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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让这些心魔来让他衰弱得更快吧,全都是他活该! 急速的修为流失,让纪修的身体都开始崩溃,经脉丹田的裂纹越来越多,眼前已经血红一片。 从金仙飞速下滑到真仙又直追渡劫境而去,那喷薄而出的仙气都形成潮涌了,就是瞎子都能看见了,更别说这些仙人。 然而等这些人过来查看情况、甚至准备捡漏时,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这位不知名的前新晋金仙,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界壁,坠入了灵界。 纪修这样做当然冲动了,更要保障的做法应该是从长计议试探出相对安全的方法下界。但纪修已经疯了,心魔也在影响着他,他现在不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修真者,他只是一个疯狂绝望的殉情人。 他口口声声相信苍殊还活着,但他真的百分百确定吗?他不是比谁都清楚,苍殊身上那些难以自圆其说的古怪地方吗?他一直都有感觉,苍殊想离开,回到他穿越前的世界,而那里,他永远也无法触及了! 空间旋流生生地撕扯着纪修的身体,违抗天道法则降下的惩罚也在不断落下,是怎样的信念让他忍受住了这非人的痛苦,吊着一口气也硬撑了下来啊。 当他重重坠落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是在他引发的骚乱被人围观上来之前,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迅速离开了,他耽误不起,他现在就像一块肥肉。 “师尊,师尊,等我……” 他一边为自己疗伤,一边往他与“苍殊”最后一别的地方赶去。哪怕一点也好,一点也好,如果还有苍殊的线索的话…… 然而千年过去,这希望何其渺茫。 纪修这一找,就是几年,几十年。然后他竟然,遇到了胡仙儿。 “纪修?!你不是飞升了吗?” 见到故人,纪修一瞬间有种恍然如梦的抽离感。他与胡仙儿的孽缘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他负了她,他有一种既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滞涩。 让纪修意外的是,胡仙儿看他的眼神竟然是带着恨的。 没有了对他的忍让和温柔,胡仙儿就像回到了他们初识时的那个张扬泼辣的蝴蝶仙,不,是比那更加阴沉尖刻的。 “呵,你这副鬼样子是怎么回事?哦,你想起来了对不对,苍殊?”从纪修的神情、状态,以及本该在仙界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灵界,她迅速就能还原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都能让纪修破破烂烂勉强维持住的那口气涣散一瞬。 胡仙儿更是幸灾乐祸了,像大仇得报一样。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你不想知道,你根本不关心我,不在乎苍殊以外的任何人。那如果我说,我有你那师父的消息呢?” 纪修瞬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激动地抓住了胡仙儿,追问着:“你知道?你告诉我!师尊他……” “想知道啊,你求我啊?你求我,说你想知道我恨你的原因。” “求你告诉我!”纪修毫不犹豫。 胡仙儿笑了,说不出是自哂地、还是嘲讽地。 “好啊,那我告诉你,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从未为我动情,也从未在乎过我,我与你分开时你可曾有片刻想过我的安危,想过去找我?在我被你的敌人抓住,数百年来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又在哪里!!” 胡仙儿都不敢回想那段地狱般的日子,她从企盼着纪修能来救她,到失望,到绝望,到恨。 她突然就清醒了,她这么多年都在苦苦追求、维系的究竟是什么? 她甚至都不恨苍殊了。甚至觉得她跟苍殊才是同病相怜的人。他们都为纪修付出了太多太多,而纪修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有资格得到这一切? 她简直觉得纪修就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命之人,而她、苍殊、还有那么多爱过纪修的人、乃至成为了纪修踏脚石的那些人,都像是为了烘托纪修而存在的牺牲品! 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为这个从来没有爱过她的人受这么多苦!! “…抱歉。”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胡仙儿只觉得恶心!她挥开纪修抓着她的手,“不要碰我!” 纪修急切地:“现在能告诉我师尊的消息了吗?” 胡仙儿残忍地笑了:“我骗你的啊,我这么多年被困,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怎么,要杀了我吗?” “……”纪修是真的很生气,千不该万不该不能用有关师尊的事骗他!但他真的也没心力与胡仙儿计较了。罢了,是他欠她的。 纪修就这么走了。 这一别,这对本该成为欢喜冤家的恩爱道侣,真的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见到了胡仙儿,纪修又想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他从龙岛受伤昏迷后醒来的地方。大概就是从那之后开始,他修为的增长速度变得异常的。 一定,一定发生过什么。 等纪修找来,千年的变迁让这里已经与记忆里对不上了。但不要紧,有仙界的秘法,他仍有可为。 他要做的,就是从他本就非常不稳定的神魂中剥离一缕出来,将其以秘法燃烧,这里便会重现他曾在此地时发生过的光景了。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苍殊都为他做了什么啊,刮骨,抽髓,输血,割肉……还用邪法把自己的修为献祭给了他! “不,师尊,不……”明明只是过去的幻境,纪修还是感到了椎心泣血的痛苦,他几乎发不出声来,嘶哑得像不堪重负。 那一刀一刀,比直接切在他的身上还要痛上千万倍,痛得他生不如死。 一直不曾离去的心魔又将他淹没,于纪修而言又是一场九死一生的争斗。但这一次,明明心遭重创,他却又爆发出了顽强的求生意志。 因为,这具身体里有师尊的骨、师尊的血、师尊的肉!这都是师尊给他的,谁都不能伤害,谁都不能从他这里再夺走一丝一毫! 这之后,纪修对于养护自己这具身体也更用心一些了,因为,这是师尊留给他的遗产啊。 他的身体不属于他,是属于师尊的。连他自己,都没有资格让这具身体死去。 他也还要活下去,找到他的师尊呢。 … 几百年,上千年过去,纪修找遍了他能找的所有地方,上穷碧落下黄泉,连魔界的每一寸他都没有放过。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 直到听闻,凤族中天分较低的金云凤一支出了个飞升仙界成功的凰女,有关凤族的谈资在近日来增多。