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寡妇上位记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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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官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敢说，怕惹的于冰又不开心。所谓少说少错，宁愿不要功劳，也要少犯错啊！结果，这么简单分析，只有王正华一个人敢说。 “无罪吗？”于冰抬了抬头，然后意味深长的继续问道：“那真正的凶手是谁呢？” “这....” 一众法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问题是真的回答不出来了。只有王正华说道：“于大法官，这个问题就不归我们法院管了，只能看警方和检方的努力了。” 于冰也点点头：“是啊，林默是在法律规则内戳穿了苏阳精心构造的证据链....是合理合法的。” 半个小时过的很快。咚！三位法官回到了审判席，高连敲响了法槌。 “现在开庭，请双方进行最后陈述。” 高连先看向了苏阳：“公诉方，请你方进行最后陈述。” 苏阳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站起来说道：“审判长！从现实的情况来看，谢波就是具有最大的作案动机！有时候，我们这些法律相关的人员，要结合事实来说话啊！” 听闻苏阳的话。观察室内的一众法官都摇了摇头。苏阳说出这种话，已经是无计可施了。这无异于是在跟审判长说：“抛开法律不谈，他谢波就是杀人凶手啊，我只不过是证据不足而已！不能放过他啊！” 但凡是一个正常法官，都不会听信的。果然，高连立马挥了挥手，示意苏阳不用发言了。开玩笑，我法官只根据双方对事实证据的解释进行判罚，抛开法律不谈，我跟你谈什么？他看向了林默。林默点点头，看了一眼苏阳平静的说道：“苏阳检察官，我看过你的履历，很完美，可以说是人中豪杰了，或许拿下这个案子，你就可以平步青云，调入省级了吧，届时再下放基层历练，直接就是副检察长级别，以你的年纪，那时候就是人中龙凤了。” 苏阳听闻，直接愣住，身体都僵住了。 “林默..你什么意思？”苏阳的表情瞬间布满了愁云。高连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打断林默。而林默继续说道：“苏检察官，你太在乎这一场庭审了，你需要快速的破案，以提高你在上级那里的权重，所以你在案件还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时刻，就利用现有的证据，拼凑出了一个证据链，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认定谢波就是杀人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省内对你的考核很快就要来了吧，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破解这个案子，提高你的评分，压住你的竞争对手。才利用了这个看似完美，实际满是漏洞的手段对吧。” “你！”苏阳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林默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你甚至了为了在考核前，快速破案，利用筹码，让成波配合你进行证词设计，成波之前娴熟的证词都是你一手归纳的吧。” “不是！你别乱说！”苏阳心脏猛然狂跳，脸色涨的通红。林默继续平淡道：“虽然你没有创造证词，做假证，但是你排列组合了成波的证词，说出来的逻辑性拥有更大的诱导性！” 什么是诱导性。简单来说，就是改变证词的前后顺序，让所有人都以为，徐翰是从头到尾都在骂谢波的，且情绪激动。这样就能极大程度的增加谢波的作案动机。从刚刚庭审成波回归杂乱的证词来看，杂乱证词的诱导性就差了很多。并没有最大程度的表现出徐翰对谢波的侮辱。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同一套话换几个顺序，就能改变情绪的表达。 “苏阳检察官，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人才，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为了让成波背稿子，不泄露这件事，还许诺了他好处吧。让我想想是什么好处呢？” 