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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差不多,可地段大不同。荣福街可是比静安茶馆这边街的人流量大多了。 就算东口被堵了,也一样人来人往。 时安夏便是又问,“荣福街的铺子可在官府登记在册,确定是你们沐家三房的产业?” 提起这个,沐枫就更气了,“如今去查,荣福街的铺子绝对在我们名下。可明天就不一定了,毕竟有的人神通广大,连官府记录都敢让人随意篡改。” 周氏闻言脸色骤变。 就算认定里头坐着的是假公主,可万一是真的呢? 时安夏便是淡淡一笑,“若真有人敢在衙门篡改登记记录,怕也是活到头了。不急,那个慢慢来。” 周氏被那句“怕也是活到头了”,吓得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拼命告诉自己,假的!公主是假的!假公主说话当不得真。 又听时安夏道,“荣福街的铺子既和静安茶馆差不多大,那不如本公主与沐老板做桩生意可好?” 沐枫何等精明之人,“愿为公主效力!这间铺子小人斗胆做主,送与公主。” 今晚海晏公主驾临沐府,他就猜到是来给他家撑腰的。 但如何撑腰,他不知道,此时心里已经亮堂起来。 时安夏赞赏地看了一眼沐枫,丝毫不推辞,“既然沐老板如此诚心,那本公主便收下了,明日就去官府登记在册吧。” 铺子放她名下,看谁还敢要回去!她更想看看,谁还敢在衙门里篡改文书? 她看向沐老爷子和沐老夫人,“不知二位可有异议?” 沐家二老都说“无异议”,实在是因为这么一个破铺子搅得家宅不安,早已身心俱疲。 以后大房要闹,就让她去找公主闹好了。他们治不住的人,公主治得住。 这么一想,哪有什么不同意的?烫手的山芋赶紧扔出去才好。 时安夏观察下来,认定沐家三房除了人软弱一些,都是比较老实本分之人,“这样吧,本公主也不占沐家便宜。我用手头一个铺子,拿来跟你们换。” 再这么倒腾几手,大房那头就更没理由来找茬了。 沐枫不知怎的,眼眶有些微热。 他们三房,主要打理事务的,是他大哥和三哥,还有他自己。 他早年跟着哥哥们走南闯北行商,见惯了达官贵人的贪婪嘴脸。 是以铺子被大房夺了之后,沐枫从未兴起过要找海晏公主诉苦帮忙的想法。 就算刚才他把铺子送给海晏公主,也只是单纯赌气,不想让大房得了便宜,到时还要换回去。 可公主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心胸终是狭隘了,人家半点不想占他沐家的便宜。 尤其时安夏还说,“本公主想用荣福街这间铺子,打造一个‘和书’字体交流茶馆,就直接命名为‘和书’茶馆吧。沐老板可愿为本公主打理这间茶馆?利润五五分账即可。” 她话刚落,一个胖墩儿跟球一样滚进来跪在当前,“公主殿下,静安茶馆也可以用作交流茶馆,小人全凭公主差遣。” 第382章 饼实在太香了! 沐贵这个没脑子的忍不住,哪还管他母亲周氏怎么想,甩开膀子,一咕噜跑进屋里来,跪在时安夏面前表忠心。 要搞什么茶馆交流会,我那静安茶馆不是现成的吗? 他急了。好铺换差铺就亏很多了,现在不在他那里开课,他真的不知道拿那铺子可以干什么用。 现在听到人家要用荣福街的铺子来做“和书”字体的交流茶馆,顿时觉得自己这边的茶馆也有了出路。 时安夏却是皱眉问,“沐枫,你沐家的下人这般不懂规矩?” 周氏听得脸都绿了,不等沐家三房的人答话,三两下跨进屋来,抬头一望,惊了。 座上姑娘竟是这般标致明艳! 刚才灯笼光线昏暗,她又离得远,看不清,就以为沐枫等人随便找个人来糊弄她。 京城美人并不少见,但能美得如此端方出挑且大气从容的却从未见过。 姑娘坐在富丽堂皇的正厅内,满屋奢华全都成了她的点缀。 周氏擅讨好,早年巴结权贵夫人,跟着出入也算见过些世面,便知如此端方之姿怕是得宫里的教养嬷嬷亲自指点训练。 她原本鄙夷的目光,渐渐收敛起来。却也仍旧迟疑着,是不是要向所谓的海晏公主拜行跪礼。 只是行动永远比脑子快,她扑通就跪在了时安夏面前,“给海晏公主请安。” 时安夏看都不看她一眼,素手揭开茶盏的盖儿,微微翘起兰花指,对着那碧绿的茶汤用茶盖拂啊拂,拂了半天她也不喝。 一时厅内掉根针都听得见。 沐老夫人上前打破尴尬,解释道,“公主,这二人不是府上奴仆。” “哦?”时安夏视线落在周氏和沐贵身上。 听沐老夫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沐家大房主母周氏和大房嫡长子沐贵。” 