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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小说> 绮户重阁,行风织念(全) > 第37章

第37章

,冲到寝房中伸手便去摘马鞭。 可手一按上鞭柄,她便是轻叹一声。慢慢地收回手,陈容从抽屉中掏出一把金钗出了门。 一个从平城跟来的婢女见状,上前一福,“女郎?” 她望着陈容,用眼神询问是不是要跟去。一大早,平妪便与尚叟一道,去处理那些店铺的事了。现在陈容的旁边,只有这个婢女。 陈容摇了摇头,抿着唇,提步跟上了那仆人。 现在冬寒渐深,太阳挂在天上,也透着一种湿寒。陈容望着四周落得光秃秃的树丛,暗暗忖道:再过两个月,又要进入春天了。 在她四下张望时,那仆人朗声说道:“女郎,请进吧,郎主在里面呢。” 陈容回过神来。 她来的这地方,是阮氏的院落。 陈容缓步踏入。 李氏正站在台价上,她见到陈容入内,睁大眼盯了她一阵后,转头低低地说了一句。 不一会,陈容走到了台阶下,她福了福,低头轻声说道:“阿容见过伯父,伯母。” 回答她的是李氏,“阿容啊?进去吧。” “是。” 陈容抬起头,吸了一口气,踏上了台阶。 堂房中,陈元正坐在主塌上,他的旁边坐着阮氏。 陈容瞟了瞟,见四周除了仆人外,并没有陈微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朝着陈元和阮氏福了福,低低地问了一声好。 主塌上的陈元,一直盯着她在打量,见她施完礼,点了点头,朝右边的一个塌几指了指,温和地说道:“阿容啊,坐吧。” “谢伯父。” 陈容温驯乖巧地再次一福,低头碎步走出,轻轻地坐在那塌上。 陈元收回打量的目光,轻咳一声,问道:“阿容,你去了莫阳城? 陈容轻声应道:“是。” “把经过详细说来。” “是。” 陈容低着头,把跟陈公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陈元便是冷笑一声。 他没有开口,一旁的李氏已是尖声笑道:“真真可笑,你一个女郎,会为了什么恩义去赴死?你别把我们都当成傻子!” 她瞪着陈容,声音高昂,命令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你马上给我说出来!” 陈容离开塌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声音坚定地说道:“并无隐情。” 李氏尖笑起来。 在她的笑声中,阮氏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阿容,我们都是女人,你有什么事,何必对长辈都瞒着? 陈容一怔,她抬头看向阮氏,诧异地问道:“瞒着?什么事我要瞒着? 阮氏笑了笑,不等她开口,站在一侧的李氏已经尖笑道:“还有什么事?定是你已有了某个男人的孩子,左右都没有退路,索性与那人一道赴死。” 她说到这里,声音一提,尖声问道:“是也不是? 陈容一呆,转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没有看向李氏,而是转眸望着阮氏,轻轻说道:“阿容还是不是女儿家,很容易弄清啊。伯母若是不信,大可一查。” 她一个女郎,竟然主动要求别人验身。 阮氏怔忡间,李氏尖声说道:“真真不知羞耻!” 这话一出,陈容差点失笑出声:她们可以肆意冤枉自己,却说自己用事实证明的想法是不知羞耻。 这思路,还真是怪异。 陈容没有理她,她依然用那种明澈的,理直气壮的眼神望着阮氏。 阮氏转头看向了陈元。 这时,陈元轻咳一声,他长叹道:“阿容,你一个女郎,竟有为情赴死的勇气,了不得啊。只是,”他声音一转,颇为语重声长地说道: “此事你不但瞒着长者,还用假话来瞒骗我们。哎,要不是水落石出,伯父当真不知。陈容你说起谎言来,那是炉火纯青啊。” 陈容垂下目光,等他说完后,她低低应道:“阿容惭愧。” 嘴里说着惭愧,可那表情,哪里有什么惭愧的样子?陈元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再次长叹一声,倾身向前,盯着陈容,徐徐说道:“阿容,你痴慕于王七郎,还愿意为他赴死。这等情意,真是感天动地。” 他咳了一声,抚着下颌长须,笑得好不慈爱,“伯父这一次叫阿容来,是想告诉你,我已派人向王府提亲了。” 嗖地一下,陈容抬起头来。 在她的盯视中,陈元笑得满脸春风,“幸好琅琊王氏的王仪也在南阳,伯父已请人把你的事情告知于他,令他们王家,便在南阳城中,以娶妻之礼迎你为贵妾。” 他说到这里,看向陈容的眼神中,已是施恩般的得意,“阿容,以你的出身,能攀上琅琊王氏,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你跟了王弘后,定会与他们一道回到建康。到了那时,你可要恪守妇道,温驯行事,不可惹恼了王府中人。不过你大可放心,到得那时,伯父我,还有你三哥,都是你的臂助。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 他说到这里,突然长叹一声,喃喃说道:“王弘身边,尚无妻妾,你若是已经怀上了他的儿子,那可多好?那可是琅琊王七的长子啊!” 他的眼神中尽是惋惜,似乎,陈容未婚先孕,被世人指责,在王府中再难抬起头来做人的事不值一提,似乎,她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他便会有了更多的,可以与琅琊王氏提要求摆条件的筹码。 