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许静媛却怔了一瞬,心中滋味复杂。 白玛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在知道仓央嘉措喜欢这首曲子后,才日夜勤学苦练,只想有机会亲自演奏给他听。 可现在…… 许静媛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之前想过,现在就算了。” “为什么?”白玛疑惑地问。 许静媛忍住心中酸涩,缓缓开口:“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 此话一出,屋中寂静。 许静媛见白玛沉默,主动笑笑岔开话题:“午休到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回来再学。” 说着,她就拉着白玛往外走去。 只是一开门,却对上了一双沉静冷淡的眼眸。 是仓央嘉措。 他依旧穿着一身军装,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只是深沉的目光直直落在许静媛身上。 许静媛被看得有些不安,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 正要开口,仓央嘉措就移开了目光,看向许静媛身后的白玛,声音温柔。 “我来给你送饭。” 说着,他将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 许静媛心中一颤,只觉得刚才独自忐忑的自己有些可笑。 听没听到那些话,都不会影响仓央嘉措。 唯一能让他有所波动的,只有白玛。 许静媛看着素来冷淡的仓央嘉措望向白玛时柔和的目光,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酸胀刺痛。 白玛接过饭盒,还热情邀请许静媛:“许老师,一起吃吧。” 许静媛却不想再看他们亲密相处,挤出一丝笑说:“你们吃吧,我吃食堂就好。” 说完,她看都没看两人,就大步离开。 白玛似乎叫了她一声,许静媛只当没听见,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冰冷的空气猛地涌入鼻腔,许静媛冻得打了个哆嗦,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 校园里,雪花漫天飘散。 好几年没见到这样大的雪了,许静媛恍惚间想到刚来那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那时她还在农场工作,为了找一只走失的小羊羔,顶着风雪走进白茫茫一片的草原。 却迷了路,还遇上了饿得发狠的拦路野狼。 千钧一发之际,是仓央嘉措一箭射杀野狼,将吓坏了的她拉上马背。 浓烈的藏香将她包裹,许静媛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响起仓央嘉措温柔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别怕,我在。” 有那么一刻,许静媛觉得自己的爱有了回应。 可后来,她再问起那天,仓央嘉措却只说:“保护人民是军人的职责。不论是谁,我都会救的。” 之前,许静媛只当他还没开窍,只想再热情一点,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可现在……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连通心脏。 她不再强求了。 那颗心始终捂不热,她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许静媛轻叹一口气,心恢复了平静。 正想转身去食堂,周围突然一暗,一把伞撑在头顶,将漫天飞雪隔绝在外。 一缕似有若无的藏香萦绕在鼻尖。 许静媛心一颤,蓦然回眸,目光猝不及防地跌进仓央嘉措深邃的眼中。 “风雪太大,小心感冒。” 他的神色隐在伞下的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可声音压得低,流露出一丝温柔。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许静媛愣了下,心不可避免地暖了一瞬。 正想点头应下,就听他接着说:“你还要上课,万一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许静媛一怔,这才察觉自己的自作多情。 仓央嘉措不是担心她,是担心自己上课时传染白玛。 那点温暖瞬间褪去,心好像被凛冽寒风吹透,冷得她发颤。 许静媛只能攥紧了手,强压下心中难受:“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说着就要离开。 仓央嘉措却拉住了她,眉头紧了紧,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听说,你递交了回乡的申请表?” 许静媛心中一颤,没想到仓央嘉措会主动询问。 她抿了抿唇,坚定地点头:“是,我要走了,那天想跟你说的话也就是……” 话没说完,仓央嘉措就眸光一沉,定定看了她一眼:“别说气话。” 气话? 许静媛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告别话语都卡在了喉咙。 仓央嘉措见她这样,皱了皱眉,声音更冷:“你不该为白玛的事生气。” “她独身一人,有份工作不容易,你要多帮帮她。” 许静媛这才明白,仓央嘉措根本不信自己要离开,只当她在说气话。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许静媛心尖蓦地一酸,苦涩涌了上来。 之前不走,是她坚信仓央嘉措对自己不一样,笃定自己能追到他。 可现在…… 许静媛想到他对白玛的好,心痛更深。 她已经见到仓央嘉措真正爱一个人的模样了,她真的要放弃了。 可仓央嘉措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她正想开口,白玛就跑了过来:“许老师!” 仓央嘉措迅速松开了拉着她的手,还后退一步,隔开距离,好像两人并不熟悉一般。 许静媛看着他这一连串熟练的避嫌动作,心痛得愈发厉害。 那些辩解的话也梗在喉间,再说不出口。 反正等到离开那天,他就会明白的,自己也不必再解释。 许静媛心中酸楚,就听到白玛说:“许老师,你家里来电话,等着你去接呢。” “好,我这就去。” 她没再管仓央嘉措,只压下心酸,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等到接完电话,外面的风雪已停,许静媛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想到刚才父母在电话那头听到她要回来时欣喜的语气,心中伤痛好像得到了疗愈。 期待回乡的心,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 日子如水流淌,转眼过去半月,马上到了新年。 这是在西藏的最后一年,知青们兴奋中带着些不舍,都给相熟的藏民送了东西做离别礼物。 有人好奇地问许静媛:“你给仓央嘉措送了什么?” 许静媛犹豫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说:“没送,也不打算送了。” 她不知道要送什么。 许静媛本来已经为他亲手织了一条腰带,当做新年礼物。 为此找了手巧的藏民学了好几个月编织方法,还用攒下来的粮票换了一颗红玛瑙。 只因藏民说:“玛瑙代表爱情。腰带嵌玛瑙送与心爱之人,是藏族女子表达爱意的方式。” 她也想入乡随俗。 可是仓央嘉措已经断了她的念想:“藏袍行动不便,我很少穿。” 她只好将腰带收了起来。 反正现在也要离开了,干脆就不送礼物了。 比起留有念想,不如决绝离开。 许静媛笑了笑,扯了借口说:“时间太紧,没有准备,就不送了。” 知青们看她笑容落寞,纷纷为她出主意:“你不是会拉手风琴,给他演奏一曲当礼物,怎么样?” 立刻有人附和:“对啊!说不定仓央营长一看到你演奏的认真模样,都不用追,直接就爱上你了!” 许静媛听着这些天马行空的话,心中无奈又苦涩。 仓央嘉措已经有了白玛,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到他了。 许静媛没有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她约了白玛去学校给她送曲谱。 可到了学校,她却没看到白玛,只看到了一身白色藏袍的仓央嘉措。 正是傍晚,金乌西坠,橙红的晚霞铺满天际。 在广阔寂寥的草原上,仓央嘉措牵着一匹白驹,静静眺望远方。 凛冽的风吹过,露出他凌厉的眉眼—— 那双眼眸不似往日冷淡疏离,反而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流露出一丝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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