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论是沾上血了还是袖手旁观的我都不会放过。我本想着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只希望家人平安，却还是遭人暗算，我最渴望的还是从我的生活里流失了。 走路的时候看见了一只开出墙的牡丹，我抬手擦了擦眼角，把那只牡丹揪了下来，或许它本不该在这里盛开，那便带它走，换个地方种植吧。 我把它带到了我的卧房，日日细心照料，到是更加艳丽了，转眼就到了搬迁的日子。我没有设宴，但是有不少的人来送礼。晚上我去太子府用的晚膳。 我与哥哥不经常见面，他是太子，平常很忙，只是偶尔他不忙的时候带着礼物去宫里看我，说了几句话就又匆匆离开了。 那日哥哥和我说了很多，有些我知道的，或是我不知道的。他也说了他的婚事。父皇亲自选的人家，他不能不娶，人是太师府的嫡长女。我之前对她有所耳闻，她是个明事理，有才学的女子，是京中有名的高门贵女。 哥哥说这事这时候却是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应该是不太满意这个婚事，但是太师府的嫡女确实配得上太子妃这个位子，而且闻太师为人清廉正直，在朝堂上是一股清流，我曾让人拉拢过他，可惜无果。 我也与哥哥说了有关母后的事情，他显然醒了些酒，我说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但是却没有怀疑，毕竟都是宫里长大的，这些尔虞我诈，深宫里的手腕哥哥怎会不知。 他同我讲:“凝儿，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你才17岁，你还有很美好的人生，此事不急，待我坐上那个位置定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 我坐上回府的轿辇，拄着头，登基么？……太远了，我不想等那么久，而且在没坐上龙椅之前，一切都是不能确定的。我这么多些年筹划这么多，几乎天天都在为了报仇而努力。可定国公位高权重，一般的手腕动不了他，哎……我的思绪飘了好久好久。 啪嗒，啪嗒，啪嗒…… 吁! “谁人竟在夜里急行，惊扰了朝阳公主的銮驾！好大的胆子！”安圆大声呵斥道。 我回神，不知当时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无聊想找个乐子，竟没叫人直接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遇见了他。 遇见了后半生的羁绊…… “微臣凌澈见过殿下，惊扰了公主殿下的鸾驾，还望殿下恕罪。” 他下马跪在地上，却直直的看着我的马车，一瞬不瞬的看着……可我却没有露面，呼的一阵大风，吹动了我红色的裙摆…… 后来我们两个渐渐有了联系，那天晚上他刚从军营回来。我也知道他是个将士，所以就在暗中帮他。 与我而言，我正好没有在军营的人，他到也可以帮助到我。 我最开始与他只不过是利益上的交往，他是凌家的庶子，在凌家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能有这样的野心，我也是很敬佩他的。 凌家是开国元老，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凌云钟是凌家人，有国公府在后面撑腰，凌云钟的皇后之位定是能坐的稳稳地。 …… “此时只有殿下愿意帮我，还望殿下相助。”他坐在我的旁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抿了一口茶：“可这事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我能获得什么呢？”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如沐春风：“殿下如若不嫌弃，微臣把这满身的功名都怂给殿下吧！” 我看着他的笑容，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窗前是缓缓盛开的蔷薇花，屋内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孤独的人。 我自然是帮了他的，这事对凌澈的名声很好，受百姓的爱戴的将士自然会得些封赏。 凌国公被人夸赞，生了个好儿子，哪怕是庶子也被教导的这么好，但是这话更像是扇了凌家的耳光…… 我自然也是为他高兴的。 他来公主府趴在我的腿上，黏糊糊的说道：“阿凝，我有为你争得了一次功名。”我摸着他的头发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他这么努力的愿意，我身份尊贵，他想取得很多功名在和我在一起，这样外界也不会说公主府什么，我父皇也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是他这样刚刚好，仅仅只是展露头角，身份也不是很尊崇。所以我打算过些时日去和父皇谈谈。 “国公府？不成！！”父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 “我不是和凌府嫡子成亲，而是想和凌家次子凌澈成亲，我看他还不错，长得也好看。” 