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他们宿舍只有他和关皓是体院的,李柯和许嘉彦是经管的,体院每周一早上都有集训,但是昨晚群里通知今天雨夹雪,室外集训取消,十点直接室内训练。 “你没看群消息吗,今天天气好晴朗,五公里直接上。”关皓拿过周熠枫的书,打开立在自己面前,掏出手机,“五公里是人跑的吗,我又不是夸父。” “少侮辱夸父,谁让你上次没来。”周熠枫说。 关皓一脸憋屈,又无奈到,“怪我。” 他上次测试不仅没来,连假都没请,成绩直接按不合格计,所以这周集训教练罚他五公里变速跑。 “是你上周去找林真结果他不理你然后你追着他跑失足掉进锦阳湖差点上新闻那次?”许嘉彦凑前来不知死活地犯贱,仗着中间坐着周熠枫关皓要动手也够不着。 关皓怒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爷撕烂你的嘴!” 周熠枫被挤得慌,推开他,“行了。” 关皓坐好,突然想起什么,顺势挽住周熠枫的胳膊,做亲密状说:“昨晚两点怎么还跟一美女学校漫步啊时间管理大师。” 周熠枫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另一只手记着笔记,看也不看关皓,“昨晚结束后,我送李柯那个朋友回家,他住学校周边。”说完才抬眼纠正,“他不是美女。” 关皓正欲说什么,许嘉彦贴过来扒着周熠枫另一边胳膊,“你还送向晚寻回家?展开说说。” 关皓听见问他:“向晚寻是谁?” “就昨晚李柯那个可好看的朋友,女装那个。”许嘉彦说。 “他是男的啊!”关皓差点没控制住音量。 “是的,我跟他说话他一张嘴我以为我幻听了!昨晚周熠枫送他回去吗?你怎么知道的?”他俩隔着周熠枫一唱一和八卦得起劲。 两人同时看向当事人,周熠枫一脸平静,问关皓:“你怎么知道?” 关皓说:“林真从图书馆出来看到你和一个美女……”突然意识到是误会,改口,“一个漂亮帅哥,你俩一块往出走,中间隔着比做核酸还远的距离。” 周熠枫笑了一下,简单解释了昨晚他为什么送向晚寻,至于别的,只字不提。 第一节课只上了半节,课间的时候周熠枫和关皓就去集训了。 两个人到南操场的时候,教练一个人正在打太极,关皓把包扔给周熠枫,决定在人都没来的时候先跑完,少丢一点脸。 他一脸视死如归地往教练那边跑过去,到跟前之后跟教练说了什么,教练抬手就准备抽他,他躲了一下赶紧跑了。 周熠枫脱了外套,单穿一件黑色长袖,随手拉起灰色运动裤的裤腿,在旁边开始热身。 “愿天堂……没有五公里变速跑,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再翘掉集训……不然……也不会掉进跳锦阳湖了,干!”快结束的关皓骂骂咧咧沿着跑道慢跑放松,最后停在周熠枫跟前,弯腰撑着膝盖。 周熠枫一手掐着表,“比上次快了一分半,加练有效果啊。” 关皓直起身,一脸菜色地看着他,“我谢谢你。” “不用客气。”教练突然出现在身后,跟周熠枫说:“你先带大家跑三千,跑完叫我点名。” 关皓直接原地石化,感觉世界都灰暗了,周熠枫拍了拍他的肩,当做安慰。 高强度训练完,一群人几乎是饿死鬼的状态了,周熠枫和关皓从体育馆出来,挎着训练包,外套别在包带上,一点不怕冷的样子。 关皓建议:“去二食堂吃鱿鱼拌饭吧。” “走过去得十多分钟。”周熠枫不太想过去,二食堂的饭最好吃,但是离他们这边比较远。 “所以我们要跑起来。”关皓说完就勾着周熠枫的胳膊开始狂奔。 十五分钟的路他们俩五分钟就到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去吃这辈子最后一顿饭。 鱿鱼拌饭一份的量对他们来说太少,所以他俩一人要了两份。 周熠枫吃完拿出水杯喝水,仰头的时候眼神定住,他看见不远处刚吃完饭的向晚寻,一个人端起碗貌似喝光了汤,那个碗比他的脸还大。 他带着一顶浅灰色毛线帽,头发散在肩上,从旁边座位拿起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围上,起身的时候铅色的毛呢大衣衬得他整个人格外修长纤瘦,裹得严严实实的。 周熠枫几乎是条件反射站起身,关皓拉住他,咽下嘴里的饭,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他:“你干嘛去啊?” “我先走了,帮我送碗,谢了。”话还没说完人都离开了。 