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这正是我们可以悄然退出的好机会。” 刘裕叹了口气:“我想不到,拓跋居然能如此狠厉果决,不仅让亲生母亲陷于敌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让人如此蹂躏而面不改色,这是我所见过最可怕的人,如果真的成为对手,会是一生难缠之敌。” 慕容兰看了一眼四周,在外面放手大杀了,她低声道:“比你见过的任何对手都难缠吗?什么时候,我们的狼哥哥也变得如此意志消沉了?” 刘裕咬了咬牙:“以前的对手,无论是谁,都有弱点,都可以抓住,包括你的大哥,他的弱点就是那堆野心勃勃的儿子,还有那个懦弱无能的世子,即使他打下再大的江山,也恐怕不够这些儿子败的,可是拓跋不是这种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舍弃一切,这个世上没有他害怕的,也没有他所敬畏的,也许短期内,即使一统草原的他,也不是你大哥的对手,但长远看,你们燕国,必将败在代国手下。”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我们燕国要是完蛋了,你们晋国也好不到哪里,看看这些拓跋部的人杀起人的凶残与邪恶,那是骨子里的兽性,让这些野兽入了中原,就是你想要的吗?” 刘裕摇了摇头:“你大哥和姚苌都不是易与之辈,短期内不会让拓跋入中原的,再说了,贺兰部看起来也有自己的盘算,刚刚让出这块地方,马上拓跋就受到这样的袭击,你觉得会是偶然吗?如果只是贺兰染干和贺兰卢不满拓跋,那问题不大,但要是连贺兰讷都暗中想要灭掉拓跋,那我的阿干一统草原之路,绝不会那么容易,没有十几年,二十年的奋战,他是不会真正成为草原之主的。” 慕容兰叹了口气:“狼哥哥,这些军国之事,我们为什么要考虑?扔下一切,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不就可以了吗?等后天牛川大会一结束,我们就远走高飞,这新一轮的权谋争斗,让他们去争好了,我们不参与。”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慕容兰那隆起的小腹之上:“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想要害拓跋的人,应该和以前害我的是同一个,也许他会认为我跟拓跋已经是盟友,如果暂时无法对拓跋下手的话,可能目标会转向我,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很好地保护你,也许,我需要拓跋的帮助。” 贺兰敏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刘裕,你太天真了,拓跋绝不会帮你的,你看看我,不就是,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刘裕的目光落到了贺兰敏的脸上,她的双眼仍然紧闭,长长的睫毛之上,已经挂起了晶莹的泪珠,刚才那恶梦般的经历,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无法摆脱。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苦命的妹妹,上天真的不公平,让你经受了这样的劫难,我们来晚了一步,能做的,也只是刘裕手刃了一个欺负你的仇人,多少算是为你报仇了。” 贺兰敏银牙紧咬:“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你们就一直,一直在面硬拼,他不是对手,用我们这些女人,耗尽那些贼人的精力,这样,这样他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消灭这支劲 敌,还可以收获几千套甲骑,这些,这些甲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对于草原各部,这是,这是压倒性的优势,就是后燕大军,也未必是他对手了。” 慕容兰紧紧地拾起了贺兰敏的手:“我苦命的妹妹,不要再说了,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我们女人是最可怜的,给男人们争权夺利作为工具,你起码还有一条命在,可是,可是外面有很多女人,只怕连命也没有了。” 贺兰敏的眼中泪光闪闪,缓缓睁开:“不仅如此,这下拓跋的部下都知道我给欺负了,再也做不得巫女,从此,从此拓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我,作为他们拓跋部跟贺兰部联姻的一个证据。慕容姐姐,刘裕说得对,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你现在,现在有了身孕,要想平安地生下孩子,只有,只有暂时地依附于拓跋。” 慕容兰恨声道:“我宁可死了,也不想留在这样一个虚伪,狠毒的野兽身边,一看到你,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贺兰敏闭上了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可以任性而为,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吗?这时候你和刘裕要是离开拓跋,那个人就会对你们下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到临盆的时候,如何自保?刘裕就是再厉害,他一个人能既应付蜂涌而来的杀手,又要照顾你母子平安吗?” 刘裕沉声道:“你们终于说出那个神秘的黑手了,贺兰姑娘,爱亲她不肯告诉我对方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与其等他来害我们,不如我先去弄死他!” 贺兰敏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刘裕:“刘裕,慕容姐姐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他们不止一个人,而且是身份多变,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身份,我只知道,他们中的一个,培养了拓跋,却被另一个或者另几个联手干掉,现在,你和拓跋,都是他们的敌人,所以,要想活下去,只有留在拓跋身边,才有生机。”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英雄气概无可比=== 刘裕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先发制人吗?只要你告诉我,那阴谋家的身份,他经此一败,一定会去找慕容永或者是刘显,我只要顺藤摸瓜,就可以把他一网打尽。” 贺兰敏幽幽地叹了口气:“刘裕,你不要低估你的对手,甚至来跟我们接头的这些人,都未必是他们的首脑,也许只是执行者,这是一个在晋国存在了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的神秘组织,其势力之庞大,超乎你的想象,谢安都得向他们低头,慕容垂都只能跟他们合作,前秦有一统天下之实力,都可以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一击而灭,你真的确定,你能跟他们为敌吗?” 刘裕慨然道:“我不管他们有多久的历史,有多强的势力,我只知道,这个邪恶的组织,一直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只有在自身根本利益,或者说生死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对外,这也是他们利用我的原因。一旦外部威胁解除,他们就会争权夺利,鱼肉百姓,不思收复失地,只想着搞各种阴谋诡计。” “我有那么多的好兄弟,给他们害死,即使是我,也给他们害得有国难投,有家难回,我的家人兄弟,都在他们手中,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就这样过下半辈子?拓跋曾经也跟我一样,被他们控制,但他通过自己的反抗,终于摆脱了这种控制,我不一定要学拓跋的那种狠毒手段,但若是说我刘裕连面对这种强敌,放手一战的勇气也没有,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么?” 刘裕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炯炯,透出无比的坚定,配合着他那气势凛然的手势,让二女听得心潮澎湃,即使是慕容兰,一开始秀眉微蹙,但到后面,看着刘裕的双眼里,写满了爱意,动情地说道:“大丈夫当如是也,这才是我爱的,我所喜欢的寄奴。”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只可惜,刘裕你虽然英雄盖世,但是只靠这种英雄气概,也许是赢不了你的强敌的,因为他们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就象打仗,如果碰到善用兵法的,你只靠正面的堂堂之正,难以取胜。” 刘裕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我在战场上绝不会拘泥于那些无用的道德原则,兵不厌诈,只要打胜,就没有可以指责的,当然,我有我的一些良知和底线,但不至于因为那个,就胜不了战斗。对付这个阴谋家,或者是阴谋集团也是一样,我也会诱敌,欺诈,但是到关键时候,我是不会拘泥于道德和正义的。这回我跟拓跋结阿干,助他成事,不就是如此吗?” 慕容兰点了点头:“刘裕,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有个办法,事情确实如贺兰妹妹说的那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些人的实情,而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甚至都不会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些人内部也有争斗,就好比对你,有人想保,有人想除,并不统一,比如上次你在漳水边,桓玄那边就是有一个想除你的首脑指使的桓玄行事,而叫我来救你的,是另一个想保你的人,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面目,只知道,他认为留着你有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阴谋集团的内部,也经历了火并和洗牌,现在是哪方掌权,我都不知道,他们虽然来到了草原,但是没有跟我们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但我知道,他们中有人想除掉拓跋,而这次的三部联合,只怕也是他们的行动,拓跋已经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接下来会成为他们首要针对的目标,而你跟拓跋走得如此之近,他们会相信你是想借拓跋的力量来对付他们,会连你一并消灭。” 刘裕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以前不想我卷入其中,也多次劝我不要帮拓跋的原因吗?” 慕容兰幽幽地叹道:“他们的手段我太清楚不过,对于那些本来一手扶持,却不肯为他们所用的人,一定会斩尽杀绝,对于拓跋 ,他们原以为可以通过他母亲,还有贺兰妹妹加以控制,但是没想到拓跋是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人,只怕这也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而你刘裕不是,你可以扔下你在晋国的母亲和弟弟吗?” 刘裕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沉声道:“我不会,若是他们敢动我家人,我必夷他三族,哪怕是皇帝,也必报此血海深仇。” 慕容兰点了点头:“但是你没有力量去报这仇,难道你可以孤身一人回晋国,去扫平千军万马,杀掉你的仇人吗?更不用说,你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好比皇帝,说不定反而是这些阴谋家希望你为他们除掉的呢。” 刘裕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起来:“所以,我只有先引他们出来,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我真的就跟拓跋在一起了,也许会通过你大哥,或者是别的渠道,来多方试探。” 慕容兰正色道:“他们和我大哥和合作,已经正式结束了,大哥助他们除了谢家,坏了北伐,所以他们与燕国的关系,转友为敌,这点我非常确定,如果他们派人过来,绝不会是我大哥那里的人,而只会是你晋国的旧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就是说,来找我的这个晋国旧识,会是他们的人,对吗?” 贺兰敏摇了摇头:“不,越是这种事,他们越不会冒暴露自己的危险,刘裕,只要把你没有死的消息,告诉给你的北府兄弟,我相信你的那些过命兄弟,会放下一切来找你的。所以你现在就得考虑好,下一步怎么走,要是你的兄弟们发现你娶了跟他们有血海深仇的慕容家公主为妻,你跟你的那些个过命战友,还做得成兄弟吗?会不会拔剑相向?”