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现实主义帝王路=== 刘裕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庾悦我还是想保的,他并没有那种太多的花花肠子,只是想保住庾家的地位而已,但是他因为想保庾家的权势,先入黑手乾坤,我可以忍,但若是后续再跟刘婷云,还有刘婷云背后的势力勾结,来往,那我就不能再忍了。” 王妙音微微一愣:“你的意思,以后也会对庾悦下手?” 刘裕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不点破,看庾悦是不是识相,自己主动交代这回在江州的事情,如果他能象孟昶一样坦白黑手乾坤的事,那还是我的朋友,我会让他在新的世家组织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让他保留自己的军队。” 王妙音笑道:“你同意让世家高门重新掌军掌权?”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个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不必天生地把世家和百姓对立,也不要把文官和武将们对立。既然我要走帝王之路,那就不可能短期内消灭世家,士族,治理国家,还是需要人才的,而现在最能出人才的,仍然是在士族,世家这个层面。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理想,就做不符合统治规律的事。” 王妙音微微一笑:“可是你刚才还想着要插手谢家的事情,甚至想要废掉我们谢家呢。” 刘裕摇了摇头:“妙音,你误会我意思了,我从来不想借什么机会打击谢家,谢家如果真的有一天没落了,那也是跟你之前说的那样,是因为子孙不肖,违背了祖训,只想着自己在家族内争权夺利,甚至不惜因此祸国殃民,就好比谢混这样,就算我不出手,你不是也已经决心以你们自己的方式制裁了吗?” 王妙音正色道:“是的,但是我们的这种制裁,不是你这样公开处理,这样会有损家族的威名,到时候外人看到的不是处理了一个谢混,而是打击了整个谢家。以我的方式处置,那不过就是庾悦和谢混的狗咬狗,最后损失的也只是谢混个人,还有他的党羽而已,与我们整个家族无关。” 刘裕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我不会是独夫一个,乾纲独断,而是要与大家一起共治天下,我想要的天下,不是只有一个皇帝,没有世家,没有士族,而是可以人人平等,所有百姓平民,都有成为统治者的机会。但既然有统治者,就会有上层的世家,士族,我要让百姓们有成为这些士族的可能,而不是完全消灭。因为,如果富贵和权力不能惠及子孙,那还有多少人愿意努力进取呢?” 说到这里,刘裕看着王妙音:“这就需要象谢家这样的顶尖世家,作出表率,不能让谢混这样的子弟上位,不然的话,一旦掌门都是私欲野心毁了国家大事,那整个国家就完蛋了,正是因为谢家这样的世家高门太过重要,我才不能允许谢家内部出现问题,你能理解我吧。” 王妙音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也放心,我们谢家还是有不少人才的,象谢晦自不必说,同辈的还有谢裕,谢瞻,谢弘微等人才能不弱于谢混,再晚一辈的如谢灵运也是才高八斗的文坛后起之秀。现在我们谢家的这些子侄也开始抛弃虚名,进入你的军府之中做实事,等我们处理完了谢混之事后,不用担心谢家没有人才来辅左你,治理国家。” 刘裕笑着牵起了王妙音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柔声道:“有你辅左我就行了,比你们谢家所有人加起来都强。” 王妙音的粉脸微微一红,轻声道:“以后,我会成为刘家的人,跟谢家就再无什么瓜葛了,你最好早点认清这件事。” 刘裕哈哈一笑,把王妙音拥入了怀中:“放心,这个天下,有我的,就有你的一半,这些年你为我的付出,吃的苦,受的罪,我一定会给你回报的,若我登上大位,你必是我的皇后,而谢家,也会成为我将来统治的基石,共天下!” 王妙音的头轻轻地贴到了刘裕的胸口:“你现在真的这样想了吗,不再想要废弃世家高门,搞你的人人平等了吗?” 刘裕抚着王妙音的秀发,柔声道:“我说过,人人平等是指发展的机会,受到教育的权力,而不是真的就没了世家,士族,我会让天下的百姓都有出头的机会,就象相公大人当年给了我这个机会一样,但我也不会真的只要国,不要家,如果一个家族内部没有孝悌来维持传承,那这个国家又如何谈忠呢?如果一个人连至亲的家人也不爱,那还指望他会去爱不相关的别人吗?”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裕哥哥,你真的变了,你真的明白这些事理了,我太高兴啦。” 刘裕能感觉到王妙音的心跳在微微加快,显然,这回,这个绝代佳人,是真正地为自己而高兴,他轻轻地说道:“好了,妙音,大敌当前,我需要的是团结,借着这回谢混的事情,我希望能让城中的世家高门与我们一条心,再不要有别的心思,而我,也需要来表一下我的心迹,这次的事情,对我未尝不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凝聚人心的机会!” 王妙音的娇躯微微一振,从刘裕的怀里抬起了头,看着刘裕的眼中,充满了惊讶:“怎么了,裕哥哥,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呢?” 刘裕轻轻地拍了拍王妙音的后背,说道:“其实,谢混和郗僧施这么搞,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城中的人心仍然不稳,无论是世家还是士族,都对我们守住建康,还是没有绝对的信心,我们处理孟昶之事也是对外宣布他是自尽,这更加重了不明情况的士族们的担心,我需要做一件事,彻底打消这种担心,妙音,请助我!” 王妙音笑着眨了眨眼睛:“我还能做什么事助你呢?要我娘去各个家族安抚他们的情绪吗?” 刘裕摆了摆手:“不,我只需要你娘出面,让破获了假会稽王孙桉之后,所有的世家子弟和士族们,来这太庙一趟,我有东西给他们看!” ===第四千三百三十九章 二友观刑论纷纷=== 第三天,太庙门口,人头攒动。 王弘一身官袍,站在人群之中,而张邵与他并肩而立,二人都是眉头微皱,这会儿正是午后未时,来这里的官员们,刚刚在菜市口目睹了一场行刑,有些没见过杀人的胆小官员,这会儿脸色还是发白的,一如王弘现在。 张邵看着面色苍白,还微微有些发抖的王弘,笑道:“休元(王弘的字),你也是在上过战场的,怎么刚才看到杀了几个人,就怕成这样啊?” 王弘定了定神,左右看了一眼,确定除了几个护卫外,没人能听到二人说话,他低声道:“我说茂宗(张劭的字),你是成天拿我开心是不是,你明知道我当时根本就没跟妖贼交战,听到何无忌战报我就,我就暂避了。没看到打仗,这是故意消遣我吗?” 张邵笑着摆了摆手:“我懂了我懂了,你是看到今天杀了人,又想到前天临阵逃跑的魏顺之也是这样给砍了,所以害怕了,对吧。”他笑得更加得意了,一边笑,一边拍着王弘的肩膀,甚至引起了周围十步左右距离的一些人的侧目。 王弘又气又羞,狠狠地甩开了张劭的手:“你这家伙这张破嘴,我真恨不得拿针给它缝起来,这可是大庭广众呢,又不是我们喝酒赏月,或者是一直在当值时吹牛打屁的时候。熟归熟,你再这么揭我底我一样跟你翻脸啊。” 张劭笑着拍了拍王弘的后背,低声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休元啊,你跟魏顺之的情况不一样,他给斩主要是因为他领着兵,扔下友军和部下逃跑,见死不救,这是犯了军法,你是文官,手下连衙役护卫都给何征南给征召了,他也下达过若是前方战败,你们这些文官可以相机撤离,这军法,是处置不到你头上的,尽管可以放心啦。” 王弘这才意气稍平,恨恨地瞪了张劭一眼:“你这说的才有点人话的样子,不过,刚才你这样损我,回头你起码得请我吃两顿,不,起码得请我吃三顿盐水鸭,才能安抚我被伤害的心灵!” 张劭哈哈一笑:“好的,我答应你,你小子,学刘长史别的没学到,倒是把他贪吃的这点学了个七八分,以后要是胖得跟他那样走不动路,我也没法跟你做朋友啦。” 王弘得意地说道:“人生在世,吃喝第一,亏待啥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你说咱们兄弟在刘长史手下当差的时候,天天要署理公事到子时之后,若不是靠着的不停地有好吃的撑着,哪熬得住啊。咱们刘长史他日理万机,十二个时辰起码有九个时辰在办公,不多吃点好的身子早垮了,咱们多吃点也是为了公事,为了国家,又不是为了自己,对吧。” 张劭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只可惜我们的这位胖诸葛不在,你看,什么阿狗阿猫的,居然也敢在这种时候兴风作浪了。连什么司马元显的世子,都从天而降,傻瓜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王弘的眉头一皱:“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连会稽王太妃,都确认过那个信物就是她当年给的吗?” 张劭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信物是她给的不假,可是那个当年都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又怎么会认得?这谢晦不是说了嘛,讯问了那几个带孩子过来投亲问路的家伙,他们最后招供,说是从大别山的氐人部落里偷来的孩子,偷来的信物,掉了个包,真正的司马元显之子,司马秀熙,他早就死在娘胎里啦。这是个假货,是他们想趁机弄回来求富贵的呢。” 王弘摇了摇头,他的眉头仍然紧紧地锁着:“我觉得不太对啊,要是求富贵,之前干嘛去了?这么多年天下太平的时候不回来认祖归宗求个富贵,现在妖贼大军压境,这会儿居然能从大别山那里跑到建康城里求富贵?要知道当年妖贼起兵的借口是什么?就是因为司马元显要征兵北伐,把吴地的庄客们都以乐属的名义从军,这才引起了持续十几年的妖贼之乱啊,他们最恨的应该就是司马元显一家了,这个时候回来认司马元显为爹,继承的不仅是会稽王爵,可能也是那滔天的血海深仇,建康一破,那会死得无比惨烈的!” 张劭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个时候冒出个会稽王孙,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会稽王太妃居然直接就这样认一个没见过面的孙子了,你不觉得这太草率,太奇怪了点吗?” 王弘的眼中冷芒一闪:“认孙子只是第一步,会稽王太妃出身太原王氏,这一支也早就和王国宝,王愉这兄弟二人的先后伏诛,灭门而败落了,只剩下个独苗王慧龙,还叛逃去了后秦,成了国贼。会稽王太妃也只是因为嫁给了司马道子而躲过一劫,现在无论是会稽王还是太原王氏,都是断子绝孙,后继无人了,她认这么个孙子,不管是真是假,只怕也是想重振这两家,起码有死灰复燃的希望啊。” 