向晚寻端着碗往门口的收碗处走,周熠枫跟上去,靠近之后伸手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向晚寻在厚厚的围巾里转头,刚转过来还没看清身后的人,迈出的一步踩到外面带进来的雪渣,脚底打滑整个人直接往后倒去,手里的碗也没抓紧随着他的动作飞了出去,他惊呼一声,眼看快摔倒,突然有人架着他的手臂把他扶住了,他的心脏几乎是骤停,借力站稳之后他按着胸口压下遮住下巴的围巾,想好好谢谢这位好心人。 一回头,人傻了。 站在他斜后方的是周熠枫,还维持着扶着他的姿势,只是眼里失去了光,因为自己手里消失的碗,正扣在他的头上…… 大概静默了几秒,周熠枫抖着手从头上取下碗,递给收碗阿姨,脸色铁青但依旧保持礼貌,“麻烦您了。”声音是从嗓子眼压着出来的,听得出耗尽了他此生力气。 阿姨被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像是觉得他可怜,忙接过碗。 旁边排队买饭的人有人憋不住笑出来,也有人一脸担忧地围观,怕向晚寻被周熠枫当场暴揍,毕竟周熠枫看起来人高马大,向晚寻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周熠枫抓着向晚寻的手臂大步离开,决绝的背影好像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样。 他一言不发闷头走,向晚寻也不敢说话,心想幸好他把汤喝光了,不然一百种死法都不够他用。 走到没人经过的楼梯拐角处,周熠枫停下转身,面对向晚寻,一张帅脸阴得发黑。 他冷冷地看着向晚寻,不知道是本来肤色就白还是吓得煞白,向晚寻脸上毫无血色,大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他。 周熠枫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向晚寻背后一凉,感觉周熠枫投下来的眼神简直比自己扣在他头上的那口碗还可怕。 “这见面礼挺别致啊。”周熠枫终于开口,语气不善。 向晚寻立马双手合十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大庭广众的让你这么难堪,你杀了我吧!” 向晚寻双手搓磨,伏低做小,不敢抬头看周熠枫一眼,就差给他九十度鞠躬了。 周熠枫就看着他,向晚寻本来就比他矮一些,这样子看起来就更小只了,整个人罩在大大的衣服下,很乖地讨饶,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周熠枫玩味一笑,心里算盘珠子甩了起来。 半天没见回应,向晚寻悄悄抬头,见周熠枫抱臂站在那,一副这事今天没那么好解决的样子。 他小声问:“怎么说?” 他没化妆的时候看起来特别无害,眼睛虽然很大,但眼神很无辜,明明没有做任何表情。 周熠枫眸光闪烁,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的外表蛊惑了,故作不好惹地说:“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第一次演戏,不熟练,台词有点土,好在他长得帅不至于太尴尬。 他本来就高,五官又是硬朗锋利那一挂的,再加上短发茬的寸头,都不用故作凶狠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向晚寻被他震慑到了,转念一想,谁被莫名其妙天降一口碗盖在头上都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跟他说话,周熠枫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出二食堂的体格还愿意跟他用嘴理论,简直就是真善美了。 “真的很抱歉,要怎么赔偿你尽管说。”愧疚感迫使他开始画饼。 说完等周熠枫回答,谁知周熠枫顿了两秒直接转身走了,下了一半楼梯,感觉背后没声响,回头指使他:“跟上。” 向晚寻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回头走了,赶紧小跑追上去。 跟着他一路走,落后一步的距离,向晚寻不知道这是要去哪,也不敢开口问。 周熠枫走在前头,风吹得黑色T恤贴在身上,手臂的肌肉和宽肩在黑色布料下鼓起,加上身后跟着的向晚寻,路人频频回头看。 走了好久,目的地逐渐明确,这是要回宿舍。 