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血火之歌杀戮夜=== 刘裕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显然,这事说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慕容兰轻轻地说道:“狼哥哥,贺兰妹妹说得对,我们现在这样,你保护不了我,还会造成误会,不如我先回我大哥那里,再怎么说,我是他的亲妹子,对他也有用,在他那里,我至少是安全的。” 刘裕正色道:“爱亲,别的事都好说,就这事,没的商量,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直到生命的终结。” 慕容兰的心中一阵温暖,一动不动地看着刘裕,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意,如果不是因为贺兰敏就在身边,只怕她早就会动情地扑进刘裕的怀中了。 贺兰敏轻轻地咳了一声,扭过了头:“你们,在我面前,收敛一点可好?” 刘裕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贺兰姑娘,我看这样吧,我们还是到拓跋的身边,不管怎么说,今天他的兄弟们的家人也遭了大罪,我想他就是再没人性,也不敢因此而抛弃你,来日方长,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兰敏闭上了眼睛,想到刚才的伤心事,一滴珠泪从她的眼角滑下,即使是豪放的草原女子,遭遇这样的事也是一时难以恢复,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们还是要当心,那个策划了整个阴谋的黑手,他是不会…………”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到拓跋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刘阿干,请你出来一下。” 刘裕向着慕容兰使了个眼色,慕容兰点了点头:“你去吧,这里有我来照顾贺兰姑娘。” 刘裕长身而起,大步走出了这间屋子,当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时,贺兰敏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一下子钻进了慕容兰的怀中,放声大哭:“慕容姐姐,我的命,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慕容兰轻轻地抚着她那伤痕累累的玉背,轻声道:“放心吧,长夜将尽,苦尽甘来,如果有拓跋能帮你永远地摆脱那人,也许,也许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贺兰敏停止了啼哭,在慕容兰的怀中停了半晌,才长叹一声:“也许,也许我看错了拓跋,也看错了未来,慕容姐姐,我想再看一眼未来,这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慕容兰的娇躯微微地一震,紧紧地咬着嘴唇:“非要,非要那样不可吗?” 贺兰敏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空洞而失神,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慕容兰那已经微微鼓起的小腹之上:“也许,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不想,我不想我的不幸,有一天会降临到你,降临到你的孩子…………” 慕容兰突然开口打断了贺兰敏,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坚毅,双目炯炯,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必再说了,我答应你,不过,仅此一次!” 她说完这句话,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屋,只剩下贺兰敏一个人紧紧地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当刘裕走出屋外时,只看到拓跋一个人,浑身上下的甲胄已经被血染得腥红一片,连本来的颜色都无法辨认了,而他的脸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珠,刘裕心中雪亮,那是近距离狂劈人体时,才会把血珠以这样的方式溅到脸上,一般来说,一个优秀的武士,杀人最好的办法是刺,最省力也最高效,而拓跋却如同一个初上战场的农夫那样持刀狂砍,弄得自己满身满脸都是,可见,今夜的他,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虐杀,以这种野兽原始,残忍,血腥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那口恶气。 刘裕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偌大的庭院之中,除了横七竖八的敌军尸体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外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仍然此起彼伏,但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去,今夜的战斗,看起来已经进入了尾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烟火的味道,到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将会传遍 整个草原,只是,人人都只会记得拓跋一夜之间消灭三部精锐的壮举,却 不会有几人去关心这个血与火之歌的壮举背后,那些无辜妇孺们的斑斑血泪。 拓跋木然道:“刘阿干,贺兰,贺兰她,她可还好?” 刘裕摇了摇头:“你为何不自己进去看看她?” 拓跋紧紧地咬着嘴唇:“是我,是我让她受了这样的伤害,我现在,现在没脸见她。” 刘裕沉声道:“你能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吗?难道你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她了?” 拓跋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会,我会娶她,让她做我的可敦,来弥补今天她受的伤害。我的兄弟们,手下们已经各自回家了,他们也今天受了我同样的苦,我已经下令,今夜的事,谁也不许以后再提,更不许有人因为这个就嫌弃自己的女人,违者,斩!”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你的胜利,是用这些女人的身体换来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有损你的名声,一个无法保护自己女人的首领,是不会得到凶悍的草原人的支持的。这大概也是你今天不留俘虏,斩尽杀绝的原因吧。刘显和拓跋窟咄的脑袋,现在是不是已经挂在大宁城城头了?” 拓跋摇了摇头:“不,他们跑了,我没有追击。” 刘裕的脸色一变:“什么,你居然放跑了他们?我不信你追不上他们,你这样做是故意的吗?” 拓跋叹了口气:“我这是跟你学的,我的阿干。拓跋窟咄的人马已经全部葬送在今夜,再也掀不起浪,我不想落个手刃亲叔的恶名,以我对这个小叔的了解,他是不敢再在漠南停留了,一定会硬着头皮去投奔刘卫辰,而以刘卫辰的残忍,是绝不会放过这个背叛过他的人,由刘卫辰来代我清理掉这个麻烦,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刘裕点了点头:“想的很周全,那刘显呢?你准备让谁来解决他?他不是窟咄,独孤部还有人马和部众,你这样放虎归山,真的没问题?”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拓跋少主无遗策===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刚才还有些多愁善感的他,顿时又恢复了作为一个草原狼主的那种冷厉与镇定,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说过,这是跟你学的,你在君川之战前,就用了同样的计谋,我印象很深。” 刘裕笑了起来:“你就是故意要让刘显这样狼狈地逃回去,让他的部众们都看到他的失败?” 拓跋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独孤部毕竟是草原大部落,即使前一阵不少依附的部落离散,但是骨干犹存,这也是刘显这一次敢以精兵犯我的底气所在。虽然我这一仗再次尽灭其精锐,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独孤部还有数万人马,若是这时候刘显死了,那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彻底地垮掉,部落一夜之间星散,另一个,则是同仇敌忾,毕竟这么多人死在我手,他们的兄弟家人,会因为仇恨而团结。” “刘显若死,可能独孤部的人以为我又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今天夜里我们取胜是靠了女人的牺牲这件事流传出去,那独孤部会觉得没有输在我们手中,而是败在了阴谋之下,他们会以刘显的兄弟刘亢泥为首领,继续与我为敌,要消灭有慕容永的西燕为后盾的独孤部,需要花掉我很多的时间和宝贵的兵力,得不偿失。” 刘裕正色道:“所以你故意放走了刘显,让独孤部的人都看到他作为一个首领,失掉了所有的部队,一个人逃了回来,那就会把对你们的仇恨,转而对刘显的无能的愤怒,如此一来,独孤部反而更容易瓦解了。” 拓跋笑了起来:“不错,刘显的为人我了解,他色厉而内茬,碰到真正的困难时,是不敢面对的,今天慕容永率部先行,这出于我的意料之外,倒反而成了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知道三部兵力尽歼之后,慕容永一定不敢再在草原停留了,也不敢去牛川,他一定会回并州,刘显一定会去依附慕容永,草原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可以追随刘显与我战斗到死,但绝不能接受刘显带他们去中原,所以,刘显南下之时,就是他的部众星散之日,到时候我只要下令赦免独孤部诸人,他们就会转而投奔我的。” 刘裕摇了摇头:“他们的父兄子侄死于你手,还会投奔你?” 拓跋笑着摆了摆手:“这就是我们草原和你们中原不同之处了,我们虽然讲究有仇必报,但那是部落之间的事,一旦部落没了,个人之间的仇恨也就可以放下,毕竟为了部落而战,就如同你们中原的国家之战一样,士卒本无仇怨,战场上与敌军士卒相杀,是为国尽的义务,死生都各安天命,要是真的讲有仇就得父债子还,那我们草原上早就打得没人啦。” 刘裕长叹一声:“原来如此,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的,那你的敌人只剩下刘卫辰了,一旦将之击败,你就会是大漠之主了。”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不,在与刘卫辰决战之前,我得先解决掉贺兰部,顺便一统漠北,刘卫辰久居朔方,漠南人不欢迎他,如果没有内鬼引他前来,他是不会来的,倒是慕容永和慕容垂,我需要让他们两家先自己打起来,不至于来找我的麻烦。” 刘裕的眉头一皱:“贺兰部毕竟帮了你的大忙,你现在要对他们下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可别忘了,就是这大宁城,也是贺兰讷让给你的呢。还有那牛川大会,也是他帮你召集的。” 拓跋冷笑道:“我的刘阿干,你还是太天真了,真以为贺兰讷是在帮我?三部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我的这个好舅舅,才是隐藏最深的,也是最危险的内贼,你可知道,现在我娘在哪里?” 刘裕眨了眨眼睛:“不是在刘显的独孤部吗?” 拓跋摇了摇头:“早就不在了,我来这里没多久,刘显就把我娘送去了纥突邻部,而贺兰讷去意斤山,与纥突邻部会合,就是为了跟刘显,慕容永 暗中会盟的,他的算盘早就打好了,一旦我胜出,他就交出我娘,说是从独孤部所救,这样能讨好我,而一旦我给消灭,他也是给刘显他们提供关键情报的头号功臣,这漠北之主,北部大人的要职,是跑不了的,你可别以为他把这辽西草原给我,是什么好事,这里离慕容垂太近,傻瓜都知道慕容垂已经看中了这片大草原,留在这里,绝非福事。” 刘裕笑了起来:“看来贺兰讷算计了一辈子,还是没有逃过你的眼睛,你在他的身边也有自己的眼线,这是贺兰讷,刘显输给你的根本原因所在。贺兰部这么多年来立于不败之地,靠的就是这个左右逢源,但在你这里,看来是行不通了,不过,你现在就要跟贺兰部开战,这时机是不是不太成熟?难道你是准备在牛川会盟时下手吗?” 拓跋摇了摇头:“不,在牛川的时候我不能出手,不然就等于自我否定了自己的草原之主,外人不知内情,还以为我刚登上汗位就要拿功臣开刀,只会让他们离我而去。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去对付贺兰部,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说过,只要助你登上汗位,就会离开,牛川大会之后,我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拓跋正色道:“我的阿干,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这个时候,你走不开,慕容公主现在有了身子,看样子几个月内就要临盆,牛川大会之后,草原上会陷入几年的厮杀和征战,宁静会给彻底打破,这个时候你们无论在哪个部落,都是不得安生的,只有在我拓跋部,才相对安全一些,起码,等孩子出世,你再离开不迟。”