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澜递过来的茶盅。 他得了沈星驰被老皇帝放出来的消息,不止放出了沈星驰,还做了一大堆伪证,找了十几个替罪羊,那些贪赃枉法,买官卖官……就那么轻飘飘结案了。 刑部甚至还抓了几个在酒楼闲聊沈星驰罪行的百姓。还四处以沈星驰东宫名义为百姓发放粮食,做善事,博名声。 古叔捶胸顿足,真是可气又可惜,筹备了十几年的卷宗,投进了不知道多少精力进去。 到头来,沈星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脱身了。 公主的冤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伸张。 手边茶灶上铜壶咕咚咕咚地响,烟雾厚重的有些呛人。 范天恩拉着脸,一盅茶仰头一口灌进肚子,愤愤道。 “实在不行,趁着夜深人静,我宰了他,简单利落,省着沈星驰在外面活蹦乱跳祸害人。” “莽撞!” 古叔白了范天恩一眼,“杀沈星驰容易,沈星驰做过的那些恶如何公之于众?昭明的案子只有昭明帝了,百姓和史书才能认。” 哪怕是新君平反,也难免为世人诟病。 尤其是寒妃的冤屈,沈星驰死了,这桩陈年旧案,将永无昭雪之日。 昭明是雍国老皇帝的年号。 老皇帝一条路走到黑,执意保沈星驰,皇权最大,旁人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老皇帝依律严惩沈星驰,这个想法有点天方夜谭。 他们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在完成一件不能完成的事。 范天恩无奈又气愤,长叹一口气,低着头不说话了。 沈惊澜一身月牙白锦袍,烟气和水雾笼罩下的俊脸,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朦胧感。 他面色凝重,端起茶盅抿了两口,似乎早料到今天这个结果,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扳倒沈星驰难是难了些……” 他拎起茶灶上的铜壶放到一边,水沸声消失,空气安静下来,沈惊澜接着道。 “……不是全然做不到。” 古叔眼睛亮了亮,“阁主想到了法子?” 沈惊澜摩挲着茶盅边沿,若有所思。 “假如沈星驰犯上谋逆,逼宫篡位呢?” 老皇帝咳疾多年,近一两年尤其严重,始终没放权,遍寻天下术士,名医为自己诊病,可见是个惜命,不想死,又重权的。 先君臣后父子,皇权可以给,但不能从皇帝手里抢,这是古往今来帝王权威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挑衅。 沈星驰若真威胁到了老皇帝的皇权和性命,老皇帝也是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会本能挥刀砍回去。 古叔和范天恩倒吸一口冷气,互看一眼,此招胜算极大。 只是,沈星驰如今贵为太子,老皇帝视沈星驰眼珠子一样。 如何才能让沈星驰犯上谋逆,逼宫篡位? “咚咚咚” 书房门板响起,打断几人说话。 范天恩起身开门,见到来人,丧气的脸硬是挤出几分笑意,恭敬道。 “王妃娘娘。” 温若初穿着一件赤色锦缎袄裙,前襟用银线钩绣朵朵梅花,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小腹微微隆起,头上盘着发髻,斜插一只梅花簪。 明明是妇人的打扮,却眼眸清亮,尽显少女才有的那娇俏灵动劲。 她手里端着乌木托盘,托盘里放着两碟子小点心,眉眼含笑,迈步走进书房。 “干喝茶多没意思,给你们加点茶点。” 点心摆到茶台上。 古叔和范天恩站到一边,齐声道谢。 “多谢王妃娘娘。” 沈惊澜挪出一个空位给温若初。 “以后这些粗活让下人来做。”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顺道就来了。” 温若初没坐,看向沈惊澜,闲聊似的出声道。 “越临近年关,天越冷,父皇的咳疾这两日又严重了,我那有两株天山雪莲,明日我陪殿下进宫给父皇请安的时候带上。” 温若初本就是来找沈惊澜商量扳倒沈星驰的事,在门口听到几人说话。 沈惊澜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只有沈星驰对老皇帝生出不臣心思,并且付诸行动,威胁到老皇帝手中皇权和性命,老皇帝才能狠下心对沈星驰举起屠刀。 有她在,老皇帝就算厌恶沈惊澜,看在大虞驸马的份上,也会多给沈惊澜些面子。 更何况凌玄礼还在都城,老皇帝至少明面上说得过去。 她又怀了双生子…… 沈星驰的儿子感染了风寒,卧床十几日了,听说那孩子情况不大好,小儿子呆呆傻傻不成器。 皇后和沈星驰看着老皇帝对沈惊澜态度转变,时间长了难免心生芥蒂。 沈惊澜对上温若初视线,两人相处多日,不需多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想要做什么。 他错开视线看向别处,下耷的睫毛掩饰住眼底浓浓的忧心和关切。 “天冷路滑,王妃还是好生留在王府,王妃的孝心,本王一定带到。” “孝心哪有需要人替的道理,有王爷在妾身身边,定能护妾身周全。” 温若初打定主意掺和进去。 她和沈惊澜已结为夫妻,在外人看来,她和沈惊澜是一体,由不得她不掺和这场无硝烟的斗争。 躲在沈惊澜背后,能躲到几时? 她挺着肚子,有事没事去皇后和太子妃眼前转悠一圈,她就不信皇后和沈星驰不急。 没给沈惊澜继续拒绝的机会,温若初偏头笑盈盈地看向古叔。 “古叔不是也经常提醒,让我走走,对孩子好?” 范天恩不知道听没听懂这两个人的哑谜,古叔是听懂了。 让阁主和王妃一起出入皇宫,险是险了些,用肚子里的两位小公子,时不常刺激一下皇后和沈星驰那边,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古叔拱手道:“王妃所言极是。” 