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对你是一种牵制。” 拓跋硅的脸色一变:“拓跋窟咄?他不是刘卫辰的人吗,怎么会跟刘显搅到一起?” 贺兰敏叹了口气:“天神指引我看到过一个景象,就是刘显和拓跋窟咄在一起,歃血为盟。他要我告诉你这个事情,就是要你早作防备,千万不要面对新的强敌,措手不及。” 拓跋硅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拓跋窟咄是慕容永送给刘卫辰的,想要在漠南折腾出名堂,形成对后燕的威胁,刘卫辰想的是借拓跋窟咄杀回漠南,但是铁弗匈奴是漠南各部的死敌,拓跋窟咄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跟他保持距离,这半年来,投奔他的部落也有一些,如果刘显的独孤部这时候愿意奉他为主,跟他和解,那拓跋窟咄完全可能扔开刘卫辰,转而与独孤部联合。” 贺兰敏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早作准备,贺兰部这里,你不能浪费太多时间,你如果把贺兰部逼得太狠,象对付独孤部那样对付他们,只怕染干和卢会转而投向后燕。” 拓跋硅咬了咬牙:“我一再地向贺兰讷表示过,绝不会背叛贺兰部的心思,甚至向他解释,我只是想求个安稳的居身之所,当一个牧民,并无自立之心,是刘显容不下我,而不是我背叛了独孤部。这回我没有带我的部众过来,只有二十几个人跟着,应该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贺兰敏轻轻地叹了口气:“阿,我说过,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刘显如果能和拓跋窟咄联合,那一定会想办法离间你和贺兰部的关系,七介山之战的战况,他会想办法告诉贺兰讷他们,若非如此,大哥怎么会召回染干和卢,来共商此事呢?现在你的处境并不乐观,在贺兰部,染干如果想杀你,大哥未必会保你。” 拓跋突然笑了起来:“这我倒不担心,贺兰部内,有我的眼线,他们真要动我,我会知道的,再说,我的那些个兄弟,个个是一可当百的勇士,必要的时候,护我杀出贺兰部,也不是难事。倒是你,阿敏,你的几个哥哥刚才说了想跟你叙叙旧,显然是要问你我之事,你准备怎么回答?万一说得不好,可是有性命之虞啊。”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这么急着要赶我走,就是怕我把和你的事情招出来,染干就有借口以亵渎天神的名义,把你我拿去杀死祭天。阿,我没说错吧。” 拓跋硅的脸色微微一红,转而笑道:“你既然这么聪明,就不用我说什么了,我想,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能编出一个让你那几个哥哥相信的理由。这回,我们的命运,是真正地捆绑在了一起,贺兰敏,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兰敏笑着站起了身 :“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的狼主。” 当贺兰敏的倩影消失在帐门之外时,满帐里还是她身上留下的野百合的花香,拓跋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说得不错,这个女人早就计划好了,她回来,绝不会是送死。” 地毯微动,刘裕从一个坑里坐起了身,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你这个坑应该挖得深一点,呆在里面太难受了,更有那些蚯蚓蚂蟥在身上爬来爬去的,万一有条毒蛇,也许我会忍不住叫起来呢。” 拓跋微微一笑:“那你应该去怪你的夫人,这个坑可是她挖的,时间紧迫,有个能藏身之所就不错了。” 刘裕从坑里跳了出来,在拓跋的对面席地而坐,他的脸上戴了以前苍狼的人皮面具,双目炯炯:“我的情报眼线告诉我,刘显和拓跋窟咄之间一直有密使来往,从你刚从慕容垂那里回来,就开始了,看来,刘显也是早早作了准备,若是在七介山杀了你,就会马上转而拥立拓跋窟咄,或者是自立。现在他这情况,只能跟你的小叔联合了。” 拓跋冷笑道:“我的那个小叔,无能又懦弱,他跟刘显联手我可不怕,要是跟刘卫辰在一起,倒还有点麻烦,现在他选择了跟刘显当朋友,就是拒绝了刘卫辰,现在刘显的势力衰弱,远不如强大的匈奴铁弗,如果我是拓跋窟咄,是不会作出这样愚蠢的选择的,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暂时不用管独孤部的事,专注于这里。” 刘裕摇了摇头:“你还不能不管刘显,他明着不是你的对手,但可以搞暗杀。今天我要见你,就是为了此事。” 拓跋笑道:“这点我早就考虑过了,我的兄弟们,每天都会扮成我的模样,跟我换帐而卧,刘显的杀手绝不可能知道我每晚睡在哪里。” 刘裕微微一笑:“要是你的某个兄弟准备出卖你呢?”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空帐夜候杀手至=== 一刻钟之后,拓跋的卧帐之内,一个二十出头,黑瘦精干的壮士,站在拓跋和刘裕的面前,正是那尉古真。 拓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尉古真:“古真,想不到你我儿时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回草原的时候,也是你第一个来迎接我的,你居然会是慕容垂的人!” 尉古真坦然道:“慕容氏对我有恩,更是控制了我的家人,别说是我,就是少主你,不也是在他身边多年吗?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跟你一样,可以扔下自己的母亲和女人不管的。而这,也是我追随你的原因,因为,能做到这点,才是草原真正的雄主,一如伟大的冒顿单于。” 拓跋冷笑道:“你追随我的方式,就是准备向贺兰染干,贺兰卢来出卖我?让他们杀了我,对吗?” 尉古真摇了摇头:“不,少主,如果没有苍狼大人找到我,把我解救出来,我既不准备出卖你,也不准备连累家人,一死了之,是我下的决心。” 拓跋睁大了眼睛:“你真的宁可死也不出卖我?” 刘裕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谎,慕容找到他下令的时候,他正准备自杀呢,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我们会向他下相反的命令。” 尉古真朗声道:“贺兰卢之前就找过我,但被我拒绝了,可是我知道,他会找到能对我下令的人,少主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一定可以复兴代国,我只遗憾我看不到这一天了,为了不连累家人,只有我自己去死了。” 拓跋长身而起,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尉古真:“我的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背叛我的,这些天我看你心事重重,问你什么事你又不肯说,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知道吗,我一直等你自己说出来,咱们早就约好的,有什么为难之事,一起面对,同生共死!” 尉古真的眼中泪光闪闪:“若不是我的家人被慕容垂控制,我早就向你坦白一切了,好在兰公主答应放了我的家人,我相信她。只不过贺兰兄弟已经存了害你命的心,这贺兰部,少主不能再呆了,我去拖着他们,你赶紧走吧。” 拓跋冷笑道:“既然他们处心积虑地要来杀我,我就这么一走,岂不是让他们看扁了?再说,我这一走,显然就出卖了你,你对我忠心,我自然不会抛下你,古真,你现在就去告诉贺兰染干和贺兰卢,我今天晚上,就在这个帐内,让他们前来杀我好了。” 尉古真的脸色一变:“少主,万万不可,这回他们派来的可是独孤部过来的几十名精锐杀手,独孤部著名的勇士候引乙弗带队,您没带兵马,只靠我们兄弟这些人,怕是有危险。” 拓跋笑着摆了摆手:“我回草原,就是不怕任何危险,生死置之度外。去吧,古真,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不用担心我。” 一个时辰之后,拓跋大帐之外,百余步处,草丛之中,伏着四十余名一身草绿色伪装的杀手,他们的手中持着弓箭,背上插着大刀,从他们在草丛间闪转腾挪的矫健身手就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一流的杀手。 为首的一个,身长八尺有余,在草原人中绝对属于大汉了,头如巴斗,尽管蒙着面,但是额头到鼻梁处的一道又斜又长的刀疤却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经历了无数生死搏斗的悍将,此人正是草原上著名的勇士,号称独孤部第一杀手的候引乙弗。 尉古真一袭黑衣,潜伏在他的身边,候引乙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百余步外的帐蓬,这附近的二十余座帐落,只有这一座,还亮着灯火,帐门大开,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炭火盆之后,拓跋正襟危坐于一个小榻之后,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卷竹简,他的全身都披着上好的铁甲,甲片的精钢叶子,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而大弓和一把双手大刀,则就放在他的 右手边,现在的拓跋,不是两个时辰前那个一身礼服,与贺兰讷把酒言欢的少年,而是一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将军。 候引乙弗咬了咬牙,低声道:“尉古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拓跋,早就有所防备了?” 尉古真摇了摇头:“他每晚都是这样,虽然住在别人的帐蓬里,但是都是铠甲不离身,武器在手边。” 候引乙弗的神色稍安,转而又是眉头深锁:“不对啊,他这样大开帐门,象是等着我们去,别的帐蓬里,却是没有一点动静,倒象是设下了埋伏。” 尉古真叹了口气:“这点我就不知道了,今天晚上本来是我在外值守,但我却要引你们来刺杀,是不是这点让拓跋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候引乙弗咬了咬牙:“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杀了拓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的手下就算全在,也不过二十余人,我们未必会输。” 尉古真低声道:“乙弗大哥,千万别低估了拓跋啊,就象刘显,也以为他只有二十余人,但是实际上他早就在别处埋伏了兵马,才能全歼刘显的兄弟们。今天我看这架式有点古怪,拓跋有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我们,上次在七介山,也是我们在战前才被告知本方的实力。” 候引乙弗的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拓跋早有准备?” 他的话音未落,却只听到帐中的拓跋突然朗声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这么久,何不进帐坐坐,草原夜里风大虫多,我这里有火盆,暖和。” 候引乙弗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发一声。 拓跋的目光投向了众人藏身之草丛,笑道:“怎么,连号称独孤部第一勇士的候引乙弗,也变得这么藏头缩尾了吗?罢了,上次在独孤部的时候,曾和你约定要一较箭法,这次正好可以比比。”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贺兰巫女神预言=== 拓跋说着,站起身,抄起了身边的大弓,还没来得及搭箭上弦,只听到草丛之中“呜”地一声,伴随着凄厉的破空之声,一杆长杆狼牙箭扑面而来,势如流量,拓跋哈哈一笑:“来的好!”也不躲闪,手如闪电般地凌空一抓,长箭顿时入手,瞬间上弦,大喝道:“尉古真,这箭送你!” 语毕箭出,只听到“嗖”地一声,隔着百余步,就是一箭钻入草丛,尉古真的脸色惨白,连忙一低头,这一箭从他的头顶擦过,不偏不倚,正中身后一个杀手的前胸,只听他闷哼一声,仰天就倒,而嘴中的一股血箭,在他倒下的时候仰天喷出,如同海中鲸鱼的喷浪一般,直上三四尺,再凌空落下,洒得周围众人满身都是。 候引乙弗咬了咬牙,抽出背上的大刀,准备就要跃起,尉古真一把拉住了他,急道:“老兄,万万不可,我们的刺杀显然被拓跋知道了,他这样是早有准备,就是等着我们入坑呢,就象伏击刘显大人那样,再不走,只怕一个人也走不脱了。” 候引乙弗恨恨地一跺脚,恶狠狠地最后看了一眼拓跋,一挥手:“我们撤!”他转身就向着草丛深处跑去,四十余名杀手紧随其后,两人架起那给射死的同伴,很快,一片风吹草动之后,草丛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帐门缓缓地落下,地毯微动,拓跋从地底坐直了身子,看着正在从脸上揭,明天我就让安同他们重挖一个,四周放木板,这样免受虫蚁叮咬之苦。” 刘裕平静地从怀里掏出了苍狼的面具,开始安上自己的脸,然后开始解身上的铁甲:“你也太托大了,周围一个人都不叫来,若是那候引乙弗真的不管不顾地杀进来,只怕你我二人,难以抵挡啊。” 