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拓跋阿干,你是不是打算扣留我的妻子和孩子,逼我留下?你觉得我会就范吗?”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黑手青龙渐浮踪=== 拓跋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刘阿干是何等样人,这种手段怎么可能用来对付你呢?就算我想你留下,也是想你真心留下来,而不是用这种办法,不然你人在心不在,又有何用?于私来说,我也希望你们夫妇能暂时为我再拖延一段时间,虽然我这回打击了慕容永,看似为慕容垂缓解了压力,但是他是精明的人,会警惕我的实力,一旦我对贺兰部下手,我想慕容垂是会从我背后给我一击的。” 刘裕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是你要留我的原因吧,理由倒是很好,阿兰怀孕产子,形同人质,慕容垂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半年以后,你在草原上只怕已经地位巩固,即使是慕容垂,也轻易奈何你不得了。我的阿干,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啊。” 拓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芒:“咱们兄弟,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的,我现在就是让你走,现在兰公主这个样子,怕是你也无法护她母子周全,再说了,这次的事情,背后恐怕还有你们晋国的阴谋,贺兰部里我的眼线说,最近贺兰讷和一些汉人模样的人有秘密的来往,只怕,是冲着你来的。”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此话可是当真?” 拓跋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阿干了,可能有件事你不知道,在晋国的内部,有一个秘密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晋国真正的权力,却是掌握在这个组织的手中。” 刘裕的心中一动,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真相也许离自己不远了,甚至自己面前的这头草原狼,可能知道一些自己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他按捺着心中的强烈冲动,平静地说道:“这又不奇怪,大晋自南渡以来,一直是虚君实权,大权由高门世家所掌握,你说的这个组织,只怕就是我们大晋世家的一些私下聚会,商量国事吧。” 拓跋摇了摇头:“如果是商量国事,在朝堂之上就行了,我说的这个组织,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的,但他们可以决定天下大事,决定皇帝的废立,决定北伐的战守,决定朝廷的人事,甚至,可以私下秘密跟北方胡人国家接触,交易。这些事情,怕是不可能在你们的朝堂之上讨论吧。” 刘裕沉声道:“你是草原人,以前也只是在慕容垂的身边呆过一阵子,怎么会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难不成他们还会找上你?” 拓跋微微一笑:“让你说对了,这个组织的一个巨头,甚至可以说是首领,正是我的老师,他的名字,叫青龙。” 刘裕喃喃地说道:“青龙?青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拓跋正色道:“你们汉人,是以四方镇守来命名,有青龙必然还会有白虎,朱雀,玄武。自我给迁到长安之后,这个青龙就秘密地接触了我,教我汉人的权谋,兵法,韬略,教我各种易容,刺杀,防间之术。越是跟他接触得多,越是知道他的可怕,甚至连让我跟着慕容垂,都是他的安排,我还知道,他跟慕容垂也秘密地有联系,共同谋划了天下大乱之事。” 刘裕讶道:“跟慕容垂私下联系的是谢家,难道,谢相公大人就是那个青龙吗?” 拓跋微微一愣:“你说谢家跟慕容垂有联系?当真?” 刘裕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那还是君川之战前一年,北府军刚组建的事,我在北府军中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代表谢家与慕容垂接头,而我跟慕容兰,也是在那次接头中认识的。” 拓跋的眼中光芒闪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曾经亲眼见过青龙直接跟慕容垂当面议事,还是在谢安死后的事,噢,就是邺城之战的时候,青龙曾经亲至邺城,那时候谢安坐镇后方,是不可能离开的。而且,前一阵在独孤部的时候,青龙也来找过我,我很确定,他不是谢安。” 刘裕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可能是我想多了,谢家与慕容垂接触是为了共谋前秦,各取所需,而北伐之战是谢家毕生的心血,绝不可能在此事上与慕容垂合作自毁大计,这个青龙,恐怕是别的世家首领,暗中要坏谢家的事,你还知道这个人多少情况?知道这个青龙所在的组织多少情况?” 拓跋笑了起来:“这个人的情况,我不可能再知道得更多了,我只知道,此人行踪飘忽不定,除了在晋国内部一手遮天之外,还跟北方诸胡有所往来,他跟慕容垂合作的同时,也暗中培养我,以制衡慕容垂,甚至慕容垂的那些甲骑俱装所需要的兵器铠甲,都是他提供的,可见其能量之大。” 刘裕这下睁圆了眼睛:“什么?甲骑俱装的装备是他提供的?上万骑兵的装备他能拿得出来?” 拓跋认真地点了点头:“不错,我不知道他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但听他的意思,是以前西晋的时候,在北方留下的秘密军械,这些军械在八王混战之后流失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而这个青龙,显然知道不少存放之处,而且,他好像藏了不少在草原上,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出来的,若非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的。” 刘裕咬了咬牙:“此人有这等能力,若是肯助国北伐,何苦不能成事?但他居然把这样的力量用来资助敌人,限制谢家北伐,当真罪该万死!” 拓跋笑了起来:“我的好阿干,你就不要说什么罪该万死了,人的命只有一条,死了一次就是死了,这件事,我已经帮你做过啦,谁叫咱们是阿干呢。” 刘裕奇道:“你杀了青龙?他不是你的老师吗?”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讨厌被人操纵和控制的感觉,何况,这个所谓的老师,对我只是利用而已,如果我想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他就必须死。”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青龙之外有他人=== 刘裕心中感叹,这拓跋当真是没有任何敬畏的人,没有任何不敢做的事,亲娘可以抛弃,爱妻可以任人蹂躏,恩师可以说杀就杀,就算是他的父亲,如果对他构成了威胁,想必也是杀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大概能让他有所顾忌的,也只有那草原上的天神了,而且这个顾忌,也绝不是他本人真的相信有天神,而是因为他的部下,子民们相信,所以他不得不做做样子,以迎合他们而已。 至于自己与他结为阿干,立下誓言,本意是要用这天神的信仰来约束这拓跋,但现在看起来,是否真能奏效,也要打个问号了,自己就这样一步步地看着这头草原苍狼一步步地走上权力的巅峰,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刘裕的心中虽然五味杂陈,但是脸上却是神色不改,他点了点头:“这人确实是玩转天下的阴谋家,连谢相公都给他算计到了,我现在挺好奇,你是怎么能杀到他的?他的真正身份又是谁?” 拓跋微微一笑:“他以为可以控制我,以为我需要借助独孤部的力量复国,而我离开独孤部,需要军队,兵马,更需要他提供的那些军械盔甲,所以他很确定,在我得到这些东西之前,是不会对他下手的。可是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我在这草原上的人望,或者说,是我拓跋氏一族几百年来的赫赫威名,即使我一无所有,也不乏勇士来投,而在我看来,人才是最坚固的后盾,胜过一切冰冷的武器与坚固的盔甲。” 刘裕笑了起来:“所以,你让你的那些勇士,在半路伏击了这个青龙,取了他的性命?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会这么容易让你杀掉。” 拓跋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有点不太相信这样容易就得手了,但事实上,自从那次我出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阴谋势力来对付我了,以我对青龙的了解,如果他还活着,是绝不可能放过我的。”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没有见过青龙的尸体了?” 拓跋摇了摇头:“我没有亲自去杀,但我相信我的兄弟他,是不会失手,也不会弄错人的,他也从不会以真面目示我,就算是谢安本人,我也没有见过,更谈不上认识,最后我看到的首级,是一个一脸阴沉的老者,至于是谁,恐怕是个永远的谜了。” 刘裕的心中有一点失望,叹了口气:“那你对这个青龙所在的什么神秘组织,还有他的其他阴谋家同伙,又有什么了解呢?” 拓跋平静地说道:“知道的很少,他只是偶尔向我透露过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说从西晋开始,这个组织就存在了,而东晋的建立,也是这个组织之功,他们永远隐藏在阴影之中,操纵天下格局,目的是维护世家的利益,他只是首领之一,还有其他几个同伙,大家平时是各行其事,只有遇到重大事件时,才会在一起协商解决,比如谢家组建北府军,本是多数人反对,但谢安执意要进行,他们也只能暂时让步,但到了谢家想通过北府军而一家独大,踢掉其他几家时,他们就会联手阻止。” 刘裕睁大了眼睛:“这么说,谢相公也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了?” 拓跋笑了起来:“这是当然的,谢家作为东晋顶尖的世家,而谢安作为二十年的宰相,权倾朝野,如果说跟这个神秘组织毫无关系,这才是奇怪的事,青龙既然能看中我,加以培养,那谢家看中你,想以你来掌握北府军,为谢家争取利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刘裕咬了咬牙:“可是谢相公就算是其中一员,也跟青龙这种人是有区别的,至少,他一心北伐,是为国谋利。” 拓跋摆了摆手:“在我看来,谢家北伐,也是为了他们家族谋利罢了,只不过北伐之事,正好对上你的胃口,所以你觉得是正义,谢家是好人,而青龙则是为家族考虑,不想谢家 借北伐建功独大,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所以才会极力阻止 。这些都不过是东晋的世家是的争斗罢了,只不过你刘阿干,很不幸地成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而已。” 说到这里,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上前一步,拍了拍刘裕的肩膀:“我的阿干,你有傲世的才能,大丈夫何必这样屈于人下?谢家倒了,青龙死了,这个组织会陷入新一轮的争斗之中,你如果回晋国,会再次成为他们争夺的中心,到时候他们可能会用你的家人为人质,逼你就就范,这样你就会永远地违背自己的初心,真正地成为世家的奴隶和棋子,一辈子做自己违心的事,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为草原有这么久了,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比自由更高兴的事,没有比兄弟之情更珍贵的感情,为何我们不联手,开创一个自己的天下呢?” 刘裕一动不动地看着拓跋,从这个男的眼里,他看到了几分真诚,尽管他狼子野心,尽管他狠辣无情,但是至少这些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刘裕叹了口气:“只怕,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容易,这些神秘的黑手,已经在向你出手了,拓跋阿干,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在哪里,是很可悲的事情。因为,这会让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拓跋的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青龙难道没有死?” 刘裕正色道:“青龙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断定,让慕容永,刘显,拓跋窟咄,乃至贺兰部联手的,绝不是普通的人物,即使不是青龙本人,也是他那个组织的其他成员。” 