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还要给他身上也扎针?” 谈家悦问道。 沈南星:“不一样,桂香是脑部有瘀阻,你三哥他现在是,大脑跟身体之间缺乏感知,需要给他建立感知。” 说的是啥,谈家悦也听不懂,反正按小南姐说的办就是了。 上辈子在沈南星回来之前,针对植物人的中医促醒法已经在全国各大医院推广运用,甚至全世界都知道,脑昏迷相关病例,治疗效果最好的医院在中夏国! 中夏国古代的中医在《神应经·诸风门》中就有“不识人:水沟、临泣、合谷”的记载。 但这个不识人一般指的是中风昏迷或者严重中暑昏迷,跟植物人的昏迷不同,却恰恰跟如今意识已经苏醒的谈礼,能算是基本对症。 谈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他意识清醒,只是外部身体感知网络和内部自我意识之间,无法通达,一旦通达,他就能指挥自己的身体,就能苏醒过来。 针刺无疑是很有效的手段,取某些穴位进行针刺,能解除脑神经的抑制状态,刺激改善脑循环,从而达到醒脑开窍的效果。 如果是在现代仪器的监控下就能发现,针灸投影区域脑细胞电活动会明显加快,从而促进脑细胞的恢复,梳理混乱的脑神经,使内外意识达到统一。 再配合口服汤药,效果应当是很明显的。 这并不是很难的理论,偌大的中夏国,藏龙卧虎,她外公秦安平曾经被誉为国手,却也不敢说没人能超过自己。 谈礼这情况要么是没找到有能耐的中医治疗,要么是治疗没达到效果。 沈南星认为是后者。 辨证的理论方向是对的,为什么治疗达不到效果? 很简单,因为他们的针刺不到位。 上辈子沈南星之所以能“无所不医”,就是因为她对人体的气、机,有着非同一般的感知能力,无论是诊脉还是针灸,她能轻松做到的,别人连想都不敢想。 给针消毒之后,沈南星就开始行针,取风府、哑门穴进针,进针得气后再退针,这两个穴位交替进行,此为主穴,再取配穴人中、百会…… 扎针完毕,沈南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叫谈家悦帮忙把买的药拿过来。 她找出给谈礼准备的药,其中一包打开,丢到煤炉上面的铝锅里煮。 “哎,有药炉。”谈老太赶紧说。 再说那药材还没洗呢! “这个是用来泡脚,帮助恢复他身体感知的。” 沈南星又找出来另一包药,“这个您明早给煎上,还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上空腹先给他灌下去,过半小时再吃饭。” 谈老太连忙拿过药放好,记住了。 沈南星又看向谈家悦:“还有悦悦你,我也给你扎几针。” 给谈家悦扎针就简单迅速多了,叫她就坐着就行。 只是短短十五分钟,沈南星就给她取针了,谈家悦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过,这大冷天的,她好像出汗了!浑身暖洋洋的。 沈南星又把给谈家悦的药材挑出来让她带回去:“给你也拣了几贴药,咱门先治病,再配合一定的饮食、运动,你肯定能瘦下来。” 沈南星又交代喜不自胜的谈家悦,给她治病的事可以说,但给谈礼治病的事情,不要给任何人说,有人问起,就只说是沈南星想试着开点药给谈礼调理身体。 谈家悦忙不迭点头:“肯定不说。” 她看书的时候学到一个词,“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毕竟不是谁都盼着你好,事情还没办成呢就到处去说,那指不定就有人使绊子。 她也就罢了,三哥的情况特殊,绝对不能出岔子。 交代完也该给谈礼取针了。 沈南星让谈老太去拿木桶过来,已经熬煮过十几分钟的药汤子,倒进木桶,放凉到一定温度,就给谈礼泡脚。 刚给取完针的谈礼穿好衣服,就有人在外面喊门,很快又进了院子。 “奶,奶,悦悦还在这儿?我来接她回家。” 说话的是大伯家的老大,谈家胜,也就是谈家悦的亲大哥。 谈家悦在屋里连忙应声。 谈老太也叫谈家胜赶紧进屋,外面冷。 