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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他说谎。” “虽然我们需要清洗内部,建立权威,但看目前的情况,还是不要这么早动宝拉,会引发众怒,主教大人。” 主教看向宝拉,眼神暗沉地动了一下,然后略微颔首,抬手让这个送消息的神父下去了,然后郑重地开口: “虽然有神父的重重指控,但宝拉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圣女,她吞食鳗鱼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心不正的情况,一直保持着圣洁,这样轻易地指正她,无法让我们大家轻易地信服,毁掉我们教堂的瑰宝。” 主教两三句又换了种说法,他眼神不冷不热地看向另一端表情明显慌张起来的原告神父:“神父,除了这些指控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宝拉是女巫吗?” 神父当然什么证据都没没有,他只不过偶然听说了教廷内部说要大清洗,要将宝拉打下去给教廷建立威信,因此才敢看到这位享誉国内的圣女只是换个衣服,就敢在对方最虚弱的时候动了淫心,强迫了对方。 宝拉的声誉威势实在是太好了,没有人不喜欢她,教廷早已看不下去,神父觉得自己顺势而为,怎么都不会出事。 但没想到宝拉这个圣女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也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将局势翻转了回去。 神父终于慌了,他哆哆嗦嗦地说:“没有,没有其他指控了主教大人。” “那你是在说谎吗?”主教神色庄严地质问,“你在污蔑我们最伟大的圣女,宝拉吗?” 完了。 神父看见主教那个冷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会被献祭了,他嘴唇全白地看向审判柱上的宝拉,一时之间居然荒唐地希望这个一向仁慈伟大的圣女为他说句话,来拯救他。 但宝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哪怕这个男人曾经强迫她做了她最不喜欢的事情,但她依旧强大,圣洁,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他,宝拉的眼神里连爱憎都没有,只是那么轻而平淡的一眼,就挪开了。 ——就像他是个蝼蚁,无论怎么挣扎都不配触碰到她飞扬的骑士服衣角。 “他的确在说谎。”宝拉说。 神父一瞬之间,突然涌起一种剧烈的憎恨感——既然无论怎么样这个女人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怎么样都不能得到,把宝拉怎么样,那不如就挣扎到最后,拉宝拉一起下地狱。 有全世界最美的圣女配他一起被上帝审判,他也不算很亏。 在这种极端的情绪推动他,他的脑中突然迸发出了一个精妙绝伦的想法。 “我没有说谎!”神父猛地抬头,他胸膛用力起伏着,脸上布满泪痕,“我的确被女巫引诱了!但我指控错了!那个女巫不是宝拉!” “哦?”主教提起了点兴趣,“那天晚上,还有其他的女人在旁边吗?” 宝拉迅速地反驳了,她难得冰冷地直视这个神父:“那天晚上只有我和你,你不要随口乱咬,把其他女孩子卷进来。” “那天晚上的确只有我和你。”神父用一种奇异的,狂热的眼神看着宝拉,表情确实忏悔又痛恨的,仿佛在谴责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巫,“但你知道吗宝拉,女巫的幼崽可以为了让自己诞生在人世,而让自己的母体去引诱自己喜欢的男人,让母体成为孕育她们的摇篮。” “多么邪恶的怪物啊。”神父的眼神下移,看向宝拉的肚子,他舔了一下颤抖的嘴皮,“引诱我的不是你,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也是受害者,宝拉。” 宝拉的表情一片空白,她视线缓慢地下移,用一种略带迷茫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宝拉的肚子。 主教的眼神意味深长地从宝拉的肚子上扫过:“现在送宝拉去检查。” “不!千万不要!”神父几乎瞬间拔高声音反驳,他呼吸粗重地看向宝拉,“任何检查的措施,都会惊动宝拉肚子里的女巫,让她逃跑,女巫是一种极其狡猾的生物,我们只能等到她诞生之后,彻底依附于□□之后,再诛杀她。” ——这样至少可以拖十个月,这个时期说不定教廷就有清理掉宝拉的能力了。 主教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说的有道理。” “那就等十个月之后……” 宝拉的父亲声音尖利地打断了教廷的宣判,他的眼神赤红,充满仇恨地望着神父和主教:“如果宝拉没有怀孩子呢。那是不是说明神父说谎,要处死他!烧死他!” 主教顿了一下:“这是当然。” “如果宝拉怀的是个男孩子。”宝拉的父亲深呼吸了两下,他衰老的手都在颤抖,老泪纵横地望着自己年轻的女儿,“那她也是无辜的,这个神父也该死!” “我们教廷一向公平,当然会处死说谎的神父。”被连续反驳了两次,主教不悦地宣判,“但如果宝拉怀的是个女孩,那这个女孩必然要被处死。” “我们会监控宝拉这段时间的行踪,确保她不会私自做一些放走女巫的事情。” 宝拉的父亲还想继续反驳,但主教直接起身,冷漠地说:“本场审判宣判完毕,散会。” 录像到这里就暂停了,权振东环视所有人一圈,他说:“这就是宝拉的一次审判。” “当然后面的事情我们本国度的人都很熟知,宝拉的确怀孕了,等到十月后她生下了孩子进行了再次审判,她就在这场审判案中当场成为女巫叛逃了——那就是著名的审判案。” 