拓跋微微一笑:“候引乙伏不仅勇猛,也是征战多年的宿将,如果知道我早有准备,是绝不会出手的,其实他也清楚,在贺兰部杀人,就算得手,只要事情闹大,他也会给贺兰染干和贺兰卢作为替罪羊灭口的,至于现在,他可以把责任推到消息泄露之上,与他是没有关系了。” 刘裕点了点头:“他的箭术很好,要不是尉古真提前在他的这一箭上作了手脚,只怕我难以用手接箭,不过扮成你的样子,露了这一手,只怕他们回去之后都会以为你有天神相助,天生神力,以后更不敢与你为敌了。你这样做,是想给尉古真洗清嫌疑吧。” 拓跋点了点头:“女人可以弃,兄弟不能丢,尉古真对我忠诚,我自然不能让他送死,不过,贺兰染干应该会让他吃点苦头,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清晨,大宁城中,贺兰讷的居所。 贺兰讷神色平静,看着坐在他身前的贺兰敏,轻轻地点了点头:“多年不见,小妹已经出落得这么标志了,更是能成为天神的使者,草原上的头号巫女,大哥真的为你高兴啊。” 贺兰敏微微一笑:“那得多谢大哥当年送小妹去独孤部联姻,若非如此,小妹也不会机缘巧合,得遇天神,受到他的指引,也许,这就是小妹的命吧。” 贺兰讷勾了勾嘴角,沉声道:“敏敏,这里是我们贺兰部,我是你的亲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一切的事情,大哥都可以为你作主,你说实话,拓跋是不是欺负了你?” 贺兰敏神色平静,摇了摇头:“没有,我是阿的小姨,他对我很尊敬,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当的关系。那些无耻的谣言,不过是刘显为了离间贺兰部和阿的关系,而使用的借刀杀人之计罢了。大哥是智者,自然不会上当。” 贺兰讷的眉头一皱:“可是如果你和拓跋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隐藏刘显的儿子吉力万?又为什么, 拓跋离开的当夜,你也失踪了?” 贺兰敏微微 一笑:“刘显控制了我姐姐,我自然也得找个人质反制他。天神向我传达过谕示,说刘显有野心,想要背叛拓跋氏,自立为汗,是注定要失败的,为了防止他失败前的疯狂,我需要把吉力万抓在手里,对他制约。” “至于那天夜里,我也早就预见到了,如果阿真的跟我有什么私情,为什么他不带我一起逃跑呢?如果我对这些事情没有预见,又怎么能逃脱刘显的毒手?大哥,你应该清楚,小妹原来在贺兰部的时候,就有过几个相好,跟格力木更是差点私奔,早不是完壁之身了,所谓的处子之身才能服侍天神,不过是一个流传久了让所有人都相信的谎言罢了。” 贺兰讷的眉头渐渐地舒展了开来:“这么说来,你是得到了天神的指引,还是能看到未来?” 贺兰敏笑着点了点头:“当然,而且天神要我给大哥带一句话,我的另外两位好哥哥,利用刘显的刺客,想刺杀拓跋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如果贺兰部继续逆天而行,与拓跋为敌,那贺兰部,从此将不复存在。” 贺兰讷的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了身:“你胡说些什么?我从来可没有下达派什么刺客去害拓跋的命令!” 贺兰敏平静地摇了摇头:“大哥确实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可是二哥和三哥却是做了这事,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派人把他们召过来,一问便知!” 贺兰讷咬了咬牙:“来人,给我把老二和老三找来,立刻!” 大宁城外,贺兰染干临时行营。 一片空地之中,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刑场,尉古真被五花大绑,头从两个大车的车轴之间伸出,在他的眼睛前,放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尖正对着他的左眼,他的身上,早已经遍布了鞭痕,皮开肉绽,而贺兰染干则咬牙切齿,一手拉着拴在车轴之上的一根皮索,恶狠狠地说道:“尉古真,你若是再不说实话,你就会亲眼看到自己的这只眼睛,是怎么给挖出来的!”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自残一目证清白=== 尉古真的脸上,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沉声道:“我,我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我已经,已经向你们说了所知道的一切,消息,消息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贺兰卢厉声道:“胡说八道!刺杀拓跋硅的事情,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候引将军知道,连他的那些杀手兄弟们,都事先不知情,不是你泄露出去的,还有别人不成?” 贺兰染干的眼中杀机一现,手里的皮鞭一松,尉古真的眼睛,离那明晃晃的刀尖,只剩下不到两寸了,甚至连刀尖之上闪着的寒光,都在他的眼中闪烁着,可是尉古真仍然大声道:“我若是拓跋的奸细,那为何不趁机把候引乙弗和他的手下全引入伏击,让他们有死无生?为什么事败之后,我还要跟着候引乙弗逃回来?贺兰大人,你好好想想,能泄密的,只会是我一个人吗?拓跋发现我不在,加强防备,有什么不可能?” 贺兰染干的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候引乙弗冷笑道:“尉古真,事到如今,你还敢诡辩!若是拓跋是因为发现你不在,而作的防备,为什么他知道是我来刺杀他?还知道你也在我身边?” 贺兰染干“嘿嘿”一笑,手中的皮鞭再次一松,这一下,尉古真的眼睛离那刀尖又近了一寸,眼看就要给戳到了。 尉古真大口喘着粗气,厉声道:“候引乙弗,你说我是奸细,我还说你是奸细呢。在独孤部的时候,为什么刘显别的亲卫都在七介山战死了,只有你跟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你一来贺兰部,就故意暴露了身份?二大人能看出你的身份,为什么拓跋就不行?你的那些个手下,个个都那么可靠吗?我尉古真对主公的忠心,天日可鉴,你们不是要挖我眼睛吗?好,现在就给你!” 尉古真说着,眼一闭,脑袋突然往前一探,贺兰染干连忙拉起皮鞭,可仍然慢了半拍,他的脑袋向前探出了一截,只听“嘶”地一声,鲜血飞溅,血泪横流,那把尖尖的匕首,直挺挺地插入了尉古真的左眼眶,随着贺兰染干的急速后拉,他的脑袋离开了匕首,而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仍然挑在那刀尖之上,微微地颤抖着,让人不忍卒睹。 候引乙弗张大了嘴,惊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贺兰卢不停地摇着头:“疯了,疯了,这小子一定是疯了。” 尉古真的笑声如痴似狂:“哈哈哈哈,我尉古真可以死,绝不受人冤枉,你们想要诬蔑我出卖你们,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承认的!”他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因为过度的激动,失血又多,竟然直接就晕了过去。 贺兰染干的眉头一皱,摆了摆手,身边的几个亲卫一拥而上,把尉古真从车轴之上解下,抬了下去,贺兰卢凑了过来,低声道:“难道,真的不是这尉古真背叛了我们?” 贺兰染干叹了口气:“那拓跋狡猾得象只狐狸,也许,他从来没信任过尉古真,早就监视到他了,又或者…………” 说到这里,他警惕地收住了嘴。 贺兰卢看着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候引乙弗,说道:“候引将军,你马上带着你的兄弟们回独孤部,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一旦你们在这里的事情暴露,只怕大头领不会放过你们的。” 候引乙弗叹了口气,说道:“也只有如此了。”他一按胸,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而退。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校场口时,贺兰染干的眼中杀机一现,一挥手,身边一个亲卫队长凑了过来,贺兰染干低声道:“带上五百精兵,把这人跟他的那些手下,在回去的路上全部做掉,带着他的脑袋回来,跑了一个,也不用回来了。” 那亲卫队长行礼而退,贺兰卢摇了摇头:“就这样下手,会不会得罪刘显?以后跟独孤部的联系,可就断 了。” 贺兰染干叹了口气:“没办法,大哥很快会 知道此事,不杀了他们,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抢先拿着候引乙弗的人头,说是独孤部的刺客想刺杀拓跋,我们发现后将之格杀,才可以洗清我们的嫌疑。” 贺兰卢勾了勾嘴角,环视四周,贺兰染干心领神会,一摆手:“全都退下,今天的事,有人敢泄露半个字,全家都五马分尸!” 十余名在四周的护卫行礼而退,校场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贺兰卢低声道:“如果不是尉古真走漏的风声,那只有我们兄弟二人,还有那候引乙弗了,此外,那个苍狼也有疑问,我总觉得,他答应我答应得太爽快了。” 贺兰染干的眉头一皱:“我早就怀疑他了,听候引乙弗说,这个苍狼是拓跋从中原带回来的,我不知道是偶遇还是早有勾结。按说他是慕容垂的人,却在独孤部坐视拓跋戏耍刘显,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贺兰卢叹了口气:“可是慕容垂却是很信任此人,让他全权处理草原上的事,此人并非他手下,好像只是合作的关系,这次他找来的尉古真,如果说泄密,他是嫌疑最大的。” 贺兰染干咬了咬牙:“我们不能象对尉古真一样,直接审问苍狼,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你要跟慕容垂联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问他怎么办。” 贺兰卢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对了,大哥今天一早就把贺兰敏叫去了,却没有找我们兄弟二人,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瞒着我们?” 贺兰染干微微一笑:“不会是想让这个贱人预言一下我们贺兰部的未来吧,不过,那贱人早已经跟拓跋苟合,不再是完壁,哪有预言的本事?” 贺兰卢本能地想要附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咦,不对啊,那贱人原来在我们这里的时候就给野男人睡过,早就不是处子了,那她以前的那些预言,是怎么做到的?” 贺兰染干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这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校场口响起:“二位大人,大首领有请,麻烦随我等现在走一趟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假戏真作真亦假=== 半个时辰之后,贺兰讷的大帐。 贺兰敏仍然神色平静地坐在下首,直面着盘膝而坐在对面的两个哥哥,贺兰讷的眼中喷着怒火,直瞪着自己的这两个弟弟,刺得他们不敢抬头,十余名全副武装的护卫,挎刀立于门口,杀气腾腾。 而拓跋则一身礼服,坐在贺兰讷的身边,几乎是平起平坐,他的神色平静,与贺兰敏的目光,几无交集。 贺兰讷咬着牙,沉声道:“老二,我跟你说的很清楚,在这里,是大宁城,是我贺兰部的主城所在,不是你分部的平舒城,我再问你一遍,这里,谁说了算?” 贺兰染干诚惶诚恐地说道:“大哥,你是我们贺兰部唯一的大首领,我们都是你的部下,在这里,你的话就是我们的命令,至死都不敢违背。” 贺兰卢也跟着说道:“大哥,这里当然是你说了算,整个贺兰部,都是你说了算,你要弟弟向东,弟弟绝不敢向西。” 贺兰讷冷笑道:“好,既然这里是我说了算,那我前日里跟你们说过的,绝对不可以对拓跋下手,伤害他的命令,你们是忘了吗?” 贺兰染干连忙站起身,行了个礼:“大哥的训诫,不敢有半点或忘。” 贺兰讷咬着牙:“那你们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跟独孤部的杀手勾结,去刺杀拓跋?那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是独孤部的候引乙弗和尉古真等人去的,你敢说,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贺兰染干连忙说道:“大哥,你真的是冤枉小弟了,小弟也是刚刚知道,昨天夜里有人刺杀拓跋,那些个独孤部的杀手早就跑了,而尉古真想要南逃去燕国,被三弟派人拿下,至于候引乙弗他们,小弟已经派兵马去追啦。这次小弟一回来,您就把这大宁城的防卫交给了我,出了这种事,是小弟失职,没有觉察到有奸细的存在,但小弟可以对天发誓,此事真的不是小弟的指使啊。” 贺兰讷的神色稍缓:“真的与你无关吗?那尉古真和候引乙弗,现在可曾拿获?” 贺兰染干说道:“尉古真是凌晨被我们拿获的,当时他偷了我的马,想要往南逃,被三弟当场抓获,我们对他用了刑,挖了他一只眼睛,他才交代了候引乙弗的事,原来他早就跟刘显勾结,一直是刘显埋伏在拓跋少主身边的奸细,拓跋少主,你可要明察啊。” 