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贵气,而是凶戾。 男人大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扳床上人的脑袋看。得到反抗也不罢手,反而开始骂人。 “你小子能耐了,是真觉得自己头铁,开了个瓢的脑子都能自愈是吧,还是打算讹你外公老爷的巨额赔偿金好等着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你趁早收了念头,跟老子去医院,别他妈死外面还要老子替你扛尸回去!” 他口气特别恶劣,哪里像探病人,简直是捉犯人。然床上那个也不是好惹的,得到男人的暴力对待,他便以同等方式反击,于是,拿了本书打算静谧安稳的度过自己第二个美好夜晚的楼明�h就看见对面两个人竟然……打了起来?! 他本以为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的男生力气竟出奇的大,拳脚摔打,身手无比灵活。而那男人本事也不小,扑抱拖扭,同他战得不分上下。一时间,屋内本就贫瘠的家具越发遭殃,如台风过境,满地狼藉。 巨大动静自然惹来邻居抗议:“吵喧巴闭!不睡觉啦!”话刚落,却又被楼下铺天盖地的麻将声和电视声盖了下去。 猛然回神的楼明�h又受到了冲击,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打电话,如果要打是打120还是110? 幸好下一时那男人像终于反应过来和自己交手的还是个伤员。他当先松了气力,躺在地上破口大骂:“艹%&……你他妈跟老子来真的,想敲死你亲舅是吧?!” 又跟川剧变脸似的一下翻了个无奈的大白眼:“行了行了,我知道前两天那个很邪门的白毛小子特意来找过你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不可能就那么回去。现在领教了你这力气,壮得还跟头牛一样,更知道你死不了。” 男生隔了一天一夜,总算说了第二句话,声音依然满是阴沉躁郁,和眼前的男人如出一辙:“你可以滚了。” “滚滚滚,立刻滚,你他妈当老子稀罕来看你,那么多工程还等着我忙呢。”那个做舅舅的仍然骂骂咧咧。 只不过当听见不依不饶的电话再起时,本拍着一身落灰打算离开的男人又顿了脚步,眼明手快的先男生一步捞起了电话。 一看来电,刚还只是不忿的表情瞬间带上了凶狠,那是真正的气怒。 他没不理,反而接了电话,还开得免提。 “喂。”昨夜那道好听的女声再度响起,“小凉吗,我是妈妈啊。今天家里派人去接你了,工程现场的人却说你的头受伤所以请假了?” “唉,妈妈早就告诉过你在外面应该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别老和你舅舅那群大老粗挤一起,还总是在工地乱跑,现在你看,万一破相了,以后怎么办,连你爷爷都知道了。” 话说一半又被个男人接了过去,他的口气就没女人温柔了,显得有些疏远冷漠。 “喂,小凉,你现在在哪里?我的人已经到M城了,你怎么不见他们,你不想回来吗?” 他的这通问题像把电话这头的男人问笑了,而这鄙夷轻蔑的动静也让手机那边止了声音。 对面问:“你是谁?” 男人冷笑:“我是你爷爷!” 对面似很熟悉他这张狂的语气:“白、白渌?” 白渌无比疑惑:“你们家是不是都是吃自己屎长大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他妈的当年单凭一句算命的话,说小凉十八岁前会克你们全家,你们就把他丢那么远,连带着我妹妹嫁过去都被你这窝囊废洗得脑子不清了,现在说回去就回去?真当自己是什么灵山宝地?我们白家人是做打手发家,一家粗人没什么文化,但再怎么也比你们这群人面狗心的东西好!谁他妈稀罕你们家里那点垃圾!你回去告诉你们家那老不死,他怎么东山再起的,为什么心虚?为什么迷信?为什么这么怕小凉?我们可一清二楚。祖上阔过真就当你们豪门望族?不一样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草你们姓燕的十八代祖宗!” 白渌骂完像尤不解气,又把电话递到外甥嘴边,用眼示意他有什么话要和亲爱的父母讲。 那男生缓缓的瞟了过去,不同于他舅的怨愤,他表现出的是完全的无悲无喜,似连眼神都懒得给电话那边的人。 