第128章 断子绝孙 隔天,天还没亮,温若初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迷迷糊糊耳边传来簌簌穿衣声,像是提前感知到什么似的,手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伸出胳膊,精准地抓住沈惊澜衣角,抬头看向沈惊澜,睡意瞬间全无。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早晨的太阳光还没照进来,沈惊澜的大半身影都在黑暗中,背对着她。 沈惊澜不愿意带她,他想自己走。 温若初眨着一双眼睛,灵动的眸子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和不满。 “你干嘛去?” 明知道沈惊澜要做什么去,故意问了一句,语气中含着几分诘问意味。 沈惊澜穿着素白里衣,赤着脚,手里拎着鹿皮厚底朝靴,打算去外间穿衣裳,轻手轻脚地起床,没想到还是把人吵醒了。 沈惊澜回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时辰还早,你多睡一会儿。” “你要进宫给父皇请安,挑衅沈星驰?”温若初直言道。 没松开沈惊澜衣角,反而整个人贴了上去,侧脸蹭了蹭沈惊澜宽厚脊背。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可以像范天恩古叔他们一样,站在你身边,做你的幕僚,帮你为寒妃伸冤,然后我们一起登上高位。” 温若初的声音很低,语气真切。 沈惊澜脊背僵了僵,丢下手里鹿皮厚底朝靴,回身抱住她,双臂环得很紧。 “我把你带到身边,不是让你担心受怕身处险地。” 温若初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老皇帝皇后沈星驰还有那个柳妃,这些人没有一个良善之辈,你不想让我身处险境,我也已经身处险境了,又不能一直缩在府里不出去,总是要面对的。” 前朝后宫联系千丝万缕,沈惊澜可以在朝堂上和老皇帝沈星驰斗法,后宫战场就得她上。 像之前一样,沈惊澜和她相互配合,一明一暗。 温若初抱着沈惊澜的侧腰,抬眼偷偷打量沈惊澜神色。 沈惊澜眉目紧锁,似乎在斟酌可行性,神色已经明显有松动迹象。 温若初半开玩笑,“你若怕我身处险境,那我和凌大人回大虞?” “想都别想!” 沈惊澜眼底挣扎和斟酌一下子就没了,脱口而出。 也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沈惊澜蹙起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脸色比外面的天色还黑,弯腰把脚踏上的绣鞋递到温若初脚边。 “穿衣裳去,和我一起进宫。” 温若初低笑两声,知道这招管用,没想到这么管用。 这才对嘛,手起刀落,当机立断才是沈惊澜的行事方式。 早这么干脆,她也不至于拿出这招杀手锏。 本以为还要磨上一番嘴皮子,还有一肚子腹稿没用呢,没想到提一嘴和凌玄礼回大虞,沈惊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秋菊和月儿进来伺候,温若初梳洗打扮。 温若初坐在铜镜前,自己动手化妆。 这次和沈惊澜去给老皇帝请安,是为让让老皇帝看起来“偏宠”沈惊澜,进而达到刺激皇后和沈星驰,离间他们和老皇帝目的。 老皇帝和沈惊澜之间矛盾由来已久,让老皇帝骤然“偏宠”沈惊澜是行不通的。 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来,老皇帝不主动偏宠,他们可以去要。 老皇帝好脸面,标榜仁义道德,以仁孝治天下,那就把老皇帝架在仁义道德的火堆上烤。 伏低做小扮柔弱,让老皇帝不得不在面子上多宠爱他们一些。 扮猪吃虎,麻痹对手,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最终目的才是上上策。 孕中期,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也不闹腾了,温若初能吃能喝,气色看起来比没怀身孕的时候都好。 她自己调了调脂粉颜色,均匀涂抹在脸上,蜡黄蜡黄的,眼窝瞄黑,看起来一副被吸干气血的病弱样子。 化完妆,故意做出无精打采的样子,衣裳是素色的,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回头,看上去病得和老皇帝有一拼。 秋菊月儿包括沈惊澜都呆愣住了。 沈惊澜打量她的脸色,面上难掩关切之色,急道。 “你……你病了,别动,”吩咐秋菊,“去叫古叔过来。” 秋菊也以为温若初突然身子抱恙了,不敢耽搁,抬腿就要走。 “不用,不用,回来。” 温若初赶紧叫住秋菊,瞬间破功大笑两声。 “我没病,”指着自己的脸,梗着脖子,语气傲娇。 “脂粉涂的,厉害吧。”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化妆技能对于她这个社畜来说,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沈惊澜面上忧心未来得及退去,又多了几分惊讶,端详温若初半晌,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含着几分宠溺的意味,摇了摇头。 “用早膳吧。” 温若初为了保持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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