时安夏恍然大悟,却不让人起来。 既然要闯进来,就跪着吧。 时安夏淡淡开口,“所以静安茶馆就是被你们大房强行换走了?” 沐贵急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不是!” 周氏冷静得多,“海晏公主,您不能偏听偏信,三房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内里还有隐情。” “好。”时安夏爽快应下,“本公主就听你狡辩一二。” 周氏:“!!!” 本来攒了一肚子的词儿,听到“狡辩”两字儿后,忽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狡辩! 却是这时,时安夏道,“其实你们家的家务事,本公主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欲插手。” 沐贵顿时放了心,总觉得公主人美心善是个冤大头。 周氏可不这么认为。往往这句话过后,都有个转折。 果然,时安夏道,“但是,篡改衙门文书记录,本公主必须一查到底。” 周氏闻言大惊,一时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儿沐贵更是吓得软倒在地,连声喊娘。 时安夏目色凝重,沉沉盯着周氏,“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公主让东羽卫亲自来查?” 周氏心虚慌了神,惨叫一声,忽然晕了过去。 时安夏沉声道,“这么爱晕,去拿开水来浇!本公主就不信,烫不醒这人!” 周氏听得心肝儿都在抖,只得佝偻着身躯,嘤嘤哭泣着爬起来,转身抱住沐老夫人,“三弟妹,救救我!我不要铺子了,都给你!全都给你!” 她爬向沐枫猛磕头,“枫儿,大伯母错了!大伯母再也不会来找你要铺子了。也不要补偿了,你替大伯母跟公主求求情行不行?” 她又跪着爬到时安夏面前哭泣道,“求海晏公主高抬贵手,饶了老妇这一回。” 一旦查下来……她不敢想! 时安夏冷笑道,“往大了说,篡改文书是破坏朝纲;往小了说,这就是欺诈行为。北翼律法明文规定,损害他人利益,破坏社会秩序,将受到罚金,杖责,流放等处罚。情节严重者,相关人等处以死刑。” 周氏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想到换两个铺子能这么严重,一时哭得鼻涕眼泪乱飞,“公主!求公主明察,那铺子本来就是民妇的嫁妆!几十年前就是民妇的嫁妆啊!” 时安夏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我说过,我对你们宅内事务不感兴趣。我身为一国公主,有责任维护北翼律法的庄严和神圣。如果明册上的记录与历史档案册不相符,本公主将依法向大理寺呈交此案,彻查到底。” 这样的案子看起来不起眼,许是某个官爷随手改一行字,甚至是某个师爷收受好处作弊,却是真真切切损害着百姓利益。 她就是重点来整顿这股风气的,“既然不说,那本公主就叫东羽卫来拿人了。”她转头唤,“表哥!” 真表哥唐星河跟假表哥马楚阳同时站起身,异口同声,“在!” 时安夏忍着笑意,“去通知马羽前司来拿人吧。” 两个好伙伴应了声,大步跨出沐府而去。 这下子,周氏是彻彻底底相信,眼前贵女是真正的海晏公主,绝非虚假。 她哭求着,忽然扑倒在地,肢体抽搐,口吐涎沫,双目上视翻白,且口中发出阵阵怪叫。 沐老夫人心头一沉,“大嫂痫症发作,快叫府医!” 沐贵却一把将沐老夫人推了个踉跄,“谁叫你假好心!我母亲搞成这样,都是你们三房害的!都是你们三房害的!我母亲若是被害死,看你们怎么去见沐家的列祖列宗!” 时安夏冷冷看着沐贵。 世上不懂是非曲直的人,最是令人厌恶。自己做错了事,从来不反省。好似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 她淡漠道,“今日这事,跟沐枫一家无关。有什么事,本公主一力承担。” 沐贵再横,也不敢在公主面前横,还委屈得很,觉得公主处事不公。 府医匆匆赶到,将周氏控制好再行用药。 待马楚翼来拿人的时候,周氏已然清醒。 马楚翼不由得问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驸马爷,“这点小事儿你媳妇儿也动用我们东羽卫?找衙门不是更好?” 驸马爷轻轻一笑,“用东羽卫顺手啊。” 