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屋。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仔细分辨,但是想来那个时候,“家贼”就已经被自家公公放进屋里来了。 半夜猪叫,公公大声喊着,她和男人也都赶紧起床跟着去猪圈看,可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来,没多久就又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婆婆尖叫一声,说钱匣子丢了,存折也丢了。 田彩云真是恨得不行。 老大在省城,老三在县城,大姑姐那边就不说了,自从两年前没借钱给大姑姐,后来大姑姐的男人又死了之后,跟大姑姐那边就算断亲了,何况大姑姐从来也没沾过家里的光就不提了。 小姑子在城里,男人还是派出所所长,有权有势。 总之就是,只有他们二房无能,在农村种地,侍奉二老,可一年到头,那些干工的兄弟姐妹都没任何表示,就好像老人就是他们二房的,就该他们二房养。 最可恨的是,就连沈南星这个侄女,实际上也是他们二房在养着,可老大那边给的生活费,全被老两口收起来,说都不说一声,更别提说拿出来补贴家用了,叫她一直都格外厌恶侄女,谁知道完全恼错了人。 如今才被她知道,老两口手里攥着那么多钱,自己儿子显宗正等着安排工作,正等着说个好媳妇呢,可老两口却依旧一毛不拔。 五千多块钱呢,叫这老两口补贴给老三、小姑子,还有舅家,就只剩下了两千块,却还对他们二房一毛不拔。 明知道显宗正要用钱,关乎一辈子前途,这老两口竟然还来这一手,口口声声说着那两千块是给二房的,但转头就把钱给弄丢!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呢。 田彩云咬牙说道:“爹娘,你们去公社卫生院瞧病吧,我留在家里,我得把那丢的两千块找回来。小南不是说报公安了吗,既然你们不相信这位江同志,那就让咱们本地的公安来破案!我就不信了,丢这么多钱,还找不回来了!老二,还有各位婶子大娘们,都帮着看着,谁都不准动这院子,还有俺爹娘的屋子,所有证据都留着,叫公安来勘验!查查到底贼人是谁!” 沈有粮瞪眼:“老二家的!这是咱们自家的事,闹到公安那里,脸面都不要了。” 田彩云却直接掀了面前的桌子:“我两千块都没有了,我家显宗的工作和媳妇都没有了,爹你还叫我要脸面?” 韩金花苦口婆心:“老二家的你懂点事,自家的事报公安,叫人看笑话。这钱丢了娘知道你心疼,这样,回头我跟你三弟和你小妹他们借钱,一定给显宗把工作的事情敲定,再把那儿媳妇给你接进门。” 田彩云却是冷笑:“借钱?我凭什么借钱,明明就有这两千块,我干嘛还要借钱,借钱不要还的啊。” 韩金花气道声音都颤了:“不要你还,我跟你爹还总行了吧。” 田彩云这会儿心里明白的很,反正说啥都不行。 妇女主任宋秀芳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丢了两千块呢,这数额都够立案了,还是重大盗窃案件,已经报案,那就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南星看了一眼一直不吭声,但已经开始坐立不安的三婶张玉茹,也缓缓说道:“偷自家人的钱,那也是犯罪。这么大的金额,起码得判个三五年吧。若是有工作的人,只怕也要被单位开除。” 张玉茹脸色很不好看,就想偷偷溜走,却又被沈南星给叫住:“三婶儿,您去哪儿呢。” 张玉茹勉强笑笑,说道:“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反正这钱也不可能是我偷的,我就先走了。” 沈南星看了田彩云一眼,提醒道:“小姑父可是城里派出所的所长,都是一个系统里的,他要是打声招呼,咱这边的案子……” 田彩云立刻大喝一声:“老三家的你不准走!公安来把案子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走。” 