权振东矜持地笑了笑:“那也是教廷的成名案件——证明了当时神父指控是对的,宝拉就是女巫。” “这是当时的录像。” 权振东再次摁下播放键,录像跳转,画面再次回到了审判庭上。 神父在原告席位上焦灼地等待着,他冷汗淋漓,从腮边不断地滴落,活像个等在从产房外的父亲——事实上的确如此,宝拉刚刚被送进了医院的产房。 只是他等待的心情不是期待,而是恐惧和痛恨,他不像是在等待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新生儿,而像是在等待一把即将砍下来的铡刀。 神父面容苍白,双手合住握住胸前十字架不断小声祈祷:“一定是个女孩,一定是个女孩……” 宝拉的父亲等在产房外,他浑身都在颤抖,嘴皮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流着泪,也在祈祷着:“如果真的有上帝,请赐给我们宝拉一个男孩吧!” “我以后一定永远供奉您!” 产房被推开了,女护士眼中含泪地望向宝拉的父亲,无法掩饰地兴奋叫出:“是个男孩!” “宝拉没事了!” 宝拉的父亲做了个三点祈祷的姿势,然后眼白一翻,虚脱地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一种发不出来力的,流泪的笑,只是不断喃喃自语着:“……好宝拉,你说得对,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快把孩子和宝拉带去教廷那边。”护士急切地推着宝拉的父亲起身,“他们要亲眼见到才会宣判那个神父!” 宝拉的父亲颤巍巍地站起来:“宝拉能动吗?她身体没事吧?” “宝拉和孩子我们医院会派车送到教廷那边,您和我们一起吗?”护士问, 宝拉父亲说:“一起。” 教廷那处,在消息传过来的一瞬间,神父就虚脱地跪到在了地上,他眼神空茫地望着上面的主教,主教则是不看他,有些烦躁地用手指不断地敲击着面前的桌面,目光阴沉地看着原本应该绑着宝拉的审判柱。 这么好的一个毁掉宝拉这个精神支柱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审判庭的门被推开了,有人举着刚刚诞生的婴孩,推着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的宝拉走了进来,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宝拉的紫色眼睛依旧那么清亮。 “神父的确是在说谎。”宝拉说,“请您处死他吧,主教。” 主教眼神晦暗不明地扫了一眼宝拉,然后说:“将孩子带上来,给我和神父看一眼。” 宝拉紧绷地看向自己被呈上去的孩子:“请您小心一点,他才刚出生。” 主教撩开襁褓的布看了一眼里面的婴孩,厌恶地放下了布,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抱下去:“的确是个男孩。” 于是男孩又被呈到了魂不守舍的神父面前,这个孩子在审判庭强烈的光线照射下,有些不适应地在襁褓里动了动,第一次睁开了眼——这是一双紫色的眼睛。 这个婴孩看着面容柔和,眼睛透紫,非常像宝拉,就打眼这么一看,比起男孩更像是女孩。 ……更像是女孩。 神父猛地一个激灵,他站了起来,突然义愤填膺地指着这个婴孩:“主教,就是这个孩子,就是这个眼睛,它就是那天勾引我的女巫!” 主教听到这话也顿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神父在发疯,强调了一遍:“这是个男孩。” “对,没错,它看起来的确是个男孩。”神父捧着怀里的孩子,从上到下隔空描摹了这个孩子的面貌,语带蛊惑地说,“但主教大人,您仔细看看它的脸,它的眼睛,您不觉得它的面容过于妖媚漂亮,像个女孩了吗?” “尤其是这双紫色的眼睛,和那天晚上被迷惑的时候我看到的眼睛一模一样!” 主教不断敲击的手指停下了,他眼神一眯,似乎也明白了神父想做什么:“你是说?” “这种从母体刚刚诞生出来的女巫巫力强盛,我们都知道女巫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神父谄媚地,诱导性地说,“万一,这是个可以掩盖自己性别的女巫呢?” “它只是看起来像个男孩,但其实它拥有的是呢?” 主教一顿,他赞叹地点了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这孩子的确有可能是个女巫。” 神父擦掉额头的虚汗,长出一口气,谦逊地低头:“我是神父,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是个男孩子。”宝拉面色紧绷地盯着神父怀里的孩子,无法置信地质问,“他怎么可能是个女巫?” 宝拉的父亲更是怒不可遏地嘶吼:“你们这群畜生!你们连孩子都想……” “我说过,审判庭之上禁止喧哗。”主教不悦又冷酷地挥手,“捂住他的嘴,拖他下去。” 立刻就有一个保安从旁边过来,死死捂住了宝拉父亲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这时主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他状似仁慈地看向宝拉:“教廷一向公平,男性女巫的确也是第一次提出的概念,我们不会轻易下判断。” 宝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孩子:“你们要怎么下判断?” 主教一顿,他陷入了沉思。 神父倒是迫不及待地提出了方式,他急不可待地快速说道:“主教大人,能分辨出这孩子是不是女巫的方式,只有哪一种啊!” 主教看他一眼:“什么方式?” 宝拉后背缓慢漫上来一股凉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凝滞地看向神父。 “那就是七星鳗啊!