张劭冷笑道:“要说是在太平时期,回来这么个孙子,还有把爵位传下去,富贵延续的可能,但现在,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刘婷云一定会有别的同伙,甚至那个天道盟也是隐藏在阴影之中,我看,这就是他们搞阴谋的一个手段。” 说到这里,张劭看着站在前排,一言不发的谢混,以及跟他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站在另一端的郗僧施,冷冷地说道:“听说昨天郗僧施秘密去了刘毅的大营,而谢混则去了宫城直接见了谢夫人,我看,都不是简单的叙旧请安吧,而会稽王太妃认孙子的事,也正好在此时发生,哼,说不定他们就跟这事有关呢!” 王弘摇了摇头:“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了,会稽王太妃亲眼看到这几个带司马秀熙来的护卫给斩杀,气得晕了过去,谢晦也宣布这几人的口供,说他们是逃兵,匪类,想要骗钱的,王太妃也是思孙心切,一时上当,至于这些人没有后台,只是图财,就是说,此案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第三天,太庙门口,人头攒动。 王弘一身官袍,站在人群之中,而张邵与他并肩而立,二人都是眉头微皱,这会儿正是午后未时,来这里的官员们,刚刚在菜市口目睹了一场行刑,有些没见过杀人的胆小官员,这会儿脸色还是发白的,一如王弘现在。 张邵看着面色苍白,还微微有些发抖的王弘,笑道:“休元(王弘的字),你也是在上过战场的,怎么刚才看到杀了几个人,就怕成这样啊?” 王弘定了定神,左右看了一眼,确定除了几个护卫外,没人能听到二人说话,他低声道:“我说茂宗(张劭的字),你是成天拿我开心是不是,你明知道我当时根本就没跟妖贼交战,听到何无忌战报我就,我就暂避了。没看到打仗,这是故意消遣我吗?” 张邵笑着摆了摆手:“我懂了我懂了,你是看到今天杀了人,又想到前天临阵逃跑的魏顺之也是这样给砍了,所以害怕了,对吧。”他笑得更加得意了,一边笑,一边拍着王弘的肩膀,甚至引起了周围十步左右距离的一些人的侧目。 王弘又气又羞,狠狠地甩开了张劭的手:“你这家伙这张破嘴,我真恨不得拿针给它缝起来,这可是大庭广众呢,又不是我们喝酒赏月,或者是一直在当值时吹牛打屁的时候。熟归熟,你再这么揭我底我一样跟你翻脸啊。” 张劭笑着拍了拍王弘的后背,低声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休元啊,你跟魏顺之的情况不一样,他给斩主要是因为他领着兵,扔下友军和部下逃跑,见死不救,这是犯了军法,你是文官,手下连衙役护卫都给何征南给征召了,他也下达过若是前方战败,你们这些文官可以相机撤离,这军法,是处置不到你头上的,尽管可以放心啦。” 王弘这才意气稍平,恨恨地瞪了张劭一眼:“你这说的才有点人话的样子,不过,刚才你这样损我,回头你起码得请我吃两顿,不,起码得请我吃三顿盐水鸭,才能安抚我被伤害的心灵!” 张劭哈哈一笑:“好的,我答应你,你小子,学刘长史别的没学到,倒是把他贪吃的这点学了个七八分,以后要是胖得跟他那样走不动路,我也没法跟你做朋友啦。” 王弘得意地说道:“人生在世,吃喝第一,亏待啥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你说咱们兄弟在刘长史手下当差的时候,天天要署理公事到子时之后,若不是靠着的不停地有好吃的撑着,哪熬得住啊。咱们刘长史他日理万机,十二个时辰起码有九个时辰在办公,不多吃点好的身子早垮了,咱们多吃点也是为了公事,为了国家,又不是为了自己,对吧。” 张劭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只可惜我们的这位胖诸葛不在,你看,什么阿狗阿猫的,居然也敢在这种时候兴风作浪了。连什么司马元显的世子,都从天而降,傻瓜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王弘的眉头一皱:“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连会稽王太妃,都确认过那个信物就是她当年给的吗?” 张劭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信物是她给的不假,可是那个当年都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又怎么会认得?这谢晦不是说了嘛,讯问了那几个带孩子过来投亲问路的家伙,他们最后招供,说是从大别山的氐人部落里偷来的孩子,偷来的信物,掉了个包,真正的司马元显之子,司马秀熙,他早就死在娘胎里啦。这是个假货,是他们想趁机弄回来求富贵的呢。” 王弘摇了摇头,他的眉头仍然紧紧地锁着:“我觉得不太对啊,要是求富贵,之前干嘛去了?这么多年天下太平的时候不回来认祖归宗求个富贵,现在妖贼大军压境,这会儿居然能从大别山那里跑到建康城里求富贵?要知道当年妖贼起兵的借口是什么?就是因为司马元显要征兵北伐,把吴地的庄客们都以乐属的名义从军,这才引起了持续十几年的妖贼之乱啊,他们最恨的应该就是司马元显一家了,这个时候回来认司马元显为爹,继承的不仅是会稽王爵,可能也是那滔天的血海深仇,建康一破,那会死得无比惨烈的!” 张劭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个时候冒出个会稽王孙,不是什么好事,而这会稽王太妃居然直接就这样认一个没见过面的孙子了,你不觉得这太草率,太奇怪了点吗?” 王弘的眼中冷芒一闪:“认孙子只是第一步,会稽王太妃出身太原王氏,这一支也早就和王国宝,王愉这兄弟二人的先后伏诛,灭门而败落了,只剩下个独苗王慧龙,还叛逃去了后秦,成了国贼。会稽王太妃也只是因为嫁给了司马道子而躲过一劫,现在无论是会稽王还是太原王氏,都是断子绝孙,后继无人了,她认这么个孙子,不管是真是假,只怕也是想重振这两家,起码有死灰复燃的希望啊。” 张劭冷笑道:“要说是在太平时期,回来这么个孙子,还有把爵位传下去,富贵延续的可能,但现在,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刘婷云一定会有别的同伙,甚至那个天道盟也是隐藏在阴影之中,我看,这就是他们搞阴谋的一个手段。” 说到这里,张劭看着站在前排,一言不发的谢混,以及跟他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站在另一端的郗僧施,冷冷地说道:“听说昨天郗僧施秘密去了刘毅的大营,而谢混则去了宫城直接见了谢夫人,我看,都不是简单的叙旧请安吧,而会稽王太妃认孙子的事,也正好在此时发生,哼,说不定他们就跟这事有关呢!” 王弘摇了摇头:“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了,会稽王太妃亲眼看到这几个带司马秀熙来的护卫给斩杀,气得晕了过去,谢晦也宣布这几人的口供,说他们是逃兵,匪类,想要骗钱的,王太妃也是思孙心切,一时上当,至于这些人没有后台,只是图财,就是说,此案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第四千三百四十章 王氏之子亦俊杰===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二位是想说,此案还有幕后黑手,只是刘大帅因为要安定人心,所以现在暂时不再追究了吗?” 王弘和张邵的眉头同时一皱,世家子弟之间的交谈,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如果二人的护卫象他们现在这样站了个圈子,面向外地作出戒备状态,这意味着二人在是私聊,不欢迎别人偷听的,而大多数的世家子弟,也是遵循这一基本的社交原则,不会去偷听别人的议论,以前王国宝就是因为经常干这种偷听后乱入的勾当,才会给绝大多数的世家子弟讨厌和孤立。 来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形瘦长,五官端正,可是脸却是不合时宜地有点过于拉长,有点象传说中的马脸,这一下子拉低了他的颜值,皮肤也显得比较枯黄,与一般世家子弟们白晳富贵的样子,截然不同,他身着普通的布衣,甚至不象是一个世家子弟,而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是那种傲然独立的气质,又表现出此人绝非凡品。 站在外面的护卫厉声道:“什么人,竟然敢偷听我家主公的谈话,还敢随意点评,是不是奸细探子?我现在就把你拿下!” 他说着,一撸袖子,就要上前。 王弘沉声道:“且慢,不得无礼。”他这会儿也看出了来人的气质非凡,绝非寻常市井小民,上前行了个礼:“这位朋友,我的护卫一时鲁莽,出言顶撞,还请见谅,在下姓王名弘,乃是…………” 来者冷冷地说道:“不用自报家门,我当然知道你王弘王公子,还有那边的张邵张公子,刚才我站在这里,并无意偷听你们的话,只是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你们说话又是顺风,直接飘到我耳朵里来了,最后忍不住出声,这是我王华的涵养不够,只是,弘兄你的手下如果总是这么粗暴无礼,动不动就想打人的话,那和以前的王国宝,王愉之流也没什么区别了,刘大帅苦心想扭转的世家风气,也会因此而败坏。” 王弘的脸色微微一变,一边的张邵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有错在先,还这样反说别人,强词夺理的。王华,我知道你是琅玡王氏之后,跟王休元还是族兄弟,但这也不是你可以如此妄言的理由,你应该先向我们道歉才是。” 这个王华,乃是琅玡王氏之后,王导的曾孙,他的父亲王荟官至卫将军,而父亲王廞也官至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家族世居吴中,算是琅玡王氏的庶支中相当有力的一支了。 当年王恭起兵讨伐王国宝的时候,曾经给正在家中服母丧的王廞下檄文,要他也举兵响应,正好这王廞平日里就和王国宝有过节,于是一拍即合,当即起兵,还让自己的女儿出任贞烈将军,结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王恭和殷仲堪的那次联兵讨伐,最后以朝廷诛杀王国宝,请各路义师罢兵而结束,可是王廞却因为起兵过程中杀了很多人,结了很多仇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起兵讨伐王恭,想要取代王恭的位置。 结果王恭以刘牢之为将,反过来攻击王廞,天下无敌的北府军打这种吴地的乌合之众,那叫一个砍瓜切菜,王廞的长子王泰战死,连同他那位给封为贞烈将军的女儿也一并送了命,在这对儿女的拼命掩护下,王廞倒是突出了重围,从此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王华当时只有十三岁,也是穿着祖母的孝服,在军中跟随父亲起兵,王廞纵兵杀掠,杀人如麻,内心也是有所不安,于是在军中请了一些和尚,杀完人之后,要这些和尚念经超渡,在王廞兵败的时候,他的子侄都被搜杀,而一个名叫释昙首的高僧,念在王廞对他有饶命之情,又出于佛家的好生之德,把年少的王华剃光了头,伪装成自己的弟子,这才骗过了追兵,逃得一命。 