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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也不是手大的人,怎么突然手指头这么松散,原来是背后有周中锋惯着的。 姜母到嘴边的话就咽回去了,算了。 这小两口的事情,她还是不掺和了。 “我下午把富强粉和面给你们包饺子,明儿的一早你们赶火车,剩下的一些我给你们做成蒸饺,带路上用热水烫一下就能吃。” 刚好那一斤五花肉将将放进去,再去自留地里面拔几根萝卜。 包个萝卜丝肉馅饺子,一口下去香喷喷的猪油渣,好吃极了。 姜舒兰蹙眉,这富强粉和肉,原本她准备想让家里改善下伙食的,并不是让她带走的。 但是,她也明白姜母这个人一旦做决定了,就没人能劝得住。 姜舒兰和周中锋对视了一眼,周中锋秒懂提着刚买回来的酒,去找老丈人说话去了。 姜舒兰则是拿着几瓶蛤蜊油和雪花膏以及毛线,去找了几个嫂子。 这会大嫂和二嫂三嫂都在柴房烤火的,同时还分拣药材,各个手里拿着箩筐低头细细地挑拣。 这是细致活儿,姜家男人们做不来。 每次姜父都是拜托几个儿媳妇做的,也不是白做。 按斤算钱一斤五分,反正姜父对外也收药材,与其这样还不肥水流到自家田里面。 东省冷得很,猫冬的时候在家闲着没事,分拣药材赚个零花钱倒是不错。 只是,这会她们想的却不是赚钱,而是在低声交谈,“伤寒草我挑的有半斤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舒兰带到海岛用。” 这种药草是干的,半斤都足足有半筐子了。 “我也是。” 二嫂也叹口气,“你是伤寒草还好点,又不是月月感冒,这益母草才麻烦,舒兰每月来好事的时候,总是肚子疼,益母草我挑的四两,我算了算这也熬不到几次药就没了,这往后舒兰怎么办?” 冬天了,药草不好找,这益母草几乎是家里所有的了。 蒋秀珍倒是没说,她只是担忧道,“我倒是不怕这些,反正当地有大夫,主要是我听说海岛那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热的厉害,舒兰是咱东北的娃,抗冻,这抗热不?” 三个嫂子个个都是忧心忡忡。 姜舒兰推门进来的时候,柴房的木门咯吱一声。 三个嫂子同时止住声,抬头看过来,“舒兰回来了!” “快把你和妹夫拍的照片给我们看看。” 姜舒兰早有准备,把照片递过去,大嫂蒋秀珍先接了过去,她展开照片一看,不由地道,“真好看!” 照片上面,舒兰眉眼盈盈带笑,唇红齿白,说不出的漂亮。 周中锋也不差,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微微上扬的嘴角冲淡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烟火气。 “还别说,咱妹夫长得也好看。” 十里八乡都没看到过比周中锋还俊儿的男人了,个子也高,挺拔英武。 姜舒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旁边二嫂打趣,“都是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三嫂跟着道,“那不一样,我瞧着舒兰跟妹夫好像还没有圆房?” 这几天姜舒兰和周中锋都住在姜家。 但是是分开住的,周中锋跟着家里的男人们挤一个炕,舒兰跟着他们挤一个炕。 这下,二嫂挤眉弄眼,“倒是可惜,不然还能问问舒兰感觉怎么样——” 瞧着妹夫体格倒是不错,又是当兵的,怕是舒兰这小身板,不一定能受得住。 姜舒兰脸红得滴血,热辣辣的,“二嫂!” 她跺脚,娇嗔道,“再说下去,我不理你们了!” “好了,都不说了,听舒兰说。” 大嫂蒋秀珍发话了,下面两个妯娌自然是听的。 姜舒兰把东西挨个拿出来,先是三瓶蛤蜊油,接着是三瓶雪花膏,依次递过去,叮嘱: “大嫂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你记得用蛤蜊油先擦一遍,免得每年冬天虎口都炸开。二嫂你也是干活的时候不要太拼命了,有二哥在呢,你心疼心疼自己。还有三嫂再不把脸倒腾好看点,就我三哥那个小白脸在外面被人勾搭跑了,到时候哭都不行。” 她几个哥哥里面,就是三哥长的最俊,跟白面书生似的。 之前没结婚的时候,生产队不少姑娘都想嫁给她三哥。 但是她三哥却娶了外面的三嫂,这让公社大队里面不少女同志都放心碎了一地。 虽然结婚了,现在潜在危险还是有的。 姜舒兰的话,让三个嫂子心里都热辣辣的,尤其是那雪花膏还是雅霜牌的,瞧着就洋气。 “舒兰,这么贵的东西,你——” 不外乎她们这般疼爱小姑子,实在是小姑子每次,实在是太懂事了。 姜舒兰笑了笑,不接她们话,继续将两斤半毛线,全部给了三嫂。 “三嫂,你针线活好,你看着织,如果够的话,你,大嫂二嫂,在给娘一人织一条围巾。” 三嫂摸了摸那上好的羊毛线,“这织围巾,也太可惜了。” 谁家这么舍得啊? 