正说着呢,外头就有人喊道,公安来了。 沈南星揉了揉眉心,来得还挺快,也不枉她在这儿扯东扯西的拖延时间。 来的公安就是公社派出所的人。 江罗春和沈南星对视了一眼,江罗春直接拿出工作证给对方,对方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省里的! 甭管江罗春在的单位能不能管到他们这些基层小公安,但人家是省里的,这名头足以吓唬人了。 反正就是,几位公安一起,仔细勘察现场,然后结论就还是那些结论。 这年代办案很有些简单粗暴,也没有对案情保密的意识,等勘察完现场,直接就要把沈家的人都给带走。 “所有人都先带回派出所询问,派人去城里,带沈青山回来问话。” 这下老三媳妇张玉茹坐不住了,立刻说道:“凭啥啊,你们去城里带人,在单位上的影响多不好。又不是我们家青山偷的钱!” 沈青山才刚调到教育局当办事员,才刚上班,这时候要是被公安找上,那以后在单位还咋做人。 “现在都是嫌疑人,都要问话。”公安说道,“包括你,你们家所有人,都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询问。” 田彩云立刻昂着脖子说:“去,干嘛不去,没做亏心事,怕人家公安同志做什么?叫人家问嘛,调查清楚,看看到底谁是那个贼!” 张玉茹脸色铁青:“二嫂你们在农村当然不怕,但青山在城里教书,公安去带人,不管有没有事,那闲言碎语都能把人给淹死,这叫青山以后还怎么工作?” 公安说道:“这是我们办案程序,如果都怕影响的话,那我们还怎么办案?不询问犯罪嫌疑人,罪犯逃脱了咋办,谁来负责?” 田彩云眼中带着一丝快意。 这个家里,就没人看得起他们二房,老三两口子占了那么多便宜,还整天一副城里人的嘴脸,高高在上的,每次回来,厨房的事一点儿都不沾,伺候公婆更是光动动嘴,一会儿嫌弃猪圈臭鸡屎臭,一会儿嫌弃厨房碗筷脏,嫌弃房梁上有蜘蛛网,动不动就是他们城里咋样咋样,偏偏公婆还都捧着她,可真是恨死个人。 现在,她倒要看看,老三在单位被公安带走,被查出来偷盗,被判刑,老三家的以后还怎么做人! 江罗春也说道:“每个人都有配合公安调查的义务。偷窃两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大案子了,查出来判刑最少五年起步。到时候就别说工作不工作的事了。” 张玉茹一咬牙,恨恨地一跺脚,瞪向韩金花:“妈,您说这事儿咋办吧!老三要是出什么事,我,我就跟他离婚!当年我可真是瞎了眼了,找个农村男人,多少城里条件好的我没嫁,就嫁到你们这一家子烂泥里来!行啊,回去我就离婚,离了老三我还能再嫁个更好的!” 韩金花顿时摇摇欲坠。 沈有粮拧着眉头,还想说什么,韩金花却是忽然大哭出声,扑倒在地:“公安同志,不用去找老三了,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我们老两口猪油蒙了心,怕旁人跟我们家借钱,就故意假装钱被偷了……” “妈!” “娘!” “奶!” 二叔二婶和几个堂哥堂姐们,一个个都尖叫起来。 韩金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我们这当老人的也不容易啊,那些钱是大儿子寄回来给我们老两口的,我们老两口本来应该想怎么花都行,可这家里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的多了,给谁花的多点给谁花的少点,都要闹……” 田彩云不干了:“妈你说这话就丧良心了,给谁花得多给谁花得少?你分明是全花给三弟给小妹家了,给我们家别说是花的少了,那压根就是一毛不拔!” 韩金花哭声一顿,但立刻就又哭起来:“老二家的你懂什么?给显宗找那临时工,本来花个几十块就行了,可是现在被闹开了,多少人都盯着,公社领导说真要上下打点关系的话,没个两三百都下不来!一个临时工,花两三百?那不是冤大头吗?” 田彩云怒道:“就算是临时工不说,那要给显宗娶媳妇总是正经事吧,这钱总该花吧。” 