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乱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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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苍殊发现没出血也就不管了，见尹承傲还在作，两手抓住对方的两只手腕然后交叉按在胸前，同时一条腿压住尹承傲的大腿。干着这么强暴的事，他还语气平和，甚至给人温柔的错觉：“乖，别闹。” 又是这样……总把自己当孩子，他凭什么！ “恩？怎么哭上了？！”看身下的人突然两眼红红，苍殊一脸懵比。 “我没哭！你起开！”被制住，尹承傲只能像条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苍殊却就这么谈了起来：“尹承傲，如果我如你所说的那样让苍家跻身顶级豪门，你愿意跟我竞争吗，用你的尹氏？” 尹承傲不动了。他定定地注视着上方的人，眼睛还红着。敌不动我不动，苍殊就陪他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到底尹同学道行差些，被人目不转睛注视着，五秒就扛不住了，眼神开始游移，气势也弱了下来。支支吾吾地：“凭，凭什么你说比就比，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苍殊一笑，“你想要彩头的话，我什么都答应。” “口气这么大一看就忽悠人！”尹承傲也不真傻。苍殊心说，等你掌控尹氏的那一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还有什么得不到，届时自己的任务大概就完成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自己就是现在允诺要摘天上的星星给你都行，只要你到时候还能逮到我。不过大话好听却不信呢，那就陪你实际点吧—— “那你要什么，你说，能力范围以内的都答应你。” 单纯的人不记仇，尹承傲这会儿被苍殊吊起兴致转移了注意，还被人制在身下呢都忘了要保持怒气了，眼睛亮晶晶的，“我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临了还强调，“不准反悔！” “不反悔。” “拉钩！” “你幼不幼稚？” “你才幼稚！这是君子协定，不然你拟一份合同啊！” “麻烦，那还是拉钩吧。”苍殊伸出了小指。尹承傲连忙勾住，好像生怕苍殊反悔。“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二狗蛋！” “……为什么是二狗蛋？”从尹大少嘴里吐出这么乡土气息的词，真违和。 “谁让你老骂我狗！” “……”这家伙真的快十八了吗？这么闹过后，什么火气也烟消云散了。尹承傲还有些别扭，苍殊把人拉起来坐好，他再坐到人身边，认真地说到：“下午的话你不爱听，但你也不小了，我相信你懂。在有能力得到一切之前，任何不自量力的反抗都是徒劳，伤人伤己。她还是你的奶奶，你真的能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吗？你们又不是仇人。” 尹承傲沉默。 “而且你真的有那么喜欢艾筱雪吗？” “我……” “你分的清自己的愤怒是为了想得到艾筱雪，还是为了反抗这被掌控的人生吗？”如果男女主还像原文那样经历了那么多，那说是为了爱情苍殊也是可以信的，但现在，他却没办法用爱情来解释尹承傲的情绪和行为。 “……别说了。”他不想和这人说话了，沉重又痛苦，还有被剖开的可怕。看出尹承傲的情绪有些动摇和逃避，苍殊伸手覆上了尹承傲抓住沙发沿的手。“你需要点时间沉淀，沉淀你和艾筱雪之间的感情。如果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那就在一起，如果经不住，你现在做的一切你觉得值得吗？” “……”尹承傲垂下的眉眼，竟有些深沉忧郁。“你对于感情，都这么计算得失的吗？” 苍殊一愣，又莞尔。“不是计算得失，只能说比较理性。生活不是乌托邦啊，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不用我们操心，但我们必须要操心的东西也不少，你不能无视真实。” “而且，生活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值得你追求的东西。”苍殊同学疯狂点题。 “比如——”苍殊摇了摇自己的小手指，“我们的赌约。” 尹承傲看着身边这个懒洋洋笑着的人，刚才的沉重就这么一扫而光，他也想笑，可又想怒—— 凭什么呀，这个人凭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掌控自己的情绪呀。苍殊看这人一副明明不生气了还硬板着的傲娇狗脸，不戳破。知道这人没吃晚饭，他起身走向了厨房准备简单煮碗面。这晚尹大少当然是歇在苍殊家了。 …… 看似平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暗藏的阴郁被一部分人压抑在心底，尹承傲十八岁的生日、暨与闵语馨的订婚日也在一步步靠近。在那一天到来的前一周，苍殊找到了艾筱雪，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出国深造。第十二章六年后 “与其像大白菜一样被人挑三拣四，不如变成香饽饽被人抢着要。” 苍殊跟艾筱雪这么说，完了给了她一份卖身合同，啊不，信贷合同。略去那些专业术语和乱七八糟让人头秃的东西，合同的中心思想就是说艾筱雪去国外读完大学的学习和生活费用由苍殊承担，但是，在学业完成后，艾筱雪要来到苍氏工作，并且三年内如果不能为苍氏创造一千万以上的经济价值，则需赔偿苍殊三百万的赔款。差不多类似于大学生信贷，以大学生未来的可能性做赌注。不过这个合同里贷款、赔款的金额都比那个高多了。我们的平民女主看着那几个天文数字简直瑟瑟发抖。 “签吗？”苍殊问。艾筱雪心头一跳。她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只觉得自己被苍学长一如既往的直接打败了，这么慎重的事情，拜托不要用“吃不吃苹果”的口吻说出来啊嘤嘤！ “学长……”艾筱雪嘴巴发苦，心情复杂。 “条款有什么需要确认的，你可以拿合同去找律师。” “……”不是这个问题啊！啊，怎么办，学长第一次跟自己谈到钱的问题，随口几百上千万的态度竟然跟那些把钱不当钱的少爷小姐一样了，有些难过。一直以来，苍殊给她的感觉都是随和的，触手可及的。却原来苍殊也有这么冷酷“势利”的样子。她知道以苍殊的家世，不差那三百万，对方不是图那点赔款，这不能被称为势利，只是她一时也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所谓谈钱伤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其实，是她把苍殊塑造得太过美好，一点点的玷污都像是梦境的破碎。 ——别看女主那么艰苦奋斗，其实她也是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跟男主一个样，对心里坚守的东西抱有不可思议的纯洁，如此天真可爱。 “你可以好好考虑，如果你相信自己未来可期，这个合同就只会是鞭策你的动力，不是压力。”对于女孩子，苍殊还是很含蓄了，看他还备着鸡汤呢。其实，我们乍一看确实很容易被那些数字唬住，觉得自己要是能在三年里挣到一千万，我特喵还需要站在这儿跟你哔哔？但沉下心来仔细看，被那些刺眼数字差点掩盖掉的前提条件才是重点。签约者是从零开始吗？不是。出国深造的机会给了，你一身技能地回来，居然连创造财富的本事都没有，这说得过去吗？别说人资质有限，不是人人留学都能成长为大佬——这种人要心里没数敢签约，那就对自己要赔款的事做好准备吧。签约者是白手起家吗？不是。一个大企业给你提供职位，给你机会进入大项目，三年内有多少单上千万的生意，你就一单也拿不下？这种人确实有，可能还不少，不过你要做的不就是从其中脱颖而出吗？这些苍殊没说给艾筱雪，如果女主连这都看不明白，剩下的也不用说了。他本来也不是非要女主成为一个女强人，只是能用一个美好前程换女主远离恋爱脑，这样双赢的局面何乐不为？大家相识一场，一场缘分一份造化，挺好。但！苍殊带着艾筱雪玩是随缘，不带艾筱雪玩就是作死！因为这一趟出国，是苍殊为了他自己做的决定，如果不带上女主，留她跟其他主角们继续造作，他在国外鞭长莫及，这是不打算做任务了？所以女主是必须得带走的，带走需要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毕竟一待好几年，又不是旅游散心。然后，既然用出国的理由把人拐走了，要装就要装得像那么回事，不然女主学习生活的钱自己白出？自己又不是男主那么名正言顺，而且女主也不会同意。在这种前提下，鼓励女主变身香饽饽，就是假戏真做了。 “虽然给了你考虑时间，但我希望能在尹承傲生日之前得到答复。” 苍殊这一句话，让艾筱雪有些发冷的心回温——在她美好的理解中，苍殊突然的冷硬其实也是为了带她离开这伤心地，不让她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与其他女孩订婚。如此一想，便觉得振作了。事实上，苍殊确实有考虑这一点，不过出发点和艾筱雪想的不一样。他想着男主订婚还是蛮有建设性的一个情节，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在此之前把男女主分开比较好。苍殊有些不解艾筱雪突然的振作，但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清楚：“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筱雪。我是一个商人，如果你违约，我绝不会因为情面而仁慈。” 这个眼神是认真的。刚回暖的艾筱雪再次一僵。然而往常温柔的学长没有化作春风来呵护她，还在凛冽地吹打着：“想成为我的朋友很简单——” 苍殊站了起来，这里是他们的学习室，只是尹承傲有段时间没出现了。 “——但你知道我想和什么人成为朋友吗？” 即便是假戏真做，可如果说女主抱着因为是熟人，所以存有侥幸心理，那苍殊就困扰了，这样的人不值得自己上心。如果因为任务不得不有交集的话，那成为道具也一样。关于这一点，苍殊不会因为对象是女性就宽容。这样凉薄的苍殊是艾筱雪没有见过的，那一瞬间的距离感比她曾感慨过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们还远，咫尺天涯，不可触及。她突然也站了起来，莫名恐慌地，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出口的话是：“学长，难道我们不是朋友的吗？”是自己一直以来自以为是了？苍殊一笑，“是啊。”他扫了一眼桌上的合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熟悉的学长又回来了，艾筱雪陡然放松，得到回应心好像落回了肚子。可也有什么种子被埋下了，完美神像的第一根裂缝，崩溃的隐患。 “等你的回答，我先走了。” 苍殊走了，留下心如乱麻的艾筱雪。 …… 在等待女主回答的期间，十月二十八到了，这一天很特殊，是尹承傲父母的忌日，也是北亦瑄同父异母弟弟的十八岁生日。不过苍殊不是女主，他不需要在这两位主角之间做选择，不同的选择支线发展不同的情节，增加不同的好感度。所以还是做兄弟好啊，电话一去人一聚，一起闹腾呗，谁都在互相陪伴。 “去叫亦瑄。”北父例行让管家去叫人，只是结果早已习以为常。 “是。”管家出了书房，刚转过走廊，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愣了好一会儿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然后小跑着原路返回：“老，老爷，大少爷过来了，正下楼呢！” “什么？”北父瞪眼，和管家如出一辙的惊讶。心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不信北亦瑄真能突然懂事，还是估摸着这性情古怪的大儿子要在自己小儿子十八岁的宴会上闹事的可能性更大！北父出来，果然看到北亦瑄已经到了楼下，他心头肉的小儿子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亦瑄。”北父忍不住唤。北亦瑄连头也没回。只道：“有约，今晚不回来了。” “哦……”北父有些愣地应着，也松一口气，原来是要出门，不是来砸场子的。他早已不追究大儿子缺席家人生日的无礼无情，如果北亦瑄真出席了他们才要犯嘀咕呢。不过北父和北家二少北真煦此刻也一致纳闷：这次居然不是装病啊…… 北亦瑄有些地方挺拧巴的，但其实是个规矩懂事的人，北家家教严，他既然傍晚出门，那定然是去找四少的另三人了，北父他们没什么可好奇的。不了解北亦瑄的北父他们看不出来，北亦瑄冷淡的表象下偷偷欢欣的心。第一次不用装病一个人窝在卧室听外面热闹喧嚣，听那些人恭维那个窃取他人家庭的女人和她的儿子。以前因为这一天也是尹承傲父母忌日的原因，总是作为四人中心的尹承傲不在了，其他三人也聚不到一起。十几年，第一次，有人把他从这个地方救走。没人知道他有多开心。苍殊不知道，他甚至整个白天都跟黎万他们打球去了，正好有约来着。别以为他会推掉球赛然后一整天把那两位伺候着，多腻味。他没经历过，不了解有心伤的人是不是该像病号一样被人小心照顾，所以他就按自己的pace来了，那就是：不当回事儿。刻意规避，反而就像强调存在。苍殊自认为自己挺粗糙的，其实他糙得挺细腻。我们或许可以称之为直男式暖。于是，五人又在苍殊西郊的小窝里吃喝睡了一晚，和平时聚一块儿没啥区别。但尹承傲和北亦瑄感到了温暖，很开心，很好。 …… 11月9日，尹氏继承人的成年生日宴暨与闵家千金的订婚仪式如期举行，整座城都弥漫着壕的味道，八方云动，前来道贺的人将十里大道塞满豪车。艾筱雪缺席，知情人意料之中。苍殊缺席，所有人意料之外。苍家夫妇满头大汗还要保持微笑地应付一波波探问自家儿子的人，然而他们也不知道啊！