第093章 发誓 陈容一直没有抬头。 广袖底下,她的双手相互绞动着,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尽是苦涩。 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难不成,两世为人,苦苦挣扎,便还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也是因为两世为人,陈容更明白,若是父兄可靠,上辈子,她也不会落个那样的结局!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便是走到绝路,逼到尽头,陈容也没有想过脱离家族。一来,她与时人一样,家族观念已是根深蒂固,深入血脉,二来,这样的乱世,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不管她拥有多少财产,转眼便是被抢一空,连人也被贩卖的下场。 想当初,王室南迁时,不知多少王公贵族被杀被毁,便是贵为皇妃,也曾在逃亡期间被人贩子拐卖,至今生死未卜的。 想着想着,陈容苦涩的一笑,暗暗想道:罢了罢了,陈容,不要挣扎了! 陈元望着沉默的陈容,呵呵一笑,抚着胡须说道:“阿容休要太过欢喜,琅琊王七,那可是公主们也争先献媚的对象,你就算是个贵妾,上面还是有妻的。你年纪轻,还不知道啊,人活在这世上,只有家族才是唯一的倚仗。” 他语气中,在说到“唯一”两字时,特别加重了些。 陈容依然低着头。 陈元以为她是羞涩,又是呵呵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后,他慈祥的说道:“阿容,以前是南阳王苦苦相逼,伯父才不得不把你送去的。你会不会因那件事,对伯父一直记恨?” 说到这里,他倾身向前,认真的盯着陈容。 陈容依然低着头,好半晌,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无力的话,“阿容不敢。” 陈元没有察觉到异常便继续呵呵直笑。倒是李氏,警惕性的回过头来,朝着低头不语的陈容认真的打量着。 陈元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光,朝陈容挥了挥手,道:“退下吧,你也得做做准备了。” 陈容闻言,慢慢站起。 她刚刚站起,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有点气喘,有点呼吸不稳的声音传来,“郎主,我们回来了。” 陈元一听那声音,便站起来,迎出门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们没有见到王仪?” 这时的陈容,刚对阮氏和李氏福了福,准备退下,突然听到“王仪”两字,不由脚步一僵。 不止是她,便是阮氏和李氏,这时也是紧张起来。她们急急起塌,来到台阶上。 台阶下,是十几个壮仆。站在最前面的,三十来岁,皮肤白净,五官清秀,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说的。 这仆人这个时候,却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元见状,急了,他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那仆人嚅了嚅,轻声说道:“奴不敢。” 陈元心下一沉,他瞪着那仆人,缓了缓气,狐疑的说道:“是不是王仪那家伙说了难听的话?” 见那仆人摇头,他松了一口气,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照实说出便是。” “是。” 那仆人朝他行了一礼,低着头,呐呐的说道:“我们按照郎主的指示,带着礼物,从王家正门而入,持请帖求见王仪王公。” 他说到这里,瞧瞧抬头看了一下陈元,喃喃说道:“门房刚刚接过请帖,王弘王七郎的马车便过来了。他见到我们,便上前询问情况。” 那仆人的声音更细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见到是他,便照实说了。结果,王弘他,他要我们原路返回,还说,有一句话可说给郎主你听。” 这时刻,陈元的心已完全沉了下来。 他回过头,朝着陈容瞪了一眼,暗中怒道:莫非,那王弘压根就不喜欢阿容这小姑子?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生得这么妖媚风骚的,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他回头之际,那个仆人便不再说话。 陈元狠狠瞪了低头不语的陈容一眼后,回头暴喝道:“什么话?愣着作甚?怎么不说出来?” 那仆人见他恼了,吓得缩了缩头,连声应是。 等陈元的咆哮声一停下,他结结巴巴的背诵道:“王弘,他,他的话是这样的:尔是嫁女?还是卖女索官?节义之妇,生死之友,岂容如此轻辱?” 仆人声音一落,四野静了。 陈元哑住了。 他瞪着那仆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那张端方的脸孔,有点发白,“你,你说什么?” 那仆人望着这样的他,哪里还说得话来。当下双膝一软,伏地不起。 只是片刻功夫,陈元的脸孔已是越来越白。 他兀自瞪着那仆人,声音压低,不敢置信的,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王弘这人,世人都说温文尔雅,清逸超俗。