林默做出沉思状。 “我没有！”苏阳慌张的解释。而林默边想边点头：“嗯，应该是许诺给成波介绍其他学校的教授吧，毕竟博士也能够退学，成波退个学，再由你介绍，去一个实力更强的教授手底下读博，真是个美事啊。” “你！”苏阳此刻嘴巴张大，一脸的震撼，好像要说：“你怎么知道！” 林默当然知道。其实林默从冒充检察官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成波。林默发现，成波这个人竟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喜悦！要知道，他的导师徐翰可是死了啊！试想一下，你读博士，结果你的导师死掉了，所有项目中途夭折，毕业遥遥无望。还需要换导师，重新开始研究项目，毕业课题也是从头开始... 就算是最乐观的人，也得崩溃。可是成波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去工厂打工。这时候应该开始积极联系学院内其他的教授，转入其门下了。而成波没干，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所以才一点都不在乎。那么联想到他与苏阳的关系，苏阳极有可能给他许诺了好处，要他在证词方面进行配合。而以苏阳的关系网络，动用全部的人际关系网络，重新给成波介绍一个实力不错的教授，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是江海最年轻有为的检察官，有的人为了他身上的法律资源也会来示好的。 “林默！我跟你什么仇，为什么要揭露这些，还暴露了我的病情！我只是一个证人，想要去一个好的归宿，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年纪不小了，我想要毕业，我想要自己的事业，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成波蹲坐在地上，无比悲伤的说道。成波其实已经换了好几所学校了，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耳朵。听力损失可以用助听器弥补，但是听觉处理障碍是他无法控制的。因为这个障碍，加上机械工程实验室里的嘈杂情况，他屡屡犯错，被多所学校的教授嫌弃，将其劝退。最后他不得不留起长发，掩盖自己的缺陷。好不容易徐翰收了他，结果徐翰又死了。就在他迷茫的时候，苏阳出现，告诉他，只需要证词只需要背稿子就行，还会给他介绍这个领域内顶尖的教授。成波心动了，而且他看了稿子，都是他自己说过的话，只不过重新排列了一下而已。觉得没什么事，稳赚不赔的买卖，就接受了。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在法庭上被戳穿。更加让成波痛苦的是，林默还戳穿了他听觉处理障碍的病症，这让他内心备受打击。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被暴露出来，对他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林默此时语气严厉了起来：“成波，这里是法院，你的每一句话都关系着另外一个人的生死，不是你一句仅此而已就能够轻松应对过去的。” “我....”成波低下头，满脸的痛苦。林默再看向苏阳，语气更加严厉： “苏阳检察官，你这一生太顺了，顺到不可思议，但你别忘了，你可是检察官，明察秋毫，维护正义，让坏人绳之以法，是你的责任！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被荣耀与权力蒙蔽了眼睛！为此，你不惜利用自己的能力，将谢波这个无罪之人送上法庭，造成一次冤假错案！” “不！谢波就是罪犯！如果他不是杀人犯，那谁是！他是最有可能的人！”苏阳摇着头冲着林默怒吼道。林默摇摇头：“苏检察官，我说了，你太着急了，你在心里欺骗不断的欺骗自己，谢波就是罪犯，快速将他定罪，就能结案，你就能升职了。为什么你要骗自己，因为你但凡不骗自己，以你的能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起诉谢波的证据不足？那么你就会陷入这个案子当中去，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寻找真正的凶手。这会耽误你的升职测评，那么升入省级的名额或许就会被其他前辈拿去了。所以你只能欺骗自己，欺骗到最后，你自己都信了。” 苏阳听闻，疯狂的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权力，我..有我的信仰...我....呜呜呜...” 