此话一出，父皇就没有那么抗拒了，他也知道凌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庶子的身份多有不妥吧！！”父皇的语气里带着犹豫。 “您当时不是说，我喜欢就好吗？我就喜欢凌澈的模样，就要和他成亲。”我开始耍小性子。 父皇就这样同意了。 “正好三哥这月末成亲，这下我也有了婚事岂不喜上加囍！” 父皇呵呵笑着，笑不达低。 父皇给定的日子是下一年的三月初七，虽然还有几个月但是我也很满意了。 夜里，有宫女来公主府。 我让凌澈今天回凌家不去军营，毕竟凌国公今日应该会找他。 “什么事？” “今夜皇上去了皇后哪里，和皇后说起来您的婚事，说您要嫁到凌家，当时皇后是不信的，但是毕竟圣旨都送去凌家了也不会有假……”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不是，是奴婢想知道这是真的吗？殿下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嫁给一个庶子。” 我抬眸看了看她，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我是情愿的。” “复仇之事与他无关。” 九月末 刚刚擦黑的傍晚 我一身鲜艳的红衣看着三皇子府的方向，大红灯笼，我没有去。只是站在城墙之上淡淡祝贺这两位新人。 凌澈找到我的时候带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他走过来给我披上，我们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前方，灰蒙蒙的前方。 自从三皇子成婚之后，父皇身体也大不如前了。皇位的纷争在太子和三皇子身上抉择。 谁也不想站错队，三皇子的背后是皇后凌云钟，而皇后的背后是国公府；而太子的身后是定北侯。 无论是国公府还是定北侯，与百官而言都很难决断，但是无论是实力还是在朝堂的影响力国公府都是最有话语权的。国公府把握着前朝后宫，一时之间要废太子的声音日渐增大。 他来公主府用午膳同我讲： “今天又有几个老臣谈起太子之位之事，这一次老皇帝什么都没说。” 我说我知道此事，父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的动作也应该快起来了…… 也终于如我所愿，除夕那天，找到了当年接生旁边端水的婢女。 当时说是全都杖毙了，但因为她去如厕而免逃一死。 “在凤仪宫的老槐树下，有个接生稳婆把东西埋在下面了，而且还与钟贵妃身边的公公送来的。” 今天家宴盛大，我就直接派人去凤仪宫了。 果不其然，翻到了当年作案的工具，背面印了一行小字，是叫这婆子烧了，而她却看成了埋了。 当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当时同父皇讲，他说我胡闹，随后把人全杖毙了…… 他会不知情吗？ 盛京七十四年 二月初 朝堂因江南水患民不聊生之事日日忧心。 最后派凌澈去治水患，我是担心的，路途遥远怕他有什么不测。而且我俩马上要大婚了，他安抚我说没事，都是陛下的安排。 是啊，都是陛下的安排。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京城百姓目光灼灼的等待着治水将军的归来，我穿着一身红衣，戴着最喜爱的发饰准备去城门接他， 可我万万没想到等到的会是他的尸首。 在不过京城的百米处被人暗杀，我派出去的暗卫也都死了，郊外百米尸横遍野，城内则是焦急等待…… 凌澈的尸首被抬回了凌府，我跌跌撞撞的跑去凌府想要带他走，凌国公不同意。 我当时手里拿着剑，只留下一句： “宫内宫外都会为凌澈陪葬。” 这是我第二次经历这种痛苦，我独自和他的尸首待了一天一夜。 我觉得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被忌惮，可是虎毒还不食子，凌国公居然会杀自己的儿子。 我一身素衣为他置办葬礼，宾客来来往往，灵堂哭声不断，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带着他生前送我桃花簪，把凌国公偷税，偷拿赈灾粮食之事告到了府衙，没等到缉拿凌府的旨意，父皇却找我进宫。 “你这不是胡闹吗？凌家怎么会干这种事？” “你明明知道凌家干的那些肮脏事情你却一忍再忍？这江山到底姓什么？” 回答我的是父皇的沉默。 我怎能不知他的无能、胆小、懦弱。 我带着定北侯的兵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我手拟的圣旨，盖上印章。 “您说什么已经不算了。暗杀凌澈如果不是你的沉默默许，凌国公就算再大的胆子，他都不敢动公主府的驸马！” …… “你敢在国公府杀…人…” 一夜之间这世上再无凌府。 如果不是凌澈的死，或许他们还可以活得久一点。可是我现在是一点都忍不了，我只能逼宫，杀了所有关于此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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