拓跋微微一笑:“我相信二舅的话,这里坐的,都是我拓跋的亲人,我如果连亲人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只是可惜,这个尉古真,是我从小的朋友,他当初第一个来投奔我的时候,我还很高兴,可没想到,居然是刘显派来的奸细。” 贺兰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拓跋少主,请问你又是如何破获了奸人的阴谋,知道这些人会来刺杀你呢?” 拓跋笑着看向了贺兰敏:“那得多谢我的小姨了,是天神向她传递了这个谕示,让她警告我会被独孤部的杀手和身边的人背叛,昨天喝完酒后,我佯作睡觉,却是临时召集了我的兄弟们,哪个不在,哪个就是奸细,只有尉古真不在,那奸细显然就是他了。” 贺兰卢不信地摇着头:“你能知道尉古真,还可以理解,可是那候引乙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这里都是我的亲人,亲人不会害我,能害我的只有刘显这个死敌,尉古真不可能一个人下手,他一定有刘显的帮凶,上次七介山一战,刘显的精英尽灭,只剩一个候引乙弗不在,那这次派来刺杀我的,除了他还有谁?我当时也只是试着喊他名字,没想到真的把他吓跑了。” 贺兰讷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只是少主遭遇了刺杀,为何不连夜告诉我呢,你若是早点通知我,我也好布置人马搜捕这候引乙弗,不 至于让他逃了。” 拓跋哈哈一笑:“我相信二舅会好好保护我的,出了这种事,不用我报告,他也会很快地查到线索,抓到凶手,这里是贺兰部的地盘,大舅父肯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哪还敢要求更多呢。” 贺兰讷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着贺兰染干沉声道:“听到了没有,你成天是怎么说阿的,人家是怎么说你的。以后还会再猜忌阿吗?” 贺兰染干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一闪而没,摇了摇头:“阿,是二舅我听信小人之言,进了你的谗言,今天我是彻底知道自己错得厉害了,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对你有任何的置疑啦。”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拖长了声音的“报”,随即,一个军士掀帐而入,满头大汗,浑身血污,正是贺兰染干身边的亲卫队长,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革囊,兴奋地说道:“大首领,主人,奴才阿里木,不辱使命,追上了候引乙弗和他的党羽,一番激战,贼人全部被消灭,一个也没逃掉。” 他说着,从革囊里拿出了一个人头,一道刀疤自额及鼻,面目狰狞,满脸都是惊惧之色,这临死前的最后表情,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被杀。 拓跋微微一笑:“不错,果然是候引乙弗,二舅的勇士们果然了得,能将之亲手击毙,只可惜,没有抓个活口。” 贺兰讷听出了拓跋的言外之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主啊,这些来贺兰部刺杀的,想必都是死士,宁死不降的。现在只剩下了那个尉古真,他是你的人,我们把他交给你处置,如何?” 拓跋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一闪而没:“那就谢谢大舅父了。不过独孤部的刘显,必然不会甘心失败,还有那些别的想要我命的人,以后会不断地派人来刺杀的,为了不给贺兰部带来麻烦,我想,我还是离开贺兰部的好,感谢几位舅舅这些天来的关照。”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贺兰西迁拓跋起=== 贺兰讷的脸色一变,转而笑道:“少主啊,请你不要意气用事,这次的事,我们贺兰部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的两个兄弟被奸人挑拨,对你不敬,但是请相信,刺杀之事绝非他们所为,否则,他们又何必追杀那候引乙弗呢。这是刘显挑拨我们关系的一个毒计,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拓跋叹了口气:“大舅父,在这里就不用见外了,咱们是亲戚,其实刘显现在有杀我之心,却未必要对付贺兰部,我在这里,非但对贺兰部没有作用,反而会给贵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已经连累了娘,连累了小姨,甚至到了现在都还无法救出我的母亲,又怎么忍心再给娘家部落,带来进一步的损失呢?” 贺兰染干咬了咬牙:“阿,这次虽然没有生擒候引乙弗,但是草原上人人皆知他是独孤部的大将,这个人跑来我们贺兰部刺杀你,那不仅是对你的威胁,也是对我们贺兰部的宣战,我们会起兵攻打独孤部,为你报仇,也为我们贺兰部,讨回公道。” 贺兰讷点了点头:“不错,老二说的对,独孤部跑到我们这里杀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些年看在同为代国大部落的份上,我们一直对独孤部礼敬有加,可现在,是他们挑衅在先,也由不得我们不反击了。” 拓跋摇了摇头:“几位舅舅的好意我心领了,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这次的刺杀,虽然是刘显派候引乙弗来执行,但是隐藏在后面的黑手,只怕是另有其人。” 贺兰讷的脸色一变:“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叹了口气:“刺杀失败之后,候引乙弗是逃往独孤部,而那个尉古真,则是往南边逃亡,他不是独孤部的奸细,他的主子来自南方,只怕会是燕国的慕容垂。” 贺兰染干的脸色微微一边,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而贺兰讷的眉头则是紧紧锁着:“此事查无实据,只怕不能这样就下结论,只要一审那个尉古真,一切便知。” 贺兰卢咬了咬牙,说道:“大哥,那尉古真被擒之后,想要自尽,用自己的眼睛去撞刀刃,连一只眼珠子都给挖出来了,现在人已经昏迷,这个时候审不出什么。” 拓跋的脸上肌肉跳了跳,他也没有料到尉古真竟然如此刚烈,他的眉头紧锁,说道:“尉古真我了解,他是个硬汉,只怕再多的刑讯也无法让他开口,控制他的人,只怕已经把他的家人当成了人质,所以他宁死不招,把他交给我吧,我来处置他。” 贺兰讷点了点头:“他是跟你来我们贺兰部的,是你的部下,他的生死,由你决定,老二,马上把人给阿送去。” 贺兰染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转瞬即没,笑道:“自当从命。” 拓跋正色道:“既然尉古真有可能是慕容垂所指使的,那贺兰部的敌人,可能就不是独孤部了,而是强大的后燕帝国,我从慕容垂那里过来,知道他们的实力,如果说刘显的兵马可以抵挡,那慕容垂的铁骑是贺兰部现在万万不可相对的,只要我离开,慕容垂就没有借口对贺兰部出兵,我想,这才是能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亲人因为我的原因而受苦了。” 贺兰讷笑了起来,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贺兰敏:“阿敏,你是天神的使者,刚才我问你的事情,天神是如何谕示的?” 贺兰敏淡然一笑:“对于贺兰部的前途,天神早就作出了谕示,我们贺兰部想要发展壮大,不能困于这东部草原,去阴山北,意斤山那里,去我们的朋友纥突邻部和纥奚部那里,在那里,驳马大旗会永远地飘扬。” 贺兰讷哈哈一笑:“大家都听到没有,这就是天神给我们的谕示,我们不能违背,纥突邻部现在面临北边 的柔然和南边的独孤部的双重威胁,一直在请我们过去帮忙联合保卫他们 的家园,我原来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这片东部草原,是我们贺兰部几十年的牧场,可是出了这次的事情,天神给了我们方向,离开这里,去阴山北麓,那里才是我们以后的家。” 拓跋的嘴角勾了勾:“大舅,你们不必为了我而背井离乡,你们是有上万帐的大部落,这西去千里,并不是个轻松的事情。慕容垂没有借口现在就攻打你们,只要让我离开一段时间,事情平息下去,我再回来便是。” 贺兰讷摆了摆手:“少主啊,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和纥突邻部的大人说好了,很快就会去他们那里,当年是前燕帝国把我们强行迁到这里的,现在又来了个后燕,我们贺兰部不想世代被他们慕容氏所驱使,奴役,你说的对,现在我们的实力无法对抗他们,只有离他们远远的。不愿意随我们西迁的部众,我会留下来,你是代国的正统传人,人心所向,相信你能在这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拓跋叹了口气:“我不能做这样的事,别人都会说我心术不正,抢夺舅舅家的牧场和部众,我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 贺兰讷沉声道:“阿,不要多说了,我已经决定,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园,离此地五十里处,有一条大河,名叫牛川,当年你们拓跋氏的先祖在那里召集过大会,各部大人会盟,承认了拓跋氏的领袖地位,还请你带着你的兄弟,部众,也到那牛川,我会以贺兰部首领,东部大人的身份,为你召集草原上所有能找到的部落,让他们来牛川参与你的登基大会,我们会承认你为代国之王,草原之主,生生世世,向你效忠。” 贺兰染干和贺兰卢面露不满之色,但却不敢说半个字,拓跋的目光落到了坐在下首的贺兰敏身上:“小姨,这些也是天神让你看到的吗?” 贺兰敏微微一笑:“是的,我看到,在牛川边上,无数的部落大人拜倒在你的脚下,拥戴你为草原之王,阿,这,就是你的宿命。”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寄奴守誓不欺天=== 贺兰讷站起了身,对着拓跋直接就跪了下去:“我贺兰部愿意以全部之力,拥戴拓跋为草原之王,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贺兰讷的主人。” 贺兰染干和贺兰卢虽然心有不甘,但在大哥已经表态的情况下,也只好以手按胸,对拓跋下跪行礼。 拓跋站起了身,扶起了贺兰讷,笑道:“大舅父,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支持,我拓跋绝不会辱没祖宗之名,更不会背叛贺兰部,就让我们联手做一番大事吧。” 他说到这里,转向了贺兰敏,正色道:“巫女大人,也请你来我们拓跋部,做我们拓跋部的巫女,以便让我们能随时听从天神的旨意。” 贺兰敏微微一笑:“这是天神的旨意,让我追随草原的王者,我今后会继续为你们拓跋部预言,直到扶你成为大王。” 拓跋笑着抬起了手:“那就让我们拓跋部和贺兰部一起联手,共创辉煌,建立一番霸业吧。” 两天之后,大宁城,拓跋部新营地。 刘裕坐在一个干净的帐蓬里,看着躺在身边,上身裹着厚厚绷带的蒯恩,笑道:“大壮兄弟,你这身子骨可真够结实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到两个月,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蒯恩点了点头:“只可惜,那天一战,别的兄弟们,都死了,不管怎么说,在独孤部跟他们处了这几年,也有些感情了。” 刘裕勾了勾嘴角:“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报仇的心思,现在的拓跋,已经正式重建拓跋部了,而且连贺兰部也尊他为王,现在贺兰部已经西迁,四周不断的有部落过来归附拓跋,明天,在牛川大会上,他就会正式地继承代国。” 蒯恩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卑微而渺小的人,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和影响的,这些天我也想好了,草原并不是我应该久居的地方,我是汉人,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故乡。苍狼大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来草原也不是为了留在这里,你若是想回中原,带上我好吗?” 刘裕微微一笑,拍了拍蒯恩的肩膀:“放心,我会让你回到故乡的,我保证。” 门帐一掀,一缕阳光洒了进来,照在两个男人的身上,蒯恩的妻子桃花,和慕容兰并肩而入,慕容兰对着刘裕使了个眼色,刘裕心领神会,起身就走,二人出帐之后,走到一处小丘,远处一个长长的车队,正向西行去,而从北边和东面,却是有源源不断的草原牧民,拖家带口,推车驱畜,向着那高高飘扬的马牛大旗之下汇聚。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喃喃道:“贺兰部西迁,却把这里留给了拓跋,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兰摇了摇头:“我看,那贺兰讷表面恭顺,却是没安好心,这辽西草原,看起来水草丰美,却是杀机四伏,南边的燕国,西边的独孤部,都对其虎视眈眈,现在拓跋羽翼未丰,只有两千多帐落不到,如果有强敌来袭,只怕是难以抵挡。” 