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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也是一样,你永远占满我的心,今生今世,我王妙音只忠于你刘裕一人,再无别的心思!” 刘裕的心中一阵激动,再次搂住了王妙音,伊人的螓首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刘裕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即使是在战场上,生死一线间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激动过,那是,那是一种让他无法呼吸的感觉,哪怕在战场上成为战神,斩帅夺旗,也不会让他如此兴奋。 王妙音的声音幽幽地从刘裕的怀中响起:“裕哥哥,你知道吗,这个时候,我不能去军营找你,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建康城的,所以,所以我就带着双儿满城地乱转,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遇见。感谢上天,没有让我白出来这趟。” 刘裕微微一笑,轻轻地抚着王妙音乌云般的秀发:“妙音,别说了,我全都明白,全都知道。回京口之后,我就向母亲大人请命,让她点头,然后我会凑足聘礼,上谢家提亲的,虽然我现在没有多少钱,也拿不出太丰厚的聘礼,但是,我一定会尽我的所能,不会让你失了面子的。” 王妙音的嘴角边勾起一个迷人的酒窝,她抬起头,笑道:“好了,裕哥哥,你是白手起家,每一个铜钱都是拿命拼来的,不必浪费在这婚嫁之事上,我希望你能省下这些钱,做更有意义的事,象你这样的奇男子,以后还怕没有钱吗?只要有了权力,那钱财,以后会应有尽有的。” 刘裕讶道:“那你说我省下这些钱做什么呢?” 王妙音微微一笑:“我想,你今天进城,不是为了听那评书,或者来看建康城的风景的吧,午时开始,秦国战俘就要开始正式拍卖了,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第六百二十章 小巷之中诉衷肠=== 刘裕哈哈一笑,看着王妙音:“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点,妙音,如果你是男儿身,一定是天下奇才。” 王妙音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我是女儿身又如何?裕哥哥,以后你领军打仗,我也可以陪着你,帮你出谋划策呢,胖子能想到的,我也能帮你想到。” 刘裕微微一愣,转而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军中不能有女人的,这是规矩。我就算再舍不得你,也不可能让你留在军中陪我的。”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勾了勾嘴角,看似不经意地说道:“那慕容兰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女人,为什么可以在军中这么多年?” 刘裕本能地说道:“她不一样,她是女扮男装,我们一开始不知道她是个女的,要是知道的话…………” 王妙音抬起手,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秀发:“就算你们后来知道她是个女子,这慕容兰不一样是在秦军中任职么,听说还当了个都尉,换在咱们大晋,可以算是个军主了,跟裕哥哥你平级呢。” 刘裕叹了口气:“慕容兰自幼习武,骑射本事娴熟,武艺高强,不管是男是女,这战斗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她在军中留下来。妙音,你并不会武功,兵凶战危,在军中的话,我…………” 王妙音坚定地摇了摇头:“裕哥哥,胖子也不会什么武功,为什么他可以留在军中?” 刘裕微微一愣,转而笑道:“那不一样,胖子是个男人,而且,他学书,参赞军机。” 王妙音正色道:“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做,而且可能不比他做的差。裕哥哥,我不是无用之人,我会帮到你的,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呢?” 刘裕笑着想要去握王妙音的手,可是她却把小手给甩到了别处,身子也侧了过来,背对着刘裕,看起来是使小性子了。 刘裕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可是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妙音,不一样的,我们汉人讲阴阳五行,女子性阴,可能会影响军中的阳刚之气。而且,如果作为军官,个个都带妻妾家人随军,会让士卒们怎么想怎么看?军纪就无法维持了。” “慕容兰毕竟是个胡女,北方的胡人,一向是全民皆兵,女子亦可上阵骑射,加上慕容兰精于情报,能做许多战场外的事情,所以她在军中,应该是个特例,除了她以外,秦中,也没见有什么女子出没吧。” 王妙音转过了身,看着刘裕:“可是慕容兰毕竟从军了,她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我能跟她一样,女扮男装,隐姓埋名,就在你的身边。裕哥哥,我不会在战场上拖累你的,就象上次你我一起去北方,跟丁零翟氏交易,与慕容兰和姚兴碰到,我完成的也挺好吧,没有拖累你吧。” 刘裕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那是两回事,战场之上,是千军万马,我不可能顾及到身边的你,要知道,哪怕是一丝的分心,可能都会付出性命的代价,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会是千千万万的人的性命。主将一旦战死或者受伤,那部队会失去指挥和控制,瞬间就崩溃。这次我们能大胜,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一箭毙了苻融,让秦军彻底崩溃。” 王妙音摇了摇头:“我不会分你心的,你只需要把我当成你别的兄弟就可以,不必在意我的生死,甚至,甚至我可以在大战时,留在大营里,远远地看你就可以了。” 刘裕叹了口气:“战场之上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大营,出战之时,留守的兵力空虚,也可能会给敌军出奇兵偷袭。象韩信的背水一战,就是正面相持,然后出了小股部队偷袭敌军的营地,换上本方的旗帜,一举破敌。你就算留在大营之中,我只会更加担心的。” 王妙音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来 说去,你就是不肯带我上战场,罢了,谁叫我不是慕容兰,没她的那一身武艺呢。裕哥哥,有的时候,我真的挺羡慕这个女人,至少,她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 刘裕笑着拾起了王妙音的手:“怎么了,你吃醋了吗?我跟慕容兰是敌人,就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合作和利用的关系,这跟和你的爱情,完全不能比,你不要想多了。” 王妙音看着刘裕的眼睛,星眸之中,光波流转,她的表情变得无比地认真:“裕哥哥,慕容兰是绝色美女,更有一般女儿家不具备的那股子英武之气,我就身为女子,有时候都会动心,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当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吗?” 刘裕断然道:“没有,妙音,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爱情吗?我心中有了你,每天做梦都是你的影子,怎么可能再有别人?”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转瞬即没:“可是,可是我毕竟不在你的身边,而慕容兰,慕容兰那么漂亮,又那么聪明,整天在你的身边,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慕容兰确实是绝色佳人,但是,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她有她的国家,有她的立场,而这个立场,跟我们在很多时候是对立的,只这一点,我跟她可能都会是以死相搏的仇人,又怎么可能有爱情呢?” 王妙音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我相信你,裕哥哥,只是,只是慕容兰她也会这样想吗?她对你,可曾有过什么情意?” 刘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这个女人出卖过我,出卖过我的兄弟,背叛了我的信任,虽然在寿春城中,她最后救了我,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背叛,她背叛过我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第三次,因为她的命运,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能决定,而是要由慕容垂来决定,这是个可悲的女人,对于她,我只有一句话,汉胡不两立!” ===第六百二十一章 栖玄寺外大拍卖===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很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笑着抓住了刘裕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裕哥哥,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会支持你,在你身边,就算你的兄弟们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的。” 刘裕的心中一阵激动,用力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当王妙音放下了自己的素手时,二人相伴走出了小巷,双儿和刘穆之已经站在了巷口,刘穆之看着刘裕,一脸的坏笑,而双儿看到刘裕嘴上那鲜艳的红色时,先是一惊,转而也跟着刘穆之坏笑了起来,刘裕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这一吻还是留下了不少痕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而一边的王妙音,重新戴上了幂离的她,脸上想必早已经通红,这会儿低着头,一言不发,四人就这样杵在那里,也不说话,气氛显得挺诡异。 还是刘穆之打了个哈哈,说道:“那老兵说得不错,这附近的十余个评摊上,那些说书的艺人,全都是众口一词地在说刘毅是如何地英雄了得。看起来,是有人要他们这么说,而目的嘛,则是抬高刘毅,湮没寄奴你的功劳。现在的建康城内外,百姓只知有刘毅,不知你刘寄奴啦。” 双儿跟着点头道:“是啊是啊,太过分了。还有人说,刘大哥站在阅兵献俘时的第一位,是咱们谢家特意打压刘毅,要提拔自己家的准女婿呢。要不是刘参军刚才拉着,我都忍不住要上去跟他们理论了。” 刘裕摆了摆手:“罢了,不提这个,此事我想相公大人和玄帅会事后查明的,如果有人是针对谢家而来,甚至是想挑拨北府军内部的矛盾,我们万万不可上当。刘毅是我的兄弟,也是战场上过命的同袍,以后我们会继续并肩作战,我不想这些小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那边的拍卖大会应该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过去吗?” 刘裕问道:“今天的拍卖大会,是在哪里?还是上次去的太庙附近吗?” 王妙音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太庙是祭祀大晋的皇室先祖所在,庄严肃穆,这种人口拍卖的事情,是不可能放在那里的,再说太庙往北一点就是宫城要地了,更不可能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搞战俘奴隶的拍卖。