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曲,家将这样的事情,我是绝不考虑的,宁可在乡务农一生,也不会寄人篱下。” 刘穆之点了点头:“有志气,但是你要知道,王姑娘毕竟是高门贵女,千金小姐,如果来了京口,就你家以前的那个情况,难不成你还真想让王姑娘下地做农活儿吗?” 刘裕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在他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很多遍,他甚至一直不知道,王妙音是不是肯跟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他抬起头,看着刘穆之的眼睛,久久,才缓缓地说道:“胖子,尊夫人也是江家的大家闺秀,这些年跟你在一起,不也是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吗?难道她就不做农活?” 刘穆之摇了摇头:“她纺布,帮人缝衣做些女工活儿,但还真不下地做事。寄奴,你要知道,这些士人之女,就算再大度,也毕竟是娇滴滴的小姐,自食其力可以,但要象我们京口的寻常农妇那样,真的下地干活,就算她们肯,她们的家族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这会折辱了他们世家的面子。所以,这个问题,你必须要处理好才是,王姑娘本人应该为了你肯做任何事,但你要是让她下地做农活儿,那不仅你刘寄奴没有面子,连王家,谢家也会成为世家中的笑柄,你们的婚姻,只怕无法长久。” ===第六百零五章 秦俘悍奴为部曲=== 刘裕长叹一声,眼神变得黯然起来:“刚刚打了胜仗,却又碰到这样的问题,真是麻烦啊,胖子,你今天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这些,才要跟我说的吧。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玄帅他们那里的暗示呢?” 刘穆之微微一笑:“如果是谢家的意思,他们直接跟你说就是,找我这个外人做什么?寄奴啊,咱们可是一辈子的兄弟,这跟你我以后的身份地位变化,可没关系。但有些事,你如果不主动去想,也终将会去面对,我知道你不愿意去触及这些事情,但现在,你迎娶王姑娘在即,这些事情,不得不考虑了。” 刘裕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买些奴仆,变得象大户人家一样吗?” 刘穆之正色道:“如果你迎娶王姑娘的话,王家那里和谢家会出一笔丰厚的嫁妆,但这嫁妆是王姑娘的,你不能用,紧急时候可以贴补家用,以后再作为女儿的陪嫁,但一个有本事的男子汉,总不可能靠用老婆的嫁妆来过日子,就象我家那口子,她的随嫁嫁妆,到现在我还没让她动用一文钱,哪怕是再穷得一文不名,也不能用女人的钱,那叫吃软饭。” 刘裕笑道:“这是自然,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你小子是个多么优秀的吃货,但穷得看到好吃的只能流口水,谁都知道江家的嫁妆丰厚,但你小子可没沾什么光。这是对的,人穷不能志短,尤其是男人,更是如此。胖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刘穆之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会有些随娘子嫁过来的陪嫁丫环,负责照顾你那高门贵娘子的饮食起居,也能做些针线活谋生,但一个家要撑起来,光靠女人还不行,还得靠男人在外面打天下。现在你已经是名闻天下的刘寄奴了,那些种地做农活的事,就不要再想,不仅你不要想,你的弟弟们,以后也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刘裕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买些奴仆,在家成为仆役,在我们兄弟不在家的时候,做农活儿养家是吗?” 刘穆之的眼中冷芒一闪:“不,我的意思是,你要找的,除了奴仆,更多的应该是部曲。” 刘裕的心中一动:“部曲?大将身边的那些亲兵护卫吗?” 刘穆之正色道:“不错,以后你要走的,是以武得爵,军功上升的路子,这就需要你身边要有精兵悍将。” 刘裕摇了摇头:“我的兄弟并不少,瓶子,兔子,铁牛他们,不都是好兄弟吗?还用得着专门去买奴仆作部曲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当然有必要。瓶子,兔子他们,只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部曲,他们人身上并不依陵于你,只不过是共取富贵而已,以后随着你们的功劳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会成为同僚,就算以后你为大将,他们为偏将,也是在战场上各领一军,独自行动。可能下次北伐的时候,象这次战役中那种你们这些兄弟编为一队,集中突击,生死与共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刘裕默然半晌,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回其实大家已经都是队正以上的小军官了,只不过是因为战术需要,要有一支精悍的队伍当先突击,要是平时列阵而战,是不会这样把已经当上队正和幢主们的精锐们,集中使用的。以后大家的地位只会更高,真的会如你所说的这样,各自为战,最多只是相互策应和配合了。” 刘穆之笑道:“所以,你需要的,就是亲兵护卫,部曲家奴了。要是在平时,你买不到这样的人,买些种田的奴仆倒是可以。因为毕竟普通农人不可能经历严格的军事训练,上了战场也帮不到你的大忙,但这回,机会极好,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啊。” 刘裕双眼一亮:“因为这些是秦军的战俘,本身就经过了军事训练,有很强的军事能力和素质,是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苻坚这回带到 淝水前线的,可都是他的秦国精锐,身强力壮不说,很多人也是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更是骑术精湛,以后你为大将时,不太可能再象现在这样下马步战了,更多的会是骑马冲杀,这就需要很好的骑兵部曲了,我大晋缺少战马,更缺骑手,所以,要从这些秦军俘虏中,找几个给力的人。” 刘裕勾了勾嘴角:“只是这种部曲,用来种地,岂不是太浪费了?” 刘穆之笑道:“你以后要是地位上升,可以让他们专事武艺训练,不再务农啊,不过现在,你只怕没这个条件吧。除非…………” 刘裕追问道:“除非什么?” 刘穆之看着刘裕的眼睛,平静地说道:“除非你能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就是象刁家那样的。” 刘裕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变成那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刘穆之叹道:“刁家是什么样的模式?刁球,刁毛这种人是部曲,他们不事生产,专门做打手,但一个刁球的背后,起码是要有十个只管种田的奴仆来养着。寄奴,如果你找的是奴仆,那随便买就行,反正只是会种地,但要的是部曲的话,最好不要让他们种地,种地种久了,仗也不会打啦,这个道理,以前你在京口天天打架的时候,就应该很清楚了吧。” 刘裕长叹一声,喃喃地说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熟能生巧,荒则生疏,这是世间不变的道理,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发现是这样。只是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象刁家那样,仗势欺人,盘剥良善,让狗腿子横行霸道。” 刘穆之微微一笑:“没说要你象刁家一样仗势欺人,但你要想养一定数量的部曲家丁,那就需要更多的专门从事农活的奴仆了,你要是有两个能跟你冲锋陷阵的部曲,起码就得有五六个奴仆去专事农活,如此,才能支持得下去。” 刘裕哈哈一笑:“可是我哪来这么多钱呢?胖子啊,要不你借我点?” 刘穆之的脸上肥肉跳了跳:“相信我,这回的赏赐,足够你买上五十个奴仆的。”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零六章 加赋苛民从军旅=== 刘裕倒吸了一口冷气:“能有这么多?这不太符合定制啊,我在几战中的斩首俘虏并不多,有这么多的赏赐?五十个奴仆,那得几十万钱啊。” 刘穆之微微一笑:“不错,虽然你没有斩获太多,但是全军论功第一,赏赐起码是有十万二十万钱的,北府军的赏赐本就和军饷一样,高过别的部队数倍,因为,这多出来的钱,是谢家出的。” 刘裕奇道:“不是说军粮军饷都是朝廷出的吗?怎么又成了谢家的事?” 刘穆之叹了口气:“大晋的军饷,不过普通一兵,一个月军粮八斗,饷钱二百而已。就算是北府军,三倍于普通部队的军饷,也不过月饷六百钱左右。这一个兵一个月四百钱的差价,以常备北府军三万人左右的规模来计算,一个月就得有一千二百万钱,即使是朝廷,也很难维持如此庞大的支出啊。如果不是谢家肯出这钱,北府军又如何能组建?” 刘裕张了张嘴:“我的天,一千二百万钱,这还只是一个月的规模,一年下来,那钱得上亿,也就是谢家这样的超级门阀,才能支持啊。怪不得这北府军的组建,会落到了谢家的手上,人家可是出了真金白银。” 刘穆之点了点头:“天下的道理就是这样,出了钱出了力,自然就得有收益,当初谢家出外组建北府军,可能只是一个避祸隐居,还权于皇帝的举动,可没有料到,真的组建出了一支可以包打天下的铁军劲旅,退可保大晋安宁,进可图中原霸业,这个可不是花个亿万的钱能买来的。如果现在让司马皇室来选,如果有这么一支可以听命于自己的军队,一年十亿也肯花啊。” 刘裕笑道:“所以,胖子你的意思,这回高额的赏赐有功将士,也是谢家自己出钱,为的是笼络将士之心,以后为已所用吗?” 刘穆之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这是自然,已经让将士们拿了三年的高额军饷了,这钱花出去好几个亿,最后临了散伙,再花个几千万让大家高兴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啊。” 刘裕的脸色一变:“等等,你说,临了散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解散大军,不再北伐了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这话寄奴你不爱听,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赏赐诸军之后,无论是朝廷大军,还是北府军,都不可能再长期保留了,北府军是谢家所组建的私军,但维持的成本太高,除非现在就北伐,不然,肯定要先行解散,待国家有事时再行召集。” 刘裕咬了咬牙:“难道,北方不大乱,我们就不北伐了吗?我始终认为现在就是好时机,起码,拿下中原,齐鲁之地,不成问题,那个秦国的青州刺史苻朗不就来降了吗?”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北方如果没有大乱,就不是好时机,苻朗不过是几十骑来降,又不是举州投诚,要知道,北方脱离大晋已近百年,就算是汉人,也并不视大晋军队为王师,加上苻坚施仁义多年,这个时候我们如果北伐,只怕无论汉人胡人,都会团结一起,对抗我们,即使军事上征服,也难以治理。” 刘裕摇了摇头:“我不信,汉人怎么可能不希望大晋的军队来收复故土呢?象瓶子,兔子,老孟他们这些人,不就南下了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些只是极少数的个例,并不普遍。而且若不是天师道的唆使和怂恿,只怕连他们几个也不肯走。要知道,在北方的赋税可远远低于在大晋的,苻坚的所谓仁义治民,可不是说说而已。” 