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殿下变化不大,但是洛石这一趟实打实地瘦了不少。 “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洛石笑得傻气,“若不是殿下,奴才哪有机会看到北地风光。若是还有下次,殿下记得再带上奴才。” 茴香心里的那一丝动容瞬间散得一干二净,伸手便要打,“你这厮还盘算拐殿下呢?” 毓心也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洛石只能求饶。 李意清却觉得洛石主意甚好,“等以后吧。等都去了公主府,我把你们都带上,再带够足足的银票,也看看这山河万里,雪漫山林。” * 翌日一早,盛府和柳府进宫的消息便传了进来。 李意清熬了一个通宵,画了两幅图,一幅汾州城街头巷尾,一幅熙州群山连绵。毓心来禀报时,李意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还坚持用冷水把自己泼醒,又用厚厚的脂粉将眼底的淤青遮住,换上一身明艳大气的绯紫色宫袍,坐在主殿等人来。 等的期间,李意清挡不住困意,用手支着脑袋小睡。 盛蝉和柳夕年步入大殿,毓心一声通传,本困顿的李意清打起精神,微微一笑。 “民女见过殿下。” 两人走到近前,一同俯身行礼,李意清站起身,“你们俩,竟然还打趣我。” “夕年说你大婚在即,凭你之前做的荒唐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找你错处,”盛蝉懒散地起身,“她非这么谨慎,我只好照做。” “谨慎些总归没错处的,”柳夕年手持一柄玉石团扇,下面坠着一个蓝紫色流苏,轻摇起来如蝴蝶振翅,十分赏心悦目,“你在外飘荡一年,一共来信三封,何其过分。” 李意清遣散殿内侍候的人,亲手为两人倒茶,听到柳夕年的话,无奈道,“你们可只比我父皇少两封,知足吧。” “这样?”柳夕年有些意外,看了眼品茶不语的盛蝉,笑意温和,“意清你有所不知,你去年刚刚离开,京城中便炸开了锅,当时盛蝉二话不说便要去追你,后来被盛大将军打断腿,才没让她成功离开。” 李意清泡茶的手一抖,“打断了腿?” 盛蝉将茶盏放在桌上,上好的白玉瓷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不以为意道:“小伤,不碍事,养了几个月就好了。” “是,九个月,连除夕灯会都没能出门,”柳夕年毫不客气的拆穿,“若不是我去看你,怕是你能在盛府发霉。” 盛蝉置若罔闻。 李意清的视线停在她的腿上,盛蝉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并非为了追你,而是你一个养在皇城内的公主都能有去外闯荡的勇气,而我盛家世代将领,马背上讨生活,若是这点见识都比不上,我怎么甘心。” 柳夕年把两人轮番看了一遍,颇有些不解的摇头,“京城富庶稳定,我偏偏喜欢这安稳的日子,你们怎么想的。” 李意清答不上来,只好拿出昨夜熬夜作的画。 两幅画摊开,两人皆被吸引了目光,半响后,柳夕年摇扇评价道,“笔落惊风山欲动,墨痕犹湿画初收。” 李意清见柳夕年一眼看出画作新作,丝毫不觉得意外。 盛蝉听不得吟诗弄词,一听便是头疼,“讲什么酸腐文人,我看此画甚好,这幅群山浩瀚飘渺,便送予我吧?” 李意清自然无所谓。柳夕年拿起另一幅,细细端详,“画面笔力遒劲有力,笔触洒脱,意境开阔,看来此番远行,你心中意境非昨,画技大有精进。” “能得柳先生这样一句评价,还真是荣幸。” 李意清带着几分揶揄,轻声笑道。 盛蝉看两人你来我往,将手中画作卷了卷,“我也夸了好看,怎么,白话就不算夸奖?” “算,自然算,”李意清难得见到盛蝉这副表情,提议道,“过几日我问太子哥哥借马场一用,我们三很久没有纵马扬鞭了。” 盛蝉来了兴趣,“这倒有些趣味,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匹良骏,不过过几日不成,我爹前两日接了圣旨,估摸这几天就要去戍边了。” 她在心中盘算一番,“四月底吧,到时候我爹不在,也就没人能管我了。” 柳夕年看两人笑声不断,尽管对骑马并不感兴趣,却也没有扫兴。 第4章 “不成想二公子竟然也是个瞎的。” 晨起皇后派人来传了话,说是婚服的花纹已绘制完毕,只等娘娘和殿下掌眼。 李意清昨夜睡得好,今日早膳用得格外香,一碗清炖老鸡汤白米粥,一碗烩时蔬,还加上一盘奶皮酥,用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李意清随口对毓心道:“茗禾手艺好,你稍后去我的妆匣拿一支碧玉珍珠簪子送给她。” 毓心将净手的水盆放在桌上,闻言道:“那奴婢先代茗禾谢过殿下。” 茴香道:“每每入夏,殿下胃口就差了,你去记得让茗禾姐姐多费点心。” 