到了楼下没有直接上楼,周熠枫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又拐进热饮店要了一杯热可可,向晚寻站在旁边看他,等待期间他打开饮料喝了一口,仰头的时候喉结滚动得很明显。 热可可做好了,他接过来递给旁边的向晚寻。 许是刚在食堂吃了咸口的米粉,又竞走十几分钟,看到面前的热饮,向晚寻忽然就觉得喉咙干渴干渴的,接过来猛吸一口,结果被苦到,看着杯身的订单票,他皱眉吐槽:“好苦,没加糖吗?” 周熠枫一脸黑线,不知道是谁找谁算账。 向晚寻抬头看他,注意到他鬓角挂着一粒摇摇欲坠的葱花,突然就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以及刚才的不识相。慌忙找补:“啊,抱歉,您怎么还请我喝东西,多不好意思。” “八块,待会转我。”周熠枫撂下一句转身就走,向晚寻脸上的笑还没绽开就冻住了。 好无情一男的。 第3章 三、真的很想摸他的头(已修) 到了他们宿舍后,周熠枫先拖了一把椅子给向晚寻,然后打开旁边衣柜拿了两件衣服就进浴室,准备洗他那一头飘了二里路的味儿。 向晚寻站在靠近门的地方,看着静下来的房间,不知道这人把他带回来干嘛,他过去坐下。 室内空调温度高,他很快就感觉到热了,摘了围巾帽子放在面前的桌上,这个应该是周熠枫的位置,桌面很整洁,除了看起来像是打游戏的电脑配置就没有什么杂物了。 书架上有很多专业书,最高一层还放着一个篮球模型,衣柜的侧面贴着一张某个篮球明星的海报,向晚寻也不认识。 周熠枫洗了个澡,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宽大的白色T恤和松垮的休闲裤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凶巴巴了,透露着一股懒散的帅。 向晚寻放下正在喝的可可,等候发落。 周熠枫肩上半搭个毛巾一手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走到阳台拉紧没关严的推拉门,毛巾顺手挂在床前的衣架上,向晚寻全程看着他。 从对面拿了一把椅子,他终于大刀阔斧地坐在向晚寻的面前,长腿霸道地支着,地主似的,一双眼锁住面前的人。 向晚寻不敢看他。 见向晚寻目光垂下,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左右闪动,表情不似开心,闷闷不乐的,周熠枫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罪恶感,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像十恶不赦的坏人,这样欺负人。 全然忘记他差点想换个星球生活的事。 向晚寻不见周熠枫说话,正准备抬头就看他突然拿过手机,低头点了两下,然后把手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说:“扫吧。” 他一看,是微信二维码,忽然就想起昨晚自己说的话,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相遇了,还是这样精彩的相遇。 他掏出手机扫的时候,后知后觉现在的气氛怪怪的,他是有想过再次碰到周熠枫,在怎样的环境下情景中,他还会不会记得要微信的事。 有过很多种设想,却没有一种是今天这种风格的。 周熠枫没有忘记他说的话,尽管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下,向晚寻面无表情地想着,耳朵尖却出卖了自己。 看着面前人微微泛红的耳廓,侧面羽扇般的睫毛很慢地扇动着,阳台外的光照进来,向晚寻额边散落的发丝颜色变得很浅,这样的他看起来特别柔软,让人很想捧在掌心轻轻地摸。 周熠枫心里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 “你回哪里。”扫完拿回手机,他问向晚寻。 “去图书馆。”向晚寻抚着桌沿起身,周熠枫目光落下,看着他袖口探出的半截指尖,说:“走吧,我顺路。” 两个人终于并排走,雪铺得厚厚的,像白色长毛地毯,路边是红瓦长廊,广播刚结束,路上也没什么人,只有脚下雪被踏出的声音。 “下午有课吗?”周熠枫突然开口,手抄衣兜,侧脸冷酷,完全看不出想了好久的话头。 “有的。”向晚寻声音闷在围巾里,语气绵绵的。 周熠枫转头看他,感觉到视线,向晚寻也转过来,用眼神询问。 “怎么了?”