马楚翼:“!!!” 驸马爷又道,“衙门没你们东羽卫跑得快。” 马楚翼简直服了,“我们是办突发大案的,哥!” 时安夏闻言笑了,“这就是突发!到底是不是大案,本公主也不知道啊,这不得查了才知?若是不通知你,你不是又错过立功机会了么?” 第383章 还别说,这次东羽卫是真的跑了空趟。 三天后,周氏和沐贵各被打二十杖,且罚金一百两就放出来了。 而衙门有个师爷孙龙,是周运祥下属妻子的妹夫,却遭了殃。 不止被杖责了二十大板,罚金一百两,还被赶出了官衙。 好在这师爷没真的篡改官府记录,只是因为人情帮周氏的忙,自己制作了一张假的官衙记录糊弄沐枫。 而真记录上面,仍然登记着静安茶馆属于沐家三房,荣福街的铺子属于沐家大房。 周氏一直以为孙龙是真改了衙门记录,惊恐之下,引发了痫症。 孙龙没篡改官衙记录救了自己一条命,还救了周氏母子的性命。 衙门查清来龙去脉后,又问过沐枫的意见,强制判定两处铺子易主。 静安茶馆这回是真真切切落沐贵手里,而荣福街那处铺子最后落在时安夏名下。 时安夏又按照说好的,给了一处铺子补偿沐枫。铺子按市价估算,与荣福街那处相当,没让沐家吃一点亏。 至此,这案子就算了结。且因铺子易主,沐家大房再也没理由来找三房的麻烦。 周氏回去后,痫症又发了好几回,加上被打了二十杖,如今躺着奄奄一息,没力气跟往常一样耀武扬威了。 周氏的父亲得知女儿所作所为,多年打着自己的名义,让周边的人办这办那,一时羞愤便也递了辞呈,告老还乡。 周氏再也不能在沐家自称是官家女儿,看不上人家商贾之女。 而经此一着,沐家三房尤其是沐枫,彻底踏实地开始为时安夏办事。 时安夏也是个大方的主,自不会在银钱上克扣沐家。她深知,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必须得喂饱。 她看中沐枫办事玲珑且令人如沐春风的风格,这样的人往往会在一些大事上显现出超人的智慧。且她观察下来,沐家三房倒多是商贾中真正踏实重义之人。 “和书”茶馆在荣福街正式开张后,因着时安夏和时云起的号召力,再加上布置得风雅别致,深合大儒们的心思。一传十,十传百,茶馆生意无比兴隆。 时安夏与沐枫五五分账,双方合作得十分愉快。 而另一头,静安茶馆因经营不善是彻底关门大吉了。 沐贵欲扔掉累赘,也没问过周氏意见,便打出了贱卖的牌子,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等周氏知道的时候,静安茶馆已变成了“和书”茶馆的分馆。 东家依然是海晏公主时安夏。 周氏见往日门可罗雀的茶馆,如今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可再难受,她都不敢找时安夏要回茶馆,也不敢随意去三房闹了。 只是眼瞧着三房还带着二房,全都投靠了海晏公主,心头嫉妒愤怒的情绪时时作祟,便是时时发着痫症,使得儿孙嫌,老爷也嫌,没多久就闭了眼,彻底消了。 这是后话。 却说时安夏那晚把周氏母子交到了东羽卫手里后,就与岑鸢回了护国公府。 她舅母对她们一家是真正用了心,准备了三个院子。 一个院子是唐楚君的,还按照她当初未出嫁时的样子布置起来。 为这事,郑巧儿专门找了钟嬷嬷悄悄问询,梳妆台摆哪里,桌几又摆哪里,尽量一一还原。 对他们两对新人更是贴心,一个院子置了两处卧房,都是精挑细选的上好家具。 几人住在护国公府,真正做到了舒服自在,其乐融融。 唐楚君这次来护国公府的目的,主要是送钱送物。 她知护国公府为了补偿明家,将大部分银子上交给明德帝。所以唐楚煜相当于接了个护国公府的空壳。 唐楚君便将自己手上的产业,毫不犹豫分了一半给兄长。 郑巧儿自是推拒,说她的嫁妆丰厚,完全可以支撑起护国公府,“都说嫁妆是女子的底气,不过你哥哥又不纳妾,又不作妖,我的嫁妆贴补护国公府,我乐意。” 她那话说得甜甜蜜蜜,发自肺腑。夫妻俩成亲将近二十年,除了早前在朱氏那里受了点气,单二人来说,却是一直过得蜜里调油。 唐楚煜一颗心都在郑巧儿身上,从未与别的女子眉来眼去。这是郑巧儿最放心的,是以拿嫁妆贴补护国公府心甘情愿。 唐楚君摇头道,“当初母亲留下的东西,哥哥大部分都给了我。其实我一个人,哪用得上这么多?尤其你知道我那个夏儿,有多会赚银子,你还怕我吃穿不够吗?嫂嫂,你就拿着吧,别跟我客气。再客气,我下回就不好意思回来住了。” 郑巧儿实在推托不过,这才收下了小姑子的好意,“楚君,谢谢你啊。