刘裕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对,贺兰讷为人老奸巨滑,这经营了几十年的故地,说送人就送人,只怕没这么简单,他是想摆脱燕国的威胁,去阴山北边,条件虽然比这里差点,但能跟两个世代友好的部落联合,无论是北边的柔然还是南边的独孤部,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他,也可以坐视拓跋在这里的发展,如果被人消灭,他也许会让两个弟弟率部回来,如果拓跋能在这里站住脚,他也是首功之臣,怎么也不会吃亏。” 慕容兰冷笑道:“这个老滑头,其实更怕他的弟弟借了我大哥的势力,取代他的族长位置罢了,所以明着让地方给拓跋,实际也是要两个弟弟率部远离燕国,断了他们的外援,这些草原蛮夷,其实也是一肚子坏水,绝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刘裕点了点头:“ 只是我看那贺兰染干和贺兰卢绝不会甘心,他们也清楚,拓跋知道是他们想要 刺杀他,此仇是无法化解的,也许,他们还会再次联合刘显,趁着拓跋还没有发展壮大,将之消灭,那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慕容兰的秀眉一蹙:“可是他们上次杀了候引乙弗,得罪狠了刘显,这回真的可以再次合作吗?”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只要有共同的目的,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在独孤部的探子,这两天有什么情报传来?” 慕容兰正色道:“听说拓跋窟咄最近到了刘显那里,还带着他的一万兵马,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了对付拓跋,还是要突袭贺兰部。”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拓跋窟咄和刘显的联合,背后应该是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插手,不然这对死敌,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走到一起的,拓跋以为拓跋窟咄为了刘显而抛弃刘卫辰是愚蠢之举,可是我并不这样想,刘卫辰的铁弗匈奴毕竟是漠南公敌,而只要杀了拓跋,他就可以靠着拓跋氏的血统,重登代国王位。” “爱亲,我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在观察,现在我越看越觉得贺兰敏的背后,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纵,从她这回回来,如此地沉稳,淡定,完全不畏惧自己和拓跋的奸情暴露,我不相信,她有这样的定力。” 慕容兰叹了口气:“我劝过你,不要管拓跋和那些人的事,这些争权夺利,让他们去争好了,不管拓跋能不能应付过来,是死是活,后天,他就会在牛川即那汗位,就算是你的任务完成了。” 刘裕摇了摇头:“不,我说过,我并不听令于任何人,只顺从我的内心,拓跋和我结为阿干,就是我的兄弟,我要助他,不然就是失信于上天。”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吗?真跟他当兄弟?” 刘裕正色道:“我的誓言,一向会遵守,正如我对你的,爱亲,帮我这回,我保证,事成之后,就与你归隐。” 慕容兰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她的声音远远地顺风而来:“狼哥哥,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你的晋国,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不必在意我。”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西燕铁骑万里袭=== 当慕容兰的身影,伴随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消散在远处的草丛中时,小丘之后,慢慢地站起了一个身影,拓跋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带着一丝邪邪的笑容,出现在了刘裕的身后:“刘阿干,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即使是在爱妻面前,仍然选择了维护我,其实,你本不必如此的。” 刘裕叹了口气:“我跟慕容,还是做不到完全的真心相对,我们的身上,都背负了太多的家国责任,也许她确实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觉得最后的决定,不应该由别人来代我作,即使是她也不行。拓跋阿干,跟你结阿干,就是我刘裕对上天的誓言,在我下这个决心的同时,就不会退缩,现在我越来越肯定,这个幕后的黑手,来自大晋,跟慕容垂隐约间也有关系,甚至,可能是在河北陷害北府军的元凶之一,我有充分的理由破坏他的计划。” 拓跋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留在独孤部的密探也有回报,就是上次通知我刘显要来杀我的那个,你也认识,是刘显的前军师梁六眷的亲兵护卫,丘穆陵崇。” 刘裕的眉头一皱:“居然是他?怪不得当时是他举报了贺兰敏跟你的事,现在看来,是你故意让他去说的吧。” 拓跋微微一笑:“当然,这是我的计划,既取信了刘显,又能让丘穆陵崇继续在刘显的身边潜伏,梁六眷死后,刘显的部下星散,而丘穆陵崇得到了他的信任,参与了不少机密之事,所以刘显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次他跟那拓跋窟咄的联合,是慕容永和一个神秘人促成的。” 刘裕笑道:“那个神秘人,只怕就是我说的那个来自晋国的阴谋家了,也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气魄和手笔。慕容永以前是跟刘卫辰合作的,但是刘卫辰远在河套,而且志在草原,不能帮他对付慕容垂,只有刘显能帮上他的忙,拓跋窟咄如果跟慕容永有联系,西燕能发兵助他的话,刘显的势力就会转强,一旦刘显消灭了你,那就可以从侧翼对慕容垂的后燕形成强大的威胁,两燕之争,就会向着慕容永倾斜了。” 拓跋叹了口气:“慕容垂在我看来,还是棋高一招,他现在看似没有动作,但是不动声色间,就让贺兰西迁,留我在这里,现在拓跋窟咄表面上看,带着一万兵马去了独孤部,但他从西燕借的一万铁骑,已经秘密地从南边绕了过来,向着这里扑来,而这一招,才是他真正的杀手。” 刘裕的脸色一变:“并州还在苻丕的手中,慕容永正要与苻丕决战,他的兵马怎么可能从南边绕过来?” 拓跋咬了咬牙:“他们没从并州北上,而是直接在关中的时候就北出萧关,伪装成铁弗匈奴,停留在漠南的西陲,刘卫辰上次想要兵出漠南,实际上不是他的本部人马,他的本部人马只有刘直力题带的那千余人,主力就是慕容永的这支骑兵,他们在关中攻灭苻坚,靠的就是这支骑兵,又得到了秦军武库里的装备,现在是铁骑了,也是慕容永可以征战天下,对抗慕容垂的王牌。” 刘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兵者,诡道也,谁都以为慕容永这时候要跟苻丕决战,分不出兵,可是他在这时候把一万精锐,伪装成铁弗匈奴,悄悄地潜入草原,进可以攻击你,退出可以随时打破雁门,马邑,南下并州,威胁苻丕的侧翼,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高招,若不是丘穆陵崇来报,我是很难想到还有这种办法的。我原以为,能来攻击你的,只会是拓跋窟咄和刘显的部队。” 拓跋笑道:“他们的部队是明摆着的,只要一动,我就会知道,他们也清楚这点,所以做给我看,刘显和拓跋窟咄在独孤部联合,而这二贼本人,却悄悄地潜入了南边,与慕容永的铁骑会合,利用他们对草原的熟悉,以为向导,直扑这里,就想趁我现在羽翼未丰,却又因为得到了贺兰部的地盘的大喜而放松警惕 之时,一击毙命!” 刘裕叹了口气:“确实是大手笔,只可惜你在刘显的身边,放下了最关键的探子,现在他们的这些杀招,对你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不过,我现在有点好奇,你准备如何迎击这一万铁骑呢?你现在加上原来的一千余帐,再加上拔拔嵩的七百余落,不到两千帐,这几天来投奔你的有千余帐,加起来也就三千帐,每帐就算出二丁,也只有六千骑,还未经训练,如何跟那慕容永横扫关中的铁骑对抗?” 拓跋勾了勾嘴角:“刘阿干,你在关中的时候,应该和这些慕容永的铁骑交过手,感觉如何?” 刘裕肃然道:“鲜卑铁骑,战力名不虚传,在关中的时候,秦军最精锐的禁卫铁骑,与之野战,也难讨得便宜,即使是我带领北府军与其正面对抗,也难言必胜,现在他们有了秦国的装备,变成了纯铁甲骑兵,战斗力只会更胜当年,你虽然有千余精悍骑士,但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无法与之对抗,如果没有外力相助的话,我看不出你有胜利的希望。” 拓跋笑了起来:“如果连刘阿干都这样说,那我看来是要输定了,也许,我只有逃跑一条路啦。不过你说,我刚继承了贺兰部的旧牧场,两天后就要去牛川即位,这个时候若是给人打了或者是跑了,岂不是太丢人了?以后在这大草原上,还怎么混啊。”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当初从独孤部逃亡,隐瞒实力来贺兰部求庇护的时候,也没觉得丢人过嘛,怎么现在突然要起面子了?还是说,你已经找好外援来打这一仗了?是贺兰部,还是慕容垂?”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没有,这一次,我没有任何外援。完全靠自己。”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安定人心靠贺兰=== 这一下,连刘裕的脸色也为之一变:“没有任何外援?那怎么打?拓跋阿干,你有胆气是好事,有豪情壮志也是好事,但这跟冲动自杀是两回事。” 拓跋笑着看向了刘裕:“你们汉人的兵法里有一计,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孙子兵法也说过,兵不厌诈。我听说你当年带着几千老弱残兵,孤守寿春城的时候,也是人人以为必死,可是你退缩了吗?逃跑了吗?”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不一样的,在寿春,我起码有一座城池可以据守,也有城中的百姓可以助守,并不是没有希望,但你这里,一片草原,无险可守,对方又是精锐骑兵,就是现在逃,都不一定能逃得掉。我反正是看不出有任何可以取胜的机会。” 拓跋看着刘裕,忽然道:“慕容兰有几个月的身子了?” 刘裕微微一愣,转而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难不成你还想要慕容兰为你上阵作战?” 拓跋摇了摇头:“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永远不会扔下自己的女人,对吧。” 刘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拓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拓跋走进了贺兰敏的香庐之中,檀香枭枭,混合着各种草原神奇药草的味道,而各种各样的行巫跳大神所用的法器,满帐都是,贺兰敏则恢复了一身巫女的打扮,黑色的油彩在眼眶的四周漆成一片诡异的暗色,而红唇如火,配合着她那黄金与翡翠混合的胸衣之下,波涛起伏,别有一番让人血脉贲张的神秘与野性。 拓跋看着贺兰敏,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可是你又选择变回了巫女,虽然说你的预言让贺兰部整个西迁,留下了这丰美的辽西草原给我,可是,如果没有了你,那我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 贺兰敏微微一笑:“阿,我说过,我这一生的宿命,就是帮助你登上这大漠之主,草原之王的位置,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未来还有的是,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我变回巫女,我的预言对你的霸业更重要,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再过两天,你就会在牛川,成为代国之王,整个草原的各部大人,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 拓跋勾了勾嘴角:“你确定看到这些了吗?” 贺兰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从火焰与浓烟之中看到了这一切,相信我,阿,这是天神的旨意,是他,指引了这条路给我们。” 拓跋突然笑了起来:“天神的这个旨意,能传达给部落里的人吗?” 贺兰敏有些意外,转而勾了勾嘴角:“当然可以,既然天神让我把这个预言转告了你,那也可以转告给别人。