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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受到“估价”的影响,而是意外地成为了旁观者。 正在这时,拍卖台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天平。 左边是正在逐渐成型的笼子,血肉组成的黑铁柱子倏然闭合,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破开,又在即将散架的前一秒被重新封闭,像是里面关押了一只不受束缚的猛兽,正在不顾一切地疯狂挣脱。 而右边,则空空如也。 这……就是估价的过程吗? 温简言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拍卖台上,卡尔贝尔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匣子,他一步步上前,模糊的声音从隔膜外传来断断续续,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仿佛背景的轰鸣,只能勉强辨认出个别的字句。 “……估价……一般不可能完成,不过如果……就在此处……就另当别论……” “……” 温简言的视线紧紧锁定于其上,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某种预感告诉他……里面装着的不是寻常之物。 只见匣子被摆放在高高的天平上,缓缓缓缓打开。 里面装着的,是一枚金色的、仍在缓慢跳动的心脏。 在灯光之下,它的表面溢彩流光,光华夺目,像是一枚活着的宝石。 鲜血自心脏表面流淌而下,犹如一滴金色的眼泪。 “……!” 温简言骇然一惊。 不需要什么线索,也无需推理,他立刻就意识到了 那心脏的主人不会是别人,而是巫烛。 难道说,这就是巫烛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他的心脏? 而这就是卡尔贝尔能为同为异类的巫烛估价的原因,因为巫烛的心脏就在这里…… 在这艘船上! 温简言心跳如鼓,下意识猛地向前一步,但面前的壁垒却牢牢挡住了他的去路。 随着心脏被摆放在了另外一端,血肉骨骼做的天平开始缓慢地上下摆动,似乎真的开始估量其上存在的价值几何。 ……糟糕。 温简言一下子就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放我出去!” 温简言全力撞击着面前的壁垒,用力地砸着,踹着,耳边的血流轰轰作响,他冲着天平一端的囚笼叫喊: “巫烛!放我出去!” 他不确定壁垒消失之后自己能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放任事态发展下去,更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可是,壁垒沉默而坚实,一动不动。 见鬼! 温简言急得额头冒汗。 “巫烛你他妈” 忽然,毫无预兆地,耳畔清晰地传来一声粘稠的异响,像是利器破开肉/体所发出的怪声。 “!”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模糊声响,地板似乎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冲击,跟着震颤起来。 温简言不由得动作一顿,愕然回首看去。 发生了什么事? * 与此同时,肉山外部。 弓弦拉满,在强大的力道下微微颤动,安辛死死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散开铁锈的味道,他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手指紧绷,即便已经绽开一条又一条的血道子,但却仍在持续用力。 “嗡!” 一声铮然鸣响,箭矢破空而出,裹挟着千钧之力,直直飞向庞大肉山上的唯一缺口那是被多达四次箭矢才破开的位置。 血肉被撕裂,肉山发出尖锐恐怖的哀嚎,上面无数血红色的眼球咕噜噜转动着,似乎在承受着无穷的痛苦。 “走!” 陈澄支撑着祁潜,俯身向前奔去,费加洛紧随其后,三人在肉山陡直的表面如履平地,似乎同样感知到了危险,肉山上的无数眼珠死死盯紧他们 费加洛深吸一口气,猛地停下脚步,他拽下手套,手指上的血红色宝石上浮现出不堪重负的裂纹,为他们抵挡着某种无形的攻击。 终于,陈澄和祁潜来到了目标处。 陈澄松开祁潜的胳膊:“喏。” 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有闲心嘲讽一下: “看你行不行的时候到了。” “……”祁潜深深看他一眼,他掏出了什么,向着陈澄手里一放,“收好了。” 陈澄低头扫了眼自己掌心里的东西,愣了一下那是一个小小的纸人,五官栩栩如生,赫然就是祁潜的模样这是祁潜天赋的具象化,在他“死”后,只要纸人在一段时间内不被损毁,他就能再次苏醒。 