往后你若是想回来住,护国公府永远都欢迎你,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唐楚君看着郑巧儿真挚的眼睛,听着暖心的话,就感觉人生忽然变了坦途。 都说妇人和离后日子过得艰难,而她恰恰相反,说不出来的美满。 其实嫂嫂一直对她很好,早前有好吃的好穿的,一水的往侯府里送。 是她自己忽略了身边人的好,“嫂嫂,那我以后常回来住,你别嫌我烦啊。” “那哪能!我巴不得你回来住。咱们姑嫂两人闲来逛个街看个戏,多少有个伴。你哥哥那人,忙!” “官职越大就越忙。” 郑巧儿试探着问,“楚君,难道你就打算一个人这么过一辈子?” 唐楚君笑道,“我哪里是一个人?我这不是一大家子吗?” 郑巧儿也笑着白了她一眼,“你别和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她俯过身,挨着小姑子,“你心里还有时成逸吗?” 唐楚君闻言,既无波动也不怔愣,只是淡淡摇了摇头,“过去的都过去了。其实就算早前,我和他也没见过几次,只是觉得男儿该当如此,光风霁月。” 郑巧儿有些不满,“我倒不是说于素君的坏话啊,素君这人是好的,时成逸这人吧,也是好的。但不知怎的,我就觉得这两人凑一起分明扎心。天大地大,哪个女人不能找,哪个男人不能找,为什么他俩非得在一块,还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 这不是膈应人嘛! 唐楚君看着窗外满园开得正艳的月季,云淡风轻笑笑,“缘份吧。有缘的人怎么都能在一起,无缘的人,就算站在对面,你都够不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第384章 做点自己想做的事……郑巧儿眼睛一亮,“我看过你小时候写的诗文,画的画作,真是不错。我们楚君其实是个才女呢。” 唐楚君有些不好意思,“才女谈不上。”她从袖中拿出一册手稿,“嫂嫂,你帮我看看?” 郑巧儿狐疑地接过,这一看,就看到了用膳时,都不想动。 那是唐楚君写的小故事。故事艳俗,但好看。 在郑巧儿眼里,比那些酸诗腐文有趣多了。 她几乎每看一段文字,就要感叹几句:“哎呦,我的娘,这女的好手段啊!” “上邪!这男的蠢死!心眼子是长到了狗身上吗?” “哈哈哈哈!楚君,你怎么想出来这么惹人笑的故事?我的天,这女的其实是想给老的做妾,结果小的把她看上了呀?” “呸!这男的才不是个东西!后宅里那么多人!” “啊哈哈哈,这个设计得妙,这女的回趟娘家都能给男的戴绿帽子!生个儿子还是外头男人的种!” 郑巧儿看得津津有味,“这正室不错,儿女双全,儿子听话好学,女儿冰雪聪明。他们母子三人好有爱啊!这正室也算是有手段的,带着儿女过得好好的,不理那狗男……人……”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小姑子已是泪流满面。 她慌了,“怎么了呀,楚君。你哭什么?” 唐楚君扑在郑巧儿怀里,呜呜哭起来。 郑巧儿忽然想起来,天哪,这故事莫非写的是温姨娘? 而这寥寥几笔的正室,不就是唐楚君自己? 儿女双全,健康长大,这都是唐楚君想象出来的。 怪不得哭得这么伤心呢! 郑巧儿抱着小姑子,像哄个小姑娘一样哄着,“好了好了,楚君最好,不哭了!” “我是真没用啊,嫂嫂!”唐楚君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她一直在人前表现得开开心心,其实又有谁知,午夜梦回时,醒来一脸泪水。 儿女受过的苦,都是母亲心上的伤。结了疤不能碰,一碰就痛到窒息。 每次痛到呼吸困难时,她就爬起来写小故事。 郑巧儿继续拍着小姑子的背,温言宽慰:“现在结局好就行。咱们起儿要不是丁忧,指定是状元郎。如今娶了魏姑娘,我瞧着那姑娘是真好啊,满心满眼都是起儿。说起这个,你那女婿更是明显。恨不得把咱们夏儿捧在手心里。” “楚君,日子要往前看,现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开始。” 唐楚君止住了哭,从郑巧儿怀里退出来,低着头,“嫂嫂,让你见笑了。” “笑什么笑!哦,不对,是真好笑。”郑巧儿道,“你这故事写得好看,比那些话本子好看多了。要不咱们把这故事拿出去卖钱吧。我有路子。” “啊,我就是闲得无事写着玩。”唐楚君擦干眼泪,“最近总看黄醒月写的东西,尤其他写的起儿和裴钰那场对决,我是天天看都看不腻。” “哈,说起这个,礼部和户部联手印刷了好些黄醒月写的文章,都卖得很好。