一般来说,大晋的这种奴仆的买卖,是在西市,但这回的战俘数量太多,每天都有几万人的交易,所以,要找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又不至于离宫城太近,这回的拍卖,是放在原来东吴时的后苑所在的鸡笼山下,栖玄寺前进行。” 刘裕奇道:“鸡笼山,栖玄寺?”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那是靠近城北的方向了,依山傍水,建康城的北面一带,是连绵的山岳,跟咱们京口的蒜山差不多,不算太高,也就一百来丈,但足以俯视全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修建城墙时,是依这些鸡笼山,覆州山等地,而山下有一个大湖,方圆数十里,名叫玄武湖,当年孙权曾在这里演练过水军,王姑娘说的栖玄寺,乃是建康城中有名的古刹了,就是这样依山傍水而建,附近很空旷,正好适合大规模的集市。” 刘裕笑道:“这么说来,一天几万人交易,我们还得天天来这里,四五天才行哪。” 刘穆之摇了摇头:“不,不用这样,秦军的战俘已经甄别过了,十余万人中,大多数体质一般的,只适合去做普通的佃户和仆役,这些人前两天就已经拍卖过了,身强力壮,体格过人,可作军汉的,有两万一千三百五十七人,就是今天一天拍卖。” 双儿奇道:“不是有十几万的战俘吗,都是军人,怎么适合当兵的才两万多人呀。” 刘穆之笑道:“那是因为秦军多数也是临时征发的各族百姓,并非职业战兵,要真的是强者,除了当 面与我们接触后投降被俘的人外,也会在战场上跑掉了。多数给俘虏的人,是体力不行的弱者,跑的慢,所以才会给我们追上俘虏,这次拍卖的两万多人,是在战斗中与我们正面接触,包括了不少秦军精锐的羽林军,高力卫士等人,初步的审查下,还是有不少健者的。” 王妙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谢家的长辈,这回也会过来选人,裕哥哥,到时候你若是看中了谁,也可以先告诉我,让我们谢家出手先买下,然后再给你。” 刘裕笑道:“我是我,谢家是谢家,能自己买下的才是自己的人,不然总归觉得是谢家的部曲,并非自己所有,其实最强壮的那些人,我也未必需要,我想找的,首先得是忠诚可靠的人,至于力量,技能这些,我会教他们的。好的士兵,最重要的还是纪律,这是要通过严格的训练才能得到。” 王妙音微微一笑:“这点我不太懂,不过,只要你需要帮忙,告诉我就行,到时候拍卖大会上,可能碰到好的战俘,会多方抬价,有时候升到一万钱,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呢。” 刘裕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腰间:“这回我带了十万钱来,足以买上不少人了。到时候再看吧,我家种田和我的部曲都需要人手,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人。” 王妙音掀起了幂离,雅然一笑:“一定会的,咱们走吧。” 半个时辰后,午时,栖玄寺外,集市。 方圆十余里的会场之上,人山人海,一座一丈多高,方圆数十步的高台,伫立在这片空地的中央,数千名荷甲持戈的军士,守着数十人一群,被绳索串在一起,席地而坐的秦军俘虏们,把半个会场都占满了,而另一侧,则挤满了穿着绫罗绸缎的士人们,拍卖大会已经进行了几天,今天是最后一日,进行部曲的拍卖。 ===第六百二十二章 豪门盛会将开场=== 与前几天相比,买主来的少了许多,因为,对私兵部曲这些感兴趣的,只有中等以上的世家,这就决定了买主的数量不会太多,当然,从会场正前方的那三十多个临时搭建的凉棚,以及棚中盛放的香炉,以及那些精致的坐榻就可以看出,大晋的顶级世家,今天多半不会错过这场盛宴。 刘裕戴着斗笠,抱着双臂,站在人群中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而王妙音黄衫幂离,小鸟依人般地站在身边,英雄美女,气质天成,即使是在这个不算起眼的角落中,也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刘穆之倒是一身绸缎衣服,胖乎乎的,象是个商人一样,放在人群之中,倒是看不出来,他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已经开始入那些凉棚中坐席的世家子弟们,每来一个,都会点卯一样地叫上姓名。 “哟,这可不是高平郗家的郗恢嘛,今天也来参加这场拍卖了呀。” “寄奴,你快看,那个不是太原王家的王谧吗,当初你给刁家欺负的时候,可是他出钱救下的你,说起来,是你的恩人呢。” “哦,这不是殷家的殷仲堪,殷仲文兄弟吗?那个独眼的就是殷仲堪,这两位堂兄弟,可是大大有名,文坛领袖啊。没想到这些文人,今天也来参加这场拍卖大会呢。”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目光所及之处,突然看到了一帮华服公子们,鱼贯而入,他笑了起来,拍着刘穆之的肩膀:“嘿,胖子,你的小舅子们来了,还跟我们这些人站在一起做什么,快去呀,你看,他们那里有好吃的呢。” 刘穆之顿时满脸通红,只见江家的几个少爷,在十余个健仆的护卫之下,也走到了前方,他的老丈人江,走在这些子侄的身前,面带微笑,而前面来的那些世家子弟们,见到江老爷子,全都起身,执后辈礼,江老爷子也是来者不拒,但微颔首,便坐上了正中间偏一侧的一处位置,眼看其他各席基本上已经满了,只剩下中间的两三席,仍然是空空如也。 刘穆之干咳了一声:“看来我岳父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除了王家谢家之外,也就是以他为尊了。” 刘裕笑道:“死胖子不要转移话题,叫你去你岳丈和小舅子那里讨吃的呢,你看,他们带来了不少美食糕点,来,去要点,也分我们尝尝。” 刘穆之急得一跺脚:“寄奴,你再消遣我我可就怒了啊,别以为我胖子没脾气哦。” 刘裕笑着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今天来的确实有很多熟人,看来我大晋的高门世家,今天可是要云集于此啊,没想到一个拍卖战俘奴隶的大会,竟然也有如此的声势。” 王妙音淡然一笑:“能挑到好的部曲家兵,以后直接就能掌握军队,以前这些高门世家习惯于清谈论玄,厌恶兵事,但这回北府军的组建,靠的就是刘牢之,孙无终这些投靠我谢家多年的部曲,他们能迅速地把军队训练成北府军这样,所以见识到了这其中好处的世家,这回再也不愿意错过机会了。以后这些部曲,可不止是当当打手,横行城里,更多的是可以帮他们控制军队,建立功业呢。” 刘裕点了点头,只见人群中一阵骚动,分开了一条通道,七八个华服健仆开道,两个二三十岁的公子哥儿,昂首阔步而入,身后跟着十余个美婢,有一个人刘裕认识,正是曾经在广陵的刺史府中折辱过刘毅的庾悦,而另一人,年纪稍长庾悦几岁,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清高,两眼看天,目不直视,典型的高门世家子的范儿。 而走在这两人身侧的,则让刘裕的脸色微变,先头一人肥头大耳,一脸的谄笑,可不正是广州刺史,老仇家刁逵?另一人则是满脸白粉,瘦高个儿,正是几年前在京口结下梁子的刁逵之弟刁弘。 刘裕一看到这对仇家,眼 中就是杀气一现,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嘴上却是说道:“奇怪,庾家怎么会跟刁氏兄弟走到一起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前面走的那人叫庾楷,乃是征西将军庾亮之孙,会稽内史庾羲之子,也算得是高门世家了,跟那庾悦是堂兄弟,现在都任司徒左右长史。地位比刁氏兄弟要高出了许多。庾家毕竟是继开国丞相王导之后出任宰辅之职的开国世家,与王谢基本上是一个级别,不是刁家这种中层家族可比的。但现在庾家的家道中落,又给桓温当年打击得很惨,只能靠依附会稽王和王国宝,跟刁家找了同样的靠山,走在一起,也不奇怪了。” 刘裕冷笑道:“刁逵的那个部曲头子刁球,上次给我一刀宰了,这回大概是想新挑些能打的部曲,今天看来,要跟他们有一番争斗了。” 王妙音秀目之中光芒一闪:“裕哥哥,要是缺钱的话,我一会儿跟相公大人他们说一声,你放心地要人便是。” 刘裕摇了摇头:“不,今天我不借别人的势,如果姓刁的要为难我,那我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说到这里,刘裕突然转移了一个话题:“奇怪,那王国宝为何没来?还有,会稽王今天会来吗?” 王妙音的秀眉微蹙:“此事真的不知道了。要是他们也来的话,多半是冲着谢家来的,看起来,淝水之战之后,大晋高层的权力争斗,要开始展开了。” 刘裕突然笑了起来:“妙音,那你们王家的人会来吗?你爹和你的那些叔伯们,会不会到场?” 王妙音微微一笑:“我爹现在还在会稽内史的任上,肯定不会来,但是大伯应该会到。” 刘裕的心中一动:“你的大伯,是指相公大人的长史,建威将军王公献之吗?” 王妙音点了点头:“正是,我祖父右军将军王公讳羲之,有多个儿子,家父大人是其二子,而大伯则官居建威将军,太尉长史。” ===第六百二十三章 桓玄携手大小王=== 王妙音平静地继续说道:“这次相公大人出外会稽始宁山居时,大伯也在京中帮其处理政务,协调与世家间的关系。我们王谢两家的牢固联盟,是大晋高层稳定的基础。不可动摇。” 刘裕点了点头:“所以,今天相公大人和王长史会一起到场,对吧。” 刘穆之突然笑道:“寄奴,你的消息过时了,一会儿见到王姑娘的大伯时,你应该尊他一场中书令大人,或者叫他王中书。绝不可再叫他长史啦。” 刘裕的脸色一变:“什么,中书令?那可是宰相之职啊,而且掌握为皇帝起草诏书的权力,极其重要,怎么会让他担任这一要职?”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相公大人将会被授予太尉,卫将军之职,但不太方便继续留在朝中执政了,这点是从他出外隐忧,让玄帅组建北府军就决定的事情。但会稽王那里,一直在为王国宝争取更高的地位,一个尚书仆射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录尚书事已经被会稽王独占,那中书令和中领军的职务,就非常关键了。” 刘裕点了点头:“明白了,因为王姑娘的大伯跟谢家是世代联盟的关系,相当于自己人,所以,相公大人出外避免和皇室的冲突,但留下同为顶级世家的琅王家的大公子,作为在朝中制衡会稽王的棋子,免得王国宝他们胡作非为,是这个意思吗?”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你这些看的很清楚嘛,比以前的见识可高多了。现在的世家间已经开始纷纷站队了,很多中小世家,觉得大战之后,可能权力要重新地调整和分配,有不少人已经倒向了会稽王和王国宝那里,你看,那庾家就是公然地跟刁家走在一起,其实就是要投向王国宝他们了。” 正说话间,只见人群之外,又是一阵骚动,一条通道被让出,华服峨冠的桓玄,与一身白裳的王旬,携手而至,而王旬的弟弟王珉,也是青衫黄巾,齐头并进,这三人的一出场,顿时引发了场内的一片惊叹之声。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桓玄跟王家兄弟走的这么近,看起来,这京中的权力之争,会越演越烈了。这王氏兄弟谁都知道跟谢家是死敌,而桓玄在这个时候公然地跟他们走在一起,是代表了荆州的桓氏,要跟谢家竞争了呀。” 刘裕突然摇了摇头:“不,我不这样看。桓玄是桓玄,桓家是桓家,胖子,你不要把这两样放在一起。” 刘穆之奇道:“寄奴,你又知道些什么呢,桓玄难道不是桓温的世子?荆州未来的当主?” 刘裕摇了摇头:“起码他现在不是,荆州的刺史是桓冲,上次桓玄在寿春的时候,曾经想办法拉拢过我,听他的话中意思,好像他的那个叔父也对他有所压制。” 王妙音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前听相公大人也这样说过,说是桓冲的两个儿子也很优秀,未必会把荆州给了桓玄,这回桓氏出兵继续向北拓地,甚至还有收复洛阳的计划,但桓玄作为世子却没参加这场大战,而是给派到了京城,此中奥义,值得深思啊。” 刘裕微微一笑:“所以在我看来,桓玄是为自己打拼,对于他来说,夺回荆州才是首要之事,至于跟谢家作对,在这个时候,对他是不明智的。而他跟王氏兄弟站在一起,倒也未必是真的要跟谢家正面作对,而很可能是向会稽王和王国宝示好。” 刘穆之笑道:“寄奴啊,什么时候你看政局也有这样的眼光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刘裕点了点头,笑道:“这政治斗争跟战场上的厮杀,其实是一样的道理,都是要让本方力量尽可能地壮大,去针对敌人的薄弱环节。所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分清楚敌友,然后才能有针对地去行事。对于桓玄来说,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建康城中的世家高门, 而是不肯让他顺利接班的叔叔和堂兄们。