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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心里疑惑,若初性子虽然跋扈些,到底从小受圣人教诲,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怎么能直接把柔儿打晕了? 若真把人打坏了,即便是王公贵族也要受大理寺刑罚。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温承德扶着白姨娘,瞅了一眼温清柔,果然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脸上一大片红肿,理智瞬间被浓浓父爱冲散。 “赶紧去请府医,你这当娘的别光顾着哭啊。” 温若初这孩子从小没了娘,疏于管教,性子野蛮脾气又暴躁,不尊重长辈,不爱护姐妹,仗着圣人宠爱无法无天,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来人啊,请戒尺,去把温若初给我叫来!” 温若初的羊肉还没吃到嘴呢,就被便宜老爹的随从石头请到听雪苑。 路上石头悄悄告诉她,温清柔晕倒了,便宜老爹正在气头上,千万别顶嘴。 方才进门的时候,温清柔还是活蹦乱跳跑着回去的,这会晕倒,估摸着又是白姨娘给她扣的屎盆子。 书中温若初性子执拗,脾气耿直,心里只有凌玄澈,在白姨娘母女身上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 她到底不是从前的温若初,装柔弱扮委屈她也会。 今天吃亏的可不一定是她喽! 温若初信步而行,面上甚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和胸有成竹,丝毫不像是去受罚。 到了苍兰苑,忽然变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巴巴往门口一跪。 声泪俱下,“爹爹为我做主啊!” 第9章 郡主平安回来了 温若初被叫走后,苍兰苑欢乐气氛瞬间全无,一个个蔫头耷脑,院子里的烤全羊,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 沈惊澜坐在旁边往火炉里刚填了两块炭火,冯文就提着一桶水过来,作势要往炭火上浇。 秋菊一把拦下冯文,“郡主吩咐了,这烤全羊是给沈世子补身子,你浇灭了干嘛?” 冯文放下水桶一脸丧气地蹲下,白了一眼沈惊澜。 “郡主饿肚子跪祠堂,让他在这吃烤全羊,香味都飘祠堂那边去了,郡主得多遭罪啊。” 沈惊澜疑惑道:“郡主只是被侯爷叫走了,怎么会跪祠堂。” 秋菊解释,“沈世子有所不知,郡主但凡和二小姐同处超过两个时辰,郡主总会莫名其妙被罚……” 五年前白姨娘刚接回来没多久怀了身孕,温清柔拿了温若初一只绒花,温若初不愿意,去要回绒花,小姐俩拌了几句嘴,温若初拿着绒花出门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碰到了白姨娘,白姨娘摔倒小产。 事后博阳侯带着白姨娘到御前告状,正赶上雍国滋扰大虞边境,圣人无暇顾及博阳侯府琐事,赏赐给博阳侯一把戒尺管教郡主,戒尺请出,如圣人亲临。 秋菊讲述原委,叹了一口气,“再然后就是二小姐时常晕倒,郡主隔三岔五遭侯爷训斥。” 冯文愤愤地在一边接话,“若只是训斥还好了,哪次不是惩罚三件套,先挨打,后断粮,然后再去跪祠堂。” 像是有一肚子苦水,拉着沈惊澜说个没完没了,“我跟你说,就是侯爷偏心,白姨娘还在外面污蔑郡主行为不检养男人,不尊重长辈,欺辱兄弟姐妹……” 沈惊澜点点头,和他打听到的大差不差,“郡主……还养别的男人了?” “说什么呢?郡主爱惨了瑞王,怎么能养别的男人呢,你是独一份带家里来的。”冯文凑过来压低声音道,“郡主养在外面的那些是准备送给圣人的。” 沈惊澜了然,习惯性专门捡不爱听的当重点,温若初还真不止养了他一个。 冯文说了半天,丧眉丧眼,“郡主就是看着风光,要不是圣人在后面护着,郡主都得被白姨娘啃得骨头渣都不剩,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好好想想一会怎么趁侯爷不注意给郡主送点吃的吧。” 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密谋半天,最后决定让秋菊去买酒,冯文负责把看守祠堂的小厮灌趴下,“病秧子”沈惊澜负责把饭送到,能不能被人发现以及被人发现后如何逃跑,就看沈惊澜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么决定。” “你们干嘛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三人一大跳,定睛一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居然是温若初。 温若初背着手,回来就看见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可别是秋菊和冯文被沈惊澜策反了,特意过来听听。 冯文一脸喜色,“郡主你……怎么回来了?侯爷没惩罚你?” 沈惊澜也纳闷,抬头看向温若初。 按照冯文和秋菊所说,定然是那个温清柔又在装晕倒,白姨娘在一边煽风点火,博阳侯会罚温若初不友爱兄弟姐妹。 温若初逼着凌玄澈打了温清柔一巴掌,按理说温若初今天难逃一劫。 眼下温若初全须全尾地回来,看样子心情还不错,沈惊澜突然来了兴致,好奇她是如何脱身的? 温若初一脸神秘,“想知道?倒酒,吃肉。” 直接坐到沈惊澜身边,“大腿留给沈世子。” 苍兰苑众人围坐在烤全羊前,一个个支着耳朵,一脸好奇,听温若初细数一炷香之前听雪苑发生的事。 