在此之前,一直由童谣看守,直到……她死于本层。 在童谣死后,纸人自动回归祁潜手中,可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和危急,以至于他还没有来得及将纸人托付给安辛,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了,我可不觉得你有这个能力,”祁潜嗤笑一声,“守不住了就交给安辛,他比你值得信任多了。” 陈澄:“……” 瞧不起人是不是? 但是,还没等他嘲讽回去,祁潜就向着肉山中的豁口一跃而下,不过眨眼间就被漆黑蠕动的肉块吞噬。 腥臭的风烈烈吹动他的衣襟,在落下的同时,那把血迹斑斑的刀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方数米深的地方,隐约可见一处畸形扭曲、但勉强还能看出和周围颜色不同的肉块。 一枚心脏。 祁潜深吸一口气,曲动双膝,借着落下的重力,反手握刀,狠狠向下捅入! “啊啊啊啊啊” 肉山发出刺耳尖锐的轰鸣,无数眼珠猛地瞪大,缩成针尖的瞳孔震颤着,它的身体还在肉眼可见地膨胀、膨胀、膨胀,然后…… “砰!!” 饱涨的表皮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挤压,里面兜着的所有的液体都彭然炸开,漆黑的雨滴滴答答 地铺满整片场所。 “”温简言尖锐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开双眼。 他刚一抬眼,就看到了面前漆黑半铸的铁笼。 在温简言愣神之际,巫烛低下头,一手握住自己肩膀中的铁条,将它缓缓拔出。 “……!” 温简言下意识向前一步,还没等他阻止,巫烛就已经故技重施,将大腿上的铁柱同样扯下,他松开手,断裂的铁棍叮当一声落地,滚远了。 巫烛迈步走上近前,用沾着金色血液的手指摸了下温简言的脸。 “你没事。” 他似乎松了口气。 “……”温简言愣了下,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忽然,不远处传来怪异的声响,“咯咯咯咯”像是铁质的怪兽在临死前发出的呻/吟,那声音冲击着众人的耳膜,在偌大的空间之中回荡着,令人莫名产生许多不祥的联想。 黄毛猛地扭头,目光落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充血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嗓音变调,惊恐地叫道: “船……是船裂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卡尔贝尔的力量异乎寻常的呈现,刚刚还十分完整的船体,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蜘蛛网般的裂纹,冰冷的、还带着腥臭尸体气味的海水顺着船只裂开缝隙的地方流淌进来,滴滴答答地汇聚成水泊,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阴冷气息。 糟糕。 众人的呼吸都是一窒,他们似乎这才回想起来,自己现在正身处于大海之上而海洋之中还漂浮着无数恐怖的尸体。 “砰!”一束水流冲破船体,而从那破口处,挣扎着伸进来几根苍白浮肿的手指。 “快,离开这一层!” 温简言最先反应过来,他提高声音喊。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转过身,玩命似得向外奔去 失去了卡尔贝尔,整个拍卖会似乎都在分崩离析,先前还在参加拍卖会的“住客”们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正在褪色萎缩的大厅。 背后,冰冷的海水奔涌着,眨眼间就溢满了整个船舱,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压下,幸运号游轮的船体微妙地向着一侧倾斜。 被侵占的船舱内,尸体缓缓从海水中站起,转动着青白僵硬的脸孔,似乎在寻找着活人的踪迹。 第603章 幸运游轮 第六百零三章 负七层。 阴冷的空气在这一层内涌动着,空气中浮动着海水的咸腥味,以及独属于尸体的浓浊腐臭。 不过,对他们来说幸运的是,在卡尔贝尔死后,拍卖会的正门也可以通行了。 众人一路狂奔,飞也似得穿过大厅,很快,紧闭的电梯出现在了前方。 在被海水、以及海水中的尸体吞没之前,他们冲进了电梯,冰冷的海水顺着电梯下方的缝隙缓缓淌入,仿佛有生命般追着他们的脚步,众人下意识地急急后退避开。 “客人,请问您要去哪一层呢?” 顶着童谣面孔的电梯员露出完美的微笑,问道。 “负十二层。”温简言气息不稳。 这是季观房间的位置,也是他们队伍所拥有的最安全的房间。 “好的。” “童谣”面带微笑,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按下了电梯的按键。 “……”安辛紧紧注视着对方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神复杂,牙关缓缓收紧,开裂淌血的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着,鲜血滴滴落地。 “喂。”温简言忽然出声喊他。 安辛愣了一下,花了两秒才回神。 “别让自己沉溺进去,”温简言说,语气缓慢而平静,“虽然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但她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 “……嗯,我知道。”安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谢谢。” 同伴死在副本里,被同化为其中的一部分,对他们这些资深主播来说,这种事绝不是第一次出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必须要立刻调整好心态,一旦被情感拖累,其代价可能是没有人能承担的起的。 “叮。”电梯缓缓打开了。 “负十二层到了。”电梯员面带甜美的微笑,在得到应有的小费之后,才用毫无起伏的礼貌声音说道,“请小心脚下。” 回到安静的住宿层,将充满无脸的黑影、血肉的巨山、以及浸没于海水中的尸体甩在身后,众人才总算胆敢将肩膀上的压力松懈下来,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打开门,季观的声音就从里面的隔间内传来,声线中难掩紧绷: “……会长?副会长?是你们吗?” “是。”走在最前方的陈默开口。 “谢天谢地。”季观明显松了口气,“幸亏是你们,不然对我来说就多少太有点挑战性了。” 虽然主播的能力和道具都还在,但是失去四肢和双眼仍使他的实力大大受限,也令他本能地提高警惕。 “会长,我进去看看他。”黄毛扭头,渴望地看向温简言。 温简言的视线在他那仍然维持着血般赤红、即便停止使用天赋都仍然没有任何复原迹象的双眼上停留一瞬,点点头:“嗯,去吧。” “哦对了,”陈澄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进口袋里摸出了什么,递给温简 言,“这玩意儿是在卡尔贝尔死后出现在我口袋里的。” 那是一枚沉黑的硬币。 和之前丹朱杀死伊顿伊森时,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的那枚硬币一模一样。 由于杀死卡尔贝尔的是祁潜,而祁潜“死亡”后的纸人在陈澄身上,所以硬币才会出现在他口袋里。 “多谢诸位帮我完成任务,既然一切已经结束,那我” 费加洛蹭了过来,悄悄咪咪伸手。 陈澄倏地收紧手掌,挑眉看向费加洛,眼里挑衅之意毫不遮掩。 费加洛:“……”他微微眯起双眼,一双狐狸般狭长的双眼中失去了笑意。 虽然陈澄早已位列前十,可对于他这样的老油条来说,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温简言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我们救出了祁潜,帮你完成了任务,甚至杀死了卡尔贝尔,你还想要什么?我们的合约里,可从头到尾都没规定信物的归属吧?” 费加洛:“……” 哥们儿,不是吧? 你又来啊! 直播间: “草,笑死!” “比反水?这可是温简言的统治区!” 费加洛深深看了温简言一眼。 如果只有陈澄一个,他这边或许还有点赢面,可是,如果对面又加了个温简言,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尤其对方那边还存在一个身份不明、实力不明的非人类的情况下。 而费加洛非常识时务。 他向后退开,叹口气:“哎,好吧好吧。” “既然事务已经差不多处理完毕,那我接下来能做的也只能告辞了无论如何,都欢迎您继续联系我,您有我的联系方式,”费加洛抬起手,将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礼帽扣在脑袋上,优雅地鞠了一躬,“不过,在临走之前,出于合作伙伴的义务,我必须得警告您一句信物并非我想要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是受人所托。” 他挥挥手,用咏叹调般的语气道:“再会了,朋友们。” 说完,费加洛就转过身,翩然离去了。 “喏。”陈澄指节一扣,漆黑的硬币在空中旋转,发出“叮”的一声,落入温简言的手中。 温简言端详着那枚硬币,它表面古朴粗糙,触感冰凉,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气,他用指尖抚过硬币表面的凹陷,上面似乎阴刻着什么文字,但却由于磨损严重,无法分辨。 这就是……管理层的信物。 “喂,刚才那家伙说的……”陈澄扭过头,看向费加洛消失的方向,“你听到了对吧,怎么想?” 