刘裕的眉头一皱:“现在我们一亩地要课税三斗,象我家八十亩地,如果不是因为我当了个吏员免税,那一年光是交田赋,就得交二十四石米。米价算斗米十钱的话,也要二千四百钱,可不是一个小数啊。还要户出绢三匹,有时候我想想这些税赋, 都要头大。也不知道我大晋子民,是怎么撑下来的。” 刘穆之笑道:“撑不下来的就只有破产了,入那些世家门阀的庄园为家丁,佃户,世家天下,不就是这样来的吗?而且我听说,以后的税赋,怕是还要进一步加征,朝廷有意以北伐之名,把田赋三斗,升到五斗。” 刘裕睁大了眼睛:“什么,要升到五斗?这么多?消息确定吗?” 刘穆之点了点头:“我是听岳父说的,应该朝议已定,是谢相公点了头。” 刘裕恨恨地说道:“我不信,谢相公这样的重臣,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决定?他不管民众死活了吗?” 刘穆之叹了口气:“谢相公考虑的,是整个天下,这个天下,不止有百姓,也有各个世家门阀。要取得他们的支持,不让他们得好处,怎么可能呢?” 刘裕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人不是免税,占田,有庄园吗?加税对他们能有多大的好处?” 刘穆之的眼中冷芒一闪:“不把百姓们逼得交不起税,最后只能卖田卖身为奴,他们哪来的更多的土地,哪来的更多的庄客?朝廷要多得税赋,世家要多得田地与佃户,大家各取所需!” 刘裕咬了咬牙:“那谢家难道也跟这些高门世家一样,只想着从中为自己的家族谋私利吗?如果给我们北府军的饷银,是这些百姓们的血汗钱,我刘裕宁可不要!” 刘穆之微微一笑:“世事无绝对,你只看到了百姓受苦受难的一面,却不曾想想,若非走投无路,谁又肯从军报国呢?谢家并不缺钱,至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再多圈钱,相公考虑的,是以后再建北府,北伐建功。就算以前那种田赋三斗一亩,不也是为人耕作,受人驱使么,世世代代,又能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好男儿,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到北方为自己打出一片天下!重赏北府军,就是让人看到希望,增税加赋,就是让人走投无路,非如此,北伐何可行?此乃老成谋国之道,非常人所为!” ===第六百零八章 醉卧温柔战意消=== 刘裕给这一番话说得半晌无语,久久,才长叹一声:“还真是兴亡皆百姓苦啊,这样逼人从军,要么只能卖身为奴,真的好吗?” 刘穆之冷冷地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寄奴,你是因为家传祖训,自己想要北伐,但要知道,世上绝大多数的人,是没有这样念头的,他们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每年交过了税后,不受欺负就知足了,至于这个税,是交给汉人皇帝,还是交给胡人天王,有区别吗?” 刘裕恨恨地说道:“人不可以忘了祖宗,就算是小民,也不应该给胡人这样统治,而习以为常,这种思想,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刘穆之叹了口气:“寄奴啊,因为你我毕竟是士人,就算家道中落,也是士人,有各种各样的特权和好处,就象你,如果不是士人之子,要承担那繁重的赋税和徭役,还会这样成天想着北伐吗?只怕要吃饱肚子不给饿死,才是你成天要考虑的事情了吧。”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人穷志短,有时候还真没错,但我还是以为,真正有出息的大丈夫,象我北府军中的兄弟们,还是会想办法从军报国,为自己争得一个富贵,也为国家打下大片江山。” 刘穆之笑道:“除了从北方南下的流民外,基本上没人这样想。所以北府军几乎是清一色的北方流民,两淮坞众们,三吴之地的人,除了象水生这样想要靠从军来改变命运的世家僮仆们,有谁从军了?” 刘裕咬了咬牙:“这么说来,逼人从军,是唯一的选择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事实很残酷,但就是如此,我上次跟你说过,这回北府军的将士们,拼了命,立了功,得了赏赐,再让他们重上战场,不太现实了,想要留下的,只怕会是些已经升为军官,想在军中搏功名的人,而只为了攒回家买地置业,娶妻生子的钱,这些普通的军士,多半不会留了。” 刘裕不屑地说道:“要是人生的目的只有这些,那留在家乡就是,又何必来从军呢?” 刘穆之笑道:“你可要知道,两淮的流民,原本是不许过江的,在两淮之地,是秦晋两国来回拉锯的地方,朝不保夕,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啊。可是这回大胜秦国,皇帝下令,有功的北府将士,都准许过江定居,购地置业。不然的话,你当他们为何会从军呢?” 刘裕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刘穆之微微一笑:“因为你呆的飞豹营,从一开始,就是以在京口的侨民为主,很少是象刘牢之这样,从两淮直接召集的旧部,自然不面临这样的问题,所以,你以为所有人会跟瓶子,兔子,铁牛这些江南人一样,会继续留在军中,其实,多数北府军战士,这战结束后,就会拿着赏钱,在江南定居了。” 刘裕默然半晌:“要是大军真的这样解散,多数军士回乡,那还谈何北伐?就算以后北方有事,大晋想要再次北伐,缺了最基本的兵源,又怎么可能成事呢?要知道,我们北府军有这样的战斗力,可不是一开始投军时就具备的,那是通过了一年多的严格训练,在终伯他们的皮鞭和棍棒之下,用血和汗所练就的本事啊。” 刘穆之笑着摆了摆手:“历代的军队征发,哪有象北府军这样准备和训练这么久的?那种朝廷点兵,十天半个月后就集结完毕,全军出发,才是常态。象秦国这回南下,百万大军,一多半也是没怎么见过战事的各族普通百姓罢了。到时候由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人作为军官,来训练那些初入行伍的百姓,一两个月时间,让他们学会如何列阵,如何做基本的战术动作,这总没问题吧。”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倒是可以,但是战斗力下降太多,以这样的军队北伐,真的可以成功吗?我有点担心了。 ” 刘穆之笑道:“如果要北伐,那北方不会有什么强大的军队,那边肯定是四处混战,万里狼烟了,不会再有淝水大战时那训练有素的秦军正规部队,甚至比起俱难,彭超他们的军队素质,都要差了许多,两边的水平都会大大下降,你没什么可以担心的。维持精兵的成本太高,刚才跟你分析过了,而且大战过后,军无斗志,你觉得象他们这样,还想打仗吗?” 刘穆之顺手一指营地之中,那些地动山摇的帐蓬,以及妓女们放肆的叫声与笑声,传遍了整个大营,而赤着上身的北府军的将士们,则围坐在一起,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交流着刚才的风流经验,这会儿的北府军大营,与其说是个军营,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其无边春色,比起几年前那个京口蒋神庙前的天人交合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穆之笑道:“醒醒吧,寄奴,靠着已经醉卧温柔乡,满脑子只想着享受的这些个兄弟们,是不可能打胜仗的,在战场上,如果不能置生死于度外,那只会害人害已。这点你比我懂,真要北伐的话,就得再找一批对于胜利和胜利后的好处,有着饥渴的新兵,不把江南的一些民众逼得走投无路,安能如此?” 刘裕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胖子,你说的对,谢谢你,又让我增涨了不少见识,看来,北伐大业,是我一厢情愿了,我只考虑了自己的想法,却没有想到人心的问题。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刘穆之的胖脸之上,眼睛慢慢地张了开来:“成家立业,在军中站稳脚跟,挑选忠于自己的部曲亲卫,下次北伐之时,直接带着自己的班底,在军中可以一下子指挥起千军万马来,就象这次的刘牢之一样,下次真有战事,努力去做个将军吧。我想,谢家需要的,也是一个能帮他们掌握军队的刘裕,而不是只靠一腔热血,成天喊着北伐的空谈者。” 刘裕睁开了眼睛,神光一闪:“别说了,明天赏赐结束后,随我进城买人。” ===第六百零八章 策勋多转赏赐丰=== 第二天,北府军大营,大校场。 经历了昨天一夜的狂欢,一场性与酒和烤肉的盛宴之后,即使是强壮如北府军士们,也多少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过,几年来如同机器一样的训练,让三鼓点卯的事情,还不至于有任何人敢怠慢,今天也是一样,即使是如铁牛向靖这样一晚上睡了六个女人的家伙,也都是披甲而出,站到了大校场上,除了严明而无情的军纪外,更是因为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是封赏的日子,谁也不会跟赏钱过不去,对于绝大多数的军士们来说,从军报国,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谢玄一身将袍大铠,端坐于高台之上,而在点将台边,上百口箱子已经全部打开,一串串,一吊吊的钱都在里面,而除此之外,更是有不少大车停留在这些箱子边上,上面堆满了一匹匹的绢帛布匹,花团锦簇,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 刘裕平静地站在军阵的前方,身后,还是昨天阅兵时跟着他的那二百余人,这会儿全都两眼放光,看着这些赏钱与绢帛,甚至咽口水的声音,也是时有可闻。 鼓声还在继续,不少刚刚跑出营帐的其他各军军士们,正在飞奔赶来,迅速列阵,在刘裕的身后,孙处小声地说道:“寄奴哥,今天为啥除了钱以外,还有这么多绢帛啊,咱们要这些东西,也不能回家做衣服吧。还是来现的比较合格在。” 一边的檀凭之哈哈一笑:“三蛋子,瞧你这点出息。你自己不知道,这回能领多少赏钱吗?” 孙处眨了眨眼睛:“上次开拔前,大家的军功不都是算过了嘛,自洛涧之战以来,俺老孙斩首十七级,三次先登入阵,论功为七转,按平时的赏格,应该是七千钱,不过听说这回的赏格高于平时,我想,怎么也得有个一万钱吧。” 檀凭之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小子还识数,就算一万钱吧,得十串大钱,你说,这十串钱,你怎么拿回家?腰上缠几串,然后再肩上缠几串,腿上缠几串吗?” 孙处摸了摸脑袋:“这可没法走路了啊,一吊钱也有好几斤,这么一来,得好几十斤哪,奶奶的,可跟甲胄的重量差不多了耶。” 檀凭之点了点头:“就是说嘛,你看看,铜钱太多太重,不好拿着回家,但这一匹绢,按市价是三百多钱,三匹绢就可以抵一吊钱了,到时候你租个车,推着一车绢帛回家,再在市集上卖掉,不就可以抵这些大钱了嘛。” 孙处恍然大悟:“还能这样啊。那这么说,这回发钱,是要用这绢帛抵扣一部分了,是吗?” 魏咏之的兔唇翻了翻:“就是这样的,就象当官的发俸禄,也是一半发米,一半发绢帛,寄奴哥,我说的不错吧。” 刘裕微微一笑:“不错,就是这样的。当年我在京口当里正时,就是如此,大家要记好自己所得的功劳,这回的赏格,可能跟我们的平时军饷一样,是三倍起算呢,三蛋子,这回只怕你能得二万钱呢。” 孙处兴奋得满脸都是红光:“有这么多呀,哈哈,发了,发了耶!” 向靖嘟囔了一句:“只可惜了俺的那量云母车,你们一个个这回都抢了好几千钱的宝贝,我可什么也没留下,就指望这点赏钱回家买地娶媳妇啦。” 刘裕笑着回头拍了拍向靖的肩膀:“铁牛,这回你打算回哪里定居啊?” 向靖微微一愣,转而说道:“俺还要在北府军里呆着,寄奴哥你不是说了,我们兄弟永远不分开吗?” 刘裕的心中一热,这向靖虽然人比较直,但还真的是讲义气,要是个个如向靖一样单纯直接,倒也不用自己烦心了,他微微一笑,说道:“总不可能一辈子在军中吧,这次打完后,大家各回各家,购房置地娶老婆,下次要打仗了,再征召 集结,明白吗?” 向靖的眉头一皱:“怎么我听着象是山贼 土匪抢完了之后的分赃大会啊,拿了钱后作鸟兽散。寄奴哥,我不管,你去哪儿俺就跟去哪儿。” 