当然不知道才好，万一真有人发火了，他们还能因不知者无罪而被赦免。确实有人很光火，不过是不是如苍殊想的那样因为女主，就只有那些心头燥火的人自己知道了。 … 苍殊也没有特别隐瞒自己的行踪，离开之前做的那么悄无声息，只留了口信报平安，是怕节外生枝，等半个月后尘埃落定了，他再隐瞒就徒害人担心、惹人怀疑了。所以半个月后，众人终于收到了苍殊的邮件，才知道他居然不是出去玩，而是留学！一干人等简直咬碎了牙！苏骁二话不说就飞了过去，若不是尹承傲恐高，他必然也是要去的。可苏骁没有回应其他三人的期待把人带回来，他凭什么对吧？人家苍殊要留学深造，又不是畏罪潜逃能强行逮捕回国的逃犯。而苏骁也不是闲人，黑帮继承人的事也挺多的，一周之后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无功而返了。后来去苍父苍母那里做工作也没用。靠施压让人回来的话，别说他们在国内称王称霸在国外的势力如何，他们如何敢对那个人用强？光想一下就胆颤好吗！这时候才恍然觉悟，被掩盖在苍殊温柔体贴之后的强势，其实更让人束手无策，还病入膏肓。 ——等等，为什么这么想让那人回来？只有苏骁知道答案。 …… 苏骁离开后不久，苍殊就又转移了地方。他就知道会有人来找自己，朋友突然跑国外说要留学，换了自己也多少有些在意的。而把人打发了，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并不希望太被打扰，所以就换了个城市。在国外，要查起来也不容易。至于苍殊要做什么，除了继续学习，继续充电，他换个大环境最主要的还是避开那四家的势力范围发展自己的实力。就算苍殊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人，他也知道，财阀控制国家命脉的情况大概只在岛国那些国家存在，在我国伟大的共产主义光辉照耀下，尹、南宫、苏、北这样最顶尖的几大集团抱团成寡头垄断一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但在这个世界里，就是这鬼设定！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啊！苍殊想在国内干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成长为可以与之分庭抗礼的势力，四大天王必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苍殊以退为进，来到了四天王势力触角还达不到的地方。还好这个小说还讲点道理，没把世界都交给四天王统治了。可是他一个仅仅有点资金，没人脉、没渠道、没学历、经验不足、经商天赋有待检验的高中生，在国外又混得开吗？放心，苍殊既然动了出国的念头，就不会毫无底气。这个世界将重心放在了几个主角间的爱恨情仇上，背景就暧昧模糊化了。比如说手机，那就是个通话的工具；比如说SNS，那就是个偶尔能发布、接收点什么劲爆新闻的地方；比如说游戏，那就是有了个消遣的项目，苍殊搜索过，总共就没有几款游戏，而且比起他印象中同桌玩过的那些，这个世界他玩的那几款简直垃圾爆了！这些日常的东西更像一个个概念，够支撑生活的框架就行了，没有人去钻研。也是，以小说构建起来的世界，必然以小说自身为蓝本，没有哪本小说写到手机会花个几百万字把手机所有的功能和APP巨细靡遗地介绍一遍，那会让人怀疑自己看的是小说还是《移动电话详解》啥的。小说里只会写到角色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手机的出场就这么一笔带过。所以苍殊觉得，还是现实世界最牛比。不过现在，这个不完善的世界，正给了他发挥的空间。嘿，鱼唇的凡人们哟，要感受一下被现代新四大发明之三支配的恐惧，啊不，激.爽吗！网购。移动支付。共享经济。再加上即时通讯、团购、外卖、微博、滴滴……咳，慢慢来，不着急，贪多嚼不烂。我们的苍同学有的忙了。 …… 今年又下雪了，虽然并不是圣诞节。北亦瑄抱着长长的、团成一团的围巾，坐在他的秘密花坛旁的长椅上。虽然现在已经是寒假，但他要在学校来去自如还是很简单的。手指摩挲过围巾上绣着的“苍殊”二字，他猜是苍殊母亲的心意吧，不论是不是亲手绣的，都很温暖。围巾是去年苍殊在电影院外给他围上的，他没有还。北亦瑄不知道是因为羡慕那份来自母亲的爱意，还是因为对比苍殊的无心自己特意归还显得过于在意，又或者因为其他呢。北亦瑄说不清，人本来就是复杂而暧昧的，像那个人一样堂皇的又能有几个呢…… 说来这一点，竟比起尹承傲更像个小孩子呢。堂而皇之，理所当然。真叫人羡慕。北亦瑄忽而想笑。 …… 苏骁躺在苍殊的床上，想象那个人的气息，那离开已有三年的气息。他觉得苍殊太失策了，居然没有把自己的房间锁上，让他可以在这里尽情地留下自己的气味，等那个人回来，回来……回来就能染上自己的味道了。居然能喜欢一个三年都见不着的人，苏骁觉得自己没救了。他倒是有空就往国外跑啊，可是那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每年的一些邮件，来报一声平安。苏骁想定位IP地址都不行，那人挺贼的，居然翻墙，翻了好几个网域和服务器，查到最后真是天南地北哪都有，国内都有！他都不知道苍殊是哪来的技术，要知道他找的都是黑客大拿！他更不知道苍殊这么躲着他们干嘛，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一开始他们四人还不时来苍殊这栋别墅聚聚，后来渐渐就不来了。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别墅，没有那个人，谁稀罕来呢。四人相对还有些小尴尬，就跟缅怀似的，没心没肺的人走了，剩他们一副走不出来的样子多丢人。然后苏骁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不知不觉间那个人竟然在他们之中入侵得这么深了吗？只用了仅仅一年的时间？太可怕了！其余三人不爱来了后，这里就被苏骁霸占了。困了累了，心烦意乱了，这是家。如果哪天他打开门，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爱答不理地对他说，回来啦。苏骁便觉得自己一辈子差不多也就那样了。 …… “……”面对尹承傲的追问，艾筱雪沉默着。总是这样，自己就是再傻也该注意到了。“尹承傲，你这么想知道学长在做什么，就直接跟他联系吧。” 尹承傲一无所觉。“他只会敷衍我，谁要跟他聊！” “……可是五年了，你和我聊的永远只有学长。”艾筱雪蛮意外自己还挺平静的，大概这几年来自己确实成长了吧，虽然比起学长来说，还差远了。五年，虽然她的主要工作是学习，但她时不时也会被带到公司实习，自己确实是被学长用心培养着的。她亲眼见证了，五年前从那个几十平米的小公寓开始，成长为如今的擎天巨擘，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那是绝对的天才，让人望尘莫及的差距，光是追赶背影就已竭尽全力。 “因为……”因为什么，猝不及防地让尹承傲无言以对。艾筱雪闭眼缓缓吸了口气，这个决定她下了很久了。