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谈老太:“小南是个好姑娘,嫁来咱家,她能活得像个人!我也不要求她给三礼传宗接代,只要我死了以后,她能帮着照顾三礼,哪怕是再雇个人照顾,她只看着呢,这不算难事吧。等她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她想离婚就离婚,想找别的男人也随她,反正只要给我把三礼养到寿终正寝,我在地下也感激她!” 屋子里的沈南星轻笑一声。 这老太太,话说得真真假假的。 沈南星并不恼,上辈子都没恼,更别说是现在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谈老太的算计,是她在能力范围之内能给孙子做的谈礼最好的安排。 沈南星人品没得说,再加上小时候谈礼还救过她一命。 所以谈老太的这些安排,放在沈南星的身上,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谈老太都要担心对方在她死后,只拿钱不干活,甚至还会虐待磋磨谈礼。 如果沈南星去年12月高考没“落榜”,去上大学了,那谈老太自然也不会算计到她身上。 偏偏沈南星“落榜”,还被逼嫁给金元宝那样的流氓色鬼,这么一个好人选,天上掉馅儿饼一样送到谈老太的面前,那谈老太怎么可能拒绝?她又不是圣人。 沈南星并不反感谈老太的算计,谈老太有她的图谋,而她宁愿嫁植物人也不想嫁给金元宝。 更别说上辈子,结婚后谈老太也从未阻拦她参加第二次高考,高考后还给她准备了钱票,说等她遇见合适的对象,就跟谈礼把婚离了,认个干亲,以后老太太不在了,她能帮着照顾一下谈礼…… 可以说,上辈子谈老太对她算仁至义尽。 可惜,上辈子谈老太眼中的她,肯定是个背信弃义的白眼狼:考上大学就一去不回,音信全无。 估计谈老太做梦都在骂她。 而对于后来苏醒过来的谈礼来说,她就是个利用嫁给他度过难关,却又在考上大学后迅速把他抛弃的忘恩负义的“前妻”。 沈南星不免失笑,这辈子她肯定不叫谈老太再后悔自己看错了人。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谈老太给找的她年轻时候的衣服,一夜没换,沈南星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不过现在她没条件挑剔,就,忍着吧。 走出屋子,还站在院里的栓柱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小南姐。” 总觉得刚才他和谈奶奶说的话,小南姐应该都听到了。 沈南星点了下头,笑容灿烂:“昨晚麻烦你了。” 栓柱立马挠头:“小南姐你说这是什么话,应该的,你没事就好。” 谈老太:“锅盖下有馒头,锅里是蛋花面汤,小葱拌了个豆腐,吃的时候点两滴小磨油。” 沈南星也没客气。 端了饭菜出来堂屋吃,她又问谈老太:“奶,煤炉上铝锅里的肉沫粥是给谈……三哥吃的?” 她记得这煤炉子也是村里头一份。 谈老太顿时叹气:“加点肉蛋,他容易便秘,不加的话他又一天比一天瘦。” 沈南星:“加吧,营养重要,再切点胡萝卜一块儿放进去煮烂。别的不用担心,我去给抓点药调一下。” 谈老太立马笑逐颜开:“哎!” 沈南星又道:“奶,给我点钱,我想去公社一趟。” 这么直接的态度,但这老太太却半点儿没打磕绊,立马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钱,数也没数地塞给沈南星:“不够的话自己进屋去拿,就在三礼床头那个老嫁妆箱子里。” 顿了顿,老太太又道:“小南你去公社干什么,要买东西还是弄啥,叫人给你捎带就行。非要去的话,还是叫悦悦跟你一块,做个伴,悦悦也该过来了。” 悦悦指的是谈家悦,就是谈礼的堂妹,他大伯家的小女儿,按谈礼从小跟着奶奶大伯一家成长的关系来说,这其实就是亲妹妹了。 正说着呢,就有人推开院子的大木门,走进来了。 那是一个……体积庞大的姑娘,梳着俩麻花辫,看到沈南星,就露出一个笑脸。 