半晌,他才又说了句:“滚。” 第155章 适应良好 在屋内待了两天, 楼明�h有些闷了,正好一早丁平来,两人便约了去下楼用早餐。 拒绝了丁平建议的酒店餐厅, 楼明�h择取了离小巷最近的一间茶楼。门面不大, 只摆了六七桌, 墙面斑驳,店招陈旧, 菜单能薅下一层油,却不妨碍其红火生意,往来出入坐了九成九, 街坊似都爱光顾。 等了十分钟, 候到了两个位, 趁着丁平去拿餐, 楼明�h又悄悄离了店,去到隔壁小卖铺问有没有新锁卖。 昨天夜半,楼明�h又被响动惊醒, 一睁眼,竟发现他睡前放在桌上的书本掉落在了地上,正待他迷糊着想分辨这是受了什么外力影响, 隐约间却听见有仓皇离去的脚步声。 楼明�h立时起身,来到走廊竟发现外面的锁头有被撬动的痕迹。这可把他骇得不轻, 灯不再敢关,连睡都不敢睡了。 本以为又要一夜难眠,没想到正赶上对窗男生起夜。他许是白天休息够了, 晚上反而精神, 靠着墙又打起了游戏。 那嘀嘀嘟嘟的游戏音效原该十分扰人,被楼明�h听在耳里却莫名多了分奇怪的安全感, 最后竟不知不觉在这背景音中又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 这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丁平,不然让他哥哥知道楼明�h一天都不会被允许再在这里住下去。所以楼明�h只能趁此出门想搞把新锁来以防万一。 而老板一看眼前少年那模样,就像猜到了他需求,热情的给推荐了好几种防盗的环形锁,可以扣在门栓上,还贴心的教授使用方法,无需安装,即拿即用,无比方便。 楼明�h跟着学了一通,离开小卖铺时正面撞上一男生,抬头一看,略略讶然。 没想到对窗那瘫了好几天的人今天终于下了楼。近距离对上,他比楼明�h以为的更高挑健硕,十八岁的年纪,还没全长成,在这南方小城就已能一览众人了。哪怕穿着起了线的旧汗衫老头裤,脚下蹬了双塑料拖鞋,只露出小半张脸,二分之一眼,还是膨胀变形的五官,却无碍其透出的一身凶悍凌厉。 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他没和楼明�h打招呼的意思,也不奇怪,两人本质是陌生人。楼明�h自也不会多言,与他错身,回到了茶楼里。 没想到他们好不容易候到的餐位却被人大喇喇占了,是几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明明桌上还摆着丁平拿来的四五笼糕点,那些人却像看不见,把东西往旁边一推,自己又点起了餐。 楼明�h见此,没有犹豫的走了上去,面对瞬间投诸到他身上的不善目光,他平静的表示:“这里有人了。” 几个人兴味的瞧着这气质同这片区格格不入的少年,将他上下一通放肆打量后,才用浓重的外地口音懒懒道:“哪里有人,我坐下时没看到有人啊?” 楼明�h指指桌上的东西,表示是自己先到的证据,却换来对方更不以为然的嗤笑:“这餐也是我们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方这幅无赖样,显然是不会同楼明�h讲道理了。丁平察觉不对,匆匆过来想与他们理论,却被楼明�h阻了。出门在外,遇着人多势众,楼明�h虽生长环境闭塞,也不是全无防备心,他知道在别人地皮上和这种混混对上捞不到好处,便不打算硬碰硬,反正茶楼大多餐食都是自拿自取先吃后结,他们愿意付账也行。 楼明�h和丁平说再等一桌,似想起什么,忽然掏出一盒药剂在那几个得意的无赖面前晃了晃,好心提醒道:“我有重病,饭时要吃药,我嫌烦就习惯挤到餐食里一起食用,这东西对我好,正常人吃了却很不好。” 接着,不管餐桌上几人各异表情,楼明�h径自朝店外走去。 他都这么说了,那些东西谁还敢动。没占到便宜很可能还要多付账的无赖哪里肯吃这个亏,拦着楼明�h就要他把话说清楚,胡搅蛮缠不让人走。 丁平已算机灵,及时格挡在正中,可他势单力薄,不管论气力还是嗓门,都不是这种流氓地痞的对手,眼看他们可能要落下风,忽然一声砰响从门外炸起,伴着一连串的金属磕地声,刺耳万分。 店内看热闹的纷纷转了视线,待瞧清外面情况,有两人惊叫起来:“啊呀,我的单车!” 只见先前还好好停在茶楼前的两辆自行车此刻竟然飞去了路边,本就半破的车身砸在凸起的水泥石墩上,摔了个粉碎。 