他可是从不恶语伤人……”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完全的哑住了。 这个时候,哑住的还有陈容。 只是她虽然哑住,心情却是放松的,愉快着的。她见陈元那张端正的脸孔越来越白,渐渐的,白里还透着青,连忙脚步轻移,极敏捷极快速的从院落中消失了。 一出院门,陈容便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才笑两句,她便以袖掩嘴,低着头,向自家院落里急冲。 转眼间,陈容冲入了院落里。 已经赶回来了的平妪见她回来,急急迎上时,突然脚步一顿。 只见这时的陈容,广袖一放,放声大笑起来。 她这是真正的大笑,清亮,舒畅,愉快! 这笑容,平妪已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了。 她先是一惊,转眼跟着她笑了起来。 陈容以袖掩嘴,狂笑了一阵后,捂着肚子哎哟起来。平妪赶忙上前,帮她揉着肚子。 陈容靠着平妪,还在格格直笑。 好不容易她的笑声稍止,平妪笑道:“这是怎么啦?女郎今儿这么高兴?” 陈容享受的微眯双眼,她望着阮氏院落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向着靠拢的众仆忍笑说道:“刚才,陈元被王七郎怒斥了!” 她眨着眼,一脸认真的向他们说道:“那是真正的怒斥哦。嘿嘿,王七郎的怒斥,也不知陈元经不经受得起!” 她说到这里,见众仆还是一脸迷糊,也不想说了,便推开平妪,蹦跳着向房中走去。 一边蹦着,她还一边哼着歌。 上一次,陈三郎随她赶赴名士之会时,被其中一人羞辱了,结果,直到现在,他还龟缩在家中,愣是不敢去与他的狐朋狗友们游玩了。 甚至,陈元已经着手,准备为他在建康广置良田和店面,让他就这样脱离士林,要么混个小官,要么如一个商人一样过日。 没办法,这是个一言之贬,可以毁人一生的年代! 现在,轮到陈元了。 也不知道王七郎的贬损,可以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后果?陈容抬起头来,一脸向往。 第二天,陈容便知道了,当天晚上,陈元便被陈公攘关在祠堂,并正式撤消了他的家长继承权。现在,如果陈公攘不在,继任南阳家主之位的,将是商人出生的陈术。 遗撼的是,陈元的损失也就这么大,他这种人,汲汲营营于官途,是人尽皆知的‘俗物’,本来就没有多少学识,在士林中也是名声不好。 人家本来便不是在士林混的,从来便没有过清名,本来求的便是世俗之极的小官之位,所以,王弘的斥喝,也就是让他承受的指点和白眼更多一些。 转眼几天过去了,冬更深了。 这一天凌晨,陈容侧过头看向外面明亮的天容,奇道:“天这么亮了?" 回答她的是平妪,她端着一盆热腾腾的,冒着蒸汽的热水,一边拧着毛巾,一边笑道:“是下雪了,女郎,下雪了!" 陈容闻言,欢喜叫道:“真下雪了?" 平妪眯着小眼晴,慈祥的脸上尽是笑容,“是啊是啊,下雪了,还是大雪呢。女郎,这下可好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点颤。 陈容也是。 没有办法,这种大雪,整个南阳城的人,都期待太久了。 下了雪,便代表着,胡人不会南下!真希望这雪能一直下下去,一直一直下下去。 陈容侧过头,让平妪更方便抹拭自己的脸,她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阵欢呼声,喃喃说道:“下雪了,真下雪了。” 她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是会下雪的,可被南阳城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心中竟也慌乱起来。直到这场雪准时降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平妪显得很开心,她一边给陈容准备着洗漱用的青盐,一边朝陈微所在的院落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女郎,昨晚我又听到哭声了。那阿微哭了近一个时辰呢。” 陈容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等陈容漱完口,平妪再次把热毛巾递过来,叹道:“要是陈公攘下令,撤去陈元郎主对你的管制之权就好了。哎,这一下子,女郎可把他们一家子得罪狠了,那天我还听说,那陈微在背地里说,恨不得杀了女郎呢。” 陈容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 她垂下双眸,冷笑道:“这是没法子的事!" 平妪没有吱声。 洗漱完毕的陈容,走到房门处,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一开,一股彻骨的寒意一冲而入,同时入眼的,还有那雪白雪白的,一望无垠的纯洁。 望着直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的雪,陈容笑道:“这一场雪,可下得真大啊。” 平妪一听到她说起这雪,心情又好了,便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陈容则仰着小脸,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寒意,以及呼吸之间,可以冻僵鼻孔的冷森。 