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加上他把责任都给推倒韩金花的身上,说老娘们不懂事,出了什么馊主意,以后一定看好自家婆娘,绝对不再给社会添麻烦。 平日里看着和气、沉稳、端庄的韩金花,骨子里其实比沈有粮更加要脸。 沈有粮就是大老粗一个,韩金花那是真的比大多数农村人都有见识。 所以这会儿,最难熬的也是韩金花。 勉强读完悔过书,韩金花一下台就直接晕过去了。 自导自演“存折被偷”的事,被沈南星带江罗春给拆穿之后,闹得沸反盈天。 村里那些平日对韩金花特别客气尊崇的人,都在背后说她偏心、处事不公、苛待孙女、装模作样、虚情假意,说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和善人,实则心思毒的很,不然手里也窝不下那么些钱。 其实根本原因是村里人都知道她手里攥着那么多钱,嫉妒。 从前没觉得她不好,也只是因为从前她表现得是跟大家过得差不多的日子。 娘家那边,爹妈过世,哥嫂生病等,还有几个侄子侄女们结婚,她哪回没给钱。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少说给贴进去一千多块。 这个年代的一千多块啊,那可是巨款! 但她也不可能做到娘家回回开口,回回给钱,那别说一千多块了,三五千的都打不住。 可就是因为她少数几次拒绝不合理的借钱,那她那么多次补贴娘家的功劳就都给作废了。 知道她手里还有这么多钱,却不给娘家使,哥嫂侄子全都有意见。 前天过来帮着给她家分家的时候,哥哥还阴阳怪气。 自己家呢,老大那边不说,反正沈南星这个孙女算是白养了,还给养成仇人了,给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老二一家,哪怕是把房子田地粮食全都分给他们,就因为钱没给,他们也还是觉得爹娘偏心。 老三家那边,三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老三调动工作说好给人家两千块的好处费,前头她娘家已经垫了一千,还差一千。 现在人家事儿都给办好,老三都已经去教育局上班了,剩下那一千块得赶紧给人家,不然老三怎么进去的,就得怎么滚出来,以后也别想再进任何公家单位。 老三媳妇说了,她娘家垫那一千块,是把老三当半个儿子,这钱不用还。另外还差那一千块,沈家要不愿意出,他们娘家出,但以后,沈青山就算是入赘了,跟沈家断绝关系。 大闺女那边,因为没给钱,大女婿自己自杀了,可大闺女却彻底恨上他们老两口,老死不相往来。 小闺女呢,昨天下午接到公社通知,村干部就过来找他们老两口,说今天公社治安大会上公开批评和读悔过书的事。 韩金花第一时间就亲自去公社打电话给小闺女,女婿也是公安的,还是干部呢,好歹叫说说,把这事儿给按下去,她和老伴被拉去公开批评,在城里当派出所长的女婿,又有什么脸面呢。 可女婿电话都没接,疼的不行的小闺女却对着她一通埋怨,说女婿在单位都成笑话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上头领导却说事情性质恶劣,非要立典型,还说女婿没有政治觉悟。 本来女婿这派出所长都干那么长时间,已经有眉目调到县局工作,现在,别想了! 甚至女婿还被领导叫过去批评,说自己就是公安,家里人却是没半点觉悟,弄出来影响这么恶劣的事,丢人都丢到省里了。 晕倒的韩金花,最后一个念头是,她这一辈子经营的好名声,好德行,这一下子全都毁了! 她韩金花要强了一辈子,到如今,这都混成了个啥。 沈南星和谈老太都没去公社,去参加治安大会也不是强制性的,再说了家里还有个植物人呢,谁敢非叫她们出门。 谈老太洗洗涮涮收拾菜地闲不下来,沈南星在复习高中知识。 数理化捡起来不难,政治是真难。 沈南星就在着重学政治,手头放着托人买回来的一大堆旧报纸,也不要年代久远的,就要去年今年的即可。 看着看着,沈南星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些想法。 