温若初跟着石头到听雪苑的时候,搭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温承德,门神一样板着脸,手里还拿着那个圣上赏赐给他,专门用来管教温若初的戒尺。 白姨娘站在一边,拿着帕子抹眼泪,偷偷观察这边的情况。 好汉不吃眼前亏,温若初没等迈进门槛,高举双手摊开手掌,膝盖跪地。 “我错了,求爹爹责罚!” “啪!” 温承德心疼温清柔,对温若初一肚子的气,以为温若初又像往常一样,认罚不认罪,戒尺落下准备打第二下,才反应过来温若初的这句认错。 举着戒尺愣了半天,“你……你肯认错?” 温若初是万万没想到,她积极认错,戒尺依然能打在手上,实打实地落在手掌上,感觉骨头都断了,疼得她眼泪直流。 想到沈惊澜那副委屈求全,可怜巴巴的样子,值得学习,温若初瞬间“沈惊澜”附身,抽泣起来。 “爹爹训诫女儿一定有爹爹的理由,虽然女儿并不知道女儿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还请爹爹明示。” 温承德居高临下看着温若初,她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似之前他每次责罚,她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和他对着干。 到底是他的闺女,想起若初咿呀学语还是个小奶团子的时候,他也曾抱过她。 放下戒尺,“那我问你,你今日为何打晕柔儿,柔儿可是你妹妹,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姐姐?” 温若初见温承德官服未换,料想她欲和凌玄澈划清界限的事。温承德还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依照原主对凌玄澈的感情,温承德也不会相信她是真的愿意和凌玄澈断了。 温若初红着眼睛解释,“是妹妹说我悍妒无趣,还说殿下早晚都要离我而去,最近总有人说瑞王殿下和妹妹不清不楚,我一时气不过,就……” 温承德听明白了,敢情是这小姐俩拌嘴了,凌玄澈在若初心里什么分量他是知道的。 柔儿也是,提哪壶不好,偏偏提这个,这不是上赶着把脸伸过去让人打。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听听也就算了,你怎么能真的往心里去,为难自家姐妹?” 察觉到温承德面色缓和,温若初不搭话茬,自顾保持自己的节奏说道. “然后妹妹就哭着跑回来了,爹爹不信可以问门房的人,他们都看见了。” 温承德一脸诧异,“你是说柔儿不是你打晕的?” 白姨娘没想到温若初的三言两语就让侯爷消了气,细追究起来,还得说她搬弄是非没把事情说明白。 眼珠子一转,趴到温清柔床边,大声哀嚎。 “哎呦,我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打小身子就弱,受人欺凌,这一巴掌挨在儿身,疼在娘心啊……” 温承德拧了拧眉,“不管怎么说,柔儿挨了一巴掌,你打的,念在事出有因,今日的戒尺就免了,直接去跪祠堂吧,晚饭别吃了,好好反省反省,来人啊,把郡主送去祠堂。” “等等!” 温若初心里纳闷,她到底是不是温承德亲生的,有点父爱,但不多。 她眼眶泛红,“我打完那巴掌就后悔了,心里愧疚,本想来看看妹妹,一时抽不开身,在跪祠堂之前,我想看一眼妹妹。” 第10章 粉红色泡泡还是断头饭? 温承德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有这份心是好的,你们是亲姐妹,应互敬互爱。” 温若初腹诽,爱个奶奶腿,书中要不是温清柔怂恿凌玄澈,温若初也不至于被凌玄澈送给沈惊澜做人情。 白姨娘让开了位置,警惕地盯着温若初每一个细小动作,温清柔到底不是真昏迷,可不能给这个小贱人使坏的机会。 温若初站在床边,瞅了一眼温清柔,也不知道这一幕演练过多少次,“昏迷”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她目的不是为了看温清柔是否真晕,一方浅色帕子别在温清柔衣袖上,她眼疾手快地拽了出来。 那帕子是早晨她刚出门的时候,见温清柔从凌玄澈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的,帕子上绣着一个“澈”字。 她和凌玄澈有口头婚约,到底是古代,子女婚姻父母做主,这事必须得闹到长辈这,当着圣人的面把婚约解了。 有点可惜,书中温清柔和凌玄澈勾勾搭搭,始终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直到后期凌玄澈封温清柔为皇后,两人才圆房。 捉奸的证据不好找,要不然就直接安排一场捉奸大戏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 温若初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帕子,“这……这……这是瑞王殿下的帕子,怎么会在妹妹手上?莫不是真的像旁人说的,瑞王殿下和妹妹……” 眼泪一抹,哭得比白姨娘声音还大。 “我不活了。” 温清柔哪里还能继续“昏迷”,猛地坐起身,急着辩解。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 温承德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姨娘瞪了温清柔一眼,伸手就要去抢温若初手中的帕子。 温若初转身把帕子塞到温承德手里。 “爹爹为女儿做主啊。” 温承德展开帕子,帕子一角明晃晃绣着一个“澈”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柔儿,你和瑞王殿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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