拓跋不信地摇着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还有人有这样的力量,更不用说动机了。” 刘裕微微一笑:“这个动机很好解释啊,青龙扶持了你,那他的同伙们就会想办法扶持别人来对你加以制衡,谢相公在时,被青龙用阴谋黑掉,那失掉这个共同敌人之后,青龙的那些同伙也会同样方式来对付他,你不也是听说贺兰部那里有汉人出入吗,如果这个人不是青龙,那就是我说的另有他人。而且,我很确定,慕容兰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抛妻弃母慕容怨=== 拓跋的心中一动,抢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兰公主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是青龙吗?这个青龙也是跟慕容垂有勾结的,我说过。” 刘裕摇了摇头:“绝对不是青龙,除非,除非你没有杀青龙。不过就算青龙没死,我想也不会在你对他下手之后,就去找阿兰。” 拓跋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个阴谋家,是在青龙死后,才去找的兰公主?什么时候的事?” 刘裕笑道:“是我们离开独孤部,来贺兰部之后的事了,你不会是在贺兰部的时候才对这个青龙下手吧。” 拓跋摇了摇头:“我就是在离开独孤部的最后一夜,对青龙下手的,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们刚离开,独孤部就出了大火,整个山谷都烧成那样了呢?” 刘裕的心中一动,讶道:“不是你们放的火?” 拓跋正色道:“当然不是,我是想悄悄地离开,怎么会选择这种引人注意的方式呢。” 刘裕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那个阴谋家,不想让你走,想让刘显提前对你下手,所以把事情闹大?” 拓跋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啊,我早就叫丘穆陵崇去暗中通知刘显,我跟贺兰敏的私情了,不管他用不用这种方式,我都会让刘显来追杀我的。这点,青龙知道,这个阴谋家也应该知道。” 刘裕摆了摆手:“不一定,如果真的是象你说的那样,谢安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的话,那起码他和青龙是互相各行其事的,其他人也应该如此。你的事情如果只有青龙知道,那别人就未必知道,他如果同样跟青龙作对,那就可能要取你的性命,因为,他是算不到你居然会反杀青龙的。” 拓跋神色凝重,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你这样分析,大概是最合适的解释了,不过这个阴谋家未必能阻止得了我,以前他杀不了我,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刘裕摇了摇头:“不可大意,虽然他未必象青龙一样多年经营草原,但是如果这次三部来袭,包括贺兰部也是他能驱使的话,他的能量并不在青龙之下,以前可能会对你有所低估,但经此一事之后,绝对会对你重视起来,甚至慕容垂那里,也可能在他的挑拨之下,成为你的劲敌了。” 拓跋冷笑道:“慕容垂不是能轻易给别人挑拨的,而且在这事上,你能帮我忙,现在我需要见兰公主,跟她详细地了解一下这个阴谋家的一切情况,这样才好作应对。” 慕容兰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拓跋大人,别的事好商量,这件事,就请你别打这个主意了,我是不会跟你进行这种情报交流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刘裕,我是不是对他也只字未提。” 拓跋的心中一动,转而看向了慕容兰,寒风之中,只见她一身的劲装软甲,人皮面具之下,一双大眼之中,秋水如剪,一头的辫发,随风飘舞,而那九尺长鞭,束在她那微微鼓起的腰肢之上,一股英姿飒爽之气,不言自喻。 刘裕微微一笑:“你不陪着贺兰姑娘,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慕容兰摇了摇头,缓步走向了二人:“她想一个人静静,周围很安全,我派了暗影们守在小屋四周,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拓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有几分鄙夷,几分埋怨:“其实你这话应该问这位拓跋大人,为什么他一直在这里,而不是进小屋,这个时候,贺兰敏身边最应该存在的,是这个男人。” 拓跋咬了咬牙:“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兰公主就不用多言了,日后我自然会好好补偿敏敏。现在先谈正事,那个阴谋家的事,你有隐瞒的必要吗?你说过你会放下燕国的事情,一心与刘阿干在一起,既然如此,你不应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 诉他吗?” 慕容兰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太了解我的丈夫了,才 会隐瞒,这个阴谋太大,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存在了上百年的阴谋组织,有晋一代,都被这个组织所控制,连皇帝都能给他们随意废立,连晋人自己,甚至连皇帝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可见他有多可怕,刘裕虽然是世之英雄,但是无权无势,如何能与这样的可怕组织对抗?” 拓跋冷笑道:“我的阿干可是无所畏惧的,敌人越强,他就战意越强,兰公主,你这是想让他当逃兵吗?” 慕容兰柳眉倒竖,厉声道:“我的丈夫不是你,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妻儿和兄弟,你要当你的霸主,可是刘裕并没有你的野心,他已经愿意跟我们归隐林泉,过安宁的生活,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要拉他重回乱世,拓跋,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还是刘裕的妻子,就不会让你的想法实现!” 刘裕一看慕容兰的情绪激动,眉头一皱:“爱亲,别这样,我没说要征战天下,我对你的誓言…………” 慕容兰转而看向了刘裕,双眼圆睁:“你们男人都一样,只有江山霸业,才是你们想要的,为此没有不可以牺牲的,刘裕,你和这个狠心的男人是一样的,他不要娘,不要爱人,你又何尝不是如此?你去跟他争那霸业吧,他用得着你,以后会给你封王拜将,甚至打下中原让你作王都不是不可以商量的,这样正好圆了你的梦,晋朝不能给你的,你的好阿干可以给你,去吧,忘了我!” 她说到这里,浑身都在发抖,两行珠泪,顺着眼角流下,刘裕心中一阵慌张,忙伸手要去拉她,可是甫一接触她的素手,就给慕容兰狠狠地甩开,她一扭头,直接就跑了起来,很快,身形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拓跋叹了口气:“刘阿干,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要你…………” 刘裕摆了摆手:“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城中到处是杀红了眼的乱兵,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就这样出去,告辞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寄奴月下追慕容=== 刘裕言罢,也紧跟着慕容兰离去的方向冲出,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拓跋的脸色渐渐地阴冷,黑暗之中的角落,安同的身影渐渐地闪现出来,走到了拓跋的身边:“看来刘裕终将不会为你所用啊。与其放虎归山,以后成为劲敌,不如…………” 拓跋的嘴角勾了勾,摇了摇头:“不,我们毕竟结了阿干,这是我们这里人人皆知的事,以后随着我成为草原之主,也会是草原上人人皆知的事,我不能主动对阿干下手,不仅是天神震怒,也会失了草原人心的。” 安同微微一笑:“而且留着这个阿干,以后在晋国也能牵制慕容垂,这恐怕才是主公真正希望的吧。” 拓跋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还是你了解我啊。不过…………” 说到这里,拓跋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兰公主真的可以放下她的大哥,放下她的族人,跟着刘裕与燕国反目为敌吗?我还是不信。尽管她口口声声说与祖国一刀两断,但若是刘裕舍不了晋国,她也一样。” 安同微微一笑:“放心,晋燕两国已经正式成仇,现在虽然黄河两岸有个丁零翟辽,外加青州的张愿隔开了两国,但是五桥泽之战的深仇大恨,是不可能化解的,两国现在都忙于自己内部的事务,不想现在就开战,但一旦处理完毕,那必然会先后消灭掉这中间的割据势力,一旦他们再次接壤,那大战就会开始,到时候刘裕和慕容兰无论身处何处,都不可避免地要卷入这场纷争。” 拓跋的眉头一皱:“刘牢之已经因为战败给剥夺了军职,戴罪之身回家,谢安死后,谢玄也是重病缠身,多次上表乞求回乡,联系到之前桓冲死的莫名其妙,甚至听说连桓石虔和桓石民也是卧床不起数月,命不久矣,看来我的那个老师虽死,但是他的同伙们,仍然是能量巨大,晋国的新一轮权力之争,是免不了的啦,如此争权夺利的晋国,真的会和燕国开战?即使一战,就能取胜?” 安同笑道:“晋人不是一向如此么,外部无事则内部相争,但一旦外有强敌,还是可以短时间内团结对敌,再说了,如果刚才刘裕所言是事实,那新的晋国阴谋家的手,已经伸到草原上了,若是他真的跟慕容永联手对付咱们,那倒是不可忽视的劲敌。”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他如果聪明点,就不应该再跟我为敌了,青龙已死,而我也不会为青龙复仇,跟我当朋友,会比当敌人对他更有利,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以后继续跟我作对,那就休怪我日后的报复了。草原之上已经没有人能再阻止我,草原之外也不会有人,我想,这个神秘的阴谋家,快要出来跟我联系了吧。” 安同微微一笑,以手按胸,行了个礼:“放心,与青龙的联系方式还一直留着,就等着这个人前来接头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来草原的真正目的,只怕还是在刘裕身上,也许,带回刘裕,为已所用,才是他所想的。” 拓跋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刘裕离开的方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是我的阿干真的要走,谁也留不住。不过,他真的有本事说服刘裕吗?” 说到这里,拓跋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贺兰敏的小屋,说道:“传令,明天一早就集合人马,准备去牛川。” 安同的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让大家离开刚刚遭受了苦难的家人,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牛川那里可以传令长孙肥,通知各部大人推迟个一两天再开大会,也不迟啊。” 拓跋咬了咬牙:“中原人有句老话,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个时候一旦给家人拖住,那战意就会全失,去牛川不止是为了登位,同时我也会会盟各部,直接出兵讨伐独孤部,给刘显最后一击,不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所以我一天也不能等。我不能给慕容永 再出手助刘显恢复元气的时间。再说了,若是我连这个大会都不能准时参加,那各部大人都会心生疑虑,所以,我只能给我的战士们这一晚上的时间,让他们去陪家人,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 安同叹了口气:“我去传令,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你也去陪陪贺兰敏吧,毕竟这次,是你对不住她。” 拓跋摇了摇头:“我怕我现在一见到她,自己就不会天明离开了,大丈夫不能纠结于儿女私情,我欠她的,只有以后再还了,但是,绝不能是今晚。”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安同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紧随而去,一边的小屋之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几多哀怨,尽在不言之中。 刘裕在夜色之中四处奔跑,大宁城不过是一个仓城的规模,不象中原的城市里,有那么标准的街巷,城中处处帐落,尸体横七坚八地,倒处可见,女人的哀鸣之声与男人轻声的安慰之声,处处可闻,显然,战斗已经基本上结束,手刃了仇人们的拓跋部战士,这会儿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去安慰自己刚刚饱受苦难的妻儿们,这座刚刚经历了战火与杀戮的城市,一下子变得如此地温情。 