她到处跟人宣扬,自己今年还要考京市医学院,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小姑和姑父一家,叫他们再次对她下手。 但她就一普通学生,现在又不是后世网络自媒体发达的年代,一个手机在手就能知天下大事。在这个年代,即便日后事情败露,小姑和姑父一家的身败名裂,也只会在小范围内。 可若她不仅仅是个普通高中生,还是个名人,那就不一样了。 出名要趁早啊。 中午,沈南星想吃卤面。 前天谈老太买了个肘子,还有两个猪蹄,从中午一直卤到晚上。 毕竟江罗春来者是客,怎么都要好好招待的。 谈老太卤肉的手艺很绝,能把人舌头都给香掉,谈礼应该也是受了他奶奶的熏陶,随便做一碗葱油拌面,都能那么好吃。 卤了肉的汤自然不会倒掉,谈老太还顺手又卤了二三十个鸡蛋,江罗春走的时候,给他带了十几个路上吃。 剩下的卤汤,在煤炉子上一直煨着,里面下点豆干、藕片、海带,捞出来就是一道菜。 如今这卤汤就剩下一碗,再煨就干了,正好拿来做卤面。 卤面没有五花肉不好吃,今儿不是都去公社开治安大会么,正好,叫人给捎带一块五花肉回来。 隔壁家的会计栾为民,迎风大汗的毛病已经好了,今儿也去公社了。谈老太托他家儿子栓锁帮忙给带回来一块五花肉。 栓锁他要去给牛拌饲料,回来得比别人早,也顺带把肉给捎回来。 这块五花肉一斤多,谈老太给去皮切片,在锅里煸出油,下葱姜蒜干辣椒炒香,再放上一勺她自己晒的豆酱,炒香后再倒入泡好的干豆角,倒入那一碗卤汤再加开水,炖上十来分钟。 擀得薄薄切得细细的面条,直接铺在菜上面,盖上锅盖再蒸个十来分钟,关火,撒上一点蒜叶和芹菜碎,再把锅里的面条和菜用筷子挑起来拌匀,家常卤面就算做好了。 香得不得了。 沈南星美美吃了一大碗,抱着谈老太胳膊撒娇:“奶,我可太爱您了,以后咱们永远住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哪怕谈礼醒来后,她跟他这凑合的婚姻破裂,她也不要和谈老太分开! 谈老太戳了她一指头:“你是爱我给你做的饭吧。行,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不死的,我就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谈老太饭做得多,知道谈大伯和谈家胜开完大会回来肯定也没时间做饭,就连带他们的也给做了。 外头陆续有人回来,谈大伯和谈家胜也回来了,早上走的时候跟他们说过中午来吃饭,两人回来就直接过来老宅这边了。 “你们爷儿俩快吃,我们已经吃过了,锅里都是你们的。” 谈老太做了一锅,她和沈南星都只吃了一碗,这卤面太顶饱,吃多了下午胀肚子。 但对于干体力活的谈大伯和谈家胜来说,不存在啥胀肚子,这么好吃的卤面,不把肚子撑破不算数。 锅里那半锅的卤面,愣是叫这爷儿俩给吃个干干净净。 谈大伯还笑:“秋霞手艺跟您没法比,自从搬出去住,这可有一阵子没吃您做的卤面了。” 谈老太:“这值当个啥,想吃了说一声,我得空就给做了。” 俩人正吃着呢,对门的春花娘也回来了,一回来就喊着谈老太,往这边跑。 “哎呦这可吃上饭了,我们才刚回来呢。”春花娘笑着凑过来。 谈大伯有些尴尬,他一个男的,平日跟村里的妇女碰面也就是随口打声招呼,没事不会攀谈,妇女们到家里来,也都是他老婆陪着说话。 “吃完你们就先回去吧,还有活要忙呢。”谈老太赶两人走。 谈大伯和谈家胜父子俩就赶紧回去了。 这头,春花娘酸溜溜地说:“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也得分人呢。像您这样的老,搁在谁家都是宝,那有的啊,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谈老太:“你家的老不都死了吗?” 春花娘:“这不是说沈家那老两口么。婶儿你今儿真应该过去看看,哎呦那韩婆子啊,在台上念悔过书的时候,那样子。” 