被释昙首带回寺中的王华,也因此误打误撞地避过了接下来的孙恩之乱,得以成人,后来,司马元显收买了刘牢之,背叛王恭,反过来将王恭击杀,于是当年的忠臣成了逆贼,反倒是作乱的王廞,成了忠义之士,加上王华的堂兄王谧可怜王廞的遭遇,上书朝廷,赦免了王廞全家,并由王华继承了家族,还俗回到了老家。 王廞多年失踪,生死不明,也是在王华回家之后,由朝廷宣布其死亡,王华也因此守丧三年。 王华从小遭遇家族大难,从此沉默寡言,性格也是变得高冷孤僻,在为父服丧期间,苦读家中藏书,学习经国济世之法,也因为家境贫寒,吴地经历了孙恩之乱后,一片疮痍,象他这种没落世家的子弟,仆役不过数人,庄客不过十余户,导致他也吃不起肉,穿不得绫罗绸缎,身体瘦弱单薄,甚至看上去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是张邵这样一下道破他的身份,还是让王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如何认识我的?” 张邵平静地说道:“我吴兴张氏也算是本地的豪强了,对于各家各户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家的遭遇,我很同情,也曾经几次托人送上一些生活用品,但你都谢绝了,这回你丁忧结束,本可以出仕,却又碰到妖贼大兵压境,换了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是不敢来建康的,可你不仅来了,到现在也没离开,我得说一声,我佩服你。” 王华咬了咬牙:“这些客套话不用多说,你觉得我偷听,但我必须再说一遍,我只是正好站在这里,又是顺风,所以听到了你们的交谈,古人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二位都是世家子弟中的头面人物,以后很可能会成为重臣,治理国家,在这方面,还是注意点的好。” 王弘哈哈一笑:“那王兄也要改变这种听到动心之处,出声暴露的习惯啊,要不然,也会不密而**哦。”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二位是想说,此案还有幕后黑手,只是刘大帅因为要安定人心,所以现在暂时不再追究了吗?” 王弘和张邵的眉头同时一皱,世家子弟之间的交谈,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如果二人的护卫象他们现在这样站了个圈子,面向外地作出戒备状态,这意味着二人在是私聊,不欢迎别人偷听的,而大多数的世家子弟,也是遵循这一基本的社交原则,不会去偷听别人的议论,以前王国宝就是因为经常干这种偷听后乱入的勾当,才会给绝大多数的世家子弟讨厌和孤立。 来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形瘦长,五官端正,可是脸却是不合时宜地有点过于拉长,有点象传说中的马脸,这一下子拉低了他的颜值,皮肤也显得比较枯黄,与一般世家子弟们白晳富贵的样子,截然不同,他身着普通的布衣,甚至不象是一个世家子弟,而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是那种傲然独立的气质,又表现出此人绝非凡品。 站在外面的护卫厉声道:“什么人,竟然敢偷听我家主公的谈话,还敢随意点评,是不是奸细探子?我现在就把你拿下!” 他说着,一撸袖子,就要上前。 王弘沉声道:“且慢,不得无礼。”他这会儿也看出了来人的气质非凡,绝非寻常市井小民,上前行了个礼:“这位朋友,我的护卫一时鲁莽,出言顶撞,还请见谅,在下姓王名弘,乃是…………” 来者冷冷地说道:“不用自报家门,我当然知道你王弘王公子,还有那边的张邵张公子,刚才我站在这里,并无意偷听你们的话,只是这里人实在是太多,你们说话又是顺风,直接飘到我耳朵里来了,最后忍不住出声,这是我王华的涵养不够,只是,弘兄你的手下如果总是这么粗暴无礼,动不动就想打人的话,那和以前的王国宝,王愉之流也没什么区别了,刘大帅苦心想扭转的世家风气,也会因此而败坏。” 王弘的脸色微微一变,一边的张邵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有错在先,还这样反说别人,强词夺理的。王华,我知道你是琅玡王氏之后,跟王休元还是族兄弟,但这也不是你可以如此妄言的理由,你应该先向我们道歉才是。” 这个王华,乃是琅玡王氏之后,王导的曾孙,他的父亲王荟官至卫将军,而父亲王廞也官至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长史,家族世居吴中,算是琅玡王氏的庶支中相当有力的一支了。 当年王恭起兵讨伐王国宝的时候,曾经给正在家中服母丧的王廞下檄文,要他也举兵响应,正好这王廞平日里就和王国宝有过节,于是一拍即合,当即起兵,还让自己的女儿出任贞烈将军,结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王恭和殷仲堪的那次联兵讨伐,最后以朝廷诛杀王国宝,请各路义师罢兵而结束,可是王廞却因为起兵过程中杀了很多人,结了很多仇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起兵讨伐王恭,想要取代王恭的位置。 结果王恭以刘牢之为将,反过来攻击王廞,天下无敌的北府军打这种吴地的乌合之众,那叫一个砍瓜切菜,王廞的长子王泰战死,连同他那位给封为贞烈将军的女儿也一并送了命,在这对儿女的拼命掩护下,王廞倒是突出了重围,从此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王华当时只有十三岁,也是穿着祖母的孝服,在军中跟随父亲起兵,王廞纵兵杀掠,杀人如麻,内心也是有所不安,于是在军中请了一些和尚,杀完人之后,要这些和尚念经超渡,在王廞兵败的时候,他的子侄都被搜杀,而一个名叫释昙首的高僧,念在王廞对他有饶命之情,又出于佛家的好生之德,把年少的王华剃光了头,伪装成自己的弟子,这才骗过了追兵,逃得一命。 被释昙首带回寺中的王华,也因此误打误撞地避过了接下来的孙恩之乱,得以成人,后来,司马元显收买了刘牢之,背叛王恭,反过来将王恭击杀,于是当年的忠臣成了逆贼,反倒是作乱的王廞,成了忠义之士,加上王华的堂兄王谧可怜王廞的遭遇,上书朝廷,赦免了王廞全家,并由王华继承了家族,还俗回到了老家。 王廞多年失踪,生死不明,也是在王华回家之后,由朝廷宣布其死亡,王华也因此守丧三年。 王华从小遭遇家族大难,从此沉默寡言,性格也是变得高冷孤僻,在为父服丧期间,苦读家中藏书,学习经国济世之法,也因为家境贫寒,吴地经历了孙恩之乱后,一片疮痍,象他这种没落世家的子弟,仆役不过数人,庄客不过十余户,导致他也吃不起肉,穿不得绫罗绸缎,身体瘦弱单薄,甚至看上去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但是张邵这样一下道破他的身份,还是让王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如何认识我的?” 张邵平静地说道:“我吴兴张氏也算是本地的豪强了,对于各家各户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家的遭遇,我很同情,也曾经几次托人送上一些生活用品,但你都谢绝了,这回你丁忧结束,本可以出仕,却又碰到妖贼大兵压境,换了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是不敢来建康的,可你不仅来了,到现在也没离开,我得说一声,我佩服你。” 王华咬了咬牙:“这些客套话不用多说,你觉得我偷听,但我必须再说一遍,我只是正好站在这里,又是顺风,所以听到了你们的交谈,古人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二位都是世家子弟中的头面人物,以后很可能会成为重臣,治理国家,在这方面,还是注意点的好。” 王弘哈哈一笑:“那王兄也要改变这种听到动心之处,出声暴露的习惯啊,要不然,也会不密而**哦。” ===第四千三百四十一章 才子分析真相出=== 王华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张兄说的是,我确实还要加强自身的修养,不过,话说回来,二位的言下之意,是认为本案还有幕后黑手,但刘大帅出于什么考虑,这搜查到此为止呢?” 张邵与王弘对视一眼,说道:“休元,既然王兄有意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不妨一起聊聊吧,反正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接下来的事。” 王弘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意,此处人多耳杂,我们还是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吧,免得再让人听到。” 王华点了点头,一指远处的一棵大榆树,说道:“那树下无人,我们不妨到那里谈话吧。” 当三人走到那棵树下,几个护卫散到二十步外,确保无人能听到谈话后,张邵才勾了勾嘴角:“昔日后汉初年,有大树将军冯异,在众将争功时独坐大树之下,今天也有我们三人,在这大树之下,畅谈国事,也是有意思地很。王兄,不知你表字如何,我们好称呼你呢?” 在这个时代,朋友之间才会以字或者是号相称,张邵这样问王华的字,显然已经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王华微微一笑:“小弟字子陵,茂宗兄你太客气了。” 王弘点了点头:“好了,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客套了,长话短说,我认为此事的背后,可能有天道盟的影子,就象那刘婷云突然潜入宫中,被当场格杀,而孟仆射恰好地就是在同时仰药自尽,都是疑点重重,现在我们能知道的,只是这个刘婷云通敌叛国,在刘毅大军战败之时,偷走了大军的辎重粮草,哦,不,应该是连刘毅追击敌军,也是上了她的当,此女应该早就和妖贼串通勾结,想害我大晋,这次回来,应该也是想串联城中世家,以为她的内应呢。” 张邵看着王华:“子陵兄有何高见?” 王华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刘婷云这些年在吴地没有少折腾,就连我家,也有她派的人几次登门送礼,想要上门求见我,都被我以服丧的理由拒绝了,按说我一个罪臣之子,又无权无势,她刘婷云曾经贵为桓楚皇后,又当了大将刘毅的夫人,刘家也是一流的世家高门,何必要跟我这个没落世家庶流子弟结交呢?” 张邵点了点头:“跟我们张家这种二三流的吴地豪强,她也是尽量网罗,我家是没有理睬她,但象陆家,顾家这些家族,跟她就走得挺近。” 王华叹了口气:“这刘婷云以前跟王皇后有死仇,王皇后的背后是谢家,王家这样的顶尖世家,她不可能跟上层的世家产生什么关系,就去拉拢中小世家和吴地豪强,对我家的拉拢,应该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以前我以为她是为了刘毅的上位而活动,现在才知道,此女所图者大啊。” 