可是刘裕却顾不得这些,他四下张望,只为寻找那个刚刚离自己而去的伊人,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失去了身边的这个女人,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再存在,他把手放到了嘴边,准备放声大叫:“爱亲,你在哪里?” 就在他把手放到嘴边,胸中之气刚要聚集的那一刻,离他右边二十余步,城墙角落里的阴影之中,慕容兰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带着几多哀怨,却又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总算你还有点良心,不似拓跋那个禽兽。”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情之所至需尽欢=== 刘裕心中一动,循声看去,只见阴影之中,慕容兰款款走出,仍然是刚才的那身装束,月光如水,配合着城中星星点点的火光,照耀着她的脸,这会儿的她,已经取下了面具,露出了那绝美的容颜,秀眉微蹙,面如桃花,眼中透着难言的忧伤之色,而曼妙的身形,配合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一种难言的美,刘裕不仅愣在了原地,今天的慕容兰,与平时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女中强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是那么地柔弱,无助,让自己恨不得马上拥之入怀。 慕容兰走到刘裕的身前不到三步的地方,一双眼睛中光波闪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看,你会不会跟来,所以,所以我隐藏了所有的气息,藏在了这里,刘裕,你知道吗,我好激动,好高兴,你不是嘴上说说愿意为了我放下一切,而是真的这样做到了。在拓跋跟你再次议论天下大事,议论那些阴谋,权力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光芒,你心动了,你想要再跟强敌一较高下,你想向那些仇人讨还血债。” 刘裕摇了摇头:“你说得不错,我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我第一次知道了那个神秘的组织,知道了那个害我的人叫青龙,还知道了他有别的同伙,即使这个青龙死了,这些同伙还在。也许以前我错怪了谢家,我以为谢相公大人跟他们也是一样的人,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谢家是真心北伐,我的悲剧就是他们的悲剧,只怕谢相公大人,就是给他们害死的。”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想着回晋国,为谢家报仇,为自己报仇,对吗?” 刘裕咬了咬牙:“我还没有想好,以前我不知道谁是仇家,谁是敌人,就象要跟一个影子作战,可是现在,我渐渐地有了点头绪。但是刚才你离开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这些恩怨,情仇,爱恨,都比不上你重要,如果失去了你,失去了我的爱妻,那就算我大仇得报,就算我权倾天下,又有何意义?” 慕容兰突然向前一探身,整个人钻进了刘裕的怀中,温热的娇躯撞进了刘裕那宽阔的胸膛,而束着发带的秀发,在刘裕的鼻尖摩挲着,一股少女的幽香,盈满刘裕的头脑,而她那激烈的心跳,隔着软甲,隔着那高耸的峰峦,在刘裕的胸口清楚可闻,一双玉臂,紧紧地缠在了刘裕的腰间,而她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喘息:“狼哥哥,抱紧我,抱紧我,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刘裕的心中一阵心跳加速,血气上涌,慕容兰的身体,是如此地充满了诱惑力,自她告诉自己怀孕以来,这几个月来,二人都未再同房过,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急促,嘴唇发干,他甚至能感觉到,慕容兰的手,开始在解自己背上的钮扣,可是刘裕的神志之中,尚存了几分清醒,他低声道:“爱亲,不是,不是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们不可以…………” 慕容兰的声音变得越发地急促,她抬起头,秀面之上,已经满是红色的春潮,而眼神之中,一片迷离,透出强烈的,她的红唇如血,明显已经动情。 刘裕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是阵阵躁热,真龙开始不安份地崛起,隔着衣甲,顶上了那温润的柔软之处,他的双手也开始在慕容兰的身上背上摸索,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正在解开慕容兰衣甲上那银扣的动作为之一停:“这里,这里不太合适,我们去寻个,去寻个帐蓬吧。” 慕容兰嘤咛一声,娇躯一震,素手猛地一分,刘裕身上的这层精钢铁甲,直接滑落,露出了内里的单衣,风儿吹过,胸襟洞开,那毛茸茸的,坚硬如钢板,发达似山峦的胸肌,一下子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与此同时,慕容兰身上的那件软银锁甲,也是顺滑而下,一身莹白如玉的,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如同玉雕一般,美到了极致,刘裕与慕容兰虽然夫妻已久,但多是吹了灯后滚床单,这身娇躯,还真的 是没怎么见过,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爱妻,有这样美丽的身段。 慕容兰的双眼之中,光芒闪闪,她的声音,近似呢喃,幽幽不知远近:“就在这里,就在此时,今天,让我好好地服侍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人世间的极乐。” 她说着,轻轻地矮下了身,刘裕刚想说“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压迫腹部,快起来”,话到嘴边,还未出口,却只觉得龙根一紧,真龙顿时钻入水洞,而一条柔软而灵活的水蛇,紧紧地缠住龙身,那瞬间的刺激,让他全身的血脉如同被引燃,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慕容兰的声音,含混不清地从一次。” 大宁城头,城楼之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全身夜行装束,黑布蒙面,一双星光闪闪的眸子,如透过黑夜的闪电,紧紧地盯着那角落之中的二人,刘裕那因为极度的欢愉而无法抑制的低吼之声,如同夜间的苍狼嚎叫,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随风听到,而慕容兰的婉转娇啼,伴随着一下一下的撞击时的声音,构成了这夜间一曲无比美妙的协奏,与那些闪着灯火的帐落之中的声音一样,又透出了种种特别。 黑影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泪光,一转身,跃下城头,随风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城角之中,一块毡毯,裹着刘裕与慕容兰的娇躯,经历了刚才的激情燃烧与狂风暴雨,爱情的港湾,终于变得一片平静,从一开始,刘裕就意识到慕容兰好像是早有准备,即使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大宁城角落里,也放了一条上好的波斯毯子,不至于真正地露天席地野战,而自己的两把兵刃,正好支成一个架子,撑上二人的衣甲,居然也能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安知枕边是何人=== 慕容兰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紧紧地贴在刘裕的八块腹肌之上,随着她的呼吸,似乎阵阵悸动,刘裕的大手,轻轻地揉在这小腹之上,柔声道:“该不会,该不会惊到我们的孩子了吧。” 慕容兰嫣然一笑,玉指轻竖,捂住了刘裕的嘴:“放心,没有的事,他知道他的爹永远不会扔下他的娘,就安份老实了,一直在睡着呢,倒是我刚跑的时候,他一直动个不停呢。” 刘裕笑了起来,轻轻地抚着慕容兰额边的秀发,满眼尽是怜爱之情:“今天情况特殊,我知道,经历了大宁城这样可怕的夜晚,作为一个女人,无比地渴望丈夫的温存和保护,不过,毕竟现在你有身孕,在孩子出世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有所克制才行。” 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道日光从云层之中洒向了大帝,太白金星在这拂晓的夜空之中清晰可见,而远处的城楼之上,则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号角,紧接着,是一阵紧密的鼓声。 刘裕的脸色一变,坐直了身,看向了城头,喃喃道:“擂鼓集合?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兰仍然静静地躺在毡毯之上,平静地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拓跋要去牛川,能给部下一夜的时间与家人相聚,对他来说,已经是开恩了。” 刘裕的眉头紧锁:“若是平时行军作战,倒也罢了,可是昨天一战,是靠了这些女人的牺牲和遭遇,才消灭了敌军,这时候,她们最缺的就是丈夫的温存与保护,起码,起码多留一天,才是人之常情。”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虽然看不惯拓跋的冷酷无情,但是自古慈不将兵,一天之间,发生的变数太多,刘显和慕容永有重整旗鼓的可能,牛川的贺兰部也可能欺骗各部大人说拓跋部已经被消灭,整个草原的未来,就在这一两天的时间,既然这些女人已经被牺牲过一次,那更不可能因为照顾她们的感受而影响了大事,这才是草原的法则,刘裕,我知道这点对你很难接受,但是你在草原这么久了,这些事,应该慢慢地理解才是。” 刘裕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那是草原的生存法则,不是我的,我不是拓跋的部下,不用遵守这个军令,现在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至于牛川,就让拓跋自己去夺他的汗位好了,没有我,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昨天夜里,其实已经奠定了他霸主的根基。” 慕容兰叹道:“草原上也许无人是他的敌手,可是草原外呢?那个神秘组织的阴谋家呢?三部虽然已败,但慕容永尚在,贺兰部也没受到任何损失,还有虎视眈眈的我大哥,一切都还有变数。” 刘裕咬了咬牙:“这些是他拓跋为了争霸需要面对的,与我无关,现在的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什么也不想。” 慕容兰正色道:“如果那个阴谋家真的存在,那他现在害不到拓跋,却可以害得到你我,你上次就说过,要保护我和我的孩子,只有在拓跋的部落里,才能护我们周全,而且,如果这个阴谋家会和拓跋接触,讲和,也许会让你更深刻地了解到他的底细。” 刘裕的心中一动:“这个阴谋家会找拓跋合作?他们不是敌人吗?” 慕容兰叹了口气:“以我对于那个神秘组织不多的了解,他们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即使是自己人也会斗得你死我活,即使是昨天还要置之死地的敌人,也许今天就可以握手言和,如果不能消灭的敌人,也许转而合作会更好。不仅对拓跋,对你也是如此。” 刘裕冷笑道:“我是永远也不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的,永不!” 慕容兰摇了摇头:“刘裕,要成大事,就不能太执着于一些刻板的原则,你 来草原之前,也不相信会跟拓跋成了朋友,但现在不也成了吗?如果要打 败你的敌人,你就得了解你的敌人,接近他们,才会找到他们的破绽,要不然,你永远是在明处,而他们在暗处,你有太多的牵绊,顾忌,而他们却可以利用你的一切破绽,你没有赢的可能。” 刘裕咬了咬牙,站起身,开始穿起衣甲:“此事以后再说,如果现在的这个神秘组织的掌权者,是象谢相公那样的人,肯为国出力,而不是象那个青龙一样,阴谋祸国,也许我会跟他有限度的合作,至少,我得先保护你和我的母亲与弟弟的安全。” 慕容兰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你跟着拓跋先去牛川,现在这个阴谋家的注意力一定在那里,我这里有很周密的布置,他害不到我,而且这个时候,贺兰敏需要我的陪伴,不管怎么说,我跟她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拓跋既然抛弃了她,那只有我来安慰她了。” 刘裕点了点头,开始往身上套精钢铠甲的躯干部分:“这里就辛苦你了,牛川的事情一旦结束,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等我。” 慕容兰微微一笑,素手伸出,为刘裕系上了背上的绳扣:“去吧,不要以我为念,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何时,都会有个女人,在想你,在等你。” 刘裕哈哈一笑,城头再次响起了第二通鼓声,传令兵们声嘶力竭地叫道:“二通鼓,上马!” 