刘裕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是在京口蒜山七里乡,到时候你可以一起过来落户,兄弟们,这回朝廷可能会让我们都在江南落户,不必再受流人侨民不得过江的限制了,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亲啦。” 身后的众人们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就在此时,台上的鼓声渐停,谢玄站起了身,扫视全场,缓缓说道:“众位将士,承蒙各位抬爱,从军报国,几年来,在训练中流血流汗,在战场上杀贼立功,保家卫国,终于大破秦虏,我大晋,感谢各位的付出,北府军,威武,威武,威武!” 所有的将士们齐声大呼:“威武,威武,威武!” 谢玄三呼之后,再次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了刘裕的身上,正色道:“现在,大敌已破,各位几年来一直从军,没有回过家,是时候让大家回去与家人团聚了,今天,就是我北府军论功行赏之日,所有在籍将士,按上次在广陵时的论功,予以封赏,除了朝廷正式规定的大晋将士赏格外,我们谢家,感谢各位多年来的付出,特地再出两倍的赏格,大家拿着这些钱,回去安置家业吧,不过记住,北方的胡虏还在,我们汉人的家园还没有收复,很快,我们将再次北伐,到时候我北府军重新征召各位,希望大家能象上次一样,踊跃从军,再立新功!” 所有人都齐声大呼:“谨遵玄帅将领,多谢谢家慷慨!” 谢玄点了点头,向着左边一列,捧着厚厚的花名册与录功薄的参军们沉声道:“开始吧,宣众军依次上来领赏!” 刘穆之今天一副文士的打扮,青衫纶巾,倒是把他穿皮甲时那差不多要撑暴的外形,显得苗条了不少,他捧着花名册,走到台前,扫了一眼第一行的名字,大声道:“北府军,老虎部队,第三军,第二幢,第九队,队正孙处。” 孙处眉开眼笑,站出了队列,大声道:“卑职孙处,在此。” 刘穆之看着孙处,平静地说道:“孙队正,策勋七转,赏钱一万,绢帛三十匹,请上台领赏。”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零九章 登台领赏百千强=== 孙处荣光焕发,一路小跑着上了台,他忍着心中的狂喜,对着刘穆之一抱拳,说道:“孙处在此。” 刘穆之微微一笑,指向了台边的那些钱箱,早有军士们开始取钱和绢帛,孙处的两眼在放光,不自觉地用舌头舔起了嘴唇,而他的眼睛,早已经从刘穆之手上的录功薄,转向了那些取钱帛的军士们。 两个军士拿了十串铜钱过来,递给了孙处,孙处连忙从怀中掏出了那随时在身的打包布,摊在地上,十串铜钱堆上了布,很快给他打包成了一个搭裢,动作熟练而轻巧,这一个动作,他操练了无数遍,甚至比在战场上的战术都作都要多,毕竟,北府军这支特殊的部队,允许战场上的缴获和掳掠,至于能抢到多少,那各凭本事了,几乎每个北府大兵,都是这种迅速打包的能手,孙处就是其中之一。 当孙处再次站起身时,搭链已经变得鼓鼓囊囊的,孙处把这个搭链往自己的腰间一系,本来就挺粗壮的腰肢,看起来就象个水桶一样,刘穆之笑道:“三蛋子,你这可真是腰缠万贯,有钱人了啊。”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北府的将士们,一个个都两眼放光,开怀大笑,孙处的功劳虽多,但并不象刘裕那样高不可攀,多数士兵,起码是有孙处三分之一或者是四分之一的斩获,心中在暗想,人家孙处腰缠万贯了,咱至少也得有个四五千钱吧,回乡可以买个十亩八亩的田地呢。 孙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胖子你就知道笑话我,不厚道啊。” 刘穆之摆了摆手,一边的军士们,又推着一车绢帛而来,上面放了足有二三十匹,满车都是,孙处的眉头皱了起来:“刘参军,这钱我可以缠腰上,可这么多匹绢帛,我可没办法拿啊。” 刘穆之笑道:“没关系,知道你们一个个很难拿得动这些绢帛,所以玄帅早就给你们想好了,回头你只需要报出你的家乡户籍之所在,等你回乡的时候,当地的地方官吏,会把同样数量的绢帛,送到你家去。” 孙处的精神一振:“当真可以如此?” 刘穆之点了点头:“当然,北府军里大多数人都要回到江南安置,象京口就会有很多人,到时候朝廷会一次性地把这些绢帛发往这些州郡,再由当地的官吏统一调配,你们都是英雄,回乡后也会有所任用,说不定,这发绢帛的事情,就要你三蛋子亲自执行呢。” 孙处哈哈一笑:“好,还是刘参军想的周到,那我就回家等着收这些好东西啦。” 孙处走到一边,开始向着几个文书说起自己的户籍来,刘穆之的胖脸之上,肥肉跳了两下,看向了台下:“下一位,北府军老虎部队第三军第一幢,副幢主,虞丘进。”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刘穆之这样上台唱名的参军,有五六十位之多,以不同的部队为单位,所有将士,都分了不同的区域领赏,功高者如刘毅,刘敬宣等人,领钱多达五六万,绢帛上百匹,而一般的军士最差也有个两三千钱,有些只有几匹绢帛的家伙,干脆也不费那神,直接抱着,扛着几匹上好的绢帛就走,人人脸上都是喜悦之色,整个大校场上,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夕阳西下,人群也渐渐地散去了,刘裕静静地站在操场上,看着周围的伙伴们一个个领了赏后,开心地离去,渐渐地,他身后的人,只剩下向靖一个了。 从一个时辰前开始,向靖就不安地左右来回踱步了,今天这个领赏大会,并不象平时列阵那么严格,领了赏的人高兴地回营,更是有象檀凭之,何无忌等人,结伴相约去建康城里玩耍去了,而刘毅更不用说,带着三四百名与之交好的兄弟,说是集体去游秦淮河,醉卧温柔乡,眼看着人越来越少,向靖却仍然没有拿到赏钱,也难怪这个黑大汉,气哼哼地在原地打转了。 “军士吴小毛,论功三转,赏钱两千,绢帛八匹, 上来领赏吧。” 向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刘穆之的嘴,听到他说到这句时,恨恨地一跺脚,长叹一声:“唉!怎么还不到俺啊。” 刘裕微微一笑,转过了头:“铁牛,别急啊,早领晚领,早晚会领,该你的跑不掉呢。” 向靖摇了摇头:“俺是怕了,上次的云母车,说没就没。寄奴哥,你说这回,俺的赏赐,不会给人黑了吧。” 刘裕的脸色一变,转而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你铁牛兄弟从君川到洛涧再到淝水,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啊,上次不是评定功绩的时候,策勋十一转,比三蛋子他们都要多了不少呢。” 向靖的眉头渐渐地舒展了开来,咧嘴一笑:“也是哈,寄奴哥,你的功劳最大,不也是没发赏钱嘛,只怕是要落到最后了,玄帅是不可能落下俺的。俺放心,俺放心。” 刘穆之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北府军,老虎部队第二军军主,刘裕,以其功,策勋十九转,赏钱二十三万,绢八百匹。” 向靖睁大了眼睛,“哇”地一声:“啊呀,寄奴哥,你发了啊!这么多!” 刘裕微微一笑,走上了台,所有还没离开的将士们,全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虽然叫人上台领赏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今天终于出了首功的重赏,还是让大家心头一震,当所有人看到上台的是刘裕时,全都举臂高呼:“寄奴哥,威武,寄奴哥,威武!” 刘裕的心中也是一阵得意,缓步上台,而向靖笑道:“寄奴哥,我去帮你搬钱。”也跟在后面,上了将台,刘裕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拱手抱拳,向着周围对他欢呼与祝福的人群们答谢,一如以前每次参加京口打架大赛,出场时对京口父老们做的动作一样。 当刘裕在刘穆之面前站定时,谢玄也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笑道:“小裕,干的漂亮,这是你应得的,不过这么多钱,你怎么拿?”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章 铁牛赏金转头空=== 刘裕哈哈一笑,说道:“玄帅,这钱和绢帛就麻烦您直接运回我家吧,我身上留个两万钱就行了,明天进城还有用。” 谢玄点了点头:“按你说的来。” 一边的刘穆之合上了录功薄,转身要走,向靖的脸色一变,突然上前两步,拉住了刘穆之:“胖子,俺的赏钱在哪里?” 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摇了摇头:“铁牛兄弟,这录功薄上,没有你的名字,我只是按本宣布罢了。” 向靖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了刘穆之的衣领,大声道:“一派胡言!所有老虎部队的封赏都在你这一薄里,怎么会没有我?是不是你这死胖子贪墨了我的赏钱,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这一下向靖心中急躁,手上用了劲,几乎要把刘穆之这二百多斤重的身子给提到空中了,而这领口给一紧,刘穆之顿时气都透不上来了,一张胖脸,变得血红,手中的录事薄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刘裕的脸色一变,一下子扣住向靖的手,厉声道:“铁牛,你这是做什么?胖子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贪墨了你的钱?” 刘裕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淋了下来,向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刘穆之这才给放松了脖子,刚才胀红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开始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刘裕的手这才从向靖的手腕中松开,他弯腰捡起了那个录功薄,上前递向了刘穆之,正色道:“胖子,铁牛刚才一时情急,那不是他的本意,你多担待些。” 刘穆之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接过了录事薄,气喘吁吁地说道:“还真是个铁牛啊,胖子这条命,给你一下子卡了半天都没了。” 向靖满脸都是愧色,但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抱拳向着刘穆之,一揖及腰:“胖子哥,对不住了,刚才铁牛一时情急,下手重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粗人计较,实在不行,打我一顿也行。只是,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那封赏,哪里去了?!那可是,那可是我这几年拿命换来的血汗钱啊!” 谢玄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位就是向靖向副幢主吗?绰号铁牛的那位?” 向靖点了点头,对着谢玄行了个军礼:“见过玄帅,卑职向靖,今天犯了军纪,任由您处罚。绝无怨言。” 谢玄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赏赐,本来是十一转,两万八千钱,七十匹绢帛,本帅记得很清楚。” 向靖双眼一亮:“玄帅记得有这笔钱吗?太好了,那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漏记上录功薄了呢?” 谢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本来这钱应该是你的,但是在论功上报之时,那尚书右仆射王国宝却说,你向靖向副幢主,私藏云母车,有不轨企图,相公大人据理力争,说这不过是你在寿春城临时的缴获,并非他们所说的那样,但王国宝却是借题发挥,言语中暗指我们北府军治军不严,纵兵掳掠,甚至不避违禁之物。相公大人不愿节外生枝,把此事给闹大,于是就只好息事宁人,你向兄弟的功劳,就这样给隐瞒了。” 向靖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国宝?