于是便有人提起了三千多年前的老事,那一朝之间枯木逢春的凤族神树,流传至今,已经是个传说了呢。 等等,三千多年前? 纪修当场就抓了说这话的人过来,让其说出具体的时间。竟然真的,跟他飞升是在同一年。 约摸,还非常巧的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是不是? 纪修还想起来了,更久更久以前,祈星族神降事件后,他家师尊说是为了养伤在凤族沉睡了五百多年,而凤族那神树的突然枯萎,也差不多是在对得上的时间前后的…… 那时他没想过凤族神树的枯萎会与苍殊有关,但现在,一枯一荣都那么巧合的话,就算闭环了吧? 纪修多懊悔,他这么多年来为了寻找苍殊都不知多少次经过万翼之国了,看到那重生的万岁梧桐居然一点也没有多想…… 但其实,现在也只是马后炮罢了。 这一天,据说已经沉睡很多年的凤族老祖宗会见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后来,凤族老祖宗让族人在一年内都不要靠近神树的主干附近。 但有那不听话的小凤凰,偷偷张望过。然后听他跟小伙伴们炫耀,他在神树下看到一个人跪在那里,偶尔自言自语几句,奇奇怪怪的。 当然了,这只小凤凰遭到了父母的惩罚教育,好在老祖宗没有怪罪下来。 一年后,凤族禁令便被撤销了,那小凤凰见到过的人也不见了。 只是后来,听说有人在距离万翼之国不近不远的一处悬崖上见到过一人,似乎与那小凤凰描述的人影有几分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处悬崖吧,既不打扰万翼之国的居民,又能远远看到整株神树。而那个人呢,就跪在悬崖上,向着神树的方向,一动不动。 不论刮风下雨,不论酷暑寒冬。尘土会落在他的身上,风雪会落在他的身上,他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不曾眨过。 时间的流逝也在他身上失去了意义,直到他被历史的痂垢厚厚地包裹,直到他变成了一尊真正的石雕。 千年,万年,数十万年……真的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谁也想不起来这尊石雕存在了多久。 久到有人看这尊石雕就像远远地守护着凤族的神树一样而成为了一段传说。 又久到,连这个传说,都被人渐渐遗忘。 还能有多久呢? 大概,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永恒。 第六世界-替身 第二百七十章 替身梗 苍殊回到系统空间,首先就得到了身体上的修复——“洗礼”。等他身强体壮精神倍儿棒之后,脑海里突然就多出了很多记忆。 是他跟烛戾九世轮回的记忆,九无还给他了。 虽然是压缩精华版,但也够他消化许久了。然后多多少少地,也有些感慨。 这次任务度过的时间太长了,又多了九世的记忆份量,没把人逼疯是不是都要多亏他好几个世界走过来灵魂已经得到了相当强度的锻炼? 所以苍殊决定先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下心态,再进入下个世界。 没有安梓陪他斗嘴,苍殊唯一的消遣也只有星海书架上那无尽的小说了。或者漂浮在星空中走走神,回忆下原世界。感谢那个命老之劫吧,不然过去这么久,他都怕已经忘了老妈的脸了。 说起来——苍殊突然想到个沙雕的问题,自己的初恋到底算谁啊? 李木深?烛戾?还是术玄? 太草了。 捋不清了,非要说一个的话他就选幼儿园时亲的那个同学吧。这也是他命老之劫时捡起来的远古记忆来着,还挺搞笑的,因为看人家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害怕虫子,他就跟人家“求婚”了。当然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啦,那女生后来好像是转校了吧,早早淡出了他的记忆。 休息够了,苍殊便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开启任务世界。” 随他声落,那扇熟悉的扑克门便凭空出现,门上亮起了这一关需要对抗的主流设定: 以苍殊如今的玩家经验,他一看到这行字脑子里就已经有了些想法。 随之门上又出现了星级: 五星。 也就是说,80%~100%的通关率。好家伙,他还是第一次抽到通关率这么高的任务! 然而还不等苍殊高兴呢,门上的五颗星就变成了一个问号。 苍殊脑壳上也打出了一个“?”,然后反应过来,他这一关得背上修真世界欠下的debuff开局呢。 所以这得是什么debuff啊都足以影响通关难度,让前任玩家们堆出来的通关率都不能适用于他了? 苍殊顿时多打起了几分精神。然后推开门,踏入那黑暗的彼方。 …… “啊——!!!” 苍殊的意识刚一入位,就听到这么一声魔音入耳,好家伙,差点把他人给干没了。 而尖叫的女士就挽着他的胳膊,虽然正是花容失色的状态,但还是能看出其容貌的姣好。苍殊一时拿不准自己跟此人的关系,也就没有急着做出什么反应。 他从身边女士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前方。一个从上面吊下来的、模样可怖的“吊死鬼”直接就挡在他们眼前。 苍殊顿了一下,又往两边看了看,像是在什么幽暗的洞穴隧道中,却又打着光怪陆离而阴森的灯光。 “……”这是在闯鬼屋?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闯鬼屋,他这身前身后都还有人扛着摄像机呢。 “……”拍戏?拍综艺? 这次是娱乐圈背景? 苍殊不太喜欢。 “呼,吓死我了。”那美女放开了他,抱歉地:“不好意思啊一寒,我们继续吧,争取先通关,加油!” 一寒? 苍殊很确定美女是在跟他说话,但,他在这个世界不叫“苍殊”吗?奇怪了,这还是头一遭。 苍殊很快就心有所觉,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emmm,这不是他的手。 好像也不用再确认了,这就不是他自己的身体,那他现在相当于是魂穿咯?所以,这就是那个debuff? 苍殊觉得应该不止,只是这样好像还不至于让星级对他不适用吧? 不过现在先能够确认一点了,他们大概率是在拍综艺。 “嗯,加油。”苍殊应下,便开始在前面开路。当然也很照顾女孩子地放慢了脚步,并且在各种机关和鬼屋NPC骚扰上来时,尽可能地为女伴挡开,在女伴惊声尖叫的时候也非常耐心地安抚。 苍殊是没觉得什么,这都是很自然的教养而已,但那美女心下却感到有些讶异了。 这个节目是她跟严一寒的首次合作,之前有听人说这个后辈虽然背景不小但从不耍脾气,非常懂事好相处,但前一期的接触下来,她却很不以为然,就连当着镜头前,这人都掩饰不好他那些少爷脾性,私下里可更不知如何了。 对的,私下里他们竟然没什么接触,明明在一个节目组里呢。因为这位少爷一录制完就走人了啊,你说说,这能叫懂事? 然而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绅士了? 事出反常啊…… 不过这样的严一寒,才不愧为一个时下风头正劲的新晋小生么,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出了鬼屋,又录制了一段后,在下个环节前就是休息时间了。 苍殊让那个看起来是“他”助理的人不用来照顾他,他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接收剧情和记忆。 