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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没料到,还是无从避免,亦或是由着皇上猜忌?” 虞绍衡微笑,“皇上想将一个人送到臣子府中,何其容易,途径太多。与其防范,不如坦然接受。日后怎样,静观其变就是。” “萧旬与乔安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这件事,两个人相拥睡去。 夜半,叶昔昭醒来,觉得口渴,去外间倒了杯水,喝完转回寝室的时候,便听到了虞绍衡焦虑的低声呼唤:“昔昭!” 她连忙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了他正寻找着她的手,“我在,我在这儿。怎么了?” 陷在梦中的虞绍衡在此时恍然醒来,身形坐起,短暂的茫然之后,将她揽到怀里,语声低哑:“方才在梦中,你弃我而去。”之后轻呼出一口气,“万幸,只是梦。” 叶昔昭身形一滞,随即,唤着他肩颈的手臂加了些力道,将脸颊埋在他肩头,“不会,不会。” 这般情形,于她已不算意外。有两次了,他在睡梦中焦虑地唤她的名字,命令她不准有事不准离开,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 而这些事,都发生在她有了喜脉之后。 她在先前,一直走不出一些阴影。他在她有喜之后,她上次难产的事成了他的阴影,白日里不敢流露分毫,却成了夜间的噩梦。 她忍下了眼中的酸涩,缓缓吸进一口气,柔声道:“睡吧。” “嗯。” 她回到他身侧躺下。 他一臂穿过她颈部,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 翌日,尧妈妈前来传讯,二姨娘一早病故,之后又道:“二姨娘昨日傍晚与夫人说:大小姐在她生时百般照拂,对她的恩情最重。姨娘还说,大小姐尽可放心,她与二爷生死都是叶家人,永世不会做出背叛叶家的事。”说到这里,因着万般感慨,眼角微湿,“奴婢来之前,二爷交待奴婢转告:请大小姐安心在家静养,他没事,不会有事。” 叶昔昭沉默片刻,颔首道:“知道了。” 尧妈妈又道:“相爷c夫人也说了,尽可能厚葬二姨娘。” “那就好。”叶昔昭叮嘱道,“告诉夫人,不要为此事忧心忡忡,外院的事有相爷与大爷呢。” “奴婢谨记。” 尧妈妈离开之后,叶昔昭情绪陷入茫然,来不及生出真切的感触,便又听到了朝堂中事——皇上罢黜了五军都督府掌管军令调遣军队的权利,日后,军令c调兵皆由皇上亲自掌管。 叶昔昭没记错的话,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是乔宇年与虞绍衡一同向皇上举荐的。 昨日才出了萧旬被赐妾的事情,今天又出了这桩事 看起来都是针对萧旬,可是,皇上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真的还只是有些忌惮虞绍衡而已么? 午间,虞绍衡回来了。 饭桌上,夫妻两个轮流喂忻姐儿吃饭。饭后,又哄着忻姐儿去睡午觉。之后,叶昔昭携了虞绍衡的手,“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吧?” “不乏?” “晚一点再睡。” “好。” 又是一年春,后花园的桃花依然开得娇柔悦目。 途经莲花畔的时候,叶昔昭笑道:“今年” 虞绍衡柔声将话接了过去:“今年不来此处住了。忻姐儿正是淘气懵懂的时候,不宜离水太近。” 叶昔昭眼波流转着无尽柔情,“看你这样子,日后我说话只需开个头就好。” 虞绍衡勾出个浅淡的笑,之后问道:“相府c朝堂的事都知晓了?” “嗯。”叶昔昭侧目凝住他。 虞绍衡对上她视线,“相府的事,不需我说什么。朝堂的事,其实不想让你知道,怎奈如今什么都瞒不住你。” 叶昔昭轻柔笑道:“谁叫你教我懂得了那么多。” “我怎知你会悉数学了去。” 叶昔昭吩咐随行的丫鬟止步,与他走出一段路,才问起最关键的事:“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连你一并怀疑了?”方才他已算隐晦地回答了她,可她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虞绍衡微一颔首。 “可是他怀疑你与萧旬什么呢?你们若是”说到这里,她将语声压得很低,“你们若是有做佞臣的心思,还需等到如今?” “此一时彼一时。”虞绍衡唇畔依然有笑容,眸光却因着言语变得冷凛,“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之后现出一点为难,“日后如何筹谋” “我们要看绍筠。”叶昔昭替他将话说出,“绍筠是为了侯府才进宫的,我们理应为着她的心迹而筹谋。” 虞绍衡眼中有着因为她的理解c支持而生出的感动,亦有着一份歉意,“我总想让你无忧无虑,却总是不能做到。” 叶昔昭由衷慨叹:“人世没了烦扰,也就不叫人世了。” “的确是。” 行至竹林,叶昔昭缓步走向林边圆几一旁的座椅。 负责打理竹林的小丫鬟见了,快步过来,行礼之后,询问要不要上茶点,见两个人同时摆一摆手,这才悄然退至远处。 虞绍衡悠然观望了片刻竹林迤逦之景,问她:“是不是有话与我说?” 叶昔昭笑着反问:“这都看出来了?那你看不看得出,我想与你说什么?” “看得出就不问了。”虞绍衡的手在圆几上摊开来。 叶昔昭就将手交到他掌中,这才道:“我两次有喜,你都是喜忧参半。” “”虞绍衡一时竟有些无措,垂了垂眼睑才道,“怎么会。” 叶昔昭用手指挠着他掌心,神色随之变得有点调皮,“其实,我偶尔也会心烦——肚子里的这个,如果生下来还是个女儿,该怎么办。甚至于,这孩子是我强求来的,我身体再次变得虚弱不堪,又该怎样,是不是还要重复这遭遇。” 虞绍衡随着她的言语,目光一黯。他最怕就是她这些设想变成事实,怕她依然不甘,依然不能承受这种缺憾。 他凝视着她。 第一次,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脆弱与无助。 “昔昭,”他清朗的语声融入了太重的担忧c感伤,“在薄暮岛上,我也许让你懂得c学会了很多事,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没能让你明白” 叶昔昭对他绽放出一抹笑容,“我已明白,为了关心呵护自己的人,活得平安如意,最为重要。” 她明白这些虞绍衡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叶昔昭语声变得甚是平和缓慢,“对于我来说,不能再孕育孩子,与不能孕育男丁不同,这是两回事。”她将心绪坦诚地讲给他听,“前者就是一丝希望都没有了你知道么?我不甘心。忻姐儿便是个男孩儿,我也不甘心。我不想让孩子一个人孤零零长大,将来没个一母同胞的人扶持自己——你该比我更明白手足亲情有多重要。” 听到这里,虞绍衡隐隐猜出了她心迹,星眸有了光彩,眼底有了一点点期许。 叶昔昭被他这变化感染,唇角微微上扬,“这么久了,你待我如何,我若是还有一丝不信,就真不值得你这般相待了。但是我总不能因为你的态度就放弃争取那一线希望,我总要试一试。我也知道,身体底子不好,不会一而再地为着子嗣的事涉险,害得你担忧,甚至于噩梦连连。”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她明白他的恐惧何在,这也是她开诚布公与他谈及此事的原由。 叶昔昭语声变得很轻很柔软:“我懂得适可而止。第二个孩子出世之后,不论是儿是女,都是你我最后一个孩子。至于其他,就需要你谋划了。我已尽力,天不遂人愿,任谁也没法子。但是不曾尽力的话,我无法原谅自己。” 凝聚着释然c感动的笑容,在他唇畔蔓延开来。他很想抱抱她,眼下却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出声询问时,语声略显沙哑:“实话?” “实话。”叶昔昭是打趣他,也是在自嘲,“你班师抵达京城那日,是被我吓坏了吧?那时我消沉又消极,身子也不舒坦,时日久了,难免就钻了牛角尖。从你回来之后,心结已慢慢打开了,到了如今,凡事求个尽心c无悔,也就心安。” 虞绍衡真正放松下来,“这就对了。” “其实,能与你安安稳稳在一起,不让你担心就够了。”叶昔昭语声极轻。 ** 过了几日,虞绍衡告诉叶昔昭,虞府与萧府大可一如先前一般密切来往。 与这同时发生的是,萧旬变回了那个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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