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家却是全公社最先买得起拖拉机的大队!现在人家白林大队还搞了个拖拉机车队,给各单位搞运输,瞅瞅人家现在的日子红火成啥样。再瞅瞅咱们大队,沈成山可是省机械厂的副厂长啊!这么大一个领导,给咱大队给咱公社,帮过一点儿忙没有?甚至都到现在才刚知道他到底是啥职务!” “自私自利,没一点乡性!果然是韩婆子的亲儿子!也难怪小南她外公家出了事,他就立马离婚。这种人咋能当上领导的!” “亏得当年他去上大学,我娘还叫我给他送了十个鸡蛋。” “我家还给他送了一兜子二合面馒头呢。” “我奶叫送去2毛钱。” 当年沈成山,是十里八乡考上的第一个大学生,家里没钱供他上学,为此不惜“卖”了大闺女,要的彩礼供他去上学。 村里人对这大学生也是与有荣焉,大家都穷,三毛两毛地凑了点钱,没钱的拿点鸡蛋、馒头、咸菜啥的给送去,也算是供他这个大学生了! 说一点儿都不图回报,那是假的,但确确实实在当初,大家就是高兴,为村里出个大学生高兴! 这大学生毕业后留在省里,还娶了那么好的媳妇,大家也高兴。 真正去麻烦他的次数,极少极少,也就栾为民他娘胃癌的时候,去了趟省城,找到秦家去看病。 省城那么远,其他人就算是有点啥事,也不可能想起来跑去省城找沈成山。 但沈成山他就真的,一丝一毫也没有回报乡里! 以前也有人好奇沈成山在省城到底是干啥工作的,他娘韩金花就说是机械厂的职工。 后来秦家出事,韩金花唉声叹气的,也不细说,搞得大家都以为秦家出事牵累到了沈成山,还纷纷安慰韩金花,只要工作还在就成。 可谁能想到,人家哪里受牵累了,人家那是步步高升呢! 都已经当上机械厂的副厂长了! 这个年代,省城机械厂的副厂长,这地位可是非常非常高的! 可以说,沈成山如今要是回来县里,县一把手梁书记,都得对他客客气气! 沈成山一句话,就能给县机械厂、地区机械厂,带来无数利益! 能给县里、市里,其他市县急需各种生产设备的厂子,提供最亟需的设备! 但凡沈成山对自己的乡亲邻里们有一点感恩之情,他只需要把资源向本县稍微倾斜一下,都不需要他出面,县里就会主动扶持他老家的人! 人心其实都这样,既恨人以权谋私,又恨自己沾不上边。后世某个贪官利用职权把地铁口开到自己老家,即便他贪污被查,可家乡人提起他就交口称赞,说他为家乡做了好事。 就连电视剧中出现的某个农家出身的公安厅长,之所以被那么多网友追捧,就是因为他一人得道,恨不得连村里的狗都给弄进编制。 人人都想自己村里能出这么个能人。 以前不知道沈成山具体职务时,大家也忽略了这事儿,又看沈家过得似乎不比谁好多少,大家就没深究。以为秦家倒了之后,沈成山也被牵累,只能当个小小的职工。 如今才知道,沈成山竟然混得这么好,职位那么高,可他却丝毫不回报乡里,甚至都不叫乡亲们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这不明摆着怕被乡亲们沾光吗? 实在是叫人心寒。 这就是没乡性,忘本! 村里人谁不戳他沈成山的脊梁骨,连带着沈家,以前韩婆子是出了名的有见识会办事会说话,是十里八乡的体面人,大家有事待客,都喜欢请韩婆子来陪客,如今呢,提起韩婆子,都说她满心都是算计,没人情味。 谈家明帮着把明天要去迎亲的自行车,给绑上大红花,出来就看到韩秋梨一个人蹲在墙角。 他走过来问:“看啥呢,吃饭没有?” 韩秋梨的视线还望着院子外面,谈礼和沈南星手拉手离开的方向。 听到谈家明的话,她才收回视线,露出个笑容:“吃了。我在看三礼和小南,他俩可真般配。” 谈家明也笑:“是般配。” 看着韩秋梨在笑,谈家明顿了顿,伸手拉起韩秋梨:“大哥总算要结婚了,咱们等到秋收后再办事。” 韩秋梨抿着唇看他:“咱们……你,你……真要娶我?” 谈家明一怔。 韩秋梨笑了笑:“你救我,我就很感激了。还要再讹你娶我,那也太不是东西了。