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的方向,而后抬头看着天,眼神没有焦距。 毓心看见李意清过来,凑到她的身边小声道:“姑娘,她昨晚醒了到现在还没有说话。” 李意清看着她显得有些过分瘦削的背影,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辰时过去不久,去送乌梅汤的茴香和洛石拎着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鸡走了进来。 除了老母鸡,还和昨晚一样,捧着一小罐羊奶。 起锅炖上之后,刘阿婆和滕荇也陆续出来,滕荇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迈着腿朝江舒窈跑了过去。 “娘,我好想你啊,娘。” 滕荇抱着江舒窈的小腿摇晃,脸上露出一个纯真可爱的笑容。 “娘,昨天我做梦,梦到爹爹给我买了小兔子……” 她话音未落,忽然被突然触动某一根神经的江舒窈用力地挥开。 滕荇被挥倒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茴香“哎呀”一声,连忙上前将滕荇扶起来。 滕荇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 “娘。” 江舒窈却没有看她,除了刚刚挥手的动作,只剩下沉默。 滕荇哭了出来。 茴香不得章法,只好将滕荇抱了出去。 滕荇在茴香的怀中哭得委屈,“我娘,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茴香强撑起一抹笑,安抚她,“不是的,你娘只是不太舒服。乖荇儿,我陪你去看弟弟好不好?他好小好小一团。” 滕荇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拍着手。 “要看,我要看。” 茴香松了一口气,将她抱走了。 刘阿婆站在门边看着江舒窈,浑浊的眼眸蓄满了哀伤。 滕荇终于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看着他皱巴巴的脸,瘪了瘪嘴。 “不可爱。” “是啊,不过长着长着就可爱了,”茴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我们荇儿一样可爱。” 滕荇眯着眼笑了,不过因为还在换牙,笑得很收敛。 襁褓中的婴儿还在睡觉,对外界好奇的打量毫无知觉。 滕荇看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问:“茴香姐姐,有了弟弟,爹娘是不是就不爱我了?” “怎么会,你们都是宝贝。”茴香立刻说,“你娘只是最近难过,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哦。”滕荇垂下眼,思索了半响。 她重新露出一个笑,伸手去够小婴儿的手。 “弟弟啊,等你长大了,我教你捉蝴蝶,抓蚂蚱,还有编小兔子。你快快长大吧,娘也快点好起来,就是不知道爹什么时候回来。” 滕荇小声碎碎念着,忽然转头看向茴香,“姐姐,你知道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吗?他知不知道娘不舒服?爹爹最关心娘亲了,要是知道娘受伤了,肯定很心疼。” 茴香昨晚已经听毓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此刻听到滕荇的提问,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滕荇看着茴香抿着嘴角的模样,懂事的没有追问。 另一边,李意清正在给红枣去核,忽然看见江舒窈站起身,从后罩房一步一步挪到了厨房。 她看着李意清,眼神有些空洞,像透过她看向了一旁的墙面。 李意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悬挂在墙上的砍刀。 那是洛石用来劈柴用的砍刀。 李意清心头一跳,升起一抹不安。 江舒窈却又垂下了眼眸,安安静静地站着。 仿佛刚刚那一刹那,只是李意清的错觉。 李意清将去核的红枣丢入老母鸡汤中一起熬煮,然后听到了江舒窈虚弱的声音。 “意清妹妹,昨天多亏了你,今日我身子好受许多,我就先带着荇儿他们回家了。” 她像是猜到了李意清或许会劝解,紧跟着道:“那栋宅子,其实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地契在我哪儿,出不了事。或许日后,我会去别的地方。” “意清妹妹,多谢你了。” 李意清看着她虚弱而坚定的面容,口中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汤是给你熬的,还有羊奶……你这些日子行动不便,等你好起来之前,我让茴香给你送过去,你看这样行吗?” 江舒窈点了点头。 两人一道并肩出去,江舒窈开口轻唤:“荇儿,我们回去了。” 滕荇眼中满是雀跃,看见江舒窈又重新恢复精神,原先被推开的委屈浮上心头,“娘亲。” 江舒窈语气带着一丝奇怪的疏离,她伸手,似乎想要落在滕荇毛茸茸的头顶。 可是快要触到的那一瞬,又像害怕什么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 她不敢看滕荇,也不敢看躺椅上的幼子,只能扶着柱子,浅浅地呼气吐气。 半响后,她身体的颤抖才停止。 她费力地将幼子抱在怀里,垂眸看着他安静的睡容。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一段话,江舒窈泪水从眼角滑落,但很好地被她掩藏了下去。 她笑得温柔,“以后你就叫淇。江淇……淇儿。” 李意清看着她抱着孩子垂眸浅笑的模样,一时失言。 