她望着前方白中夹着褐色的土丘,还有那积了厚厚一层雪花的树干,暗暗想道:是啊,这下可把他们一家是彻底给得罪了。不过,陈公攘想来会护着我,他是顾全大局的人,明知道冉闵和王弘都对我感兴趣,断断不会允许陈元他们来伤害我。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松。 这场大雪一下,整个南阳城都沸腾了。 一时之间,处处都是欢呼声、尖叫声,处处都是笙乐声,便是少年男女,这时也如野马一样放了出去,满城的纵马行欢。 与闭门不出的陈微相反,陈容的院落里,每天都有持着请帖求见,请她参加宴会的各府仆人。 不过,不管什么人来请,陈容一律推拒。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交际能力,赴这种宴会与其说是扬名,不如说是出丑。 两世为人,对陈容来说,她所得最多的,是有了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并不聪明,也知道自己有着很多毛病。这日子再过一遍,她能想到的,便是找一个不会嫌弃自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内宅争斗的家庭,富足地过一生。 可便是这么简单的事,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里,陈容朝着结满了冰花的纱窗呵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叫道:“平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平妪出现在她身后,她呵呵笑道:“什么事?" 陈容盯着那渐渐晕开的冰花,透过那片剔透,她仿佛看到了那张俊美高远的脸,还有那天他离去时,那受伤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她伸手按在了胸口上。 陈容咬着唇,低低说道:“妪,你给我准备一份请帖,我想去见见他。” “他?”平妪诧异地问道:“谁呀?" 陈容讷讷地说道:“是王七郎。上一次,他对陈元说我是‘节义之妇,生死之友’,我也是时候上门求见,表示感谢了。” 平妪沉默了会,嘀咕道:“老奴宁愿他同意收女郎为贵妾。”她看向陈容,伤心地说道:“女郎,成为王七郎的贵妾,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事!现在人家看不上,你还要感谢他啊?" 陈容垂下双眸,冷冷说道:“便是贵为公卿,便是身为名士,妾永远就只是妾。妪,我曾发过誓的,这一生,我一定要过得像个人一样!身为女子,决定命运的,只有这一次婚嫁。我无论如何,也要嫁个值得的男人,过上堂正的日子。妪,我不能再输了!" 平妪沉默了一会,长叹一声,转眼,她好奇地问道:“女郎为什么说‘不能再输了’?” 陈容一僵,半晌才低声回道:“你听错了。”语气沉沉,平妪立马不敢再问。 第094章 冉闵掳人 请帖一会就准备好了,陈容坐上马车,向府外走去,。 一出府门,陈容便把车帘掀开,向陈微的院落张望。那院落大门是开着的,可里面却十分安静。陈容瞟了一眼,见那院落里忙活着的仆人,都是低头行走,大气也不吭一声。 望着这一幕,陈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转眼,她的眼前一阵恍惚,这样的景象,前世时她也是经历过的,当时,陈微也是这般失落着,她也是这般冷笑着。 可到头来,笑到最后的人,并不是她。 想到这里,陈容马上收起了心神。 院落内外,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这几天,那雪便没有停过,一直飘啊飘,大地早被染得一片银白。 道路一阵泥泞,一片狼藉,处处都是车印。两侧的树木,光秃秃地挂满积雪,有时马车行驶的声音大了些,便哟一层厚厚的积雪掉下来,重重地砸在马车顶上。 太冷了。 陈容把车帘拉起,还是冷得直搓双手。她连忙猫着腰靠近火炉,伸手取着暖。搓了两把手后,她想起外面驾车的尚叟,便从两个小炭炉中选一个,顺手递了出去,唤道:“叟,暖暖手。” 外面,传来尚叟呵呵的笑声,“不用不用,女郎,老奴要驾车,可腾不出手来呢。”他笑得特别开心,满脸的皱纹都绽放开来。与平妪一样,他总觉得女郎自从南迁后,真是懂事太多太多了,实令他老怀大慰。 马车中,陈容应力一声,把火炉拿回。 这时,马车出了陈府,驶入了南阳街道中。 出人意料的是,街道中很热闹,除了衣衫褴褛的庶民更多了些外,贵族们的马车,也穿梭着来去。 尚叟望着这一幕,笑呵呵地说道:“女郎,大伙都在享受太平呢。” 陈容应力一声。 街道泥泞,积雪时深时浅,马车走不动。时不时的颠覆中,马车几次都向一边偏去,差点撞到了旁边的车辆。 陈容伸出头去,唤道:“叟,慢点行。” “好嘞!” 尚叟欢快地答声中,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入了陈容的耳中,“听说冉闵将军回阳城了?” 另一个男音回道:“是啊,昨晚回来的。呵呵,这雪一下,我心中就安了,现在冉将军也回来了,我这心啊,可真放到肚子里了。” 听着这闲适放松的言论,陈容笑了笑,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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