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扬起下巴,春风得意地,“玠郎才不会。” “……” 苏积玉深吸一口气,又哆哆嗦嗦地喝了口凉茶,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了,才郑重其事地转向苏妙漪。 “你真想好了?非他不可?” “我早就说过了,我心悦他。” “……你不过是见他生了幅好皮囊,又对你不冷不热,与那些只知道围着你转的书呆子不同,觉得新鲜罢了。” “才不是。” 苏妙漪皱皱眉,“……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苏妙漪低声喃喃,“……他为我斫鱼。” 苏积玉没听清,“什么?” 苏妙漪却忽然羞于启齿,别开脸含糊道,“总之,人生在世,难得喜欢。爹爹,不论往后会发生什么,既然我此刻心悦他,便愿意赌一赌。” 苏积玉沉默了好一会儿,盯着苏妙漪,叹了口气。 若换成别家,婚姻大事,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不松口,苏妙漪这荒唐的婚事便成不了…… 可他们苏家不一样。 从苏妙漪及笄后,又或是从更早,从她失去母亲的那一日起,苏积玉便已经做不了苏妙漪的主了…… *** 几日后,一队浩浩荡荡运送嫁妆的队伍打破了朱鹭巷午后的平静。 从巷头排到巷尾的红扛箱,个个朱漆髹金,流光溢彩,将整个巷子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是哪家要嫁女儿,这么大阵仗?!” “哟,这是不是就是大户人家嘴里的十里红妆啊?咱们小小娄县,谁家能有这个排场?” 众人望着那些嫁妆,一边满眼惊羡,一边窃窃私语。 “咱们县马上要办喜事的,不就只有一家吗?” “你是说……” “开书铺的苏家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开什么玩笑,苏家?苏积玉就是个卖书的,卖什么书能拿出这么多嫁妆?金书银书啊!” 哄笑声里,有人目瞪口呆地指着队伍前方,“你们快看!他们,他们真在书铺门口停下了……” 众人顺着看过去,然后便是一声也笑不出来了。 抬着红扛箱的队伍竟真的停在了苏氏书铺门口,为首之人径直走进了书铺。 书铺对面的酒楼里,穆兰匆匆跑出来,望着那整条街的红扛箱,难以置信地望向那些抬箱子的人,“这些都是给苏妙漪的?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却都低眉垂眼,一声不吭。 “我问你们话呢!” 穆兰气得牙痒痒,刚要发飙,就听得对面书铺传来比她更恼火的叫骂声—— “都给我滚出去!” 下一刻,那刚走进书铺的人就被苏妙漪用一根笤帚扫地出门。 “姑姑!” “妙漪,妙漪你冷静……” 苏积玉和苏安安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小的抱着苏妙漪不撒手,老的则是一边将那送嫁妆的人往避人的巷子里扯,一边招呼书铺的伙计关门。 “砰——” 苏氏书铺的门应声而阖,将所有好奇的视线全都隔绝在外。 穆兰惊讶地靠在门边,若有所思。 苏妙漪是惯会装模作样的,什么人能将她逼得连体面都不要了? “姑姑,姑姑你消消气……” 书铺里,苏安安死死拽着苏妙漪,“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妙漪手里攥着笤帚,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地,“谁稀罕他们的东西……” 伙计们都不清楚状况,一个个杵在原地吓得动都不敢动。 东侧间的卫玠听了动静,掀帘而出,“出什么事了?” 听得卫玠的声音,苏妙漪才逐渐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她蓦地背过身,将那笤帚扔到了角落里,不愿让卫玠瞧见自己此刻的模样。 “外面都是什么人?” 卫玠走过来,看了苏安安一眼。 苏安安刚要回答,却被苏妙漪闷着声阻止,“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管。” 她都这么说了,苏安安便也闭上了嘴。 卫玠盯着躲在暗处的苏妙漪,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苏妙漪催促道,“你今日不是还要去医馆么?去吧。” 卫玠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书铺。 离开朱鹭巷往医馆走时,他也经过了那一抬抬朱漆髹金的红扛箱,亲眼看见苏积玉与一个中年男人从巷子里走出来。 苏积玉冷着脸,而那男人则是灰头土脸地冲嫁妆队伍摆了摆手,于是所有的红扛箱又被抬起,从来时的路折返,退出了朱鹭巷。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一哄而散。 “苏家竟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你们说,会不会是苏积玉那个跟人跑了的婆娘……” 喧哗声远去,剩下的话,卫玠听不清,也没有用心去听。 他独自拐进了医馆所在的小巷,没想到不远处竟然已经停着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他见过,是临安武娘子的马车。而另一辆…… 天色阴沉,马车车帘上绣刺的暗纹并不十分清晰,可卫玠经过时,却还是一眼扫见了那个“容”字。 他只停顿了一瞬,便缓缓走进医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忌嫁娶 苏家被退掉的“十里红妆”,不到半日就在整个娄县传扬开来。于是本来都不怎么来往的左邻右舍竟都找来书铺,带着贺礼,想要向苏积玉讨杯喜酒喝。 苏妙漪心情不好,早就被苏积玉劝回家筹备婚事。苏积玉是体面的老实人,根本应付不来那些七嘴八舌的邻里,只能收下那些贺礼,硬着头皮给他们一一写了请柬。 另一边,大婚在即,苏积玉特意请的全福娘子也来了苏家。按照娄县的风俗,为苏妙漪准备催妆的胭脂首饰等一应用具。 待一切就绪,全福娘子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夜深风急,苏妙漪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望着那些胭脂首饰,却忽然觉得心中七上八下的,有些发慌。 她忍不住起身,将面前的窗户推开,一抬眼,一道娇艳如火的身影竟就站在她的窗前。 “苏妙漪,男婚女嫁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当真想好了?” 穆兰挥动着手中请柬,斜眼瞧她,口吻仍是阴阳怪气的,“容貌是最留不住的东西,你就这么色迷心窍?” 苏妙漪懒得搭理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请柬,三下五除二撕碎,随手一丢,然后就要关窗户。 穆兰伸手抵住窗户,冷嗤一声,“要不是积玉叔让我来劝你最后一次,我才懒得管你。古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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