不知道是雪地行走困难还是天寒地冻,向晚寻说话的声音又轻又远,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存在感却极强,周熠枫感觉像贴在自己耳边一样。 真的很想摸他的头。 实在忍不住,他看着面前的雪地,低头笑了一下。 向晚寻奇怪,搞不懂他,正准备追问,突然听到背后好像有人叫周熠枫的名字。 两个人同时回头,谁知道刚转过身还没看清人,一个巨大的雪球迎面而来,应该是瞄准周熠枫的,结果丢偏了,直往向晚寻这边来。 向晚寻反应不及,吓得紧闭着眼往后躲,预料中的雪球并没有着陆在他脸上,他只听到一声闷响,睁开眼时就看到周熠枫正甩着一边手。 他刚才用手挡住砸过来的雪球,并且尽量向前避免炸开的雪溅到向晚寻身上,关皓捏的是个很大的实心弹,威力不小,周熠枫掌心都是潮湿的雪渣,掌肉发麻发烫,另一只手却还插在兜里。 他看着向晚寻,压低的眉眼间是未来得及收敛的余威,确定向晚寻没事,才回头朝走过来的关皓说:“没长眼?” 关皓吓得小跑到两人面前,对着向晚寻连连道歉,向晚寻说没关系才作罢。 “大中午的,这是去哪啊?”关皓问周熠枫,眼神却在两人之间巡睃。 “图书馆。”周熠枫胳膊肘碰碰向晚寻的手臂说:“走了。”不顾关皓在后面嚷嚷转身就走,向晚寻指指周熠枫的背影跟关皓尴尬再见。 关皓被晾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半晌啧一声,摇头感叹:“长得也太好看了。” 走了二十分钟,到图书馆大楼梯下,周熠枫停下说:“到了。” 向晚寻疑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也去吗?” 周熠枫笑着,避不回答,“上去吧,很冷。” 向晚寻也不再追问,跟他说了拜拜就走了。一直看着向晚寻进了大玻璃门,周熠枫才四周望了望,白茫茫一片,零星几个人像小蚂蚁亦步亦趋往各自的目的地走,这边是教学区,没有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他低头使劲踩了一下雪地,才感觉到冷,转身往回走。 向晚寻在图书馆呆了一会,借了一本书打开半天也没看进去,正走神,手机突然震动,他拿出来看。 ——你怎么跟周熠枫在一块,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往上翻翻还可以看到好几条,这个人已经换着号骚扰他两个多月了,拉黑一个换一个,查不出姓名。 看到这条,向晚寻皱起眉,被偷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周熠枫的名字出现时,这几天对骚扰信息冷处理的他毅然决然拉黑号码。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他打开微信,发现好友列表的新头像,点开,是一边肩膀和戴着卫衣帽子只露出一点的下巴,肩上趴着一只毛球一样的小奶猫,呼呼大睡。 他看了一会这个头像,退出,填上备注周熠枫。 图书馆有点沉闷,被那个人的骚扰短信影响,他再看不进去,收起书离开了。 到教室的时候还很早,教室还没几个人,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好好预习一下,这节课老师这个月指定用书上课,他打算把今天要上的内容先过一遍。 临近上课,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 向晚寻想让舍友帮他拿包,刚拿出手机,旁边桌上就放下一个和自己的包一模一样的包,抬头看去,是梁致远,他们班的班长。 看到向晚寻好奇的眼神,梁致远坐在他旁边,把自己的包也放下,说:“听说你没回来,我就去你们宿舍帮你拿了,不用谢。”说完看着向晚寻很和善地笑。 他戴着眼镜,头发干净整洁,衣服也总是一尘不染,据说是全市第二进来的,很乐于助人,总是很好相处的样子,所以很快和班里打成一片,学生会里也不例外。 向晚寻也笑了,还是谢谢他,拿过自己的包掏出笔记本。 在班上梁致远算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大部分同学对他都很友好,只是梁致远格外照顾他。 “昨晚怎么没回来?干嘛去了?”梁致远一副打探秘密的样子凑过来问。 向晚寻往后缩了一下,尴尬一笑,说:“朋友过生日,太晚了就回公寓了。” 梁致远退回去,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找对象去了。” “没有的事。”向晚寻无奈说到。 铃声响了,老师进教室准备上课了。 