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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的神色,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西贼晚上擂鼓,固然有疲兵之意,但是百战之兵,不会受此之累。只要塞上耳朵,强令轮流休息便可。其疲兵之术,靠的还是轮流攻城,使我军疲于应付。擂鼓,不过是让我们不知道他们在挖地道而已!” 小隐君的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既是如此,某便当还给梁乙埋一个惊喜!” 他转头看了吴安国一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今晚各营都指挥使副会议,你也来参加罢。” “遵命。”吴安国欠身应道,虽然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太在乎,但是他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次日。 天色微明。 太阳尚未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大宋绥德城内,一支约八千人马的骑兵部队,在一个校场上集合,将士们一个个神色肃然。远处的城墙上,还在传来清晰入耳的厮杀声。时不时传出几声震天雷爆炸时的巨大轰隆声,使得远在城中的人们,似乎也能从空气中闻到一丝硝烟的味道。 不过,此时八千云翼军将士的眼中,却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那便是缓缓走上将台的云翼军都指挥使、小隐君种古。 一件灰袍裹着瘊子甲,黑色的披风在拂晓的微风中微微飘动,种古站在将台上,环视校场上的将士,突然拔出腰刀,一刀挥向自己左手的小拇指! 一截断指跌落将台,鲜血喷涌而出。 一瞬间,全军肃然! 所有的将士,都无比惊愕的望着他们的主帅。 种古手执腰刀,厉声喝道:“今日之事,有敢畏缩不前者,有如此指!杀!” 霎时,热血在每个人的体内沸腾。 “杀!杀!杀!”即便是九天的雷声,亦不能比拟此刻从八千将士心中发出来的呐喊。巨大的吼声,连大地都似乎被震动。 在大鹏展翅旗与“种”字帅旗的指引下,绥德城的西门打开了。 吊桥放下的一瞬,一股黑色洪流带着漫天的烟尘与地动山摇的喊杀声、马蹄声,从绥德城中涌了出来,冲向正在攻城的西夏军队。 在某一瞬间,西夏人似乎被惊呆了。 人人都能感觉到从正面冲出来的这种宋军,带着多么强烈的斗志,从这黑色洪流中,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凛冽刺骨的杀气。 云翼军铁蹄踏处,便有西夏人的鲜血在空中飞溅。 “杀!” “杀!” “杀!” 绥德城前,带着血腥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大鹏展翅旗所到之处,一切抵抗似乎都无法阻止那黑色的洪流。 夏军的攻击阵型,很快就彻底崩溃了。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来阻止云翼军那肆无忌惮的进攻。 西夏御帐。 年轻的西夏国王李秉常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在国相梁乙埋、驸马禹藏花麻、李清、文焕以及诸梁氏子弟、宗室、大族酋长等群臣的簇拥下,站在一个山坡上,远眺绥德城外惨烈的战况。 作为一种特殊的恩宠,文焕与禹藏花麻被特别叫到了秉常的身边,在仅次于梁乙埋的位置陪侍。 很快了解了西夏高层政治斗争内幕的文焕,对于与自己一起站在秉常右边的禹藏花麻,充满了兴趣。禹藏花麻本是熙河地区的西蕃首领,因为被大宋的“飞将军”向宝打得无法立足,不得已投降夏毅宗谅祚,谅祚妻以宗族之女,封为驸马都尉,一直以来,都在替西夏镇守边关。禹藏花麻本是吐蕃族的首领,对于西夏的忠诚非常有限,而他与梁乙埋私人关系的恶劣,更是导致了禹藏花麻有限的忠诚心,全部倾注到了秉常的身上。因此这个禹藏花麻,实际是李清非常重要的政治盟友。 “李清是降将,禹藏花麻也是降将,我也是降将……”文焕抿着嘴,充满恶意的想着,“夏朝的局势,竟然是一批降将在这里搅和。”想到这里,文焕几乎要笑出声来。不过考虑到此时西夏人的表情,文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紧锁着眉毛,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观察着远处的战场。 尽管此时此刻,他其实是最快乐的人之一。 “小隐君,真不愧名将之名!”秉常发出的感叹,对于西夏诸臣来说,自然是十分的刺耳。但是文焕却是十分认同。 今天的战斗场面,在耶元十一世纪末叶的宋夏边境,是十分罕见的。 一向缺少马匹的宋军,竟然出现了八千精锐骑兵集中使用,正面冲击西夏人的壮观景象! 这是包括文焕在内的宋军将士多少年来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情。 以往缺少马匹的宋军,用步兵对抗骑兵时,为了应付骑兵的机动性,不得不结成方阵,四面防御。像今天这种八千铁骑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情形,大宋至少有七八十年不曾见过了。 