我知道你有喜欢的姑娘,我跟你也不般配……” 谈家明眉头皱起来:“你这都听谁说的?我以前是处过对象……不般配,分了。我愿意娶你,是觉得咱俩这条件都挺般配的,我这岁数也到成家的时候了。我看你顺眼,是个过日子的人,你要不愿意嫁给我就直说,我回头再另外相看,只是你在我家住这么长时间,你的名声怕是不太好听……” “你娶我,真不勉强?”韩秋梨问。 谈家明一笑:“我一个大男人,你能勉强得了我?” 韩秋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抿着唇笑起来,手指去勾谈家明的手。 谈家明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就赶紧松开,板着脸道:“别学三礼和小南他们黏黏糊糊的,出洋相呢。”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两步见韩秋梨没跟上来,他又走回她跟前,压低声音:“院子里这么多人,咱俩还没结婚,拉拉扯扯不好。想拉手……晚上我带你出去抓知了猴……” 韩秋梨红了脸,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而此刻,被说是出洋相的谈小礼和沈南星,没去抓知了猴,去了晒场。 麦子已经收完,晒场上堆着许多高高的麦秸垛。 谈小礼带着沈南星,爬上了麦秸垛。 晒干的麦秸有一股草香味,干燥柔软,两人躺在麦秸垛顶上数星星。 夜空深邃,繁星璀璨。 抬起手,仿佛能触摸浩渺星河。 蛙叫虫鸣交叠,萤火虫在半空跃动,微风驱散炎热的暑气。 胳膊挨着胳膊,十指纠缠,两人就这么躺在麦秸垛上,晒着月光,仰望星辰。 时光仿若静止,心底的情愫却如汹涌潮水,喷薄而出。 在被困意笼罩之时,沈南星脑子里闪过一个迷迷糊糊的念头,难怪上辈子的好友,喜欢谈年轻的小奶狗,她不以为然,总觉得他们幼稚。 原来,不是他们幼稚,而是她没谈对人。 她原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成熟、强大、英俊的男人,事实上,可能只有英俊是必要条件,其他都可以推翻。 她喜欢谈小礼。 第37章 全都是小南的面子! 周日这天, 是谈家胜结婚的正日子,一大早的谈老太就叫醒了谈礼和沈南星,得早点过去那边, 自家人, 不能等人来叫。 喜联贴上,陪同谈家胜一起去迎亲的队伍要先吃早饭,吃过饭一行人就踏着薄雾出发去迎亲。 这边习俗, 迎亲都是在一大早, 中午之前一定要拜完天地。 天气差距离远, 通常四五点就会出发, 天气好距离近的话,可以出发稍微晚一点,就是现在这个点儿。 谈家胜一行人去迎亲, 家里的就要开始摆今天中午喜宴的桌椅板凳,厨房那边要洗锅碗瓢盆,洗菜切菜等等, 活很是繁琐。 大伯娘栾秋霞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婚事上老大难的大儿子谈家胜,终于要结婚了。 不说那么多,自家老大太憨,就得找个精明的媳妇管着, 要不然一对憨子, 不会打算,日子得过成啥样啊。 村里过来帮忙, 跟栾秋霞好的婶子嫂子们也都凑在一起说着好听话。 春花娘自认是看谈老太的面子, 今儿也早早地来帮忙,她手脚也麻利的很, 干活从来不偷奸耍滑。 栾秋霞虽然有些烦春花娘,但今儿这日子,人家上门帮忙,那就是给面子,甭管以前是不是有过节,都得笑脸迎着,是人情。 春花娘一边捏豆腐丸子,一边问:“上回那方家姑娘来老宅闹腾,说话也可难听,我还当这婚事不能成呢,没想到还是成了。” 栾秋霞脸色尴尬,边上人立刻就打圆场:“这叫好事多磨嘛。” 春花娘也没揪着不放,却又问道:“秋霞,这媳妇也就你们家要得起。” “啥意思?” “你家有小南在嘛,那方家姑娘就算有点啥毛病,小南也能给治好,要是嫁到别人家,生不出孩子,日子还咋过啊。” “你说啥?” “谁生不出孩子?” “春花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方家姑娘生不出孩子?” 