这姑娘一看就是虚胖,胖得还很严重,她五官生得不错,只是过于肥胖让她五官变形,再加上农村姑娘经常做农活,风吹日晒,肤色黑还有痘痘,看起来着实不好看。 “小南姐……啊应该叫三嫂了,三嫂你才吃饭呀,我来帮着伺候三哥。” 往常也都是她来帮着奶奶伺候三哥的。 谈家悦看向沈南星的目光亮晶晶的,害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她的体型乍一看能盛下三个沈南星,更不用说她皮肤粗糙还有痘痘和黑斑,而对比之下,沈南星的皮肤则是白皙光洁如瓷。 青春期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谈家悦怎能不羡慕。 胖归胖,这姑娘手脚却是麻利的很。 沈南星饭都还没吃完,这姑娘已经打了温水给谈三礼洗漱完,尿袋也倒了,开始给他喂饭,鼻饲。 煮得烂烂的瘦肉粥,量不多。 谈奶奶就跟谈家悦说:“悦悦,你三嫂要去一趟公社,你陪她一起去。看着点时间,早点回来。” 谈家悦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答应。 沈南星数了数老太太塞给她的那一把钱,分票毛票都有,还夹杂着一两张一块的,数出来,总共竟然有十六块八毛五分之多。 老太太还又进屋去给她拿了一些副食品票、工业券等等。 这年头,有钱没票也别想买到好东西。 拿着钱,沈南星就跟谈家悦一起出门了,还特地擓了个箩筐,装东西用。 去公社,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如果村里拖拉机正巧也去公社的话,可以搭便车。 家里倒是有一辆谈礼当兵前留下来的自行车,太旧了,早就给堂哥骑了。 再说去公社也十来里路呢,无论是瘦弱的沈南星,还是肥胖的谈家悦,骑车都挺困难的。 那就只能去大队部问问看,今天有没有拖拉机去公社,搭个便车。 从村子里穿过去大队部,这一路上都是熟人,沈南星一点不扭捏地和婶子大娘们打招呼。 时间太久远,她记不住这些婶子大娘的名字,那也不用称呼,只要亲亲热热地问候一句吃了没,还没下地啊等等的就可以了。 等她和谈家悦走过去,大娘婶子们的议论声就在背后响起。 “哎呦小南这姑娘,可真大方,人长得又漂亮,可惜啊,三混子都得植物病了,还要祸害人。” “这种病听说活不了多久,这婚事估计也长久不了。” “那好好的姑娘也成了寡妇,二婚,以后还能说到什么好人家。” “小南这姑娘也是实诚,就算她以前真跟三礼处对象,那现在三礼这样了,她还真嫁啊。其实她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处过对象。” “不然咋办?这丫头就是太漂亮才惹祸,咱谁不知道金元宝那二流子是讹人的,说什么被小南开的药给治坏了,一包治伤风的草药也能治坏人?嗤,他就是相中小南,故意下套呢,可谁敢管这事?要不是谈老太出面,小南还真就被逼嫁给那金元宝了。” “哼,叫我说谈家那老太婆就是心眼子多,她这就是强盗救火、趁火打劫,逼着小南嫁给三混子。再说了,二流子怎么了?这才过去几年啊,她家谈三礼三混子的名号就没人记得了?那可比金元宝混得多,手上指不定有几条人命呢。” 谈礼外号三混子,道上人称三哥。 正巧妇女主任宋秀芳经过听见,就冷了脸:“可不敢胡说,三礼去当兵前是混了些,那不是年纪小么。他再混可没混到咱们村自己人头上吧。那时候都没饭吃,别的大队哪有不丢东西的,就咱们队没有吧;那大姑娘小媳妇只要说是咱们队上的,就没流氓敢纠缠;田里到浇水的时候,别的队为争水打破头,咱们队哪回不是头一个,管水员都给得足足的。” 立刻也有人附和道:“就是,那时候三混子走到哪儿别人不得给几分面子。队里去交公粮押车,提一声三混子队上的,路上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拦。那粮站还给咱们队的公粮往上提一等,磅也是足的,光这一年省下多少粮食?问问别的大队哪个不眼红。再瞅瞅现在,去年咱大队那分明是一级粮,愣是给划到二级,磅上还克扣,找谁说理去。” 交公粮的时候粮站工作人员会根据粮食的种类、湿度、干净程度来分等级,等级低折算的价钱就低,磅秤也都不准,中间克扣下来的都是粮站自己人的福利,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没人管得了。 “哼,再咋说还不是个混混头子?都是混子,要我说啊,小南真不如嫁金元宝,瞅瞅金家那日子过的,一条狗都有肉吃。再说了,男人结婚前混点不算什么,一结婚成家就懂事了,只要小南能管住男人,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如今嫁个活死人,连个正经女人都当不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可闭嘴吧你,啥话都说也不怕烂嘴,瞅瞅你嘴唇都烂几个月了……” 村里几个婶子媳妇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走过去的沈南星和谈家悦还能听到。 谈家悦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擓着箩筐的手臂也忍不住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沈南星站住,重新走回过去,对着那个烂嘴的婶子说:“婶儿,您舌头上是不是长了个瘤子,已经个把月了吧,可能只有黄豆大小,就比上火的时候舌头长疮大一点点,特别容易溃烂,出血只有一点点,但是特别臭,不管您涂什么药膏,吃什么下火药都不管用,对不对?” 那婶子一愣,连忙伸手捂住嘴。 边上的几个婶子立马点头:“可不就是臭么。说个话咱们都得站远点,不然熏死人。” 那婶子臊得脸上黑红一片。 沈南星笑笑:“婶儿,您这瘤子可不太好,很有可能是舌癌。您最好赶紧去医院看看,得去大医院,比如庆市医院或者是省医院。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花钱,找我看也行的。” “啥?” “舌癌?” “老天爷,不会吧。小南你是说笑的吧?” 那个婶子瞪大眼睛,叉腰就骂沈南星:“好你个小娼妇,亏我还说你嫁给那活死人可惜了,你就这样咒我,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这婶子说着就要上来撕扯沈南星的头发,却被边上的一群婶子,还有妇女主任宋秀芳给拦住了。 宋秀芳呵斥这婶子一句,又看向沈南星:“小南,可不兴说这样的话。” 沈南星:“秀芳姑,我是说真的。您忘啦,我从小跟着我外公学医,我也是大夫啊。” 宋秀芳一愣。 那个婶子却骂起来:“大夫,你大夫个屁,开个头疼感冒的药都能吃坏人,要不咋会惹上金家!” 沈南星:“……我真是好心。” 宋秀芳无奈,连忙推沈南星:“小南你姑嫂俩要去哪儿,赶紧走吧。” 沈南星拉着一脸呆愣的谈家悦,转身走了,临走前还再三嘱咐那个婶子,一定要尽快去医院检查。 走出去老远,谈家悦还懵着,片刻后,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小南姐,那可真会骂人。” 沈南星:“……我没骂人,我说真的。” “啊?” “她真是舌癌。” “……” 谈家悦也不知道信了没信,纠结半天,又道:“小南姐,三哥早就不混了,他在部队还立功呢,你别听他们的,别盼着他死……” 沈南星失笑:“放心吧我知道的,你三哥一定能醒过来,很快。” 上辈子她没能力治好他,如今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他再像上辈子那样,不知道昏迷几年。 她会治好他的,很快。 就当是,还他的恩情了。 第4章 行经多寐证 三哥一定能醒? 谈家悦只当沈南星是在安慰她,不过从三嫂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证明三嫂没有怨恨奶奶和三哥。 她抿嘴笑起来。 沈南星松开谈家悦的手腕,低声道:“我记得你初中成绩挺好的,怎么就不读了?” 谈家悦咬唇,半晌才说:“不想读了。” “真的?” 