刘裕深吸一口气,回头在慕容兰的额上吻了一口,转身提起插在地上的两把刀,一刀收于右袖之中,一刀扛在肩头,大步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等我!” 当刘裕的身影混在从城中的各个帐蓬中,匆匆而出的众多拓跋部军人之中,汇成一股股的洪流,涌向军营校场方向,消失不见之后,慕容兰也穿上了一身银甲,她没有把自己的头发编成一个个小辫,而是就这样披散了下来,朝阳的光晖映在了她的脸上,却不再是慕容兰的那张绝世容颜,这张脸,仍然是美得不可方物,让人见后无法呼吸,却赫然正是贺兰敏。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草原秘术天地奇=== 不知何时,慕容兰站在了贺兰敏的身边,紧紧地咬着嘴唇,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贺兰敏转过了身,走向了自己的小屋:“随我来,刘裕的龙阳在我体内的时间不会太多,想知道你们的未来,只有半个时辰。” 慕容兰咬了咬牙,秀目之中,闪过一道难以形状的颜色,紧随其后。 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宁城,神木小屋。 夜间留下的那些尸体,已经被搬走一空,屋内地上,墙上的血迹,碎肉与内脏残片,也已经消失不见,皂角配合着中草药的味道,还有那各种巫术所用的道具所散发出的神秘,诡异的气味,盈满全屋,血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而脸上涂着重重的油彩,赤着双足,穿着一身各色羽毛编织在一起的大麾的贺兰敏,左手持着一个骷髅头,右手拿着骨铃,在疯狂地舞蹈着,谁也听不懂的神秘咒语,在站立门口处的慕容兰的耳边反复地回荡着,以一种低频而沉闷的方式,震得她两耳发麻,心中也是变得无比地烦躁。 突然,在烟雾之中狂舞的贺兰敏停止了动作,一阵红烟大作,一只百足蛊虫的身形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而贺兰敏的声音从刚才的高亢与癫狂,变得突然无比地漪妮,甚至传出了阵阵不堪入耳的吟声,听得守在门口的慕容兰,一阵阵地脸红。 渐渐地,红色的烟雾散去,贺兰敏浑身上下,香汗淋漓,如同水洗,羽毛大麾已经散得满地都是,只剩下几处黄金与翡翠混合的织片,遮着她那几处关键位置,不至于走光,而她那绝色的容颜之上,油彩也被脸上的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虽然成了个花脸,但仍然难掩天生的丽质,她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而眼中却是透出了一丝笑意,看着走到她身边,盘膝坐地的慕容兰,突然笑了起来:“恭喜你,我的姐姐。” 慕容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而变得平静:“你看到什么了,有何恭喜可言?” 贺兰敏微微一笑,拉住了慕容兰的素手:“我看到,在中原的一座城池,你的刘裕,带着千军万马,在两军阵前把你拥入怀中,万千将士,都为你们流下了幸福的泪水,那一刻,你会永远地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而他,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慕容兰激动地抓住了贺兰敏的手,心中的激动无法抑制,素手都在颤抖着:“你说的,可是当真,没有骗我?” 贺兰敏娇喘微微,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潮,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我要为骗你,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扮成你的模样,取那刘裕的龙阳呢?我知道姐姐你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计较此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对你的刘裕没有任何别的想法,这次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帮你预知你们的未来,若如此,非这样不可。” 慕容兰叹了口气:“你这样帮我,我又,我又怎么可能怪你呢,只是,只是这次…………” 贺兰敏笑着坐起了身:“是不是你想说,我昨晚太过主动,怕是刘裕以后念念不能忘?” 慕容兰粉脸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你的这些本事,到底,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天哪,真的是,真的是…………” 贺兰敏微微一笑:“是天神,是它教会了我这一些,加上,加上以前在贺兰部我学过的草原十八式,就有了今天的这些,慕容姐姐,我知道你大哥把你当间谍培养时,是不会教你这些取悦男人的媚术,不过,你现在也有刘裕了,还是应该学点。” 慕容兰轻轻地说道:“这些事,这些事以后再说,刘裕,刘裕他也不是沉迷于此道之人,其实,其实我担心的是…………” 贺兰敏笑道:“你担心刘裕这样尝过了女人的好处之后,以后会对你不够专一了吗?还是你担心以后那些个阴谋家也会送他这 些会媚术的女人,来与你争宠?” 慕容兰叹了口气:“ 你别说,我以前不担心这些,但是昨天夜里,我,我看到刘裕在你这里,好像,好像有过以前从没有过的欢乐,甚至,甚至今天早晨他不想离开,究竟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这一夜的缠绵,我,我真的…………” 贺兰敏握住了慕容兰的手,她能感觉得到,掌心已经沁出了汗珠:“我的好姐姐,我倒是觉得,即使是昨天夜里这样,他仍然一刻不停地呼唤着你的名字,相信我,刘裕不是因为的快感而不舍,而是因为跟你灵肉交融,无论是何种精于此道的女子,都不可能夺取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昨天夜里的事,他最后知道是我而不是你,也绝不可能此生再碰我一次的,这点,我非常确定。” 慕容兰的眉头轻轻地舒展了开来,松了口气:“刘裕这一生心中只有家国天下,没有真正地尝过男女之情,而我,而我又不知如何,如何去取悦男人,我真的有点担心一旦他真正地得到了此中欢乐,以后我无法再满足她,会成为,会成为他心中的憾事。好妹妹,你帮了我很多,我本不应该再跟你提什么,只是,只是…………” 她说到这里,粉脸通红,却是无法再开口。 贺兰敏笑着在慕容兰的脸上来回扫视着:“姐姐可是要我把这些媚术,草原十八式都教给你?” 慕容兰的脸上欲发滚烫,扭过了头,却是无话可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贺兰敏笑着长身而走,红唇在慕容兰的耳边轻轻地呢喃着:“这些又有何难,我会象当年天神教我一样,把这些都教给你的,我的好姐姐,你练武多年,力量,韧性,这些是我可遇不可求的,我相信,等你学到这些本事,刘裕只怕永远都走不下你的温柔榻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慕容兰的耳垂,慕容兰如触电一样地弹了起来,回头看着地上的贺兰敏,嗔道:“你,你这是作什么。” 贺兰敏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丁香一闪而没:“我们先从这个学起好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一路西行向牛川=== 一条长龙般的骑队,在茫茫的草原之上,向西疾行,马的骑士们一人三马,两匹副马驮着沉甸甸的辎重与装备,紧跟在主马的后面,四五千名骑士,端坐主马背上,这万余骑的庞大队伍,前后绵延近十里,在这看不到尽头的草原上,如同一条迅速游动的苍龙,而这条苍龙在地上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即使隔了百里之远,也能看到那天空中的尘嚣,以其移动的速度和规模,足以震惊每个草原上的部落。 安同神色平静,端坐在马身之上,而周围的叔孙建,贺兰悦,拓跋仪,王建等人,个个面带愠色,王建在小声的嘟囔着:“主公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事,也不让咱们多陪老婆孩子一会儿,一大早就吹号集结,我现在人都还没醒过来呢。” 叔孙建叹了口气:“好了,一切都是为了牛川大会,虽然昨夜一战,我们尽灭敌军主力,但是几个首领却是逃了,这也是怕夜长梦多,这些人再去牛川惹事,早点登上汗位,这草原之局,也就算是定下来了。” 拓跋仪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不想离开家人,我可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牛川,主公说了,等他正式登了汗位,就会召集各部人马,共同讨伐独孤部,哼,这回咱们可是有独孤部引那慕容永西燕兵马的铁证,咱们草原汉子最恨的就是这些个引狼入室的叛徒,昨天夜里让刘显这狗贼逃了,这回绝不能再错过!” 贺兰悦点了点头:“有贺兰部的支持,再加上昨天我们一夜尽灭上万敌军精锐,现在有了自己的铁骑部队,草原之上,无人敢不从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到了在前方百余步处,骑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那并驾齐驱的两骑,收住了接下来的话。 王建叹了口气:“贺兰兄弟说的不错,主公这是怎么了,自从那个汉人来了之后,成天跟他形影不离的,倒是跟咱们这些兄弟隔了点什么了。” 安同回头看了王建一眼,沉声道:“王大人,这话少说为妙,那个汉人的本事,大家都见识过,昨天夜里也是他先斩了韩延,他的身份不一般,主公跟他结为阿干,自然关系非我等可比。” 拓跋仪气鼓鼓地说道:“他能斩贼,我就不行了吗?就昨天夜里的那个韩延,我一只手都能把他那机巴给拧下来!” 安同笑着摇了摇头:“大家别多心了,那苍狼就是再厉害,也是汉人,不会永远扎根在草原上的,能多留一天是一天,所以在他还在草原的时候,主公会尽量地礼遇他,最好让他留下来,但毕竟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主公真正的兄弟,还是我们哪。” 众人听到此话后,神色稍缓,重新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而安同转过头来,看着前面的二人,眼中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刘裕端坐在马背之上,满面春风,风儿正好把后面众人的议论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微微一笑:“拓跋阿干,看来你的兄弟们今天并不想这么早出来啊,而且,对于你亲近我,疏远他们,有点意见。” 拓跋笑道:“谁叫你这一路上跟他们都不一样,他们一个个家人遭了难,老婆给人睡了,自然是苦大仇深,咬牙切齿,只有你这一路春风满面的,他们嘴上说你跟我的关系,实际还是不满为什么只有你没有倒霉。” 刘裕摇了摇头:“慕容兰是战士,不是家属,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拓跋叹了口气:“知道归知道,但心里总是过不了这个坎,算了,不说这个了,灭了独孤部之后,我会多赏赐他们一些女奴,让他们出了这口气的。” 刘裕正色道:“你这么急着去牛川,就是为了共灭独孤部?可是这回来会盟的各部大人并不会带上军队,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拓跋笑道:“我不需要 别人的力量,只要贺兰部与我一起出兵就足够了,昨天我们缴获了五千甲 骑的装备,现在可以说是这草原上无敌的力量,让各部大人们看着,我们拓跋氏不仅复了国,还有比以前更强的军力,即使是独孤部这样的大部,也难挡我们雷霆一击,这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杀鸡儆猴,草原上有几千个部落,我不能一个个地征讨,但只要让他们看到,我可以消灭所有我想消灭的部落,这就足够了。” 刘裕的神色平静:“贺兰部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出兵吗?你可别忘了,这次三部来袭,很可能贺兰部也暗中参与,若是他们转而与刘显,慕容永联手,你的情况会转而很危险。” 拓跋自信地摆了摆手:“识时务者为俊杰,贺兰讷即使两边下注,但只要不公开参与,就是留有余地,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大胜的消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这次我邀请或者是命令他们与我共击独孤部,只有表现得卖力,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获得我的信任,也让所有的草原部落看到,拓跋部和贺兰部牢不可破的联盟。” 刘裕微微一笑:“你说过,灭了独孤部之后,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贺兰部,真要是贺兰部为你出力,你有何理由下手呢?” 拓跋的眼中冷芒一闪:“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周全,希望你能到时候帮我。只是兰公主她…………”说到这里,拓跋收住了话,沉吟不语。 