说到最后，苏阳蒙住了眼睛，嚎啕大哭。而林默看向了高连：“审判长，我的陈述结束了。” 林默最后的一番话，让苏阳陷入了破灭的痛苦之中。破灭的不仅是他的平步青云，还有入职时的信仰。苏阳知道，自己已经被功利熏黑了眼睛.... 嚎啕的声音徘徊在法庭内。审判席上的三位法官都摇了摇头。高连轻叹：“年少有为，操之过急，林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救了他一次，把他从功利之中抓了出来....” 作为审判长，高连太懂权力的诱惑，那是能够让人走火入魔的。观察室内。于冰背着手，看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年轻检察官，平静但深意的说道： “被权力腐化是很容易的，是没有难度的，而坚定信仰才是真正的困难，只有坚定，才能克服重重的困难于诱惑，将手中的权力造福于民。” 王正华以及众法官都惆怅的点了点头。这一条路很难，难到让很多人忘记了初衷，接受了腐化。咚！法庭上传来法槌的声音。 “全体起立！” 林默郑重的站了起来，最后的判决要来了。高连： “本案由江海市城北区检察厅起诉谢波杀害徐翰......” “本院判决如下：本案中，由检方提交的指纹证据，因为其存留的时间并不明确，该指纹证据存在极大不确定性。同时，检方证人，因为其听觉处理障碍病症，在当晚实验室嘈杂的环境内，其证词也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也能通过当晚监控中，徐翰嘴角闪过的笑容来推测，整晚并不全是辱骂，加大了其不确定性。因此，检方提交的证据无法认定谢波就是杀害徐翰的凶手。本案判决：谢波无罪，当庭释放！” 随着高连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庭审也结束了。苏阳又瘫在了椅子上，脸埋在双手之中，痛苦的啜泣着。证人成波也摊在地上，无措茫然的眼神，眼泪无声的流下，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站的归宿在哪，博士之路究竟能不能毕业。而林默的当事人，一心向死的谢波瞪大了眼睛靠在被告席上，无法想象自己竟然真的被无罪释放了。对他来说，这个结果宛如天书！林默身旁的秋瑛也沉浸在判决当中，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林默会赢，会把谢波这个已经被打上凶手标签的人救下来。但是当判决真正出现的时刻，她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林默的每一步看似很简单很合理，但细想之下都是99%人无法企及的操作。知道指纹有问题，但证人是被杀害者的老婆，她是绝对不可能为你作证的。林默立马把目光移向了只有八岁徐乐。推翻证词，从成波的诡异长发下手，再到实验室的嘈杂环境绝杀。这一刻，秋瑛感觉林默已经不仅仅是一名律师了，而是一名熟练运用法律的侦探。 “好...厉害...”秋瑛看着林默，由衷的夸赞道，眼神中流露出了崇拜。同一时刻。观察室内，站在落地窗前的于冰也是无比欣赏的看着林默，嘴角轻微的一笑。而就在这时候。像一个生气的孩子般坐在法庭中央的成波突然站了起来，怒意滔天的看向林默。迷茫之下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眼神暴虐声音却无比的哽咽： “林默！为什么！为什么要拆穿我，我从小就被人排挤，我努力的读书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能行的，是想要别人瞧得起我！但是我努力的读到了硕士，读到了博士，他们依旧拿着我的缺陷嘲讽我，排挤我，甚至驱逐我。难道是我错了吗！是我不够努力吗！不，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摆脱我先天的缺陷，我生来就是一个错误。家里年迈的父母认为我读上了博士，就能光宗耀祖了，就能过上好的生活了，他们为此还在为了我的学业操劳，60多岁了还在帮工，去扛水泥。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竟是如此的落魄，被人嘲弄和打击，就像一个玩物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林默，你是天才律师，你在聚光灯下受到万人敬仰，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我只不过是你名满天下的垫脚石。只不过是你一场精彩庭审当中的路人甲。只不过是一个留着怪异发型，带着助听器的秃头反派.....” 成波的声音小了下来，他眼神中的暴虐逐渐散去，低着头，泪水滴落下来。