第92章
最脆弱的后背，如今既然坦荡地向郁绥青展开，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哪怕下一秒，她要拿最尖锐的刀刃刺过来也无所谓。 可他又比谁都清楚，郁绥青不会。 “所以你就要这样苛责自己吗？”她轻声问，“看见你这样，小安在天堂也不会安心的。” 她早就看见那块被他自己烫出来的伤口了，心里不禁感慨，这人对自己真是够狠的。 霍应瓷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我知道，放下对你来说的确很难，因为那不是别人。但是，以后就当是为了我，你能不能尝试着，不要再钻进死胡同，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郁绥青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也很忐忑。 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里是否真的有这么重的分量，不确定他是否能为了一个刚爱上不久的人摒弃过去的思维习惯。 但郁绥青还是说了，说完之后紧紧抱住他：“霍应瓷，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这样。”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霍应瓷亲了一下她的脸：“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懦弱？” “我永远不会这么觉得。” 郁绥青的话很奏效，立马就能让他乱糟糟的心平静下来。 “青青。”他对上她的视线，“我爱你。” 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不加修饰的表达自己的爱。 “我也爱你。”郁绥青回了一个吻。 缓和过来后，她严肃地问：“这段时间给自己一点空间，休息一下，好吗？” “都听你的。” 霍应瓷笑了笑，静静地凝视她。 原来她早就从一株小草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她是那么成熟、那么可靠。 第八十九章 是我家属过来送饭 “绥青，你刚刚不太专心。” 主任办公室里，沈瑾垂目注视着郁绥青，语气平淡又肯定。 刚结束的一场TAVI手术，手术过程中，郁绥青罕见地走神了。 沈瑾没有要严厉批评她的意思，只是想在她心里敲响警钟，毕竟曾经她一直能在工作中保持百分之二百的专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面前这位最令自己骄傲的学生，如今肯定不在最佳状态。 郁绥青叹了口气，承认错误：“对不起，老师。”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沈瑾温柔地问，“如果是，我可以批准你休息三天，先把事情解决。” 这样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更让人感到羞愧。 郁绥青摇了摇头：“是我个人的注意力不集中，我会调整状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她抿住下唇：“老师，我不想替自己找理由。” 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瑾突然笑了一下：“既然你正在写的文章就是有关TAVI手术的方向，那你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就该更专心。好好总结一下，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样。” 这番提醒来的很是时候，郁绥青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沈瑾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将郁绥青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正好横亘在两人之间。 “绥青，优秀青年医师的评选结果出来了。”沈瑾望着她，声音依然平静，“你被选上了，过几天会公示。” “真的吗？”虽然并不是多令人意外的结果，她却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的。”沈瑾回答，“所以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她点了点头。 走出主任办公室，郁绥青靠在走廊的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熟悉而令人安心。 那天晚上之后，霍应瓷向公司申请了为期五天的假期，正在休息。 由于工作的关系，郁绥青没办法陪他休假，却总是无端地会想起他的眼泪砸在自己肩头的那一瞬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想。 她甚至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自己因为心情影响到工作是什么时候，恐怕得追溯到规培期间。 刚回到办公室里，她就意外地收到了一条消息，霍应瓷拍了一张正在做饭的照片，问中午的时候能不能给她把午饭送到医院来。 配上个可爱的表情包，郁绥青毫不犹豫地回复： 在复杂情绪的包夹之下，她难得地外露了一次情感： 只等待了几秒钟的时间，新的回复就出现了：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勾起一个笑容，连办公室里什么时候进人了都没发觉。 “郁医生。”顾淮清了清嗓子，半开玩笑道，“这是在和谁发消息呢？” 这段时间由于论文的关系，郁绥青和顾淮的交集变得多了起来。相处下来，她觉得顾淮这人还不错，温柔耐心、有绅士风度，是个好同事。 郁绥青没回答，只是岔开了话题：“顾主任，今天门诊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今天人比较少。”他抿了一口咖啡，“郁医生还会记别人的排班呀。” 察觉到这句话里的不对劲，郁绥青话里的温度冷了下来：“之前恰巧看到过而已，你别多想。” 顾淮愣了一下，收敛了语气：“开个玩笑，是我冒昧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郁绥青总觉得顾淮今天看过来的视线有些奇怪。 她没再接话，开始低头整理病历，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响。 安静了一会儿，顾淮突然开口破冰：“前段时间我收集了一些合适的数据，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谢谢。”郁绥青顿了顿。 打开邮箱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是几例特殊病例术后的随访数据。她微微挑眉：“这些病例的主动脉瓣钙化程度比常规TAVI手术患者更严重，但术后反流率却很低？” 顾淮点头，手指了指其中一栏，是一位男性患者。 “尤其是这个病例，术前CT评估瓣环形态并不理想，但术后血流动力学却出奇地稳定。” 郁绥青浏览着资料，眉头微蹙：“手术是你主刀的？” “嗯，用的是新的瓣膜。”顾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我在想是否和瓣膜释放时的角度调整有关。” 郁绥青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有意思。” “谢谢了，这些数据很有价值。”她把文件保存下来，语气认真了几分，“有机会请你吃饭。” 顾淮的神色黯了黯，似乎对她所有的反应都很满意。 “择日不如撞日，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吗？”顾淮发出邀请，“可以顺便聊一聊论文的事情。” 他勾了勾嘴角，语气很自然。 “不了。”郁绥青果断地拒绝，“我今天中午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盯着郁绥青的表情问：“是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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