她不会抱怨在尹承傲的眼里自己其实还在朋友以下，所以她从让两人都好受些的角度来切入：“我们的话题如此匮乏，连互诉思念都没有，真的不像恋人，而且你也有未婚妻……所以，我们分手吧。” 真的很平静呢，居然还有些松一口气。艾筱雪想着。换尹承傲沉默了。良久。“你还是怨我和闵语馨订婚的事吗？” “不，不怨，真的，只是我真的感觉不到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就连当初我同意成为你的女朋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仓促，因为你告白了，我第一次被告白，惊慌失措，你又霸道，于是顺水推舟地就在一起了。那时的心跳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惊慌，我自己都不知道……” 尹承傲听着，他想到了苍殊对他说过的话：这愤怒是为了想得到艾筱雪，还是为了反抗这被掌控的人生？用时间来沉淀感情，如果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那就在一起，如果经不住…… 所以，这是没有经受住考验吗？尹承傲不想苍殊这样认为，他不愿苍殊那样看待他。 “我们只是太久没见了。”尹承傲听到自己这样辩解，“等你回来，我会让你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真的还是一如既往蛮不讲理的霸道呢，艾筱雪已经能毫无波动地微笑以对。话已出口，她不想再让两个人这样耗下去了，五年了，早就够了。“不，我不喜欢你。请就这样结束吧，我们都该重新开始了。” “我不许！” “对不起。”不等那边继续叫嚣，艾筱雪挂了这通国际长途。你还是唯我独尊的霸王尹承傲，可我却不再是任人揉捏的杂草艾筱雪了。她眺望远方，天高云淡任鸟飞。如果视线够远，她真想看到那栋最高的写字楼，那里有个让人仰望的青年，散漫的眉眼，却能动动手指，让风云测变。 … 尹承傲盯着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目光郁愤。这怒火，又是为何？为了艾筱雪，还是那句“重新开始”？她要和谁开始？在艾筱雪身边的，能让她心动的，有谁？还能有谁！ ………… 南宫易扶着墙，脑袋发昏。这是一家酒吧外面的小巷，因为自家艺人时常会来这里，他便偶尔也会伪装过来看看艺人们的情况。只是这次翻船了，没想到饮料被人加了料，还好跑得快，现在就等出来找他的人离开，自己回到车上……只是好晕，不知道能撑多久。不行了，要快点去车上，晕倒在这里就糟了！南宫易就这样头重脚轻地扶着墙挪到了巷子口，正要一鼓作气跑出去，突然—— “妈的，去哪了！”男人叫嚷的声音就从巷子外面传来，如果刚才跑出去，那可就是正撞上了啊！可是南宫易并没有因此而庆幸，他现在感觉更加如坠冰窟。因为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还被捂住了嘴！挣扎，可是中了药四肢根本使不上劲，南宫易的心直往下沉。 “别动了，不怕被发现么。” 身后的人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着，懒懒的声线比印象中更加低沉了，带着男人的磁性。六年不见，南宫易没想到自己还能认出这个声音。他倏地瞪开眼，不敢置信。第十三章人归来捂住的嘴被放开，南宫易立即低声询问：“苍殊？” “是我。” 尾随进这条小巷的苍殊，只是和人谈完话准备离开的当口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样子有些不对地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认出了没太大变化的南宫易，然后据观察追着南宫易的只有一人，苍殊还是很自信能应付的，所以现在也不限制两人说话了。“追你的人是谁，发生了什么？” 南宫易一听就知道苍殊误会了，真相并没有那么严肃。“我……” 可是人一放松下来就再抵不过药性，歪倒在了苍殊的怀里。而苍殊揽着人，愣是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被下药了啊……” 这人是个什么体质，怎么就这么招人下药呢？苍殊无奈。要是南宫易知道苍殊的想法一定大呼冤枉，他总共就遭遇了两次，还次次被苍殊撞见，比起说自己容易被下药，他才更想问这是什么孽缘呢！苍殊将人一路抱回车上，也不用担心南宫易这么有知名度的人被认出来，因为看打扮对方也是做了伪装的功夫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南宫易被下药是为什么苍殊想自己大概能猜到——看那个追赶南宫易的人简单粗暴的行动模式，肯定不是绑架一类危险慎重的事，虽然迷J男人这种事比较少见，不过国外风气开放很多，自己跟某无良下属谈事又没少去酒吧一类的地方，所以多少也知道甚至见过这种事。再说，生在二十一世纪，哪能不知菊腐基。刚上车，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苍殊一看来电显示不禁挑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才看你脸色不对，发生什么了？现在这个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打都打了还哔哔啥。”认识好几年的损友，随意惯了，苍殊口气半点不客气。“遇到个熟人，反正事聊完了，你慢慢玩。”说着就挂了电话。酒吧那边的包厢里，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爆了句粗，手机一扔揽上了身边的公主。不禁感叹一句：“还是国内的美女漂亮啊~在那家伙面前都不敢太放肆，宝贝们一起狂欢吧~” 看着是个斯斯文文的精英人士，原来是个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这个钟爱流连声色场所的衣冠禽兽，叫斐序，英文名Edward。在国外的金融圈，Puppeteer（傀儡师） Edward无人不知，本人却很神秘没几个人见过。苍殊也是根据小说知道对方喜欢出没在什么场合，百忙之中不知跑了多少夜店才终于搭上这位年轻的传说操盘手，尹承傲未来的左右手。当然这人在文中的戏份并不多，毕竟这是一本恋爱小说，斐序出场也基本到结尾了，大概就是作者随手丢给尹承傲的外挂吧。尹氏在握，得力干将围绕，世界和平，男女主只剩下美好的未来了——反正就是传达这么个意思。挂了电话开着车，苍殊才想着该怎么处理南宫易。他没有南宫易家人的联系方式，要是call来那三个，感觉会搞出很麻烦的局面，大晚上的还是省点心吧。拍了拍副驾驶上沉睡的人，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苍殊便在南宫易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了手机，却发现要输入密码。无奈，好像只能由自己收留他一晚了，可是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有不少公司的东西，不方便带人过去，emmm…… 左思右想，苍殊终于记起自己在西郊还有一栋别墅了。