韩金花:“你看那张家姑娘家里条件是好,可人家要的也多啊,要彩礼要东西,算下来就得两三百不说,人家还要给弟弟找个工作,那一个工作没有几百能拿下来?这样的孙媳妇就算是娶进门,也只会整天想着贴补娘家,是乱家的祸害。” 田彩云快要被气死了:“是是是,反正在你心里,显宗的工作也好媳妇也罢,都是不好的,都不能要!就该把钱都给他三叔他小姑子一家用!” 韩金花苦口婆心:“你咋就不懂事呢,他三叔这次调动工作重要的很。等他三叔回头安置好了,还怕给显宗安排不了工作?到时候不用你去找,那说亲的媒人都能踏破咱家大门。” 田彩云都被气笑了:“妈你怎么说都有理,反正就是钱不能给我们二房花一分一毛就对了。” 公安同志可不愿意听他们在这儿掰扯:“大娘,这可是办案呢,正经事,你可得对你说的话负责。所以真的没有人偷盗,就是你们自己在闹妖,没案子?” 韩金花连忙跟公安同志道歉:“对不起啊叫你们白跑一趟,这就是我们的家务事,钱没丢,存折是我自己偷偷塞给我三儿子,叫他去县城取了钱,对外说存折被偷了的,真没丢,没案子。” 江罗春淡淡地说:“这可不仅仅是你们的家务事。要是人人都这样骗人,故意说自己家里被偷了,不报公安,也找不到贼人,只在外头瞎嚷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咱们这里的治安有多混乱,当地公安有多么不作为,才叫那歹人这么猖狂呢。” 几个公安本来都想走了,一听这话,脸色也严肃起来:“你们这是,这是……扰乱治安!” 韩金花连忙求饶,还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的女婿就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真就是家务事,没想着闹大,也没想着要报公安。 提到女婿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那几个公安就又犹豫起来,这事儿其实他们知道,所以也没打算深究,就口头批评教育就行了呗。 但眼下,这儿还站着个省里公安系统的江同志,这就尴尬了不是? 江罗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肃,要知道犯罪分子也是会看风向的。如果一个地方治安风气比较好,犯罪分子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知道一个地方治安风气差,各种打架斗殴偷窃抢劫比较多,公安还不管的话,那他们就会越发肆无忌惮。再者,谣言传出去容易,想要澄清可是难得很,咱们公安在老百姓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很难,但想要毁掉可是太容易了。” 几位公安脸色不太好看了。 上升到这种高度的话,那岂不是非要让他们得罪人? 关键这事儿,没先例了,谁也不知道咋处理。 但江罗春又话锋一转:“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一场误会,咱们只要避免扩大影响,以后让其他人也跟着学就行了,惩罚不是目的。” 一听这话,本地的同志立马点头:“您说的是。” 江罗春又道:“主要还是应该教育为主,也顺便跟大家宣传一下法律知识,让群众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虚构案子也是犯法的。” 众人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年长的公安就看着沈有粮和韩金花说道:“你们编造案子,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常恶劣,后果也很严重,万幸你们没有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自己交代了实情,也算情有可原。” 沈有粮和韩金花立刻点头,不断地说着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的话。 