王弘的眉头一挑:“她倒是从来没找过我,这点符合伱们二位的分析,只是,刘婷云既然在这建康城中没有太大的势力,那她应该去吴地,找你们这些吴地的家族豪强才是,为何又要回到建康城呢?” 张邵微微一笑:“因为,她回建康的时候,恐怕不知道刘大帅会赶回来,她那时候想趁着人心惶惶之时,逼城中的官员,与妖贼议和投降,或者是以刘毅的名义,煽动刘毅留在城中的手下,暗卫们起事反叛。从这回刘毅孤身回城,几天就拉起一万多人的队伍来看,我们的希乐哥这些年在京城的经营,还是非常厉害的,刘婷云作为他的夫人,恐怕不仅想要刘毅的军械粮草,更想要他的这支地下军队!” 王弘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刘婷云想回来借机作乱,只是她没有料到,不仅是刘大帅回来了,就连希乐哥,也逃回来了。迅速地控制了城中的局势,那这刘婷云,在这种情况下不逃出城,反而要进宫,又为了什么呢?” 王华哈哈一笑:“这不难理解啊,战时管制,百官家眷,以谢夫人为首,都进了城,而王皇后不在城中,恐怕对皇帝的守护,也是有漏洞的,这刘婷云以前当过桓玄的皇后,住在宫中,恐怕也有其秘道机关,能让其潜入,在城中因为戒严,她无法出城,也知道若是被搜到的话,刘毅会怎么对付她,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冒险潜入宫中,我想,她真正的目标,恐怕是皇帝。” 张邵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想劫持皇帝,然后出城,如此一来,建康城不攻自破啊。” 王弘摇了摇头:“要是手上有了皇帝就能逼着刘大帅和刘希乐不敢出手,那当年桓玄也不会输了。我想,刘婷云冒险入宫,恐怕是想跟什么人接头,或者是要偷窃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玉玺,好出去矫诏传令。” 王华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失败了,命也送掉,是被当场格杀的,没有生擒,如此一来,她背后的线索全断了,她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也无从考证。就象这次的会稽王孙事件一样。” 王弘叹了口气:“刚才我们就分析过了,这个王孙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定有蹊跷,会稽王太妃要是认了这个王孙,也肯定会有后续的动作,我们接着刚才的分析,这个动作会是什么呢?” 张邵不假思索地回道:“会稽王的封地可是在会稽郡,如果有个王孙恢复了王爵,那完全可以上书朝廷,要回封地募兵勤王。到时候,是无法拒绝这个理由的,此头一开,那之前给禁止的世家子弟们回乡招兵的事情,就无法禁止了,会引发全城的世家子弟们大逃离,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民心,怕是又要散了啊。” 王华的眉头皱了起来:“恐怕,还有更麻烦的事,会稽王可是先帝的亲弟弟,而会稽王孙则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从血缘上,除了皇帝兄弟二人外,他是最近的一个,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建康陷落,皇帝兄弟二人蒙难或者被俘,那这个会稽王孙,可就成了当年的元皇帝啊,那么,当年的王导又在哪里?” (本章完) 王华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张兄说的是,我确实还要加强自身的修养,不过,话说回来,二位的言下之意,是认为本案还有幕后黑手,但刘大帅出于什么考虑,这搜查到此为止呢?” 张邵与王弘对视一眼,说道:“休元,既然王兄有意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不妨一起聊聊吧,反正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接下来的事。” 王弘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意,此处人多耳杂,我们还是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吧,免得再让人听到。” 王华点了点头,一指远处的一棵大榆树,说道:“那树下无人,我们不妨到那里谈话吧。” 当三人走到那棵树下,几个护卫散到二十步外,确保无人能听到谈话后,张邵才勾了勾嘴角:“昔日后汉初年,有大树将军冯异,在众将争功时独坐大树之下,今天也有我们三人,在这大树之下,畅谈国事,也是有意思地很。王兄,不知你表字如何,我们好称呼你呢?” 在这个时代,朋友之间才会以字或者是号相称,张邵这样问王华的字,显然已经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王华微微一笑:“小弟字子陵,茂宗兄你太客气了。” 王弘点了点头:“好了,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在这里客套了,长话短说,我认为此事的背后,可能有天道盟的影子,就象那刘婷云突然潜入宫中,被当场格杀,而孟仆射恰好地就是在同时仰药自尽,都是疑点重重,现在我们能知道的,只是这个刘婷云通敌叛国,在刘毅大军战败之时,偷走了大军的辎重粮草,哦,不,应该是连刘毅追击敌军,也是上了她的当,此女应该早就和妖贼串通勾结,想害我大晋,这次回来,应该也是想串联城中世家,以为她的内应呢。” 张邵看着王华:“子陵兄有何高见?” 王华摇了摇头:“我不这样认为,刘婷云这些年在吴地没有少折腾,就连我家,也有她派的人几次登门送礼,想要上门求见我,都被我以服丧的理由拒绝了,按说我一个罪臣之子,又无权无势,她刘婷云曾经贵为桓楚皇后,又当了大将刘毅的夫人,刘家也是一流的世家高门,何必要跟我这个没落世家庶流子弟结交呢?” 张邵点了点头:“跟我们张家这种二三流的吴地豪强,她也是尽量网罗,我家是没有理睬她,但象陆家,顾家这些家族,跟她就走得挺近。” 王华叹了口气:“这刘婷云以前跟王皇后有死仇,王皇后的背后是谢家,王家这样的顶尖世家,她不可能跟上层的世家产生什么关系,就去拉拢中小世家和吴地豪强,对我家的拉拢,应该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以前我以为她是为了刘毅的上位而活动,现在才知道,此女所图者大啊。” 王弘的眉头一挑:“她倒是从来没找过我,这点符合伱们二位的分析,只是,刘婷云既然在这建康城中没有太大的势力,那她应该去吴地,找你们这些吴地的家族豪强才是,为何又要回到建康城呢?” 张邵微微一笑:“因为,她回建康的时候,恐怕不知道刘大帅会赶回来,她那时候想趁着人心惶惶之时,逼城中的官员,与妖贼议和投降,或者是以刘毅的名义,煽动刘毅留在城中的手下,暗卫们起事反叛。从这回刘毅孤身回城,几天就拉起一万多人的队伍来看,我们的希乐哥这些年在京城的经营,还是非常厉害的,刘婷云作为他的夫人,恐怕不仅想要刘毅的军械粮草,更想要他的这支地下军队!” 王弘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就解释得通了,刘婷云想回来借机作乱,只是她没有料到,不仅是刘大帅回来了,就连希乐哥,也逃回来了。迅速地控制了城中的局势,那这刘婷云,在这种情况下不逃出城,反而要进宫,又为了什么呢?” 王华哈哈一笑:“这不难理解啊,战时管制,百官家眷,以谢夫人为首,都进了城,而王皇后不在城中,恐怕对皇帝的守护,也是有漏洞的,这刘婷云以前当过桓玄的皇后,住在宫中,恐怕也有其秘道机关,能让其潜入,在城中因为戒严,她无法出城,也知道若是被搜到的话,刘毅会怎么对付她,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冒险潜入宫中,我想,她真正的目标,恐怕是皇帝。” 张邵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想劫持皇帝,然后出城,如此一来,建康城不攻自破啊。” 王弘摇了摇头:“要是手上有了皇帝就能逼着刘大帅和刘希乐不敢出手,那当年桓玄也不会输了。我想,刘婷云冒险入宫,恐怕是想跟什么人接头,或者是要偷窃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玉玺,好出去矫诏传令。” 王华点了点头:“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失败了,命也送掉,是被当场格杀的,没有生擒,如此一来,她背后的线索全断了,她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也无从考证。就象这次的会稽王孙事件一样。” 王弘叹了口气:“刚才我们就分析过了,这个王孙在这种时候冒出来,定有蹊跷,会稽王太妃要是认了这个王孙,也肯定会有后续的动作,我们接着刚才的分析,这个动作会是什么呢?” 张邵不假思索地回道:“会稽王的封地可是在会稽郡,如果有个王孙恢复了王爵,那完全可以上书朝廷,要回封地募兵勤王。到时候,是无法拒绝这个理由的,此头一开,那之前给禁止的世家子弟们回乡招兵的事情,就无法禁止了,会引发全城的世家子弟们大逃离,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民心,怕是又要散了啊。” 王华的眉头皱了起来:“恐怕,还有更麻烦的事,会稽王可是先帝的亲弟弟,而会稽王孙则是当今皇帝的亲侄子,从血缘上,除了皇帝兄弟二人外,他是最近的一个,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建康陷落,皇帝兄弟二人蒙难或者被俘,那这个会稽王孙,可就成了当年的元皇帝啊,那么,当年的王导又在哪里?” (本章完) ===第四千三百四十二章 心存仁义留余地=== 王弘的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拥立司马秀熙,到吴地自立?” 王华叹了口气:“只有在乱世中,这种得到了朝廷授权的宗室亲王,才有在自己的封地上合法募兵的权力。如果只是其他的世家子弟,会非常麻烦。”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凄凉之色:“当年王国宝乱政,扬州刺史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曾经联手起兵讨伐王国宝,而先父大人当时丁母忧在家,接到了王恭的檄文,为了诛除国贼,也毅然起兵,在起兵的过程中,因为手下良莠不齐,有些人趁机报复平时有仇怨的邻居,结下了很多血仇。” “结果当年会稽王丢卒保车,一看义军势大,干脆先诛杀了王国宝,以求得先帝下诏命令义军解散,退兵。但先父大人因为一路作战,结怨太深,如果解散军队,定会受人报复,全家难保,于是只能继续带兵上京,想要面见先帝求得他亲自下诏赦免其起兵时的杀伤,给将士们一些官职以作安抚。” 张邵勾了勾嘴角:“这就是起兵而难以控制的后果,打打杀杀一时爽,但要到了解甲归田的时候就麻烦了,所以这带兵是个学问啊,约束军纪更是难事。