剧情很少。虽然早知道越往后的任务世界,能给到的原着内容就越少,但这次竟然直接精简到只剩一段简介了!好家伙,那下个世界是不是只有一句话了?行吧,也行。 总之简介如下: “林寒重生了。 上一世,他是严家三少的替身。但大难不死的严潇尔一回来,没了利用价值的他便失去了立身之地,受尽欺辱后最终惨死。 这一世,他不要在默默无闻中任人鱼肉,他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巨星,谁也休想再随意践踏他的尊严、轻易夺取他的生命! 这一世,他要发展自己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往上爬,他要让上辈子伤害他的人都万劫不复! 但野心勃勃的林寒没想到,这一世的他,会迷了那么多人的心,无数天之骄子都为他折腰…… 这辈子,他是林寒! 且看他如何从别人的影子,成为一代天皇!” 苍殊:果然是替身文。 看到任务标题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替身梗,并且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他看过的那些替身种类。 主要能分成四种吧: 1、并列关系的“私生子”; 2、代替关系的“白月光”,或者“代嫁”; 3、交换关系的“真假千金/狸猫换太子”; 4、合并关系的“前世今生”。 现在看这段原着简介,从性质上能归到第一类,也就是原身和替身同时存在,被放在同一个环境下、以并列的形式进行比较。 再听方才那美女叫他“一寒”,而主角叫林寒,所以他这是穿到了“替身”的身上? 但是他的任务,顾名思义解读出来就是:替身文学中,替身最终把原身比下去了的这种主流情节,是他需要打破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帮原身在这场竞赛中胜出。 而他,成了“替身”,这是要帮自己的对手? 苍殊设想了一下,这要是操作得当的话,难度不是更低了吗?他可以一边帮原身、一边自己摆烂衬托。所以这算哪门子debuff了?还是他太想当然了? 苍殊就带着这样的疑惑,开始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了。 而这记忆一收,苍殊才发现是他想错了,他不是主角林寒,而是“原身”那位严家三少、严潇尔。 至于方才那美女叫他“一寒”,是因为主角林寒在娱乐圈里的艺名叫严一寒,而“他”现在正在扮演林寒,企图顶替掉林寒的身份。 好家伙,感情还是共轭替身是吧? 这么说还是有些乱,就结合剧情简介和原身记忆来简单地捋一捋吧: “他”,也就是严潇尔,两年前遭遇海难,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而严家最疼这个孙子的老太太本来就已经时日无多,家人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刚巧发现了跟严潇尔长相十分相似的林寒——文学作品嘛,无巧不成书就完事了。 于是就有了李代桃僵先安抚住老太太的计划。却是没成想,老太太能靠着这一口气多活了一年。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林寒也就不得不作为“严潇尔”体验起了严家三少的生活,并产生了一些际遇。 这些际遇中,最让真正的严潇尔在意、也让整个严家重视的,就是林寒竟然得了顾司君的青眼。 顾司君,一个高冷矜贵的军政世家的红四代,严潇尔的梦中情人。 所以可想见的,严潇尔有多嫉妒林寒,又会怎么欺辱林寒了。同时,还想取而代之,占据顾司君对“假严潇尔”的好感。即便他其实早有了未婚夫。 而严家也在助纣为虐,毕竟那可是顾家,为了能攀上这层关系,就是背上被揭穿的风险也值得冒险一试了! 所以吧,本来严家老太去世就该功成身退、怎么也不至于非死不可的林寒,为了以绝后患,最终就落得了个惨死下场。 然后就重生了。 故事也主要讲的重生后,否则可真就是共轭替身、苍殊都要不明白自己到底该站在哪边了。 重生过来的林寒已经改变不了自己成为严潇尔替身的命运,但这次他痛定思痛,不能做一个被人任意鱼肉的小角色。而没权没势的他,能达成目的的捷径就是成为明星,越出名越好,站在聚光灯下,那么企图伸向他的黑手自然无所遁形。 于是他就趁着严家老太还活着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在这个别人还得配合着将他当做“严潇尔”的时间里,提出要去娱乐圈“玩玩”。 别人当然不愿意他这个冒牌货招摇过市,但他可是直接撒娇到了最疼“他”的老太太跟前,总算是让其他人也不得不捏鼻子认了。 一年多的时间,借着严家的身份,又有他自己的苦心经营,在娱乐圈也算崭露头角,有了小几万的活粉,还搭上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人脉…… 然后,大难不死的严潇尔就回来了。 严潇尔想要顶替林寒得到顾司君,便正在接手林寒在假扮他期间制造出来的一切。明星他是没兴趣当的,但也要适时地、自然地结束不是。 苍殊魂穿过来的就是这个阶段。 至于后续,显然,都是重生了,这次严潇尔肯定不能顶替掉林寒,并且绝对会被黑化的林寒报复得很惨吧,包括沆瀣一气的严家。 ——这一世就不能算共轭替身了,苍殊能够很明确自己要站的是哪边了。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变成魂穿。以及,debuff就这种程度? 哦对了,这个世界还有个牛逼的地方,就是同性结婚常态化。所以严潇尔有的是“未婚夫”,心上人也是个男的。 苍殊有预感,以后跟主角林寒纠缠到一起的那些角色,怕不也都是男人。这种文他看过,全员搅基嘛,妹子都是背景板或者剧情推动工具。 不过他也是经历过虫族世界的人了,倒并不会觉得奇葩。 而如果虫族世界有可能是真的,那这个世界也未必不可能是真的。但苍殊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挺“假”,不仅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主角居然能比亲兄弟还长得像另一个人,还能偏偏在恰巧的时机被严家人发现——这样逆天的巧合也就算了,就听听严家兄妹的名字吧: 严铭温、严樨文、严潇尔、严焓雅,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温文尔雅”。怎么,打头胎起就知道自己能生几个了?真就充满了人为的痕迹。 苍殊觉得,这个世界大概率是九无以某本小说为蓝本创造的吧。 不过是真是假,于他而言也没有太大区别就是了。 最后苍殊又试了试能不能使用随身空间。很遗憾,跟他自身绑定的随身空间换了别人的身体就不存在于这里了。 不过那个黑桃进度条,倒是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了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左手背上。 “三少,该开拍了。您要喝点水吗?”助理小心翼翼地过来提醒到。不知真相的小助理只觉得自家艺人这段时间脾气很不好,弄得他战战兢兢。 苍殊接过水,“嗯,谢谢。能不能帮我去问下,下个环节大概要多久?” “啊?好!好,我马上去问。”