只是,有这个必要吗?你现在去牛川,两天之后,整个草原都会知道此事。” 拓跋笑着摆了摆手:“不,这些天来,新投奔我的人很多,他们有些是代国的旧部,忠臣,但有些人只不过是跟风而来,还有那千余帐贺兰部的遗民,只不过是不想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故地而已,也就是说,一多半的人,对我并不是那么崇拜,信任,如果遇到点风吹草动,有可能会一哄而散。现在我大业未建,虽然有个不错的开头,但更需要珍惜,跑了一帐一落,都可能会让十帐,百帐的人望而却部,所以,我需要天神的旨意,让他们安心。” 贺兰敏摇了摇头:“只要你的勇士们在这里,就不会有问题,你说的那些多是老弱病残,跑不了的。” 拓跋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象的这么容易啊,我现在可靠得住的战士,不过是之前的千余人马,还要出于安全起见,把他们多数带往牛川从事即位大典,这里留不了多少人,万一这时候被敌人偷袭,可能我拓跋部,会毁于一旦。阿敏,你看到了我在牛川接受各部大人的拥戴,但 你有没有看到这里会是如何?” 贺兰敏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天神只会指引我看到他要我看到的。” 拓跋笑着扶住了她的香肩:“所以啊,人也不能永远只靠天神,该做的事情还得自己做。如果新来的人看到我带着大部分的兵力离开,扔下他们在这里,他们会恐慌的,前些天刘显刚刚刺杀过我,而慕容垂只怕现在也会视我为敌,他们就算不来刺杀我,只要派奸人在这里散布流言,让人心浮动,也有一夜之间,部落星散的可能,看看那刘显,独孤部以前多么强大,可谓号令草原,无敢不从,不也是一夜之间就十散七八,成为一个二流部落了么。我不能步刘显后尘,不然就算在牛川一时风光,失了根基,霸业也成一场美梦啦。” 贺兰敏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要我在所有部众面前,把你在牛川称霸的预言公示,让人心安定,即使你离开了,也不会四散,等你在牛川胜利归来之后,整个草原更会相信你是天神所选的王者,必将从者如云,对吧。” 拓跋笑着拾起了贺兰敏的玉腕:“你既然选择了当传递天神旨意的巫女,那这就是你的使命,助我早成霸业,我必娶你,让你成为全草原,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我们所生的子孙,会继承我的霸业,我的天下。”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把螓首深深地埋进了拓跋的胸膛:“阿,只要你不负我,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下午,未时,拓跋部,大宁城。 贺兰敏在大宁城头,疯狂地舞蹈着,随着周围的几十名巫者有节奏的应和,她的身形时而急速旋转,时而伏地不起,而红色与白色混合,透出种种神秘的烟雾,在整个城头弥漫着,让她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城下的方圆近十里内,上万拓跋部的部众,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跪伏在地,战战兢兢,一脸虔诚,等着天神的谕示。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慕容直觉世无双=== 刘裕抱着双臂,冷冷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慕容兰依隈在他的肩头,一手捂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道:“狼哥哥,是我不好,不应该向你那样发脾气的,只是,只是我现在有了身子,脾气来的快,你多让让我,可好?” 刘裕的眼中泛起一丝柔情,轻轻地搂住了慕容兰的腰,大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着,顺势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是我的错,不应该和你顶撞的,刚才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在后悔,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拓跋看起来一统草原已经不可避免了,牛川大会之后,草原上无人与他争锋,即使是我的大哥,也没办法遏制他了。我想,我们的事情也可以了结,可以远走高飞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还象我们这样,经历这么多的血雨腥风,阴谋诡计。” 刘裕勾了勾嘴角:“所以,我们得走上这最后一程,亲自去牛川,见证拓跋登位的事,一旦大会结束,我们就真正的可以解脱了。” 慕容兰看着城头上的贺兰敏,摇了摇头:“不,我不能离开这里,你跟拓跋去牛川吧,我还要留下,拓跋应该会带走大多数的兵马,这里空虚,所以他才要贺兰敏这样跳大神,以安定人心,万一这里出事,只靠贺兰敏和留下来的兵力,是无法控住局势的,拓跋如果连老家都丢掉,能不能从牛川活着回来,都要打个大问号了。” 刘裕叹了口气:“爱亲,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象以前那样上阵搏命了,我不能把你离开我的视线,就算这里出事,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若是敌军大队来袭,即使你的那些个杀手部下,也是挡不住的,如果拓跋命中注定不能称王,我们也不可能帮到他,还是看天命吧。” 慕容兰从刘裕的肩上抬起了头,秀眉微蹙,看着刘裕:“你和我分开之后,跟拓跋谈了很久,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了?” 刘裕点了点头:“爱亲,我不想瞒你,拓跋确实有他的计划,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能保证安全,留在这里的人,都面临风险。所以我不能让你离我半步,即使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也一定要护你的周全。”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贺兰敏如此帮他,他居然也忍心把她一个女人留下?这还算是男人吗?这样的人会有人来投奔,成为草原之主?” 刘裕叹了口气:“他上次就扔下贺兰敏了,可缺少人投奔吗?草原上以力为王,哪怕妻儿父母都陷于敌手,只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也是胜者为王,没有人会在意王位之路上的那些黑暗的。就好比冒顿单于,以前面对东胡的威胁,还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了,为了杀父夺权,也舍得自己的宝马和妻儿,这才是这些草原狼的天性。我这回来了趟草原,算是完全明白了。” 慕容兰咬了咬牙:“那你还要跟这样的拓跋结为阿干?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也只有这样的拓跋,才能拖住你的大哥,慕容永和姚苌绝不是他的对手,我很清楚,一旦让他统一北方,必然会全力灭晋,我再怎么说也是汉人,不能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舍不下你的汉人同胞,哪怕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利用你,伤你。可是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我这样如何面对我的大哥?再怎么说,我也姓慕容。”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愧色,轻轻地拾起了慕容兰的手:“如果是你大哥,那一统天下,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你们燕国的情况你最清楚,你大哥已经快六十的人了,活不了太久,世子慕容宝是个废物,一堆其他的儿子和侄子个个野心勃勃,能力超群,谁也不服谁,他们只会争权夺利,一旦你大哥故去,必然会宗室内战,手足相残,到 时候天下会再次大乱,苦的是所有百姓,包括胡人百姓。如 果有北魏这个强敌存在,也许他们面对外敌还能暂时放下内斗,我这样做,不止是为了晋国,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算了,我说过,我永远只会追随我的夫君,你的设想虽好,但还是忽略了背后阴谋的存在,只有让事实来检验正确了,我会跟你去牛川,可是贺兰敏毕竟是我多年的密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支会她一声。” 刘裕斩钉截铁地说道:“万万不可,你这样会坏了拓跋的全盘计划,如果贺兰敏发觉有危险,一定会自己先逃,要是她都走了,今天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是白废。”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我明白了,贺兰敏,还有这些部众,就是拓跋放在这里的诱饵,看起来会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出现,如果不是我大哥,那就是刘显联合拓跋窟咄,甚至有贺兰部的人参与其中。” 刘裕叹了口气:“我答应过拓跋,不能泄露他的计划,爱亲,就象你知道的事不告诉我一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相信我,这件事也绝对是为了你好。贺兰敏是这个计划的关键,拓跋不念夫妻之情再利用她一次,如果她能侥幸不死,应该能看清楚这个人的面目,以后也多一个能制约拓跋的人,毕竟,她的身后还有那个神秘的高人,现在贺兰敏还没放下对拓跋的爱,不忍绝情,但这次不一样了,我们去说没用的,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看到。” 慕容兰转身就走,她的声音顺风传来:“我讨厌背叛,玩弄阴谋之人,终将自食其果,狼哥哥,小心你的阿干。” 刘裕的眉头微微一皱,一边的城头,贺兰敏的倩影突然从烟雾之中出现,她高举双手,大声道:“天神的子民们,欢呼吧,我们的首领,将在一片大河之前,接受所有草原部落大人的膜拜,而他,就是天命所归的众王之王,草原霸主,拓跋!”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长生天神,长生天神!”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强敌就在大宁城===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一如他的耳朵动了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干,咱们该出发了。” 刘裕转过了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全副武装的拓跋,点了点头:“你确定不带走贺兰姑娘吗?” 拓跋的脸上肌肉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每个人都必须为代国的复兴尽他应尽的责任,我如此,贺兰也如此,这里就是她的岗位,一如我的位置永远在马牛旗下,这是我们的宿命。” 刘裕叹了口气,转身大步就向着林外的坐骑走去,慕容兰已经换了一身皮甲,发带束着她那一头的小辫,在拓跋的那一众如狼似虎的手下中间,显得格外地英姿飒爽,尽管带着一个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但仍然惹来不少侧目,显然,这些草原上的勇士,对于一个女人能加入他们的行列,也有些好奇。 拓跋的声音在刘裕的身后响起:“阿干,你放心,你的那个蒯恩兄弟,他们夫妇我已经安置好了,不会有危险,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就算你我战死了,也会有人带他们回东晋的。” 刘裕没有回头,摇了摇手指,以示感谢,拓跋缓步而出,跳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大声道:“代国的勇士们,现在,我们就要去迎击一股来自西方的神秘强敌,你们都听好了,这一战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这是天神的旨意,如果有谁不听,那就是违背天神的旨意,上天,会降下最严厉的惩罚!” 所有的骑士们全都高高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大吼道:“誓死追随少主,万死不辞,誓死追随少主,万死不辞!” 拓跋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之中,一个独眼蒙面骑士的身上,大声道:“尉古真,你出来!” 尉古真剩下的那只眼睛里,冷芒一闪,缓缓地驱马而出,周围传来一阵叹息之声,紧接着,上百道鄙夷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五大三粗的拓跋仪高声道:“尉古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是我拓跋仪有眼无珠,看错了你,应该是我挖掉我这只眼睛才是!” 