上好的羊毛线啊! 姜舒兰,“不可惜的,只要是没浪费,都不可惜。” 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一些小东西。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朝着三个嫂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嫂,二嫂,三嫂,往后我不在家,爹娘——” 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爹娘拜托你们多看顾一些。” 她知道更该找的是哥哥们,但是哥哥们不当家。 他们只会在外面闷头干活,回来了在把钱交给媳妇保管。 还有一个他们心太粗,去水利基建队挣工分,一走就是几个月,也只有几个嫂子才会经常在家。 门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看照片的姜母准备找舒兰拿照片看的。 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她眼泪唰的一下子就跟着落了下来了。 她不敢哭,捂着嘴,肩膀在颤抖着,转身去了厨房。 去了厨房后,姜母在也憋不住了,发出呜呜呜声,嗓子发涩,眼眶发疼,眼泪颗颗滚落砸在草木灰上。 她就说她的舒兰,怎么会突然手这么大方。 原来! 原来是为了这没用的爹娘啊! 舒兰怕她走的太远,顾不上父母,所以在临走之前特意买些金贵的东西拜托下嫂子们。 希望他们能够多多照看下年迈的父母。 姜母的眼泪像是泄了洪的大坝一下,波涛汹涌。 她捶着胸口,小声地喊,“舒兰啊,娘的舒兰!” 肝肠寸断,满是不舍。 柴房内。 姜舒兰低声道,“大嫂,二嫂,三嫂,麻烦你们了。”嫂子们心细,不像哥哥们只会在外面闷头干活。 连爹娘生病都看不出来,她不在爹娘身边的日子,要全靠嫂子们心细帮衬一些。 旁边的大嫂,二嫂三嫂,顿时惊了,起身,“舒兰,你这是做什么?” “舒兰,你在做什么?你快起来,不然大嫂生气了。” 蒋秀珍拉不动她,便板着一张脸,教育,“爹娘是你的爹娘,也是我和二弟妹,三弟妹的爹娘,这点你绝对放心,以后有我们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薄待爹娘半分。” “我也是!”二嫂说。 “我和大嫂一样的。”三嫂低声道。 有了这话,姜舒兰这才直起身子,她眼眶红红,“谢谢大嫂,二嫂,三嫂。” “你在这样生疏,小心嫂子们不理你了,照顾爹娘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你既然出嫁了,就好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只要你小日子好了,爹娘才会高兴,我们才会高兴!” 姜舒兰带着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下午的时候,姜家的人格外忙碌。 都在为姜舒兰和周中锋明天离开做准备,你一个想法,我一个建议,基本上把姜舒兰但凡是能带走的,全部都提了一遍。 姜母包饺子,便包饺子便想事,看了一眼在和姜父唠嗑的周中锋问道,“中锋,你海岛那边的屋子有养鸡吗?” 这—— 周中锋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他一个单身汉住着,住的也是部队宿舍,别说养鸡了,他就是连个单独的屋子都没有。 当然,这次过去肯定要重新申请屋子的。 姜母看了一眼几个儿媳妇,便商量,“我想把家里两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给舒兰带到海岛去。” 这话一落,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家里下鸡蛋的就这两只老母鸡,是去年才抓的鸡崽子,嫩生生的,下鸡蛋也勤。 “娘,我觉得可以,家里要吃鸡蛋,爹是当大夫的,让人拿鸡蛋换药也是一样的。”蒋秀珍道。 很多人看病没有钱,都是拿几个鸡蛋当钱来用。 蒋秀珍这个大儿媳妇都说话了,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自然也不会不答应的。 “那你们都同意就行。” 姜母吩咐孩子,“下午就别喂鸡了,让鸡饿个几顿,免得上火车拉得多熏死人。” “老二你编制活好,去割点芦苇草,编一个鸡笼,让舒兰他们提到上火车上,最好能不漏鸡屎,也不熏人的那种。” 这就直接做决定了。 根本,不给姜舒兰反驳的机会。 接下来一下午都是这样的,姜母想起一件事就补充一件事,前前后后补充了七八件。 就跟总指挥一样,先是吩咐姜家老大去凿冰穿子,捞一网小多春鱼回来。 这种鱼是他们当地的河里面才有的,就指头长度,窄窄细细的一条,银白色很是漂亮。 