户部进银子了,高兴得很。”郑巧儿后知后觉想起来,“咦,楚君,你不是对黄醒月有意了吧?他好像还未婚配呢。” 唐楚君一怔,被郑巧儿这个清奇想法都气笑了,“嫂嫂!你说的什么啊!我只是喜欢他写的文章而已。” 郑巧儿倒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个黄醒月是个狗脾气,谁要说他水了字数,或者说他哪句写得不好,他准得翻个白眼回一句,“要不你来写?” 这样的人只可欣赏,不可朝夕相伴。否则生活一地鸡毛时,他准得怪你耽误了他的前程。 唉,什么人才能配得上她家楚君的美貌呢?郑巧儿脑子里把知道的人过了一遍,甚至连自家亲戚都过了一遍。 小的太小,老的太老,年纪相仿的都有妻妾,就真没有一个合适的。 两人正说着话,玉嬷嬷进来请,“两位主子移步用膳吧,都备好了。” 待两人过去膳厅坐下时,一群小的们也过来了,独独缺了岑鸢和时安夏。 郑巧儿好奇地问唐星河,“你表妹和表妹夫呢?” 唐星河大大咧咧回答,“马惊了,表妹夫带着表妹骑着马跑了。” “什么!”郑巧儿和唐楚君同时惊得一跳。 郑巧儿瞪着唐星河,“那不赶紧去找?你还有心思用膳?” 坐在一旁的马楚阳笑,“婶婶,不用担心。有表妹夫在,出不了事。” 唐星河也笑,“您现在应该担心咱家的马会不会跑坏了!” 郑巧儿:“!!!” 就见不得自家儿子那皮猴样儿,笑起来很讨打!还有那马楚阳,叫表妹夫怎的叫得那么顺口? 马楚阳现在天天跟唐星河裹一块,住一个院子,都不爱回自己家。 就差叫她一声“母亲”了!郑巧儿抚额,俩皮猴儿在一块,护国公府地动山摇。 那俩却头碰头在碎嘴,“母亲真的担心马被表妹夫跑坏了!哈哈哈……” 却说岑鸢带着时安夏跑出了护国公府跑马场的后山,那马儿受了惊是真的,但很快就被岑鸢掌控住了。 马儿一路跑到天女池才停下来。 天女池的泉水是从无妄山上流下来,清澈如翡翠一般。 时安夏惊呼出声,“哇,这么好看的泉水!” “你要去洗把脸吗?”岑鸢黑亮的瞳孔里满是笑意。 时安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可以吗?” 她这一路被风吹得发丝凌乱,灰尘都扑到了脸上,是该洗把脸。 岑鸢勒紧缰绳,让马儿驻了足,“这有什么不可以?” 他搂着她的腰,轻巧跃下马背,才轻轻将她放在地上,然后一手牵着马,一手牵起她的手,向泉水边走去。 天女池的水碧绿无痕,倒映着蓝天白云。 阳光金灿灿洒在水面上,时安夏从水里看到自己和岑鸢亲密的倒影。 她俯下身,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不凉也不热。 她掬起一捧水,却听岑鸢喊一声“夏夏”。 她侧过脸去看他。 忽然迎面被一捧水浇了一头一脸,时安夏骤然娇笑着将手里捧着的水向岑鸢泼去。 但那点水,在半路就洒光了,只有几滴落在岑鸢脸上。 她蹲下身子,脸红彤彤的,用手拍打着水面,浇在他满面的笑容上。 她哈哈大笑,从未笑得那么灿烂过,“夫君!你笨死了,怎的不躲!” 第385章 岑鸢看得呆了,就那么任水迎面洒过来。 他很少见到时安夏这个样子,像个孩子般哈哈大笑。 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端方庄重的模样。即便是笑,也温温雅雅,手绢半掩了面,又或笑不露齿。 即使上一世,他见到她最多的,也是忧心忡忡。永远都有操不完的心,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永远都带着厚重的防备心。 因为不带防备心,她早就死无全尸了。 此时,小姑娘歪着头,明眸皓齿,眼里仿佛装着万千星辰。 这才是十四五岁应有的样子啊。 他就是想要她卸下身上沉重的负担。 在该笑的年纪笑,在该哭的时候哭。 肆意,张扬,还幼稚。 岑鸢兴起,如一个少年般与时安夏嬉戏打闹。 他们互相用手拍着水,朝对方泼过去。 看清澈的泉水打湿她繁复的发髻,水珠凝在她瓷白的脸上,亮晶晶,明艳艳。 自从成了亲,小姑娘就挽了发。好看是好看,但和她那张稚嫩的脸有点不搭。 如果不看那双沉静的眼,她真的是看着好小好小啊,还不满十五岁呢! 十五岁的年纪,在他的家乡,那些女孩子们才上中学,属于未成年。 岑鸢心头说不出的愧疚,怕浪费时光,怕陡生变故,怕夜长梦多,就这么急急慌慌把小姑娘拐来当媳妇儿。 