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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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十几公分。好险，差一点就亲上了。她回过神，直起身，这次终于成功启动了吹风机。柔软的发梢在指缝之间穿过，霍应瓷舒服得眯起眼。面对这样又厚又多的头发，拿吹风机的人就不觉得舒服了。霍应瓷还总是乱动，吹起来很麻烦。郁绥青索性强硬地按住了他的头，命令道：“别动。” 感觉到自己的头贴上了郁绥青的小腹，霍应瓷的身体有一瞬僵住，之后就保持直挺挺地坐着的姿势，再也没动过。时不时有风顺着领子吹进他的浴袍里，他总是会小幅度地颤一下。郁绥青强迫自己不去乱想，专注于眼前的头发。盯着镜子，霍应瓷紧紧抿起唇，下颌紧绷。要是放在从前，大概这两个人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居然还能有这样平静恬淡的时刻。差不多快要好了，霍应瓷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试图站起来，却被郁绥青不由分说地摁了回去。郁绥青顺了顺他的毛：“不许走。” 她是完美主义者，做手术的时候习惯了精细操作，不吹到完全干透誓不罢休。倒不是霍应瓷不想吹干，只是这风越吹，他越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说不上来。吹完头发，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像渡了场劫似的。外卖点的是霍应瓷常吃的那间茶餐厅，拆开包装还是热气腾腾的。他们围着桌子，相对而坐。夹菜的时候，视线忽然直直地撞在一起。霍应瓷不动声色地移开，恰好瞥见挂在墙上的日历。他突然意识到：“今年的慈善晚宴快到了。” 从两年前开始，每年的秋分，他的父母都会在燕城举行一场慈善晚宴。他们人脉广，出席这场晚宴的人很多。燕城名流、娱乐明星，一群人挤破了头想往会场里钻。晚宴帮助的对象也很特别，除了儿童、残障人士之外，还有针对困难失独老人的专项帮助，这是一个很小众的关注点。这场宴会自开办以来就是新闻的焦点，在平和的底色下，豪门之间的资源置换、明星们的争奇斗艳，无一不引人瞩目。往年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不需要霍应瓷来做，今年他和郁绥青却被父母强制要求出席。记者的工作倒是好做，只不过又要在名利场里纠缠，让人厌倦。想了想今天的日期，郁绥青问：“你爸要回来了？” 霍应瓷夹着菜，漫不经心地说：“应该快了。” 想到他的父亲霍靖和，郁绥青其实从小到大都有点怵他。平时郁绥青和他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对他的印象大多存在于记忆里。他长年累月都在部队里，身上带着一股位高权重的威严。第三十九章晚宴秋分这天晚上，慈善晚宴如期举行。主会场门前铺了一群长长的红毯，来参加晚宴的娱乐明星悉数登场，粉丝们的尖叫声快要引爆场馆。走红毯不是必要选项，郁绥青和霍应瓷都选择了拒绝。她今天穿了条很简约的红色丝绒抹胸礼服，脖子上只戴着一串光泽明亮的珍珠项链。细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从侧门进入会场，郁绥青环视一圈之后没找到霍应瓷，没多久倒是碰见了陆泽舟。陆泽舟难得穿起正装，修长身姿在明星堆里也不落下风。他怀里搂着的人郁绥青也认识，是最近一部热播剧的女一号。 “哟，青青终于来了。”见到郁绥青，他很自觉地和那位女明星分开，收起原先潇洒风流的样子。知道他想在自己面前树立好哥哥形象，郁绥青没有拆穿他，只说：“泽舟哥，我来晚了？” “不晚。”陆泽舟看了眼时间，表情有些厌倦，“外面那群走红毯的还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呢。” 刚穿着一身繁重的礼服走完红毯，听见他这么说，旁边的女明星神色黯淡了几分。他没在意，调侃似地问：“干爸从西北回来了，你不去见见？” 陆泽舟这话突然把她点醒。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差点给忘了呢？ “行，我这就去。” 郁绥青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循着渐暗的灯光走到后台。难怪找不到霍应瓷，霍将军一年不回几趟燕城，这次难得回来，想必霍应瓷早就已经去见他了。深吸一口气，郁绥青弯曲指节，在休息室的门板上叩了三下。片刻之后，有人来给她开门。休息室里，化妆师还在给温釉珍上妆，霍靖和和霍应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表情沉肃，没有任何交流。郁绥青出现打破了寂静，她礼貌叫道：“爸爸，妈妈。” 温釉珍朝她一笑，温柔地应：“青青来了，好久没见你了。” 接近六十的年纪，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的几缕白丝，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气质。温釉珍的长相是典型的香江美人，穿着一件优雅的中式旗袍，脖子上戴着条色辣到极致的帝王绿翡翠项链，从头到脚都透出矜贵气质。霍靖和见到她，也不自觉放缓了语气：“青青，刚下班？” 郁绥青点了点头，用上万能话术：“最近医院比较忙。” 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始终一言不发。他表情淡漠，双腿散漫地交叠在一起，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和郁绥青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霍靖和的视线又重新回到霍应瓷身上，神情说不上不满，只是微妙地变了变。 “不带着青青一起过来，你像什么样子？” 散漫的目光在郁绥青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霍应瓷悠悠地开口：“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您着什么急。” 亲子关系无比和谐的郁绥青生平最惧怕的就是这种场面，眼前这对剑拔弩张的父子让她很想逃，却逃不掉。像挑衅似的，霍应瓷刻意提起：“小存怎么还没到？” 果然很奏效，霍靖和的表情立马拉下来：“你还敢提她？” 当初他私自安排秦思存回国，霍靖和知道以后在部队里大发雷霆，一度要赶回燕城修理这个逆子。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堵住父母的嘴，总之秦思存没再被送回美国。但在霍家却还是引线一般的存在，一点就着。 “好歹她叫了你二十年的爸。”霍应瓷慢条斯理地说，“私底下嫌弃成你这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世界上敢这样颐指气使和霍将军说话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人了。霍靖和气得要站起来扇他，被温釉珍拦住了。 “行了，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温釉珍先是拦住了霍靖和，接着把话锋转向霍应瓷，“三年了，你非得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才罢休吗？” 霍应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