你们当年在吴地一路烧杀掳掠,就连我家也受过其害呢。” 王华的脸色微微一红:“当时起兵建义时只想着招能打的勇士,哪顾得了那么多,有些人本就是在北方北伐时杀红了眼的悍卒劲兵,野惯了,一旦有打仗的机会,马上就加入,要说祸害百姓,后来来讨伐我们的刘牢之所部,比起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不提这个了呢?” 王弘平静地说道:“子陵兄,不要生气,刘牢之后来重组北府时,手下也多是这种散兵游勇,靠着掳掠作为维持士气和战斗力的办法,这也是不可取的。只不过,乱世中如果是自己起兵,就会有这种麻烦事,事后也会受到起兵时被讨伐的那些人的家属报复,毕竟兵力散去,如果没有加官晋爵,而是自己回家后,没了军队的保护,会是麻烦事的。” 张邵正色道:“但如果是会稽王这样的宗室起兵,那就不一样了,他是久在封地的,以大晋制度,国家有事时,这些宗室亲王有义务在封地招兵买马,共赴国难,就算勤王之后,他解散了大部分的军队,但仍然可以保留作为王爷和镇守能保留的军队,几千兵马,足够保证没人敢事后找他的麻烦。” 王华点了点头:“茂宗兄说得不错,其他士族或者是世家募兵,人招多了会给说是有不臣之心,人招少了连土匪山贼都打不过,总是麻烦的事,可是宗室亲王就没有这个问题,但另一方面,如果是有人想借宗室亲王的名义募兵,尤其是这个宗室还只是一个七岁小孩,那就值得玩味了,所以我说,这应该是一连串的阴谋,而且刘大帅应该看穿这个阴谋了,所以直接不给机会,宣布这个司马秀熙是假冒的,直接把会稽王孙身份这条路,给堵死啦。”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但我想不明白,为何刘大帅不顺藤摸瓜,查出这幕后指使之人呢?按理说这是把这城中阴谋集团,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啊。” 张邵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谢混的方向,说道:“只怕,刘大帅经过了评估,觉得这些事不宜牵涉太多,太广,尤其是在现在守城的时候,需要城中军心齐心,不要因为查桉之事,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王弘看到了张邵的视线,脸色微微一变:“茂宗,你是说,谢…………” 张邵马上出声道:“好了,不要多说了,到此为止。” 三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久久,王华才叹了口气:“这就是了,那二位是世家高门的头面人物,之前也是带头说要移驾吴地的,只怕早就是存了这种心思,既然刘大帅回来了,也说了要守城,不许撤离的话,那上次的提议就不通了,退而求其次,弄个什么会稽王孙出来,然后以随同王孙回乡募兵的名义离开,那就顺理成章了啊。” 王弘点了点头:“子陵分析得有道理,谢混不是谢家掌门,但一直在谢家内部的分支家族里搞串联,拉拢其他的远宗亲戚,想要有朝一日,取代谢老夫人和王皇后母女的地位,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他没有谢家掌门的名份,就算回到了会稽的始宁祖居,也无法调动谢家所有的力量,为已所用。只有拉上会稽王孙作为大旗,这才能名正言顺,一旦让他能号召吴地八郡的世家豪强都出兵勤王,那就可以进而带兵进京,退可保境自立,真的就成为王导第二了。” 张邵笑了起来:“你们二位这样直呼自己曾祖,开国大丞相的名讳,不太好吧。” 王弘哈哈一笑:“我想曾祖大人不会计较的,都是为了方便议事啊,茂宗,你是觉得现在刘大帅不想事情牵涉太多,如果现在拿下谢混和郗僧施,别的世家会人人自危,难以守城了?” 张邵叹了口气:“我的看法是,这个会稽王孙很可能是真的,但谢,郗二人想要拥立他,实现在吴地的割据自立,也是真的,所以刘大帅当机立断,杀了带司马秀熙来认祖归宗的那些手下,却没有杀司马秀熙,宣布此桉到此为止。” 王华勐地一拍手:“对啊,我们怎么忽略了这点,按说最该杀的就是这个冒牌王孙本人了,哪怕他只有七岁,但冒充宗室就是谋反之罪,是不论年龄都要诛杀的。留了他一条命,反而是要证明这是个真货啊。那为啥刘大帅还要留着他呢?这不是给自己留麻烦吗?” 王弘微微一笑:“因为我们的刘大帅,仍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只为政治考虑的帝王将相,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最初的仁义之心,无论如何,孩子只有七岁,他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些把他当工具利用的人。我想,这才是刘长史这样的人,愿意死心踏地为他效力的原因哪。” 王弘的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拥立司马秀熙,到吴地自立?” 王华叹了口气:“只有在乱世中,这种得到了朝廷授权的宗室亲王,才有在自己的封地上合法募兵的权力。如果只是其他的世家子弟,会非常麻烦。”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凄凉之色:“当年王国宝乱政,扬州刺史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曾经联手起兵讨伐王国宝,而先父大人当时丁母忧在家,接到了王恭的檄文,为了诛除国贼,也毅然起兵,在起兵的过程中,因为手下良莠不齐,有些人趁机报复平时有仇怨的邻居,结下了很多血仇。” “结果当年会稽王丢卒保车,一看义军势大,干脆先诛杀了王国宝,以求得先帝下诏命令义军解散,退兵。但先父大人因为一路作战,结怨太深,如果解散军队,定会受人报复,全家难保,于是只能继续带兵上京,想要面见先帝求得他亲自下诏赦免其起兵时的杀伤,给将士们一些官职以作安抚。” 张邵勾了勾嘴角:“这就是起兵而难以控制的后果,打打杀杀一时爽,但要到了解甲归田的时候就麻烦了,所以这带兵是个学问啊,约束军纪更是难事。你们当年在吴地一路烧杀掳掠,就连我家也受过其害呢。” 王华的脸色微微一红:“当时起兵建义时只想着招能打的勇士,哪顾得了那么多,有些人本就是在北方北伐时杀红了眼的悍卒劲兵,野惯了,一旦有打仗的机会,马上就加入,要说祸害百姓,后来来讨伐我们的刘牢之所部,比起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不提这个了呢?” 王弘平静地说道:“子陵兄,不要生气,刘牢之后来重组北府时,手下也多是这种散兵游勇,靠着掳掠作为维持士气和战斗力的办法,这也是不可取的。只不过,乱世中如果是自己起兵,就会有这种麻烦事,事后也会受到起兵时被讨伐的那些人的家属报复,毕竟兵力散去,如果没有加官晋爵,而是自己回家后,没了军队的保护,会是麻烦事的。” 张邵正色道:“但如果是会稽王这样的宗室起兵,那就不一样了,他是久在封地的,以大晋制度,国家有事时,这些宗室亲王有义务在封地招兵买马,共赴国难,就算勤王之后,他解散了大部分的军队,但仍然可以保留作为王爷和镇守能保留的军队,几千兵马,足够保证没人敢事后找他的麻烦。” 王华点了点头:“茂宗兄说得不错,其他士族或者是世家募兵,人招多了会给说是有不臣之心,人招少了连土匪山贼都打不过,总是麻烦的事,可是宗室亲王就没有这个问题,但另一方面,如果是有人想借宗室亲王的名义募兵,尤其是这个宗室还只是一个七岁小孩,那就值得玩味了,所以我说,这应该是一连串的阴谋,而且刘大帅应该看穿这个阴谋了,所以直接不给机会,宣布这个司马秀熙是假冒的,直接把会稽王孙身份这条路,给堵死啦。”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但我想不明白,为何刘大帅不顺藤摸瓜,查出这幕后指使之人呢?按理说这是把这城中阴谋集团,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啊。” 张邵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谢混的方向,说道:“只怕,刘大帅经过了评估,觉得这些事不宜牵涉太多,太广,尤其是在现在守城的时候,需要城中军心齐心,不要因为查桉之事,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王弘看到了张邵的视线,脸色微微一变:“茂宗,你是说,谢…………” 张邵马上出声道:“好了,不要多说了,到此为止。” 三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久久,王华才叹了口气:“这就是了,那二位是世家高门的头面人物,之前也是带头说要移驾吴地的,只怕早就是存了这种心思,既然刘大帅回来了,也说了要守城,不许撤离的话,那上次的提议就不通了,退而求其次,弄个什么会稽王孙出来,然后以随同王孙回乡募兵的名义离开,那就顺理成章了啊。” 王弘点了点头:“子陵分析得有道理,谢混不是谢家掌门,但一直在谢家内部的分支家族里搞串联,拉拢其他的远宗亲戚,想要有朝一日,取代谢老夫人和王皇后母女的地位,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他没有谢家掌门的名份,就算回到了会稽的始宁祖居,也无法调动谢家所有的力量,为已所用。只有拉上会稽王孙作为大旗,这才能名正言顺,一旦让他能号召吴地八郡的世家豪强都出兵勤王,那就可以进而带兵进京,退可保境自立,真的就成为王导第二了。” 张邵笑了起来:“你们二位这样直呼自己曾祖,开国大丞相的名讳,不太好吧。” 王弘哈哈一笑:“我想曾祖大人不会计较的,都是为了方便议事啊,茂宗,你是觉得现在刘大帅不想事情牵涉太多,如果现在拿下谢混和郗僧施,别的世家会人人自危,难以守城了?” 张邵叹了口气:“我的看法是,这个会稽王孙很可能是真的,但谢,郗二人想要拥立他,实现在吴地的割据自立,也是真的,所以刘大帅当机立断,杀了带司马秀熙来认祖归宗的那些手下,却没有杀司马秀熙,宣布此桉到此为止。” 王华勐地一拍手:“对啊,我们怎么忽略了这点,按说最该杀的就是这个冒牌王孙本人了,哪怕他只有七岁,但冒充宗室就是谋反之罪,是不论年龄都要诛杀的。留了他一条命,反而是要证明这是个真货啊。那为啥刘大帅还要留着他呢?这不是给自己留麻烦吗?” 王弘微微一笑:“因为我们的刘大帅,仍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只为政治考虑的帝王将相,他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最初的仁义之心,无论如何,孩子只有七岁,他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些把他当工具利用的人。我想,这才是刘长史这样的人,愿意死心踏地为他效力的原因哪。” ===第四千三百四十三章 王氏兄弟皆白身=== 王华有些意外:“刘大帅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铁血无情,战功赫赫,却也杀人无数的大将,还能这样仁义?” 