毓心自然应下。 收拾妥当,李意清带上毓心和茴香,一道去了坤宁殿。 刚踏入坤宁殿,便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难道各宫妃嫔请安还没散? 李意清有些意外,但脸上的面色不变,进门后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一一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各位娘娘安好。” 坐在主位的皇后满面笑容,“清儿,过来。” 右侧首席的淑妃端着茶盏,轻笑道:“臣妾等人给娘娘请安,听说司绣署送了款式图样,便留下来瞧个新鲜。” “是该好好瞧瞧,毕竟妹妹出身微寒,见不着什么好东西,”一旁的贤贵妃半掩红唇,语气讥讽,“於光公主乃是大庆嫡公主,一应物品制式自然是你没见过的样。” 淑妃被人讽刺,也并不恼,只笑着道:“是我沾了皇后娘娘和公主的福,不过话说回来,纵使贤贵妃娘娘出身伯爵府,想来也不曾见过金乌折枝、九凤展翼,以及鎏金玉石海龙纹。” 贤贵妃一时语噎,瞪了淑妃一眼,站起来道:“五皇子还在宫中等臣妾,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完,也没有看皇后,搭着身边侍女的手就施施然离去。 皇后并未计较,目光柔和地看着李意清:“清儿,来。这是你的婚服,你看看还觉得哪里要修改?” 李意清一张张看过去,从裙裾的瑞兽踏云,到大袖的凤御彩霞,蔽膝、内襟、镶了玉环的腰封、霞帔,每一张都极尽详细。 “母后把关,自然都是稳妥的。” 贤贵妃离去,淑妃成了在场嫔妃中位分最高的,她上前几步,看着图纸上的注解,恭维道:“这内襟布料,是江南新织的月凉缎,触摸上来冰凉沁润,安静宁气,去岁也只织了两匹,一匹送给太后,一匹给陛下裁了两身衣裳,臣妾也只远远瞧见了一眼。” 皇后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玉镯,笑了笑:“陛下仁厚,觉得这布料穿着舒服,便下令赏了。” 几个嫔妃眼中不乏艳羡,不过嫡公主大婚,送嫁从皇后的坤宁宫走,后去太和殿拜见皇帝。她们连观礼都没资格。 皇后没有在意底下宫妃的小心思,满门心思全放在李意清身上,“今日各位妹妹请安也都累了,各自回宫吧。” 妃嫔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听到皇后开口送客,也都立刻行礼告辞。 待人散干净,皇后才拉着李意清走到内殿,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她们吵得母后头疼,再不出声,估计没完没了。” “母后……” 皇后将李意清从头到脚看了一圈,吩咐身边侍女去取来妆奁,取出一支雕花金钗,“这支金钗是母后出嫁时,你外祖母托人打的,本是一对,你太子哥哥成婚时,我送了一支给你嫂嫂。去年你一声不吭一走了之,我在宫里急坏了,怨你说走就走,恼得让人收了起来。” 李意清有印象,太子大婚那天,她确实在嫂嫂头上看见了。 看皇后还有些感怀,李意清佯装沉思,“既然母后心里还堵着一口气,那不如等母后气消了,再为清儿亲手别上?” “也是,当初你音讯全无,生你还不如养只猫,”皇后被她逗笑,看着手中的金钗,“可是你一回来,我看到你笑容灿烂,却又只余下心疼,也罢也罢,你拿着这支金钗快些走,免得本宫反悔。” 殿外传来太医请脉的动静,李意清不再多留,离开了坤宁宫。 * 回去路上,李意清遇到了来给太后请安的李淳令。 李淳令今日并非孤身前往,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公子。 今年正月,张太妃做主,将李淳令许配给昌南侯府次子赵轩辉,想来就是他了。 正面相逢,李淳令自然拉着夫婿,走到李意清身边问礼,“殿下金安。” 说着,十分自来熟地抱住李意清的胳膊,软声道:“看姐姐来的方向,是坤宁殿吧?” 赵轩辉在场,李意清并未落她的脸,不清不淡道:“正是,刚从母后那请安回来,不过现下还有事,就不与你多寒暄了。” 说着,李意清拂开她的手。 李淳令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半蜷在赵轩辉的怀中,咳了几声,“上次送的刺绣姐姐不喜欢,这次妹妹只想和姐姐说说话,难道姐姐这也不肯吗?” 李意清冷淡地看着她,“你我有什么可说的?” “姐姐在北地一路周转,妹妹日夜忧思,想要去信,却无路可去,”李淳令眼中泛着泪光,“姐姐,妹妹是真的关心你。” 话音未落,又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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