这种天气,热水降温也很快,也没等太久,木桶里的药汤子就降到只是烫手的程度。 谈家胜帮着扶谈礼坐起来,把他的双腿耷拉在床边,浸入木桶里的药汤子中。 别看谈礼现在瘦得脱相,但他骨架大,没人帮忙还真不好摆弄。 也就泡了十几分钟,水的温度低于皮肤,就不泡了。 给谈礼重新收拾好,盖好被子,谈家胜这才带谈家悦顶着寒风回家去。 次日一早,谈家悦又是早早地来帮忙伺候谈礼,沈南星都还在被窝里没起床呢。 跟谈家悦比起来,她这个新媳妇当得可真不称职,却没一个人说她半句。 九点多,太阳升高,院子里温度也终于升高时,谈家胜又来了,帮着把谈礼抱到圈椅上,抬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沈南星也拉了一个圈椅过来在他身边坐着,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不紧不慢地给他按摩四肢。 她知道他意识醒着,就用对待意识醒着的人的态度来说话,虽然等他醒来,可能一个字都不会记得。 “奶早上做的葱油拌面,可香了香了,还给我加了个煎蛋,我怎么都做不出这种味道。” “昨天买的那个焙干的小鱼干,挺好吃的,不过油炸的肯定更香。要不是现在天儿太冷,就央二哥去帮我抓点回来。” “等我胃养好,我要吃水煮鱼片,是酸菜鱼,加辣加酸的那种。”她说着就忍不住咽口水。 “昨天买的那个柿饼不好吃,看着颜色可漂亮了,唯一没尝就直接买的,太难吃了,涩的很,嘴唇都麻得没知觉了。” “对了,昨天在公社碰见金元宝,那流氓竟然还敢来找茬,我就小小地教训了他一下。” 沈南星一边絮叨着,一边给他按摩,四肢都给按过一遍,她就把他的手撂开,自己摊在圈椅上:“哎呦我的妈呀,累死我了。哎,要是能有个椒盐虾吃就好了。香辣螃蟹?你爱吃辣吗,辣子鸡也好吃,红油肥肠,水煮牛肉……” 不行了,说得口水都下来了,可是啥也吃不到。 沈南星就跑进屋去,把那小鱼干拿出来,撒上点辣椒面,勉强解解馋。 再转头看着某位植物人,她想了一下,把沾了辣椒面的小鱼干放他鼻子跟前:“给你闻个味儿。吃这么长时间流食,馋死了吧。” “阿嚏——” 某位植物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的沈南星手一抖,好好的小鱼干都给掉地上了。 三秒钟捡起来,吹一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刚要吃才想起来什么,立刻又瞪向某个植物人:“你口水没喷上去吧,你是不是嫉妒我吃好东西你吃不到?” 也幸亏这会儿院子里就他俩,也幸亏这植物人是真的植物人,要不然都要被气得跳起来。 第10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谈老太说的没错,嫁来谈家,至少能叫沈南星活得像个人。 那可太像个人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洗一家子的衣服做一家子的饭,不用扫猪圈铡猪草,不用挨骂挨白眼,还能吃饱,吃好,天天都有肉吃。 晚上能自己睡,能盖新的软软的厚厚的棉被。 简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即便是重生回来的沈南星,除了对厕所和取暖不够满意之外,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地方。 更别说是上辈子,从沈家那个狼窝逃出来,掉进谈家这个福窝的沈南星了。 日子太舒坦的后果就是,一晃结婚三天,她啥也没想起来。 直到这天早上,谈老太给她准备了一筐子的东西,让她去沈家回门,她才恍然,时间这么快的吗! 这边的风俗是出嫁姑娘三天回门,要女婿陪着一起,带厚礼回门。 一大早的,谈家悦也过来了,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帮着做饭收拾院子,又帮着给谈礼洗漱喂饭,弄完,谈老太看着时间,就让谈家悦陪着沈南星一起回门。 