一群人都顾不得许多,立马凑过来问。 栾秋霞脸色都变了。 春花娘一脸“你们咋都不知道”的表情,又把那天方家姑娘来老宅,说“长子不离家长孙不离宅”,说“谈礼不是长孙却占着老宅,妨后”,被沈南星怼回去,说那方家姑娘才是真“妨后”这事儿给说了一遍。 栾秋霞脸色很不好看。 其他婶子大娘们,也都面面相觑。 如果搁在以往,大家都不会相信这话,那方家姑娘跑来老宅故意说这些话,目的就是想占老宅,这是气人的很,小南作为老三媳妇,当然得骂回去,方家姑娘骂谈礼妨后,小南就骂方家姑娘妨后,这骂的都轻了呢,叫她们这些老娘们去,只会骂得更难听。 但也就是骂架嘛,什么狠话说不出来,骂人断子绝孙的比比皆是,谁又真因为被骂几句就断子绝孙了? 可小南不是她们这些农村妇女,她从不骂人。而且,她是个大夫! 以前小南总是沉默寡言,每天除了被爷奶叔婶们指派干活,就是自己读书,村里有人头疼脑热,找她,她也会给帮着开药,但不找她,她就不会主动给人治病。 大家对小南的医术也并不信任。 或许是年前高考落榜,又因金元宝故意讹诈说是庸医,逼迫她嫁给金元宝,小南受了刺激,在嫁到谈家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大家的感受最为清楚。 小南如今不光是性格开朗外向了,关键是医术真的好! 脑出血的栾秋霞差点儿被误诊,是小南给救的,县一把手梁书记的老娘,那多年顽固的头疼,也是小南给治好的。还有生子妈的舌癌,也是小南一眼就给断出来的! 更不用说最叫人惊叹的,就是小南把京市大医院都治不好的植物人谈礼,给治好了! 如果说放在别人身上还感觉不是那么清晰的话,她们自己身上顽固多年的妇女私密不好说的各种病,只要去找小南看的,就没有失望的!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小南的医术有多高明! 所以小南说方家姑娘“妨后”,这真的是骂人吗? 栾秋霞脸色都变了。 娶媳妇长得好不好看,人品性格咋样是重要,可能不能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春花娘一见栾秋霞这脸色,立马惊讶:“咋,秋霞你不知道吗?” 栾秋霞脸色不断变幻,咬牙:“没人跟我说。” 春花娘:“我还当你都知道……不过也没事,小南医术好,三礼都能给治好,这方家姑娘就算是有点毛病,小南也肯定能给治好的。” 春花娘又狐疑地看看栾秋霞:“大胜娶方家姑娘这事儿,秋霞你没跟老宅商量?小南也没跟你提?那许是我想错了,压根就没这事儿。” 栾秋霞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她嫂子立马拉了她一下,说道:“秋霞这事儿也是巧了。那方家姑娘上回找上老宅的时候,你还在住院,等你回来,老宅那边婶子和小南,咋好跟你细说呢,那不像是在告状一样,谈家婶子多讲究的一个人,不会背后说啥的。咱们也都以为你知道的,也没跟你细说。” 栾秋霞的表情总算是好看了。 “是,我只知道方雪梅到老宅闹腾骂人,详细的还真不晓得咋回事。” 她嫂子立刻说道:“老宅那边婶子和小南,肯定以为你都知道了,却还是要给大胜娶这方姑娘,她们哪里好再说啥。” 栾秋霞忙点头:“是这个理儿,所以这两下就弄岔了!” 春花娘瞪大眼睛:“那这……这这,赶紧叫小南过来问问,那方姑娘到底是不是不能生。这还没拜堂呢,大不了不娶了!”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瞪眼。 这婚事一波三十折,终于走到这一步,都去接亲了,都要拜堂了,说不娶? 但确确实实,今儿不弄清楚那方姑娘到底能不能生,栾秋霞这心就没法安生! “我没说她一定不能生。”