费加洛的言外之意十分清晰。 他是之所以会追寻信物,是接了丹朱的委托,而现在任务失败,他空手而归,自然会将失败的原因告知丹朱,等到那时……他们就会变成丹朱的麻烦。 而丹朱向来是讨厌麻烦的。 “或许丹朱仍然 被杀死伊顿伊森所带来的后遗症而困扰,以至于无法对卡尔贝尔亲自动手,”陈澄看向温简言,神情是罕有的认真,“但即便是这样,那女魔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梦魇前十里,位次越高,实力越深不可测。 在此之中,梦魇前三尤甚。 作为梦魇积分榜排名前三的公会会长,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这里活了多久,又异化到了何种程度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几乎已经成为了梦魇规则的一部分,彼此犹如枝蔓般纠缠在一起,共同形成了这个呈现于他们面前的恐怖造物。 “不瞒你说,我也不想见到这种情况发生,”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将硬币装入口袋。 他不清楚丹朱为什么需要三枚信物、以及为什么想要成为船长,但是……有一点温简言可以确定。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 “首先,这个副本的核心,应该就在负六层。” 幸运号游轮一共十八层。 负一到负六层,是梅斯维斯管理的“赌场区域” 负七层是卡尔贝尔管理的“拍卖会区域”。 负八层到负十八层,是伊顿伊森管理的“住宿区域”。 在这之中,伊顿伊森所管理的区域显然是门槛最低的,温简言虽然没有进入过所有层数,但却去过最深的负十八层那一间间船舱内,关着的是一个个“住客”,虽然那里十分恐怖,温简言险些没能逃出去,但是……从各个方面表露出来的信息可以看出,那里显然并非副本核心所在。 不过,“第六层是核心”这件事,温简言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但在苏成夺取独一无二的通行证、并独自向下之后,他才彻底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而幸运号游轮的核心,一定与‘船长’息息相关。” 那位神秘的、从未露面的船长梦魇第一,神谕公会的会长。 “苏成拿走了唯一的通行证,可以说是截断了其他人进入负六层的唯一通道,”温简言抬起眼,轻声说,“但是,如果获取三枚信物,成为了船长的‘接任者’,我们就能以挑战者的身份进入负六层直面船长也就相当于直抵副本核心。” 不过,有一件事温简言没有提到。 那枚被放置在天平一端的金色心脏。 卡尔贝尔所“估价”的地方并不存在于现实,而更类似于某种被构筑出来的异空间,既然心脏并未随着卡尔贝尔的消失而出现就像他和巫烛那样那么,它大概率还停留在它原本被保存着的位置。而温简言大胆预测,那位置是在负六层。 直播间: “我操……居然还真给他找到进入负六层的邪道了!” “可以的可以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人失望,本就是没个通行证吗,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呃,多少还是有点问题的哈,主播现在手头可是只有一枚信物,另外两 枚一枚在梅斯维斯那里,一枚在丹朱手上,无论怎么看都是地狱级难度啊!” “说起来负六层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苏成不是下去了吗?你们有谁去他直播间里看过吗?” “废话,当然有去了,但他在电梯里就把直播关了,直到现在都没打开……我真的急急急急急!” “如果你不愿和你的会长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温简言看向陈澄。 陈澄:“的确不想。但现在怕是没别的选择咯。” 在他刚刚没有将道具交出的一瞬间,事情就已经没什么转圜余地了,丹朱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会允许自己的公会成员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无所谓,”陈澄耸耸肩,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欠揍,“我反正对她没什么好感,那女人的身上一股子尸臭味,我早就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了。” 直播间: “……虽然不是第一次想说了,但我还是得感慨一句,哥们儿你说话是真难听。” “妈的,你给我把话收回去!丹朱我女神!