拔拔嵩的眉头一皱,本来一直在拓跋身边的他,低声对拓跋说道:“少主,带上这个叛徒,只怕会让兄弟们心生怨恨的。” 拓跋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平静下来,一浪高过一浪的谩骂声渐渐地平息,拓跋看着站在队列之前的尉古真,大声道:“大家听好了,尉古真不是叛徒,是他奉了我的旨意,故意装成背叛我,向我的敌人吐露了我晚上的卧帐。” 安同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少主,你当时并没有通知我们这些兄弟去守护,只有你一个人在卧帐之中,面对对方的数十名杀手,太危险了。尉古真的出卖,让你差点没命,你不用这样维护他的。” 拓跋哈哈一笑:“这一切早在我的计划之中,不过是中原的兵法罢了,打仗的时候有时候就是要设这样的空城计,以迷惑敌人,我们如果严阵以待,他们反而会拼死一攻,但这样大开帐门,贼人只会害怕我们设下埋伏,所以给直接吓跑了。你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不会害怕任何敌人,但是在智谋之上,我们还是得跟中原的汉人,多多学习才是。” 说到这里,周围一阵叹服之声,所有人都在连连点头,看向尉古真的目光,也没有那么仇恨了。 拓跋勾了勾嘴角:“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整个事情的真相了,跟刘显勾结,想要杀我的,就是贺兰染干和贺兰卢,他们嫉妒我,怕我夺了贺兰氏的地盘,所以勾结我的仇人,里应外合要杀我,若不是有他们的纵容,那候引乙弗几十名杀手,怎么可能在贺兰部内兴风作浪?” 将士们的情绪一下子给点燃起来了,不少人愤怒地吼道:“报仇雪恨,讨伐贺兰染干这个奸贼!” 拓跋摆了摆手:“贺兰染干是 贺兰染干,我大舅贺兰讷,对我还是非常庇护的,甚至把这片草原相赠, 这样的大恩,我拓跋永世铭记在心,尉古真事后为了不出卖我,不出卖我的计划,宁可自已往刀子上撞,刺瞎一只眼睛,这样的义士,这样的兄弟,我拓跋感激不尽,请受我拓跋一拜。” 说着,拓跋从马上跳了下来,以手按胸,郑重其事地向着尉古真行了个礼。 尉古真的眼中泪光闪闪,连忙跳下来回礼道:“少主,小人这样做都是应该的,我发过誓,要为你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拓跋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尉古真的肩膀:“我的好兄弟,以后这草原,这天下,这荣华富贵,咱们共同取之。”说到这里,他看向了所有的骑士们,高声道:“现在,大家就随我共取富贵吧,目标,牛川!” 半个时辰之后,这支千余人的骑兵,一路向西疾驰,一股烟尘,冲天而起,紧紧跟随着众人,方圆十余里,都会看得清清楚楚,而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也充分地证明了这一切,每个骑士,都骑着一匹主马,两匹副马跟随其后,虽然人数只有千余,但弄出来的动静,足有三四千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一想到马上要去牛川,参加代国的复国大典,而自己作为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一员,能站在代国主君的身后,还有比这更荣耀的事吗?一想到这里,他们吆喝的声音,都会变大了许多。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太阳低垂,这支拖了两三里的骑队,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一条小河从林边流过,这是一个天然的可以休息的地方,众人来往大漠之间,也对此驾轻就熟。 骑队停了下来,拓跋回头看着在身后列阵,等着自己命令的骑士们,缓缓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听好我的每一条命令,拔拔嵩大人,请你带一百骑兵,带上所有的副马,一刻钟之后继续全速向着牛川行进,声势要弄大,烟尘要弄多,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我们的虚实,剩下所有人,两人骑一匹马,人衔枚,马裹蹄,先向北,半个时辰后折向东,回大宁城。” 王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作什么?我们不是去牛川吗?”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因为,今夜,强敌就在大宁城。”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夜半迂回地下城=== 周围的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但是没有人再问半句,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拓跋就是他们的神,他嘴里说的每一个字,就是天神的旨意,从这个少年回草原的那天起,跟着他,就没有无法战胜的敌人,没有无法打赢的仗。 拓跋看着他们,脸上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大家全都听好了,回去的每个人,都是要血战到底的,但是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自行其事,一切都必须要遵守我的命令,明白吗?” 所有人都高声叫道:“少主军令,莫敢不从,少主军令,莫敢不从。” 拓跋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这些天,我一直在训练你们,我不担心你们的勇敢,但是我必须再强调一次,我们草原的勇士,是天之骄子,但屡屡败在中原军队之手,为什么?是我们的马刀不够锋利?是我们的弓箭不够准确?是我们的战马不够迅捷?还是我们的天神没有保佑我们?”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些问题也困扰了他们很久,但一直没有答案,林中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拓跋叹了口气,说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我们的战士,打仗只顺从天性,不是杀到性起,就是就地掳掠,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自己面前战死,就会把军令,纪律扔到脑后,为什么冒顿单于要用自己的爱马和妻子的命,来练习部下的绝对服从呢?就是因为他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严明军纪,作到令行禁止,号令如一。不管要手下杀谁,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站在人群之中的刘裕,眼角微微一跳,而跟在他身边的慕容兰,银牙紧咬,低声道:“我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的原因,爱亲,我说过,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 慕容兰默默地拉住了刘裕的手,刘裕可以感觉到她素手的掌心尽是香汗,显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她有着巨大的心理冲击,这个见多识广的天之骄女,也不敢想象世上竟然会有拓跋这样的人。 拓跋的声音大声响起:“从现在开始,每队十人,互相监督,如果有违令不从,擅自行动者,全队共斩之,如果有某队不能约束部下,违令行事,全队皆斩!兄弟们,今天是我拓跋氏代国生死存亡的一战,只有按我的命令行事,才能取胜,若有人有半点违抗,天神一定会降下最严厉的惩罚,让他和他的家人,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的将士们齐声大吼:“遵令,遵令,遵令!” 拓跋看向了一边的拔拔嵩,他的身后,只有一百名骑士,人人的坐骑后都拖着树枝,跑起来必然烟尘漫天,而大批的副马,也早已跟随其后,这些身手矫健的骑手,早就可以人马合一,即使一人控制二十匹马,也如指臂使,不在话下,更不用说那些副马的身上,都绑着一个草人,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虚实,还会以为这就是代国的主力骑兵呢。 拓跋看着拔拔嵩,沉声道:“拔拔大人,现在,你就是我派往牛川的使者,如果两天后的正午,我不能到牛川,你就不必再效忠我,去找一个适合你的主君吧,但是,这两天之内,无论是谁问起你,我的去向,你半个字也不能泄露,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办。” 拔拔嵩微微一笑:“少主,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叫你大王了。我们拔拔部落永远会忠于代国,忠于拓跋氏,我等着您登上大位的那一刻。” 他说着,以手按胸,行了个礼,转而头也不回地打马而去,百名拔拔部的骑手,紧随其后,刚出树林的时候,就已经是烟尘漫天,即使是在这夜幕初垂的草原上,也是肉眼可见的一条长龙,任谁从三里之外见了,都会相信,这是一支至少两千骑的精骑。 当拔拔嵩的骑队身影消失在远方之后,拓跋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他的目光投向了北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刘裕,他和所有的将士一样,坐骑的蹄子上,已经包裹了厚厚的毡布,而嘴里咬着木枚,口水顺着木枚流到边上,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如同朝露,一如他们眼中那炯炯的冷芒,拓跋也咬上了一根木枚,对着北方一挥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出发!” 两个时辰之后,三更,月正当中,远处群山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而乌云之后时隐时现的月亮,把月光洒在大宁城外的这片草原之上,经历了白天的宗教仪式之后,部众们都累了,除了百余骑游骑还在部落外的各个警戒岗哨上巡视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安睡,而牛羊马匹也都给拴到了各自的圈栏之中,此起彼伏的鼾声,成为这时候的主旋律。 大宁城下,早就有四通八达的密道,火光闪耀,把这七八里的密道照得一片通明,拓跋的手下八百余人,人人轻甲持刃,背负大弓,坐在这密道之下,就在半个多时辰前,从大宁城北的老哈河边,几处不显眼的地道口,他们鱼贯而下,除了二百余骑停留在外,剩下的人全部进了这密道,所有人的内心,都是惊讶而激动,谁也没有料到,今天出了这么一大圈,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回来,而从头顶传来的那个熟悉的,如同天籁般的吟唱之声,让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这会儿,正在草原巫女贺兰敏的巫居之下呢。 火光照耀着拓跋的眼睛,也把他那张冷峻瘦削的脸,映得如同大理石雕像一样地厚重,拓跋的目光,停留在了身边的刘裕身上,突然笑了起来:“刘阿干,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要在白天提你们汉人的空城计,空营计了吗?”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西燕铁骑千里袭=== 刘裕叹了口气:“拓跋阿干,我们汉人,是做不到你这样的,他们可以空城,但绝不会在城里,营里放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只是我有一点还不清楚,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敌人会来这里,而不是在半路截杀你吗?要是他们扑的是拔拔嵩,你的计划,不就全完了吗?” 拓跋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向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慕容兰:“你夫人应该知道的。”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奇色,看向了慕容兰,只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沉声道:“狼哥哥,现在不太方便说这个,等到这一战结束,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 正说话间,上面的铜管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贺兰敏停止了吟唱与祈祷,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一个侍女的声音响起,带着恐惧与惊讶:“巫女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敌军夜袭这里。” 