但他会耐心等着她长大,不急,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 他们互相泼湿了对方的眉眼和衣裳,笑声混合在一起,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两人玩累了,齐齐停了手,彼此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开心的模样。 时安夏惊讶地捂住了嘴。 呀!那是她吗?笑得肆意而张狂。她从来不会那样笑的啊! 她赶紧收摄起笑容,带着一丝腼腆,仿佛刚才那个泼人水的姑娘不是她一样。 入目处的男子,穿着深蓝色衣袍,暗纹华丽典雅。腰间佩戴着一块玉饰和一个双鱼荷包。 他腰背尤其笔挺,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一把锋芒微敛的剑。一旦剑出鞘,就会光芒大盛。 他是极受女子喜爱的那种长相,有着白晰柔和的细腻;也有健康阳刚的热烈奔放;不说话的时候,还带了些傲慢孤独和冷冽。 可时安夏还是最喜欢岑鸢笑起来的样子。 如此时,阳光照在他那张英俊无匹的脸上,连笑容都是金灿灿的。 岑鸢伸出手,将时安夏扯近了些,把她打湿的发髻散开垂下。 “别动。”他小心翼翼收好她头上的珠花和头钗,放入袖袋中。 墨黑长发垂下,如瀑布般。 她的头发浓密又轻软,在他手中用手帕绞干。 时安夏背靠着岑鸢,乖乖不动,“手帕那么小,绞得干头发么?” “擦一擦水珠,阳光一照就干了。”岑鸢熟练地给她擦拭头发。 她便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前也给我擦过头发?” 岑鸢手一顿,扳过她身子,温软了声儿,“咱们商量一下,从此不提以前,只谈以后,可好?” 她垂下眸子,细密的长睫如蝴蝶的薄翼,“可我,很想很想知道我们以前的事。” 仿佛是想不起来,就没法正常开始一般。 她有时候抓心挠肺,努力去想,却越努力越想不起来。 小姑娘纠结成了一只小包子,他便用手轻轻抚开她眉心,声音沉沉提醒她,“你上次晕了六日。” 六日!他怕极了。 他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他们才刚刚成亲啊! 他那时候就在想,如果她醒来,他再也不会跟她提以前。 他们应该说“以后”,很多很多“以后”。 以前的事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时安夏看着他眼里深得化不开的担忧,终于不情不愿点点头,很不甘心,“可你说成亲以后就全告诉我的啊。” 岑鸢想了想,“那我跟你说一些好玩的东西吧?你肯定没听过。” 时安夏便是乖乖点了点头。 远处是草地,山花遍野。几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群山墨绿环绕,如一条华丽的腰带,蜿蜒妖娆。 竟是个世外桃源,没有车马喧嚣,没有尔虞我诈。 岑鸢一手牵马,一手牵着时安夏的手过去。 他将马绳拴在树上,走过来席地而坐,然后躺下。 他伸长了那条未受伤的手臂,拍了拍,然后将她拉着倒下来。 她便枕着他的手臂躺下,地为床,天为被,日月为灯,山河作伴。 她闭上眼睛,羞红了脸。 第一次与他这么亲密。 她的耳边传来他清越如低沉古琴的声音,“有一个地方,跟北翼很不同。” “哪个地方?” “很远的地方。那里的灯,很亮很亮。” “是很亮的蜡烛吗?” 岑鸢闭着眼睛摇摇头,“不是,比蜡烛亮很多。”他继续道,“那里的交通工具很快,从京城可以半个时辰就到达玉城。” “那怎么可能?”时安夏不由自主偎近了些,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颚。 他似是察觉到了,唇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夏夏,可能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好比一辆马车生出两个翅膀在天上飞,你能想象吗?” 时安夏终于咯咯笑出了声,“坏人,原来你在编故事逗我。” 岑鸢也不反驳,长臂环过来,圈住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 关于现代文明,他有一句,没一句,确实像极了胡扯糊弄她。 他说几句,她嗯一声。 后来就不“嗯”了,竟然睡着了。 他看着她睡去。 她竟然是毫无防备的。 