他堂堂一个仆射,跟我这个小兵也要玩这手?我哪里得罪过他了?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人!” 刘裕的眉头一皱,说道:“向兄弟,你是无辜的,他应该是冲着我,甚至是冲着谢家过去的。还记得那个来惹事,给我当场斩杀的鲜卑人刁球吗,就是广州刺史,建威将军刁逵的部曲亲卫,而这个刁逵,现在就是王国宝,还有会稽王的党羽,上次他们在这里吃了亏,这次就想借此事找回面子。” 向靖气得一把掀下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地上一掷:“奶奶个熊,这些奸贼,陷害忠良,克扣军饷,真是不得好死!” 刘裕摇了摇头 ,说道:“铁牛兄弟,这事对你来说,是损失了一笔封赏,但其实王国宝他们的用 意绝不止是你这两万多钱,几十匹绢帛。这笔钱对咱们是很多,但对于这种高门世家,根本不算个事。他们是想针对我们北府军,针对谢家,针对相公大人和玄帅。” 向靖的脸色一变:“他们敢!谢家一心为国,相公掌朝中大要,岂是他们这些小人可以对付的?!” 谢玄的神色凝重,说道:“铁牛兄弟,这件事,确实是让你受了委屈了,如果我们这回发了封赏,那事情就严重了,王国宝他们,一定会说我们谢家图谋不轨,暗中指使部下去收藏违禁之物。” 向靖咬了咬牙:“那云母车不是早就劈成柴火烧了么,他们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诬陷别人?!” 谢玄叹了口气:“他们不需要证据,其实只要让圣上产生怀疑,就达到目的了。铁牛兄弟,有些事情很复杂,这里不足一一道也,不过请你相信我,这笔钱,等过了这个风头后,我们谢家一定会给你的。” 向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点了点头:“没事,俺明白,俺全明白,就是那些奸贼,想要陷害谢相公,陷害玄帅,所以拿那云母车的事做文章,没事,俺铁牛穷惯了,这回没钱就没钱,寄奴哥说了,我们很快就会再次北伐,到时候,大不了再入北府军,下次他们总不可能再克扣俺的钱了吧。” 刘裕哈哈一笑,把那个包了两万钱的包裹,直接就丢给了向靖:“铁牛兄弟,莫慌,此事因我而起,这回谢家不好直接用封赏来给你钱,但我可以,这回我二十几万钱正没处花呢,这两万钱,你先拿去用。” 向靖连忙把包袱推向了刘裕:“寄奴哥,这可怎么使得,这是你拿命拼来的钱,我铁牛可不能要。” 刘裕摇了摇头,眼中冷芒一闪:“刁家原来在我从军之前,就是我得罪的,结下了梁子,这回他们也是想借机报仇,是冲我来的。你放心,这钱先拿着,以后发了赏钱,还我就是。难道我还担心你铁牛以后立不了功,还不起这钱吗?!”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一章 里魁丘霸管老兵=== 向靖的眼中泪光闪闪,他转过了头,不想让人看到这个铁打的黑大汉,眼中要涌出的泪水,等他再扭过头,面向刘裕的时候,神色已经变得坚毅起来:“寄奴哥,你对俺铁牛的恩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忘,没说的,我现在就去收拾行装,你啥时候回京口,俺就跟着去。” 刘裕微微一笑,拍了拍铁牛的肩膀:“我在建康城可能还要呆几天,你先回京口吧,我家的地址,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回去后先住我家,让我娘和三弟帮你安置下来购地,再帮你说门亲事。” 向靖哈哈一笑:“好的,寄奴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俺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要我先带回你家的东西吗,比如信件之类?” 刘裕摇了摇头:“没两天就要回家了,无妨,你回去告诉我娘,就说我过两天就回去。噢,对了,回去后帮我看看回乡的北府军兄弟们,有没有人家里有难处的,遇事不要慌,来蒜山镇七里乡找我刘裕就成。” 向靖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谢玄和刘穆之行了个礼,拿着那一大包钱,欢天喜地地走了。刘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兄弟啊,玄帅,这时候不趁机北伐,真的好吗?” 谢玄的神色平静:“你也看到了,,他们已经在开始发难,借这些云母车的事情作文章,明着是对你和向靖,实际是指向了我们谢家,这时候如果坚持北伐的话,只会让圣上生疑。而且,秦国还没有大乱,这时候我们如果起兵北伐,有可能反而让慕容垂,姚苌这些人心生警觉,力保秦国。” 刘穆之微微一笑:“是的,而且吴地的世家门阀们,也并不愿意在成功希望不大的北伐之事上再放一回血。昨天的阅兵献俘大典,其实就是要争取这些中小世家之心,一是让他们能买到大量的俘虏,补充人口,得到好处,二是让他们看到我北府军的威风,知道我们是能打胜仗的军队。如此才会在下次北伐的时候,起码不是那么强烈地反对。” 刘裕冷笑道:“要是支持北伐,他们应该现在就呼吁北伐出征,而不是等以后。现在荆州的桓家军都出动了,我们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玄笑着摆了摆手:“小裕啊,别急。秦国的崩溃,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情,我们也需要修整,你看,今天的将士们,都是人心思归,在北府军呆了快三年了,也经历了连场大战,出生入死,是时候回家成家立业了。” 刘裕看着谢玄,眉头微皱:“可是如果一个男人成家立业,有了家人的拖累,还想再上战场吗?玄帅,若是真的要再次北伐,您还如何召回这些将士?” 谢玄看着刘裕,笑道:“能想到这样的事情了,有长进啊,是穆之告诉你的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玄帅,寄奴可比你想的要聪明,这些问题,不用我说,他也想到了,他就是怕将士们回乡后会甘于安逸,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才希望现在就趁势北伐的。” 刘裕点了点头:“我们京口那里,民风强悍,解决问题的方式从来是用拳头,而不是用嘴,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如果成了家的人,就不能出来打打杀杀了,因为要为自己的妻儿老小负责。这个道理,对我们在京口当混混时管用,对大军也管用。如果这回散军回乡,将来一旦有事,想要再征召,如之奈何?” 谢玄正色道:“尽管正式的命令还要过一阵再公布,但是小裕你既然想到了这点,我就提前告诉你吧。”说到这里,谢玄看了一眼四周,台下的众将多半已经星散,还有十几个人正在地上把那一串串的钱解开,去数每吊钱是不是足额的一千个,谢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卫,淡然道:“我和刘军主和刘参军商量些事情,你们叫那些兄弟们先回避一下,散开五十步外即可。” 那个为 首的护卫一拱手,带着手下走向了那些军士,很快,台下就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台上的三人。 谢玄看着刘裕,说道:“小裕啊,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蒜山镇七里乡的里正,对吧。”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我以前在乡里打架厉害,又讲义气,咱们京口那地方,收税征丁不容易,主要是拳头说话,所以上面找到了我。因为我有老母和幼弟要养,我这个人又种地打柴不太在行,若不接这差事,只怕连税赋都交不起,所以,就当了几年的里正。” 谢玄微微一笑:“你当时粗通文墨,只怕这个里正,也靠了不少刘参军的帮忙吧。” 刘裕的脸一红,低下了头:“这个,玄帅,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不认识几个字,那些朝廷的律令,征丁收税时的制度,还是胖子跟我解释的。” 刘穆之哈哈一笑:“我能帮寄奴的也就这点了。怎么,玄帅,这回寄奴立了功,难道回去后要升官吗?” 谢玄笑道:“要是让你当个州中从事郎,就是以前刘毅干的那个,你肯不?” 刘裕勾了勾嘴角:“没啥好的,我看刘毅以前当那官,成天就是跟着刺史鞍前马后的,吆来喝去,还不如我当个里正自在。” 谢玄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当这个州府中的官,所以,这回,朝廷为了安置这些新到江南的北府军将士家属,又增设了侨置州郡,还专门设了一个机构来管理这些北府军,一旦有事,需要重新征召,就由这个机构来负责。” 刘裕睁大了眼睛:“什么机构?” 谢玄的眼中冷芒一闪:“从今以后,里正全部改叫里魁,专门负责正常的民户百姓的征丁赋税问题,而北府军将士,则专门登记成册,以丘为名,一军之将士,聚为一丘,军主则为丘霸,一旦有事,需要去出面宣传从军,尽量让老兄弟们再上战场,寄奴,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第六百一十二章 高额重赏再入伍=== 刘裕的眉头一皱:“再上战场?这点只怕不容易吧,大晋正常的士兵也就是服两年半到三年的军役,之后就可以终身免税了,据我所知,从军之后的士卒,很少有再回军队。” 谢玄微微一笑:“你说的那种是正常的征兵,以兵役来代替徭役,按大晋律,成丁后一年要为国服二旬(二十天)到三旬的徭役。如果是以从军来代替徭役,两年下来差不多是服了二十四年以上的徭役,差不多是一生了,所以可以终生免除徭役负担。” “但北府军不一样,从开始,这支军队就是募集的,是自愿来投军,并非强制征发,所以给的军饷也是其他正常部队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说,北府军并不限制服役的年限,也没规定退了伍后就不能回部队了。”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等当初是自愿投军的,这么说来,下次仍然是自愿,如果人家不肯回来,也不能强制,对吗?” 谢玄正色道:“是的,不过,这种说服的事情,就由你们这些平时的幢主,军主们去做了。放心,在北府军初建的时候,就以高于其他部队三倍的军饷来吸引勇夫了,如果要为了北伐而重建的话,对于这些老兵,待遇只会更丰厚。” 刘穆之的心中一动,说道:“能有多丰厚?” 谢玄微微一笑:“首先,肯回来的军士,只要能通过体能和战技的测试,就可以直接从军官做起,最低也会是伍长,一般来说能当到队正,队副之类的基层军官,本身这些军官的军饷就比普通的士卒高了几倍,而且他们再入伍的老兵,我们会给出五倍以上同类部队,同等职务的将士的军饷。” 刘裕倒吸一口冷气:“五倍?这么说,一个队正,就能拿到一个月七八百钱了?” 谢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别的方面,如允许战后的战利品保存,大战胜利之后的论功行赏,以及带人入伍,只要通过测试,那还有一笔介绍费,都会是以后的规定。总的来说,好处多多,只要肯从军报国,上阵搏命,我大晋,还有我们谢家,是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刘裕点了点头:“这个条件真的很好,但是我还是认为,经历过生死,已经拿了一大笔钱,可以在江南定居的多数将士,只怕是不愿意再放弃以后的平安生活,再次从军了。除非是过得不如意,或者是想要争取功名的人。这些人,数量不会太多,十个人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个。” 谢玄微微一笑:“二十个人里有一个就行了。来得太多老兵,我这里也没那么多钱发啊。再说了,小裕,你熟读兵书,应该知道士卒之心,只有那种渴望建功立业,或者说一无所有的人,才最有斗志,就象你们初入北府,那些两淮流民一无所有,连来江南定居的权力都要通过从军来争取,而你,则是做梦都想着北伐中原,这种信念才会让你们强大,能撑过那地狱一般,严格而艰苦的训练,而不经过这样的严格训练,你们又怎么能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呢。” 