沈南星被拉了过来,也是有些惊讶。 “大娘,我和奶都以为你知道我说过的那些话。” 栾秋霞娘家大嫂赶紧说:“秋霞你看,可不就是误会么!你没仔细问,都以为你知道的。就连我也以为你知道呢。” 栾秋霞心乱如麻,顾不得许多,连忙追问:“小南,那,那方雪梅到底能不能生?” 沈南星:“能生,只是比常人更难怀孕一些。” “那能治好吗?给开点药或者扎几针?”栾秋霞赶紧问。 沈南星摇头:“难怀孕并不是生病,咱们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就像大娘你,就是易孕体质,像大队长家婶子,就是难以受孕的体质。天生体质不同。” 大队长家婶子跟栾秋霞一样的年纪,结婚后好多年都不怀孕,栾秋霞怀着第四胎,也就是谈家悦和谈家耀这对龙凤胎的时候,大队长老婆才终于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后,又是好多年不怀孕,前些时候身体不舒服找沈南星看,才知道是怀孕了,这都间隔17年了。 而栾秋霞,在生完龙凤胎后,还又怀孕过两次,都流掉了。 栾秋霞娘家妈没死的时候,心疼她,说她们母女都是一样的体质,男人一沾身就怀孕,栾秋霞娘家也是兄弟姐妹七个,她娘还流掉几个。 娘家妈就跟她说,不能由着男人来,怀上娃是生还是流,都伤女人身体,谈家这边没有亲婆婆压着,谈老太又明事理,不像有些婆婆,只管叫儿媳妇生,生一窝又一窝,身体生坏了不说,养那么多张嘴也得给女人累死。 所以娘家妈就叫她别再生了,也设法避孕。给她找草药,还弄的土法子叫她让男人戴羊肠,后来又有擦滑石粉的橡胶套,不然就不叫男人沾。 饶是如此避孕,栾秋霞后面还是又怀了两次,流了两次。 这么一说,栾秋霞就不吭声了。 栾秋霞娘家嫂子立刻点头:“确实有这种说法,以前就说有老人会看这个,并不是说屁股大的就好生养,屁股大的是生孩子的时候好生,但怀不怀得上,可不是屁股大不大决定的。” 另一个大娘也道:“这就跟咱种庄稼一样,种子撒在咱这黄土地上,跟撒在石头缝里,哪个更容易出苗?” “也都说不好,石头缝里长草的也多的是,就是不比咱黄土地,种一茬收一茬,那石头缝可能得多种几年,总能出苗。” 栾秋霞的表情,真是憋闷得不行,又不知道咋办。 春花娘道:“咱大胜身体没问题,叫大胜多使使劲儿。不然咋办,大胜他们这会儿估计也才到方家,接人回来也要一会儿,要不叫人赶紧去拦着,别接了?” 边上的大娘狠狠拍了春花娘的胳膊一巴掌:“你可别裹乱了,都到这份儿上了,不接人回来,丢不丢人?那以后谁还敢给大胜说媒?咱们一个大队都没脸。” 春花娘:“那就接回来,过两年不怀孕就不要她了。” “你可真是,快闭嘴吧,以后看谁敢给你说儿媳妇。” 栾秋霞的嫂子说:“都到这份儿上了,娶肯定是要娶回来的。这怀孕难,也不是怀不上对吧。总能有的。” 栾秋霞点点头:“反正我也不催,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老二老四都还没结婚,悦悦和小耀还要上学,我哪有闲工夫带孙子,晚几年也挺好。” 栾秋霞把自己给劝好了,不然咋办,都到这份儿上了。 就在一群人又开始一边干活一边说着闲话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自行车打铃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飞快骑车一路冲进院子大门。 来人是栾西岭,栾秋霞大哥家的二儿子,陪着谈家胜去迎亲的。 “姑,出,出事了。”栾西岭喘着气,“我跟着大胜哥去接亲,方家那边说,说咱们看不起他们,是诚心给他们方家下马威。” 所有人都是一愣。 栾秋霞的娘家嫂子,也就是栾西岭他妈,赶紧问道:“啥意思,为啥这样说,咋就给他们方家下马威了?” 