所以,荆州那里的力量他用不上了,只有在建康城中,找寻自己的支持者。” “可是建康城中,没有哪个高门世家敢跟早有不臣之心的荆州桓氏交往的,现在朝中权力已经被会稽王和王国宝一系,与谢家王家这些传统的高门世家所两分,很多中小世家都要面临如何站队的问题,桓玄在这时候主动找上跟谢家有仇的王旬王珉兄弟,目的是向王国宝他们示好。” “会稽王和王国宝未必知道桓玄的真实目的,虽然他们做梦都想排挤谢家,但相公大人毕竟位高权重,这回北府军又刚刚大胜,敢直接出头和谢家作对的家族只怕不多,王国宝作为谢家的女婿,与老丈人反目成仇,早就在世家间被人瞧为起,不够份量。而王氏兄弟当年被逼离婚,又被闲置多年,同情他们的大有人在,不得不说,桓玄走了一步妙棋,一定会因此被会稽王看重的。”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分析得好极了。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我的那个好姐姐刘婷云,只怕也要嫁给桓玄了呢。” 刘裕的脸色一变:“这怎么可能呢?刘姑娘不是已经许配给桓伊的儿子嘛。虽然那孩子不幸身亡,但她毕竟是过了门的人,这样的望门寡,桓玄会要?”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那又不是刘姐姐所能决定的事,裕哥哥,嘴上积点德吧,这样说一个姑娘家不好吧。” 刘裕拍了自己脸上一下:“你看,我这张破嘴,一时激动什么话都说。不过,话虽难听,道理却是如此,桓玄再怎么也是荆州桓氏世子,又未娶过妻,刘姑娘的家族也并非什么顶级世家,又许配过别人,桓玄为何会娶她呢?” 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刘姑娘的父亲,是当朝的尚书仆射,主吏部选官,换而言之,他可以给桓玄官做,让他有结交世家的本钱,这就足够。” ===第六百二十四章 王谢携手示天下=== 刘裕的脸色一变,睁大了眼睛:“这也行?!” 王妙音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好风尚需凭借力,才能送人直上云宵啊。你看…………” 说到这里,她素手一指,只见桓玄等人没有直到那些坐席,而是走向了另一边,一部香车停在人群之外,桓玄缓步上前,只见香车的门轻轻推开,一身绿衣的刘婷云,容光焕发,面如桃花,轻轻地走了出来,桓玄微笑着上前递出了手,扶住刘婷云的柔荑,引其步步而下,真称得上是郎才女貌,气质天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咦,那不是刘仆射的千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小姐不是嫁给豫州刺史桓伊之子了吗?” “你那消息早过时了,桓伊的公子桓蒋暴毙,刘小姐没嫁出去,早就回建康城了啊,不过,奇怪的是,她怎么,怎么会和桓世子在一起?” “该不会,该不会是桓世子想要向刘小姐提亲了吧,你看他们这亲昵的。” 在众人的纷纷议论中,桓玄神色从容,牵着刘婷云的手,昂首阔步,一路前行,王氏兄弟也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料到桓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会公开地执刘婷云之手,形如夫妇,但他们也只能互视一眼,紧紧地跟在桓玄的身后,直入场中了。 刘裕没有象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地惊叹起二人之间的这种亲密关系,他的眉头皱着,喃喃地说道:“这么说来,桓玄真的是为了出头,夺权,甚至连爱情都可以拿来交易了。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野心啊。” 刘穆之的胖脸上,肥肉抖了抖:“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今天桓玄为何要跟王氏兄弟来这里参与本场拍卖。难道,他们真的缺家丁护卫吗?” 刘裕摇了摇头:“上次桓玄在京口的时候,带的两个护卫都是非常高强的人,一个姓吴,一个姓皇甫,只怕实力都不在刘牢之刘将军之下,这些人当时看起来很忠诚于他,这次却没跟来,看起来是给他叔父扣下,这会儿领兵在跟秦军作战了。所以,桓玄要找些自己看得上,用得着的嫡系部曲,也不奇怪。世家高门子弟我见过不少,多数人清谈论玄尚可,但要挑选勇壮之士,没那个眼光。但桓玄的眼光很贼,只怕今天我想找真正心仪的人,会跟他有一番冲突了。” 王妙音笑道:“桓玄可是很有钱的,你若要跟他争,只怕腰间这十万钱还不够啊。” 刘裕咬了咬牙:“那也没办法了。不过今天有件事对我挺有利的,这些秦国俘虏,很多都有伤在身,这些天也没吃好喝好睡好,本来强壮的人,有些饿得只剩皮包骨头了。所以不是眼光独到,经常带兵的专业人士,是难以看出哪些人是真的壮士,哪些人只是看起来有点肉,而这点,我相信没有几个能强过我的。” 说到这里,他环视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刘穆之笑道:“寄奴,怎么了,你在找谁?也怕有人跟你抢人吗?” 刘裕微微一笑:“要是刘鹰扬,孙冠军这些人在,那是能一眼就看出的,我就是担心他们会被一些高门世家所邀请,帮着来选人,要是他们在,又有眼光,钱又多,那我真的只能去买挑剩下的人了。” 正说话音,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骚动,只见谢玄羽扇纶巾,一般青衫,与那白衣飘飘,丰神俊郎的王恭一起,并肩而入,风华绝代,气质超群,一如当年在京口渡口时初见二人的模样,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二人,那只能是,飘飘欲-仙了。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刚才还嘈杂不已的这个会场上,一下子变得异常地平静,无论是各路商贾,还是世家子弟们,都是屏息凝视,谢玄与王恭所过之处,人人行礼相敬,就连已经落坐的桓玄,刁逵,庾悦等人,也不情愿地起了身,向着谢 ,王二人行礼作揖,毕竟,在这种世家云集的场合上,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的。 只有王旬与王珉兄弟二人,还是自顾自地坐在凉棚之中,吃着面前的瓜果,也不看谢玄与王恭一眼,毕竟,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刚刚领军大败秦军,人气如日中天的谢玄,还有他身边的名士领袖王恭,大概也只有王氏兄弟这对谢家死敌,才能这样一点礼数和面子也不给了。 刘裕微微一笑:“妙音,是玄帅来了啊,看,还有王先生。” 王妙音微微一笑:“王先生现在升了官,是太子詹事,裕哥哥,你以后可得对他多加尊敬才是,王家在两朝帝王,都是出了皇后,权势非同小可,可不比我家逊色呢。虽然王詹事的年龄晚了一辈,但在世家眼中,已经是一流家族了。以后在世家间的争斗中,他们的立场,可是非常重要哦。”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今天,王詹事跟玄帅携手而来,就是要向天下的世家表明,太原王氏,琅王氏,还有陈群谢氏这三大顶级家族,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同盟。要跟王国宝他们站在一起,就是要跟他们这几家对立,后果自负。” 刘穆之笑道:“不错,就是这样。今天是个奴仆拍卖的大会,可是世家间的争斗,站位与表态,已经开始,相公大人今天没有出现,那边的会稽王和王国宝也没有出现,算是留有余地了。” 众人说话间,谢玄等人已经入席,在他的身后,刘牢之和刘敬宣父子一身劲装,挎剑而行,尽管今天几乎每一个家族都带来了最好的护卫,但是在这对名动天下的北府兵王父子面前,仍然是失色不已,那股子经历过了大战后的沧桑与沉稳,那种杀人千百,不怒自威的杀气,即使隔了百余步,仍然可以让刘裕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张力,而不少人身边的护卫,更是给这一股子杀气镇得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有些不平和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撕破脸面反目仇=== 刘裕看着那些给镇得说不出话的护卫们,笑道:“鹰扬将军的气势还真的是十足啊,没在战场上杀过人,舔过血的,还真是受不了他的这股子气场。当初我新入北府军时,尽管已经在京口名镇四方了,但在孙冠军的面前,仍然是说不出话,这么看来,这些个高门世家还真应该买点打过仗,杀过人的秦军俘虏了,毕竟这些人也是经历过生死搏杀,远远强过一般的护卫呢。” 王妙音的目光渐渐地落向了前方的那些个凉棚之中,王旬和王珉兄弟二人仍然自顾自地吃着瓜,喝着酒,而桓玄和刘婷云则是坐在他们和谢玄之间的一个凉棚里,神色自若,自从谢玄进来之后,桓玄也只是跟他们客套地作了个揖,也没多话,但是眉宇间那股子冷淡之色,是个人都能看清楚。 谢玄看着桓玄,神色从容,王恭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本来已经坐下的他,有点起身走向桓玄的意思,谢玄却是微笑着摆了摆手:“阿宁,马上就要开始拍卖了,咱们还是专注于拍卖之事吧。” 王恭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去看桓玄,他一转头,看向了隔了一个凉棚的王旬兄弟,当他的目光落到了王珉身上时,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站起身,对着王珉作了一揖。 可是王珉却是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在那里吃着瓜果,甚至随着王恭的这个举动,他还拿起面前的一个剥掉的桔子皮,向着王恭的方向随手一抛,然后还掸了掸自己的衣角,仿佛是有什么脏东西染上了他那身干净的绸缎衣服。 此举即使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严重的失礼了,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王恭勃然作色,一下子跳了起来,双手骈指王珉,厉声道:“王僧弥(王珉的小字),你什么意思?如此屈辱我吗?” 王珉冷笑着站起了身,双手抱着臂,斜眼看着王恭:“王孝伯(王恭的大字,一般来说,称小字是比较亲密的关系,而表大字,则是普通人之间的称呼了。王恭刚才在盛怒之下仍然称王珉的小子,可见还是当他朋友,而王珉这一开口,就几乎是直白地宣告二人恩断义绝了),我可没羞辱你,你如果觉得被羞辱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谢玄也站起了身,冷冷地说道:“王博士(王珉时任国子博士),你今天是有点过分了,我们都是世家子弟,也饱读诗书,礼这东西,还是要讲的。且不说王孝伯与你交好多年,情同手足,就算是普通的士人子弟,见面打个招呼,也是起码的吧。” 王珉冷笑道:“别人跟我打招呼我就一定要回吗?我是不是连讨厌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再说了,我王珉行事一向随心所欲,裸身哭丧的事情都做过,就非得守这些俗世间的虚假礼节吗?” 王恭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季琰(王珉的大字),你我自幼相交,多年的交情,我王恭自问没有哪点对不起你过,为何要如此对我?!” 王珉冷冷地说道:“你没对不起我过?难道你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如何地对不起我们兄弟二人的吗?” 王恭恨声道:“你们两家反目之前,我们早就结交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偏向哪一方。我跟谢幼度是朋友,跟你王珉仍然是,甚至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斡旋你们之间的关系,想要促和你们,想不到,我的好心,全成了驴肝肺!” 王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朋友?王孝伯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大的仇恨只有两件事吗?一个是杀父之仇,一个是夺妻之恨!