说着,春花娘又喊沈南星:“三礼家的,你爷奶今儿丢人可是丢大了。他俩上去念悔过书的时候,你二婶鼓掌鼓得比谁都响亮,喊也也比谁都大声。我看啊,你二婶这是彻底跟你爷奶干上了。” “你奶啊,念完悔过书一下台就晕倒了,你二叔二婶压根儿不管,说他们没钱,叫送去城里找老三。支书和大队长都气得不行,只能先把人拉卫生院去了。” 春花娘忍不住叹气:“哎,这想想也是叫人怪不是滋味的,本来就是一家子的事,谁家不吵架,牙齿还跟嘴唇打架呢,这下闹的,老两口里外不是人。瞅你二婶那样子,且消停不了呢。” 沈南星:“我奶手里捏着两千块,是医院住不起,还是饭吃不起?” 春花娘心底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一点儿泛滥的同情心,立刻就收回去了。 是呀,手里捏着两千块,儿媳妇再不待见还能咋地! 沈有粮韩金花那俩老东西,真是有福气。 春花娘气哼哼地回去了,中午饭也别吃了,跟晚上一起吃算了。 下午,沈南星又重新给谈礼换药,现在是催生皮肤组织生长,又要防止增生。 疤痕增生一直都是个难题,光靠药物是不行的,还需要及时进行处理,不断调整用药。 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人,沈南星也不由得微微叹气。 现在他的患处肯定特别痒,钻心的痒,即便是这样,都还没能唤醒他吗? 沈南星低声跟他说话:“这里痒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挠一下,是胸口这里比较痒,还是腹部这里更痒?或者是大腿这里?” 这是一种引导性的话语,如果对方能听见,不断问他哪里痒,就算是本来不痒都可能会生出痒的错觉,更别提说他现在伤口处是真的非常痒。 但若是对方听不见,就一点用也没有。 这边才给谈礼换完药,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很快,谈老太就过来叫她:“小南,你忙完没有,出来一下,有人来找你。” 沈南星把换下来的纱布丢在盆子里,先放在一边,自己出来了。 “奶,谁呀?” “小南。” 迎上来的人是秀英婶子,就是住在沈家对面的那位总爱搅事的秀英婶子。 不过么,在沈家的事上,也多余亏了秀英婶子搅热闹。 要不说这位是聪明人。 哪怕沈南星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这位都知道怎么做。 沈南星笑了笑:“秀英婶,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哎呦我这又不下地,就在家里照看一下你红燕姐,时间多的是。你瞅瞅这是谁?” 秀英婶子让开来,叫她后面的人上前来。 沈南星其实早就看见了,也认出来了。 “小沈大夫,是我们娘俩。” 来人是桂香母女,就是前些天在公社卫生院,去找秦美珍的那对母女。 桂香这姑娘因为小时候摔到脑袋,导致脑络瘀阻致使心肾不交,表现为遗尿,再加上她平时心理压力过大,后来演变为尿失禁。 眼看就要结婚了,桂香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到处的大夫都看遍也没办法。 后来找秦美珍也是没办法,因为沈南星帮着秦美珍给人看病,导致秦美珍在民间小有名气,这对母女就找了过去,秦美珍哪里看得了这病,正巧碰上沈南星过去,就给看了。 “吃药一个多星期了吧,怎么样了?”沈南星笑着问。 其实都不用问,只要看桂香妈那满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好的很。头一天小沈大夫你给扎过针,回去一路上都好好的。又按着您说的抓药喝药,后来又去叫美珍给扎了几次针,真是别提多好了。” 桂香妈感激得不行:“反正那毛病这些天,就犯了一两次,真是比以往好太多了。这不,今儿公社开大会,原本想着小沈大夫你可能也会去呢,没想到你没去,美珍也说该叫你再给把把脉,调一下方子,我们这不就来了么,也不知道你家住哪里,在村口碰上秀英妹子,带我们过来。” 