那位公安就道:“本来按照扰乱治安的罪名,少说也要给你们老两口拘留半个月,念在你们是初犯,并且知错能改,拘留可以免了,但要写材料,通报批评!” 江罗春就说:“为了防止其他人跟着学,也为了今天的事儿别传成更大的谣言,最好是在全公社公开通报批评。” 韩金花脸色一白,哀求道:“能不能私下里批评批评就行了,俺们都知道错了。”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省城,拘留十五天都是最轻的,还要通报单位公开批评,外加罚款。”江罗春淡淡地说。 那位公安立刻看着韩金花说道:“这不是菜市场,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公开通报批评已经是最轻的了。咋,你们还想拘留,想罚款?或者是想去通报到你们各个儿子的单位?” 公安当场就开始书写整个案子的经过,以及录下沈有粮韩金花,沈群山田彩云,以及老三媳妇张玉茹的口供,让他们按手印。 田彩云的情绪,也从得知婆婆造假的惊怒之中缓了过来,她咬牙说道:“娘,那钱现在哪里?” 公安也看过来,韩金花不敢再说慌:“叫老三取了先收好,在老三那。” 田彩云:“娘,你可说了这些钱是留给我们二房用的,我就把话放这儿,这钱要不拿回来给我们二房,我也不干了,我也要去闹!反正整天就我们二房当老鳖,我还怕啥?” 韩金花指着田彩云:“你,你非要这个时候闹?” 田彩云:“娘我这是闹吗?行,你说是闹那就是闹,不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以后说起来都当是我田彩云不孝顺公婆!如今都说开了,叫大家伙都瞧瞧,俺们家这公婆,平日里在外头都说是多公道多仁义,如今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公道,是不是仁义!” 韩金花气得手指头都在抖。 张玉茹笑笑:“二嫂,如今青山的事儿更重要,这样,钱就当是我们借的,等青山工作落实,一定还。” 田彩云直接推了张玉茹一把:“你说的好听,还,拿什么还?就凭老三一个月那点工资,两千块,他要多少年才能还上?我们家显宗还找不找工作了,还结不结婚了?反正我不借!” 这头公安把签好字的口供都给收好,剩下那些都是人家的家事,用不着他们管。 公安跟江罗春一一握手,说肯定会严肃通报批评这件事,就都走了。 沈南星也跟田彩云说道:“二婶,这两千块我是帮你找着了,也算是还了这些年您没撵我走的情分。毕竟您是真不知道我爸给的有那么多抚养费,真当我是白吃白喝的,还没赶我走,我确实得谢谢您。哎,咱们农村就是这样,一家子兄弟姐妹里,吃亏的总是最老实最厚道的。以后这沈家的事儿也跟我没关系了,二婶您保重吧。” 说完,沈南星也懒得再继续留下,就跟江罗春一起走了。 不过其他人可舍不得这热闹,还凑着看呢,这可比唱大戏都有意思。 这沈有粮韩金花两口子,那心思可真是深得叫人害怕,以后谁跟他们相处,不得留几个心眼子。 这人啊,真不实诚。 沈南星走后,田彩云也哭起来。 是啊,老实厚道的人总是最吃亏,你越肯吃亏,那就越是有吃不完的亏。 田彩云说:“爹娘,咱家这日子,你们看到底还能不能过。我要分家!那两千块必须给我,要不然,要不然这个家,谁都别想好过!” 秀英婶子不由得点头,一脸赞许:“老二家的这也算是立起来了,以后也能支应门户,老二太老实了,就得有个能撑得住的,一家子才有指望。” 韩金花再也忍不住,啐了秀英婶子一口:“有你啥事,在这儿上蹿下跳的。” 秀英婶子这可就不干了,立马就开始跟韩金花吵起来,翻来覆去地把啥话都往外说,一会儿替老二打抱不平,一会儿说一家子咋从前都是咋虐待沈南星的,越吵越是闹腾,那叫一个热闹啊……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沈南星的心情则是相当美妙,也丝毫不管江罗春会怎么看她,毕竟她今天算是利用了江罗春一把。 江罗春会怎么看她? 江罗春的智商不低,思维也敏锐,早就发现,沈南星就是想把自己跟沈家撕扯开,以后她不管沈家,也不会有人说她忘恩负义。 