现在你知道我们跟谢家是什么关系了吧,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不站我这里,就是我的敌人,别想着从中再两头捞好处!” 谢玄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恭的肩膀:“孝伯,这样也好,起码,让你看清了一个人的心胸气度。以前相公大人强令堂妹与这兄弟二 人离婚时,我也有些想不通,不过从今天他们的言行看来,如此狂悖之人,还是不要有什么交往的好。” 王旬的声音阴恻恻地从一边响起:“哎呦,还是谢镇军会说话,三言两语,既安抚了王孝伯,又不动声色地把我们兄弟二人再损了一遍,搞得好像是我们无礼了似的。要谈心胸气度,天下礼法,你觉得你们谢家有资格吗?” 谢玄淡然道:“哦,请问我们谢家怎么就没资格谈了?” 王旬的眼中冷芒一闪:“你一再地说我们无礼,没有向这王孝伯回礼,请问这种小事你看的如此之重,为何毁人婚姻,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呢?” 谢玄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咱们世家间一向如此,婚姻从来不是儿女私情的事,而是涉及家族间的联盟之事,当初我的妹妹嫁与你们兄弟,是相公大人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能借此机会,与我们一起作大晋忠诚,力保皇室,不至于为外姓所篡权,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你们自己先背弃了我们这些世家门阀,向某人效忠,愿意做他的眼线与参军,以为跟着他就可以荣华富贵,直上青云了。你们不仁在先,还要怪我们的报复手段?” 桓玄的声音,平静地响起:“谢镇军,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你说的某人,到底是谁?” 谢玄的神色从容:“我想,我说的这个人,在场的各位,都应该知道,桓世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在给你留面子!” 桓玄的脸上闪过一丝可怕的愤怒之色:“留面子?谢玄,你这样公然地诽谤,诬陷先父大人,还说是给我留面子?先父大人赤胆忠心,为国尽心竭力,三次北伐,收复洛阳,兵临长安,饮马黄河,使胡骑不敢南下,强虏收其野心,如此功高盖世,就给你说成篡权夺位?你这么说,摸摸自己的良心,会不会痛!” ===第六百二十六章 煽风点火是小人=== 桓玄一开始的神色还算平静,但随着他越说声音越高,越说情绪越激动,说到最后几句,几乎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地直视谢玄,就连沉静平稳如谢玄,也不免脸色微微一变,等到桓玄吼完最后一句后,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桓世子,谢某一时出言不当,还请你见谅。” 他说着,深深地一揖及腰,而桓玄的神色稍缓,咬了咬牙,沉声道:“谢镇军,你是前辈,又位高权重,当年你在先父大人幕府之中时,先父大人也未亏待过你,希望你能多念着他当年的情谊,在这种时候,团结为上,不要说亲痛仇快的话。” 谢玄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一闪而没,转而微微一笑:“多谢桓世子提醒,不过你自己也说,现在大敌虽退,但正是我们大晋世家需要团结一致,收复山河的时候,不应该再为一点小事起冲突。王氏昆仲,我们两家以前有过一些不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在我们老一辈的友谊的份上,还请把这一节揭过,你们看如何?” 王旬冷笑道:“揭过?那请问我兄弟二人给拐跑了的老婆,你们谢家能还回来吗?” 谢玄的眉头一拧,沉声道:“二位,你们明知她们二人早已经改适别人了,怎么还这样纠缠不清?再说了,你们不也是后来娶了别的高门贵女吗?若是我谢家当时就有意阻拦,二位就算是再续弦,只怕也没这么容易吧。” 王旬哈哈一笑,环视四周的人群,直指谢玄:“大家都听到了没有?这就是谢家,这就是打赢了胡虏的谢玄谢幼度!合着我们堂堂的琅王氏,连娶个老婆,都需要他谢家点头,要不然一辈子得打光棍不成吗?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你们这么霸道吧!” 周围的不少人都开始暗暗点头,甚至有些胆子大的,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知是谁,在人群之中,突然高声叫道:“各位世家子弟,谢家也太欺负人了,我们再也不能这样忍下去啦!” 王旬马上跟着大声道:“对啊,咱们再也不能这样忍下去啦!” 谢玄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剑眉一挑,大声道:“是谁在挑拨是非,有胆站出来啊!” 平时里看起来沉静儒雅的谢玄,这一吼,也是不怒自威,就连衣袂也是飘了起来,一股劲风,平地而起,配合着他凛然的神色与坚毅的眼神,让刚才越来越大的声音,一下子就给压制了下去,再也没有人敢多一句嘴。 刘裕的声音冷冷地从谢玄的身后响起:“玄帅,我来了,我看到了。” 谢玄的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了刘裕,脸上尽是惊喜之色:“刘军主,怎么会是你?” 刘裕向着谢玄行了个军礼,尽管他斗笠在头,劲装在身,但仍然以军营中的礼节相见,当他直起身时,也不看对面的桓玄和王旬等人,直接指向了人群之中一个想要极力隐藏自己的身影:“就是这位刁弦刁公子在趁机煽动,我早就盯上他了。刁公子,男子汉大丈夫,有胆说,没胆认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人群之中,几个站在前排的家伙连忙闪到了一边,一个侧着身子,还想尽力排开人群身后起的瘦高个子,顿时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他不情愿地侧过了脸,满脸的白色脂粉,已经给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看起来如同脸上开了无数的印子,无比滑稽,本来谢玄对他还挺有气,一看到此人的脸时,反倒是逗乐了,差点笑出了声。 刁弘眼见给刘裕撞破,脸红到了脖子根,但毕竟也是个世家子弟,这时候一咬牙,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一挺脖子,双手插腰,摆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怎么了,就是我说的,别人怕你谢家,我刁家可不怕。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谢玄冷冷地说道:“刁弘,当初你要给人取了性命,也 不想想是谁保了你们一条生路,现在恩将仇报,用桓世子的话来说,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刁弘那尖细的嗓子里,连珠炮似地迸出一串串的话:“谢玄,你不提这事倒好,提起来我倒是要说道说道了,你谢家收容江洋杀手,假扮盗匪,公然地行刺时任刺史的我兄长,事后还为这些个盗匪百般开脱,甚至收入军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王法没有?还是说,你谢家就是王法不成?!” 此言一出,周围全部哗然,除了桓玄等少数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就连那王氏兄弟,也是神情诧异,看向了谢玄。 刁弘一见自己占了理,洋洋得意,指着刘裕说道:“各位,当年就是这个还在京口作里正的刘裕,因为办事不力,受了我们兄弟的责罚,怀恨在心,于是纠结一帮江洋大盗,想要谋杀我们,而这个谢玄,当时看的清清楚楚,非但不助我们灭贼,反而是冷眼旁观,最后在这些贼人侥幸占得上风时,才跑出来做好人,假惺惺地向这些贼人示好,还跟我们做交易,要我们不要声张此事。哼,大家评评理,这算是他谢家救了我们一命吗?” 王旬哈哈一笑:“大晋之所以有这么多江洋大盗,反贼流寇,不法妖人,只怕都是这样来的吧,和某些人,某些家族的纵容和包庇,脱不了干系,真要好好查一下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各位,我们都是世家子弟,刁家兄弟也是,要是连我们这些世家,在当官的任上都能随便给人买些杀手干掉了,这天下还有谁是安全的?就是圣上,只怕也不再稳如泰山了吧!” 不少人跟风大叫:“王孝伯说的对,说得好。” “就是,谢家太过分了!” “还有王法吗?谁来保护我们这些世家子弟?!” 刘裕的声音突然冷冷地响起,不算太高,却压过了全场所有人的叫喊声,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各位世家公子,你们今天能在这里高谈阔论,就是因为我们的流血牺牲,是谁在保护你们,没点数吗?”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二十七章 横眉冷对世家指=== 此言一出,顿时就让刚才还嘈杂喧嚣的广场,变得一片寂静,也就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就从边上响起:“刘裕,你一个小小的军主,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是不是想说,大晋离不开你们这些军汉当兵的?”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相貌丑陋,如同猕猴般的人,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刁逵与庾家兄弟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后,形同下属,人群中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是王仆射的弟弟王忱啊!他是何时来的?” 来人正是王国宝的弟弟王忱,在当年的乌衣之会上,也正是此人前来,公然地跟谢家表明对立,还拉走了不少中小世家。与其兄长王国宝相比,此人身形短小,形如猴子,却是极有才华,而那王国宝年轻的时候仪表堂堂,是著名的美男子,就算现在中年发福,但仍然是五官端正,却是心术不正,满腹草包,这对兄弟,也算是天生的极致对立。今天,王国宝知道谢安不来,自己就没出面,却是派出了这个才华出众的弟弟作代言人,就是要镇住场子的。 谢玄的眉头微微一皱,一边的王恭正要上前却迎向王忱,却被谢玄悄悄地一把拉住,低声道:“阿宁且慢,让寄奴先自己对付,不行我们再上。” 刘裕却是没有听到身后的两位的对话,这次他挺身而出时,就把刘穆之和王妙音等人留在了后面,这会儿他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得到伊人正捏着一手香汗,看着自己的样子,而他的心中豪情顿生,一如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哈哈一笑,对着王忱说道:“王长史(王忱现官居骠骑长史,而骠骑将军一职则暂时闲置,他属于虚衔的高官),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各位世家公子,可以在这里高谈阔论,是因为我们的流血牺牲。至于大晋是不是离了我们就不行,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王忱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转而哈哈大笑:“好好好,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刘裕,你可真是谢镇军带出来的好兵,上次在乌衣大会上就已经是狂得没边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世家子弟,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将军,而不是个小小军主了?” 刘裕淡然道:“天下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至于是否有理,跟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官职有关系吗?王长史,你是不是以为靠着你,还有在场各位的显赫家世,高官厚爵,就能让苻坚的百万大军不战自溃,弃甲卷戈了呢?” 