小助理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去谨遵圣旨。他内心流泪喜极而泣,好脾气的一寒哥又回来了! 不过……好像又有哪里微妙的不同? 算了算了,只要变回来了就好,他以后一定更尽心尽力地伺候,可再别反复了! 小助理一跑,苍殊便掏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然后拨下了林寒的号码。 “三少?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还装作单纯小白花的样子,就像不知道自己正深陷软禁的处境一样。声音中还带了一丝害怕,毕竟严潇尔没少对他撒气,真要圣母得过分就太假了。 苍殊:“我正在录你的节目……” 就在林寒心道这个垃圾又要来对他耀武扬威了的时候,他就听对方说到:“你看你能不能过来,在下个休息环节的时候就换你上了。” 林寒一下愣住了。 什么意思?换他上?不是要抢走他的成果吗?还是说,这是什么新的玩法?“三少的意思,是?” “你来吗?” “……”林寒一咬牙,“来。” 他倒要看看!如果真的…至少也算一个机会,总比他被软禁着,还没找到办法打破僵局的好。 苍殊继续指示到:“你把手机给看守你的人,我让他带你来。” “……”林寒被这位少爷秀麻了,嘴角都不禁一抽。 他都还装作不知道自己在被软禁,只当是在配合严家,让外界不要发现严家出了两个三少从而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假装期待着身份交接完成他就能恢复自由了。结果这人直接一个“看守他”就把话挑明了是吗? 等等!这是粗心露了马脚,还是不打算演了? 林寒突然紧张起来,惊疑着这一世难道会比上辈子还提前处置他了? 他就这么一路忐忑着,被送到了片场。然而他设想的一切糟糕展开都没有发生,那严潇尔真的就让他化上了妆,跟他换了衣服。对他说了声“好好干”,便挥挥手准备走了。 “三少!”林寒不禁把人叫住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小心询问到:“三少为什么不、不继续…这个了呢?” 苍殊:“我对当明星不感兴趣,不适合我,还是你来吧。” “……哦。谢,谢谢三少。”他懂了,这是不想干这行,所以吃苦受累干活都让他来,严潇尔只用在最后出面摘走他的果实就行了是吧? 呵,还能再自命不凡一点吗,以为这样就能顶替他骗过所有人了?怎么比上辈子还敷衍了? 不过,今天的严潇尔怎么回事,对他说话口气居然这么好? “谢什么,这本来就是你的。” 林寒:! 林寒:……? 苍殊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林寒都还难以置信。从头到尾,全部,一切,都觉得不真实,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寒满满的阴谋论,准备要迎接更大的暴风雨。但是太突然了,他都还没准备好…… 心情复杂大脑高烧,导致林寒这一天的录制也都很是不在状态。好在对于小助理来说,人还是好脾气的那个一寒哥,这就够了。 而苍殊离开片场后,就准备回严家了。不用顶着一脸妆容,他都觉得舒坦了不少,当明星要化妆,而他的脸还要修饰得跟林寒更像一点,就化得更重了。 诶,说起来,他魂穿是不是就为了这啊?不然要是严潇尔变成了“苍殊”,那林寒也会变得像他吧。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八九成像的人,那还真有些怪怪的。 不过这只是他的感觉而已,至于系统有没有这么贴心为玩家考虑,emmm……不是很信啊。 准备回家的苍殊还没走出游乐园,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苍殊想起来这是哪位了——谢图南,谢氏集团的继承人。他这原身的未婚夫。 别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商业联姻嘛,严潇尔对这个未婚夫根本不上心,更何况现在还打算摆脱这段婚约。 苍殊第一反应没当回事,他对这个便宜老婆可更不感兴趣了。但刚抬脚便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他得跟男主林寒搞竞争呢,这不得去刷刷分? 像这种抢走原身未婚夫的桥段向来都是爽点,这个谢图南大概率也是男主未来后宫之一吧?就算不是,这种身份设置也已经注定会成为将他和林寒进行比较的评委了。 于是苍殊便转身往谢图南那边走了过去。 看到苍殊,谢图南显然比严潇尔对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更有印象,那第一眼就透着熟悉。只是同样充满了意外和疑惑。 “…潇尔——我能这样叫你吗?”谢图南征询到。 “随意。” “你是来找我的?” “显然。不过我只是偶然经过,看到你,于是过来看看。你这是?”苍殊用眼神指了指旋转木马上玩得正开心的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小朋友。 谢图南为他解释到:“马上要六一了,我们公司旗下一个品牌准备拍条宣传片。” “哦。不过这不用你亲自来吧?” 谢图南那张因为过于正经而显得表情有些单一的脸,突然流露出一抹清浅动人的温柔。“小孩子很可爱。” 那温柔又很快被收敛,并补充到一句:“这条宣传片还是很重要的,我想亲自把关,比较放心。” 苍殊随意地应承了两声。心下却不禁吐槽,这么喜欢小孩子,却跟男人结婚,怎么想的? 看苍殊没走,只在这儿看着也没有多少和他搭话的意思,同样不是很善寒暄的谢图南便也没有刻意寻找话题,也看着孩子们继续玩。 奇异的是,他竟然一点没觉得尴尬冷场。 虽然他算得上不是很通人情,冷场都是习惯的了,但怎么说这也是他未来的伴侣,他难免会不自觉地多在意两分。 相处起来竟然意外得自然舒服……如果以后是要跟这个人结婚生活在一起的话,似乎也不错。他这么想到。 谢图南跟严潇尔其实都差不多,对自己商业联姻的对象没什么感情。但跟严潇尔不同的是,他这个人思想相当传统、正经,甚至称得上僵硬。在他心目中,既然已经定下婚约,那就按部就班地完成这个人生命题就好,该做的他一样不会少做,该想的他一样不会多想。 这种性格居然会是一个集团的继承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成长出来的,更不晓得他以后能不能撑起一个商业帝国了。 而就是这种顽固的、油盐不进的思想,严家想跟他取消婚约颇有点不知从何下手。毕竟,他们也没有任何正当理由。 “谢谢叔叔!”从谢图南这里领到一支棉花糖的最后一个小朋友也欢笑着跑开了。 那边刚抓拍了一组照片的摄影师在检查效果,这边谢图南脸上的微笑下去后,眼底竟然浮现出了点点怜悯和忧郁。 “怎么了?”苍殊问。 一板一眼的谢图南解释得堪称细致:“这个片子有公益性质,所以我们找的是乡镇小学的孩子,他们那里的环境很不好,刚才那个孩子还那么小,手上却已经有茧子了。” “你要心疼的话,可以搞捐赠么,多少能改善下这些小朋友们的生活条件。” 谢图南却是摇了摇头。 苍殊以为他要说天下可怜人千千万,他帮不过来呢,没想却听这人说:“私人的帮助有限,想要细水长流最好是从公。但公司的每一笔支出都要符合利益,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私情而滥用。” “……”苍殊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谢图南疑惑的样子正经得有些蠢萌。 “没什么。”他只是发现了这人身上成为一个优秀掌舵者的优良品质而已。公私分明。甚至分明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那你就把这笔支出经营成能盈利的形式不就行了?咱们不是商人么。” 谢图南眼波微动,“你有想法?” “我随意说说,你仅供参考。以你们公司的名义成立个基金项目,不是那种默默无闻搞洗钱的,相反可以大肆宣传,跟明星网红或者什么文化符号做联动,设计出个创意活动之类的,主题要关联到这些儿童、也就是这个基金的性质,免得让人觉得挂羊头卖狗肉。” “这个基金项目就能做出你们现在拍的这个宣传片的效果了,甚至更好,让群众参与进来。不仅给你们做了宣传,群众的钱也流进了基金,减少了你们公司的支出。另外还能看看你们公司旗下哪个品牌能联动到这里面来,让客户以消费支持公益,这还创收了。” 谢图南越听眼睛越亮,刷新了他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的认知。却还不待他应承几句,就又听对方说:“这些都不难想到,就看你有没有用心想了,下回你要无处安放你那些悲悯的话,还是多动点真心来点实际的吧。” 谢图南的那点欢喜顿时消散,感到了几分无地自容的惭愧,即便对方口吻随意脸上甚至还有笑意,完全没有指责他的意思。 “对不起。也谢谢你让我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自我感动的伪善者。” 苍殊又被这人逗笑了。“你这么较真自觉,让别人还能说什么。” 谢图南发现这个人的笑容好有感染力,让他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 “你又在任性了是不是?让林寒回去,你在想什么?”严铭温质问到他这个不省心的三弟。 “我觉得顾司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怕弄巧成拙,所以觉得还是算了。那个林寒,咱们家也不差多这一张嘴吃饭,就给他一个身份呗。就说看他跟我长得像,觉得有缘,收作义子了,或者你想怎么编都行。以后就他是他,我是我,不冲突。” “严潇尔?”严铭温眯起了眼,狐疑而略带危险地打量起他这个弟弟。 苍殊却依旧大剌剌地仰倒在沙发上,一点不受这种压力的影响。觉得他不对劲就不对劲吧,他要跟男主比人格魅力,难道还继续保持原主那种讨人厌的性格吗? 他变了,但他的家人就是怀疑他被掉包了又如何,这具身体的DNA都是做不了假的。就算迷信他鬼上身,难道还能把他的灵魂抽出去不成? 苍殊的这个表现,比刚才那番异于往常的言行还更要让严铭温侧目审视。 最后他无言地没有多做探究,只针对现在谈的这件事给出一个回复:“你想一出是一出,当初说要顶替林寒接近顾司君的是你,现在出尔反尔的也是你,这么大的事由不得你一天一个样。我不能立刻答应你,除非你这个决定能坚持下去。” 苍殊起身耸了耸肩。“都行,就再考察吧。” 苍殊都要准备离开严铭温的书房了,突然管家就敲门进来说谢家的谢图南少爷来电,请问能不能得知一个三少的联系方式。 严铭温审视的目光就又扫到了苍殊的身上,苍殊却想着真是绝了,这对未婚夫夫居然连个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话说下午那会儿居然没想起问他吗? “老赵你告诉他吧。”苍殊直接发话了。 管家老赵看了眼严铭温,得到应允后才回到:“是,三少。” 苍殊离开书房后,严铭温都还在想,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苍殊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这么充实、其实也挺平静地过去了。 可再一睁眼,他却又是差点傻眼。 一个玻璃杯直冲着他飞来!要不是他反应够快,怕是要当场破相! 躲开了杯子,苍殊都还有些懵,像是惊魂未定。 他确实有被惊到,却不是被刚才的危险吓到,而是被这莫名其妙的情况给弄得惊疑不已。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金碧辉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看就是某个上流宴会的会场中。 他闭眼时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这要是睁眼换了个地方躺着他都不觉得离奇,但他现在可是穿着西装、站在这里,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 这情况,怎么像是刚穿越过来似的? 等等,不会是又换了个身体吧? 苍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了转身,看到了锃光瓦亮的餐具上自己的倒影——还是严潇尔的脸,没换人。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苍殊正在思考,一抬眼,就看到了前方正在看他的谢图南。不过他刚跟人对上视线,对方就移开了目光,表情还有些冷漠。 苍殊:? “三哥,你没事吧?”一个小美女一脸关心地疾步而来,拉住了苍殊的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这是他妹,严家四小姐,严焓雅。 “没事,躲开了。”苍殊这才有功夫往骚乱渐息的那边看去,不知道这种场合怎么还能干起架来,差点殃及到他。 而那边人群中,有个满脸写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屌到不行的男人,一看就是骚乱的中心。 严铭温也慢了小妹几步走了过来。他能看见苍殊没事,所以省了关心的话,倒是注意到刚才苍殊和谢图南的互动,便略带揶揄地说教到:“我都说了解除婚约的事我来就好,让你搞那些幼稚的把戏。” 苍殊:? 他跟谢图南之间发生什么了?什么把戏? 还有他这个跳跃式的清醒情形…… 怎么像断片了似的。 苍殊心头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正要掏出手机确认,感觉到手腕上的重量,便改为一抻手臂,露出手表来看时间。 6月3日。 而他穿越过来那天是5月25日。 所以,这中间遗失的9天,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双人格 苍殊立时就有了猜想,这中间断片的时间,他目前最容易想到的就两个可能: 一,他的“附身”是间歇式的,断续地出现在一些事件节点,而其余的时间这具身体则会像数据运算一样做出基于原身性格会做出的行为。 苍殊没玩过galgame,否则他会发现这个猜想有些像这类游戏,玩家的互动只在于给出选项的时候,而玩家的选择则影响好感度的加减和支线的发生。 而这第二种可能,便是“一体双魂”。 也就是,这具身体里,真正的严潇尔还存在着……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种可能形成的效果大同小异,只是有一个最主要的区别,那便是他是否可以与“另一半的时间”建立沟通。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场攻略就是他负责加分,另一半负责减分。但如果另一半是“活着”的,那他就有机会同化对方,让对方少减分、不减分、乃至于加分,效率会高出很多。 