我女神放个屁都是玫瑰味儿的!!” “笑死我了,我敢保证,这话但凡要是真给丹朱听到了,他死的会比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惨。” 正在这时,直播系统发布了属于今天的任务所有的主播再次前往游轮一层集合。 “……真不巧。”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道。 “看来所有的情况都得明天在讨论了。” 这时,闻雅几人也从内部的隔间内走出,显然,他们也同样接收到了今天的直播任务。 “季观还是留在这里,”温简言冷静道,“需要扣除的积分我来付。” 不完成真人秀任务会被强制关闭直播,强制关闭直播就会导致直播任务时长无法完成,就要被扣除相应的积分由于副本难度的缘故,这个数字十分庞大。 但是,谁让温简言富呢。 虽然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令他损失了数额不小的积分,但即便如此,在拍卖自己所得到的财产加持下,他依然富得流油。 “至于你,”温简言看向安辛,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 童谣死亡。祁潜沉睡。 虽然据安辛所说,暗火小队在负七层存活下来的人数是四个,但是,以负七层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位仅剩的成员估计也凶多吉少,恐怕已经被冰冷的海水吞没了。 “不过,我得提前告知你,”温简言说,“我们接下来的处境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和丹朱彻底站在了对立阵营,下一步要杀的更是赌场管理者梅斯维斯杀卡尔贝尔的过程已经足够艰难,杀另外一位管理者恐怕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我了解,”安辛坦率一笑:“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主播来说,哪个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活着呢?反正早死晚死都是 死,不如跟喜爱……或者至少合作默契的人待在一起。” 温简言顿了一下,似乎想下意识地向身侧瞥一眼,但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在做到一半之前就硬生生止住了。 “走吧,上去再说。” 他稍稍落下几步,在目送其他人离开房间后,才转身看向巫烛。 “和上次一样。” 温简言侧了下脑袋,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眼神微微一闪。 他声音很轻,但却保证对方能够听清。 “……晚上来找我。” * 一行人再次进入电梯,之前在负七层渗入电梯内的海水已经消失不见,被清理的毫无痕迹,几乎令人想象不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电梯缓缓启动,开始向上。 忽然,温简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我们现在还可以去负七层么?” 电梯员面带微笑,用一如既往的营业态度话回答道:“不好意思,负七层暂时停止运营。” “负五层呢?”温简言问。 “正在维修中,不日将重新开放,”电梯员微笑着回答,“请您耐心等待。” “好的,谢谢。”温简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卡尔贝尔的死亡所导致的船体破裂,是足以导致一个副本崩溃的重大事件,但是……幸运号游轮的不同区块在空间上是并行的。 所以,即便负七层的船舱破裂,海水入侵,其他的区域却仍然不受影响、 就像是其他所有被海水入侵的住宿层一样,负七层已经被梦魇再一次封锁,成为了“副本外”的一部分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副本的结构远比他想象中坚固。 这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至少他们不至于因海难落水而死这简直是最憋屈的死法之一了。 很快,游轮一层到了。 仍是熟悉的装潢,熟悉的场景。 明明昨天才刚刚在这里举办了船长晚宴,但是,温简言仍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今天一天所发生的情况太多,太密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都好像是上个世纪了。 在不远处厅堂的正中央,摆放着熟悉的玻璃箱。 显然,今晚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活动,只要购买并抽取今晚的住宿房间号,他们就能离开了。 温简言注意到,到现在还活着的人远比他想象中的少很多。 而丹朱一如既往的并未露面。 