栾西岭说:“方家说咱……咱家都坐上吉普车了,却用自行车去接她,就是在下他们方家的面子,叫咱开吉普车去接。” 栾秋霞暴跳如雷:“吉普车!他们是真敢想!他方家闺女屁股就那么金贵,新的自行车还坐不下她,要坐吉普车!没门!别说咱找不来吉普车了,就算是能找来也休想!你去跟大胜说,接不来就不接了!这金贵媳妇,咱家要不起!” 栾秋霞暴怒之后,就开始数落。 从最初跟方家姑娘相看的时候说起,到后面方家姑娘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三天两头折腾,后来都说好了又要分家,要手表,最后还要老宅。 “上回我脑出血住院那么些天,他们方家连个屁都不放!” “她方雪梅,把我气得差点儿丢命,都没去医院看我一眼,问我一句。” “我都说这门婚事算了,他方家又不肯退彩礼,我就没见过这种人家。” 栾秋霞越说越气:“她方雪梅不好怀孕我都还没挑拣,只要大胜愿意就行。她可好,一点不知足,折腾一回又一回。我这命可真苦啊!千挑万选,咋就选上这么个儿媳妇啊!” “还叫用吉普车去接她?她当她是谁,是慈禧太后还是王母娘娘,坐吉普车结婚,也不看她配不配!我呸!” 谈家悦生怕她妈血压再升高,再气出个好歹来,上回脑出血,医院医生都说她血管脆,脑出血过,以后还有可能再出血,叫控制血压,控制脾气,要不然再出血,可就要命了。 谈家悦赶紧去劝:“妈,你缓缓,缓缓,为这事儿气出个好歹,你叫我们咋办?” 谈钟祥抽着烟,连连叹气,一言不发。 谈家明看向回来报信的舅家表弟栾西岭,问道:“大哥咋说?” 栾西岭挠挠头:“大哥……大哥他跟方家好说歹说,方家总算是松口,说没有吉普车,至少也得用拖拉机去接。大哥就叫我回来,说是让二哥你去借拖拉机,去接亲。” 谈家明沉默了。 栾秋霞一屁股坐在地下,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这儿子我是白养了,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给当成祖宗供着了,全家都得依着她!我这命可真苦啊,咋积德住这种儿子了啊!我不活了,叫我死了算了啊……” 谈家悦也红着眼睛,用力搀扶栾秋霞,但瘫在地上大哭的栾秋霞,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她根本拉不动。 韩秋梨见状也赶紧过去帮忙,但她作为老二谈家明还没结婚却已经住在谈家的对象,她也不好说什么话。 眼见栾秋霞越哭情绪越激动,沈南星也走上前去,拉过栾秋霞的手,在她手上捏着,栾秋霞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却还在大喘气。 谈老太和谈礼也已经闻讯过来。 谈老太脸色不好看,说道:“秋霞,你冷静一点。” 谈小礼就很直白了:“娘,吉普车拖拉机都不是问题,我去办。只要您考虑好,这婚到底还结不结。” 春花娘赶紧拍手:“还是咱们三礼有本事,吉普车都能弄到。不过呀,要我说,这儿媳妇都还没进门,尾巴就翘上天去了,以后还得了?这是娶媳妇还是娶祖宗呢。” 栾秋霞又何尝不知道。 她娘家嫂子也说:“秋霞,这婚事,咱再考虑考虑?” 要知道,有时候娶到一个搅家精,那可是要带累一家子人的。 可旁人不知道这中间的事儿啊。 那方家姑娘是拿捏住了大胜的把柄,早前她就想要退亲的,去要彩礼,结果方家那姑娘就说,若不结婚她就去告大胜耍流氓,说大胜把她身子都给看完了。 要不然,栾秋霞又何尝不想退亲? 再者就是,大胜或许是岁数大了,这些年相看屡次不成,大胜自己也没了心气儿,相看到方雪梅,又被算计着看见她的身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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