所以他现在面临的、需要弄明白的问题,就主要有: 一,到底是半程序化,还是一体双魂? 二,他跟严潇尔彼此转换主导权的契机是什么?他睡着吗?至少不是严潇尔睡着就能换他上驾驶位,不然总不可能严潇尔九天都不眠不休吧? 三,如果是一体双魂,则如何跟严潇尔建立沟通,又如何说服和保证对方配合? 苍殊盘算着自己要做的事,一口饮下手中的红酒,将空掉的高脚杯顺手放到桌上,然后左右张望起来,想找到严铭温谈谈。 他之前不急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却不得不抓紧时间了。 他再一闭眼很可能就又进了小黑屋状态,苍殊便想着能撑到什么时候不睡觉就撑到什么时候吧,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些事。 他自己的身体倒是能多撑个几天,但现在这具身体,还真不好说…… 苍殊一眼过去还没找到严铭温的影子,倒是他现在的便宜妹妹严焓雅又走了过来。 先前苍殊把这前来关心他的两兄妹应付过去后,就走开去开头脑风暴了。不过他也是有注意到严铭温和严焓雅在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瞧,妹子可能是出于关心,至于严铭温么,就不好说了。 “三哥,你还好吧?”严焓雅关切到,她以为自家三哥这少许的反常是因为刚才被吓到了。 “挺好的。你看到大哥了吗?” 苍殊一开口严焓雅就诧异住了,这种说话口吻就跟平时大不相同啊……她有些愣地下意识张望了两下并回到:“没怎么注意。” 苍殊哦了一声。他倒是可以给严铭温打电话,但或许对方这会儿不见人影就是在跟谁谈事吧,他去打扰未免坏事不说还真不一定会接他的电话。 他虽然想着争分夺秒,不过倒也不至于这么催命。 就先做点别的事也行。 “对了焓雅,你知道林寒怎么样了?” “怎么,哥你还担心啊?放心吧,被看管得好好的。你也别紧张啦,那顾司君跟林寒也没见过几次,肯定分不出你们的区别,等他来了你好好表现就是了。”严焓雅宽慰并鼓励到。 一听这话,苍殊便心道果然,他上回跟严铭温提议的中止这个掉包计划、给林寒一个身份的事,因为他的“离席”,等于是虚晃一枪,又回到原轨道了。 林寒是一定要放他自由的,作为主角他也必定会争取到自由,但如果“严潇尔”在这件事上多做阻挠,甚至作下更多的孽,后期还不知道要做多少好事才能洗白。 这次他得尽量把事情落实了,最好没有给“另一半”翻盘的余地。 另外,听妹子这话,这场宴会顾司君也会来?而严家似乎就打算借这个机会正式让严潇尔顶替林寒出现在顾司君面前了。 不过现在换他登场,他肯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了。 一个晃眼,苍殊看到了会场中正与人交谈的谢图南,想到先前对方看到自己时的反应,再有严铭温说的什么“幼稚把戏”,顿时一阵糟心。 正好看到谢图南跟人聊完,苍殊跟严焓雅打了个招呼便拔腿往那边走去。反正这会儿还是不见严铭温,那也不能浪费时间,去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另一半”败掉的好感。 “诶,三哥!”严焓雅在后面小声惊呼,想拉住人却已经慢了一步。 她看出了自家三哥的目标,当时就忧虑起来,怕这位任性的主又把人得罪了,虽然他们是打算跟谢家解除婚约了,但没想着跟人结仇啊! 苍殊走到一半,谢图南也注意到了他,目光一怔,然后眉头微蹙,转身,想当作没看到他的样子。 以谢图南的教养和脾性,也就能做到这样的拒绝了,不会反应过大让人下不来台,也很注重场合。 然而他没料,自己都给出这么明显的态度了,对方奔他而来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更别说打消念头了。 谢图南眉头皱的更紧了。上回他一腔欢喜被人浇了冷水不说,还被辱骂,出尔反尔前后不一,拿他当傻子耍呢,他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别人口中对自己这个未婚夫的评价了,果然属实! 他失望极了。 明明一早听到这些传言他并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商业联姻而已,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但他亲自接触过后,竟然期待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这辈子从没那么狼狈过。 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半句话都不想跟对方说,婚约他无所谓进不进行,从利益角度他愿意接受,但也仅此而已了,以后不过是各过各的。 他从私心上不想跟这人接触,从大局上也不想,担心此人大庭广众之下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害他丢人,他作为自己的未婚夫丢了人也算他的,双重丢人他可不想给谢家蒙羞! 对方没有打住的意思,那换他走总行了吧? 谢图南抬脚就走,在人群中穿梭,企图把人甩掉。他走得看似从容,步伐却在感觉到跟随者的锲而不舍后越来越快。 苍殊在后面反而走得更悠哉,看自己把人逼成这样他甚至有点想笑。谢图南不想被人看出异样而要保持优雅,他不用,长腿直迈大步流星,甚至一手插兜痞里痞气。 直到谢图南走到会场边缘了,苍殊才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在人转身准备继续无视他跑路前,苍殊先声夺人地道:“诶,先别急着躲我嘛,聊聊呗。” 谢图南置若罔闻,还想走,苍殊只能伸手把人拉住,且在对方反射性甩开前“威胁”到:“现在也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谢大总裁不想让别人猜测我们两家不合吧?” 正中七寸的威胁。 谢图南心下越发烦闷,转过身来,面上却是喜怒不显地看向苍殊,声线毫无起伏地问:“三少想说什么?” 苍殊故作伤心地,但分明笑嘻嘻地:“之前还叫我潇尔的,现在这么生分的吗?” 谢图南实在懒得吐槽了,都闹掰了这会儿跟他套什么近乎呢?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准备戏耍他了? “三少有话可以直说,我接下来还有事。”谢图南养气功夫不错,或者说就是个闷葫芦性格?心下再厌烦都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忙那我就快点问了,你能跟我说说,在我们游乐场见面那回之后,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让你对‘我’意见这么大了?” 这一问,属实是把谢图南给问住了,都没控制住拧到一起去的眉头。 他一脸惊愕和怀疑地看着苍殊,不确定地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这是又想干什么,装失忆吗,还能更幼稚点吗?还是真把他当傻子了,觉得他真能信了失忆一类的鬼话还把他对他的羞辱复述一遍再自贱一次? 但眼前这个人他真就是一副坦然到没有一丝阴霾的样子。 “我还真的不清楚,那天回去之后我就陷入沉睡了,之后都是另一个人格,直到刚才我才又醒过来。就是刚才差点被杯子砸到那会儿,你也看到了。” 谢图南这下眉头不皱了,一下子茫然得反而有些呆萌。