岑鸢哑然失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话唠。 他伤口隐隐有些疼起来,却也不愿把小姑娘叫醒。 只是看着湛蓝的天空上漂了几朵厚厚的云,他忧心要下雨了。 小姑娘眯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从睡梦中醒过来,又问,“咦,不是在说很亮很亮的蜡烛吗?然后呢?” “然后咱们就该回家了。”岑鸢悠悠地说。 时安夏坐起来,长发散了满背。她抬头看着远山泉水,绿草红花,依依不舍,“咱们在这搭间屋子住也挺好。” 竟生出留恋的心思,仿佛一离开这里,便是无穷无尽的争斗和算计,连走路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两人回到护国公府后山的时候,天色已暗下来。 他们骑马跑得快,一路跑,雨就一路追。 守在跑马场等他们回来的唐星河一行人,见两人可算骑马回来了,顿时吱哇乱叫,“你俩跑哪儿玩去了?不带我们!” 第386章 下雨了。 岑鸢利落抱着时安夏跳下马背,顺手将马绳扔给了马夫。 北茴等人撑伞迎上来,“姑娘,您还好吗?看着天色黑沉沉,就估摸着要下雨了。” 其实不用问,她们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分明好得很。只是头发散开着,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时安夏抿嘴,“好着呢。” “表妹,表妹夫,好在哪?你们去哪了?”唐星河笑嘻嘻地追问。 岑鸢懒得搭理唐星河,吩咐道,“快带你们姑娘回院里去换衣服,被雨淋了小心风寒。” 北茴等人应着。 时安夏被人簇拥着走的时候,伸手一把拉过岑鸢,“你也回去换衣服,伤口裂了,赶紧换药。” 岑鸢只得接过北茴手里的伞,护着时安夏回去。 北茴等人便是撑着伞跟在后头。 唐星河和马楚阳也吱吱喳喳跟着,不死心地问,“表妹,你们去哪玩了?” 时安夏眉眼带笑,扭头回话,“后山那边有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景色也美。” 唐星河与马楚阳对视一眼,“她不会说的是天女池那里吧?” 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表妹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去过啊?”时安夏瞧着他那眼神,“那里不是很好吗?” 唐星河无限同情地拍了拍岑鸢的肩膀,“表妹夫,你得多带我表妹开开眼界。不然她以为天女池已经是整个天下了。” 岑鸢垂着眉眼,“我也觉得天女池挺好。” 唐星河:“……” 合着俩都是没见过世面的! 红鹊因常在云起书院里帮忙,跟唐星河与马楚阳已经很熟了,忙把自己手中的伞递过去,“表少爷,马少爷,你俩快别淋雨了。” 唐星河把伞推了回去,“小红鹊,你才是别淋着雨了!我俩大老爷们怕啥雨!” 岑鸢呲他,“多大点的大老爷们!” “多大点也是大老爷们,哈哈哈!”俩祸头子异口同声。 几人说说笑笑淋着雨回了院子。 岑鸢撑的伞几乎全遮了时安夏,自己大半身子都湿透了。 丫环们忙得团团转,烧水,准备衣物让主子们沐浴更衣;沏茶,给主子们去寒。 唐星河跟马楚阳两人跟进了院子,觉得没趣,又出去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 马楚阳微眯着眼睛,“那人是不是你小姑姑?” 唐星河点点头,“她刚躲在表妹院子外头做什么?” 马楚阳一副很自信的样儿,“还能干什么?她定是看上了本少爷我,想让我给你当小姑父呢。” 唐星河上下打量了马楚阳一番,呵呵冷笑两声,“你赖在我们家多久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她要对你下手,早下手了。” 他看了看时安夏住的院子,又看了看唐楚月消失的方向,以他常年毁坏十座庙,还毁十桩亲的经验来看,他觉得,“怕不是对岑鸢有想法吧?” 马楚阳一听,顿时点头,“肯定是!我要是个姑娘,我也对岑少主有想法。” 唐星河顺手拍了一下马楚阳的脑袋,“想法你个头!这样,你牺牲一下,去吸引唐楚月的注意力,别让她给我表妹添堵。” 马楚阳顿时跳脚,“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儿郎!我拿什么去吸引唐楚月的注意力?” 