贺兰敏的声音透出一丝惊异,但仍然保持着沉着与镇定:“哪里来的敌军?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侍女大声道:“是从西边过来的,他们,他们打着西燕的旗号,一个个,一个个都是身披铁甲,连马匹都是披着铁甲,已经,已经冲进城里啦,见人就杀,到处放火。” 贺兰敏的声音这会儿也终于慌乱了:“你说什么?西燕?你确定是西燕,不是铁弗匈奴?不是独孤部?” 侍女哭道:“不是的,铁弗匈奴和独孤部的旗帜我认得,而且,而且草原上的骑兵,没有这种全身铁甲的,更不用说这样连马匹都披甲的。” 贺兰敏咬了咬牙:“大宁城的守军呢?拓跋少主留下来的三千人马呢?” 侍女慌忙道:“不知道,听那些进城的敌军说,他们,他们给杀散了,巫女大人,现在外面一片混乱,我们快逃吧,迟了只怕是…………”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一声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是弓箭入体的那种熟悉的声音,那侍女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之声,伴随着贺兰敏的惊呼:“雪儿,雪儿,你快醒醒!”然后,一切就归于沉寂了。 拓跋双目如电,环视四周,用手势飞快地传递着命令:“全体将士,禁声,没我的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许动一下。违令者,军法从事!”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铁甲的甲片撞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显然,数十名铁甲护卫奔入了这个房间,而外面的风声中,隐约传来惨叫与哀号之声,但是杀声却是渐渐地低了下来,看起来,来敌已经控制了这里的局势,而敌军的将帅,显然就是进了这贺兰敏的巫室之中,从那几十名护卫的排场,就能清楚。 一阵脚步声急促地传来,应该是四个人走进了小屋,在场的护卫们,同时用鲜卑语和独孤部的方言说道:“见过主公。”虽然同为鲜卑语,但音调却相差极大,听起来象是相隔几千里的几个部落发出的,极为怪异。 慕容永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这位,就是号称草原天女的贺兰巫女吗?” 刘显的声音恨恨地响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什么天女,就是一个勾结拓跋,装神弄鬼的贱货,不仅在独孤部骗我们独孤部的族人,来这贺兰部,一样是坑蒙拐骗!” 韩延的声音大咧咧的响起:“贺兰敏,你的姘头拓跋去哪儿了?他怎么不留在这里保护你?”、 第四个声音带着一股阴阳怪气,阴恻恻地响起:“贺兰姑娘,看起来,你是又一次给拓跋扔下,抛弃了啊。跟了这样的男人,可不是什么福份。我的这个侄子,别的本事没有,扔下家人族人逃命,没人比得过他,要不然,你别跟他了,考虑一下跟我拓跋窟咄如何?” 刘显的声调一变:“拓跋大人,你可不要见色起意啊,这个女 人很危险,一身狐媚的功夫,我看她不仅是引诱那拓跋,还想为他们贺兰部搞什么阴谋 ,咱们三家联盟,可是不容易的事,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拓跋窟咄哈哈一笑:“刘大人,那你说,如何处理这个女人呢?” 刘显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亵渎天神,勾结外贼,自然是要把她的丑行公之于世,然后按草原的规矩,烧了祭天。” 拓跋窟咄勾了勾嘴角:“我看不至于吧,这个女人对我们还有用,拓跋靠了她的装神弄鬼,能引出这么多人投奔,要是能为我们所用,那我们也不用辛苦再去招人了。刘大人,我知道这个女人害得你们部落很惨,作为回报,她招来的部众,分你们一半如何?” 刘显厉声道:“别的都好商量,就这点没的谈,慕容大人,你来之前,咱们可就商量好的,贺兰敏归我处置,现在,这个约定还作数吗?” 慕容永的声音缓缓响起:“世事无常,本来按我们的计划,两天后牛川大会才会召开,而今夜的袭击,应该能在拓跋最得意的时候,把他和他所有的党羽,一网打尽,但是现在,我们没有抓住拓跋和他的精锐部曲,贺兰姑娘,我作为西燕的皇帝,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只要你告诉我们,拓跋去了哪里。” 贺兰敏咬了咬牙:“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巫女,只会占卜,这军国之事,我哪会清楚?” 刘显哈哈一笑:“大家都看到了吧,这贱人现在还在维护拓跋,外面的俘虏都交代了,就在中午的时候,拓跋还跟他们在一起,让贺兰敏装神弄鬼,你现在说你什么也不知道,骗谁呢?” 慕容永的眼中冷芒一闪:“贺兰姑娘,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你如果不肯说,那我只有把你交给我的部下们了,有个事情我忘了告诉你,这次我们几千里来袭,七天七夜,不眠不休,靠的是服用了五石散来维持,现在药力快散了,你是巫女,行散需要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铁蹄蹂躏妇孺泣=== 拓跋的眼中光芒闪闪,手也紧紧地握紧成了拳头,地道之中,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所有的部下都群情激愤,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刀柄,就等他的一声令下。 可是,拓跋仍然是一言不发,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身体和手还在微微地抖动着,谁都看得出,这个男人在无法保护自己女人的时候,要面临着多大的屈辱和斗争,非常人所能忍,但是,他仍然忍住了,一言不发。 贺兰敏的声音愤怒地响起:“你们,你们这样做,是会遭遇天神的愤怒的,必然不得好死!” 慕容永阴森森地说道:“那你和你的拓跋少主早就给天神雷死多少次了,也轮不到我们。实话告诉你,贺兰姑娘,这次我们西燕最精锐的一万甲骑来袭,就是为了要拓跋的命,这是我们跟独孤部,跟拓跋大人的约定,这里现在已经是拓跋部,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战利品,现在,我们的战士,正在外面享用着他们的战利品,谁叫拓跋部的男人都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呢?” 随着慕容永得意的狂笑之声响起,一阵北风怒号,似乎把外面的阵阵女人的惨叫声,哀号声,与那些男人发泄兽欲时狂野的吼叫与笑声都带了进来,刘裕听到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这种人间地狱的模样,他在守长安的时候听到了太多了,西燕的这些野兽是些多么优秀的人渣,他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不忍见此,他才离开了长安,可没想到,那幕惨剧,今天居然在这里重现了,而被欺侮与蹂躏的,却是现在跟自己呆在一个地道中的这些草原勇士们的妻儿。 有些人已经忍住不住了,满脸都是泪水,甚至摘下头盔,一次次地拿头去撞那地道壁,更是有人恨地在这地道的墙壁之上紧紧地用手抓着,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土中,鲜血长流,更多的人,默默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双眼圆睁,血液从咬破的嘴唇和睁裂的眼眶之中流出,若不是拓跋早有严令,只怕这近千勇士,早就一跃而起,跟头顶的这些仇人拼命了! 可是拓跋仍然双眼紧闭,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而他的脸上肌肉在剧烈地抖动着,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之上。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汉语对刘裕低声道:“能忍人所不能忍,必能成人所不能成,西燕军长途来袭,一路避开各个部落,几乎没有补给,不靠吃那五石散,根本不可能,这也是西燕军战胜之后,必然要大肆杀戮奸淫的原因,就是为了要把体内的这些邪火散去,可怜拓跋部的这些弱女子,就算是贺兰敏肯交代,只怕也是难逃一劫。” 刘裕咬了咬牙:“拓跋阿干,你只要现在下令,我们一起杀上去,就算不能救得了所有人,但起码也可以救出贺兰敏,运气好,这几个仇敌也可以杀掉。” 拓跋睁开了眼睛,双眼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他摇了摇头:“我要杀的,不是他们这几个人,我要的是西燕,独孤部,伪拓跋部的这上万精锐,个个行散之后烂如稀泥,连路都走不动,到时候,我要把他们的机巴全砍下来,堆成小山,为我们拓跋部所有的女人,报仇雪恨!” 贺兰敏的声音透出一丝惊恐:“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慕容永,我是巫女,我的预言,完全要靠这处子之身,你们不能这样害我!” 慕容永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处子,反正我也不信你的那个天神,这个世上没有让我慕容永畏惧的力量,我只知道,谁与我为敌,谁就必须死,你如果肯交代拓跋的去向,我现在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肯说,那我只好把你交给韩将军,刘大人,拓跋大人了。”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齐齐地发出了一阵淫邪的笑声,而刘显那笑声中透出一股多年猎物终要到手的猥琐,闻之让人作呕。 慕容永沉声道:“好了,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了,我去审问别的俘虏,你们悠着点,问到了拓跋这小崽子的下落,我们还要出发作战呢。你们三个爽完后,让弟兄们出尝尝鲜,跑了几千里路了,不见识一下这草原巫女的美味,岂不是太亏了?” 刘显哈哈一笑:“我这回还带了我的三条猎狗,他们也饥渴很久了。” 贺兰敏的哭声伴随着她的哀求:“求求你们,我说,我全都说,只求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 慕容永满意地点了点头:“早这么合作就完了嘛,贺兰姑娘,你是聪明人,拓跋能给你的,我们一样能给,不过,你要先拿出诚意出来,拓跋这小子把独孤部刘大人害得这么惨,不报仇,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贺兰敏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我现在明白了,他一定是早早地知道了你们要来袭,又怕无法抵挡,这才借口开牛川大会,连夜逃跑了,留下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给他拖时间。两天之后,大会就要召开了,到时候,到时候他能带着各部兵马杀回来,我就知道这些,多的事情,我一样也不知道了。” 慕容永沉声道:“他带走了多少兵马?” 贺兰敏回道:“有近三千人,都是他起家时最精锐的部队,我原来还不明白为啥开个大会要带这么多人,他说,他说是不能在各部面前失了面子,要尽量显示拓跋部的兵强马壮,现在,现在看来,他就是,他就是不想损失自己的兵马。” 慕容永点了点头:“独孤大人,拓跋大人,老韩,你们就留在这里,尽情地玩耍享乐,我带五千兵马去追拓跋,如果他跑的快到了牛川,我就把他老窝发生的事情传遍全草原,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有脸当这个草原之王。”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野兽肆虐鲜花残=== 三人发出一阵笑声:“怪不得将军留了五千人没有吃药呢,原来还有后招啊,那这个女人…………” 贺兰敏大叫道:“你答应过我,不会…………” 慕容永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答应过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你们动作轻点,人家巫女精贵着,别弄死了,还有,刘大人,你的那几条狗我带走了,咱们好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能做的嘛。” 刘显哈哈一笑:“别忘了每顿喂他们上好的骨头。” 他的目光落到了瑟瑟发抖的贺兰敏的身上,伊人那柔弱的身躯,无助而恐惧的眼神,更进一步地刺激了这个人渣的兽欲,他厉声吼道:“让我见识一下,你跟你姐姐有啥不一样的!” 衣袍碎裂的声音,贺兰敏的哭声,哀求声,伴随着周围的那些男人们不怀好意的奸笑声,混成了一团,“啪啪”之声开始响起,地道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拓跋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一言不发。 