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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哥家里那只猫,”林思弦不慌不忙道,抽出一张纸巾擦嘴,“我吃完了,可以走了。” 陈寄率先出门,一直走在林思弦前方,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驾驶座。 林思弦有片刻疑惑,少顷一字没提地坐在了另一侧,猜测日理万机的陈编要赶回去做事,但车启动后依旧不是回酒店的方向。 饭后有些困倦,林思弦声调都拖长:“去哪儿?” 陈寄没答话。林思弦第很多次感慨,扶满一天说的话可能比陈寄半辈子都多。 车上收音自动播放,电台情歌已经停了,现在是天气预报。未来三天继续维持阴天,有百分之六十的降雨概率。 陈寄突然道:“你上次还没回答。” “什么?” “我第一次拒绝替你打伞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林思弦此刻已经不意外陈寄的任何直白,他望着窗外,广告栏上的纸张泛黄,像给这盘磁带继续蒙尘。 “原来那天陈编说的是我吗?”林思弦说,“抱歉,我记不得了,我当时怎么会那样呢?” 林思弦不知道陈寄有没有回他。他的睡眠障碍这几天一直没能缓解,晚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难得坐了回副驾驶开始Food Coma,食物昏迷,眼皮几近闭合。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行走在泥潭,沙石在跳舞,天上下着光碟碎片,火焰笔直落入人间。 睁眼才发现这刺激性气味不是梦里燃烧的灰烬,而是来自于周围的沥青路。林思弦转头观察,自己睡了一刻钟,而他们正在一条刚刚修好的宽敞大道上,四周无车,枯树并排在旁。 林思弦睡眼惺忪地问:“现在在哪里?” 不答话。随便吧,反正自己清闲。 辉腾右拐,前方一路直行,再无弯道。 等到枯树编织成一片网,林思弦才开始觉得不对,车在缓缓加速,而睡意从身体里逐渐退却。 他尽量维持声音稳定:“陈编,我们要去哪里?” 还是没有回答,而林思弦也无心等他回答。林思弦的余光牢牢镶嵌在仪表盘上,九十,一百,一百一……到下一个刻度前,林思弦彻底偏开脸,没有勇气知道指针的位置。 “陈编,”他声音在颤抖,“能开慢一点吗?我有点晕。” 林思弦害怕高速行驶,尤其是在前座。部分理由是天生,同理他也害怕飞机颠簸;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七岁时吕如清开车载他,同时在电话中争吵,踩油门的脚随语气加重,最后直直撞向一棵杨树——林思弦被抱出来时睫毛扫过尾端的一片树叶。 林思弦没向任何人提过自己的恐惧,连面对吕如清都闭口不提。 这件事只有陈寄知道。 引擎声像硫酸侵蚀林思弦神经中枢,用来平复心跳的呼吸被制止,他看不了前方,看不了窗外,只能紧闭双眼。右脑也受到毒害,意识被腐蚀得涣散。 陈寄想干什么?要让我求他吗? 不可能。这辈子林思弦没求过什么人。但那是他清醒的时候,而现在他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陈编……拜……” 还是没能说完。 现在时速是多少?这条路有多长? 在林思弦窒息而亡之前,他倏然睁开了眼,恐慌将沥青路撕成碎片,灌入他的眼眶和鼻腔。伤口的血液蒸发,凝华成最后一句话:“陈寄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时速过高,紧急制动距离超过一百米。 刹车声将氧气重新输送进口鼻,安全带快要嵌进林思弦肋骨里。 心跳像鼓鸣,快要破骨肉而出,以至于陈寄的声音也随回音放大:“想起来了?” 林思弦额角的细汗渗进乱发中:“什么?” 陈寄平静得像在过红绿灯:“那天你说了什么。” 林思弦胸腔起伏,声音微弱但语气冰冷:“你疯了。” “看来是想起来了,”陈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车又启动,以合适的速度稳定行驶,“那我们应该可以正常对话了。” 