然后他抹了抹泪水，再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向着法庭的大门走去。他的背好像又挺直了起来，刚刚的话语似乎是在宣泄他心中的不满。 “这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吧。” 静静地听完成波的怒吼宣泄，林默才对着他的背影开口。成波停住了，平复的心情再次开始波动，嘴唇开始颤抖，他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寂静的法庭中，林默继续说道： “你是一个很乐观的人，生活清贫，牺牲自己的时间还要去工厂兼职，即使遭受如此多的挫折，依旧在好好的生活向上寻找出路，即使在刚刚如此崩溃的情绪下，还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调整情绪。我想，你走出了那扇门，又会成为一个面对生活的勇士，你依旧会寻找自己的出路，不停的战斗下去，对吧。” 成波愣住了，他缓缓的扭头看向林默。眼神中带着震撼，鼻子一酸，红了眼睛。与之前的茫然愤怒不同，这是另外一种情绪。叫做被人理解。他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被林默所理解，对于一个战斗的男人来说，怕的不是困难，而是不被人理解。 “林默....你....” 他怔怔的看着林默，心中的情绪无以言表。林默轻轻一笑： “任何高校，任何教授，都不能以你的疾病为由对你进行开除或者劝退，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困难，我欢迎你来我们顺和律所进行求助，我们顺和律所会为你提供所有的法律支持。” 成波呆住了，更加震撼的眼神看着林默，再确定了没有听错林默的说辞后。成波哭了出来，像一个受尽了委屈后被人庇护的孩子一样嚎哭了出来：“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我作了假证词，我是个坏人是你点点敌人，呜呜呜....” 林默：“那就好好配合监查部门的调查，处罚完了之后好好做人。” 对于熟读法律的林默来说，成波是背诵了自己的话，他本人是没有做假证的，在他的听觉系统里，确实转换成了这些话。平日里徐翰对他严厉的辱骂也是真的。而真正的操作人是苏阳，是他开出了诱惑的条件。成波在多年的痛苦战斗下，很难拒绝这样的条件。当然，成波是配合者，被监查部门处罚是肯定的，相比于苏阳，会轻很多。罪过也要分轻重，这才是法律。林默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的范围内。 “谢谢...谢谢，我...我会好好改造的...”成波流着泪哽咽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善意。成波擦着泪离开了法庭。林默无奈的轻笑：“这家伙还以为自己要坐牢呢。” 而一旁的秋瑛也抿了抿嘴，多愁善感的她鼻子也酸酸的，看向林默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温柔。是个温柔的男人啊。 “看啥呢，我脸上有东西？”林默在秋瑛眼前晃了一下手。 “没，觉得你很帅。”秋瑛咧嘴一笑。 “咳咳...”林默扭过头去，脸色有些微红。 “原来林大律师也会脸红啊。”秋瑛笑眯眯的，这倒是发现了林默一个弱点，还挺好玩的。 “没，我只是怕秋律师你爱上我，那样的话，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坐在这里一起打官司吗？”林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深情的对着秋瑛说道。说着林默还摇了摇头：“真难抉择啊，我在想要不要拒绝你呢？” “嗯？！我...谁爱你了！” 秋瑛本来还带着轻松的笑容，结果被林默这么一说，语气瞬间就结巴起来，神色都有些慌张。什么情情爱爱的，太难以为情了！还当众说，真是让人害羞！ “哈哈哈。”林默笑出声了。 “啊！不准再说这些话了！”听见林默的笑声，秋瑛哪里不知道被林默摆了一道，凶巴巴的对着林默努了努嘴，表示抗议。 “别爱我，没结果的。”林默依旧深情。 “你别说啦！”秋瑛脸色红彤彤的，气的不行，双手扒拉着林默，企图用手封上林默的嘴。林默脸上也是带着笑意躲避。别看有时候秋瑛英姿飒爽的一副女强人做派，其实内心鬼点子可不少，她在为了她的人设压抑她的天性。林默最近也是看穿了秋瑛的伪装，所以故意逗逗她，这也挺有趣的，就当是庭审结束后的放松项目了。 — 庭审彻底结束了，苏阳被监查部门人当庭带走了，离开的时候看向林默的眼神并无怨恨，而是极其复杂。而林默和秋瑛闹了一会后，也看向了谢波。