一时间不知道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是真的还是编的,倘若是真的那很多东西就能说通了,却又让人无法立即接受,让人狐疑又心情复杂。 “……双重人格?”他终于挤出了自己的声音。 “嗯。”苍殊认真地点头。 苍殊可没打算扮演严潇尔,差别太大了装也装不像啊,实在要让别人把他们混为一谈的话,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反复无常自说自话的神经病! 倒不如好歹先由他把别人的基础好感稳定住,起码还愿意跟他这号人保持交往吧,不至于看见“严潇尔”这张脸就退避三舍了。 “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之后、我们之间?”谢图南无法再天真地放下心防。 苍殊再度点头。并道:“我觉得我跟严潇尔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吧?你觉得就严潇尔那种性格,真的能伪装成我这个样子吗?” 他甚至半开玩笑地:“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你面前这个叫‘严潇尔’的人就是个反复无常、爱演戏且有心机的人,至少比一个单纯人品不好的绣花枕头有意思吧?怎么,不准备跟这样有趣的我交个朋友吗?” “……”这是什么别具一格的自恋。 不过奇异地,谢图南的怒气瞬间就下去了。 且不说他信没信那什么双重人格的说辞,至少当下、此刻、眼前的这个“严潇尔”,他很确定是他正式初见的那个人。 仅仅是待在他身边,自己内心的安宁、充盈和淡淡欢喜,便油然而生。 不得不说一句神奇,明明是同一个人。 “你…如果真的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谢图南做出了决定。就当是打个赌吧,他就再信这一次,赌错了不过是再被戏耍一次,但他便是永远也不会再信任这个人了。 不,他甚至会报复。报复严潇尔,报复严家。 一而再地羞辱他,他还代表着谢家的脸面,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 苍殊展颜而笑:“好。” 谢图南差点又不由自主地被这人的笑意感染,好在反应及时把眼角唇弯的蠢动压下去。他还没确定试探的结果呢! 于是接下来在谢图南的讲述中,苍殊终于知道了后续。 简单说来就是,谢图南那天从管家那里得到了“严潇尔”的联系方式,之后却是打了电话被挂断,发了短信不回,谢图南不是会胡思乱想的性格,只当是对方忙。 然后几天后,碰巧在街上遇见了,谢图南便主动上前问了。结果对方对他的态度很奇怪,陌生、冷漠、不耐,完全不像是个几天前还跟他相谈甚欢的人。 再来听听对方都是怎么跟他说话的吧: “没什么为什么,不想回就不回了。你不觉得你莫名其妙吗?我们虽然有婚约,但我们不熟,我已经很客气没把你拉黑了,以后也麻烦你不要随便来找我。” “哈?什么基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什么也跟我没关系,说完了吗?” “小孩子?我?哈,我管他们去死。莫名其妙。” “什么叫我是这种人?你不满意就解除婚约啊!” “是,我就戏耍你怎么了!你蠢你怪谁?”严潇尔是真的气笑了,从头到尾没头没脑莫名其妙,到底是谁戏耍谁啊?神经病! 他这一句是气话,却歪打正着地坐实了同样气头上的谢图南的猜测。 谢图南很少这样生气,一腔真心被辜负,想到自己隐隐期待起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结果却有着能说出“我管他们去死”的恶毒心肠,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而对方却可能正在背后嘲笑他的愚蠢,谢图南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涵养都要撑不住了。 他不仅感到耻辱、愤怒,还有一股巨大的失望。 这一次不欢而散后,就再无联系了。 听完了故事,苍殊心想,严铭温所谓的“幼稚把戏”,便也是认为他是想着先去友善接近再将人戏耍一把,企图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让人解除婚约? 那确实挺幼稚的。 但更让人语塞的是,真正的严潇尔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当然前提是严铭温不知道其中细节,否则就会发现很多不符合人设的地方了。 “你都没感觉到奇怪吗,就算是骗你,‘我’也没必要装作对我们的谈话内容一问三不知吧?”苍殊对谢图南提出疑问。 “起初我是奇怪过,可后面知道‘你’都是骗着我玩,便想着你可能是对我们说了什么就根本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记不清也是可能的。或者就是刻意那么说话,表示嘲讽。而且我那时…也被情绪影响了。” 谢图南转而又问苍殊:“你这次真的没有再骗我吗?说双重人格不是为了逃避责任?” “还不信呢?我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耍着你玩,我有什么好处了?不过你对人保持警惕也好。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好歹不能让我替人背黑锅。你要是信了,那下回可记得先分清楚人了。” 谢图南陷入沉吟。忽而问:“那我如何区分你们?我是说,比如名字?” “苍殊,我的名字。苍天的苍,特殊的殊。” 苍殊……谢图南不禁把这个名字放在心头咀嚼了好几遍。这姓氏还挺特别。 同时好奇到:“不同人格还真有不同的名字?” “回头你可以查查双重人格的资料。”懒于解释的苍殊多少有些敷衍地回答。而且他现在莫名有些烦躁,这地方的中央空调坏了吗? 苍殊都顾不上形象了,忍不住敞开了西装,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谢图南的视线不由被那露出的锁骨吸引,又不动声色地移开,非常绅士。“你很热吗?” “有点吧。你不觉得热吗?” 谢图南不觉得,但他还是认真感受了一下,然后才回复到:“温度正好。” 苍殊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不对,但也没有多想,他代谢旺盛体温向来偏高。但他一时间也忘了,这现在不是他的身体。 大概算是误会解除后,苍殊就又开始寻找严铭温的踪迹了,这时扫到了目标,他便眼睛一亮准备告别:“我看到我哥了,我有事找他,就先过去了。” “严!苍……”罢了。谢图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意识想要挽留,该说的可都说清楚了。 他看着苍殊的背影,心情尚余复杂的韵味。 然而还没看到苍殊走近严家大哥,半路竟是冒出来个程咬金! 苍殊停下脚步,没去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侧脸看向拦他的人,根本不认识……不,这不是刚才那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还闹出骚乱、害自己差点被玻璃杯砸到的拽哥吗? 不得不说附身到别人身上实力真的大打折扣,本来五感就成了普通人,这身体也跟不上苍殊的反应。