王忱给一时抢白地说不出话,一边的刁逵见势不妙,冷笑道:“刘裕,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军功就可以胡说八道。难道打仗就靠你们这些匹夫之勇就能打赢?你也不想想,你们的兵器甲仗,铠甲弓弩是何人提供,不想想你们每天吃的穿的,是谁供给的?不是我们这些世家的贡献,你要跟秦军打仗,只怕只能光着屁股,拿着木棍去,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吗?” 人群中不少人都附和道:“就是,刁刺史说得对,你北府兵再强,也是靠了我等捐出的钱粮兵器,要不然打的什么仗!” “没了你们北府军,我们照样可以找到不怕死的,敢拼命的,狂什么狂!” “谁给了这厮在这里咆哮的权力?谢幼度你也不管管吗?” 也有些人在议论道:“好了好了,各位留点口德吧,这刘裕毕竟是战斗英雄,论功第一,他这样说也没啥大错啊。” “咱们世家也给了其他部队不少粮饷军械,可都打成什么样了呢?上次君川之战前,咱们大晋的宿卫军连人家秦国的边军都打不过,北府军一出,秦国百万大军也败了,这总是人家的功劳吧。” “刘裕可不是一般的军主啊,他可是跟谢家的外孙女订了亲的,再说了,他跟刁家兄弟原来就有仇,这时候出面来反驳,也不一定是多狂妄吧 。说不定就是旧恨新仇一起来呢。” “嘘,小声点,神仙打架,路人退散,他们谢家跟王家要干起来了,咱们还是离远点好,给牵连了才叫倒霉。” 刘裕的耳中听着这些议论之声,神色却是平静如初,他看着刁逵,眼中偶尔冷芒一闪,刁逵给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想要逃避他的目光,却是躲不过去,干脆一咬牙,沉声道:“刘裕,别以为你有谢家的庇护,就能洗清你以前的罪行了。你跟咱们兄弟的账,以后再算,今天你在这里挑衅我大晋的世家,引发众怒,哼,就算我不收拾你,别的世家子弟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这回,没人救得了你!” 刘裕微微一笑,看着刁逵:“请问我怎么挑衅大晋的世家了?难道说出事实就是挑衅?如果不是因为谢家出面组建的北府军,请问在场的各位,扪心自问,现在还能心安理得地出现在这里,来购买那些秦国俘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就算是王忱和刁逵等人,也不敢否认这个事实。一边的庾悦干笑了两声:“北府军不是谢家的,是朝廷的,是圣上下令组建的,并不是谢家的私兵。刘裕,你这样一口一个谢家的北府军,是何居心?” 刘裕看着庾悦,冷笑道:“敢问庾长史,既然朝廷组建军队,为何你们几位不去组建一支大军呢,为何你身为司徒右长史,世家贵胄,在国难当头时,不从自己的庄丁佃户里征发兵丁,为国分忧呢?在场的人人都知道,谢家在北府军的组建上,呕心沥血,不仅自已一家出了多出其他部队几倍的军饷,还让大批的谢家僮仆从军,可谓出钱出人,每年耗钱亿万,说句谢家组建的北府军,怎么了?” 庾悦从小到大没这样给人当面批过,一下子脸色通红,指着刘裕,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好你个军汉,你可知道,你,你是在跟谁说话?”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失地论斩谢玄威=== 刘裕冷冷地说道:“当然,不过是在跟一个只靠着祖上的荣光袭爵,为国不立寸功,面对外敌时踪影全无,战胜之后出来争权夺立的败家子说话。庾长史,别人怕你,巴结你,可我刘裕看不起你,你庾氏若有血性,有本事去把祖上丢掉的荆州之地抢回来呗,做到这点,我当场把舌头割了,如何?” 庾悦气得眼珠子都要崩出眼眶了,怒目圆睁,对着刘裕怒吼道:“刘裕,你个下贱胚子,竟然敢如此侮辱我!来人,给我打,打死了我担着!” 庾悦身后的十几个健仆左顾右盼,有两个胆大的捋起了袖子,象要上前,可是刘裕的目光如冷电一般,扫过这些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配合着他岩石一般的表情,震得那些个健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刘裕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只说了一个字:“敢!” 只这一个字,就如同给那些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毕竟北府军头号勇士,首功之臣的威名太盛,大晋上下几乎无人不知,那天阅兵献俘大会之上,所有人也见到刘裕身披虎皮,第一个走向太庙的英姿,这可是战场上实打实的英雄,远非这些平时欺软怕硬的打手家丁可比,那股子凛然的杀气,让所有人都脚下生根,手心冒汗,哪敢再向前一步?!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瘐悦的身上,这会儿的庾悦,跟他的手下们一样,也给震得浑身在发抖,汗如雨下,这些个世家子弟,平时眼高于顶,可当他真正地面对这些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铁血男儿时,心理上也是彻底地畏惧了,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地发着抖:“刘,刘裕,,你,你可别乱来,这,这可是天子,天子脚下,岂,岂容你犯了王法…………” 刘裕突然朗声大笑,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所有人耳膜鼓动,就连四周的一些大树上的鸟雀,也都震翅高飞,只见刘裕的双眼之中光芒炯炯,直刺庾悦:“庾长史,你现在说王法了?说天子脚下了?刚才是谁,在这里纵仆行凶,还说什么打死了主子担着的话?怎么了,欺负不了别人,怕给人修理的时候,就要王法了?王法对你来说是什么?保护你为非作歹,行凶杀人的护身符吗?” 庾悦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兄长庾楷的眉头一皱,转而看向了刘裕身后,捻须微笑的谢玄,行了个礼:“谢镇军,咱们同为世家子弟,多年来也有联姻交好,现在虽然立场不一,但念在多年的旧情上,还是留点面子的好。刘裕这样咄咄逼人,你作为他的长官,却是不发一言,这样不太好吧。” 谢玄微微一笑:“这里并非军营,现在也并非战时,从昨天开始,领过赏钱后,北府军就暂时解散,也就是说,我也管不了现在的刘裕,不过我提醒一下各位,刘裕,是北府军的英雄,君川,洛涧,淝水三战,都先登破阵,杀敌成百上千,受创数十处,为国流血流汗,论功当居北府军八万将士的第一人,我大晋能从秦军百万来犯的压力下得以保全,靠的就是这些将士的血战,且不说我谢家与北府军的关系,人若无感恩图报之心,与禽兽何异?刚刚解除了危险,就看不起保家卫国的战士,岂不是寒了将士之心?若有下次强敌来袭,还有谁肯保卫各位?” 谢玄一开始是笑着说,后面神色越来越严肃,声音也越来越高,到了最后,只有他的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广场中回荡,经久不息,直到几十秒钟之后,不少声音才从人群中响起:“是啊,谢镇军说的对,咱们做人不能忘本啊。” “不错,就是北府军的浴血奋战才让咱们渡过了危机,刘裕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啊。” “我们不应该这样轻视这些武人的,是我们的错啊。” 刘裕的神色平静,向着人群行了个军礼,正色道:“各位世家公子,刘裕知道,国家有难,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无论是世家高门,还是我们军 营将士,还有那些为国捐钱出力的草民百姓,大家 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这才有了淝水大捷,但是秦军刚退,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团结,以后无论是借机北伐,还是防止强胡再犯,才能不至于象上次那样被动。今天刘某现身,不是想要挑拨世家间的关系,而是因为有人刚刚打退了外敌,就想着要出来争权夺利,再次制造大晋内部的分裂和矛盾,刘某气不过,才直言指认那挑拨是非之人,大家说,我做的过分吗?” 不少人开始喝起采来:“刘裕,做的对,做的好。” “刁家兄弟确实不象话,你们就不能安静点吗?” “就是,谢家也好,刘裕也罢,都是国家的功臣,在这个时候你们跑出来跟他们作对,到底安的什么心?” 刁逵和刁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刁弘咬了咬牙,尖声道:“搞的好像就你谢家,就你刘裕为国战斗,为国立功了似的。哼,淝水大战的时候,我们也陪着会稽王在前线,就在八公山上,若不是我们扎了大量的草人,让苻坚误以为是军士,他也没这么容易撤退。我们也是有功之人,难道连说话的权力也没了吗?” 谢玄微微一笑:“没人不让你们说话啊。只不过不能乱说话。刁弘,你说我谢玄当年纵容刘裕行凶,来攻打你们,请问可有证据?你们当年可是南徐州刺史,还是带兵上任的那种,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带的家兵部曲就不下一千人,这样的实力,刘裕当年是带了多少人来攻击你们呢?” 刁逵的额头开始冷汗直冒,强辩道:“黑夜之中,黑夜之中看不清多少,只听到外面杀声震天,然后,然后这刘裕就杀进来了!” 谢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是么?那请问你们当时的手下军队何在?作为刺史,被人夜间强攻刺史府,要是连你们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谈何镇守一方?以大晋律,身为地方长官,守土有责,无论是敌国入侵还是有贼人作乱,如果无法退敌,必须得以身殉国,否则以失地论斩,既然你们说当年挡不住别人的攻击,那就与失地无异,二位,是不是要我现在向圣上参一本,治治二位当年之罪呢?”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二十九章 刁氏兄弟无地容=== 刁氏兄弟目瞪口呆,本来这与谢家交易之事,就是当年的绝密,也就是刁弘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给刘裕抓了出来,一时恼羞成怒,才干脆把当年的事情给抖出来的,这会儿给谢玄当众反击,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厉害,要么承认刚才的话是胡言乱语,要么在指责谢家之前,自己就得先掉脑袋,刁弘的脸吓得比他抹的那些白粉还要惨白,求助似地看向了王忱。 王忱勾了勾嘴角,心中一边暗骂这两个草包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层世家间的潜规则就是斗而不破,没到能一击毙命的地步,绝不可以撕破脸,不过现在二人毕竟是自己的属下,直接弃掉,只怕以后也没人肯跟随自己了,就是当着这么多世家的面,也得咬牙撑着。 王忱哈哈一笑,向着刁逵说道:“刁兄,你今天是不是记错了呀,当初你跟我说的,是有盗贼趁夜突袭刺史府,最后还靠着谢镇军的护卫,才打退了这些贼人,那盗贼自称是刘裕,可你并没有看清样貌,怎么今天说的,跟那时候和我说的不一样呢?!” 刁弘咬了咬牙,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是我没好好调查,听信了谗言,刘裕在京口的名气很大,又在之前在我们刁家开的赌场里输了钱,扬言报复,想必那晚是秦军的奸细想要刺杀我们兄弟,所以故意假借了刘裕之名,我刚才因为被刘裕指认,一时有气,就把当时的传言拿来说事了。” 谢玄的眼中冷芒一闪:“刁弘,这么说来,你当时并没有看到刘裕来攻击你,更没有什么我指使刘裕来攻击你的证据,当初我明明是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说是我指使刺客来攻击你,是不是这样?” 刁弘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另一边的脸高高地肿起:“都是以前刁某的一个护卫,叫刁球的,从那个晚上起就不停地说是谢镇军收买了刘裕等江洋大盗,来攻击我们,也怪我兄弟大意,初到京口,也没啥仇人,只有刘裕在我们的赌场闹过事,有点过节,这才认定了刘裕就是攻击刺史府之人,甚至,甚至因为谢镇军你出手太及时,还误以为是你的指使。” 谢玄冷笑道:“刁弘,你当我谢玄是什么人?你哥哥不过一个南徐州刺史,你当时连个官身也没有,却拿了刺史节杖在京口招摇过市,本来只凭这点,我就可以把你拿下。作为刺史,不去察觉治下有胡人奸细和杀手在活动,却一心想要捞钱,在京口这个重镇要地作威作福,若是大晋官员个个如你们这般,只怕不用秦军南下,也要亡了!”