无力眼神空洞的谢波被当庭解开了枷锁。当浑身轻松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直到林默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知道，这是真的。 “走吧，去见见你的父母。”林默淡淡的开口。此时的林默也改变了态度，没有了以往的云淡风轻的轻松，而是冷漠。秋瑛也感受到了林默的情绪变化，没多说什么，林默不说，她也不会多说，只是静静的站着，不会干扰林默。 “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谢波捂着脑袋。而林默并没有理会他，直接带着秋瑛走向了法庭的门口。谢波痴愣愣的看着林默，就这么走了？不问什么？但他立马想起了林默口中的父母，又立马跟了上去。无论如何，先见见爸妈再说。他跟在了林默的身后。 “还知道跟上来？我以为你会直接去自杀呢。”林默瞟了谢波一眼，淡淡的说道。谢波又愣住了，林默的态度让谢波迷惑了，为什么如此的冷淡？难道你费这么大力救我出来就只是为了冷暴力我？谢波的父母和夏灵一起在等候室内等候着。没多久，就到达了这里。站在门口，谢波心脏开始跳动了起来。林默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谢波站在门口，犹豫了。等候室内，夏灵和谢波的父母都站了起来，尤其是谢波的父母都紧张的看着林默。因为他们知道，林默出来了，也就代表着庭审结束了，自己儿子的结果也出来了。 “林律师，结果....” 话到嘴边，谢波的父亲语塞了，他不敢去问。谢波的母亲双手捏拳，无比的紧张。而下一刻，林默往左边一站，露出了门后的犹豫不决，惴惴不安的谢波。谢波的母亲眼神瞬间湿润，朝着谢波冲了过去：“儿子！” 兴奋的眼神洋溢在他母亲的脸上，喜极而泣的她站在谢波的身前上下检查着。谢波的父亲也迈着大步走了过去，沧桑的男人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爸妈...我没事。” 一向表情暴怒，一心求死的谢波见到自己的父母，也终于回归了正常，神色中流露出了温情。 “叔叔阿姨，谢波是无罪判决，谢波不是凶手。”秋瑛提了一嘴。 “嗯嗯！谢谢！谢谢律师们！” 谢波的父母激动的感谢着。夏灵也扑到了林默和秋瑛的中间，双手夹着林默和秋瑛的手喜悦道：“太好啦！老大，秋瑛姐姐，我就知道你们可以的！” 喜悦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 “好了，既然结束了，我们就走了。” 林默平静的说道，然后大步走向了门口，准备离开。秋瑛跟了上去，夏灵愣了一下，脑袋摇摆了一下，视线在林默和谢波身上来回，似乎在说：“就这么走了？真正的凶手还不知道呢！” 但是林默都走了，她也乖巧的跟了上去。 “等等！”谢波直接喊住了林默：“为什么！为什么救我出来，又什么都不问？！” 谢波说出了心中最大的迷惑。林默停了下来，背对着谢波冷笑了一下，回头冷冷道：“救你？那你错了，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法律义务而已，检方的证据本就不足，我可不是为了特地救你，至于你想不想死，其实不管我的事，随你便。” 谢波听闻直接呆住了。这是为何？！ “为什么！告诉我！把我救出来又抛下不管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波忍不住了，林默的冷暴力让他无比的难受。他突然的怒吼，让他的父母都愣住了。夏灵想要上前解释什么，被秋瑛拦住了，对着夏灵轻摇了一下头。而林默则是冷笑了一声： “我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觉得一个不懂得抗争，企图以妥协来解决压迫的懦弱之人，是一个废物罢了。” 废物，不会让我多说几句话。难道你以为我会祈求着你，哄着你，让你告诉我凶手是谁？那你错了，凶手是谁根本不关我的事。我已经打完了这一场官司，出去后，我会收获我想要的名声。我将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懂了吗？” “林默！你！” 林默的反应完全出乎了谢波的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林默竟然会如此冷漠的将他踢开！ “我什么？难道我要像个舔狗一样哄着你，去帮助你，把你这位高傲的天才从泥潭里面扛出来？你开玩笑呢，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懂吗？”林默继续冷冷的说道。