向晚寻把书翻到第一页,梁致远看到问他:“你在几楼借到的,我在七楼找了两天都没找到,最后还是走淘宝。”图书馆七楼主要是艺术相关书籍,梁致远去得晚,几乎都被借走了,这两天还电梯维修,他爬了两天楼梯,跟向晚寻吐槽。 “我在三楼找到的,也就一本了。”向晚寻小声说,刚说完就听到老师点他的名,吓得他立马回神往前看,发现是老师在讲范例,用的是他参加市艺术展的作品,老师边讲边向他投来欣慰的目光,好几个同学也都转头看他,有羡慕有崇拜,向晚寻不禁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梁致远看着他的侧脸,注意到他的脖子有点泛红。 下课后向晚寻往楼下走,不一会背后突然追上来一个人,边叫他边拽他胳膊。 他回头看到是话剧社的社长丛知,一个中日混血的女孩,脸上有点小雀斑,头发经常低低地扎在两边耳后,带着一副圆眼镜,把那双又大又黑的东方眼珠遮在后面。 他恍然想起开学时候为了学分随便报的两个社团,其中一个就是话剧社,报的时候看这个人最少应该没什么事,果然到现在只活动过不到五次,有些社员经常请假到现在一次都没见过,不过这个社长他还是很熟悉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虽然是学姐,但是因为人长得小巧,性格也比较软绵,大家经常忘记年纪把她当妹妹对待。 “小晚,明天话剧社开会,八点在三教B201,我刚好在隔壁上课,来跟你说一下。”丛知不到一米六,要抬着头看着向晚寻说话,中文虽然很流畅但是还是会带一点点口音,因为这点口音她很不自信,所以说话声音总是小小的,向晚寻把耳朵凑低一点听。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过去。”向晚寻答应她。 听到向晚寻的话,她放心地笑了,嘿嘿两声,手突然握拳举在胸前,士气十足,“全员收到,今天依旧是一往无前的小知!”她说完看着向晚寻,一脸期待。 向晚寻笑起来,很像看小孩子的眼神,学着她的动作举起拳,低头说:“加油!努力!永不放弃!” 看到向晚寻的配合,丛知一脸感动地说:“只有小晚最好,会配合我。”说完拽着向晚寻的胳膊就往楼下走,小小一个人腿倒腾起来一般人还追不上。 “走!请你吃油焖虾!” 向晚寻眼睛一亮,说走就走。 第4章 四、挺配(已修) “多亏了你,小晚,要不是你,这次我又是空巢社长了。”丛知坐在向晚寻的对面,眉毛皱成八字,委屈巴巴地说。 话剧社人很少,而且都是摆烂模式,大三往上的基本隐退,大二属于想隐退但不好意思所以选择偶尔出现模式,剩下的就只有大一的傻白甜们了,话剧社全靠这群傻白甜练活跃度。 但是人不会一直傻,总有清醒的时候,所以社团活动来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再加上社长是个好说话的软妹子,没有什么威慑力,话剧社可以说是摇摇欲坠了。 向晚寻很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浑水摸鱼中的一员,除了第一次活动的时候来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虽然他都是有理由的请假,但面对丛知,他还是非常心虚。 “我看群消息,这次大家都会来,说明你有威严了!”他拍着虚假的马屁,用坚定的眼神鼓励丛知,试图安慰她。 “不是的。”丛知费劲地剥掉一只虾壳,虾肉送到嘴里,她看着向晚寻,抹抹嘴,“说了你可别生气。” 向晚寻感觉不太妙。 “其实是我提前散播你这次会参与排练的消息……”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珠子在桌上的饭碟间飘来飘去,对自己道德绑架的行为感到抱歉,“对不起。” “所以这次基本没人请假,因为都是来看你的,我们美院院草!”丛知越吹越起劲,试图用彩虹屁掩盖罪行。 向晚寻上头了,一口辣椒呛到嗓子眼,暴风咳嗽起来。 话却不假,向晚寻开学报道那天,拉着行李箱在新生接待处看手册,不知道被谁拍了照片发到学校论坛。 他当时就穿着一件藏蓝色的高领毛衣,宽松的休闲裤,帆布鞋,很随意的穿搭,但是被拍出来的那张照片却格外好看。 蓝色衬得他特别白,那天天气很好,风吹得轻,他低头时长发在胸前被风掀起残影,照片有点曝光,像朦胧的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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