唐星河深以为然,“你确实没什么亮点,可以吸引唐楚月的注意力。你说你有什么用?” 他说着,就往主院跑。 马楚阳在后面追,“喂喂喂,你去哪?” “我去告状啊。”唐星河觉得,这种后宅之事,最好让他母亲知道。他们这些清白儿郎还是不要沾手为好,毕竟他可是要脸面的。 不要脸面的郑巧儿听唐星河告状,说唐楚月鬼鬼祟祟躲在表妹的院子外面,一见他们出来,就跑了,定是对表妹夫有所图。 郑巧儿顿时脸色沉下来。 这几日她正在等唐楚月议亲。 老国公唐颂林走之前,已经把几房分了家,分了府。 只有这个唐楚月到了议亲年纪,唯有从护国公府出去身份才能高些。 当时唐颂林说了,既然护国公府交到了他们手上,他们就有责任把妹妹好好嫁出去。 至于嫁妆嘛,很单薄。 护国公府都空了,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备体面嫁妆?朱氏自己的嫁妆老早就被两个儿子分得差不多了,分到唐楚月手上的,还真不多。 如今朱氏脑子时清醒时糊涂,是一点顾不上女儿的亲事了。 要指望郑巧儿拿自己嫁妆给朱氏的女儿添妆,那肯定是想太多了。 郑巧儿就是扔了喂狗,也不干这种傻事。 但她到底应承下来了。毕竟唐楚月的确是护国公府嫡小姐,且上一辈的恩怨,也不该落到下一辈身上来。 唐楚月要从护国公府出嫁,也是理所应当。 她当时跟公公说得清楚,议嫁过程她不参与,让唐楚月两个亲嫂嫂做主去。 最近一段时间,郑巧儿把马楚阳尤其看得紧,生怕这个缺心眼的外姓儿子被唐楚月摆一道。 到时逼得马楚阳不得不娶唐楚月,那就糟心透顶了。 她完全忘记了岑鸢。 实在是因为岑鸢已经成亲了,她没想起这茬来。万一在她护国公府,岑鸢被缠上,传出什么丑闻,她怎对得起小姑子一家? 郑巧儿叫来玉嬷嬷,“你盯着点唐楚月那边,别让她靠近表小姐的院子,更别让她靠近表姑爷。” 玉嬷嬷得令而去。 不过千日防贼,总不是个办法。在唐楚君提出要回去了,郑巧儿也就不再挽留。 她怕一挽留,留出个祸根来可怎么办? 待次日,唐楚君等人浩浩荡荡走了以后,郑巧儿才把唐楚月叫过来问,“你两个嫂嫂可给你相看了哪户人家?” 唐楚月憋了一肚子火,阴阳怪气反问,“嫂子就这么容不下我?” 郑巧儿气笑了,可不惯着她,“是啊,本来就容不下。你吃我护国公府的,住我护国公府的,买这买那不要银子?” 唐楚月眼里包着泪,“护国公府也是我的家!” 郑巧儿抬头冷笑看她,“你的家?那你喊一声,看它答应你吗?你老老实实的,我不介意多养一口人,当做善事积德把你从我护国公府嫁出去,好抬你身价。你要是这么不老实,就给我滚出去,找你爹你娘你哥嫂去!站在我的地盘上,质问我容不容得下你,你是哪里来的脸!” 唐楚月本来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主,自小也是飞扬跋扈惯了。 在父母离京去庄子里生活后,她已经忍气吞声多时,这会子实在没忍住,“你就不怕你的名声会影响大哥的仕途?你一个当家主母,容不下小姑子,传出去就是你失德!” 第387章 时安夏离开的时候,就觉得舅母情绪不对,便是哄了母亲跟哥嫂先回府,自己又和岑鸢悄然折返回了护国公府。 玉嬷嬷见表小姐和表姑爷又回来了,也没阻拦。 这会子时安夏和岑鸢就在门外,听着舅母与唐楚月的激烈争吵。 但听她舅母冷笑一声,“好啊,唐楚月,那你去外头嚷嚷吧!最好嚷大声点,就说你母亲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要逼我以德报怨,养着你不行,还得把你捧在手心当个宝!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跋扈破落性子,能给谁当宝!我看你是宝气的宝!” 唐楚月被骂得脸都绿了。 她知道自己不受大嫂待见,但从没想过大嫂能当面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只是有一点,她母亲害了大嫂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她是知道的。 她是后来不小心听母亲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起过“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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