谢波完全被震住了，他嘴巴张大，表情震撼，想要说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我想要说的是，命运是需要你自己去抗争的，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你自己去索取的，而不是妥协和委屈吸引别人来同情你，你以为你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和平？呵呵。只能说你弱懦。我走了，你继续你的弱懦吧，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听到林默说的这些，原本怔住的谢波眼神瞪大了，表情出现了挣扎之意。他的眼神闪过光芒，林默的话语一字字插入了他的心脏当中，血淋淋的让他悟道了什么。而这时候，林默想起了一件事，大步的走到了谢波父母的面前。谢波的父母此刻也是有些畏惧，林默的话语太过严厉，连他俩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林默从文件夹中抽出了厚厚的几叠红包交到了谢波父母的面前。 “叔叔阿姨，这是你们之前给我的十万元，你们收回去了。” “这...”谢波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然后立马就推了回来。 “叔叔阿姨，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给谢波打官司是法律援助，不用收费的。” “不不不，林律师你收回去，这是我们给你的，就当是好处费了。”谢波的父亲用着沧桑的双手推了过来。而林默则是又推了过去：“叔叔阿姨，其实国家已经付过钱了，不用担心的，你们更加需要这笔钱的。” 听闻国家已经付过钱了，谢波的父母神色才缓和了过来。 “收下吧。” 林默把钱放在了谢波父亲的大手上。 “林律师，这...” 而林默这时候看向了谢波： “你的父母为了你，到处奔波，操碎了心，累坏了身子，你在一心求死的时候，有想过叔叔阿姨的处境和感受吗？他们都在为你努力奋斗，甚至不惜向我下跪换取我为你出庭辩护的机会，而你呢？你的抗争在哪里？男生，是要扛起责任前行的，抗不起来也要扛。而不是妥协，退让！” 说完，林默转身，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谢波看向沧桑的父母，脑海里回想着林默的话。 “我的抗争....牺牲我自己....责任...难道我是错的吗？是...我错了吧... 是我错了！” 谢波脑海里充斥着林默刚刚说的话，责任，抗争，争取... 他似乎理解了，他知道为什么林默要说这些了！下一刻，谢波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后，他朝着林默猛然朝着地板一磕。嘭！额头重重的撞在了地板上。突如其来的磕头让让除了林默以外所有人都震撼了。嘭！接着又是一下，巨响传来。嘭！第三下磕头，谢波的额头已经撞烂了，血液从碎皮里面涌了出来。嘭！他不知疼痛再一次磕了下去。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触目惊心。谢波似乎都已经癫狂了。 “林默..”秋瑛和夏灵想要说什么。而林默只是摆了一下手。谢波的父母想要搀扶，但根本拉不住谢波。磕了足足八下，血液已经流的谢波满面，他才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朝着林默喊道： “林默律师，求你....求你救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你..求你教教我！求求你了，他们权势通天，不是我能抗衡的，我只能求你了，林律师！” 说完，谢波又磕了好几下，地板上血液四溅。看着周围人神色动容。这时候林默才转过头来，和谢波对视着。许久后，林默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就是你争取的方式？有意思，想要求别人办事，就要动你能用的所有手段，你膝下的黄金我收了。” 这时候，谢波才站了起来，但是他一晃就要跌倒，还是他的母亲扶住了他，母亲的眼泪直流，但也没说什么。 “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自己去争取机会。” 林默看着谢波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懂了！我全懂了！林律师，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谁是凶手，我想要对抗他们，把他们扳倒了，我们就全部安全了！” 谢波饱含热泪，双手握拳。 “好了，坐下来说说吧。” “好！” 