大概是看到治愈的希望了,桂香妈也不太避讳说自己女儿的病情。 原本备受疾病困扰,明明应该是最明媚灿烂的年纪,却整天畏畏缩缩满腹心事,整个人像枯草一般的桂香,这才过了一周,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一样,头能抬起来了,脸上也有了笑,原本一脸的黄气也散了不少,原本有些木木呆呆的眼睛,也灵动有神,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本就长得漂亮的桂香,整个人换发光彩之后,显得更加漂亮,笑起来甜死个人。 “来坐。” 沈南星招呼桂香妈和桂香一起坐下。 她给桂香搭了脉,而后就说:“方子得调一下,针还叫美珍继续给你扎着,跟以前一样。” 说着,她就进屋去拿了纸笔出来,很快就写下一个药方递给桂香妈:“吃上半月再调。放心吧,恢复的很好,但因为是很多年的旧伤,恢复起来没有那么快,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 桂香妈连连点头。 能治成现在这样,她以前想都不敢想。闺女的变化,她最清楚不过,从一个走到哪儿都被人说木的孩子,到现在那眼睛看着都灵光。 以前都是她,给孩子耽误了。 好在碰上了小沈大夫,要不然孩子一辈子都给毁了,想想就怕得慌! 临走的时候,桂香妈说什么都要给钱,沈南星不收。 并非是她视金钱如粪土,愿意做慈善,而是她现在并非是真正的医生,中医西医她都没有任何行医资格。 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查行医资格,除了中医,乡下也有特别多的土医、道医,也都是没证没资格的,也没人追究责任,但她不想闹出来什么麻烦。 如今她也并没有正式坐诊行医,随手给几个乡里乡亲们看点小病,只当是帮忙,积攒名声,积攒功德。 桂香妈很是无奈,也不再推拒,想着以后总能报答的,对沈南星也更加感激。 送走桂香母女,秀英婶子才又折转回来跟沈南星说:“小南你不知道的吧,那位陈大姐,是咱们公社饲养场的会计,她男人是县里饲料厂的科长,因着这层关系,就连咱们公社书记都给她面子。” 那可不么,这年头的饲料可紧俏了,也别说是饲料,任何东西都紧俏。 秀英婶子说的陈大姐,就是桂香妈。 沈南星挑眉。 不过也不算意外,如果不是家里条件不错,桂香这姑娘也不能说那么好的对象。 秀英婶子立刻就笑起来:“公社饲养场不是招临时工么,以前人家啥时候招工,啥时候考试,啥时候入职,压根儿就没一个人知道,等咱们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去正式上班了。这回好了,大家都知道,都去报名。” 秀英婶子冲沈南星眨眨眼:“那饲养场的牛主任本来还搪塞呢,咱直接就告到公社书记那边。这对外招临时工,到底是不是公开的,招工要求是啥,不说清楚是不是想走后门,把名额都留给关系户?” “去闹的人多了,那牛主任也没办法,就说是公开招工,条件也列出来了,首先得是咱们公社的人,至少得是小学毕业的,如果以前在大队上有兽医经验或者养殖经验优先!” 秀英婶子高兴的很:“你红伟哥是高中生,文化程度上就比旁人高一大截,他早几年在咱大队,还帮着给牲口打过针,这也算是有经验吧。” 说的是秀英婶子上过高中的儿子宋红伟,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从小被寡母和姐姐护着,地里活不会干,上学成绩一般般,反正一直在上。 沈南星点点头:“那红伟哥应该稳了。” 秀英婶子笑出声来:“人家就招3个人,报名的有三十多个人!要不是好些人条件不符合,那估计得有一百多人去报名呢。” “我听说呀,早前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那名额就是内定的,甚至就连他们饲养场里的人也都不知道啥时候招工呢。” 