不然他若是不想,这人连他衣角都摸不到。 苍殊也没说话,虽然严潇尔的初始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但保不齐是这9天里新认识的呢。 权望宸对着苍殊一挑眉,“你这小明星还能来这种场合?”又瞟了眼对方露出的锁骨,“还挺不检点。” 呵,这小明星混进这里勾引金主来了? 苍殊寻思这可能是认错人了,但也不排除这人认识的就是扮演林寒的严潇尔呢。不过不管是哪个,显然都不怎么熟,否则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个小明星”的背景呢。 还有事要办的苍殊没心情陪这人玩,虽然这大概率也是个重要打分员,但也往后稍稍吧。 “抱歉,你大概认错人了。我的身份应该还是够我出席这场宴会了。” 苍殊推开了肩上的手。 权望宸迟疑了刹那,却又是一笑,玩味得像戏耍老鼠的猫咪,“想蒙混过关?胆子确实不小。那你说说你什么身份?” 我恁爹。 苍殊觉得这玩意不好沟通,太自说自话了点。 但他懒得计较,赶紧打发了吧:“严氏集团排行……嗯!” 苍殊的话戛然而止,甚至闷哼了一声。他的脑袋在刚才突然一阵晕眩,身体里的血液感觉也是猛然间沸腾奔流!他从刚才起就觉得热,这一下更是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而且他现在总算知道他会觉得热的原因了,身体的热流都在往脐下三寸汇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家伙,他什么时候吃伟哥了?! 总不能是严家想让他跟那谁、叫顾司君的生米煮成熟饭所以让他吃的吧?苍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男主林寒,重生报仇来的人会干出这种事并不奇怪。当然也不能就这么定罪,就严潇尔这性格,得罪的人怕是得有几个营! 很明显,他是在他这次苏醒来之前就中了春药,哦不,最迟说不定就是他喝下的那杯红酒呢,他睁开眼时那杯酒可就在他手里了。不然就算他现在实力再被削,也不至于发现不了谁当着他面动手脚吧? 但这会儿谁是真凶,又是怎么让他中的药都不重要了,不想社死就得赶紧离开这儿! 苍殊这下真是半点搭理权望宸的功夫也没有了,脱下外套挂在胳膊上挡在腹前,让下垂的衣服挡住凸起的裆部,便要绕开挡路的人往他看到电梯的方向跑。 权望宸被这人突然脱衣服的一套动作都给搞懵了,做什么呢这是?等等,莫名其妙唬住人后就想跑? 本来他只是觉得宴会无聊,看到个有点熟悉的人,便想来捉弄一番打发时间,其实也不是太当回事的。结果这么无视他,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等等,谁准你走了?”感到不悦的权望宸伸手便要去抓人。 权望宸也是练过一些的,而苍殊现在状态还很不好,竟然真的叫这人抓住了胳膊。 比苍殊状态更不好的是他的心情,他这会儿欲火焚身脑子昏沉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了,居然还有人来烦他? 他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本想来个摔打的,结果发现这具身体力量不够,烦躁一起没控制住戾气,手上很有技巧性地一使劲,咔,权望宸的手腕就脱臼了! “!!!!”权望宸差点叫出来,忍得他咬牙切齿青筋都暴起了! 他左手托着软趴趴的右手手腕,想放狠话都不行怕开口就是狼狈的痛嚎,想追上去却浑身冷汗直冒不缓过这一阵连腿都迈不开! 这个人,他死定了!!! 一直观望着苍殊的谢图南看到这一幕都呆了,这疾风骤雨的展开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严…苍殊怎么会出手这么狠?而且苍殊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怪…… 谢图南很是担忧,既担忧苍殊的情况,又替苍殊担忧得罪了权望宸。他看了还抱着手腕一脸卡白的权望宸一眼,朝苍殊追了去。 但还是慢了一步,苍殊已经进了电梯。他只能看着苍殊的电梯到哪一层停下了,才进了旁边的电梯,赶紧跟上。 停在三楼出了电梯,谢图南刚好看见苍殊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他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 而权望宸,这人居然也是个够狠的,疼得眼前发黑的那一股过去后,他竟然扭着手又咔的一声给自己把脱臼的骨头接回去了!也真是不怕出错或雪上加霜。 这下他脸上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要不是靠着身后的柱子,怕是人都站不住了。 而周围注意到刚才那一出的人怕惹祸上身早已让得远远的,让权望宸能够畅通无阻地往苍殊逃走的方向走去。 一脸阴鸷的权望宸看了眼电梯停驻的楼层,左手几乎是用拳头砸着F1的按键让电梯下来。 隔着人群根本没看到这边的严焓雅还在找苍殊,想告诉自家三哥顾司君来了。而已经去迎接人的严铭温就更不清楚自己弟弟刚闯了什么祸了。 “怎么不接电话啊……”严焓雅看着手机,蹙眉喃喃。 … 苍殊是看着一扇开着的门就进去了,不知道是有人订的还是没人订的,反正屋里是没人。 进屋他就立刻锁了门,然后直奔卫生间,打开冷水。外面的拍门啊叫嚷啊他是一概听不到了。 也不清楚淋了多久,十几分钟?半个小时? 但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破春药,还是这具身体抗药性太差,苍殊觉得药效简直一点没有缓解,还越来越强了!脑子越来越昏,好几次差点没站稳。 就这还冲个屁啊,还得小心别脚底打滑摔个半身不遂呢! 苍殊不冲了,从浴室出来。刚走到床边,晃了晃眼看向门所在的方向,那里好像站了个人? 他甩了甩越发混沌的脑袋,竟然都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只能出声确认:“谁?” 你们希望进了屋即将第一个侍寝的人是谁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禁忌夜 给严潇尔下药确实是林寒的计划,他现在虽然正被监视无法行动,但有重生的优势他当然可以提前布局。 帮他潜入宴会下药的人是个叫白墨的学生,认识对方是个偶然,但他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予以了援手,又是个单纯的学生,现在对他可谓感恩戴德,心甘情愿为他涉险犯事。 而他下药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破坏严潇尔与顾司君的见面,上辈子他的死亡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加速的。 破坏是一方面,同时他还想制造出一个机会让严家不得不将他的存在公布出来!兵行险招当然要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用的不是迷药,而是春药。他想让严潇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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