随后，其他人都退出了等候室，只留下了林默和谢波。 “林律师，你猜的没错，凶手是我的其他五个师兄！” 林默：“莫康宁他们五个？” 谢波点点头：“没错！那天晚上，虽然徐翰教授也在骂我，但更多的是激动，因为我们研究出了一个性能卓越的新型钢材....” 经过谢波的一番述说。林默之前透过一些现实情况推测过，现在彻底的搞明白了。原来徐翰的另外五个研究生，受不了徐翰骂人的强度，同时对徐翰把资源倾斜到谢波身上感到极大的不满。所以暗中转投了另外一个教授，也是徐翰的对手—高博易或许是有了高博易的授意。于是在谢波与徐翰研究出研究成果的那天晚上，他们五人去动手抢夺徐翰手里的研究资料。准备当做跑路去高博易教授那里投名状。而高博易又是院长龚化的表弟...关系通天的，只要抢到了所有的实验数据，通过一下运作，那么这个成果就是他高博易的了。只是徐翰那天的反抗尤为激烈，莫康宁他们五个在激动之下，利用一把钢锤砸死了徐翰....抢走了资料... 而谢波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在徐翰离开实验室后，又发现了钢材的一个特性，拿着资料兴冲冲的赶过来，准备和徐翰讨论。结果就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我从资料里面了解到，你还有一个读研究生的女朋友，也是机械工程专业的，他们是不是拿你女朋友威胁你了？” 谢波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去顶包？林默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调查收集谢波的人际关系。谢波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不只是我女朋友，他们还威胁了我的师母，还有小乐，高博易说如果我不去顶包的话，就会利用手段毁了他们的前途，徐翰教授和我的女朋友都对我有恩，我不想看见她和师母还有小乐流落街头。” 这样一说，真相就大白了。徐翰作为教授，学校会为他的配偶解决一个工作，给他老婆安排一个学校编制。现在徐翰死了，以院长龚化的手段，有一百种方法开除陆琪。而根据林默的调查，陆琪几乎就是全职家庭主妇，失去了大学的编制，不仅没了收入，大学给的房子也会被收回。陆琪全职主妇这么多年，早就失去了职场的竞争能力，想要重新迈入职场，难度极大。只能从最辛苦的活干起，她又只身一人，在这样劳苦环境中，难免会收到欺负甚至是调戏。又带着徐乐这个儿子，到那时生活会陷入真正的痛苦之中，社会的阴暗面和危机会通通向他们母子涌去。而谢波的女朋友，林默也调查过，背景和谢波差不多，都是想要在科研之路上逆天改命的。如果龚化和高博易毁了她的前途，跟毁了她的人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谢波选择了妥协，牺牲自己，保全女朋友和师母以及徐乐的未来。 “徐翰作为教授，钱应该不少的，应该能够他们两母子生活了吧。” 谢波摇了摇头： “不，我导师在学院内也是被龚化和高博易打压的，最大头的资源都被龚化供给给了高博易。而我们组的经费很低，很多时候都是徐教授自己出去赚钱补贴我们，实验项目才能继续下去的。这也导致徐教授手里根本没存多少钱。” 说到这里，谢波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在布满血迹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明明都已经研究出来了，只要把专利卖给企业，我们就能够拿到一大笔专利费，未来好几年的实验费用都不用愁了.....” 谢波浑身颤抖，唯有遗憾。听到这里，林默也是轻叹了一声。不仅学生会被打压，连没有背景和派系的教授也是会被打压的，没有经费科研这条路就等于死路。好不容易赚钱了，结果对手又来抢夺，把命丢了。林默可以理解徐翰为什么这么喜欢骂人了。他也是处于被打压的状态，心理压力极大，只有通过这样的谩骂来发泄压力了。 “所以你选择了妥协。”林默盯着谢波的眼睛。谢波点了点头，无力的说道：“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如何跟他们抗衡，如果师母和小乐真的流落街头，艰难度日，我不知道该如何跟我的恩师交代。” “那你知道一味的妥协只会换来更大的欺压吗？” “我....” 林默继续道：“你的办法错了，这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你利用妥协规避竞争，其实你害怕了对不对。” 谢波说出不话来，浑身颤抖着，表情挣扎。林默：“真正的男人需要扛起责任，就算是打压又如何？大不了你养着你女朋友和你师母，只要不死，总有出头之日。