而巧了,那车不是别人的,正是无赖的。 他俩见之,哪里顾得上与楼明�h的破事,忙冲出去就要找那闹事之人,然一对上站路边一个脑袋扎成粽子正慢慢收回腿的男生,骤然上头的急怒瞬间哑火。 只一人有些不甘的叽歪了一声:“凉、凉仔,你搞什么……” 叫小燕又叫小凉的男生抽了根刚从小卖部买来的烟叼在嘴里,睁着极厚的眼皮朝他们轻轻一翻,就把他俩的后话堵回了嘴里。 小燕反而阴恻恻的问他们:“你们瞎?车停行人路上挡道?” “我……我以前也停这儿……” 嘴顶到一半就被其他赶出来的同伴捂了,当察觉小燕眼神愈发凶蛮,有人连忙识趣的道歉:“走了走了,我们现在就走了,以后也不停,也不停……” 说着,一群人推搡着那俩不长眼的速速离去,连碎了的车都没去多看一眼,行远了才听见有人怒骂:“要死啦,你惹谁不好,你惹他干嘛……” 忌惮的显然不止那伙地痞,刚还围观楼明�h纷争的店内客人此刻竟一个都没敢朝外起身,最多用目光远远致意两秒就匆匆收回,似多看一会儿都怕被什么牵连。 只楼明�h,略意外的瞧着那个男生,待到对方回视都没有闪避。 男生也只淡淡朝这里扫了扫,就从茶楼前走开,转回了小巷里,像什么都没瞧进眼里。 等到楼明�h喝完早茶回到房间,果然见那位小燕又瘫平在床,嘴里叼了根烟,睁眼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像个暮年老叟,活得了无生趣。 楼明�h忽然叫住了欲离开的丁平,把一份没有动过打包回来的流沙包递了过去。 然后楼明�h进了洗手间洗脸,手上扑水,耳朵却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对屋就响起了敲门声,一遍……两遍…… 就在楼明�h以为丁平怕是要受到和吴工头还有那位舅舅同样的冷遇时,有脚步声起,继而是门扉的开合。 等楼明�h洗完脸出去,便见那男生倚着墙打电话,他扶在桌沿的手边则摆着一盒白嫩嫩的包子。 “我来时就说了,你的伤会好的,不过得等你稳定……” 他那手机虽破落,却的确豪横,大白天关了免提在这般嘈杂的环境里依然像自带公放,让楼明�h不想听都不行。 这回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个男声了,也很年轻,就是隔着电话显得十分冰冷。 小燕未答,蓦地往这里看了看,又低头望向盒内还有些热气的流沙包,久久没转开视线。 仿佛是楼明�h的错觉,他刚才投来的一眼没了前两天的冷意,却仍有着浓烈的迷茫,不像对周遭,更像是对自己,深切的自我怀疑。 楼明�h不懂对方遇到了什么,又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站这儿有听人隐私的嫌疑。 于是他把积了几天的脏衣服卷吧卷吧,抱去了洗手间清理。 走前,他隐约听见那男生回了句:“我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 不知不觉,楼明�h已经在握手楼里住了一周多,虽然也和丁平出去游逛过一些地方,但丁哥说得不错,M城城建差,也无甚亮眼的景区,走了两圈回来,楼明�h就不愿出去了。 他大多还是爱待在屋里,看看书,弹弹琴,当然也会花上几小时,站在窗边或走廊前悄悄观察巷内众生。 断了条腿却要晨起在巷边给人剃头的老大爷,拖着两孩子为了第二天饭钱算账能算到半夜的小夫妻,隔日就喝得烂醉常在走廊躺一夜的中年社畜,还有听说为了给死了爹妈的孙子攒嫁妆八十多仍起早贪黑摆小摊的老太太…… 没有隔音的握手楼里也没有秘密,这里每日每日都上演着各家悲喜。他们苦得千姿百态,却活得一样拼尽全力。 而那男生似也渐渐从颓唐里脱离了出来,虽也总是发呆,虽然脑袋上的纱布绷带仍然缠得不见五官,可至少不再是整日都躺在那里浑噩等死,或站或坐,偶然也会下楼吃个茶点,有了点活气。 楼明�h看书时他睡觉,楼明�h弹琴时,他打游戏。虽然他们不熟,甚至几乎没说过话,可只隔了两道铁窗栏的生存环境让两人近乎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从扣上环形锁后,偶尔夜半楼明�h仍觉有奇怪的凉风灌脖子,可类似有贼撬门这样的险状没有再发生。 加之对面那男生睡得总是很晚,有时直接就彻夜开着灯,虽会把浅眠的楼明�h闹醒几次,但不会像头两天那么警惕防备害怕了。 