刘裕叹了口气:“此事我和慕容兰已经商量过,那个阴谋家已经现身草原,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她现在有孕在身,我若现在带她离开,会很危险,在你的部落里,留下产子,应该是最稳妥的,所以,昨天夜里,我们决定了,会留在拓跋部,当然,我不会白占你的便宜,在她产子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会帮你,无论是打仗还是保护你,只要不有损我们汉人的利益,我都义无反顾。” 拓跋笑着拍了拍刘裕的肩膀:“这才是好阿干嘛,放心,我这里永远欢迎你,你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我更希望你能真正喜欢上草原,永远别走!”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牛川大会各部集=== 牛川,晴。 一条玉带般的河流,静静地穿过这片大草原,天上的云儿朵朵,仿佛那草原上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毡包和成群的绵羊,日正当空,劲风猎猎,吹得草原中央,大河边上的一座方圆数十丈的高台边,几百面图案不同,代表了各个部落的图腾的旗帜凌风飘舞,而最大,也是最正中的一面,屹立于高台之上,赫然正是拓跋氏的马牛旗。 拓跋一身的金色盔甲,头戴一顶金冠,一根冲天的羽翎,插于金冠之上,独立于高台上,高台之下,几百名身着各自部落传统服装的各部头人,自贺兰部的首领贺兰讷以下,全都跪拜在地,以手举天,再伏身于地,山呼海啸般地高呼:“天佑草原,复我代国,拓跋少主,我等共戴!” 刘裕站在台下一个偏远的角落里,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三天前他跟拓跋赶到这里时,不少部落头人都吵着要散伙回家,而那纥突邻部的头人,更是说拓跋部已经被独孤部击破,拓跋再也不可能来与会了,尽管贺兰讷当面训斥,但刘裕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贺兰部和纥突邻部在合演双簧而已,所以,当拓跋带着五千铁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贺兰讷脸上的表情,如同真的看到了昆仑神一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慕容兰一身盔甲,面当套在脸上,站在刘裕的身边,她的腰那里围了三层皮甲,以遮住那隆起的形状,她是昨天夜里,跟着大宁城的后续部队来的这里,贺兰敏也随之而至,作为护卫的人选,她当然是不二人选,不过这也让刘裕好生心疼,责备了好一阵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仍然鞍马劳顿,万一动了胎气,可怎生是好,二人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痛快呢。 慕容兰幽幽地叹了口气:“狼哥哥,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但是这回我真的是不得不来,除了你的事外,我还要在这里向大哥汇报,这决定了我们下一步的动向。” 刘裕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可以我来办,我才是你大哥派在这里的负责人,而不是你。留你在大宁城,就是想你远离纷争,可是你却不肯安份,甚至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你吗?” 慕容兰微微一笑:“难道我在大宁城就安全了?你可是说过,永远不扔下我的,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安全。再说了,这回是拓跋亲自要贺兰敏过来,我只是护卫的,要怪,你还是怪你的这个阿干吧。” 刘裕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来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你在这里不要抛头露面,蒯恩兄弟已经伤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到他那里,让他媳妇照顾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慕容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正看向自己这里后,才悄悄地说道:“你说在这个时候,拓跋要贺兰敏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她继续当巫女,借天神的名义说他是什么草原霸主,天选之子之类的?哼,前面对人家不管不顾,任人欺负她,这才没几天就来这手,我看不起这个男人。” 刘裕的眉头一皱,低声道:“别这样说,给人听到不好。” 慕容兰恨恨地说道:“敢做还不敢认啊。我只是替贺兰敏不值罢了。” 刘裕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猜想,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这些天来,大宁城当夜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这里,各部的首领们都知道了拓跋那天是如何取胜的,我听这里的人说,他们都相信只有身为处子之身,才有这预言能力,既然贺兰敏已经给玷污了,那就不可能再代表天神,拓跋应该没这么傻。” 慕容兰睁大了眼睛:“那他要贺兰敏来做什么?贺兰敏这回把所有做法事的家伙都带上了,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在台上的拓跋:“我想,我们很快就会 知道了。” 正说话间,台上的拓跋缓缓地抬了 抬手,示意正在拜伏自己的各部首领们起身,几百个头人站直了身子,很多人一脸兴奋地看着台上的拓跋,但也有不少人,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屑之色,毕竟,一个刚刚给人轮流欺负了全部落女人的霸主,即使作为胜利者站在这里,也不是能让每个人都服众的。 拓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大声道:“尊敬的各部大人,草原四处的首领们,今天,你们肯来这牛川,肯拥戴我拓跋重掌代国,这份恩情,这份信任,我拓跋铭记于心,你们,就是我代国的开国元勋,你们,就是我代国的从龙之臣!” 一群部落大人们左顾右盼,有人小声地嘀咕道:“龙不是中原人信奉的神物吗,我们草原人可不信,我们只认狼神的,这位少主这是想改我们的传统吗?” 贺兰讷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拓跋少主,你是我们的主公,是昆仑神派来指引我们的天选之子,草原各部,都真心拥戴你,永远臣服你,请你下令吧,要我们做什么,怎么做,今天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听你命令的。” 拓跋满意地点了点头:“贺兰族长说得好,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拥护我拓跋,拥护代国,而昆仑神,还有我们代国的祖先,都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就请各部首领上台听封,我将根据代国的传统,给予你们应有的荣誉!” 说到这里,拓跋看向了台下,目光从贺兰讷那一脸兴奋的脸上移过,最后看向了在他身边的拔拔嵩,大声道:“拔拔部落首领,拔拔嵩,上台听封。” 台下响起了一阵悄然的议论之声:“怎么回事,为什么第一个受封的不是贺兰大人?” “拔拔嵩刚从独孤部脱离,才千余帐的实力,怎么会是他第一个上台?” “是啊,这次大会,召集人都是贺兰大人,连拓跋部现在的居地都是贺兰大人所让的,为什么不是他第一个上台?”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裂土分疆赏王候=== 贺兰讷的面色阴沉,听着这些话一句句地随寒风钻进耳中,一言不发。 拔拔嵩走上了台,在拓跋面前以手按胸,单膝跪下:“主公,拔拔部全体上下,遵从您的号令,愿昆仑神,永远保佑您,保佑代国,保佑草原!” 拓跋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一边的小案之上拿起一枚金印,递给了拔拔嵩:“以昆仑神之名,吾作为代国之主,封拔拔嵩为南部大人,长城以北,汗廷之南,所有的部落,听你号令,归你管辖!拔拔大人,不要让我失望!” 这一下,台下更是如同沸水之中扔进一块巨石,顿时哗然起来,大部分的部落首领都吃惊地看向了贺兰讷,一边的纥突邻部落的首领,纥突邻屋地健,一个五十多岁,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大声道:“代王殿下,您这样的安排,请恕我等不能心服。” 拓跋的眼皮微微地跳了一下,收回了正递向拔拔嵩的金印,对着屋地健沉声道:“屋地健大人,请问我的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让你不能心服呢?” 屋地健一手拉住了贺兰讷的右手,高高地举起,说道:“草原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次代国复国,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是贺兰部,贺兰讷大人,不仅把部落的驻节之地让给了拓跋部,还亲自四处派人联络,召开了这次的大会,难道这样的功劳,不应该第一个受封吗?再说了,南部大人一向是草原上最重要的官职,拔拔嵩何德何能,能超过贺兰大人,坐这个位置?我屋地健第一个不服!” 不少部落首领也跟着嚷道:“对,我等也不服!” “南部大人应该是贺兰大人的,拔拔嵩不配!” “大王,你就算接任了代国之主,也要讲处事公平,不能任意妄为啊,拔拔部跟你们是近亲部落,但也不能平白就当此重任!” 拓跋冷冷地看着台下,置疑的声浪渐渐地平息,几千双眼睛,都盯着他,而跪在地下的拔拔嵩低声道:“主公,您这样做确实欠妥,不管怎么说,贺兰大人他…………” 拓跋突然朗声道:“你们听清楚了,我拓跋处事,最讲公平,这次的复国大业,每个出过力,尽过责的人,他的功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偏颇,有三个理由决定了,第一个上台接任南部大人的,必须是拔拔嵩。” 屋地健冷笑道:“那就请我们的大王,在这里向所有人说明,这三个理由是什么吧,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一直全副武装,站在台上的安同挎刀出列,对着屋地健怒目而视:“屋地健大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是跟草原之主,代国大王说话,作为他的臣子,有这样的语气吗?” 拓跋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关系,有理不在声高,屋地健大人的纥突邻部是草原大部,当年也曾经庇护,帮助过我们拓跋氏的先人,他有疑问,当然可以提,各位大人,你们听好了,我让拔拔嵩出任这南部大人,还是第一个受封,有这三个原因,第一,拔拔家历代都是南部大人,在独孤部接任南部大人之前,他们部落任这个职务,已经有上百年,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人部落首领都对视一眼,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拔拔家当南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屋地健不甘心地摇头道:“可是现在的拔拔嵩,部下只有千帐左右,三十年前开始,南部大人就变成了刘库仁,后来归了刘眷,再传到刘显,一直不出独孤部,就因为拔拔嵩离开了独孤部,你就让他当南部大人?” 拓跋点了点头:“不错,屋地健大人,拔拔嵩不仅离开了独孤部,还是整个草原上,第一个来投奔我的部落首领,不仅是他自己,还带着整个部落来主动投奔我。我的二十一位元从勇士,是举家来投,而贺兰部对我是收留而不是主 动来投靠,这点与拔拔大人是不一样的,我把本属于拔拔部的南部大人,从叛我代国的刘显的独孤部手中,归还给拔拔部,有何不可?” 拓跋的声音中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掷地有声,震得屋地健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兰讷轻轻以咳了一声,说道:“大王所言极是,这两条理由,也确实成立,只不过大王还应该考虑我们草原的传统,历来要当一方大人,都得是兵强马壮,起码在所统治的区域里,能震慑各部才行。拔拔大人虽然忠心可嘉,但以现在的拔拔部,只怕是没有能力取代独孤部,当这个南部大人的。” 贺兰讷的声音缓缓道来,引得众多部落首领们连连点头,屋地健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笑道:“还是贺兰大人说话水平高,有见识啊。大伙儿说,对不对?” 现场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拓跋面带微笑,说道:“贺兰大人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我们草原之上,也并非完全的以力为尊,如果说力量不足就不能当一方镇守,那请问我孤身从南边回来,身边莫说一千帐,连一帐都没有,那按这个说法,是不是我这个代王,也不应该当了呢?” 