六年没住人，不知道能不能凑合一晚啊，算了，先去看看，不行再找酒店。繁华的不夜城在窗外快速掠过，明灭绚烂的灯光在南宫易脸上变换，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轿车内，无聊的苍殊偶尔便往身边瞥上两眼，想到今晚的事，默默吐槽南宫易长得确实不错，温文尔雅的气质又出众，被同性瞄上也不奇怪。特别身材也不错，腰细腿长屁股翘。这个结论当然是六七年前南宫易被下春.药的那次得出的了，说实话，苍殊早忘了那一幕，只记得这么个印象。说来，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来着？苍殊眼珠上转，回忆起来。好像想说一个男人原来也能那样啊，跟自己这种硬邦邦的类型完全不同。那样。哪样？ Sexy。性感，超级性感了。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其实很遗憾没能试试手感，如果南宫易是和自己打球的那帮糙老爷们儿就无所谓了，可是这些贵公子会比较介意被触碰吧，事实证明，南宫易确实介意了好久，虽然也因为被同性摸出了感觉很尴尬。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发时间，几十分钟后，来到了阔别六年的西郊别墅。苍殊并没什么感慨，毕竟也就住了一年，从小就习惯了搬家的他，居所并非情怀寄托之物。为了方便开门，苍殊是把人背着的，而这个姿势实在方便他理所当然地玩弄南宫易的屁股，以慰当年的遗憾。捏一捏，颠一颠，触感超级棒！心想，女人的胸是不是也是这个触感呢？苍殊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性，二十多岁的人了，脑子里有点黄色废料实属正常。能自律到现在，已经是他原则性超强了。玩着南宫易的屁股，苍殊笑得像个偷偷干坏事的熊孩子，还幸灾乐祸地想着，这要是南宫易醒着，估计是绝交的节奏吧哈哈！把南宫易安置好后，苍殊退出房间看到别墅的情况，立刻便判断出这里有人住，这人气儿可不是家政仅仅来打扫会留下的。有这里钥匙的，除了自己就是那四只了。把剩下的房间都走了一圈，苍殊发现要数自己的房间最像有人住的。所以这是什么毛病？别人碗里的饭就是要香一些？或者按言情小说的思路来的话，是太思念自己了？这个猜想让苍殊一阵寒颤。大老爷们儿的，忒腻歪。而且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自己跟那四个就相处了一年，也就那样吧，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管他是谁为什么来自己床上睡呢，自己这儿是主卧床还大些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呗~ 把电脑拿出来，处理了今晚跟斐序聊的那些事，苍殊也洗洗睡了。然后一不小心就做了个香艳的梦，梦里有个背影。一个赤.裸的人儿趴在床上，皮肤白皙光滑，大长腿分得很开，撅着屁股，腰肢下塌了一个绝妙的弧度，那完美的线条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亵玩…… 哦哟，要命。早上醒来，小苍殊精神抖擞。苍殊在自力更生的同时，回忆已经模糊的梦境，非常老实地承认梦里的人大概是以南宫易为蓝本的，而且还意外地想起了六七年前的那一晚，自己其实就做了个相似的梦。蓝本就是南宫易摔倒在浴室的样子，应该是跨出浴缸的时候被滑到了，一条腿还搭在浴缸边沿上，也是因此造成了拉伤。另一条腿就跪在地上，上半身几乎服帖到地板上，就靠手臂苦苦支撑着。于是上下.半身就因为浴缸的原因造成了一个高度差，苍殊开门进来那高高翘起的大白.屁股就正对着自己，腰线下塌，曼妙得不可思议，比他看过的所有在夏天露着小蛮腰的女孩都要好看，明明没有女孩子的纤细，没有女孩子的柔软，翻到正面或许还能看到绷出来的肌肉线条…… 如果不是昨晚这个梦，苍殊以为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当年的自己第二天醒来就想不起梦到什么了，只是洗个澡换个内裤的事啦，少年情怀尽是湿嘛，何必纠结一个梦。现在想起来了，但苍殊并不觉得以男人为蓝本做春.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反正梦里自己知道那是个女人，就是借用个背影而已啦，谁让自己没实战经验可供借鉴呢。打着呵欠出了洗漱间，在已经有些陌生了的环境里，苍殊还懵了几秒才想起该干什么。去到厨房，苍殊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却意外地发现冰箱里居然真的有食材！奇怪呀，那四人有谁会自己做饭吗？吃了早饭，苍殊又打了几个电话去公司交代了些事，然后准备刷会儿新闻，用的当然是自己公司开发出来的“环球新闻”APP了，收录了几十种语言，投入了上百个国家的市场，已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非官方新闻发布平台了。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苍殊看楼上还没有什么动静，准备上去叫人起床。这时，大门却响起了开锁的声音。一回头，就和苏骁对上了眼神。苏骁保持开门的动作僵立在原地。幻觉？ “嗯？你这个点来我家干嘛？”苍殊奇了怪了。看苏骁的表情，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回来了。幻觉说话了。 ——去踏马的幻觉！是他，这个混球回来了！苏骁那双漂亮的杏眼倏地亮了，双臂一展朝苍殊奔了过去，“小~殊……” 却又蓦地停住了，苏骁的目光在楼梯上的南宫易和沙发上的苍殊之间来回一转，这心中复杂的滋味比他六年间最怕看到的局面——苍殊带着个女人回来——发生了还要难以名状。苏骁吃味：现在看来，四人中与苍殊最要好的还不是自己。回来的消息都没有告诉我，却已经把南宫易叫来住了。 “骁。”南宫易打着招呼从楼上下来，他知道苏骁这六年一直时不时来这里住，所以对于苏骁的出现并不奇怪。倒是看到苍殊，才仍有些不真实地多看了两眼。居然还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啊…… 苏骁若无其事地笑眯了眼睛，对南宫易嗯哼一声算回应，然后继续走向苍殊。“哟，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也不通知一声，易都知道了，可真叫我伤心，这么不把我当兄弟？” “昨天只是碰巧遇到南宫。”苍殊放下手机站起来，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对苏骁一笑，展开了怀抱。他没错过刚才苏骁那惊喜的样子，看来这朋友是真的高兴自己回来。“不来个拥抱欢迎我回来吗？” 苏骁只觉得，真拿这人没办法。想也没想就扑进了那个无法抵抗的怀抱，恨不得抱到天荒地老。 “行了行了，你想勒死我吗？”苍殊无奈地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问到：“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也要说没吃啊！六年没吃到的小殊殊亲手做的饭，以后一顿也不想再缺席！ “没有，好饿。” “那我再去做点吧。”苍殊不疑有他。不过临了又想起件事，“厨房的菜是你备着的吗？” 苏骁点头。 “你还来这儿住？” “嗯……”亲爱的，快发现点什么啊！ “你在西郊没房啊？”这几年西郊发展起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房源呢。“反正以后我也不常来，你要住随便吧。” 看着苍殊往厨房走的背影，苏骁好气！好吧，哭笑不得，这才是他的苍殊。视线落到了茶几上的手机，苏骁拿起来才发现设了密码，以前明明是没有的！试了三次手机就上锁了，还真是防得严实。他眯了眯眼，放到一边。等苍殊返回餐厅，苏骁才问，为什么说以后不常来这里住了。 “要忙公司啊，西郊太远了，我在市里买了公寓。” 是啊，大家都不是孩子了。苏骁感叹着，上下打量眼前阔别六年的心上人，二十四岁的苍殊，比六年前模样没太大变化，却更有味道了，这是时间赋予男人的礼物，接下来还将走向更醇香的阶段，不知道会吸引多少狂蜂浪蝶，真叫人苦恼。 “回来多久了？”苏骁随口聊着。 “一周左右吧。” 苍殊老实巴交的回答却让吃饭的两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直看得苍殊莫名其妙了，苏骁才笑得阴沉地开口：“行啊，我还说你昨天回来才没通知大家，感情都过去一周了？” “忙嘛，总要等手头的事落下来了才好找你们叙旧吧？” “就通知一声能费你多少功夫？而且你就交接一下职位而已，能有多忙？”苏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人是多没把他们当回事儿？苍殊却没办法解释，苏骁他们都知道苍氏三年前在海外建立了分公司，执行总裁由自己这个苍氏继承人担任，估计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这次回来只是把海内外两边的工作和职务交接改换一下，确实不需要一周那么多时间。可自己这一周真的没闲下来，他们不会知道大半年前几乎屠版国内外头条的“Read公司入驻华国”新闻中的主角公司的创始人离开本部来到这个还不熟悉的市场，有多少事要操劳。这些事偏还是秘密，如何能不分轻重地同时来纠缠这四位统治华国市场的对手公司的继承人呢？ “恩恩，我的错，忙起来顾不上了，说吧，怎么肯原谅我的罪过。”苍殊正想提议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就被苏骁打断了。 “让我想想！”不最大限度地从苍殊身上榨取福利才是罪过！南宫易就没想那么多，微笑着提议：“叫傲和亦瑄来吧，大家好久没聚到一起了。” 苍殊附和：“先问问他们有没有空吧，你们俩也是，大家都有时间就聚聚，是去外面吃还是在这儿？” 这一次苏骁和南宫易就异口同声了：“这里。” 苍殊无所谓地一耸肩，“就等着我伺候你们是吧，行，那骁猪你问到大家要吃什么，去买菜。” 苏骁委屈脸表示抗议：“为什么是我？”留你俩孤男寡男吗？不过，久违的外号啊，开熏~ 苍殊瞥了南宫易一眼，心道总不能让个刚被人下药昏睡一晚的人去奔波吧。“冰箱的菜不是你买的？当然让最熟悉这里菜市的人去了。” “那易和我一起。” “他帮我收拾地方。” “我一个人拿不了！” 估计苏骁的座驾还是跑车吧，跑车俩座确实不便，苍殊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了过去。“用我的车。” “那好吧。”苏骁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出了门却迫不及待地奔向了车库，他倒要看看苍殊的车里有没有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 苏骁离开半个小时，门就被敲响了。 “还挺快，可别是忘了拿钥匙……”苍殊嘀咕着到了门前，打开门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尹承傲。对方撑着膝盖气喘如牛，脸也跑红了，只是仰头瞪着他的眼睛还威力十足。话说为毛要瞪我？苍殊不解。“你是跑着来的吗？” “抛，抛锚。” “怎么不知道打电话让我来接你。”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苏骁都跟你说了吧，进来吧，先休息一下。”苍殊自然地伸手去拉人，却猝不及防被砰一声关上的门阻住了。苍殊：？？？拧动门把，那边的力道却没法让人轻易打开门，苍殊越发看不懂尹承傲在玩什么了。隔门喊话：“你关门干嘛？” 还以为苍殊要开门的尹承傲仍下死劲把门往后拽，脑子里却一团乱。半个小时前接到苏骁的电话，问自己想吃什么，苍殊给做——当时自己整个人都懵了！说了句随便，尹承傲就撂下手里所有的事飙车过来了，差个一公里地车子抛锚，仍然傻乎乎地跑了过来，像苍殊说的打电话让人接什么的，当时他的脑子已经负荷不开其他的想法了。可是现在人在眼前了，终于确定不是骗人的了，看着那人伸过来的手，他却紧张地彻底死机，完全没过脑子地把门甩上，现在尹承傲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啊！只凭着股死倔不松手。尹承傲不开口，苍殊又问：“你到底进不进来？” “进！你，你走开！” 这是怕进门被打吗？苍殊一头雾水地走开了。过了有一会儿，尹承傲才装模作样地走进来，眼神却飘来飘去像是在找谁，苍殊看过来时又迅速移开视线，还自以为没被发现。直到忍无可忍，苍殊才过来把人提溜到餐桌前。“没见过我是怎么地，一直盯着，防贼呢？” 尹承傲反抗着跟苍殊扭打到一块儿去了。“谁盯着你了！” “猪盯着我了。” 尹承傲一拳过去，“骂谁猪呢！” 苍殊挡住，反手将人摁到桌上，膝盖一撞尹承傲膝窝，把人制住了。他在国外这几年可从来没把身手的锻炼落下。“不是猪是尹狗呗，本来还想让你休息会儿，结果你最欠收拾。乖狗狗，要吃饭就收拾桌子，懂？” “苍！殊！你才是狗！狗蛋！混蛋！有本事你松手我们再打过！” 苍殊他还真松手了，不过只松开了按住尹承傲头的那只手，转而给尹承傲屁股来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可见弹性一级棒。在尹承傲狂化之前，苍殊俯身覆了过去，“你是来见我的还是打我的，怎么这么大火气，见我回来不欢迎？” 忽略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一句话勾出了六年的委屈，傲娇晚癌的尹大少爷脱口而出：“对！不欢迎！你死在国外算了！” “哦，这样。”苍殊淡淡说了一句，放开对尹承傲的钳制便走开了，回厨房继续刚才的事。恢复自由的尹承傲却傻眼了，张着嘴欲言又止地看着苍殊的背影，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看到南宫易略带责备的表情，却往后一退，拉开椅子坐下不动了。