张邵哈哈一笑:“子陵,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的刘大帅,当年从军不是为了搏取功名富贵,而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是为了解救所有给胡人奴役和压迫的汉人百姓,这份初心,一直保持。在镇压天师道之乱时,就象你说的那样,刘牢之所部,也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只有刘大帅是自领一军,带着千余人马独守句章,海盐,孤军奋战。我家之所以下定决心,以士族的身份追随刘大帅,就是因为认定了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刘大帅才是真正爱民的。” 王华喃喃道:“我听到的消息很多,有些是截然相反的,有的人把刘大帅夸上了天,有些人则是对他不屑一顾,我也不知道应该信谁。” 王弘笑着拍了拍王华的肩膀:“兄弟,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这个人做什么,刘大帅起码是对你有恩的,当初王谧上书刘大帅,他就赦免了伱父亲当年的事,让你继承了爵位,现在又征召你出来,给你官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王华叹了口气:“老实说,先父大人当年所为,是有不对之处,但他毕竟是我爹啊,是刘牢之的部下,杀了我兄长和阿姐,也让我先父大人就此失踪,后来是给判定去世。刘大帅人再好,当年也是刘牢之的部下,我不可能完全心无芥蒂吧,说句真心话,我这些年来一直以服丧为名在家,不肯出仕,也是不想为刘大帅现在就效力呢。” 张邵笑道:“可是对你有大恩的王谧,是你的堂兄,他也甘心为刘大帅效力,惟他马首是瞻啊。” 王华摇了摇头:“我堂兄虽然对我有大恩,但他是个圆滑的人,无论谁当政策,他都会巴结,为之效力,当年王国宝当权时他也拍他马屁,后来司马道子当政时他也是深相结交,再后来桓玄篡位时他也是率先为桓玄抢下了玉玺献上,最后刘大帅建义成功,他又是第一个归附。这样的人,总不能说对我有恩,我就要追随他吧。” 张邵收起了笑容,点头道:“子陵,你还真的是不走寻常路啊,想的跟这世上大多数的人不同,有士人应有的节操。不过,这回你又为何要来建康呢?” 王华自信地说道:“因为我想,我虽然不一定要刘大帅效力,但我毕竟世受国恩,是世家子弟,是大晋的子民。国家有难,我岂可坐视?刘大帅不管是不是和传闻的一样,他毕竟是消灭了篡位的逆贼桓玄,恢复了大晋,而我王家的祖先就是王与马共天下,这个大晋,有我家的一份,现在眼看大晋有难,我当然要想办法出来,尽我所能地为大晋效力。” 王弘笑道:“这才是我们王家子孙应有的态度和责任,比起那些想着借国难来争权夺利,或者是大难临头,贪生怕死的家伙,我们这样的,才无愧为国家栋梁呢。兄弟,我很看好你哦,对了,你现在出仕,有何官职呢?” 王华的脸色微微一红:“现在我还是白身,只是接到了出仕的调令,要我去吏部报道,等待分配职务呢。” 王弘笑道:“子陵,你非常有才,刚才的这通分析,条理清晰,丝丝入扣,是有真才实学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个时候有所作为,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来举荐你呢。” 张邵摆了摆手:“你小子别在这里吹牛了,你自己因为在江州失地的事情,虽然没有追究责任,军法从事,但现在也是白身在家,怎么去举荐别人?要换了我去举荐还差不多。” 王弘勾了勾嘴角:“昨天喝酒的时候你说了要举荐我去大帅的幕府上做事的,可别光说不练啊,这回把子陵也带上,我们一定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让大帅看看,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可不是光说不练。” 说到这里,王弘的表情有些落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上次我还是怕死,临阵逃跑了,我让大帅失望了,这回,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呢,可是子陵你不一样,我想大帅会非常看好你这样的人。” 王华微微一笑:“从这次的事情处理上,我倒是对刘大帅有了新的认识,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这次出来做官,为国效力,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张邵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这话又是怎么说呢呢,我想听听。” 王华淡然道:“我刚才仔细地想了想,连我们都能分析到这事很可能跟谢混,郗僧施这两大世家公子有关,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但此事就此打住,恐怕不是因为刘大帅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几个世家,要知道,为了整顿军纪,他连多年战友魏顺之也是依军法斩杀,在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想搞分裂,立山头,那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过的。” “但是,谢混和郗僧施的背景并不简单,他们可是另一员大将刘毅的盟友啊,孟昶不明不白地死了,刘毅孤身逃回,却又能迅速地拉起一支大军,这时候正是两大将军齐心协力,共保建康的时候,刘大帅也是给了刘毅充分的信任,把半个建康交给他来防守,这种时候,要是在孟昶,刘婷云先后死去的情况下,再动谢混,郗僧施,难免刘毅不会有想法,一旦将军们之间心生不和,这城,恐怕就难守啦。” 王弘笑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合理啊,世家在守城中的作用主要是捐赠物资,出动家丁,商铺伙计这些人力,而最后打仗的,还是要靠军队,要靠将士。刘毅一回来,不仅没追究他的战败之罪,反而还是让他官复原职,授予重任,这说明,,我们的刘大帅很务实,并不是只空谈理想正义啊。那么这回他为何在行刑之后,要我们来这里,子陵,你怎么看?” 王华有些意外:“刘大帅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铁血无情,战功赫赫,却也杀人无数的大将,还能这样仁义?” 张邵哈哈一笑:“子陵,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的刘大帅,当年从军不是为了搏取功名富贵,而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是为了解救所有给胡人奴役和压迫的汉人百姓,这份初心,一直保持。在镇压天师道之乱时,就象你说的那样,刘牢之所部,也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只有刘大帅是自领一军,带着千余人马独守句章,海盐,孤军奋战。我家之所以下定决心,以士族的身份追随刘大帅,就是因为认定了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刘大帅才是真正爱民的。” 王华喃喃道:“我听到的消息很多,有些是截然相反的,有的人把刘大帅夸上了天,有些人则是对他不屑一顾,我也不知道应该信谁。” 王弘笑着拍了拍王华的肩膀:“兄弟,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这个人做什么,刘大帅起码是对你有恩的,当初王谧上书刘大帅,他就赦免了伱父亲当年的事,让你继承了爵位,现在又征召你出来,给你官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王华叹了口气:“老实说,先父大人当年所为,是有不对之处,但他毕竟是我爹啊,是刘牢之的部下,杀了我兄长和阿姐,也让我先父大人就此失踪,后来是给判定去世。刘大帅人再好,当年也是刘牢之的部下,我不可能完全心无芥蒂吧,说句真心话,我这些年来一直以服丧为名在家,不肯出仕,也是不想为刘大帅现在就效力呢。” 张邵笑道:“可是对你有大恩的王谧,是你的堂兄,他也甘心为刘大帅效力,惟他马首是瞻啊。” 王华摇了摇头:“我堂兄虽然对我有大恩,但他是个圆滑的人,无论谁当政策,他都会巴结,为之效力,当年王国宝当权时他也拍他马屁,后来司马道子当政时他也是深相结交,再后来桓玄篡位时他也是率先为桓玄抢下了玉玺献上,最后刘大帅建义成功,他又是第一个归附。这样的人,总不能说对我有恩,我就要追随他吧。” 张邵收起了笑容,点头道:“子陵,你还真的是不走寻常路啊,想的跟这世上大多数的人不同,有士人应有的节操。不过,这回你又为何要来建康呢?” 王华自信地说道:“因为我想,我虽然不一定要刘大帅效力,但我毕竟世受国恩,是世家子弟,是大晋的子民。国家有难,我岂可坐视?刘大帅不管是不是和传闻的一样,他毕竟是消灭了篡位的逆贼桓玄,恢复了大晋,而我王家的祖先就是王与马共天下,这个大晋,有我家的一份,现在眼看大晋有难,我当然要想办法出来,尽我所能地为大晋效力。” 王弘笑道:“这才是我们王家子孙应有的态度和责任,比起那些想着借国难来争权夺利,或者是大难临头,贪生怕死的家伙,我们这样的,才无愧为国家栋梁呢。兄弟,我很看好你哦,对了,你现在出仕,有何官职呢?” 王华的脸色微微一红:“现在我还是白身,只是接到了出仕的调令,要我去吏部报道,等待分配职务呢。” 王弘笑道:“子陵,你非常有才,刚才的这通分析,条理清晰,丝丝入扣,是有真才实学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个时候有所作为,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来举荐你呢。” 张邵摆了摆手:“你小子别在这里吹牛了,你自己因为在江州失地的事情,虽然没有追究责任,军法从事,但现在也是白身在家,怎么去举荐别人?要换了我去举荐还差不多。” 王弘勾了勾嘴角:“昨天喝酒的时候你说了要举荐我去大帅的幕府上做事的,可别光说不练啊,这回把子陵也带上,我们一定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让大帅看看,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可不是光说不练。” 说到这里,王弘的表情有些落寞,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上次我还是怕死,临阵逃跑了,我让大帅失望了,这回,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呢,可是子陵你不一样,我想大帅会非常看好你这样的人。” 