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什么?秦国奸细?” “怎么回事?秦军奸细居然到了京口?怎么我从来没听过?” “太可怕了吧,京口离建康这么近,这秦国奸细怎么过的江?!” 刘裕沉声道:“各位有所不知,秦军为了南侵,早就派了各路奸细混入大晋,刺探军情,就连寿春这座重镇要地,也被其早就派人渗透,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天之间,就沦陷于胡人之手呢?” 谢玄点了点头,沉声道:“刘军主在洛涧之战前就亲自去了寿春,严防死守,但就是因为内奸的原因,而被秦军趁夜攻下的,这点,当时的寿春守将,徐元喜徐将军可以证明。徐将军,我说的对吗?” 人群之中,站出了身着布衣,一脸惭愧之色的徐元喜,他低着头,说道:“谢镇军说的一点不错,当时秦军奸细,连我的长史都收买了,夜间开城,导致寿春陷落,我死不足惜,就是差一点害了刘军主啊。”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之色:“就是因为有刁刺史这样的人,做官不想着为国为民,只图自己捞钱,却不知外敌早已经潜入,当时要不是谢镇军正好身在京口,识破了胡人奸细,只怕他兄弟二人的首级,早就给人取了去。刁逵,刁弘,你们当 时被谢镇军所救,不思感激救命之恩,还在这里血口喷人,还要不要脸!” 所有人都向着刁家兄弟投来鄙夷的目光,让这二人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王忱的眉头一皱:“好了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挺明朗的了,刁刺史,你说,此事就是因为你的那个叫刁球的属下进谗言所致,此人现在何处?” 刁逵连忙说道:“这个刁球,前几天在阅兵前,去巡查北府军大营时,又跟刘裕起了冲突,被当场斩杀了!” 刘裕哈哈一笑:“不是什么起了冲突,而是这个刁球到我北府军大营中,拿着鸡毛当令箭,寻衅滋事,甚至诬我北府军将士谋反,对此等挑拨是非,动摇军心之人,以军令斩之,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刘裕重重地“哼”了一声:“刁刺史,你们兄弟二人应该庆幸,今天这里不是北府军营,不然的话,光凭你们兄弟刚才在这里胡言乱语,诬我们玄帅清白这点,就足以先斩后奏了!” 刁逵恨得牙痒痒,却是说不出半句话。王忱冷冷地说道:“刘裕,差不多就行了,这事确实是刁刺史兄弟一时失言,但他们再怎么也是高门世家子弟,也这次为国作了贡献,我们世家间的事,再怎么争,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卒来说三道四,谢幼度,你若还讲世家间的起码规矩,最好就让此人先退下,免得闹得不可收拾。” 王恭突然开口道:“王元达,刚才谢幼度已经说得明白,咱们今天可以在这里安享太平,就是靠了刘裕这样的将士的浴血苦战。今天这里,不过是一个拍卖秦军战俘的集市,并不是什么世家间的交游之会,凡是我大晋子民,无论身份高低,都可以来这里,你能来得,他也可以来得。凭什么这样出口伤人,要人退下?” 王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王孝伯,你这个所谓的名士,也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吗?这么喜欢刘裕,跟他一起去当兵打仗,如何?” ===第六百三十章 千军万马来相赴=== 王恭的脸色一变,沉声道:“王元达,你什么意思?在刘裕身上占不着便宜,就想逮着人乱骂是吗?你我少年时就当了朋友,这么多年的交情,就不管不顾了吗?” 说到这里,王恭看了一眼王珉,冷笑道:“还是,你跟他一样,有了新的朋友,就需要跟老友反目成仇,向新主子表忠心了吗?” 王忱哈哈一笑:“也只有你王孝伯才会认谢家当主子,我们太原王氏,从先公丞相开始就没有认主子的习惯,再怎么也不能损了世家高门的骄傲,王恭,你以为我们会跟你们家一样,代代靠送女人给皇家,来维持自己的家族地位吗?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王恭气得满脸通红,一跳脚,卷起袍袖,大吼道:“王忱,你这只丑陋的猴子,我以前怎么就没认出你来呢?怪我王恭瞎了眼,居然会拿你这种人当朋友。是啊,我们王家确实代代可以出皇后,因为我们王家人姿容秀丽,无论男女,都让人赏心悦目,不想你,长得这么丑,跟猴子没啥区别,就是想送女人给别人家,只怕人家也不要啊!” 王忱生平最恨别人说他的容貌,而王恭也深知这点,这下两边既然撕破了脸,也就故意挑着这点最伤王忱的说,果然,王忱气得双眼血红,怒发冲冠,也直接冲着王恭骂道:“你再敢说我一句试试?” 言辞之间,王忱几乎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哪还有一点世家高门子弟的那种气质?! 王恭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时候,这个昔日好友越气急败坏,他就越是高兴,王恭双手一插脚,不屑地看着王忱:“怎么着,臭猴子,你难不成还想咬人是吗?知道为啥你那三哥一肚子草包,远不及你的本事,可却现在坐稳了王家家主之位,跟会稽王也是打得火热吗?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就因为你长得太丑了,所有要见到你的人都看了想吐,丑就是原罪,这句话没听说过吗?我要是你,早就天天躲在家里不出来见人了,丑不是你的错,可天天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啦。” 王恭越说越得意,干脆从身边的小案上,拿起了一根香蕉,在王忱的面前晃来晃去:“臭猴子,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来,要不要我这个好朋友剥一根给你吃呢?只要你求我,念在咱们多年交情上,我怎么会不给呢?!” 王忱怒极反笑,他本来今天是想骂王恭几句,煞煞他的锐气,也警告一下王恭不要跟谢家完全站在一起,可没想到,原以为不善言辞,不会骂人的王恭,这嘴上毒起来,简直堪比市井泼妇,一点面子也不给,更是三句话不离自己的样貌,在世家高门面前,让自己丢尽了人,念及于此,王忱的眼中杀机一现:“王恭,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他说着,向着背后的护卫点了点头,二十余名强悍的家丁,点了点头,纷纷站上前来,王恭哈哈一笑,手里拿着一把玉如意,指着这些家丁:“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敢上前行凶不成?别以为只有你王忱带了人来!” 王恭说着,一挥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六七名健仆,也纷纷上前,谢玄的眉头微皱,说道:“二位,今天这里毕竟是大庭广众,这样当众意气用事,不太好吧,还请二位消消气,有话好好商量。” 王忱哈哈一笑:“此贼如此辱骂我,还要我消消气?谢玄,你别在这里装好人,我还不知道吗,王恭敢这样骂我,肯定就是你的指使,就因为我们兄弟去辅佐了会稽王,动摇了你谢家的权势,你就拉拢王恭这些趋炎附势之徒,来打压我们家,也罢,有本事,你就象对王旬兄弟那样,把我三嫂也给休了,这样我们两家当面锣对面鼓地干起来,也不用有什么顾忌了。” 谢玄的脸色一变:“王元达,我好意相劝,你却恶语相向,真是不识抬举。王中书(王坦之)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儿子 !” 王忱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还敢骂起先父大人了?想当年你叔父跟先父大人也不过是地位相当的同僚,对抗桓温篡权,也是我们两家共同的事,怎么现在人提起来,都只说你叔父有功,不提先父大人了?不就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叔父,欺世盗名,独占大功吗?!你谢家家风就是如此,这次打赢淝水之战,明明是世家联合出力,现在说成是你谢家一家的功劳,要脸不要?!”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突然挽起袖子,冲到了身后的那些护卫之间,这些人向两边散开,一面牛皮大鼓,顿时就显露了出来,王忱抄起两面鼓槌,重重地擂向了鼓面,大吼道:“一通集结鼓,千军万马来相赴!” 谢玄暗叫一声:“糟糕!”他本能地想要跨前一步,又收住了脚,刘裕的眉头一皱,走到了谢玄身边,低声道:“玄帅,这王忱好像是有备而来,在鸣鼓集结家兵了,只怕很快就会杀来,怎么办?” 谢玄的神色凝重:“这里毕竟是建康城,京师所在,他的家丁也最多持些棍棒之类,不至于真正的军队,今天我们没想着来生事,只带着一二十名家仆护卫,还有就是小裕你们这些自己想来的北府军人,小裕,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有可能会对你下毒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先撤,别的事情,从长计议。” 刘裕摇了摇头:“不行,玄帅,现在就象在战场一样,他们就是有备而来,这时候,您要是一服软,以后气势上就输了这些人一头,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两个王家,还有桓玄,刁氏兄弟,庾家兄弟,是勾结在一起,想要挑战谢家了,今天在这么多世家在场的情况下发难,就是要显示他们的力量,若是此时退让半步,只怕会有很多人倒向他们。请您相信寄奴一次,今天,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谢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打算怎么办?” 刘裕微微一笑,一把拿下了头上的斗笠,走向了正在鸣鼓的王忱,他的声音顺风而来:“虽万千人吾往矣!”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大丈夫当如是也=== 王忱正拼命地擂着鼓,而随着他的鼓角之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这个会场,外面围着的世家子弟和商贾们,惊呼着向后退却,很多人的家丁护卫,排成了人墙,死死地挡住了自己的主人,而成群结队,身穿皂衣小帽,手持刀剑棍棒的家丁护卫们,不断地涌入这里,一个个满脸横肉,体格健壮,甚至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刀疤,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家丁护卫,倒象是专门收买的江洋大盗,绝非良善之辈。 刘裕的心下雪亮,这王忱一定是有备而来,早早地就把这些人埋伏在四周了,而他刚才极尽挑衅之能事,处处想要压谢玄与王恭一头,只怕早就作好了这种准备,就算不和王恭翻脸,也会把这些人放出来,以壮自己的声势,只是现在,王恭骂他骂得太狠了,而这些壮汉们,个个杀气腾腾,只怕此事,绝难善了。 王恭的脸色有些发白,从小到大,他没有被人象王忱刚才那样骂过,更没有这样给上千的暴徒围在中央的感觉,他的声音仍然沉稳,但已经失去了刚才那样的底气,冲着王忱厉声道:“王忱,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京师,天子脚下,你难不成还想行凶伤人不成吗?!” 王忱哈哈一笑,重重地往鼓面之上狠狠地锤了最后一下,重响之音,在广场中回荡着,惊得一阵刚刚才落下的鸟雀,又是冲天而起,王忱转过了身,看着王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王恭,今天你如此羞辱我,此事绝难善了,不要跟我说什么国法不国法的,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识相的话,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头,说三声对不起,我错了,我会放过你这回,不然的话,嘿嘿,你不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王恭咬牙切齿,厉声喝道:“你敢!” 而王恭身边的一个壮硕军汉,也是上前两步,按住了剑柄,此人乃是王恭的贴身护卫,名叫颜延,冲着王忱沉声道:“王忱,休想伤害我家主公!” 王忱冷冷地说道:“就凭你,就凭你们这十几个人,也想阻止我们吗?哼,还真是不识抬举,来人,给我先狠狠地收拾这些奴才!” 