刘裕低声用汉语说道:“拓跋阿干,你就这么沉得住气?那可是你的女人。” 拓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一张张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摇了摇头:“贺兰敏不止是我拓跋一个人的女人,也是我们代国的女人,就跟各位将士们,兄弟们的女人一样,她们现在受的苦难,是为代国受的,要以弱胜强,要一战复国,非如此不可。我拓跋身为主君,更应该带头行事。” 说到这里,拓跋看着慕容兰,沉声道:“如果不是她有孕在身,我也不会让她例外的。” 慕容兰冷笑道:“我跟她们不同,绝不会让这些畜生活着碰我一根指头。拓跋少主,你好计谋,好手段,只可惜这回就算你的计划成功,恐怕慕容永的五千铁骑,你也不能全灭了。” 拓跋不屑地摆了摆手:“没关系,这回来的,有独孤部剩下的全部精锐,还有拓跋窟咄能带来的所有人马,我最看重的是消灭这些人,至于西燕的铁骑,本不属于草原,能多消灭一些当然更好,若是不能全灭,只要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也足够了,以后还有跟慕容永打交道的时候,到时候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到这里,拓跋看着慕容兰:“这也算是我为慕容陛下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毕竟蒙他收留多年,帮他打垮西燕,也算是我对他的回报。” 慕容兰叹了口气:“可你准备如何去回报上面的那个可怜的女人呢?她为你做的事,为你牺牲的东西,可比我大哥要多。” 贺兰敏的惨叫声阵阵传来,而那放肆的低吼之声,已经从刘显换成了拓跋窟咄,显然,第二波的苦难已经开始了,拓跋的眼皮跳了跳,沉声用鲜卑语说道:“勇士们,把你们的愤怒,转化为力量,准备投放到这些畜生的身上吧,今天,不赦一人,不取一物,一会儿冲上去之后,不列阵形,各回各家各帐,手刃那些欺凌你们的亲人的贼人!” 上千个声音,在胸膛之间响起,虽然没有爆发,但一股凛然的杀气,却是在整个地道之中弥漫:“不赦一人,杀!” 一个时辰之后,三更,城中的哭闹与哀求之声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在这近两个时辰的放飞自我中,拓跋部几乎所有的女性成员都惨遭毒手,这会儿一个个都起不了身,一如那巫女小屋之中的贺兰敏,从半个时辰前,大约就已经昏死过去,连一声都无法吭出了,饶是如此,上头的那些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自从刘显等三人之后,小屋中值守的那二十余个护卫,也都轮流施暴,拓跋的头上,大概已经跟这大宁城外的草原一样,茫茫一片绿了。 不过这些联军骑兵,靠着服散急行上千里,至了此处,又大肆行淫,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了,一个个腿歪 腰软,不少人在发泄过之后,直接找个地方一瘫,就呼呼大睡起来,也亏 得那些拓跋部的女人,被他们折磨得人事不省,死去活来,都不用绳子捆,也起不来身,报不了仇。他们带着满意的笑容,一个个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人也杀了,女人也上了,五石散也磕了,人生得意须尽欢,明天睡一觉起来,也许可以开启新一轮的爽呢。 韩延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已经有点大舌头了:“贺兰敏,你这,挺能耐的啊,现在还敢说自己是处子吗?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你他娘的就是个烂货!” 刘显的声音带着戏谑:“老韩,我没说错了,这贱人早就跟那小崽子好上了,明天,明天我们把她玩够了,就脱光了绑在柱子上示众,让所有人好好看看,这个,这个什么草原巫女,是个什么德性!” 韩延哈哈一笑:“那看来我老韩还得抓紧时间,再爽一两次才行。” 拓跋窟咄的声音也有点含混不清了:“老韩,你,你当心别把她弄死了。慕容将军说过…………” 韩延不满地回道:“现在他人又不在这里,我是这里的西燕最高将军,你们怕啥,就算弄死了她,也是我的事,有我担着呢。等到明天…………” 拓跋的声音冷冷的,阴森森地从地底响起:“等到明天,我拓跋会把你们每个人的脑袋,外加每个人的机巴,都挂在拓跋部的营门外,让整个草原都看的清清楚楚。” 随着这句充满杀气的话,地底裂开了几个洞口,拓跋的眼中喷着火,杀气腾腾,提着大刀,一步步地从地底的阶梯走上地面,而在他的身后,是鱼贯而出,顶盔贯甲,持弓搭箭的拓跋部勇士们。 韩延的舌头都打了个结,张大了嘴,看着拓跋,仿佛是见了鬼一样,他并没有见过拓跋,但从这个人的气场,以及自报家门,他就知道了,这是如假包换的草原少狼主,而这一点,从刘显和拓跋窟咄那惊异的怪叫声,也能得到映证:“怎么,怎么会是你?” 拓跋咬牙切齿地说道:“西燕,独孤部,拓跋窟咄,你们今天如此辱我拓跋部,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给我杀!”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三部精锐一夕灭=== 韩延这才如梦初醒,他一把提起自己的裤子,另一手想去摸自己身边的大刀,而周围那些一个个脱得赤条条的军士们,也顾不上再去穿铁甲了,顺手就去抄自己的兵刃,不管怎么说,身上无甲还可以战斗,但要是手无寸铁,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刘显厉声道:“给我上,杀了他们!”可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连裤子都不及去提,就这样光着下身,晃着一串葡萄,夺门而逃。 拓跋窟咄也如梦初醒,大叫道:“刘大人,等等我!” 拓跋双目如电,弓如满月,一箭击出,直奔刘显的后心而去,韩延正好提起了大刀,这一箭经过他身边时,他本能地一挡一格,弓箭歪了几寸,“嘶”地一声,从拓跋窟咄的肩头擦过,带起一块皮肉,只听到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摔出了帐,再也看不到身影。 慕容兰飞快地奔到了在地上,一丝不挂的贺兰敏身边,迅速地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盖住了这具白皙的,而拓跋一箭不成,恨恨地一跺脚,把弓箭往地上一扔,抽出大刀,就要往外冲去。 韩延大吼一声:“哪里走!”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优秀将军,他也看出来了,现在趁着自己还有一战之力,拿下拓跋,才是唯一的指望,眼看着地道之中冲出来的拓跋部战士越来越多,以自己这里的上万软脚泥,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当”地一声,韩延只觉得一股无比的大力,从自己的刀口传来,而自己这一把足有四十斤重的镔铁斩马大刀,居然一下子把持不住,整个人都要向后面摔去,这一下惊得他非同小可,这一生以来,他恶战无数,会过数不清的猛将,吃了如此大亏的,只有碰到刘裕的那次,即使是对上号称前秦第一猛将的杨定,也不至于此。 韩延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却是觉得下身一凉,转而是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自己的那活儿居然是齐根而断,这一刀是如此之快,甚至断根的那一下,让自己感觉不到疼痛。 韩延的眼睛圆睁着,他努力地想要找到,是谁砍的自己这一下,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自己这一刀砍下,却给一个绝顶的高手,以惊人的力量一下荡开,借这荡刀之力,顺势一扫,给自己断了根,如此的力量,计算,刀法,结合在一起,除了完美,找不出第二个词形容了。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韩延的面前,英气逼人,浓眉大眼,可不正是刘裕?只是,与两年多前长安一见时相比,他已经开始留起了短髯,面目之间也多了几分沧桑,韩延吃惊地张大了嘴:“居然,居然会是你?” 刘裕冷冷地说道:“刚才那一刀,是为了贺兰姑娘!” 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斩龙宿铁刀一挑一划,韩延的整个下腹到胸膛之间,裂出了一道红线,他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肋骨给象木柴一样切断的脆响之声,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内脏和肠子在急速地向外流,他的嘴无力地张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耳边却是能听到刘裕那冰冷的声音:“这一刀,是为了给你害死的万千长安百姓!” 刘裕的身形一旋,就在这一转之间,那张人皮面具重新披到了脸上,而斩龙宿铁刀也扛在了他的肩头,他的脚下倒踩七星步,身形一转一旋,刀锋在韩延的脖子上就这么一转一绞,他的这颗大如巴斗般的脑袋,就跟脖子分了家,给开了膛的躯体无力地向后倒下,而发辫却给刘裕一把抄在手上,在他灵魂脱离躯壳的那一瞬间,他能听到刘裕最后的声音:“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上次在西燕军营我就说过,下次再见你,必取你命,大丈夫言出如山!当如是也!” 韩延那巨人般的身躯,轰然倒下,刘裕一手扛着血淋淋的大刀,一手高举着韩延那张仍然错愕与恐惧,伴随着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部肌肉,大如巴 斗的脑袋,厉声道:“已斩敌军大将韩延,贼人再不放仗, 杀无赦!” 这会儿拓跋的手下已经跟那二十余名不着片甲的护卫军士们杀成了一团,只一个照面,就有近半数的西燕军士倒下,这些因为愤怒而战斗力暴增的拓跋部勇士,杀起这些软脚软腿的西燕军护卫,速度竟然不比刘裕三刀斩了韩延要慢,剩下的十余名西燕军护卫一看首领被斩,哪还敢再抵抗,全都扔掉了刀,跪地求饶。 拓跋狠狠地一刀砍出,直接把跪在自己当面的一个西燕护卫的脑袋,从后脑壳开始直接切成了两半,仿佛切开一个西瓜般,鲜血与脑浆溅得他满身都是,他一脚踢开了面前的这具尸体,挥刀狂砍:“我说过什么来着?不赦一人,不取一物,给我杀,杀,杀!” 拓跋部的战士们如野兽般地齐声吼叫,而他们手中的兵刃完全没有停下,惨叫之声甚至刚刚发出就停止了,屋内的二十余名西燕军护卫,个个都给起码二十把以上的乱刀分尸,肢体离散,就连那在地上的韩延的尸体,也瞬间给起码三十刀以上切成了一堆碎碎的骨肉,连人形也看不出来了。 如此血腥凶残的杀戮,即使是杀人如麻的刘裕,看了也为之微微色变,他叹了口气,走到了慕容兰的身边,而拓跋和他的战士们,已经呼啸而出,冲出了外面,火光冲天,狼烟四起,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而更多的,则是那些刀刃入体,分裂骨肉的残杀之声,整个大宁城,连同外面的草原,都已经陷入了一整片杀戮的血海之中。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狼哥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拓跋会用这样的计谋了吧,他不惜牺牲整个部落的女人,就是要战斗力远远强过他的三部联军战士,在服用了大量五石散之后,再在女人身上用掉最后一点力气,现在的三部联军战士,连站起来都腿会发软,更别说战斗了,只要这千余人马,就可尽灭敌军全部,不仅如此,他留在外面的几千游骑,也是趁势回归,诛杀那些在外面草原帐落上的敌军,西燕,独孤部,拓跋窟咄的精锐,尽损于此役!而这,才叫狼主!”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幕后黑手渐浮踪=== 刘裕看了一眼在地上双眼紧闭,秀发被汗水紧紧地粘在额头,气若游丝的贺兰敏,勾了勾嘴角:“我本以为,她身后的那个阴谋家,是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难的,没想到,那人竟然坐视她这样,而不管不顾。难道,那个策划了西燕,独孤,窟咄三家联手的那个阴谋家,和贺兰敏身后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吗?” 慕容兰的秀眉一皱:“狼哥哥,你答应过我,不再追究这些事情的,有的事情知道了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相信我,现在拓跋的草原霸主之路,已经不可阻挡了,而那只看不见的黑手,会把目标从你转向这头草原狼,也许,
相关推荐: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篮坛大亨
虎王的花奴(H)
女奴的等价替换
恶蛟的新娘(1v2)
桃源俏美妇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
鉴宝狂婿
神秘复苏:鬼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