刚刚走入大厅,一道存在感极强的、几乎要将他割肉剜骨的视线就从远处传来,死死地锁定在了温简言身上。 温简言一个激灵,扭头向着目光传来的地方看去。 视线的尽头,是绅士和他的神谕小队。 看样子,虽然最终仍未找到通向负六层的通行证,但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地从负五层逃了出来。 绅士的面色呈现出死人般的惨白,脸上罕见地失去了笑容,只是阴冷地注视着他, 远远地、一言不发。 温简言倒是不怕死地冲他一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毕竟这一层十分特殊。 就算绅士恨毒了他,恨不得生啖其肉,也仍处处掣肘,不得不考量动手可能付出的代价。 正在这时,接替伊顿伊森掌管住宿区域的亚历克斯走上前来,面上带着微笑。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负十三层到负十六层的区域将在今晚全部为诸位开放。” 负十三层的价格是七千万,而负十六层的价格更是直接膨胀到了两亿! 一下子,举众哗然。 输的精光的人早已被拖走成为了赛马,所有能活下来的人,都各有能力无论是在一场场的致命赌局中活下来,还是用更残酷的方式劫掠其他人的财产能走到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手头可以说是都积累的不小的财富。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付得起这样的天文数字! 震惊、愤怒、怨恨的嗡嗡声响起,空气一下子紧绷起来,无数双怨毒的双眼死死盯着上方的亚历克斯,似乎下一秒就要产生哗变。 即便对此有所预期,这个恐怖的数字还是令温简言心脏紧缩一瞬,他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笔账……在所有小队之中,只有他的小队最完整、留存率最高,需要购买的房间自然也会也更多。 即便自己资产庞大,但是,在面对如此天文数字般的房费,他仍是几乎快要承担不起。 可是…… 在今天之前,他们一般只会比前一次多开放一层,这还是幸运号游轮唯一一次将四层住宿舱一次性全部开放。 看来,负七层的沦陷虽然并未导致船只损毁沉没,但却依旧对副本造成了影响…… 正是由于无法保证更多层船舱的安全,游轮才会被迫开放更深的住宿层。 温简言咬咬牙:“买负十六层。” 陈默一怔,下意识扭头看向他:“……几间?”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全员。” 第604章 幸运游轮 第六百零四章 拿到今晚的房间钥匙之后,几人也并不久留,在接到季观之后,他们便立刻前往负十六层。 电梯在死寂中缓缓下沉,封闭的空间能只能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屏幕上代表着楼层的数字久久未变,如果不是能听到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几乎令人疑心电梯从未运行。 随着层数变深,每一层下降需要的时间似乎都比之前更长。 不知道过去多久,右上角的屏幕上,数字终于缓缓跳动,从-15变成了-16。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向着两侧敞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负十六层到了。” 电梯员冲着电梯内众人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在血红色的灯光下,它脸上属于“童谣”的特征似乎正在缓慢褪去,就像是被塞进模具里的橡皮泥,一点点地将独特的、属于人类的特征磨平,变成又一个随处可见的侍者。 “请小心脚下。” 众人离开电梯,走入走廊。 血墙壁是血红色的,两边是紧闭的金属舱门,但是,和之前几层只是稍稍发旧的感觉不同的是,这一层的墙壁斑驳的更加厉害,金属舱门上布满锈迹,似乎比之前多经历了至少百年的时光。 “……”见此,温简言的眸光微微闪烁。 在幸运号游轮的住宿层里,层数越靠下,看起来就越陈旧,时间留下的痕迹也越重。 而眼前这一层给他的感觉,其实已经十分接近负十八层了。 “会长,您房间号是多少啊?”玛琪探头过来,好奇问。 温简言低下头,瞥了眼手中锈迹斑斑的钥匙扣,面无表情地念出上面的文字:“……丁23。” 累了,已经不想骂了,爱咋咋吧。 其他几人:“……”不意外哈。 众人接二连三进入自己抽到的房间,最终只剩温简言一人,沿着走廊独自向前。 忽然,他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步伐一顿。 身旁的一间舱门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房间号的标识。 