刘裕叹了口气:“想想那时候一天脱一层皮的日子,我都很多次几乎撑不下去了,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你说的对,要让已经荣归故里的人再经历这样一回,恐怕很多人不愿意了,那么问题来了,新兵从哪里来?两淮地区的强悍的流民,只怕以后没上次那么多了啊。” 谢玄笑道:“所以我们要让全大晋的百姓都看到,北府兵的待遇是有多优厚,参军之后回乡过的日子有多好。这次的北伐消耗了大量的国家资源,以后肯定要加重赋税,所以,会有很多人活不下去,参军,就几乎是唯一的出路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真的要逼得那些民众走投无路,才能从军吗?” 谢玄叹了口气:“小裕,我知道你心善,但你要知道,慈不将兵,义不行贾,治国理军,更不 可能只靠心慈手软,如果大家都能舒服地过日子,还有谁肯跟你北伐?那些异族胡虏,如果不是因为在塞外游牧,吃风喝沙,过得生不如死,又怎么会练出如此的生存技能和战斗能力呢,就是为了南下能抢夺中原之地,可以耕作,再也不用担心一场暴风雨就会让整个部落完蛋的事情发生。胡人能如此,我们汉人又有何不可呢?” 刘裕心中虽然难过,但知道谢玄说的没错,这确实是要北伐建军的唯一法门了,就是自己,如果在京口过得衣食无忧,会不会还有这么强烈的北伐建功的动机,只怕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呢。 想到这里,刘裕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上次北府军招募的时候,来的可都是壮士啊,那些来自两淮的流民,平时就是身经百战,跟盗匪,马贼们天天搏命,自己也没少出去抢过别人,所以军事素质和身体都很棒,可谓来之则战,只要训练一些行伍队列之法即可,但要是大晋的其他地方,那些活不下去的穷人,只怕是面黄肌瘦,面有菜色,站都未必站得直,他们真的可以打仗吗?” 谢玄微微一笑:“放心,和上次一样,征兵的时候先要考核基本的体力,如果是因为饿坏了,气力暂时不济的话,先淘汰下来进民夫营,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肉夹馍,羊肉汤,只要骨架子在,不都是能使出力气来吗。就象刚才的那个向靖,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也没这么壮实,不也是吃成了个大力士嘛。” 刘裕笑道:“这倒是的,北府军从来没在吃喝上亏待了将士们,好吧,一切就按玄帅的意思办,回头我去问问弟兄们,让他们再问各队的兄弟,有谁肯回乡后再从军的,再把名单上报给玄帅。” 谢玄摆了摆手:“不急,你只要管住那跟着你过淝水的二百多个兄弟就行,这些是精英,最好全能回来。” ===第六百一十三章 秦淮夜色女儿香=== 刘裕的心中一动,没有马上接话,谢玄看着刘裕的双眼,平静地说道:“肯留下的,我会安排都到你家乡居住,也方便你能就近管理和联系。但现在还没正式下达这命令,所以暂时缓缓,现在你有不少钱了,可以到建康城里走走看看,这几天会有大量的拍卖秦军战俘的市集,要是有强悍有力的人,可以留几个当部曲,以后也许能在战场上帮上忙。”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早有此意!” 第二天,已时,建康。 刘裕一身便装,黑色缮丝劲装在身,挽了个发髻,与刘穆之相伴而行,而刘穆之则穿了一身蓝色的丝绸衣服,戴了个方帽,走在前面,活脱脱象个土财主,而刘裕倒反而象是他的随身保镖。 站在建康城的南门前,两人抬头看着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尽管前日阅兵献俘大会时,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但当时刘裕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保持队形,让天下百姓尽睹这北府军威上面,对于这建康城,倒是没太仔细观察,只是今天,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终于可以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端详一番,这座大晋的都城了。 刘穆之看着身边的刘裕,笑道:“怎么,觉得这建康城跟我们京口比,如何?” 刘裕咽了一泡口水:“这怎么好比呢。京口毕竟是乡下,而建康可是国都啊,你看,这城墙,足有三丈高,可是我见过的最高最厚的城墙了啊。” 说到这里,他又一指城外,那足有两三丈宽的护城河,笑道:“这护城河水,比寿春的都要宽上几倍,你看,只这一个南门上,就有二十四道浮桥,真的是大城市的气象啊。”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不是普通的护城河,这叫朱雀航,又叫大航,朝廷的重要公告,还有大案中诛杀的乱臣贼子,敌国将帅,首级都会悬在这里,以扬国威,震慑霄小。前一阵那苻融的首级,可就在城门口挂了十几天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可惜那时候我们还在广陵驻扎,没有看到这一盛况,想必建康城的百姓将士,看到这敌国大帅的首级悬挂于此,心情会无比地激动吧。” 刘穆之笑道:“那是自然,自大晋开国以来,对于北方胡虏,那可是屡战屡败,一退再退,数次北伐,都是中途而废,从未有过淝水这样痛快淋漓的大胜。更没有过阵斩敌将的壮举,寄奴,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刘裕微微一笑:“只可惜没把苻坚也斩于阵中,要不然,破国擒君,那真的可以一举北伐,收复失地了。”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杀了苻坚,也未必有北伐的机会,要想北伐,一得北方乱,二得大晋内部至少得达成共识,现在看来,这后一点比前一条更困难。算了,不想这些,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寄奴,进城吧。” 刘裕点了点头,看到城门那里,出入城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很多身形壮硕的汉子,明显都是和自己一样,便装入城的北府军士,不少人都腰间鼓鼓囊囊,看来是把刚领的赏钱都带上了,准备在京城里好好地潇洒一番呢。 不过也得益于这些北府大兵们,这两天大量地入城,所以守城的军士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不然,以刘裕这样魁梧壮硕,远异常人的身形,只怕早就会给守城的军士们拦下,多加盘问一番了,而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公开,那只怕就要惨遭大量京城百姓的围观,今天啥事也做不成了。 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刘裕和刘穆之就通过了城门,步入城内,一条水道,在城中流淌,正是那传说中的秦淮河,沿河两岸,五步一柳,春风拂起,枝条飘扬,配合着河两边不少商铺中,传出的脂粉香气,真是暖风香得游人醉,完全是一副与京口相异的繁华气象。 刘裕边走边叹,刘穆之倒是 神色如常,笑道:“怎么了,寄奴,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大城市,有什么感想?”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越走,越庆幸自己当年从军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么好的城市,这么繁华的地方,我汉家千年的文化与传承,若是被那胡虏秦军侵战,可就全没了。我是看过了寿春城的样子,也就沦陷了不到一个月,就给破坏得面目全非,还有那些两淮的城市,大抵如此,能亲手保下这样好的城市,以前吃苦受累,可都是值了。” 刘穆之哈哈一笑:“怎么,看到这样的好地方,舍不得走了吗?只要你开口,玄帅和谢家一定会给你在京中谋个差事,留在这里的。” 刘裕摇了摇头:“那倒算了,建康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与这里的香风酒气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咱京口那土坷啦和洋河酒的味道。对了,胖子,这建康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但我去看看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咱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城南,朱雀航乃是引秦淮河水构成的护城河,而我们身边的这条河,就是秦淮河了,现在是白天,一到夜里,这河中就会飘过无数的画舫,就是小船,而绝色的歌伎,则会在这些画舫之上,吹拉弹唱,而河岸之上的文人雅士们,则会争相出价,价高者则可以上舫,与那美人共渡。”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居然还能这样,他们城里人真会玩。在咱京口城里的那几个窑子,怎么就学不到呢?” 刘穆之笑道:“咱京口人实在呗,做这皮肉生意也就跟下馆子吃饭喝酒一样,明码实价,直来直往。” 刘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你个死胖子对这行当这么清楚,难不成,以前你小子来这里时,也背着你家娘子,偷香窃玉不成?” 刘穆之的胖脸一红,佯怒道:“熟归熟,你刘寄奴要是造我的谣我一样跟你断交啊。再说,你看我穷成这样,有钱去喝花酒么?那一夜可得几百钱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金陵一绝臭豆腐=== 刘裕吐了吐舌头:“我滴个乖乖隆里咚,这是开青楼还是开山寨啊,直接抢钱啊,看来这等销金窟,非我等所能想象,还是算了,再说,我对这些妓院青楼也没兴趣,那么,除了这画舫,还有啥好玩的地方?” 刘穆之笑了笑,刚要开口,突然鼻子抽了抽,空气中飘过了一阵臭呼呼的味道,刘裕也不免为之眉头一皱,而刘穆之却是手舞足蹈,向着臭味来源的方向就奔了过去:“没错,就是这个味儿啊!” 刘裕跟在了刘穆之的身后,只见他那胖大的身形,在人潮之中,左一拱,又一挤,伴随着那身上浓烈的汗味,让不少行人,尤其是妇人们都为之掩鼻,居然就这样给他生生挤出了一条道儿,一直到了一处地方,足足围了好几圈人,刘穆之这才停了下来,再次拱出了一条通道,挤到了前方。 刘裕跟着往前一走,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一口脸盆大的油锅之中,正热气腾腾,油花儿星子直往上冒,锅下架着一个小炉,炉子只留了一个风箱,倒象是打铁高炉,几个壮汉子挥汗如雨,在拉着那个风箱,炉上的火苗,随着这些汉子的动作,一跳一跳,烧得那铁锅的锅底,一片赤红,热浪在一丈之外都是扑面而来,让人满脸滚烫,不自觉地要后退一点。 刘裕倒是不畏这烈风扑面,在战阵之上,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他勾了勾嘴角,上前两步,这回看得真切,正是因为这炉子里的火力旺盛,才让铁锅之中的油沸腾滚起,而油锅后的一个厨子模样的中年人,不停地从一边的一个小桶之中,捞出几块黑漆麻污的东西,丢进这油锅之中,很快,这些东西就会翻上油面,再入众人眼中时,已经变得一片焦黄,那臭味,正是这些黑漆麻污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但变成一片焦黄时,臭味倒是少了很多,甚至有一丝奇怪的香味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看着这一锅油炸食品,奇道:“此乃何物,能吃吗?” 那个埋头炸着这些小方块的中年厨子,头也不抬,笑道:“一看就是外地人,没见过咱金陵一绝,炸臭豆腐干啊。如果这东西不能吃,咱们又何必在这里摆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排队买呢?” 