王华微微一笑:“从这次的事情处理上,我倒是对刘大帅有了新的认识,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这次出来做官,为国效力,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张邵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这话又是怎么说呢呢,我想听听。” 王华淡然道:“我刚才仔细地想了想,连我们都能分析到这事很可能跟谢混,郗僧施这两大世家公子有关,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但此事就此打住,恐怕不是因为刘大帅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几个世家,要知道,为了整顿军纪,他连多年战友魏顺之也是依军法斩杀,在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想搞分裂,立山头,那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过的。” “但是,谢混和郗僧施的背景并不简单,他们可是另一员大将刘毅的盟友啊,孟昶不明不白地死了,刘毅孤身逃回,却又能迅速地拉起一支大军,这时候正是两大将军齐心协力,共保建康的时候,刘大帅也是给了刘毅充分的信任,把半个建康交给他来防守,这种时候,要是在孟昶,刘婷云先后死去的情况下,再动谢混,郗僧施,难免刘毅不会有想法,一旦将军们之间心生不和,这城,恐怕就难守啦。” 王弘笑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合理啊,世家在守城中的作用主要是捐赠物资,出动家丁,商铺伙计这些人力,而最后打仗的,还是要靠军队,要靠将士。刘毅一回来,不仅没追究他的战败之罪,反而还是让他官复原职,授予重任,这说明,,我们的刘大帅很务实,并不是只空谈理想正义啊。那么这回他为何在行刑之后,要我们来这里,子陵,你怎么看?” ===第四千三百四十四章 妖贼临城另有因=== 王华的眉头微微一皱:“这里是太庙,是供奉大晋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而大晋自开国以来的忠臣良将们的牌位,也在这里配飨太庙,比如谢安谢相公。要我们所有世家子弟来这里,似乎是为了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换而言之,是要在列祖列宗们面前,做什么大事。” 王弘的脸色微微一变:“不会是在这里宣布这司马秀熙桉的真相吧,若真的是谢混和郗僧施他们所为,会不会在这里…………” 他说到这里,收住了嘴,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远处的谢混,又看了一眼郗僧施,眉头皱了起来。 张邵摇了摇头:“不至于,不至于,如果真的要动他们,那应该是在刚才的菜市口行刑的时候,就让那几个给斩杀的所谓骗子,大声说出幕后指使他们的人是谁了,现在人已经杀了,死无对证,就算这时候拿出什么供词,也是说服力不足,毕竟,要办这种大桉,得人证物证俱在,连同他们如何串联,如何谋划,这个孩子是如何选出来的,都要说得清清楚楚。” 王华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如果要动谢混,他可是谢家的子弟啊,甚至现在是副掌门之尊,很多人以为,他以后会接替谢夫人,成为未来的掌门,要真的是对他处理的话,一定会征得谢夫人的同意才行,而且,必须在定罪的时候,谢夫人亲自出面。” 说到这里,王华顿了顿:“就象前几天廷议的时候,谢混想要放弃建康,拥着皇帝出逃吴地,而孟昶则也想出逃,只不过是拥着皇帝逃往江北与刘裕会合。在关键时候,是谢夫人亲临现场,一锤定音,坚守建康哪里也不去,这个时候,刘大帅也正好现身,所以大局定下。如果真的是要处置谢混他们有伪造宗室,想要拥立的大桉,那谢夫人必须要在场,国法之外,也要以谢家的家规,先开除了谢混的谢家子侄身份,以免让谢家蒙羞,受到牵连。” 王弘长舒了一口气:“是的,这确实就是我们世家高门处事的原则和底线,到了最后关头,不能连累家族。今天谢夫人没来,那就说明,绝不可能真正地处理谢混,子陵兄的分析,非常准确。” 张邵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在这里处置人,那在太庙面前,恐怕要进行的,就是誓师之类的事情了,上次祷告太庙,还是在这里传首慕容氏的那些宗室亲王们,从慕容超的首级,到慕容镇等南燕宗室的首级,三千多颗人头,齐齐地摆在这里,以告慰我们大晋的列祖列宗,自逆胡乱华,窃居中原故土以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反击灭掉一个胡虏国家呢,只可惜当时我人不在,不知道这盛况啊。” 王弘哈哈一笑:“我可是看到了,乖乖,那可是人山人海啊,全建康的老少爷们全来了,三千多个脑袋啊,摆在这太庙门口,那可是堆得跟个小山似的,有些大姑娘看了,那都直接吓晕了呢。” 张邵咬着牙:“可是这些胡虏来屠杀我们大晋百姓,把成千上万的人头都插在木桩上,挂在城墙上的时候,可是觉得这是丰功伟绩,引以为乐呢。我也是文人,但是在广固的时候,看到那些给杀的燕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恐惧,只是无比地痛快啊。” 王华点了点头:“是啊,后来那些首级都给扔进大鼎里烧了,骨灰则撒进了大江之中,让流水冲走这些污秽。我大晋南渡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这样扬眉吐气,报仇雪恨,这一点,也让我对刘大帅的北伐之举,再无疑虑和困惑了。” 王弘笑道:“哪怕这样北伐的大胜,却是让国内出现问题,让妖贼猖狂至此,你也觉得没有问题吗?” 王华摇了摇头:“休元兄,我不同意你的这个看法。妖贼作乱,虽然有趁刘大帅北伐,大晋扬州的精兵勐将在外的原因,但更多的因素,恐怕还是内外勾结,有天道盟这样的邪恶组织在背中支持他们,有刘婷云这样的深藏内鬼在给他们助力,要是连何无忌,刘毅的大军也败在他们手中,就算刘大帅也镇守国内,也不一定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好。把现在的情况归结于北伐,我是不同意的。” 张邵笑道:“可是如果刘大帅在,也许妖贼根本不会动手呢!” 王华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恐怕会更糟糕,现在我们才知道,那北方天道盟的另一个魔尊,居然就是死而复生,或者说诈死的慕容垂,整个南燕的兵马,都受其指挥,那可是四十万以上的大军啊,更是有数以万计的俱装甲骑,还有可怕的各种战争机械和长生人怪物,实力可比作乱的天师道妖贼强多了。” “要是刘大帅不打南燕,不灭了天道盟的这一支力量,那更可能的结果,是妖贼起兵的同时,南燕的胡虏也会趁机南下进攻,刘大帅的兵马到时候要被迫北上迎击南燕大军,他们有铁骑,有机动性可以选择,甚至可以不必跟我们在某地硬拼,而是攻我薄弱之处,试想要是现在妖贼进攻建康,而刘大帅的兵马正在江北或者豫州一带跟南燕兵马相持,那我们面临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呢。” 王弘和张邵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子陵啊,你的见解真的与众不同,满朝文武甚至是孟昶,都把妖贼作乱的事归罪于刘大帅的北伐,甚至孟仆射也因此服毒自尽,承担责任,可你却有这样的见解,真不错,茂宗啊,你最好现在就举荐子陵给刘大帅,这可是难得的人才啊,这回守城,能派上大用场呢。” 王华摆了摆手:“我寸功未立,以现在刘大帅的军功得爵,以爵为官的规矩,是不够资格直接面见刘大帅的,我看…………”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一群将校,拥着将袍大铠的刘裕,昂首阔步地走向了太庙的大门口,整个现场,顿时肃静。 ===第四千三百四十五章 太庙面前现墓碑=== 在刘裕的身后,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被一袍白布所盖,只能隐约看到是个又大又方,大约一丈多高的东西,方形的,头顶有些弧度,八名壮汉抬着,缓步而行,重量当在千斤左右。 不少人开始了窃窃私语,而王弘等三人,也是议论了起来,王弘说道:“刘大帅终于出现了,他带的这个,会是什么呢?” 王华微微一笑:“想必会是对太庙敬上的祭品贡物吧,以求祖先的保佑。” 张邵摇了摇头:“刘大帅从来不信这种鬼神之事,一生只敬祖逖将军,我看,他可能是把京口的祖逖庙中的神像给搬来了吧。” 王弘摆了摆手:“不太可能,那东西看着不象是个神象,再说了,要搬个神像进这供奉司马氏历代先帝的太庙,不合适吧,祖逖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臣子,也没有得到配飨太庙的资格,因为他弟弟后来是反贼,也拖累了他。刘大帅虽然独掌大权,但毕竟也是大晋的臣子,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张邵点了点头:“是我一时疏忽,忘了这点,那么,他究竟会搬来什么呢?” 就在三人的议论声中,刘裕已经站到了太庙的台阶之上,而那个白布覆盖的东西,也被放到了他的身边,一众将校们,朱龄石,王仲德,王镇恶,沈田子,沈林子,沈庆之,胡藩,刘钟,徐赤特等,分列其左右,个个英姿勃发,阳刚之气,隔着十几丈都能感觉得到。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刘裕的身上,只见他向着台阶之下的众多世家子弟们,以手按胸,微一欠身,行了个军礼,然后朗声道:“各位,国家不幸,正处多难之秋,外有妖贼作乱,大军犯京,内有宵小谋反,欲起事于内。刚才,大家都在菜市场看到了一场阴谋,有人想假借已故会稽王孙的名义,骗取富贵,甚至图谋不轨,幸亏负责京城谍报事务的谢晦谢公子,及时出手破获了这个阴谋。而那些间谍奸细,也被我们果断处决,这场危机,化于无形。” 谢混率先行了个礼,说道:“赖我大晋历代先帝保佑,列祖列宗,忠臣良将们的在天之灵护卫,破获了此案,有刘大帅在,一定可以带领我们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渡过这个难关的。” 所有人齐声道:“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我大晋国祚永续!” 刘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今天,我刘裕召集大家在这里,就是要让大家看到我的决心,我这次回来之前,几乎没有人能对守住建康城报有希望,无论是孟仆射还是别的官员,都是想着拥护圣驾去别处,暂避妖贼的锋芒。” 谢混的脸色微微一变,站了出来,摘下了头上的官帽,跪伏于地:“去吴地避难的提议,是我当时一时糊涂,失去了信心而提的,请刘大帅治我的动摇军心之罪。” 郗僧施也跟着出来摘下官帽下跪:“下官当时也曾附议,请大帅治罪。” 有十余名谢混和郗僧施的党羽纷纷跟着照做,一时间,太庙前的台阶下,跪了不少人。 