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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元太夫人年迈,但眼神很好,她平静地上下看了眼李意清,没有挑剔,也让人感觉不到冒犯之意。 李意清弯着腰,看不见元太夫人的表情,不过好在几息后,就听到元太夫人喊起的声音。 元太夫人接过茶,揭开盖子,只用茶水润了润嘴角,放下茶杯,微微颔首。 年过八十的老人家阅历深厚,即便不摆架子,也让人觉得如山岳临前。 见她点头,李意清微微松了口气。 接着是给元相敬茶。 元辞章自然一切都好,轮到了李意清,元相冷哼一声,尽管不情不愿,还是接过了热茶。 “殿下即为元家新妇,在家中,要温良恭敬,孝顺长辈,万不能随心妄为。” 元相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出声道。 李意清头一次近距离看见这个为大庆朝呕心沥血的丞相,轻声道:“孙媳谨记。” 从先帝时期就受礼谦卑的丞相,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想过会看着孙儿娶一个行事无迹可寻,想一出是一出的媳妇。 李意清知道元相的弹劾,但是朝臣弹劾,本就是他们应尽之义,因此她谈不上记恨。 若是有一日大朝会上满堂朝臣无话可说无言可谏,那才是可怕。 且元相也知道分寸,只说了在家中,以后公是公私是私,到了外面,还是先君后臣。 元家枝繁叶茂,亲戚数不胜数,也省得他们有事就来招惹公主,或是在公主面前摆长辈的谱。 元相,瞧着面冷,却是心热,是个会护短的。 李意清如是想着。 若是让元相听到,元相怕是能啐一口痰,他整日忙于公事,今日一日假已然不知议事堂会堆积多少各地来函,他哪有心思盘算这个。 这不是赐婚那天,顺成帝就已经厚着脸皮,说了句“多多担待”嘛。 第13章 “别具一番趣味。” 元母听到李意清改口称“母亲”,脸上绽开笑,连声道:“好孩子。” 还将手上的玉镯取了下来,“这玉镯是当年老夫人传给我的,现在给了你,倒是很妥当。” 这枚玉镯成色极好,即便李意清见过无数珍宝玉石,也要夸上一句质地绝佳。 估计元夫人一听到赐婚消息,便开始各地搜罗玉石,请匠人亲手打造,好当作见面礼。 至于是不是元老夫人传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在这个场合开了口,不管是真是假,从此后它都是元家家传的玉镯。 李意清没有戴手镯的习惯,但元夫人盛情难却,她还是收下了。 若碍着事了,再取下来就是。 敬茶问礼告一段落,元太夫人和元相几个要去祭告宗祠,便让元辞章带着李意清在元府转悠,认认路。 距离午饭时间半个多时辰,元辞章带着李意清去了元府后院。 “这里原先是我的房间,右侧偏门是书房,你可要进去看看?” 元辞章停在一扇门前,顿了顿,轻声问道。 李意清看了眼越来越大的太阳,没什么冒着日光在园子游玩的心思,微微点头。 元辞章便推开门,屋舍内没有点熏香,却摆了一盘开得正好的金菊。 寝屋和书房是相通的,一进门,迎面便是两排书架,有书册,有卷轴,码放得整整齐齐。 书桌上有一个筒子,里面装着几卷画纸,李意清随意扫过,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幅《雨荷蟾蜍图》上。 毓心也顺着李意清的视线瞧过去,有些讶然,“嚯!好大一只蟾蜍!” 没想到元公子看着风雅,却还会裱着这么一幅画。 这图中的意境极美。天色微澜,水面清圆,夏雨如丝,透过池边层层树叶落入池中,池中的荷花荷叶不堪蓄水微微倾斜,十分具有动态美。 只是水上绊浮着着一朵圆荷,上面蹲着一只肥硕的蟾蜍,躲在头顶荷叶下躲雨。 画者用笔细致,混了青石颜料,一点一点勾勒,那蟾蜍活灵活现,像是要从画里蹦出来。 见李意清看着这幅图,元辞章道:“这幅画笔触纤细,放眼望去,跳脱过去风物画的呆滞,别具一番趣味。” 李意清却意见不一,“此画虽然灵巧,却笔触稚嫩,不适合摆放在你书房正中央。” 毓心心底连连点头。 元辞章不慌不忙,从容道,“此画乃太子殿下所赠,若是束之高阁,才是辜负了太子殿下一番美意。” 李意清望去,看见左上方一颗小小的太子私印。 她不再作声,半响后,开口道:“既然这幅画是皇兄所赠,合该带在身边。” 往日里元辞章住在这里温书习字,少有人打扰,若是他走后,房舍需要打扫整改,看见的人就多了。 元辞章颔首:“正有此意。我打算月底旬休,把这些画作墨宝修缮一番,带回府上。” 