刘穆之哈哈一笑,上前两步,对刘裕说道:“寄奴啊,你的疑问,就跟我两年多前初来时,一模一样啊,当时我也不相信,这么臭的东西还能吃,可是吃过后才知道,这完全就是人间绝味啊。李大叔,你还认识我吧。” 那个中年厨子抬起头,看了刘穆之几眼,眉头一皱,略一沉思,笑道:“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三年前来我这里的那个布衣胖子嘛,好像姓刘,京口人,对不对?” 刘穆之讶道:“李大叔你还记得我呀,太神奇了啊。” 李大叔笑道:“当然记得,且不说你这人很胖,身形远异常人,就说那天你看着我在这里炸臭干,足足看了三个时辰都不舍得走,后来我还送了你一盘,你吃的那个开心啊,再过十年我都会记得!” 刘裕哈哈一笑,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好你个死胖子,蹭吃蹭喝居然蹭到京城来了,你可把咱京口的人都给丢光啦。” 刘穆之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没蹭吃蹭喝,我那叫,我那叫品鉴,嗯,品鉴建康城中的各路美食!”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个李大叔,说道:“这臭豆腐干是油炸豆腐吗?我也跑过不少地方了,象寿春城的八公山豆腐没少吃过,但这么做豆腐的,还是第一次见,大叔,能给我来几块尝尝吗?”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摸出了几个大钱,放到了一边小案上的一个铜盒里,那里已经有不少铜钱了,李大叔摇了摇头,直接从铜盒里捞出了那几个大钱,递还给了刘裕:“小伙子,你的这个钱,我不收。” 刘裕的脸色一变:“为什么?这钱有什么问题吗?” 李大叔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们能在这里继续做生意,就是因为你们的保护,小伙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北府军的人,这个胖兄弟,三年前就是为了北府军来建康城里公干了,当时他在这里看着我炸臭干,咱们聊了半天,不瞒各位,当时他说谢家正在组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保我大晋,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结果,我才是狗眼看人低啊。” 说到这里,李大叔看向了刘裕:“阅兵献俘的时候,我见过你,你就是走在北府军最排头的那个,那个每战先登,杀敌数百的勇士刘裕刘寄奴,对吧。” 一边的人群响起了一阵骚动,就连拉风箱的那几个汉子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不少人在惊讶地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认出来,是刘裕啊!” “真的是他吗?那个号称第一北府军勇士的刘寄奴?!” “没错没错,就是他,我看那身形怎么有点眼熟,你说这英雄好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算没穿盔甲,也是这么威风凛凛啊。” “刘裕,好样的,北府军,威武!” 很多人都开始围向了刘裕,后面没见过或者没看清楚刘裕的人,更是上赶着要挤向前方,街上有人也在大声叫道:“快来快来,看刘裕啊,北府军的刘裕,号称第一勇士的那个刘寄奴,就在这里啊。”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本就拥护的街道上,一片尖叫之声,不少姑娘都在尖叫道:“刘裕,刘裕在哪里,让我们见见啊!” 刘裕的脸色一变,以他的经验判断,若是在战场之上,他几乎可以说是让敌人给围住了,他很清楚,这些为他而疯狂的建康百姓,也会围得他今天一事无成,想到这里,他连忙向着那个李大叔一抱拳:“李大叔,你的臭豆腐干,我们改天再来吃,多谢好意,后会有期!” s:臭豆腐并非在这个时代能做出的美食,这里为了剧情需要把后世明清时才出现的油炸臭豆腐写入了本章之中,以增加趣味可读性。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五章 评书惊心如杀阵=== 刘裕说着,猛地一拉刘穆之的手,大叫道:“胖子,快走!”而随着他的话音,刘裕的人已经飞出去了四五步之远,连带着刘穆之手中的小碗,一下子因为这股大力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四分五裂。 刘穆之刚刚拿起一个小碗,还在碗里配着调料呢,给刘裕这么一拉,二百多斤重的肥大身躯,如同一个布袋一样,直飞了起来,向着人群还没合拢的一角奔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臭豆腐啊!” 李大叔睁圆了眼睛,他的声音从刘裕的身后随风而来:“刘裕,刘裕,你的钱,你的钱还没拿哪!” 刘裕这样拉着刘穆之,穿街过巷,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三四里路,直到空气中除了刘穆之身上的汗味,连一点臭豆腐的香气或者臭味都闻不到了,刘裕才停下了脚步,刘穆之弯下了腰,开始往地上呕起酸水来,一边呕,一边没好气地说:“寄,寄奴,你,你小子,小子,是要,要我命吗?我,我是读,读书人,可,可没,没你这,这么,能,能,能……” 他连说了三个能,却是说不下去了,刘裕笑着抚着他的背,说道:“能跑,知道了。我说你这死胖子怎么越来越不中用了?以前跟咱投军的时候,还跟我在山林里练过十几天的跑步,也没这么不堪啊。” 刘穆之终于呕完了,直起了腰,气喘吁吁地看着刘裕:“你小子,你小子不知道吗?这些年,你,你天天这样出操跑步,比以前,以前跑的那可是快得多,而我,我天天是当参军,处理公文,、哪象你这样天天锻炼啊。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跑的,跑的比他娘的马还要快啊。” 刘裕哈哈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刘穆之的大肚腩,肥膘隔着绸缎衣服就是一阵浮动:“咱刘牢之刘鹰扬不是说过吗?跑得没马快,当什么步兵!看来你小子没留在军中当步兵是便宜你了,要不然,我估计你现在也就是个瘦皮猴啦。” 刘穆之不屑地摇了摇头,也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你懂什么,这里装的可不是油水,而是知识,知识懂吗?这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肚子里没货,怎么能行呢?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不知道我今天进这建康城,就是想吃那个臭豆腐吗?我可是流了几天的口水了,今天全怪你,没的吃啦!” 刘裕笑道:“不就一顿臭豆腐干嘛,等办完了正事,我请你吃上十盘都行。” 刘穆之恨恨地说道:“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这个世上,我刘穆之啥都好说话,惟功名与美食不可以弃。这顿我可是馋了好几天了,比吃烤全羊都还更想要吃这个炸臭豆腐干,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现在咱也有钱了,今天要是买了部曲,有多出来的钱,随便你想吃啥,我都付钱,这总行了吧。” 刘穆之这才愁容稍展,转而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刘裕勾了勾嘴角,想起刚才的那个臭豆腐干,说道:“不过我挺奇怪的,这东西这么臭,是怎么来的?我以前不是没吃过豆腐啊,哪见过这样的?” 刘穆之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臭豆腐,得是在春夏之交,泡在盐和卤水之中,让其变色生毛,才能如此之臭。但是只要放在油里这么一炸,那就是外焦里嫩,香盈唇舌。那酸爽,那滋味…………”刘穆之说着说着,表情变得无比地陶醉,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一吸气,舌头也不由自主地舔起嘴唇来,仿佛是刚刚吃了一盘臭豆腐干,正在回味呢。 刘裕也咽了一泡口水,他知道这个死胖子喜欢吃的,一定是人间绝味,笑道:“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肉麻了,你上次盯了人家臭豆腐一整天,最后蹭到了一盘吃,也是靠这样不要脸吗?” 刘穆之的脸色一 红,呸了一声:“我那是要借机跟李大叔们聊天,当时我刚来建康,对这里的情况不熟,这些三教九流们,市面上的事情知道的多,我就跟他们套个近乎,拉拉家常,这建康城中的不少事情,也就知道啦。你当我真的是饿死鬼投胎,只为了蹭吃,脸都不要吗?”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呢,你小子虽然见了好吃的就走不动路,但不至于来建康就丢咱京口的人。好了,也闹了快一个时辰啦,快要到午时了,咱们得快点去拍卖奴隶的集市了,这才是正事。你知道在哪里吗?” 刘穆之正要开口,却突然只听到巷子外面,一声铜锣响,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来往客商,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咱们北府军淝水大破秦虏的事,说到最后一段啦!” 刘裕的心中一动,和刘穆之对视一眼,都收住了嘴,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这个声音,他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带着这个疑问,他静静地听着这个人的话。 “上一回,咱们说到,秦军的战车冲向了我们北府军过河的勇士,那可是两百辆战车啊,每辆都有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上面有弩手,御手,戟手,都是身经百战的秦国贵族,要杀过十个人以上才有资格去拉这战车,一个个凶神恶煞,两眼凶光闪闪,大地在震动,河水在沸腾,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过河的勇士,就要被这些车轮,碾成肉泥啦。” 刘裕的心中窃喜,对刘穆之小声道:“这人谁啊,好像在战场似的,说得还真挺象的,其实你还别说,虽然我知道这虎皮可以吓倒敌军战马,但真的看着战车冲过来,我心也有点慌,万一不好使,那可就真的给碾死了,做鬼都不甘心啊。” 而围观的人群中暴发出一阵惊呼声,一个小孩子吓得哭了起来:“我不要嘛,我不要,我不要北府勇士死,秦军是坏人,不能让他们赢!” ===第六百一十六章 妙音巧言责老兵=== 那个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就在这时,一个勇士站了出来,大声吼道:不要怕,还有我,跟我来,披虎皮啊!于是,所有的战士们全都醒悟了过来,瞬间就披上了老虎皮,乖乖隆里咚,秦国的战马一看到面前多了几百只老虎,吓得全都掉头狂奔,几百辆战车哪,没冲到我们的勇士,反而把他们自己后面的军队冲得一团糟!”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几十个人一边叫好一边在大声问道:“这个英雄是谁?这个勇士是谁?” 刘裕的心中,一阵阵地澎湃,他的耳边仿佛再次传来那日战场上冲天的喊杀声,而那战场上到处燃烧的火堆的热度,让他呼吸急促,呛人的浓烟味道,混合着地上人马尸体的腐烂气息,以及自己和周围战友们身上的血汗交加的气味,直钻鼻孔,凡此种种,都让刘裕仿佛回到了那天的战场,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秦军战车上,那些军士们狰狞的表情,而自己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一如当时紧紧抓住百炼宿铁刀。 