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_第23章_帝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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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些年为了配得上她，我一直在努力。早就从一线工人，成了车间主任。可我每次向她分享喜悦，她根本都不愿多听，只会说，就我那点俗事，说多了只是污染她的耳朵。眼看气氛紧张，苏明城风度翩翩地起身。 “算了清霜，小王干了一天体力活也够累了，再说你们这是鸡同鸭讲，也说不通。不如我们去下馆子吧，城东开了一家生猛海鲜馆，现捞现吃，我带你尝尝鲜。” 许清霜眼中才有了笑意：“也好，谢谢你明城，又一次让我逃离生活的琐碎。” 苏明城一手插在西装裤里，笑道：“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对了，要带小王一起去吗？” 许清霜摆摆手：“不必，山猪吃不了细糠，去了也是浪费。” 她一边换鞋子，一边命令式地对我说：“家里这么乱，你好好收拾下！没本事的男人就勤快点，总不能一无是处吧。” 我心中蹿起一股怒火，明明是他们两个苟且把这里搞乱的。可她根本没有察觉我的情绪，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我环顾了一下这个家，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我打的，可现在我才知道，这里根本不是我的家。我起身在日历上写下一个10，我给自己十天时间，告别这里的一切。晚上，许清霜回来了。她兴致颇高，难得跟我说多了几句。 “饭店一进去就是个大鱼缸，养着各种海鲜，像个水下世界......” 我淡淡地听着，许清霜扭头看到日历，随口问：“好好的干什么乱写数字？” 第三章我也随口说：“十天后是我们结婚十周年。” 其实今天才是，但如我所料，许清霜根本不记得。她只是嫌弃地说：“那也没必要把日历搞得乱糟糟，你这个人不但俗，还尽会搞破坏！” 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我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爱我。所以处处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嗓子仿佛被堵住，我沉默下来，整个人窒息般的难受。见我没有如往常一样认错，脸色也不好看，许清霜有些意外，但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洗漱好之后，生无可恋地钻进被窝，施舍般说：“去关灯吧。” 这是要跟我过夫妻生活的意思。自从半年前赵明城回来，我们就没在一起过了。许清霜跟我必须关了灯，黑灯瞎火地进行。可她和赵明城，就可以在白天坦诚相见。原来将就和真爱，区别这么大。我冷淡地背过身：“我不想。” 我曾将她视作仙女般珍惜，可现在，我觉得她脏。许清霜羞怒地脱口而出：“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 “算了，你有本事一辈子当和尚吧。”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白天我听见她对赵明城说：“我这么多年没要孩子，是怕孩子跟他一样粗俗。但我想跟你有一个爱的结晶，我会让那个蠢货以为是他的，替我们养孩子。” 她难得“大发慈悲”，也只是想让我当便宜爹。我拿出一片真心，爱了十年的女人，原来就是这么轻践我，伤害我的。说不难过是假的，闭着的眼眶里涌上热意。我默默告诉自己，她不值得，离开以后，要为自己而活。第四章第二天一早，我去厂里辞职。可厂长压根不信，打趣地说：“你家许教授能同意吗？” 当年我挤破头进了食品厂，就是因为这里福利好，经常能发吃的，物资匮乏的年代，也能让许清霜日子过得好一点。每一次发东西，我都当宝贝一样，原封不动带回家。 “不需要她同意，我们马上会离婚。” 厂长惊讶得止住了笑容，可听说我要去沪市闯一闯，却也表示赞同。 “现在这个经济体制，咱们工人也未必是铁饭碗了，我老了不想折腾，你们年轻人是该闯一闯，爱拼才会赢。” 最后一句，他是唱出来的。我笑道：“厂长哪里老，才出的歌就会唱了，我看挺时髦。” 顺利地办完手续，我去跑银行申请贷款，这是我的创业资金。有程叔的指导，一切顺利地进行着。我还去图书馆查阅资料，怎么开办公司，怎么经营......我像海绵吸水一样，如饥似渴地吸取知识。这天回家，我照例没有买菜，还以为又会被许清霜数落。谁知一进家门，她难得地对我露出笑容。 “昨天下了一次馆子，感觉挺好，我还听说有一家火锅店，也很好吃，今天我们一起去体验一下。” 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态度，让我很奇怪。但想到一直还没机会提离婚，我答应下来。第五章我以为这顿饭只有我和许清霜两个人，没想到赵明城已经等在了火锅店。很快，一个圆圆的鸳鸯锅端了上来，一盘盘配菜摆在桌上。常对我冷嘲热讽的赵明城，居然表现得很热情。 “小王喜欢吃什么，尽管涮，别客气。” 