听到元辞章这番话,李意清不再盯着画看,转而瞧向桌面。 桌面上,摆着不少纸张,垒得整齐。砚台墨干透,笔随意靠在砚台一角,笔山像个摆设。 李意清在那垒纸张上多看了一眼,元辞章注意到了,主动开口道:“殿下可以看。” 李意清也确实好奇纸页上写了什么,从善如流地拿起,一张张翻阅。 纸上记着的是江南几州的所见所闻,还考据了两个县的县志,包括地方风貌、民俗习惯、幼儿启蒙状况、农商互动以及营建活动现状。 不同于单纯的描绘,这份手稿除了记录当地情形,还有问人时他人作答的原话,每一章尾处还附录了一些他的所思所感。 尾处墨迹有深有浅,想来回来后也在不断修进。 科举考试范围包含四书五经、策论文章、作诗、断案。 四书五经大体是抽取书中句子,给出上阕或者下阙,由考生补充完整,再是选取书中句子,让考生写出释义理解。 策论文章,则是根据十年来朝中变动,实行措施,来议其利弊,或是给出具体情境,由考生站在官员角度,写出应对之策略。 前朝有科举考试侧重写诗吟词,追求辞藻空灵,朗朗上口,不过当下科考却更侧重实用,也就是策略文章。 不过历朝历代,也有皇帝前次还偏好诗词歌赋,后次就偏向策论题,没什么规律可循。 在君主眼中,如是当下风调雨顺,便广招才子,任辞藻华丽大气恢弘的平仄诗篇赞扬盛世,让其流传千古。如是国内多事不平,急需贤臣治理一方,便会偏向招收心有丘壑,做实事的臣子。 今年殿试的题目便是偏向于策论文章。 李意清一边看着,一边不时往前翻。 她也算曾经短暂隐于尘世,身为尘世中的芸芸众生体验北地风。 可是元辞章的手稿,却身在尘世,又跳脱尘世,讲明其前因后果。 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比如扬州府中,他先以一个老农入笔,坦言庄稼收成,和家中人丁食不果腹的情况,再点出乡邻关系,称其隔壁家无外如是。随后寻访县城,得知今年水患后税赋一交,若是要填饱肚子,粮食只够明年二月,只能省吃俭用,熬到来年新粮收成。 这还没完,元辞章紧随其后继续探讨,前年江南府大获丰收,家家户户本该都有陈粮,可是这个村子却户户拮据,再一细问,原是村里闹了鼠灾,粮食被祸害。因着鼠灾受灾小,直波及了一个村子,对县里、对州府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而言,不足道也。 因此,这个家里没有陈粮的农户,却交着和其他有陈粮的人家相同的赋税。 自古民不敢惹官,收了税赋,也只盼着来年风调雨顺,好让家中新出生的孙儿吃得饱些。 在这其中,元辞章还查阅了县志,补充了赋税的量,和相应的赋税法文。 到此。前因堪堪讲完,后面便是果,言出民生多艰,以及如何修正。 修正那一页本满满当当,但是彼时元辞章是随着户部户政司处理灾情事宜的侍中,难以直接处理州府之事。 李意清读完,心中久久未曾平息。 一扇崭新的大门仿佛在眼前打开。 元辞章的文笔极好,即便是苦难,他也不刻意煽情,只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刻画,真实而具体。 最后也不义愤填膺,只陈言天下万民皆为陛下之子民,天下万民皆信奉陛下。 元辞章见李意清翻到最后一页,轻声道:“我打算归纳整齐后,再上呈于陛下。” 李意清认真将手稿整理齐整,双手递给元辞章。 “今年税收已收,贸然更改赋收,只会引起其他县不满,引起民怨,”李意清自然理解他的做法,“这事急不来,需要徐徐图之。” 只是元辞章描写的太深刻,她忍不住道:“那村人家?” 大庆朝疆域辽阔,光是州府就有二百五十三个,底下县城上千,这样的村子不知凡几,可是李意清既然知道了,便难以坐视不理。 元辞章道:“殿下放心,我从县里牙行买了粮食,送了去。” 田里的老农不知道他是官,只当遇上了好心的富户,连称要磕头谢恩,元辞章自然婉拒。 不过这些,他就没有再往上谏的折子上写了。 李意清放下心来。 * 忽然,院墙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殿下,大公子,用午饭了。” 元辞章应了一声,说了一声“知道了。” 李意清心中有些酸涩,不过也知道现在平白焦虑无济于事,收拾好情绪,和元辞章一道去了正堂。 正堂中,元太夫人、元相等人已经入席,只等元辞章和李意清两人一来,就可以开饭。 李意清不去坤宁宫找皇后一道用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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