刘裕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他不自觉地迈开了脚步,准备走出小巷,接受众人的欢呼,他甚至已经在开始说:“没错,正是…………” 就在刘裕走出小巷口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说书人,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而这个人的声音也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没错,正是北府军,老虎部队的参军,幢主,一箭毙苻融,秦军百万崩的勇士,刘毅刘希乐!” 人群中一阵欢呼之声,所有的孩子们都拍手雀跃,狂叫喝彩。而刘裕则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说书的人,他一身布衣,须发花白,身上脏兮兮的,肩上挂着两根草绳,这让他的肩膀能吊住身下的一个草蒲团,因为,他的两条腿,自膝之下,空空如也,这是一个残废的老兵,而刘裕的脑海中闪电般地闪过了回忆,可不正是自己初入北府军时,那个给自己发军令号牌的老兵吗? 一个清脆而沉静,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这位老伯,敢问你当时身在何处,亲眼看到战况了吗?” 刘裕的脸色大变,看向了人群的一角,一袭黄衫,随风飘舞,幂离及腰,而秋水般的眸子,在幂离的轻纱之后,闪闪发光,幽兰花的暗香,盈满了这一块地方,露在外面的雪肤如凝脂,玉音如莺啼,身形婀娜,气质高雅,可不正是刘裕天天做梦都在思念的高门贵女,未过门的妻子王妙音吗? 只是王妙音的注意力显然在这个老兵的身上,没有看到刚刚从小巷子一角走出的刘裕,刘裕的心中一动,连忙退回了小巷之中,他的心跳得极快,一边的刘穆之微微一笑:“寄奴,好福气啊,居然在这里能偶遇佳人,看起来,你的女人要帮你出头了。” 刘裕咬了咬牙,一把从背上取下了今天早就准备好的一副斗笠,戴在了头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方黑巾蒙住了脸,只剩下了眼睛还露在外面,他低声道:“不急,且先听听妙音怎么应对。奇怪,这老军为什么要如此颠倒黑白呢?” 老兵看着王妙音,淡然道:“这位小姐,敢问为何这样问我呢?老朽只不过是一个说书之人,给大家逗个乐子罢了,您要是喜欢听,就捧个钱场,如果不喜欢的话,离去便是。” 王妙音淡淡地说道:“就算只是说书,也得跟事实相符,小女不才,听到前线的战事,就心生好奇,想知道前线的英雄壮士当时是如何的表现。只是老先生你这样身有残疾,当时能上战场吗?还是说,您的这双腿,是在此战中失去的?” 老兵摇了摇头:“我的腿已经断了二十多年了,并不是在淝水之战中失去。但当时老朽有幸在谢镇军的身边侍奉,所以战场上的事,还是看得到的,并非胡言乱语。” 王妙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您一个身有残疾之人,当时如何能上的战场?” 老兵微微一笑:“老夫早年是北方人,乞活 军出身,在冉闵败亡之后,跟随谢尚谢将军南下,所以被谢将军所收留,成为了谢家的部曲,这么多年,承蒙不弃,在军中找了个杂役,当时淝水大战之际,左军的谢琰谢将军,把老朽叫到了阵前,向老朽问了一些北方军队的战阵之事,所以老朽有幸就在战场之上。”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原来这位老先生也是当时的北府军啊,英雄,英雄!” “他一定是亲眼看见了,姑娘,你不应该这样责难一个老兵的。” 王妙音的秀眉微挑:“这么说来,老先生当时在战场之上,是在辅国将军谢琰谢将军的身边,也就是说,并没有渡过淝水,是吗?” 老兵点了点头:“不错,我没过河。但是战场上的情况,我看得很清楚。” 王妙音微微一笑,说道:“老先生,请问您现在能看清楚那边的屋檐之上,鸟巢里有几只小鸟吗?”她说着,素手轻抬,指向了足有三里之外,一处钟楼之上的一个鸟巢。 老兵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太远了,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是个鸟巢啊。” 一个围观的大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姑娘,想做什么?隔了足有三里远,就是年轻人的眼力界,也不太可能看清楚有几只小鸟,何况是个老人家呢?” 王妙音轻轻地“哦”了一声:“那敢问老先生,当时你在谢辅国的身边,离前线的战士有多远,能看得清楚在烟火交加,尘土飞扬的前线的战况吗?到底是谁下令披虎皮吓走秦军战车的,您就这么确定是刘毅刘希乐?” 老兵的脸色一变,浓眉微挑,沉声道:“我当时只看到了前线的勇士们,本来都趴在了地上,似乎象是想躲过战车的碾压,但一眨眼,就有二百多只老虎爬了起来,跟那天阅兵时一样,秦军的战车开始倒退狂奔,而很快,前方就响成一片,已毙敌酋苻融!大家都知道刘毅一箭毙苻融的事,那敢问前线指挥的,不是刘毅,还会有谁?”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不计前嫌感老兵=== 王妙音的幂离之后,星眸闪闪:“这么说来,老先生也并没有看到是刘毅带领大家披虎皮反攻了?只是看到有人带领大家,但这个人未必是刘毅。你认为是刘毅,不过是因为后面战场上响起刘毅一箭毙苻融的叫喊声,对不对?” 老兵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如此。有问题吗?” 王妙音微微一笑:“老先生,您在这里说评书,要是说古人如何,我不管。但要说到刚刚打完的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最好还是不要随便下结论,因为这涉及战功和将士功绩的事情,您在军中多年,这个道理,想必不需要小女子来提醒。” 老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之色,沉声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今天要处处为难老朽?” 王妙音淡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老伯,你是北府军人,应该珍惜将士们用性命拼来的荣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最好不要随便下结论,说这功劳是谁谁谁的。刘毅一箭毙苻融,这个说法已经传开,建康城中的小儿都知道,但打退秦军战车的,并不一定就是他。你如果没看清楚,就说没看清楚,没必要把所有功劳都加到一个人身上。据小女子所知,在北府军中,抢夺同袍战功,是要受重罚的,您在这里说书,只怕助人这样夺取军功,也不妥当吧。” 老兵咬了咬牙,沉声道:“听姑娘的谈吐,看姑娘的模样,必是高门贵女无疑,老朽不才,一时为了说书赚钱,有失公道,多谢姑娘的提醒,以后,老朽再也不这样说了。” 王妙音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幂离之后的秀颜之上,闪过一丝笑意:“老伯深明大义,小女佩服。”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叹息,不少人嘟囔着:“没劲没劲,怎么会这样啊。” “搞了半天,连谁是英雄都不知道,白听了。” “走吧走吧,那边还有些别的评摊,咱们到那里去听。” 随着这些人的渐渐散去,这个评摊前,变得空空如也,连一个人也没有了,老兵叹了口气,撑着自己的身子,收起了面前铜锣里的钱,放到了腰间的一个布囊里,准备这样一下下地撑地离开。 王妙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愧疚之意,她轻轻地说道:“不好意思,老伯,小女子一时气盛,却坏了您今天的生意,对不起,这点算是小女的一点赔偿,请您收下。” 她说着,转头对着身边的那个叫双儿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不情愿地摸向了腰间的荷包,铜钱的响动声中,刘裕的声音从一边平静地响起:“且慢,这钱不应该由你出。” 王妙音的脸色大变,一下子掀开了面前幂离的轻纱,绝世的容颜之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缓缓从小巷中走出的刘裕,声音都激动地在发抖:“裕哥哥,真的,真的是你吗?”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位外表冷艳高贵,可是内心却是热情如火的高门贵女,恐怕早就会扑进与自己阔别经年的心上人的怀里了。 刘裕微微一笑:“妙音,是我。想不到你我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谢谢你为我做的事,只不过…………” 说到这里,刘裕正色向着那个老兵行了个礼:“前辈,对不起,让您受损失了。您这几天说书的钱,我来付。” 老兵抬头看着刘裕,看似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我认识你,你是刘裕,刘邦的刘,富裕的裕。我还记得你初入北府军的时候,你说你要当兵,当重装步兵,当时我还嘲笑过你。没想到,三年下来,你成了北府兵王,而我,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摇头叹息不已。 刘裕正色道:“不,您不是笑话,您是老兵,是前辈,是我们北府军精神的传承,人总有老的一天,我刘裕也 有打不动的时候,到时候,可能还不如您呢。说实话,您这样的老兵,壮心不已, 仍然一直留在军中,要换了我刘裕,只怕十有是做不到的。” 老兵的嘴唇在微微地哆嗦着,他看着刘裕,眼中突然泛起了泪光:“刘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明明在帮别人抢夺你的功劳,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王妙音身边的丫鬟双儿脸色一变,直指那老兵,怒道:“好啊,原来你是故意帮刘毅宣传抢功,哼,我家小姐早就看出来了,我还不信呢,还帮你辩解,说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怎么会骗人!” 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老伯怕是有苦衷的吧。可能他不记得我,但我幼时曾经见过这位老伯跟在琰叔父的后面,是我谢家的家人。我很奇怪的是,为何您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老兵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哀伤之色:“淝水大战中,我给辅国将军没帮上什么忙,甚至因为以前跟胡人骑兵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还建议辅国将军不要轻敌冒进,结果让左军失了先机,谁也没想到,刘裕你们的老虎部队有如此可怕的攻击力和突击速度,快到让左右两军都显得在贻误战机!” 刘裕叹了口气:“所以辅国将军就因为这个,迁怒于你,把你赶出北府军了?这样不好,我回头跟玄帅和相公大人说说,让你回谢家,回北府军。” 刘穆之摇了摇头:“寄奴,且慢,这是谢家的内部事务,最好我们这些外人不要插手。” 刘裕先是一愣,转而反应了过来,谢琰作为谢安的亲儿子,却只能作为副帅,左军大将,而身为侄子的谢玄,却是全军主帅,地位在他之上,这怎么能让他咽下这口气呢?就象刘毅一定要跟自己争个高下一样,谢琰肯定也是想在此战中,表现压过谢玄,所以才会如此地失望,以至于迁怒于这样一个残废老兵。 刘裕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了,累前辈到今天这样的,全是我的错,这些钱,请一定要收下!” 他说着,从腰间的褡链里拿出了两吊钱,递向了老兵。 老兵看着刘裕,一行老泪从眼角流下,突然说道:“刘裕,你要当心,有人眼红你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八章 久别重逢诉衷肠=== 刘穆之的脸色一变:“老伯,你知道些什么?” 