他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可被所有人指责着他却越发拉不下脸认错。我们的尹大少是需要人哄着的。然而被苍殊这么无视的几分钟内，他却煎熬得如坐针毡，不安，心慌，害怕。小眼神一秒也没离开过苍殊，委屈巴巴的不得了，只是他完全不自知。最后终于是他耐不住了，起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到处走动，始终保持在苍殊周围三米的范围内刷存在。看得南宫易都替他累，想道歉就不能坦率一点么，明明工作的时候也像个大人了。南宫易倒没觉得尹承傲面对苍殊时格外得幼稚和依赖有什么不对，因为六年前就是如此，他只认为傲本性是个孩子，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对最会照顾人的苍殊如此。大概是把对方当成哥哥一类的角色了，幼稚的弟弟向哥哥撒娇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对于尹承傲背后灵一样的骚扰，苍殊当然不会没发现，只是无奈这狗皮膏药更烦了。刚才尹承傲的那些话他其实一点没介意，小孩子的无心之言而已，只是哄个一两回还无所谓，一直哄着他可没那耐心，然而事实证明，不把尹大少顺毛顺舒坦了，对方可就不会让自己舒坦。唉，这家伙这些年是白长岁数了是吗，一身帅气干练的西装真是白穿了。抹布一放，苍殊朝尹承傲一掀眼皮。“有什么直说，扭扭捏捏的像个男人吗？” “谁扭…！”尹承傲差些反射性地要回怼，还好立马回过神来住了嘴，轻咬着下嘴唇与苍殊对视。明明是俊美英气的长相，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却天然带着幼童般的纯澈，此刻正泛着粼粼的委屈。支支吾吾地：“你，不能，不能……” “啊？”苍殊示意他大点声。快速地瞥过一眼装隐形人的南宫易，尹承傲快步走到苍殊跟前，小声地，又带着股意气地：“你不能不理我！”完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地抓住了苍殊挽起的袖子，像个拽住大人衣角的小孩。 “……”苍殊总觉得自己不能理解尹承傲的脑回路。不是来道歉的吗？不好意思所以转移话题吗这是？算了，不能跟这人计较。 “不理你都不行吧，你这么烦人。”转而一笑，及时将人安抚住，“这几年做的很棒啊尹经理，现在我回来兑现我们的赌约了，这下你总欢迎了吧？” 尹承傲对苍殊前面的话瞪了一眼，对于后面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不是那样的，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能顺着承认：“还行吧，你知道就好，我还怕你输不起所以不敢回来了呢！以后不许再跑了，不然算你认输，必须完成我的一件事！” “什么事？” “还没想好。” “六年？” 尹承傲羞恼地推了苍殊一掌，“反正你等着就是了！” 苍殊不以为意地笑笑，“等着，等着。好了，说了让你收拾桌子，别偷懒。” “抹布给我！”直接抢走苍殊的抹布，跑了。在有些时候，尹大少倒是乖巧坦率得很。等北亦瑄碰上苏骁买菜一起回来，五个人时隔六年终于又聚齐了。倒是又遇到个小问题，苍殊问轮到谁给他打下手了，结果苏骁和尹承傲都站了起来，苍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没有自觉地来了句：“都不记得了啊。”也是，六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那重新轮吧，按姓氏来，北亦瑄？”苍殊用询问的口气看向后者。北亦瑄起身就跟苍殊进了厨房。外边的人各干各的，但和六年前的闲散到底是有了不同，除了苏骁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尹承傲和南宫易都先后打了几个电话，看样子是交代公司那边的事和告假。身后的事料理妥当了，才周身一松，像是回到了当年。尹承傲把板正的西服外套一脱，大剌剌地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闻着厨房飘来的食物味道，嘴角不禁上扬，微困，进入了香甜的小憩。 “很意外，没想到你会主动进入公司。”苍殊对北亦瑄闲聊到。国内诸人对行踪不定的苍殊知之甚少，他对主角们的关注却很密切详实，所以对于北亦瑄会在五年前主动联合他外公的势力进入公司管理层的事感到诧异，这大大地脱离了原来的情节，苍殊只能猜想是北亦瑄和女主的牵扯过少带来的改变，就结果而言倒是喜闻乐见。 “我们也很意外你会突然跑到国外。” “哈哈。”苍殊糊弄地一笑而过。“不过这样很好啊，说不定以后有合作或者竞争的机会，届时多多指教。” “场面话。” 恩？不是错觉啊，这北亦瑄好像真的突然变得犀利了诶，果然都成长起来了嘛。“那就当场面话吧。” 片刻的沉默后，北亦瑄主动开口：“欢迎回来。” 苍殊一笑，故意地：“谢谢你场面的欢迎。” “不是场面话。”北亦瑄从后面抱住了正在切菜的苍殊，比苍殊矮了大半个头的他，这个姿势脸颊刚好能贴在苍殊后背蝴蝶骨之间，微微凹下去的部位像刚好适合安放的地方。“我很开心。” 北亦瑄的声音很清冷，不过这比尹承傲坦率太多的话语所传递的心情，苍殊是接收到了。他想说谢谢，就突然感受到一个强烈的存在，偏过头就看到了笑得莫名危险的苏骁。苍殊：“恩？” 苏骁：“没事做，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还好。对了，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会来这里？” “办完点事，过来休息。” 苍殊以为苏骁的办事地点就在附近，没有疑惑也没有多问。“那趁这个时间睡会儿呗，给你做你喜欢的，奖励你买菜的功劳，口味没变吧？” “没变，我喜欢的一辈子不变，所以我先预定了哦，谁也别跟我抢。”他瞟了眼北亦瑄，对方早在他过来时就放开苍殊退到一边安静地洗菜去了。这句话太有深意，可惜苏骁说的太过随意，苍殊半分没往心里去。“你喜欢的还少吗，不跟你抢别人喝西北风去啊，你们别跟北亦瑄抢才是，他要吃的菜就那么点。” “太偏袒了！”苏骁大呼委屈，“不行，我要去床上哭个昏天黑地！”然后施施然地走了。 … 大家都是大忙人，却不约而同在这一天给自己放了一整天的假，窝在这栋别墅里。晚上，当然也是在这里睡的，都一夜好梦。苍殊回来的事仍然保持着低调，苍家那边也没有为他举办任何的欢迎宴会。数日后，股市的一系列波动引发了商界的大地震，少数注意到苍家海归少爷身上的视线也被转移了过去。 “殊啊，真的不是你做了什么吗，真有股东放出北极的股票诶，虽然做的很隐蔽。现在大量股民跟风抛售北极的股票，都要跌停了！” 北极集团正是北亦瑄家族的企业，这个世界华国的商业帝王，不同于尹氏和国家之间的性质，北极是完全掌控在北家手里的家族企业。 “不是我。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传说操盘手Puppeteer Edward。” “真冷淡啊，我们可是合作伙……”斐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翻了个大白眼。