主要是谈礼这个女婿,显然没办法陪着媳妇回门,倒是有几个堂哥,可让堂哥陪着回门也不对劲,那就只能让堂妹谈家悦陪着回门了。 回门? 沈南星看着面前这一筐子的好东西,有腊肉,有罐头,有麦乳精,甚至还有两条烟,以及两瓶硬纸盒包装的酒。 要知道现在农村人没人买成包的烟抽,烟瘾大的都是买烟丝用烟斗抽,或者自己撕废纸卷烟丝,还有连烟丝都买不起的,就用茴香晒干了替代,别说,那茴香味道香,又不含尼古丁,比烟叶可健康多了。 而酒呢,通常有重要客人来的时候,家里才会打上一斤酒,散装的,这已经很体面了。 瓶子装的酒,多少人尝都没尝过,更别说这种硬纸盒包装,上面是彩色印刷的,一看就非常高档的酒。 这回门礼未免也太重了吧! 在这个一般人家彩礼也就三五十块的年代,回门礼通常都是自家做的白面馒头、花卷,最多最多,再割上一斤肉,就已经非常体面了。 谈老太准备这些礼,豪华都不足以形容! 就从这些礼上,就足见谈老太对沈南星的看中。不看中就不会费心准备这么好的回门礼。 这么好的东西,给沈家那群人,可真是白瞎了。 谈老太忍不住瞪她一眼:“可别犯傻,回门带的东西不像样,会被人笑话。” 沈南星没吭声,她又不是真的懵懂新媳妇,她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谈老太无声地叹气,伸手点了点沈南星的额头:“你这丫头,脾气咋这么硬呢,甭管心里咋想的,面子功夫也得做出来。” 看沈南星的表情,谈老太就不由得叹气。 老太太就又继续说道:“你爷奶惯会做人,你在老家这边长大,你爷奶对你就有养育之恩,甭管中间他们是怎么磋磨你的,结果是你好好地长大,活到现在,那这份养育之恩就跑不掉,你要不认他们,会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 老太太又道:“那些年村里多少孩子养不活,丢了的送人的,还有生下来就溺死的,甭管对你多差,他们把你养大了,村里人就只会看到这点。” “更别说,他们还叫你上学了,叫你参加高考了,最后是你自己没考上。” “至于说逼着你嫁给金元宝,在村里人看来也是你有错在先,是你给金元宝开错药,才让金元宝赖上你,你爷奶总不能为了你,把一家子都搭上去跟金家作对吧?” “更别说村里好多人还觉得,金家条件那么好,嫁给金元宝也是一门好亲事,一辈子吃喝不愁。” 谈老太看着沈南星:“你自己想想,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是不是这样的?” 外人体会不到她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受过多少白眼,挨过多少辱骂,遭过多少饥寒。 外人也不会知道,她上学的机会是用她威胁要举报沈成山,让沈成山寄钱回来,他们才给她上学,即便如此,她想去学校的前提也是完成全部家务,哪怕晚上不睡觉也得做完,不然就别想去学校。 外人更不会知道,她并非高考落榜,她明明就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可是却被姑姑一家,偷走她的通知书,截断了她的前程。 外人当然也不会知道,金元宝的讹诈,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一起算计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一辈子困在农村,永远飞不起来,自然就不会再妨碍到小姑家表姐的前途。 没人会知道这些。 正如谈老太所说的,外人只会看到爷奶对她有养育之恩。 谁家没点矛盾,一点小事都要闹到断绝关系的话,那就会说这人太自私太独了。 谈老太又拍拍沈南星的手:“小南,奶知道你心里苦,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你现在跟沈家断绝关系,所有人都会戳你脊梁骨。