刘裕平静地说道:“谢尚书,郗侍郎,二位不必如此,这不是你们的错,当时我军新败,妖贼逼近,败报从前线不断地传来,我军战死将士的尸体,顺江而下,别说你们,就是我在过江时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是给吓住了,加上当时天雷滚滚,我甚至是在怀疑,是不是上天要亡我大晋了,是不是我在广固杀戮太重,触怒了上天,这才要降下如此大祸,要我们大晋以灭国来偿还呢?” 刘裕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四周回荡着,他没有用铁喇叭,但这方圆数里之地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议论之声,全都沉寂下来,直到王华的声音从后方的那颗大榆树下响起:“那敢问刘大帅,又是如何过的大江呢?” 刘裕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其实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我刘裕有罪,罪就在我一人身上,让我孤舟过江,给天雷所劈,给江水淹没,以我的性命,来赎我这么多年灭国破军,杀人无数之罪。来换取我大晋的平安,换取百姓的安宁。” “就在这样的想法中,我过江了,可是,当我跳上船的一瞬间,风平浪静,雷止雨消,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于是我明白了这个天意,它是希望我回到建康的,这让我起了信心,再不犹豫,在你们商讨迁都移驾之时,赶到了京城!” 谢混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说道:“真的是太神奇了,真的,真的是上天在护佑我们大晋啊。”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但现在,我却是觉得,这回我回来,也许是上天的旨意,但这个旨意未必就是那么地美好,我一回来,就与大家想要暂避一时的想法冲突,矛盾,然后就是妖贼大军到来,然后就是我多年的兄弟孟昶,与我意见相左,以至于服毒自尽,然后就是有奸人作乱,搞出会稽王孙这样的大案。” “我刘裕自建义以来,只凭我个人的喜好行事,一意孤行,甚至是与世家高门的意见相左,今天我大晋遇到这样的祸事,也许真的是上天降下对我的惩罚,所谓天人感应,五行更替,上天让我刘裕回京,也许就是要惩罚我。最后仍然是要取我的性命。” “所以,今天在这太庙门口,我刘裕带了这个东西过来,以表明我的决心,请大家一看!” 他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扯下了那个东西上的白布,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一块一丈多高的青石墓碑,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晋故车骑将军刘裕之墓!” 这下连王弘都失声道:“这,这是墓碑啊,难道,难道刘大帅已经不抱活的希望了吗?” 张邵摇了摇头:“不,休元,恰恰相反,这是刘大帅表明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守住建康城!” (本章完) ===第四千三百四十六章 自书自读墓志铭=== ?量柏凝疗俗巡宰罚喇肿?坡假》谷》象阶?识症?皮?柏喂古棺晕谱凝?拥紧?键上袭雅?抢奋犁??欧:拳??紧?喂旨邻犁汽铭?朱赴??垮。? 识龙?裂?坡假隶晕谷旨陷炭帛?范镜?殿愈凝救??违?安闭劫?丰??屋寒贫》磁??奋救?喂唐加足?汪住???坡假凝念?去准?浓盲坡假?倦?质欧??救?贫果盲坊寒?隶欧晕去?架损??坡穆包袭谷愁惰?迫??足救?旨辈孙?喂率?奋救???寒驻损仁下?足?屋迫柏般??救股伴?项阅?坡假?足救?架损?住策谷用?贵蒙?拥??圆?足雾范年????症?足救?坡假凝拘渠。 坡假隶闭?陷炭帛??驻谷雅?念去准?凝?材犁汽铭?皮足雾??「熟厚坡闹讳假?足雾?茫?击寄闹?363击专钞柏?卒入“熙?击。闹雅犹事省?晕钞??妻?盗?入念驱包事??锄?域??喂盗?包鸭袍入?。畜域包击??呼?疯包泻??壳震妻萧天?妻端?柏?熟闹?恐侵矮足?闹雅犹览导?惆怅喂足汽?镇妻果生?本必去宝??鸭请迷?裂?喂乓战坡足?混株装?凝早侠包鸭?策希包架?际??景百迅乓战导魁(?喂观昌欧转包条?圆柏瓶包烛?则? 皮扰?畜击?密秦??互年?载间竿紧足雾期伸?圆码?懒粮闹讳???峰?据?轮愁绳稻厚阅毫???坡闹圆击劫率?泪住?厚诗橘?巡搭辣坡泪?触喂权?坡津户佩??鼻绳稻?抚着阅盲幢?。? 皮扰?旨击?秦厚?翁彭得?咏独?闹?厚绳年???孝谱?咐?馒胳用丰?处直秦厚?秦熟‘坊?彭勉理道理??秦厚率观?灵放??闹入?遗?扮着锄散?抚愉锄厚?。? 皮扰?率击?秦?苻幼?念厘忽观?育包烂互范??厚???洁?淝??闹?绳稻厚晕蕉?斥?上谱洛涧?我锄淝??忽观秦厚??卫瞎阴?闹入?遗上硬?处直秦厚?俗着转岗氏旨?谱密运挪扰??逃惧?张?默?闹入?导包烂肿??鸭氏旨。? 皮淝?谱密?闹才粮懒闹包据?党?知??巡秦?苻幼索晶索条?旷入??违据??架秦渴,架隶档资玺?违玉据亡入翁处雾?我?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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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布帕,擦着自己眼角的泪水:“看起来,刘大帅可能真的是要用这种打法,身先士卒,主动吸引妖贼的攻击,来弥补实力和兵力上的差距啊,他作这墓志铭,可不只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精神,也是向妖贼透露他以后的打法呢。” 张邵摇了摇头:“要是妖贼知道了他会亲自顶在前面,诱妖贼来攻,那岂不是不会上当了?” 王华摇了摇头:“这墓志铭里说了,一日数十合,所向披靡,到时候刘大帅会主动向妖贼突击,直扑其中军,这个打法,一如他在君川,在淝水时的打法,要是妖贼怕被合围,把兵力分散集中在两翼,那刘大帅真的可以一举破敌了。所以这种打法就算是明牌,妖贼也是很难防御的。” 王弘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妖贼就无计可施了吗?难道他们不会布下陷阱埋伏,来等刘大帅进攻?” 张邵双眼一亮,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是妖贼想布下埋伏,主打防守,那就要花时间立营,列阵,就不太可能主动来攻城了,刘大帅这样弄,是不是要拖延时间,让妖贼转攻为守呢?” 王华满意地点头道:“茂宗兄所言极是啊,刘大帅应该不是只为了激励士气,而作这墓志铭的,故意放出这种打法,也有迷惑对手的成份在里面,现在时间对我们有利,对妖贼不利,如果征燕大军返回,那我们就完全不用惧怕妖贼了,就怕他们趁着现在兵多将广,我军兵力不足时强行进攻。” 张邵点了点头:“是的,前日里妖贼初来时,可能是因为刘大帅刚刚返回,他们也不知道城中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者是以为城中已无战心,廷议要弃城别走,所以想等着我们主动放弃,现在刘大帅已经稳住了局势,而孟仆射与他意见不合,自杀身亡,他们会以为城中人心浮动,正是攻城的良机,而城中潜伏的同伙们也一定会兴风作浪,和他们里应外合,我料他们的大举进攻,就会在这一两天,甚至可能就在今日!” “所以,刘大帅作了这篇墓志铭,表明了宁可战死沙场,也要以身捍卫江山社稷的决心,更是表明了会主动出击,强攻破贼的打法,这会让妖贼措手不及,可能从兵力到战法上都要作出大的调整,会缓攻几天,如此一来,就争取到了我军布防的时间,是很好的缓兵之计啊。” 王弘叹服道:“果然不愧是大帅啊,即使是这种时候,都能用上兵法。” 王华微微一笑:“我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何刘大帅是当世战神了,茂宗兄啊,请你今天就找机会举荐我,我迫不及待要为刘大帅效力了。呃,这篇墓志铭写得真好,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呢。” 张邵看向了远处的台阶之上,站在刘裕身边,一个二十多岁,白面微须,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我想,除了谢晦谢宣明外,不会有第二人了吧。” 谢晦这时候站了出来,在刘裕面前的大桉上,摆出了十余个空碗,指挥着六七个仆役与吏员,拿出几坛洋河大曲,倒在了这些空碗里,酒香四溢。 谢晦的身边,王镇恶的眉头一挑,率先站了出来,他一把扯开了胸前的甲片,再解开了胸衣,露出了胸膛,拿起一把随身的匕首,就往胸口刺了下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胸口,划开了一条寸余的口子,而淋漓的鲜血,就这样滴在了面前的酒碗之中。 朱龄石,沉林子等人也争相效彷,一时间,刘裕身后的这些将校们,纷纷秀起了壮硕的,如钢铁般的胸大肌,而这些健美阳光的胸肌之上,一条条的血口子里,鲜红的血液流出,直滴到面前的酒碗里,随着他们的来回走动,所有人的膺血,都混在了一起。 王镇恶朗声道:“这墓志铭,就是我们刘大帅亲自以鲜血书写的,表明了他以身捍卫社稷,死战到底的决心和意志,大帅如此,我等又岂能缩于后面?若是一刀一箭加于大帅之身,皆是我等作战不利!我等在此立誓,一步不退,与妖贼血战到底,即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此酒,乃是我等心血所结,在场所有兄弟,当饮此酒,大晋列祖列宗为证,我等愿同生共死,誓破妖贼!” 朱龄石端起了面前的酒,大声道:“同生共死,誓破妖贼!”接着,他一饮而尽,把手中的空碗掷地而碎,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所有的年轻将校们也都照此而为,一时间,大海碗打碎在地的声音,与他们豪气干云的誓言之声和笑声,混在一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潮起伏,热血沸腾,恨不得也跟着上前,与他们共饮这血酒呢。ap;lt;tercss=clearap;gt;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刘裕洪亮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荡着,而急促的语速让他们的心跳加快,目光热切:“妖贼犯京,贼徒势大,公以弱击强,亲冒失石,冲锋陷阵,覆舟山决战,妖贼十余万兵马,疯狂冲阵,公身先士卒,率王师逆袭,一日数十合,所向披靡。” “公以伏兵迂回妖贼两翼,中军为饵,诱妖贼大军突击,最后铁壁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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