刘裕的声音从一边冷冷地响起,而他的人,则直接站到了王忱与王恭之间,他的手中没有拿武器,可是身形如同挺拔的松树一样,把王恭挡得严严实实:“王忱,你今天想要对谢,王二位大人不利,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说!” 王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刘裕,厉声道:“刘裕,我没收拾你,你居然还来劲了是吗?也好,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给我先打倒此人,第一个上的,赏百金,赐两百段绢帛!” 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汉一下子来了劲,哇哇大叫:“并肩子上了领赏啊!” 说着,他那壮硕的身形,抢出三步,直扑向刘裕,可是他身后的同伴们还来不及抢前一步,只见刘裕的手一抬,“呜”地一声,一阵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过,那大汉的喉结之上,顿时就钉上了一根黑色的弩矢,三角形的弩头,直接从他的脖子后就冒了出来,他的身子向前奔出了两步,向前“扑通”一声就栽到了地上,而鲜血,从他的身子之下,如涓涓细流,不断涌出,空气中,顿时就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所有人都楞在了当场,更是有不少女人开始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后面看热闹的人里,很多人都吓得开始直接逃蹿,毕竟这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平时打架斗殴并不少见,但真的这样抬手杀人,还是把大家都惊到了,直接给吓得晕倒的小姐贵妇,也有五六个呢。 刘婷云“哇”地一声,干脆直接扑到了桓玄的怀里,身子都在发抖:“好可怕,好可怕!” 桓玄的手轻轻地抚着刘婷云背上的乌瀑般秀发,目光却是落到了刘裕的右手之中,喃喃地自语道:“这小子也是有备而来 啊,连发步兵弩,居然带了这东西入城,抬手就杀人,算你狠!” 王旬的声音也有些发抖:“桓世子,这刘裕当真如此无法无天,居然出手就要人命吗?这可是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利用,借着刘裕的事,攻击谢家治下不严,一定可以把他们搬倒。” 桓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莫急,有王忱在前面顶着,咱们不必出头。要是他带着千余手下都给刘裕一个人震住了,那我们今后何去何从,只怕还要再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王珉讶道:“难道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桓玄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这种时候,就能看出王忱这帮人是不是真的有跟谢家斗的本事,要是这一关都过不去,也别谈以后了,咱们可不能给他们顶在前面当盾牌。” 会场的另一面,站在一处小高坡上的刘穆之与王妙音,还有王妙音的侍女双儿,正紧紧地盯着场中,双儿的声音在发抖:“小姐,刘,刘裕他真的出手杀人了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王妙音的脸色也有些发白,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见到杀人见血的场景,虽然不至于象别的小姐一样直接吓晕了过去,但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刘,刘参军,现在,现在怎么办?裕哥哥他会有事吗?” 刘穆之神色轻松,微笑道:“不会有事的,这些满脸横肉的家伙,本身就是些江湖匪类,王忱今天想要来狠的,绝不敢动用自己的家丁,留人把柄,所以才招了这些江湖匪类来做这种脏事,事后一哄而散,人都找不到,也没法治他重罪。只不过寄奴早就看穿了这点,对于这些凶悍匪徒,讲道理没用,直接拿出绝活儿将之镇住,才能让他们不敢上前。毕竟寄奴是战场上铁血战士,手下亡魂成百上千,跟这些平时里只会欺负人的盗贼,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王妙音的神色稍缓,紧紧地盯着抬弩而指对面人群的刘裕,眼中闪过一丝崇拜之色:“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六百三十二章 弩矢毙贼英雄杀=== 刘裕的虎臂坚定有力地抬着,扎得紧紧的袖口上,绑定着一部三石连发步兵弩,弩机连连,直指着王忱身后的人群,弩矢箭头闪闪发光,如同死神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 王忱的身子也在微微地发抖,这个世家公子,也是第一次真正地见到杀人流血,虽然不至于象那几个贵妇小姐一样直接吓晕,但也是面色惨白,即使刘裕的箭头并没有有意地指向他,但他的心中,仍然是一股可怕的寒意腾起,让他的呼吸都变得不自然了。 王忱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右,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跟自己站在一起,面红脖子粗,喊打喊杀的刁氏兄弟,庾氏兄弟,这会儿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突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平时里被无数人跟随,簇拥着,到了这会儿关键的时候,却是无人上前,哪怕是跟他站在一起,就连那些个重金收买过来的悍匪游勇们,这会儿也都离他起码五步之外,再无一人敢直面刘裕这个可怕的杀神了。 这些散兵游勇,多是在打赢淝水之战后,各部队裁撤下来的军士,除了北府军因为被谢家牢牢地抓在手中,别人不得染指外,其他的不少吴地所征召的军队,其军中健者,不少都被王忱这样的建康城中高门世家,提前下手控制在手中,这些人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甚至不少本身在从军前就是凶悍的江洋大盗,因此被王忱所招募,就是来做这种自己的正统家奴不方便做的脏活儿,可是没想到,刘裕的出手如此迅速凶狠,以至于这些平时对人凶悍的悍奴们,在死亡的阴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居然一个个都心生畏惧,再也不敢上前了。 王忱在心中暗骂这些人全都不中用,没一个废物,但是他也清楚,自己这时候千万不能怂,退了半步,只怕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而苦心设计的这回针对王恭与谢玄的这个局,也就破了,要知道,会稽王的选择可不止自己这一家,也许自己退让之日,就是王家兄弟被会稽王扫地出门,甚至作为讨好谢家的替罪羊之时。 想到这里,王忱咬了咬牙,挺直了腰,直面刘裕,厉声道:“好你个刘裕,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建康城中,天子脚下,当众行凶杀人,这回众目睽睽,谁都知道是你动的手,就算是谢家,也不可能保住你了!识相的话,放下武器,向官府自首,或许圣上还会念你的那点战功,留你一命,如若不然…………” 刘裕冷冷地说道:“不然如何?王忱,刚才你的话,所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什么给我打,打死我负责,难道这会儿就忘了吗?” 王忱的眼珠子一转,哈哈一笑:“没错,我是说了,但没做到啊,这会儿你也好,谢玄和王恭也罢,都好好地活着吧,没有人给打死吧,倒是你,出手就杀人,现在人证和尸体俱在,你逃不掉的,也休想赖别人!” 刘裕微微一笑,指着地上的这具尸体,说道:“好啊,既然王忱你说我行凶杀人,那请问这个人,是你的家丁吗?” 王忱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沉声道:“此人并非我的家丁,而不过是一个来投靠我的朋友。” 刘裕笑道:“朋友?想不到王公子身居高位,身份尊崇,也还喜欢结交这些江湖上的朋友啊,颇有古之孟尝君,平原君这些战国四公子之风。那既然是你的朋友,王公子总应该认识吧,那这位朋友,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王忱的开始支支吾吾:“这个,这个嘛,因为他来的时间很短,而且,而且也不是直接找到我,而是由我们家的管事,门房暂时安置,所以,我并不认识此人。” 刘裕哈哈一笑,转视四周,可是手中的弩箭,却是没有丝毫的放下,他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吗?王忱自称此人是他的朋友,可他连这个所谓的朋友也叫不出名字,又说是自己家的管事,门房收 留的此人,各位,你们有谁有这样的朋友呢?” 刁逵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却看不到他的人,显然是找了个不错的躲藏位置:“刘裕,你这乡巴佬懂个屁啊,这叫门客。我们门阀世家,每天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人来投奔,能给这些人事做,饭吃,他们就会留下,如果觉得呆着没意思,就会过几天就走了,你说的战国四公子,哪个不是这样门下食客几千?他们可以,王长史怎么就不可以了?” 刘裕不假思索地回道:“说的好,战国四公子,门下多是豪侠亡命之徒,杀人潜逃的悍贼,这么说来,王忱的这些个朋友,也多是这种亡命之徒了?吃了人家几天的饭,然后人家说要杀谁打谁,也就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来,就象此人一样,多好的朋友啊!” 刘裕的话音未落,突然空中一声强烈的破空之声,一根长杆狼牙箭,如流星赶月,直奔刘裕的面门而去,这下就连谢玄都脸色大变,脱口道:“当心暗箭!” 刘裕的身形几乎没有任何的闪动,他的左手猛地一抓一抄,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刘裕时,想象中的利箭破颅的血腥场面没有发生,只见刘裕仍然站立在原地,左手稳稳地抄着一杆长杆狼牙箭,箭头离他的左侧太阳穴不到半尺,可就是再也无法再向前一步了。 刘裕的眼中杀机一现:“暗箭伤人,找死!”他的弓弩飞快地一转,扳机再次扣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声惨叫声响起,人群之中闪过一丝惊呼之声,一个身长七尺余,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黑衣壮汉,额头上钉了一支锋利的弩矢,透脑而出,而此人的左手之中,还握着一杆三石四斗的大弓,弓弦仍然在微微地震动着,而他的右手,正搭在背后的箭囊之上,看起来,仍然想再次发箭呢。 刘裕仰天长啸一声,这会儿的弩矢却是移向了王忱,森冷的箭头闪着死亡的寒光,配合着他的虎啸般的怒吼:“还有谁!” ===第六百三十三章 伏兵尽出控场稳=== 这一下的怒吼声,如同半天响了个炸雷,又如龙吟虎啸,震得每个人耳膜发麻,只有在战场上经历了血与火的磨炼,生与死的搏杀的战士,经历过杀声如雷,刀砍剑劈,撕裂人体的恐怖动静的人,才能发出如此的吼叫之声,虎啸一出,万马齐喑,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王忱的身子开始剧烈地发抖起来,如果换了平时,只怕他会吓尿裤子,直接跪倒在地了,可是刘裕的这一下虎吼,居然把他的膝盖骨都给吼得不能自已了,本来想两腿一软地跪下,可这会儿,反而是挺立在了原地,站不象站,跪不象跪,膝盖处如筛糠般地抖动着,却是说不出半个字了。 刘裕的目光,转向了王忱,他的右手,仍然稳定地举着那把步兵弩,而他的左手,松开了手中的那杆长箭,变戏法似地搭上了两根弩矢,飞快地搭上了弩上的另两根转到一边的空弩臂,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地动作,打掉了两根弩矢的三石步兵连弩,又重新变成了三矢在弦了。 王忱终于定了定神,咽了一泡口水,强自镇定地看着刘裕,却不敢看那闪着寒光的箭矢,这个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一如后世的人面对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枪口一样,只有不去看,才能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王忱咬了咬牙,说道:“你,你,你,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你还敢谋杀本官不成?” 