贺兰讷的脸色一变,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台下,顿时又变得一片安静。 拓跋扶起了拔拔嵩,正色道:“各位首领,各位大人,我们草原之上,多年来一直是强者为王,以力称雄,这确实是我们的传统,也造就了我们的悲剧,我们的草原勇士,都是天之骄子,可为什么从匈奴汗国以来,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都给南边的那些汉人压制?是他们比我们强壮?是他们比我们勇猛?是他们比我们马匹多,弓箭快?都不是!是因为他们团结,有秩序,能让全国上下的百姓,贵族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而我们的力量,永远就是在内耗中失去!”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移风易俗公然离=== 拓跋的双目炯炯有神,言语铿锵有力:“而我们草原,各部都事实独立,为了争夺草场,水源,征战不休,连大汗的命令,也可以视而不见,所以我们永远是一盘散沙,只要强敌一来,我们就会给打败,征服,奴役!” “这种情况,在我的治下,绝对不能再允许发生,拔拔部能统治漠南,不是因为他的部落人数最多,军力最强,而是因为是我让他统治南部,如果他拔拔嵩没有这个能力,不能让漠南各部心服,只要你们联名上告,我自然会公平处理,另选贤能。: “但若是我今天作为大王,下的第一条命令都不被遵守,那不从我令的人,可以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部落,你不用认我为大王,我也不会视你为子民,究竟谁听谁的,就用弓箭,斧头和刀来说话!” 拓跋说到最后,双眼直视台下并肩而立的贺兰讷与纥突邻屋地健,眼中杀机一现。 贺兰讷勾了勾嘴角,转而满脸笑容,大声道:“大王说得太好了!我们草原这么多年一直是一盘散沙中,部落纷争,就是因为没有您这样的雄主,让大家团结,我相信,在大王的领导之下,草原各部一定会象一家人一样聚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也没有战乱与流血。” 屋地健大人冷笑道:“昆仑神生养我们各部,而不是变成一个名字,就是让我们物竞天择,去争夺自己的领地,人口。如果人人都守着旧有的疆界,永远不变,那跟中原那些软弱的汉人又有何区别?或者说,大王想要改变我们草原上几千年的传统,让我们这些狼变成狗,只会守着自己的地界,再也不去开拓自己的天下吗?” 说到这里,屋地健转身对着各部首领大声道:“难道你们都想放弃我们祖先的生活方式,放弃对外的征伐与掠夺,放弃迁移与转场,跟中原农民那样守着自己的祖居不变吗?” 不少人跟着大声道:“不,我们不会改变的,即使是大单于和大王,也不能剥夺我们的自由!” 拓跋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之色:“自由不是混乱的理由,我刚才已经说过,我要建立的,是一个冒顿单于,檀石隗大人,还有我拓跋氏的祖先们都没有建立过的强大国家,不仅要一统草原,还终将拥有天下,到时候,你们每个部落都会有用不完的牧场,放不完的牛羊,穿不尽的皮袍丝绸,又何必为了抢一条小河,一块草场,去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家破族亡呢?” 不少人也跟着窃窃私语,连连点头。 慕容兰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好阿干,他的野心终于暴露了,他要的不止是整个草原,更是想要中原的花花世界,狼哥哥,也许你犯了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一个如此有能力,更有野心的人,扶上了这个位置。” 刘裕摇了摇头:“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逆天而行,别说是我,就是屋地健这些传统的草原汉子,也不会赞同他的理念的,我看,今天这个牛川大会,怕是会有不少人离开,他如果弹压不住,也许以后也没人听他的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贺兰讷,眼中冷芒一闪:“贺兰讷果然精明,自己不出头,甚至还假装维护拓跋,可是挑衅的事和恶人全让纥突邻部的屋地健大人做了,还真的是杀人于无形,不知道我的阿干,会如何破解此局?” 慕容兰微微一笑:“如果是我,现在就把所有公开反对的人拿下,那个带头的屋地健杀了,别人囚禁以作人质,以换取别的部落的屈服。” 刘裕摇了摇头:“不可如此,今天众首领前来拥戴他即位,只是因为跟他理念不同,甚至是因为他抛弃草原上几千年的传统在先,就要杀人囚人,这种行陉,如何服众?如果是我,会把这些公开反对自己的人放了,然后光明正大地派兵讨伐,不听 我话的,用草原的老规矩以力压服,听我话的,按我的规矩安守 本份,这才是一个霸主所为。” 刘裕的话音未落,只听到拓跋正色道:“我知道,我今天所说的,与草原上千年来的传统不符合,但那又如何呢?当年冒顿单于所作所为,也与传统不符,可他就是这样建立了强大的汗国,能与中原汉朝相对抗,留下千古美名,现在这上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了,我们如果继续一盘散沙,内耗胜过团结对外,那就只会任人宰割,永远会给中原的王朝所奴役,想要反过来自立,自强,只有我们自己先团结。” “如果不同意我的这个理念的,我也不勉强,你们可以现在就离开这个大会,我会用事实向你们证明,是老一套的传统强大,还是我的新办法强大,今天现在走的人,我不会马上视为敌人,你们可以不接受我的号令,但是,如果你们继续侵扰,祸害忠于我的其他部落,侵占他们的领地,杀害他们的子民,抢夺他们的牛羊,那就等着面对我拓跋,面对我们整个代国,面对昆仑神的愤怒吧,对于这一点,我指天为誓,如果做不到,当如此箭!” 他说着,飞快地抽出一杆长杆狼牙箭,猛地折断,重重地掷于地下,而一股凛然的气势,让他不怒自威,直视着屋地健的眼睛里,透出无比镇定的光芒。 屋地健气虎虎地说道:“很好,那我就等着看,大王是如何用新规矩,让我草原各部发扬光大吧。我们纥突邻部,就在阴山北边的驻牧之地,现在跟贺兰部,纥奚部一起,不愁吃穿,我们不会去攻击别部,但我就想看看,您是不是有办法让所有草原部落吃饱穿暖,不用去抢去夺!” 他说着,转身就走,纥奚部的首领叱奴根,叱干部的首领叱干他斗伏也紧随其后,一百四十多个部落首领也跟着离开,原本还人头攒动的会场之上,一下子清静了许多,不少还在犹豫的人,这会儿都看向了贺兰讷,似乎他的举动,就会决定剩下一多半人的去留。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阴山汗帐拱手让=== 贺兰讷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也没有料到,今天的大会,会弄成现在的样子,本来只想着安排纥突邻屋地健等人闹事起哄,然后自己出面弹压,由此被拓跋尊为第一大臣,安排最重要的南部大人一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没料到,拓跋不仅打仗厉害,更是有其他人做梦都没想到的远大谋划,也许这个年轻人,还真的能有冒顿单于,檀石隗大人这些草原霸主的心胸和气度呢。 他的身后,贺兰染干低声道:“大哥,屋地健大人他们都走了,我们要是还留在这里,以后只怕跟他们两部都难再相处,再说了,今天这事本就是我们指使屋地健做的,现在他出头离开,我们却不动,他会怎么想?” 贺兰卢也低声道:“虽然拓跋侥幸靠卖女人赢了一仗,但现在依附他的部落不多,很多部落还是看了我们的面子才来的,如果这时候我们离开,只怕拓跋非但成不了草原大汗,连刘显和慕容永也能反攻他,现在他自我膨胀,想更改我们草原几千年的规矩,正好有走的理由,也没人会怪我们。” 贺兰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行,现在拓跋羽翼已成,不是独孤部他们能消灭得了的,我们毕竟是公开召集了牛川大会,别人可以走,我们不行。不然他们会说我们忘恩负义,临阵倒戈,会给草原上的各部看不起,现在嘴上答应拓跋,等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再说部落子民都不愿意违背老传统,到时候暗中再挑拨一些部落为了争夺草场与水源相攻。拓跋就算浑身是嘴,也变不出容纳所有草原部落的牛羊,草场和水源,这些部落能听他一时,听不了他一世,到最后,只会自己无法收场,最后乖乖地改回老规矩,再次被我们控制。” 贺兰染干与贺兰卢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还是大哥的办法高明。” 贺兰讷主意已定,面带笑容,看着拓跋,说道:“无论大王作何决断,我贺兰部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了大王,自当遵从,至于屋地健大人和叱奴根大人他们,请原谅他们一时的失态,我会事后亲自去找他们解释,让他们回来的。” 拓跋微微一笑:“我对每个人,每个部落都会公平起见,绝不会厚此薄彼,贺兰大人今天如此支持我,我一定会给你应有的回报的。不过现在,大会继续,请问还有人,对拔拔嵩大人出任南部大人,还有意见的?” 这回没有人再开口反对了。拓跋拿出了刚才没入袖口的那方金印,递给了拔拔嵩,沉声道:“拔拔大人,漠南草原,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不辜负我的希望。” 拔拔嵩的眼中泪光闪闪:“大王,我拔拔嵩必率整个部落,生死相随!” 拓跋微微一笑,继续看向了台下:“叔孙普洛大人,请你上台。” 一个六十多岁,身材高大的老者走上了台,正是叔孙建的父亲,同样出自于拓跋氏近亲部落的叔孙部落首领,叔孙普洛,叔孙部长年游走于漠南漠北,逐水草而居,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靠了以前跟拓跋氏的关系,也算是一个大部落,这些年来面对柔然的崛起,叔孙部在漠北越来越不好过,而代国的复建,给了他们新的靠山,这也是叔孙普洛这回几乎是唯一一个漠北诸部前来参会的首领的原因。 叔孙普洛走上了台,拓跋微笑着拿了另一方金印,递向了他:“叔孙大人,请你就任这北部大人之职,大漠之北,北海之南,你的话就是我拓跋的命令,若有不从者,我将亲自率军与大人共讨之!” 叔孙普洛哈哈一笑,接过了金印:“有大王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柔然与铁勒各部凶悍不驯,这次大会都不来参加,大王,咱们是不是趁着这次大会,发大军去…………” 拓跋摆了摆手:“这些征伐之事,稍后再议。” 叔孙普洛讨了个没趣,行礼而退。 拓跋又拿起了一方金印,那是东部大人的大印,不 少道羡慕与贪婪的目光,都盯上了这里,谁都知道,有这方大印的人,就会辽西之主,东部草原的主宰者,贺兰氏以此而兴,拓跋氏也现居此地,虽然说有着南方后燕帝国的威胁,但对于草原各部来说,仍然是梦中所求的宝地。 拓跋看向了王建,正色道:“王建大人,我的祖母出自你的部落,你的同罗部,本出自辽西草原,后来辗转到了漠南,百余年来世居于此,现在我把我拓跋部现居之地,大宁城,宇文部,贺兰部的故地给你,让你成为东部大人。” 王建又惊又喜,一路小跑地冲上了台,从拓跋的手中接过了这方大印,哈哈一笑:“大王,你真的是对我们同罗部太好了,你放心,刀山火海,只要你一身令下,我们部落永远为你冲锋在前。” 当王建乐不可支地下台之后,拓跋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贺兰讷的身上,笑了起来:“贺兰大人,你劳苦功高,是我代国复兴的第一功臣,代国最重要,也最关键的一个职位,就交给你了,还有劳你代为掌管。” 贺兰讷的心中一动,转而笑道:“我等拥立大王,非为官职好处,而只是为了忠义而已,代国于我们贺兰部多年大恩,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代国后人流落草原。大王不必客气。” 拓跋微微一笑:“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身为大王,自然要这样赏罚分明,这次代国复国,贺兰部居功至伟,怎么能不有所奖励呢?我宣布,包括汗帐所在的整个阴山南北,草原之上最珍贵的这一大块,从此划为中部,而贺兰讷,则世袭中部大人,子孙罔替!” 贺兰讷吃惊地张大了嘴:“这,这可使不得啊,汗庭所在,可是历代大王,单于的驻节之地,这里若是给了我们,那大王何以自处?” 拓跋哈哈一笑:“我会带着拓跋部,举族西迁,去那漠南与河套交接之处,去亲自面对凶残的铁弗匈奴,这就叫,狼主守国门,大汗死社稷!”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ap;gt;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群情激愤灭独孤=== 这一回,所有的台下的部落首领们,个个热泪盈眶,齐齐地下跪,山呼道:“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刘裕冷冷地看着在台上,春风满面的拓跋,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我所料不错,让出中部的汗庭,却可以征伐四方,在草原上,实力是打出来的,而不是养出来的,贺兰部还以为能占便宜,其实,他们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慕容兰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拓跋真的会在这时候就跟刘卫辰开战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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