这些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乡里乡亲,你是打算以后都再不回来了?” “就算是你以后再不回来,不在乎这些人说三道四,可你的前程呢?” “你考大学,毕业要分配工作,你在人品上,就不能有这种污点。不计养恩,六亲不认,这是啥好名声?你在单位上怎么做人?不能再因着沈家,叫你坏了前程,面子功夫得做。” 谈老太苦口婆心,说这些话都是人生经验之谈。 句句都是好意。 这年头找工作或者是通过考试去机关单位,道德层面的评价也是很重要的,如果道德评价不过关,招工的时候就直接把你刷下去了。 更别说如今的大学生毕业分配,基本都是干部,一个道德不过关的干部,有什么前程? 谈老太这是在教她,不要留下道德上的把柄。 老太太对她这心,真的比真金还真。 即便沈南星对这些可能并不在乎,她的前程从来不在别人嘴里,但,她领老太太的情。 上辈子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一去不回”,还怎么都联系不上,老太太想必很难受,在村里应该也被看了笑话,笑话她的孙媳妇飞了,笑话她鸡飞蛋打空算计。 这辈子,她不想再叫这小老太被人笑话,她想叫她活成所有人都羡慕的样子,以后都过得顺心如意。 那就不能不在乎人言,农村这地方嘛,人情世故看得比天大。 “会咬人的狗不叫。”小老太忽然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沈南星顿时就满头黑线:“奶你变着法子骂我是狗呢。狗就狗吧,狗想吃大骨头,炖得烂烂的大骨头,再下碗手擀面,泼点辣椒油……” 谈老太戳她的额头,也是拿她没办法了,推着她赶紧走:“早点回来,中午给你做。” 沈南星却回头喊:“奶,晚上再做,我带这么多礼回门,中午咋能不在娘家吃饭呢。” 出了门,谈家悦忍不住问:“小南姐,你跟奶奶说那么多,咋我就听不懂呢。” 沈南星挽住小姑娘粗壮却柔软的胳膊:“乱七八糟的,不用听懂。给你扎三天针,也吃三天药了,有什么感觉吗?” 说起这个,谈家悦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小南姐,我瘦了,我瘦了5斤!” 这天气穿的厚,再加上谈家悦这超大基数的体重,她还真没看出来。 谈家悦眉飞色舞:“我在家称的,真的瘦了5斤!而且我精神头好像也好了,以前我饿着不吃饭减肥,经常都头晕眼花的,可这两天我按你说的好好吃饭,没有饿着,不但瘦了,精神头也特别好!你摸摸我的手,热的!以前不管穿多厚,我手一年四季都冰凉。” 沈南星也为她高兴:“等春节过后,你这衣服穿着就晃荡了。等到夏天换上单衣服,别人脱掉棉袄,你连棉袄带肉肉一起甩掉,羡慕死其他人。” 谈家悦被她说得笑起来,那画面,太美好了吧,她都不敢想。 谈老太给装回门礼的筐子,摆得很有技巧,别人一打眼扫过去,就能看清楚筐子里的事啥。 “哎呦小南,这是回门去啊,带的啥礼啊……有肉有烟有酒,哦豁,这可真不少。” “你奶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可不,好不容易诓骗到这么好的孙媳妇,能不上心么,三混子都成那样子了,再不对媳妇好点,那还能留住人?” “嘿,年纪小不懂事,殊不知这过日子,男人才是依靠。别看那金元宝混,再混好歹也是个全乎的男人,能叫你当上真女人嘿嘿……” “呸,滚一边去,说什么骚话呢,欠抽是吧,来来,我这儿不缺扫帚,抽不死你!” 谈家悦也忍无可忍,回头瞪着说骚话的那人:“癞子你等着!” 等我三哥醒了有你好受的,非得把你那张臭嘴按到粪坑里好好洗洗。 后面的话她忍住没说,小南姐说了,不让提给三哥看病的事儿。 万一没治好,人家笑话,万一能治好,也怕人暗中使坏。一切等真的治好了再说。 管住嘴! 癞子一点儿都不怕,哈哈大笑:“我等着咋了,你三哥还能爬起来揍我,叫他爬起来揍我呀。” “好了癞子,一边儿去,再在这儿挑事,年底分肉给你排最后!” 会计栾为民去大队部,路过这边,呵斥了一句。 癞子立马堆笑:“就是说句玩笑话嘛,行行我不说了,我这就走。” 