温简言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几秒,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向左边看看,又向右边看看左边的舱门上写着乙11,右边则是乙13,也就是说,他面前这个船舱,应该是乙12号舱。 温简言凑近,缓缓抚上舱门微微褪色的一角,那里隐约能看到铁皮曾经贴合的痕迹。 ……这种被摘去门牌号的舱房,他只在负十八层见过。 心脏砰砰跳了起来,温简言感到脊背上细细地渗出一层冷汗。 有这种类型特征的舱房并没有空着,而是被“住客”长久占据。 如果进入舱房,找到门牌并将它挂回原处,那么,住在这里的住客就会被释放出来,甚至可以在游轮内自行活动。 就这样,温简言盯着舱房盯了许久,他忽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退两步,步 伐不停地往回跑去。 他回到电梯门口,又一次按下了电梯。 面容仍和童谣有五分相像的电梯员站在血红色的灯光下,冲他微笑。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问: “能把我带到丹朱所在的楼层吗?” 除了船长晚宴,丹朱从未在游轮一层出现过,也从未去抽取过房间钥匙,这也就意味着,丹朱在这艘游轮上,是有着固定房间的。 而在副本尚未开始前,陈澄晋升梦魇前十的庆功宴上,丹朱曾说过,她在船上的这段时间住在楼下,如果想找她,可以和电梯侍应生报她的名字。 不过……温简言不知道的是,对方的这个提议在副本开始之后是否还有效。 “当然。”电梯员微笑道。 那看来是有效了。 温简言眯了下眼。 而且……他得到的信息不止于此。电梯员虽然已被“替换”,但却仍然知道丹朱所在的楼层,这证明了在幸运号游轮上,丹朱是特殊的。从一开始就是。 无论是异化成副本前,还是异化成副本后。 他走入电梯。 电梯开始运行,缓缓地向下沉去。 这一次,电梯下沉花费的时间更久,在温简言甚至疑心电梯要永远运行下去的时候,它终于缓缓停下了,发出了“叮”的一声。 屏幕上的数字闪动着。 看到这个数字,温简言眼神微动。 电梯门在他的面前大开,一条更为陈旧斑驳、和负十八层相似度更高的走廊出现在了眼前。 “丹朱小姐在甲2号房,”电梯员面带微笑道,“您可自行前往。” 温简言定定地看了眼面前不见底的走廊,几秒之后,道:“……不用了,我改主意了。” 他收回视线:“我们回去吧。” 电梯再一次回到负十六层,而这次,温简言没再在中途停留,只是径直回到了自己今晚的房间里。 丁号房里的陈设倒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整个舱房都犹如鸽子笼一样狭小封闭,并且由于房间老化,入住的体验比前几层都不如。 不过温简言也不是第一次住进来了,对此早就习惯了。 他盘腿坐在床上,垂下双眼,任凭自己沉浸在思绪里。 从负十六层开始,就已经开始有房间被“住客”占据,而到了负十八层,住着的已经就已经全都不是人了。 而丹朱住在负十七层。 而且还是无需抽取的固定房间。 这是否意味着……比起他们这些人类,丹朱的存在实际上已经更接近“住客”了呢? 这和丹朱对船长之位的野心的有所关联吗? 对现在的他而言,全局仍是扑朔迷离,这个副本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答。但是冥冥中,温简言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 非常关键的东西。 正在温简言思考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三次短、一次长。 那声音将温简言从沉思中拽了回来,他一跃而起,看向舱门。 是巫烛。 温简言走向门口,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舱门前顿了顿,似乎产生了短暂的犹豫。 要不要关闭直播呢?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不过转过一圈,就被很快抛在了身后,温简言手指下压,握住舱门打了开来。 算了,都这样了,没必要。 但在打开舱门的瞬间,温简言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他打死都不会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带花给他如果他眼力没错的话,那玩意儿和之前船长晚宴出现的纸玫瑰一模一样真他妈的见鬼! 他以为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约会吗? “……” 温简言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没有把舱门直接甩回去,狠狠砸在对方那张令人生厌、不分场合的蠢脸上。 直播间: “……” “……” “啊?” 