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电频道里,他听见塔台正帮他清理航线。 可来不及了。 “CA7455,我们已经无法返回机场,需要寻找迫降地点。” 塔台低声音明显紧张起来:“收到,CA7455,请报告你们的位置和高度。” “9200米,正在下降,位置在VOR台东南方向约40海里,CA7455。”霍应瓷回答的同时,眼睛不断扫视着前方地形。 云层突然掀开一道裂缝,他看见远处一片草地,够长,逆风,无高压线。 或许就是这里了。 飞机降至4500米,他看到地面更多的细节,那片草地看起来足够长,但周围散布着树木和农舍。 “塔台。”他报出一串数字坐标,“CA7455已经决定在这里进行迫降。” “收到……” 说完这句话后,飞机和塔台的通讯断了。 副驾驶完成了最后一次系统检查:“霍机长,襟翼已经无法放出,只能到15度,起落架可以放下,但草地条件……” “我知道。”霍应瓷打断道,“但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放下起落架。” 起落架放下的震动传遍整个机身,飞机现在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在第一次尝试中就成功着陆。 霍应瓷调整飞机姿态,对准那片草地。高度3000米,速度220节,还在可控范围内。 “机长,”副驾驶突然指向右侧,“那边有条河!” 霍应瓷迅速评估了一下,河流附近的地势更平坦,但水面迫降的风险更大。 “坚持原计划,”他决定道,“草地更可控。” 高度1000米,霍应瓷关闭了自动驾驶,完全手动操纵这架失去动力的飞机。 他能感觉到每一丝气流对飞机的影响,每一个微小的操纵输入都至关重要。 “速度190,高度800,”副驾驶报数,“500米...400...300...…” 霍应瓷拉杆稍稍抬高机头,试图降低下降率。 草地迅速放大,细节变得清晰——不平整的地面,几处小水洼,远处的树线像一堵墙般逼近。 “200...100...50...…” 在最后一刻,霍应瓷将机头再抬高一点,让主起落架先触地。 撞击来得猛烈而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剧烈的震动,主起落架撞上草地,前起落架随即着地。 机身剧烈颠簸,霍应瓷被安全带紧紧勒住,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移位。 “刹车!”他大喊,同时全力踩下刹车踏板。 草地提供的摩擦力远不如跑道,飞机减速缓慢。前方,一间平房越来越近。 右侧主起落架撞上隐蔽的土坎,发出可怕的断裂声,飞机猛地向右倾斜,右翼尖端擦过地面,激起一片草屑和泥土。 霍应瓷拼命控制方向舵,试图保持飞机直线前进。 速度终于开始明显下降,但平房已经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红砖上的纹路。 就在即将撞上墙前的最后一刻,飞机完全停了下来。 驾驶舱内一片寂静,只有警报声仍在尖啸。霍应瓷的双手仍然死死握着操纵杆,指节发白。 “关闭发动机主电门,切断燃油,”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紧急撤离程序。” …… 当时接受完媒体采访坐上救护车之后,霍应瓷回望迫降点,那架飞机陷在草丛里,像搁浅的鲸鱼。 机上的伤亡情况已经被统计出来了,全机一百二十七人仅有一人死亡。 他心一紧,颤抖着问:“死亡的人叫什么名字?” 墨菲定律在此时应验,下一秒,霍应安三个字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癫狂一般地反复确认了三遍死者的姓名、身份证号、座位号,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唯一一个去世的人就是他的亲弟弟霍应安。 除去他和霍应安之外,机上还有一百二十五人。 纵使新闻爆炸式地刊登这起迫降,各路媒体都称他为英雄,可那又怎么样? 他应该骄傲吗? 他对得起其他一百二十五个人,他能给其他一百二十五个家庭一个交代,却唯独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弟弟,唯独给不了自己的父母一个交代。 如果他的操作能再精密一点,如果可以无人伤亡,会是怎么样的呢? …… 渐淡的伤痕重新被剥开,想完这些,霍应瓷不知不觉已经红了眼眶。 他沉默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透过半掩的门缝,直直对上郁绥青的视线。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霍靖和冷静下来,话中的锋芒收敛:“你现在说这些话,是觉得我会为你感到愧疚吗?” 霍应瓷没有回答他。 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了。 第四十二章 青青,没有这么容易 和霍应瓷对视了几秒钟,郁绥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哭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触碰过有关那场飞行事故的一切。 刷到相关新闻的时候她总是面不改色地快速划过,和同事聊天被问起时她也装作不知道闭口不谈。 事故发生之后她开车去现场,一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差一点就要被吊销驾照。 那天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霍应瓷了,如今每每回想起来,心头都会涌起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霍应瓷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了郁绥青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她的眸子像是被薄雾笼罩的湖面,明明什么话也没说,却能透过眼神告诉所有人她正在难过。 起初他们相对无言,什么话也没说。 霍应瓷只是凝视着她,缓缓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柔软的皮肤,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被他碰到的瞬间,郁绥青才彻底爆发。她用了很大力气,几乎是掰过了他的手。 霍应瓷先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下一秒就被强硬地拽着,横冲直撞地往外面走。 黑色的宾利已经等在门口,郁绥青冷着脸上了车,狠狠地甩上汽车的电动门。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司机听见,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郁绥青没有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座椅的皮革,示意司机快点开车。 反正不是她的车,怎么造也不心疼。 毕竟连车的主人都不想活了,还要这些车来干什么? 汽车稳稳行驶在马路上,车厢里却涌起诡谲的氛围。 从燕郊驶向城区,一路上灯火阑珊,窗外时常铺满大片的漆黑。 郁绥青的头始终朝着车窗外的方向,思绪陷进夜色里。 玻璃上总是会映出霍应瓷的轮廓,线条一如既往地锋利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 郁绥青感到厌烦,干脆阖上眼,试图不去想任何事。 她真的很想知道,难道霍应瓷是没有心的吗? 金黄的银杏叶片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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