只是太小了没肉,做起来又麻烦费油,大人们很少捞这种鱼,更偏爱那种草鱼和大头鲢子鱼,无他鱼肉多。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她老闺女第一次出远门,在火车上吃东西,别的确实不方便,加上周中锋又是个大男人,饭量大,吃不饱可不行。 可不就是这种炸鱼干最方便啦? 又香又脆又顶饱,不然这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可怎么熬哦? 因为担忧闺女火车上过的不好,所以姜母也格外操心起来。 等姜家老大,从结冰的河面上,捞回来小半桶多春鱼后。 姜家人就齐齐发动起来,将一条条小多春鱼,清洗干净沥水后先晾半个小时。 再在搪瓷盆里面兑上面粉,在打两个鸡蛋清进去,把沥干的小多春鱼放在面里裹一道,染成白色的后。 这才放到烧热的油锅里面,轻轻一炸,噼里啪啦,炸出来的都是那种金黄色的小炸鱼。 不说吃了,就那香味都恨不得,把整个生产队孩子们都吸引过来。 还没炸好的时候,姜家的臭小子们都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锅里看。 等姜母一说好了,孩子们一窝蜂进去,姜母一人分发一条炸鱼干。 “算是沾了你老姑的光了,这搁着平时,谁舍得哟。” 光炸这一点小多春鱼,都倒了半斤油去锅里面了。 这搁着平时的用法,这半斤油可是够家里一二十个人吃一个月的。 小铁蛋儿吮着手指,“真好吃啊!要是我姑父天天来就好了。” 这样,天天都有炸鱼干吃! 小铁蛋儿这话,引起了大家的群殴,一人一板栗子。只是,大家下手都有轻重,并没有用力。 但就算是这样,小铁蛋儿仍然哭着抱着炸鱼干,找正在编鸡笼的二伯。 观察了一会,小铁蛋儿拿着芦苇杆,便开始指点江山,“二伯,你这鸡笼太小了,鸡会闷死的!” “是吗?”姜家二哥抓了抓脑袋,比划了下,“两只鸡按理说是能装进去的呀!” “二伯,你好笨,你忘记啦,咱们家鸡肥呀。又不给他窗户口通风,你还不把笼子做大点。 这不把鸡给暗杀了,到时候我小姑哪里吃得上鸡蛋,怕是要吃鸡肉了。” 他吸溜儿下口水,觉得吃鸡肉也挺好的。 这小孩子把姜家二哥给弄懵了,他比划了下鸡笼,“你觉得做多大才好?” 家里两只鸡都是孩子们捉虫挖野菜喂的。 小铁蛋儿说,“大黑和大黄他们很肥的——” 他比划了下,把自己的小身板钻到鸡笼里面,“起码要有我这么大吧!” 他也不大才四岁多,又瘦,小鸡崽子一个。 姜家二哥老实,他照着小铁蛋儿比划了下,“成,就照着你身板做,给母鸡一个宽广的家。” 小铁蛋儿高兴了,拿着手里的炸鱼干就走。 姜家二哥一把抓住他的小脖子,逗他,“不是,你小鱼干不分我点啊?” 就这么走了。 小铁蛋儿皱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是给我爹的,还要在给老姑一点,我自己还没吃呢!” 这孩子—— 年纪小小,心里却懂事的很,姜家二哥也不逗他了,“去看看你爹也行,怎么一下午都没听到动静。” 小铁蛋儿嗯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去了后面的暖屋,姜家四哥腿受不了伤寒。 他那个小屋子,是单独装了一个暖炕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烧着。 小铁蛋儿一进来,额头就是汗津津的。 他把自己分到的唯一一条小黄鱼,撕开一半,递给了姜四哥,“爹,吃,好香!” 姜四哥半靠在炕上挑药草,一听这话,笑呵呵,“你自给儿吃就行了。” 小铁蛋儿固执把小鱼干递过去,大有爹不吃,他就不放手的感觉。 姜四哥没法子,只能佯装咬了一口。 小铁蛋儿这才欢天喜地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由着父亲给他擦汗,一脸满足。 只是吃着吃着,他呼吸有些重。 姜四哥顿时急了,“你是不是没按时吃药?哮喘怎么又犯了?” “我按时吃药了呢,是鱼有小刺,咽不下去。” 小铁蛋很用力的呼吸,把之前的沉重感压了下去,他小声道,“爹,他们都说,我是你拖累。” 要是没要他,爹就不会这样了。 当初,姜四哥的腿之所以会受伤,去接姜舒兰放学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姜舒兰读书的公社高中旁边,有一个供销社里面卖的有橘子罐头。 姜四哥媳妇当时身怀六甲,没有胃口想吃橘子罐头。 他想着反正要去公社,便跟本来去接舒兰的三哥换了一个行程。 由他去公社高中买橘子罐头,顺便在去接舒兰放学。 哪里料到,去的路上下大雨,姜四哥又着急怕学校人都走完了。 也怕供销社提前关门了,买不到橘子罐头了。 便抄了一条近路,哪里料到遇到泥石流,把他整个人都埋了一半进去。 等人救出来后,两条腿也是废了。 媳妇知道后当场早产,七个月就生下了小铁蛋儿。 在知道他这双腿儿彻底无法恢复后,等出了月子,便丢下姜四哥和小铁蛋儿,回了娘家,没多久就再次改嫁了。 