所以连丁平都啧啧称奇,本以为这位小少爷在这破落地肯定住不了几天就要搬走,结果他安然的待着不算,甚至有越来越适应的趋势,也是跌破人眼镜。 第156章 明会村 沉沉的拍门声将祝微星从深眠中惊醒, 睁眼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而他竟在这小破旅馆中一觉睡得人事不知。 撑坐起身还有些恍惚,呆坐良久才想起要洗漱, 再去开门时, 大崽已在外等候多时。 千载难逢睡迟了的祝微星表示很抱歉。好在大崽无所谓, 憨厚的挥着手说他今天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不然真建议他先去医院查个身体。 大崽贴心的给祝微星带了早点, 望着桌上的水晶饺和肠粉,祝微星怔了良久才拿起筷道谢。 小心地咬下一口认真的咀嚼,须臾轻声问:“渡口那里的握手楼还在不在?” 大崽奇怪:“咩啊?渡口那里有握手楼?” 祝微星:“那里好像叫……积雪巷?” M城终年无雪, 大概是这名字太奇怪, 大崽竟有印象:“啊, 你说的是那地方, 十几年前就拆啦。” 祝微星筷子一顿:“是么……” 大崽颔首:“现在都是商城大楼。” 祝微星垂眸,掩去深深的失意,待他抬眼, 刚巧对窗的男生也起了。祝微星又看了他一眼,陌生的头脸让他的失落更甚,他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看微信。早前发出的那条等回来就找某人聊一聊的消息, 并未得到回复。 大崽显然觉得这客人虽睡好了,但心情似并未明媚, 也不多嘴,只等对方吃完,说了句:“走吧。” 两人行出小巷, 祝微星盯了一路的街景, 然后又默默的错开了眼。 这里虽然像,却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地方。 和大崽一起到渡口坐船, 下了码头便见三三两两拿着工艺品的小贩于远处盘桓,又见到祝微星身边有当地人,他们只看过来两眼,没有靠近。 大崽说现在是淡季,客人不多,要再早两个月,这里可热闹。 祝微星想到他说过年例三四月才办过,现在是看不到了。被问起想去哪里,祝微星道:“去明会村吧,随便走走就好。” 对岸的村落一片连着一片,因着发展了旅游业,城建民生反倒比M城好了许多,路平道阔,几净窗明,还不时有些连锁餐饮。 大崽也说:“前几年就听讲有大老板在村里捐款修了桥,造了楼,还给办了厂,这里的屋企现在好贵的。” 大崽边说边同祝微星介绍周围环境,他年轻,很多来历都不明,但是个实诚勤快的孩子,说不清的就去逮人问,回头又磕磕绊绊的讲给祝微星听。 “刚那阿婆说,这条路以前通旧码头,前面那个是客屋,过去外乡人来的不多,就会用那个让他们住,现在已经改成了民宿。” 祝微星半晌才将目光从那民宿上收回,问:“前面呢?” 大崽:“前面是太子庙和村里的祠堂。” 两人行到那里,发现庙里很热闹,像在办什么法事。 “啊,今天要祭土地公,”大崽想起来,“你要不要睇?” 祝微星见小小一间庙里挤了不少村民,瞧着那抬进去的瓜果糕点,虽生出似曾相识之感,但还是摇了摇头。 正要和大崽退到一旁,就见一行人围着一个老人缓缓而来。老人白须白发,几近耄耋年纪,一看在村中就很有威望。虽被扶搀,精神却格外好,步伐稳健,目光迥然,扫过人群个个村民都对他点头致意,唤他“番伯。” 连大崽都要跟着弯腰,尊称一声“乡老。” 乡老却没应,而是直直的看向祝微星,意外后又似轻轻一笑,叹了口气。 祝微星不知为何,对上老人瞧来的眼神时,也莫名愣在了那里。 直到对方转头招来几个抬供品的村民,从他们一人手里抽了片手掌大的黄纸包后,交给了祝微星。 祝微星未明。 乡老竟用流利的普通话道:“土地公保佑你,家宅安宁,顺顺利利。” 说完,在一干村民羡慕的眼神里,又领着人缓缓往太子庙而去。 没一会儿庙里便吱吱呀呀奏起乐来,琵琶二胡扬琴唢呐,吹拉弹唱,悠昶迭宕…… “听过没?这叫十番曲,”有人说,“节日才奏的。” 楼明�h从曲乐中回神,摇头,又略略惊喜:“十种器乐一起,搭配得真好。” 丁平也点头:“近段时日各村都在过年例,到处是炮仗声乐曲声,不过明会村要等等,我们先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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