况且，只要你把真相说出去，不仅莫宁康他们五个行凶者会被判刑，就连高博易也会被抓起来，他的院长表哥也会被问责。那时候，你的师母不仅不会被开除，还会被学校供起来。而你，还有你的女朋友也会受到最大的优待。可是你被他们吓到了，认为他们这些掌权者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你害怕了，选择了牺牲自己这一条最简单的路。” 谢波听闻后，脸上露出了悔恨之意，不断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谢波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正常的，他出身底层，这辈子见到过，接触过最有权势的人就是龚化这个顶尖大学的院长了。他被龚化掌控的权力震惊了，几千万的经费随手规划，职位安排，想决定谁的前途就决定。权力的样子第一次展现在谢波的面前。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对权力产生了畏惧，而畏惧产生，便不再有一战之力。 “我已经全部明白了，走吧。” 林默站了起来。 “林律师，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学校去正常生活，迷惑他们，如何抓捕他们我已经有了安排。” 想要抓住行凶之人，首先一点还是证据。林默并不想打草惊蛇，证据先自己暗中调查。 “好了，擦擦脸，现在先跟我出去见识一下外界的舆论变化，现在外界可是把你当做对抗压迫的英雄呢。”林默笑道。 “我？对抗压迫？”谢波露出了迷惑。 “出去你就知道了。” 说着林默打开了门，谢波跟在了身后。外面的几人见到林默和谢波并无异样之后，才放下了心。一行人朝着法院的大门走去，还没到呢，就已经听到了法院外嘈杂的声音。与此同时，法院的一间会议室内。于冰坐在主席位上。一旁的王正华：“于大法官，我们如何通报这次庭审？” 此刻，坐在会议室内的一众法官都是满头大汗。刚刚大家都沉浸在林默出色的庭审当中，完全忘记了，谢波无罪判罚会引起的社会影响！要知道，现在除了法官们和当事人，外界所有人都认为林默还在利用谢波的心理疾病辩护。现在放出谢波庭审无罪的消息，就是告诉全社会，谢波因为心理疾病，所以杀人无罪！这个消息一公开，会引起多大的风暴，一众法官心里都发颤啊！都怪林默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小心思！你好端端的申请什么不公开审判啊，不是能堂堂正正的赢吗。硬要把事情搞大是吧！现在这局面搞的王正华和一众法官头都大了。尤其是来自最高法那边的压力，搞不好，大家都得告老还乡了！于冰自然也是知道的，沉思许久后他才平静的说道：“遵循不公开审判原则，只公布谢波无罪的消息。” “什么！” 一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搞，舆论不就爆炸了吗！ “于大法官，这样会不会导致暴乱啊...”王正华都缩了缩头，浑身打颤，这有点疯狂了。其他法官也是纷纷说道：“大法官，我觉得还是公布庭审的所有细节吧，这样不会让公众误会....” 结果，全被于冰拒绝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公布细节才是违反不公开审判的规则，诸位也不想犯错误吧。” “这....” 一众法官语塞，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算了，爆炸就爆炸吧，咱们可不能先犯错啊！有法官叹了一口气，还小声的骂了一句：“奶奶的，我们法院做事怎么会被一个律师用规则限制住？” 江海城北区中级法院并不是很大，但此刻法院的前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全都是年轻的面孔聚集在这里，等待着谢波的判决结果。在通道内，林默走在最前面，谢波就走在林默的身边。 “外面好像很多人。”谢波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走到了法院的大厅，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此刻已经是下午，太阳的光芒照射进法院的大厅，一条由光芒汇聚的路线蔓延至法院的大门前。大厅内很寂静，只有脚步发出的声音。踏上这一条光芒路线时，刺眼的光芒照射进了他的眼睛，他连忙举手挡住，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等他走出了法院后，白茫茫的视野才慢慢恢复正常。但当他视野回归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