刘裕微微一笑:“王忱,你可别弄错了,刚才是你的朋友想杀我,而不是我要出手伤人!我是军人,是战士,我只知道,不管是谁,想取我性命,都得付出代价,刚才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怎么样,还有人想杀我吗?” 王忱恨恨地说道:“刘裕,你别狂,我们这里可是有千余兄弟,一人一刀也把你砍成肉泥了,你就算全身是弩矢,又能杀几人?射光之后,你还有命在吗?!” 刘裕突然哈哈一笑:“你想看我有多少弩矢是吗?好!” 他说着,一撩劲装的胸襟,顿时,一身黑色的劲衫,向两边展开,只见两侧的衣内,都挂着密密麻麻的弩矢,也就五寸长度,排得整个衣内都是,足有不下一百支,件件闪着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刘裕不紧不慢地盯着对面,面如死灰的王忱,淡然道:“今天我只是进京逛逛,不想打仗,若是在淝水,我身上起码带上五百枝弩矢也不为过,按说京城天子脚下,我本不应该带兵器进入,但没办法,打打杀杀久了,我不想把命交给别人来保护,所以嘛,也就带个百十来支弩矢,一部小弩进城,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现在我刘裕正告各位,如果谁不想活了,大可以并肩子上,我究竟带了多少弩矢,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此话一出,王忱身后的那些“朋友”们,个个汗出如浆,不自觉地都向后至少退了两三步,更有些机灵的家伙,直接转身悄悄地逃了,连一点声响也没有。这些江湖匪类,本就无组织无纪律,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行凶领赏,这会儿性命受到威胁,又多数早在军中时就听过刘寄奴的赫赫威名,眼见他以手接箭,连毙二人,即使在王忱的权势面前也毫无畏惧,哪还敢再留在原地呢。 王忱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他开始有点后悔了,今天为何不带一些真正的家将部曲,来弹压这些个江湖大侠们,以至于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场面了,他转头四顾,想要找找刁氏兄弟和庾氏兄弟,可是这些人已经躲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广场之上,几乎成了自己独面刘裕,就在一刻钟之前,还是自己带着千余手下,气势逼人地围攻王恭和谢玄等十几个人,可没料到,这会儿居然完全情况逆转,他现在才终于明白,刘裕那个在战场上可以横扫千军的杀神,究竟是何情况了。 王忱的额头开始冒汗,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谢玄的声 音轻轻地响了起来,平衡,镇定,却透出了一丝威严: “小裕,这里并非战场,王长史也并非外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暂且收起兵器吧。” 刘裕没有直接放下连弩,他平静地说道:“玄帅,这些人刚才还要对你行凶不利,我信不过他们!” 谢玄微微一笑:“放心,这场拍卖,并非民间行为,从头到尾,一直是朝廷所主导,就算你刚才不挺身而出,我也不会让人就这样随便行凶的。” 谢玄说到这里,眼中突然冷芒一闪,拍了拍手,几声清脆的响声,顿时就在广场四周回荡,只听三声鼓响,从鸡笼山的那些山林之中,变戏法似地冒出了数以千计的军队,个个顶盔贯甲,手持刀枪,箭上弓弦,很快,就把整个会场的数千人等,全部围在了当中,而刘裕看得真切,为首的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官,正是北府军的孙无终,田洛,诸葛侃,高素等人,而领兵的军官们,也多是高雅之,诸葛长民等非老虎部队的各部军校。至于军士们,不用问,也是北府军的其他各部。 王忱睁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这里,这里怎么会有北府军的伏兵,不可能,不可能!” 他突然对着谢玄大叫了起来:“谢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带兵在京城中埋伏,你想做什么?!” 谢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王忱啊王忱,可笑你身居高位,却对我大晋的律令一无所知。你也不好好想想,这十余万秦军俘虏,天天在这里拍卖,只靠几百名京中宿卫军士,万一有人作乱,如何弹压?来这里的上千世家子弟,是我大晋贵人,只凭你们自己带的家丁护卫,就能保周全了吗?这些异族战俘,是我们北府军将士在战场上俘虏的,自然由北府军在暗中监视护卫,只是我谢玄没想到,这些秦军俘虏没有作乱,倒是有别的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纠结江洋大盗,企图在这里行凶,我谢玄为官三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开了眼,王忱,你的表演,可以结束了。”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三十四章 寄奴妙语释玄机=== 王忱这一下如同给一瓢凉水,从头到尾地浇下,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一边的高台之上响起:“敕曰,秦军俘虏凶险,虽已解除武装,仍须多加戒备,着即命镇军将军,都督徐,豫,兖,扬,青五州诸军事,东兴县候谢玄,领北府精锐,暗中戒备,严查不法之徒与秦军俘虏,有图谋不轨,寻衅滋事者,可先斩后奏!” 众人全都脸色大变,看向了台上,只见王谧一身官服,这些诏书,绝不会有假,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手捧诏书,显然也是货真价实的圣旨了。 但王忱仍然不死心,厉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会稽王是录尚书事,这件事,他从没有提过啊!” 王恭哈哈一笑,面带嘲讽之色:“王忱,你第一天进官场吗?我大晋的皇帝敕诏,什么时候非要经过录尚书事和尚书令之手了?中书令的职责跟尚书令本就分离,你难道不知道,会稽王也同样是臣子,并非圣上吗?” 王忱的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身后的刁逵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连忙冲到了他的身边,扶住了他,这才不至于让王忱倒了下来。 王恭冷笑道:“丑类就是丑类,长得丑,心更丑。幼度,此贼是真正地图谋不轨,在这里聚众作乱,你既然已经控制了场面,还不将这些反贼全部拿下,交廷尉处置呢?” 谢玄微微一笑,看向了仍然举弩对着王忱的刘裕:“小裕,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做?” 刘裕平静地放下了手臂,把劲装一拉,腰带束起,又恢复了刚才的那副平常的姿态,他看着谢玄,行了个礼:“卑职身份低微,这种国家大事,不敢妄议。” 谢玄笑着拍了拍刘裕的肩膀:“好了好了,小裕,这里并非在北府军营,也不是在官场,你我不必拘泥于旧礼,但言无妨。” 刘裕抬起了头,正色道:“玄帅,我以为,这个时候,不宜把王忱等人拿下,以国法论罪。” 王恭的脸色一变:“小裕,何出此言?他们可是收买凶徒,在京中作乱啊,刚才你不是没看到,都想要危及我等的性命了,对我们尚敢如此,对皇帝陛下,难道还会有敬畏之心吗?” 刘裕点了点头:“此等丑类,雕虫小技,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玄帅的眼睛呢?卑职跟随玄帅多年,知道他在任何地方都会有所准备的,今天这样的场面,早就会作好有人生乱的准备,而这鸡笼山四周适合伏兵,我北府军营前日公开领赏,但有几支部队却没有解散,因此我料必然会被玄帅用于此处。今天卑职敢挺身而出,也是相信卑职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同袍兄弟,就在周围!” 王恭长叹一声,语气中变得有些落寞:“幼度,以往我一直以为咱们是一路人,可今天我才知道,你的才能,远在我之上,我王恭只会吟诗作赋,放浪形骸,这军国之事,根本不是我能控制得了啊。” 谢玄微微一笑,说道:“阿宁,你过谦了,我从军之前,也并不比你现在高到哪里去,甚至文才还大大地不如。只不过是在军中呆得久了,学了很多桓温,相公大人的处事手腕,才会知道,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处。这点以兄台之风华绝世,只要稍加历练,就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谢玄的眼角余光扫过了桓玄等人,最后落到了王旬的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如那王旬,昔日也跟我同在桓温的幕府中任事,桓温当年曾说过,我谢玄当可四旬持节,而王旬亦能为黑头公(头发未白时就位居三公之人臣极位),现在看来,除了王旬因为时运不济,没达到预期,别的都让他说中了。那王旬跟我的仇恨,远远胜过这王忱,可是他 却能一直忍住不出头,光这份养气和判断情势的功夫,就远在王 忱之上。以后我们的对手,非是王国宝兄弟,而是桓玄,王旬这类真正的枭雄啊。” 王恭神色凝重,点了点头:“明白了,幼度,永远不要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永远要做提前的准备,这是我今天所学到的,谢谢。” 说到这里,王恭看向了刘裕:“小裕,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明明反败为胜了,却要放过王忱,刁家兄弟等人,除恶务尽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刘裕微微一笑:“他们确实是恶人,但是,现在不是除他们的时候。因为现在的大晋,需要的是高门世家的团结,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内斗。在这个时候如果高门世家先斗起来,分裂开来,损害的,只会是国家的利益。” 王恭奇道:“可是人家已经向你们下手了,甚至连跟你们站在一起的我们王家,也被他们针对了,既然敌友已明,还要再讲团结吗?” 刘裕摇了摇头:“王忱,刁氏兄弟不是几个人,他们的背后,是一大批世家,而在更背后,则是会稽王,今天王国宝没有出现,却是由王忱在这里带头惹事,直指玄帅和您,就是一个试探,他们今天带的是江湖匪类,散兵游勇,就算在这里把他们拿下,也无法治王忱等人的重罪,最多是个交友不慎之罪,免官了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王忱被彻底贬斥,流放,他们也不过是会稽王的丢卒保车之举,动摇不了其根本。以后他们会在背后更加使劲地拉拢别的中小世家,与我们作对,现在秦国战败,是我们大举北伐,开疆扩土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陷入了内斗,影响到了北伐大业,才是得不偿失啊!” 王恭咬了咬牙:“可是,放过他们这一次,难道他们就转了性,会变成好人了吗?寄奴,你自己信么?” 刘裕微微一笑:“对方的真正靠山是会稽王,而能制住会稽王的,是皇帝陛下,他们惹事的时候忘了一点,也是最致命的,那就是作为皇帝,同样会防着自己的兄弟趁乱夺权,八王之乱的教训,就在前方!”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三十五章 寄奴得功牢之妒=== 王恭的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寄奴,你的意思,是说皇帝和会稽王也会有矛盾,不会任由会稽王乱来?” 刘裕正色道:“是的,要篡权夺位,没有比宗室的身份更合适的了,而大晋又有八王之乱的先例在,所以南渡以来,一直鲜有宗室掌权。会稽王虽然和陛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也不代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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