谈家悦沉默好久,才说道:“在公社读初中都已经很麻烦了,我没法去县里上高中,自行车我骑不动也坐不了,学校宿舍的床我睡不下,板凳课桌都得自己带,体育课上不了,打扫卫生我也弯不下腰,走几步路我的衣服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出汗多又臭,同学都不愿意靠近我,还说我是肥猪饭桶……” “胖不是问题,可以减肥。”沈南星说。 这才走多远,谈家悦身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虚汗如雨。这才三月,还都要穿夹袄呢。 谈家悦抿了把额头的汗:“我减过很多次,三嫂我真不是饭桶,我吃的很少,可哪怕是饿晕都减不下来。再说也不光是胖,我每个月那个来的时候都要昏睡好几天,前年第一次昏睡三天不醒,把学校老师吓得赶紧把我送卫生院。” 谈家悦深吸口气,自我安慰地笑了笑:“不上学也没什么,女孩子嘛,娟子她们小学都没上完,我好歹初中毕业呢,再说我学习也就一般,就算上高中我肯定也考不上大学,不上就不上吧。” 如今观念就是样,女孩子上学没用,早晚是别人家的,留在家里好歹能带下面的弟弟妹妹,能洗衣做饭,农忙的时候照样能当个劳力使。 去上学还要花钱,关键是也学不出来个啥,高考停了那么多年,城里的知青娃娃都来乡下种地,乡下姑娘咋还可能送去上学。 去年开始高考恢复,也并不能让人们的观念有多少改变。 不过谈家不缺钱,也不是那些只让儿子上学不让女孩上学的人家,谈家悦的那些话不过是在给自己心理上的阴郁找个出口。 嗯,不是她不想上学,是上学没用。 沈南星语气平静而认真:“你的胖不是吃出来的,是病,对症下药就能减下来,这叫行经多寐证,这毛病也不难治,学能上还是要去上。” 谈家悦呆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来,所有人看到她都会说让她少吃点,多干活。 这年代物质不丰,谈家就算是条件相对来说较好,那也不可能顿顿白面天天吃肉。 所有人都很瘦,只有她这么胖。所以只要看到她,人家都会打趣说谈家日子可真好过,能把姑娘吃成这样。 可是天知道,她真的没有吃很多,甚至她经常克制住不吃,硬饿,也没能让自己瘦下来,反而落个低血糖的毛病。 还有村里不懂事的小孩,瞅见她就会叫她肥猪,说她恶心…… “三嫂,小南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谈家悦颤抖着问。 沈南星认真点头:“我刚才给你号过脉了,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谈家悦呆呆的。 刚才三嫂,哦不,是小南姐,走路一直牵着她的手腕,捏的很紧,原来是在给她号脉。 小南姐说她的肥胖不是贪吃,是病,病治好就好了。 行经多寐症,行经多寐症。 真的有这么一个病! 谈家悦忍不住哭出声来,心情激动得同时,又很后悔,以前就知道小南姐会给人看病,村卫生室的大夫宋建国都说,他在脉象上比不上小南姐。 可她愣是没找小南姐给自己看看。 不过从前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胖是生病…… 谈家悦哭得双眼通红,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白眼、议论、辱骂都给哭出来。 沈南星叹气,摸来摸去的,兜里也没纸巾啊,这年代哪有随身携带的纸巾,不过她摸出来一个手帕,赶紧递过去。 “我保证你的病能治好,肥也能减下来,但你也要答应我,乖乖去上学。”沈南星道。 谈家悦不住地点头。 两人还没到大队部,迎面就碰上开着拖拉机的宋民富,他是大队的拖拉机手,昨晚谈奶奶就是打算叫他来,送沈南星去医院。 “哟小南,昨晚没事吧,栓柱去叫我的时候,拖拉机没多少油了,我就赶紧跑来大队部拿油桶加油,等我加完油,栓柱又跑来说不用送医院了。” 宋民富笑道,“现在看你这样子,应该都好着呢。” 沈南星也笑:“是啊民富叔,都好。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去公社榨豆油,有两头母牛都带上崽了,得补补,去榨油挤点豆粕出来。” “那正好,我们搭个便车,也去一趟公社,到卫生院给三哥抓点药。”