栾为民冲沈南星道:“别跟这没脑子的耍嘴皮子,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吧。” 到沈家大门口,已经有人在东张西望,看到沈南星和谈家悦,立马就回头朝着院子里喊:“爷、奶,小南姐回来了。” 周围四邻听到喊声,也都纷纷从院子里出来,朝这边围拢过来。 “哟是小南回门了,都好着呢吧。” “哎,秀英婶儿,都好呢,您吃了没,今儿忙啥。” “瞎忙,你红燕姐肚子大不方便,我给屋里收拾收拾,东西都拆洗一下,趁着天好晒晒。” 说话这位秀英婶儿,就住沈家对面,隔了一条马路。 她闺女宋红燕跟女婿都住在娘家,宋红燕怀孕了,这会儿都该有七个月了。 沈南星9岁高烧晕厥差点儿死掉那次,村医宋建国说让赶紧送县医院说不定还有救,大雪天的,路上积雪一尺深,谁给送?谁出钱? 沈家爷奶说她这肯定是活不成了,不叫管,要给她停到后山去,等最后一口气咽下去,就给挖坑埋了,未成年孩子死了叫夭折,不能进祖坟,随便埋了就行。 当时她身上衣服因为高烧呕吐,脏得不像样子,秀英婶儿就说不能叫娃这样走,沈家二老却说那也没衣裳给她换,人都没了,还再浪费一套衣裳,没把她身上的扒下来就不错了。 这年月布料衣裳多难得,多少人家冬天就一套棉袄棉裤,谁要出门谁穿。 秀英婶子转身回家,把她闺女宋红燕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拿来,给沈南星换上,说好歹来了这世上一遭,走也走得暖和干净点。 后来15岁的少年混子谈礼把她送去县医院,她没死成,那套衣服又还了回去,毕竟秀英婶子家也不富裕,她闺女也就那一套像样的棉袄,出门上学还要穿呢。 但不管咋说,沈南星记这份情。 虽然吧,秀英婶子这人也是个是非精,但谁没个缺点,人嘛,过得去,活得了,就行了。 “婶儿,中午来家吃饭,当年要不是您看我可怜,把红燕姐的袄借给我穿,我可就真冻死了,压根等不到去医院。您对我有再生之恩,今儿我回门,您不来,那以后咱娘俩就甭处了。” “哎哟你这丫头,这说的,我不来都不行了。” 秀英婶子高声笑道,“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小南还记得。哎我还记得当年,建国说小南送县医院还有救,沈家她爷奶却说女娃子不值当费那钱,小南还喘着气儿呢,就给停后山了。多亏了三礼,硬是一个人把小南送去县医院,给救回来了!哎哟哟你们说,三礼那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会给自己救个媳妇儿回来啊,现在三礼躺床上醒不过来,小南却非要嫁过去,这想必也是记得当年的情分呢!” 旁边蹲着抽旱烟的二大爷,把黄铜的烟嘴在地上磕了磕,又重新从挂着的烟丝布袋里捏了一撮烟丝放进去,点着抽一口,才慢慢笑道:“小南是个记恩的。” 沈南星立马又跟这位说:“二大爷,您和二奶今儿晌午也得来,小时候我喂猪掉猪圈里,那猪张着嘴就要啃我,幸亏成武叔拿了铁锹把猪打跑,不然我不死也得残。方庄不是就有个娃,大人没看好爬到猪圈里,叫猪给啃了半拉身子么,真是想想都后怕。” 这位二大爷是沈家本家的,他和沈南星的爷爷沈有粮,有着同一个爷爷,到了沈南星这一代,正好还在五服内,这在农村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本家了。 听沈南星这么说,二大爷立马也笑逐颜开,连连点头。 农村人么,就讲究个面子,讲究个人情。 “成成,一定来,一定来。” 沈家院子里听着这一切的沈家老两口,脸都黑了。 招呼这么多人来,得费多少粮食!! 第11章 叫沈家大出血 这年头粮食金贵,一般人都不会在饭点去别人家。 别人如果客气地说中午在这儿吃点,也没人会当真,都是客气话罢了。 但若是像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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