算了，认识这坑货也不是一两年了。看向屏幕上的大盘走势图，这位海外金融圈的风云人物自说自话地嘀咕着：“恩恩，买进，买进，统统买进……” 那边，坐在苍氏办公大楼里的苍殊，望着另一栋属于Read驻华国分公司的大厦，唇角微勾，那笑意散漫而又生而轻狂。 “我可不说场面话啊。” 第十四章疑云浮 Read网络科技公司业务广泛，比如电子商务、网络媒体等等，其开发的各种APP早已融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Read的产品其实早在四五年前就投入到华国市场，经历几年时间慢慢渗透，在华国四天王的统治和盗版竞争下顽强生存，近来才显出站稳脚跟的态势，分公司趁着这个势头于大半年前入驻华国。按说苍殊这个创始人等华国这边再发展个几年再来会比较好，不过因为北极集团的事，他不得不把归国的事提前了。所以说，他这次回来，可是专程为了北亦瑄的事。因为剧情的改变，苍殊并不确定北氏的大变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所以一直有留意北极集团的动向，这不，虽然比原着早了差不多一年，但苍殊还是立即抽身回来了。到底是什么变故呢？就是北家二少北真煦想夺取继承人的地位呗。在原着里，北亦瑄这个法定继承人挺消极怠工的，公司的高层若不是碍于北亦瑄外公家的势力，大都不满意北亦瑄以后接手北极。只可惜北亦瑄虽无功但也无过，不可能说罢免就罢免。而北真煦既会表现，又有北极的现任董事长北家家主他老爹的喜爱和扶持，是董事和股东们真正的人心所向。所以原着中，北真煦和他爹北彦文就打算让北极在北亦瑄的某个决策下造成大损失，以此来将其拉下马。家里只开着个小饭馆的苍殊，觉得他是不太明白这种自损八百对付自己人是个什么心态。这次北真煦他们的计划会提前近一年，大概是被北亦瑄主动进公司而且还干得不错给刺激到了，毕竟再这么下去，股东们可能就不那么好煽动策反了。斐序说的有股东秘密抛出大量股权，就是北真煦他们搞的鬼。而此之前北亦瑄负责的一个大项目出现问题，当然也是他们的手笔。你说苍殊既然知道，大可以防患未然啊？其实哪有说的那么容易，他一个外人，哪有那么长的手管得到他们内部偷摸着做的手脚，而且，这种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的做法，也是治标不治本。那么索性将计就计，他们要做螳螂，那自己做黄雀岂不正好？所以苍殊才找来斐序，这位传说操盘手。他要在斐序的帮助下，在股民和北极股东抛售的大潮中用尽可能少的资金吃下北氏的流动股权，还要做的比北真煦他们更隐蔽！ …… 北极的股票又涨回来了，损失出乎意料挽救得很快。在北亦瑄外公的努力下，总算保住了北亦瑄的地位。 “谢谢外公，亦瑄给您添麻烦了。”就算在最疼爱他的亲人跟前，北亦瑄也是这副冷淡的态度。这不仅是他的性格问题，北亦瑄的外公虽然对他好，却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长辈形象，冷肃淡漠的样子简直让人不禁联想到北亦瑄老了后会不会就是这幅模样。 “嗯。记住教训，这些以后都是你的经验。” 北亦瑄受教，又起身向老人告辞。快出门了，书桌后的老人才又突然开口： “小心那个家里的人。” 北亦瑄顿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失误，原来如此么。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感受，他早把那几个所谓的亲人看透了。“是的外公。” 等书房的门被关上，老人的眼神才微微一变，视线扫过保险柜。那里面有这次事件里某些人手脚不干净的证据，两份，一详一略。前者是他根据后者仔细去调查后得到的结果，可如果不是有人给了他那份粗略的资料，他不会怀疑到北彦文身上，更不会这么快挽回损失，保住北亦瑄。也不知道是不是恋爱小说赋予了人物相关的特性，再冷硬的人好像都还挺感性的，老爷子可能担心北亦瑄再不喜欢那个父亲，如果真的被至亲这样伤害应该也是会难过的，所以并没有把话摊开了说，那些赤裸裸袒露罪恶的资料更是不会拿给北亦瑄看的。 …… “这笔钱你怕是省不了，得让股涨回去些，我们再抛出手里的一些股票，让他们误以为之前有人趁跌买入是投机赚差，不然光是皮包分摊恐怕不足以打消他们的怀疑。”斐序对苍殊解释到，一说到正事，他整个人的气质倒是贴合外表了。 “恩，你放手做就是了，钱不是问题。” “是是，我们的苍总财大气粗~”斐序调侃着，转而又添了几分正色，“殊，虽说这个机会是不错，不过Read在华国还不稳，就妄图吃掉北极，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苍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地敲打着，骨节分明，优雅得像在演奏钢琴。电脑不断响起WeChat和企鹅的消息提示音，这都是Read的产品，就当是致敬那个世界真正的开发者好了，苍殊连名称都没有换一个。反正都是盗取，刻意改头换面什么的，太欲盖弥彰。 “安心，我有分寸。” 连苍殊一个正眼都没得到，斐序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当然他在苍殊对面，看到的只是电脑壳。“跟谁聊呢，响个不停。” “公私都有。”啪地将电脑合上，苍殊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包括咱们话题中心的那一个。” 斐序当然不会不知道苍殊和北亦瑄几人的关系，见苍殊要出门的样子，揶揄到：“这是光千里传音还不过瘾，准备约会去了？” “不是见那个，是以前一起打球的朋友。” “喂过分了啊，我在这儿当牛做马，你却出去浪了，有这么当老板的吗？” 路过斐序的时候，苍殊顺手给了斐序后背一熊掌。“你平时少浪了吗，你该感谢我给你的肾放了个假。” “嗷！shi t！”这是要谋杀员工吗这么痛！ …… 在苍殊放松筋骨的时候，苏骁那边却查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苏家是黑道，一些隐秘鬼祟的勾当，他们往往更为清楚。为了更快地查明真相，北亦瑄的外公拜托到了苏家宵风堂。苏骁当时还感叹，不愧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一般可不会往内鬼身上怀疑，何况北彦文做得近乎天衣无缝，想来是计划已久了。不过老人家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婿也是由来已久，可能先入为主吧。而宵风堂在调查黑手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就摸出了一点另路人马插手过这件事的痕迹，那一点点蛛丝马迹，隐约指向华国商界新贵Read公司。苏骁把这个消息拦下来还没有告诉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