他继续说:“好久不见,林思弦。” 是的,就是这一句,但并不完整。 虽然岁月将当年的记忆场景破坏得模糊不清,但林思弦知道自己在陈寄拒绝他时说了什么。 “你疯啦?”相似的词句,截然不同的语气。来自过去的雨顽固又恼人,把一切搅乱了,让林思弦轻佻的笑容也多了些水分:“疯了也没用喔,陈寄,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林思弦记得自己曾说过很多次类似的话。 在那些他并不想记得的时间里。 -------------------- 拒绝危险驾驶,陈寄和小林被我套了复活甲。可能会写一点点回忆捏。 4天3更约等于3.45天3更,四舍五入就是3天3更等于日更。休息下。 如此勤奋的小折配得到一些评论吗~ ==================== # 漂泊的尘埃 ==================== 第8章 《公众号:gn5853 》获取资源 春天的遗梦 ========================== “万物沉寂时,我们终于安静下来。 大地收留了我们漂泊的身影,月光为我们披上最后的纱衣。 我们是春天的遗梦,在夜色中轻轻睡去,等待下一个轮回的风起。” 旁边的人念到这句时,好像真的起风了。林思弦看着窗外,碎叶无力随风起落,看着颇为凄惨。 “我觉得写得也就那样。”娄殊为评价。 林思弦打了个呵欠:“哪篇课文?” “不是课文,刚才发的年级优秀作文复印版,也没留个作者名字,”娄殊为问他,“你要看吗?” “不了,”林思弦摇摇头,“我睡一会儿。” “你怎么又睡,”娄殊为看他的眼神复杂,“昨晚在哪儿浪?” “你心里。” “你能不能正经说话,林思弦,虽然咱俩是朋友,虽然你家里有钱,虽然年级主任也要给你面子,但听哥一句劝,真不能经常去那些地方,”娄殊为苦口婆心,都用上了排比句,“尤其不能不带我。” 娄殊为他爸跟林泓处于长期合作关系。林泓这几年事业很顺,旧城改造的项目前期还有人闹事,运筹了两年终于太平;之前商业房产的官司也打赢了。 里面涉及到的具体操作林思弦并不清楚,只是最近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多,林泓不收茶叶,不收珠宝,只留几幅字画,两个储藏室快成典当行。 不管留没留下东西,总得留几句话。待客厅里从早到晚都有议论声——这是林思弦住的亭水榭独栋里除了争吵以外最频繁出现的声音。 窗户被风吹开,又猛然弹回,撞击声把林思弦唤醒。 手臂麻了。林思弦睁眼,看到天色已经暗沉,从余晖判断,应该已经放学十分钟。 娄殊为去打球了,没有叫他。教室的人几乎走空,林思弦听见有人扫地的动静。于是他又把眼睛合上,听了很久的风声。 等到教室彻底安静下来,林思弦才缓缓起身,对着擦完黑板的同学抱歉道:“不好意思同学,我今天有点累,睡着了,忘了我跟你一起值日。”黑板上的值日名单被擦掉了,他有点记不得面前的人姓刘还是姓孙。 对方很意外林思弦还会跟他搭话,回答得不太顺滑:“啊,没事,我已经做完了。” 林思弦看了看自己的桌面,选了一套做工非常精美的、未拆封的笔记本,印象里价格应该靠近三位数:“送你,当作补偿。” 吕如清在林思弦入学那一天就去打过招呼,他未来会参加艺考,最后一年家里会专人补习,因此他免去了晚自习的环节。 司机在四十六中后门等,林思弦上车后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有十七条信息,大部分是邀请他晚上去台球厅或者酒吧。林思弦快速扫过一遍,挑了几个人回复。 林思弦并没有那么沉浸于这种灯光昏暗的场合,尽管每一次他都表现得很尽兴。上一次在新开那家台球厅,同行人追爱不成砸了二十个啤酒瓶,碎玻璃铺了一地,把服务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组局的人问候林思弦:“没吓着你吧?他这喝醉了就这样。” 林思弦心跳很快,但笑得很淡:“那我们再喝几瓶,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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