沈南星笑着说。 宋民富也没多想,三礼那情况,的确是靠药吊着呢。 他就招呼她俩上来,又去接上大队会计栾为民,还又叫了两个壮劳力一起。 这一车豆子上千斤呢,去榨油要搬上搬下,要过称,要往人家机器里倒,要接油,还要装豆粕,没几个壮劳力可不行,会计栾为民是跟着去记账的。 栾为民就是谈礼家的邻居,栓柱就是他儿子,跟谈家关系处的很好。 谈家悦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哭过,栾为民就逗她:“这是咋地了,你三嫂可不是欺负小姑子的人。” 众人哄笑。 谈家悦一张脸涨红,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太激动了,三嫂说,说我这肥胖不是吃出来的,是生病了!能治好!只要治好病我就能瘦下来。” 栾为民等人大为吃惊:“生病还能导致肥胖?” 沈南星点点头:“我也是最近最近在翻医书,从我外公的医案上翻到一个相似病例,跟悦悦情况差不多,只要治好,悦悦就能跟正常姑娘一样。悦悦年纪还小,等治好病最好还是继续去上学。” 谈家悦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我去学校跟不上。” “跟不上让家耀给你补习,家耀学习那么好,回回都考第一呢。” 谈家悦和谈家耀是龙凤胎,家耀是弟弟,学习一直都好。 “小南,悦悦这胖病真能治好?得多久能治好?咱悦悦小时候可漂亮的很,病治好瘦下来,那十里八乡就没比悦悦更漂亮的姑娘了。”栾为民笑道。 沈南星道:“治病再加上瘦下来,可能得半年多的样子。” “这可太好了。”栾为民立刻就感慨:“小南你就该好好学医,你外公当年的水平,那真是高得没话说,你能继承你外公的医术也很好……” 说着话,栾为民就不断地擦汗。 车上另一个男青年说:“为民叔,这么冷的天儿,你咋出了一身汗?” 如今才是农历的2月,大家都穿着袄,还冷着呢,尤其是坐在拖拉机上冷风一刮,那就更冷了,大家缩着脑袋还来不及,谁会热的一身汗? 栾为民一边擦汗一边说:“不热,也不知道咋回事,这些天一吹风就出汗,难受的很。” 这可是稀奇了。 几人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到底是啥情况。 沈南星忽然开口:“为民叔,你这平时不出汗,就遇到风了才出汗,出大汗,是不是?” 栾为民点头。 “不光是出汗,心脏也难受,心悸,就是心脏一阵阵发紧,头疼失眠,五心烦热,小便短赤,大便干结,浑身酸软无力,是不是?” 栾为民顿时就惊奇起来:“对,都对!我早前去看,吃了玉屏风散不管用,换了牡蛎散也不管用。” 沈南星:“一般的自汗,多是阳虚,又以气虚血虚居多,您这是心虚。应该用甘麦大枣汤,补虚养心,用太子参和黄芪来益气固表,再用糯稻根、白芍敛阴止汗。” 车上的人都张大了嘴巴。 沈南星道:“我跟悦悦待会儿去卫生院给三礼抓药,也帮您捡几贴药?” 边上的青年忍不住小声嘀咕:“管用吗,先前不都把金元宝给医坏了……” 栾为民却在怔愣之后,立刻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小南,多少钱等回头我再给你。” 沈南星笑着点头。 谈家悦满眼崇拜,虽然药还没抓,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小南姐开的方子一定行。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秦集公社。 榨油坊、打面坊、农机站这些都在公社街道最北边,卫生院则在南边,挨着公社大院。供销社和集市也都在南边。 这年头不允许私人做生意,但在农村有集市,在集市上购买、交换一些农副产品,都是可以的。 毕竟农民可不是城市里的工人,每月都给发票发钱,农村人没有票,要是在集市上买一个箩筐一把青菜也要票的话,那就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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