淇者,清澈、纯净、悠长,往往被诗歌用来描述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但随着《氓》问世后,其意南辕北辙,带上了一丝悲伤的意味。 前者用法,在当世已然不多见。 江舒窈以此为名,或许是为了警醒自己:不要回头。 第125章 “殿下,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李意清刻意忽视了“淇”悲伤的一面, 笑着夸赞:“纯净悠长,他一定会一生顺遂平安。” 江舒窈抱着他轻轻摇着, 闻言,笑得很轻,“但愿吧。” 要说的都已经说完,江舒窈不再久留,怀中抱着江淇,身后跟着滕荇,回到了隔壁院子。 她走后, 刘阿婆犹豫再三,还是向几人开口, 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李意清和毓心一眼, 如实讲了出来。 昨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即便她们已经尽可能平静的叙述, 刘阿婆还是被气得喘不过气。 “我早就看出来那滕家的不是什么好人,十年间只带她回去两次,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刘阿婆一边说,一边呸了一声。 “这孩子也走运, 遇到你们……可是姓滕的那厮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那孩子恐怕还要吃苦头。”她的声音渐渐变低。 李意清也知道这件事情总有一天需要解决。 江舒窈被滕子鹤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十年,可是这十年间,付出的情感却不是假的。 她至今记得江舒窈初次见她,当谈起自己夫君姓滕名子鹤时的笑颜。 那时候的笑有多美, 此刻就有多心碎。 两人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吗? 还有家中的兰翠。 刘阿婆愤愤道:“家里的兰翠也是一个苦命人, 都是滕家那一家子不当人, 活生生把两个黄花闺女害成这副模样,这样的人, 将来必定要和那些天杀的人贩子一样,下十八层阿鼻地狱。” 她说的怒气冲冲,脑海中浮现江舒窈数年来的扶持,心中酸涩难当。 这样好的人,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 她想起今日江舒窈怔怔看着院墙外飞鸟失神的模样,只觉得亲生女儿被人残害的痛也不过如此。 她怕江舒窈还是忘不了那个姓滕的。 李意清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刘阿婆的面前。 刘阿婆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带上几分恳求的颤音对李意清道:“老婆子我这把年岁,过了今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明日,我知道姑娘身份尊贵,不会久留此地,但是老婆子想舔着脸求姑娘一句。” 昨天的那声殿下,看来还是被听了进去。 李意清注视着她的视线,轻声道:“阿婆请说。” 刘阿婆起身作势要跪,被李意清紧紧拉住手。 “阿婆,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便不会推辞。” 刘阿婆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自哭坏了眼睛后,她几乎再也不能落泪。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意清,一字一句道:“姑娘在舒州的期间,照拂那孩子一二。” 李意清沉默了片刻。 一滴烛花从蜡烛下滚落,从窗隙偷跑进来的飞虫被温暖的烛火吸引,朝着烛火飞去。 “嗞”地一声,划作飞烟。 李意清闭眼,再睁开眼时只剩下一片清明。 “好,我答应你。” 李意清郑重地道:“只要我还在舒州一日,就不会有人会让舒窈姐姐受委屈。” 刘阿婆瞬间泪如雨下。 诚如她自己所言,她只是一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人,今朝脱了鞋和袜,未省明朝穿不穿。 房子地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知道李意清不一定看得上这点屋子,可是在她心中,卖了换成银钱,给江舒窈留一些吃用,剩下都给李意清。 算是她些微的报答。 刘阿婆接过李意清递来的手帕,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先走了。” 她迈着蹒跚的脚步一点一点走远。 毓心和茴香都揪心的不行。 昨日清风居“人满为患”,今日突然一个个离开,忽然就觉得身边空荡了下来。 李意清最先从这样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而后语气略显轻松道:“好啦,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茴香你闻闻,是不是红枣炖鸡已经好了?” 茴香顶着苦哈哈的一张脸立刻像小狗一样仰头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甜蜜的枣香混着鸡汤的味道直冲脑门。 “我去看看。” 茴香立刻迈着欢脱的步伐走到炉子边,拿筷子戳了戳鸡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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