老兵看着众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在这里说书的人,都被人给了钱,要说这淝水之战,是刘毅刘希乐拯救的大家,这些人很有来头,在这京城重地,都能说一不二。不按他们意思说的,没两天就在这里消失了。” 刘裕的脸色一变:“竟然有这样的事?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还有人敢这样一手遮天,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兵苦笑道:“刘裕,你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建康城,是世家的天下,在世家门阀面前,就连天子也不算什么。这些街头巷尾的民间舆论,本就是世家所看中,所争夺的,一旦让百姓们相信了某个说法,上层也就方便有所行动,这跟我们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一个道理。” 刘裕咬了咬牙:“看来我是看错刘希乐了,没想到他在京城也有这么大的势力,竟然可以控制民间的舆论。” 王妙音突然摇了摇头,轻启朱唇:“裕哥哥,未必是刘毅所为,他连庾家这样的中等世家都要去攀附,又怎么可能在京城呼风唤雨呢?我想,此事背后必然有其他高门世家的推手,待我回去后请家中长辈查探一番,结果必然水落石出。” 刘裕勾了勾嘴角,把两吊钱送到了那老兵的手中:“老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事情,京城之中是是非之地,以后可能会有各种明争暗斗,您最好还是去别处谋个生计,如果您想回谢家,也可以先到京口,去蒜山镇七里乡找我刘裕家,暂时先安住一阵,等过了这风头,我再向玄帅进言,让你回归。” 老兵摆了摆手:“不用了,刘裕,人要有骨气,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自信也能找到饭吃。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在江湖上,等着听你刘裕的英雄传说!” 他没有接那两吊钱,转过头,一下一撑,坚定而有力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而他一边这样撑着走,一边高声唱道:“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青山不改绿水流,寻常巷陌有鱼龙,一日教我遇风云,八荒任我游。” 刘裕的心下默然,一边的王妙音喃喃地说道:“裕哥哥,记得我第一次与你相见时,你也唱了这歌,真的听起来很提气,很感人,是你们家乡流传的吗?” 刘穆之摇了摇头:“这是吴越之地流传的民谣,底层百姓们很喜欢,其实就是想说,人总有一日可能会出头,永远不要失去希望。王姑娘是高门贵女,自然不会听到这些下里巴人所吟唱的歌谣。” 王妙音微微一笑:“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何必要分什么高门贵子,下里巴人呢?高门世家也会没落,底层草莽亦有龙蛇,这天下强弱,岂有定数?” 刘穆之点了点头:“姑娘见识深远,在下佩服。” 刘裕的眉头紧锁:“这个老兵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受人威胁的,可是仍然去到处散布这种谣言,而且他到了最后也不肯把主使者说出来,想必这个指使他的人,地位非常崇高,只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如此捧刘毅呢?” 刘穆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寄奴,你们小两口好久不见,我暂时就不打扰你们了,这附近还有不少评书摊,我和双儿姑娘去那里打听一些消息,也许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他说着,冲着双儿使了个脸色,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就跟着刘穆之逃也似地奔了出去,只剩下刘裕和王妙音二人站在了原地,刘裕本想开口叫唤刘穆之,可是一转眼间,却看到王妙音秀眉轻锁,粉脸微红,轻轻地低着头,女儿家的羞怯,尽在不言中。 刘裕咽了泡口水,转向了王妙音:“那个,妙音, 我…………” 王妙音抬起了头,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 里,尽是柔情:“裕哥哥,昨天我看到你一个人走在整个军队的最前面,说不出有多威风了,这才是我心中的英雄,裕哥哥,你终于做到了。” 刘裕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其实,我一个人没这么大的本事,还是要靠各位兄弟的帮忙,这次的大胜,是整个北府军的功劳,不是某个人的。” 王妙音点了点头:“仗是胜了,但接下来的问题,并不比秦军南下之前来的轻松,裕哥哥,有人在散布刘毅功高的流言,这应该是冲着相公大人去的。” 刘裕微微一愣:“为何这样说?刘毅难道现在站队到了哪一边吗?” 说到这里,刘裕的心中一动:“前些天,刘毅和何无忌被王国宝邀请,去参加了会稽王主持的宴会,难道说,跟此事有关?” 王妙音摇了摇头:“若真的是他们做的,事情反而好办了,但那次的宴会上,刘毅和何无忌拒绝了会稽王的好意,没有转投他们门下,甚至闹得有点不欢而散,我认为,此事并非他们所为,而且,现在的京城中,会稽王他们没有在这里控制舆论的能力。” 刘裕睁大了眼睛:“那会是别的世家所为?” 王妙音正色道:“刘毅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上次阅兵的时候,他就有办法让全城都在跟着喊,刘毅一箭毙苻融,秦军百万如山崩。我觉得,可能这件事启发了某些人,从此开始在京城中造势了。北府军如果是铁板一块,那他们很难下手,可要是让北府军内部互相猜忌,争斗,那就有机可乘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天的阅兵献俘时,我看到桓玄了,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他做的?要是刘毅跟桓玄有了什么联系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了。” 说到这里,刘裕看向了王妙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上次我从寿春回来后,听说桓玄有意向你父亲提亲娶你,妙音,有这事吗?” 王妙音微微一笑,扑进了刘裕的怀里,软玉温香送入怀,而她的声音,宛如梦幻一般:“傻瓜,到了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这样能让你不再胡思乱想了不?”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一吻定情天地荒=== 刘裕根本没有料到,这位高门贵女竟然如此热情似火,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投怀送抱,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到了王妙音的纤腰之上,脚下一转,就把伊人整个抱着,没入了刚才的那个小巷之中。 刘裕的眉头一皱,刚想说:“妙音,你这是…………” 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王妙音便突然抬起了头,两片滚热的嘴唇,顿时就贴上了刘裕的嘴,而温润的丁香,则大胆地探出,直抵进刘裕的嘴唇之上,刘裕就是个泥人,也给酥得融化了,这一刻,外界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怀中的这位绝世佳人,他忘情地抱着王妙音,贪婪地吸吮着,而一双有力的铁臂,则紧紧地环着她的纤腰,一双大手,在她的玉背之上轻轻地摩挲着,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他完全不想放弃,只希望就这样抱着这个女人,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唇分,王妙音的双目紧闭,满脸尽是幸福的红晕,她那高耸的胸口,紧紧地顶着刘裕有力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尽管刚才的这个吻,她很主动,但即使是未经过男女之事的刘裕也清楚,这是她的初吻,因为,她毫无任何技巧可言,就和刘裕一样,几乎是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在灵肉交合。当恢复理智时,刘裕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和王妙音的一样,都有些破了,是刚才二人太激动,太投入,以至于此,竟然不知。 刘裕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王妙音退后一步,半转过了身,满脸尽是红晕,低着头,躲避着刘裕的视线,而一双素手,则慌乱地想要抓着什么,以排解心中的激动与惊慌。 刘裕还是先平静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妙音,我,我,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让你…………” 王妙音转过了头,看着刘裕,一双星眸之中,尽是爱意:“裕哥哥,不要说了,我知道,其实,其实你这样想,我很高兴,因为,因为这说明你心里是真的有我,因为有我,才会在乎,才会吃醋。不过,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这天上地下,不管是皇帝还是桓玄,我都不会再看他们一眼。” 刘裕轻轻地拉住了王妙音的柔荑,宛若无骨的掌心之中,尽是香汗,刘裕的姆指轻轻地摩挲着王妙音的手背,叹了口气:“我自然不会怀疑你对我的真情,只是,只是世家子女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作主,若是,若是你的父母为了世家联姻,要你嫁给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现在的你,已经是大晋一颗未来的将星了,除了一个世家的身份,你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再说了,相公大人早已经让我们订婚了,此事大晋几乎尽人皆知,除非出现极大的变故,不然我们的婚约,一定会履行的。” 刘裕勾了勾嘴角:“可是,为了世家间的关系,就算是已经结了婚的,也可以强令离婚,比如你的两个姨母就是如此。现在谢家的情况不是太妙,可能要跟一些世家联姻,我,我真的有点害怕,害怕你会…………” 王妙音突然伸出了一根春葱般的玉指,贴上了刘裕的嘴,这让他不好再张口,而她的眼睛里,光波如水,神色却是异常地坚毅:“裕哥哥,不要说了,你的担心,我全明白,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不是姨母那样的女人,我王妙音的命运,只由我自己掌握,不会由任何人所摆布。如果这辈子不能与你结成连理,我绝不会嫁给别的男人,若是有人要逼我,那我宁可离开这个世界,也不会背叛我们之间的爱情。” 说到这里,王妙音指向了刘裕胳膊上的续命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就象你一直带着这个,裕哥哥,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一直戴着这个,哪怕是阅兵讲武的时候也不离身,我就知道我永远 在你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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