其实,姜四哥不怨之前跑了的媳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乡下就靠劳动力吃饭,他成了废人,养不活老婆孩子,媳妇离开去奔一条活路,也是正常的。 只是,苦了小铁蛋儿。 也因此,姜舒兰一直对姜四哥有愧疚,她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她也算是原因之一。 但是,姜四哥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给怀孕的妻子买橘子罐头。 这才顺带去接的小妹姜舒兰。 只是,他怎么劝都没用,这些年他动弹不方便,小铁蛋儿几乎是姜舒兰一手带大。 所以,当姜四哥听完儿子小铁蛋说他是自己的拖累时,姜四哥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几分,“谁和你说的?” 小铁蛋儿从来都不是他的拖累。 小铁蛋儿吃着炸鱼干,低着头,也不说话。 半晌,他才笑嘻嘻,“没有啦,爹,我就是逗你玩儿呢!” 因为没有娘,爹又是个残废,小铁蛋儿从小都比别的孩子懂事不少。 他这么一笑,姜四哥才松了一口气,他将药材框推到炕桌旁边,抱着小铁蛋儿上了炕,“铁蛋儿,是爹的宝贝!” 姜四哥为人开朗,他对孩子也从来不吝啬这种肉麻的话。 一句话,让小铁蛋儿瞬间脸红了,他扭着头跑开了。 等他一跑,姜四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多了些忧愁,小妹舒兰一走,小铁蛋儿可怎么办呀? 正当姜四哥着急的时候,姜舒兰端着一盘炸鱼干进来了,她嗅了嗅屋内的空气,“四哥,小铁蛋儿把炸小鱼给你吃了?” 姜四哥点头,脸上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不护食!” 姜舒兰听了,故意酸溜溜地说道,“小铁蛋儿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也没见他给我留一点!” “他说了,一条鱼干分三份!” “这还差不多!” 姜舒兰将搪瓷盘将将盖住底的炸鱼干放在炕桌上,“四哥,你先尝尝——” 因为,姜四哥腿,所以家里有好吃的,都会想着他。 姜四哥并没有动搪瓷盘里面的炸鱼干,家里这种吃食。 就是几年都难得遇到一次,还是留给孩子们好了。 姜舒兰刚准备劝说,外面就传来一阵尖叫,“小铁蛋!” 姜舒兰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条件反射的冲了出去。 一出屋子,就看到小铁蛋儿正半靠在圆滚滚的石碾子上。 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脸色也极为苍白,呼吸声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的,眼见着脸色越憋越紫红。 当初,小铁蛋儿的母亲因为意外得知姜四哥出事,早产生得他。 加上又在娘胎里面憋的太久,出生没多久就患上了哮喘。 “哮喘犯了,快把药拿过来!” 姜父最先反应过来,他本就是多年老大夫,再加上这孩子也算是他一手治的。 他一边迅速的把小铁蛋儿抱在炕上,脱掉衣服,抬手按着小铁蛋儿的檀中穴,肺俞穴。 只是,一个人到底是有些慢了。 眼瞧着着急担忧从隔壁跑过来的姜舒兰和周中锋。 姜父道,“舒兰过来,按着小铁蛋儿的肾俞穴。” 姜舒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一直在照顾小铁蛋儿,对这些穴位,也是熟悉的很。 她上去便跟着按下肾俞穴,动作又浅到深,力度也慢慢加大。 随着,两人的配合,小铁蛋儿的呼吸急促青紫的脸色,也渐渐缓和过来。 姜父稍稍松口气,收了手,给小铁蛋儿掖了掖被角,安慰家人,“这孩子小时候病弱,等长大了身体扎实了,这病自然会慢慢消失。”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欺负人的病,趁你弱的时候欺负你。 瞧着小铁蛋儿逐渐平稳的呼吸,姜舒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提上来。 下一秒。 就见到小铁蛋儿头上顶着弹幕。 [老爷子是没说假,有些人运气好可能会自愈,但是小铁蛋儿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个。] [还没看到后面,怎么说?求告知!] [小铁蛋儿!不!他大名是叫姜平安,他可是个物理天才,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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