我夹了一块牛肉片，刚要放到辣锅里，许清霜抬手阻止。 “明城喜欢吃辣的，你涮另一边。” 她记得赵明城的口味，却不知道，我也喜欢吃辣。我沉默着将肉片放入了旁边的清水锅。肉熟了后，我想把它夹起来，许清霜打掉我的筷子。 “不会用公筷吗？这样一点都不讲卫生，真是丢人。” 她眼底都是嫌弃，可明明刚才，赵明城也用了自己的筷子，她却什么都没说。 “服务员，再拿一双筷子！” 赵明城赶紧对许清霜使了个眼色。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缓和了表情，夹出肉蘸了下调料，放在我碗里。 “我也是关心你，才会说你，吃吧。” 原本舒展的肉片烫久了，已经缩成一团，上面还沾满了我不喜欢的葱花。我突然没了胃口。 “你们自己吃吧。”我冷淡地说着，打算离开。赵明城急忙拉住我：“别啊，今天出来除了吃东西，还有正经事要跟你谈。” 第六章 “小王，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政府项目，我们势在必得，但一共有八家公司参加竞标，城建局起到决定性作用......” 许清霜好笑地推了他一下：“明城，他一个工人又听不懂这些，你这是对牛弹琴，还是我来吧。” 她转向我。 “我说点你听得懂的，你把程局长约出来，让他答应那个项目内定给明城他们公司。该给程局的疏通费不会少，事成之后，也有你的好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清霜：“你知道这是行贿吗？” “不会说话就别瞎说。”许清霜不耐烦地打断我，“这是利用资源。时代在变化，要学会变通。算了，你这么笨，估计说了也不懂，总之你把程局约出来。” “办不到。” “怎么办不到？当年在战场上，你爸可是救了他，救命之恩总不能一点忙都不帮吧？” 许清霜理所当然地说着。我定定地看着她，我以为她太过清高，所以看不上我，虽然难过，但也愿意好聚好散。可我没想到，这个整天谈着文学和理想，指责我粗俗的女人，内里会那么市侩，那么没有底线。心中好像有什么从高高的地方摔下来，彻底崩塌。我冷声反问：“这些年程叔明明帮了我们不少忙，你都不记得了吗？” 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许清霜忽然抿住嘴，脸也有些发红。显然她也还记得。记得我们还是知青时，得知恢复高考，队里卡着不给她名额，我们到处想办法都没用，最后是我求到了程叔那里，她才得以通过高考改变命运。还有她毕业后想留校，可名额很少，又挤满了关系户，我再次求程叔给她公平竞争的机会。后来她的研究成果被人抢了功劳，她评教授职称遭遇黑幕......都是程叔替她找回公道的。这些年来，我麻烦了程叔很多次，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每一次，都是为了她。所以我告诉程叔愿意下海后，他在欣慰之余也觉得有些意外。因为这些年，我对许清霜的感情有多深，他都看在眼里。半晌，许清霜开了口。 “我知道每次你都是为了我，那就更不差这一次了，明城不是外人，帮他就是帮我。” 我讽刺地说：“这么快就跟他融为一体了？你们这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第七章许清霜惊得手里的笋片都掉了。 “王建设，你什么意思？！ “明城确实哪里都比你好，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嫉妒，变得这么扭曲，这么丑陋！我们光明正大，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玷污我们纯洁的关系！” 她说得那么痛心疾首，要不是撞破过他们的奸情，可能我就信了。四周全都是火锅热辣的香味，可现在我从内到外都觉得恶心想吐。我忍无可忍地起身，赵明城还想劝，却被许清霜拦住。 “惯得他！我们吃我们的，放心，这事我一定会搞定。” 夜深了，许清霜还没有回来。赵明城回国后，她就时不时会晚归。每次我都坐立不安，心里好像被油煎似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今天，我却倒头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我刚在新一页日历上写下一个8，许清霜到家了。她打开锅，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不满地问：“韭菜盒子呢？” 每到休息日，我会早早起床，买韭菜，发面，忙碌半天，只因为她喜欢。曾经我觉得为爱人付出，有满满的动力，充满幸福感。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为她做了。看到她依然清冷如高岭之花的脸，我满脑子想的，只有离开她。我平静地说：“想吃什么你可以自己做。” “那怎么行，我的手是用来看书写字的，哪里做得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是啊，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可她会主动给赵明城泡麦乳精，会在吃火锅的时候自然地帮他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