短暂的几秒沉默过后,温简言脸色铁青,表情像是要吃人:“首先,给我把那玩意儿扔了。” 巫烛低头瞥了眼手中的花束他记得之前在船长晚宴上塞的时候对方挺喜欢的来着,奇怪即便不太理解温简言的行为动机,但他还是动了动手指,黑暗就绕着他的手腕游上来,将白花一口吞掉了。 “进去。” 温简言仍然铁青着脸,往门里一指。 在他身后,温简言甩上了舱门,力气大到好像砸的不是门,而是巫烛的脸。 关上门之后,温简言脸色阴沉地回到房间,由于房间太小,这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转个身的功夫。 巫烛个头高,有他在,本就不大的房间变得更加逼仄了。 “坐下。” 温简言盯着他看了两秒,才吝啬地吐出两个字。 巫烛坐下了。 “脱衣服。”温简言脸色难看,惜字如金。 巫烛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起手。 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语义错误,温简言提高声音,急忙补了一句: “只脱上衣!” 之前在负七层的时候,有两根由卡尔贝尔幻化而出的铁条穿过了巫烛的身体,一根穿胸而过,一根刺穿大腿。 温简言自认为还没铁石心肠到那种程度,能对自己盟友的情况无动于衷……他们再怎么说也结盟了……就算换做其他人,他也不会就那样坐视不管……这是做人水平的问题。 在这件事上,他逻辑自洽,有理有据。 去除衣物的遮挡后,苍白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诡异的咒纹张牙舞爪地在皮肤下生长,给人以野蛮的冲击力。 在先前被刺穿的位置 留着一个狰狞的伤口,皮肉因暴力撕扯而掀起,但整体状况仍比温简言想象的好得多虽然糟糕,但仍能看出来已经重新开始生长,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温简言还是皱了下眉头:“……你愈合的速度没我想象中的快。” 除了那把特制的黄铜刀之外,他几乎从未见到能在巫烛身上留下痕迹的东西,和对方的孽缘延续了这么久,巫烛有多难杀,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嗯。我在这里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巫烛对此倒是显得不太在意,语气甚至没大起伏,“我以为你早已经知道了。” 这倒是真的。 幸运号游轮这个副本的构造封闭,无法被从外部入侵,而在来到这里的当晚巫烛就说过,这里受梦魇的掌控太高,他无法施加太多影响。 “不过没关系。”巫烛眯起双眼,在灯光下微缩的瞳孔呈现出几分兽类的粗野,他舔舔唇,“我喜欢从内部吃掉它的感觉。” 这也是真的。 在温简言攻克赛马场的时候,巫烛夺取了其中一名住客的身份,而在他进入到离开负五层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又掏空吞掉了更多的住客,从内部无声而 缓慢地蚕食着这个副本就像他之前在每个副本时那样。 “你可以穿……” 温简言点点头,正准备结束这个话题,但是,他的目光忽然一闪,视线在对方锁骨处停留一瞬。 “等等。” 温简言忽然开口。 他上前一步,眉头半皱,伸手扯住巫烛的衣领向外一扯。 在对方的侧颈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苍白如大理石般的皮肉像是利器切开,边缘平整陡直,表面被一层黑色的阴影封死,但却仍然能看到内部流动着的金色血液。 那伤口的形状……位置…… 一切都太过熟悉。 温简言的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缩这分明是之前陈澄的天赋所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声音不由得脱口而出: “怎么……” “哦,这个,”巫烛瞥了一眼,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这道伤口,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它有些麻烦,复原会更慢一点……” “我不是在说这个!”温简言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巫烛困惑地看向他。 “躺下。”温简言眉头紧锁,粗暴地将对方摁下去,然后扯起对方的一只裤管痕迹虽然已经几乎完全消退,但却仍然能看出曾经的狰狞伤痕温简言清楚,这是他之前试图从负十八层逃离时所受的伤,即便已经治愈,但那痛楚似乎依然深藏于记忆之中,残留在皮肤以下,一回想起来就隐隐作痛。 “……所以,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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