她还要把沈家的面子里子都给撕开,叫大家都看看,沈家从内里都不是那厚道人家,从老到小,全都偏心自私奸猾虚伪,满门恶臭。 当然,她也不想叫沈家好过,所以在看到现场之前,沈南星恐怕就猜到,这所谓的存折被偷根本就是沈家爷奶自导自演的。 江罗春很配合,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并不觉得这姑娘做得过分。 事实上,她真正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等回到家,谈老太的午饭已经做好,招呼他俩赶紧吃饭。 下午,春花娘又过来串门子,就说起上午沈家的事。 “老三家的,你三叔也从城里回来了,你二婶非要闹着分家,还要那两千块呢。” 春花娘说。 沈南星:“那分家了吗?” 春花娘道:“哪会那么容易,你爸在省城,你三叔在县城,你爷奶只能跟着你二叔一家过活,你二婶也就是掐准了这点,才用分家要挟,说到底还是想要钱呢。” 沈南星:“那可是两千块钱呢。” “谁说不是,现如今把你奶的娘家兄弟也都给请来了,有舅家在,好把这一摊子事儿给撕扯清楚。” 沈南星又问:“那撕扯清楚了吗?” 春花娘道:“嗨,那谁知道,你爷奶关起门说自家事,咱们都是外人。你想知道,你回去看看呗。” 这是撺掇着沈南星回去看热闹呢。 沈南星摇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可不好插手爷奶叔婶的事。” “你是嫁出去的孙女,可你爸是亲儿子啊,分家这事儿也牵扯到你爸,你爸不在,你当然能代表你爸。”春花娘几乎鼓捣。 沈南星:“我代表不了我爸,反正不管家里商量什么结果,我爸都会答应的。叫我说啊,让我爷奶去省城跟着我爸住,享清福才更好呢。” 春花娘抬手点了点沈南星,意思是这丫头真不实诚。 沈南星也懒得跟她掰扯,回屋去了。 春花娘来这儿捣鼓完,就又跑出门去,显然,沈家的事儿还没完呢,这人没法鼓动沈南星过去沈家,那也得通过其他渠道得到一手消息不可。 傍晚都要吃饭了,春花娘又来了。 “你家那边商量出结果,我第一时间就来告诉你了,免得你挂心。” 春花娘笑着说。 我挂的哪门子的心。 不过,说了就听着呗。 春花娘就凑过来,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 “分家!” 春花娘语气里尽是兴奋,“你二叔二婶非要那两千块钱,你爷奶就说要分家,反正那两千块是死活都不给。” 沈南星挑眉:“一分没给?” 春花娘道:“那可不咋地,你爷奶都在气头上,你二婶又不依不饶非要钱,你奶气狠了就说,这钱是他们老两口的,谁也不给!” “那他们跟着谁过?”沈南星问。 春花娘神秘一笑:“人家老两口算盘精着呢,人家谁也不跟,只要有钱,还怕日子过不下去?两千块钱攥在手里呢,就是天天吃肉顿顿都白米细面的,那也吃得起!” 说的也是。 春花娘又道:“你爷奶说了,分家,他们老两口现在自己还能动,谁也不跟,自己住自己开火吃饭。等以后老得动弹不得了,三个儿子家轮流住,一家住四个月。” “现在他们老两口就住东屋,灶房共用。家里的屋子院子,还有剩下的粮食全都分给你二叔二婶,一点都没给你三叔家,你奶说这算是抵了先前给老三找工作找关系花的钱。等于是把家当都给你二叔二婶了。至于你爸,当年供他上学,让他留在省城,家里也花费不少,就也不给他分家里的房子了。” “以后,你爸每月给老两口寄多少养老钱看你爸,你二叔二婶家没钱,每月就给老两口拉50斤粮食,你三叔三婶每月给老两口5块钱。这就算是三个儿子的孝敬了。以后各过各的日子。” 春花娘说完,还连连感慨:“你爷奶这算盘打的可真好,手里攥着两千块钱,就算你嫁人了不用给你抚养费,你爸给老两口的养老钱,怎么着也得有十几块吧,再有老三家给5块,老二家给粮食,我的个乖乖啊,你爷奶这日子,那可真是要过得比神仙还美咧!” 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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