秀英婶子说着,又小声说:“你二婶家你显宗哥这回怕是招不上。他小学都没上完,连人家最低的报名条件都达不到。” 沈南星叹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秀英婶子笑起来。 这位秀英婶子,别看平日里是个搅屎棍,但她心里可是个聪明人。 为啥当搅屎棍呢? 一个寡妇带俩孩子,不泼辣一点过不下去,当个搅屎棍、是非精,虽说不受人待见,被她搅事的人也讨厌她,但得利的一方就会向她说话,甚至巴不得她去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搅事不搅事,怎么搅事,给谁搅事,那都是秀英婶子这么多年的生存智慧。 所以沈南星说,这位是个聪明人,不用说那么清楚,她自己就知道咋办。 临走的时候,秀英婶子还拍了拍沈南星的手:“小南,婶儿打心眼儿里谢你。” 如果没有沈南星说那句话,等她知道饲养场招临时工,那只怕沈显宗手续都已经办完去上班了。 如果不是沈南星的提点,她也想不到要咋办,傻傻的拿钱去走关系,到时候估计就是鸡飞蛋打白花钱。 就因为沈南星说了那么一两句,她就知道该咋办。闹大,越大越好,闹得叫饲养场把招临时工的事公开。 毕竟自家红伟学历够,也有给牲口打针的经验,招工的情况越公开,就对自家红伟越是有利! 秀英婶又跟谈老太打声招呼,说她剜了一筐子的黄花苗,正晾晒呢,晒好了给谈老太送过来,春天这东西煮水喝好。 所谓的黄花苗,就是蒲公英,开黄花,本地土话叫就叫黄花苗。春天容易生病,把黄花苗的根、茅草根、苇子根一起煮水,俗称三根水,可以预防感冒。 “那感情好,我这没空去地里剜,往年都是秋霞和悦悦去剜的。” 谈老太笑着应下,送秀英婶子出门。 上辈子,这招工名额是被沈显宗给拿到了的,这些岗位都是靠人情靠关系。 姑父林克保跟这边打个招呼,韩金花再给送点礼,就一个公社饲养场临时工的名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看这就是一个临时工,城里人可能看不上,但在农村,那也算是吃上公家饭了,能领工资,这就比普通农民要强得多。 上辈子给沈显宗这个长孙把工作敲定,二叔二婶对沈有粮韩金花老两口,就更加孝顺恭敬。 现在么,一切落空,还有那么一大笔钱横在中间,沈家的好戏,大概以后每天都会上演。 小姑沈桂英和姑父林克保,倒是沉得住气,对沈家这一系列麻烦事,不回来,不参与,不表态,这种冷处理的态度,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应对办法。 沈南星笑了笑。 虽然她的真实目标是本省丰州大学医学院,她告诉所有人,她要今年还要报考京市医学院。 这消息,恐怕小姑和姑父那边已经知道了。 这会儿,可能正在想要怎么解决她的吧。 确实,此刻的林家,林克保和沈桂英夫妻俩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皱着。 林克保抽了口烟:“秀秀怎么忽然要转专业?” 沈桂英剥了个橘子,正在一点点仔细摘上面的白色脉络,闻言就摇头:“不知道,一直没听秀秀说。她打电话回来就说是压力太大,她害怕解剖尸体,她不想当医生了。” “去那么好的学校,不当医生多可惜。他们这一批的学生基础应该都不好,秀秀又不笨,别人都能学她为什么不能学?”林克保拧眉。 如今这年代,医患矛盾还不像几十年后那么尖锐,现在的医生,那可是相当受人尊敬。 “吃个橘子,少抽点烟。” 沈桂英把剥好的橘子瓣塞到丈夫嘴里,又叹气道:“那要不怎么办,都已经转了。” 林克保把烟掐了,吃着橘子,好半天才说:“既然转了系,那就就好好学。问她生活费够不够,不用太节省,叫人看不起。多交点朋友没坏处。” 沈桂英睨了丈夫一眼:“是是是,就怕你闺女受委屈,人家都是疼儿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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