女巫一定吃过七星鳗,能消化七星鳗。”神父笑得诡异,“只要将这孩子和七星鳗放在一起,看他能不能消化,不就知道了吗?” ——鳗鱼和孩子放到一起,想也不用想,死的一定是孩子。 只要孩子一死,审判结束,无论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审判书上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孩子就一定是女巫。 主教毫不犹豫地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上七星鳗池。” 一整个装满七星鳗的透明缸子被拖上了教廷,鳗鱼在里面不停地翻滚着,那个神父面容庄严肃穆地抬起手脚轻微乱动的孩子走向这个池子。 “等一下!”宝拉撑着轮椅想要站起来,但用了几次力气都没有站起来,她难得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语气里带上了祈求,眼睛里盈满泪光,“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男生!怎么都不可能是女巫的!” “请不要,不要这么审判他!” “用性别来判定女巫,现在看来已经是一种非常肤浅的认知了。”神父转身,脸上出现了那种扭曲的得意神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终于向他屈服,终于对他求饶的圣女,几乎爽到头皮战栗,但他的语气还是怜悯的,“他也是我的孩子,但这是为了所有人,我愿意牺牲他。” “宝拉,你是圣女,可以理解的,对吗?” 说着,神父转身,他走向玻璃缸前面,一只手抓着孩子,一只手亲吻十字架,虔诚地说了句阿门,眼看就要放手将孩子扔下去。 后面的宝拉在此刻,原本浅紫色的眼睛完全的变为了深紫色,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长出鳞片,身体也一瞬间拉长,眼里充满了泪水:“放开他。” 神父转过身来,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后退了好几步。 宝拉望着神父和主教,声音嘶哑地说:“我承认了,我认罪了。” “我那天晚上引诱了神父,我才是女巫,我脱下衣服引诱他前来和我……” “我才是女巫!我才有!”宝拉嘶哑地鸣叫着,她哭泣着,“但这个孩子不是,他是无辜的,你们放过他吧!” 主教几乎是尖叫着下了命令:“抓住这个邪恶的女巫!!”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权振东环视所有人一圈:“这就是圣女巡逻队的耻辱,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走上宝拉的后路。” “目前宝拉已经叛逃到东部的污染女巫区,大家遇到她的时候优先击毙,教廷会有重赏。” “现在来介绍一下各位的出路。” 权振东笑了笑:“当然,虽然宝拉出事了,但你们最好的出路依旧是圣女巡逻队,但圣女巡逻队也是最危险,离魔鬼最近,要求最高的地方,很难进。” “但教廷是目前最高等的地方,你们要是进了圣女巡逻队,那待遇自然是最好的。” “其次,你们还有定属和进入公司女巫岗两种出路,这个你们等会自己可以去了解。” 权振东顿了一下:“还有第四条路,这条渠道虽然不公开,但的确是存在的。” “那就是圣女岛,也有一种别称,叫做天空之城。” 说道圣女岛,下面教廷的保安壮汉们突然心照不宣地露出一个隐晦的笑来,还有人挤眉弄眼地嘿嘿了两声。 “天空之城是悬浮在国度最高处的一座岛屿,那里风景优美,环境宜人,上去的女性不用做任何吸收鳗鱼的工作,你们只用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就可以了,是教廷为最纯洁的女性们打造的一艘诺亚方舟,一片净土。” 权振东的表情又变得悲天悯人,他缓缓说道: “女巫的霍乱迟早有要结束的一天,的审判告诉我们,吞食了鳗鱼的女性诞下的后代也不再安全,无论是男是女,都很有可能拥有,导致这场恐怖的灾祸继续。” “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整个世界的存活,我们运用了很多手段,打造了这片高高悬浮于空中,绝不会有鳗鱼爬上去侵蚀的岛屿,或者说飞船,我们将没有被任何鳗鱼侵蚀过的纯洁女性送上去,方便她们在那块净土上和纯洁的男性们繁衍生息,诞下正常的人类,让整个世界得意继续运转。” 有个女性非常小心地询问:“请问,天空之城上,纯洁的男性的是……” 权振东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教廷的男性们。” “所有拥有纯洁信仰,归属于教廷的男人都有资格踏上天空之岛,寻找自己的夏娃。” 这个女性咬了下下唇:“如果,非教廷的男人,可以上岛吗?如果,我说如果,我有一个丈夫,他没有加入过教廷,他有资格上岛吗?” 权振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然后又迅速回暖,他友善又和蔼地看向这个提问的女性:“那些都有可能是女巫之子,非常污秽。” “和他断掉吧。”权振东慈爱地抚摸这个女性的头,“只有和教廷的男人交合,你才是圣洁的,安全的,才不会被隐藏起来的女巫之心污染,变成女巫。” “那要怎么样才能上岛?”这个女性很轻地询问,她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 “相信大家对怎么上岛都很好奇。”权振东直起身子,他看向所有人,友好地介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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