而且,云翼军这次表现出来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决,连文焕都感觉到吃惊。 那是一种夺人魂魄的气势,仿佛他们的马蹄,能够踏平一切挡在他们前面的事物。 很难想象这样的气势会在大宋的骑兵身上展现出来。 但这却成为了事实。 若非夏军也是训练有素,且有名将节制,前军虽败,后军却能严整不乱,只怕这场战争在此刻就已经结束。 这场战斗也讽刺的证明,夏军只要不交到国相梁乙埋手中,依然是一只具有顽强战斗力的部队。 虽然数只先后赶到战场的策应部队都被云翼军击破,宋军骑兵的连发弩无情的带走了一个个西夏士兵的生命;手执红缨枪冲锋的云翼军几乎是当者即死碰者即伤,但是夏军策应部队的顽强抵抗,却让溃散的部队稳住了阵脚,也给后面的部队赢得了时间,梁永能迅速调集了两万骑兵,兵分两队,杀向云翼军。 大地在这以万计的战马蹄下摇动起来。站在秉常所在的山坡上,只能看到漫天的尘土中,有不同的旗帜在交插穿过,不时会有一些旗帜突然倒下,每一瞬间,都可以看到有无数的黑影跌落战马……但是,那面绣着“种”字的帅旗,却一直高举飘扬,异常的清晰、刺目。 “南朝如何有这许多战马?南朝军队,何时如此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秉常的疑问没有说出来,但是久久在心中盘恒。善于揣测“皇帝”心意的西夏群臣,这一刻,分明从年轻的夏主脸上,看到了震撼之色。 此刻,绥德城西南。 一个土坡后面。 这里距离绥德城的西南角外的护城壕不过一里有奇。因为地势在这里正好起坡,可以挡住宋军的视线,可以说是十分理想的挖掘地道的所在。 与人们想象的不同,中国古代攻城时挖掘地道,并非仅仅是为了让部队能通过地道进城。攻城方挖地道之时,往往都是一边挖地道,一边在地道的上下左右四方都铺上木板,这些木板在施工时,可以防止塌方,但是它的另外一大用处,却是在地道挖至城墙角下之时,可以成为燃烧的材料。而攻城方挖地道的主要目的,便是烧塌城墙的地基!地基一塌,城墙就会倒塌,造成巨大的缺口,这远比通过地道入城攻击风险要小,效果也更好。实际上,挖地道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对于挖掘地道,并通过地道攻城,大宋朝有专门的器械――头车。这种一车可以容纳三十人,兼具挖掘地道、防御、进攻、运泥四大功能的车辆,是技术发达的结晶,石越在军器监时,曾经上表请求将这种头车简化改装后,用于矿治生产并且得到了允许。但是尽管头车在宋朝已经用于民用,但是因为其结构过于复杂,对于西夏人来说,那依然是一种谜一样的工具,无法掌握。 不过,虽然手法十分原始,但是夏军的进度却不慢,因为人力充足,兼之土地松软,这条长长的地道,已经通过那条早已被西夏人用尸体与草灰填平的护城壕,快要接近西南角的城墙下方了。不过,为了防止被宋兵发觉,越是靠近城墙,动作就越要小心翼翼,进度自然放慢了许多。 但是无论如何,在负责挖地道的夏军看来,绥德城的倒塌,已经指日可待。 他们不知道,此时有一支宋军,如同猎豹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正在远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吴安国率领的部队非常少,只有一个指挥约三百人的骑兵,以及两百人的神卫营部队。 随着大部队出城后,吴安国便带着这支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战场,绕道至西南方向。没有人在意到这么一小队人马的动向。 发现西夏人后,吴安国便找了个灌木林潜伏起来,所有的战马都衔枚裹蹄,部队也下达了禁口令。 他在静静等待机会。他接到的命令是:便宜行事。 远处西夏人的营地清晰可见,在营地里面,可以看见有几个巨大的洞穴,洞边各有一台绞车。 因为这里离主战场实际距离较远,而且较为隐蔽,又或是自恃能够及时得到中军的接应,西夏人并没有停止作业,只是守卫的士兵们看起来加强了戒备。绞盘不断的将泥土从洞中带出,这些泥土,又被人运去土山的方向。 营门是半开的,以便随时可以关上。 在泥土从地道中运出,送出大营的同时,还有一些西夏士兵一起扛着伐下的树木,运进营中。在营中,到处累积着厚厚的木板,不时有人从另外的洞中,将木板用绞盘递进洞中。 整个大营,宛如一个热闹的工地。 吴安国仔细观察着一切,在心里暗暗估算着地道的规模,伐木、运输的人数,又仔细清点了负责守卫的人马。 “守卫的人马当在两千到三千左右。”很快,吴安国得出了大概的结论。地道的规模很大,仅仅从外面来看,不可能知道地底的构造,自然无从知道西夏人的用意是通过地道进城还是烧塌城墙,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吴安国都相信,在地底作业的西夏士兵,至少有近千人! 潜伏了约一时辰之后,因为绥德城外激战而警戒起来的夏军看起来似乎稍稍有所放松。为了方便运输,营门终于又被全部打开。 吴安国沉吟了一会,轻轻走到指挥使山裕跟前,低声耳语了数句。 山裕想了一会,点头答应。亲自领了五十骑,悄悄离开灌木林。 一刻钟后。 在西夏人运送木材回营的路上,一小队宋军骑兵呦喝而至,他们穿着大鹏展翅背心,手执弩机,肆无忌惮地射杀着运输木材的夏兵。 完全没料到宋军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夏军纷纷丢下木材,抱头鼠窜。 西夏大营很快做出了反应,五百骑兵冲出大营,试图将这些“流窜”而来宋军杀掉。但是这些骑兵刚刚出营,那些宋军立刻就跑了个不知所终。 夏军不敢追赶,只得悻悻回营。不料他们刚刚进营下马,这队宋军又出现在途中。待夏军再次出营追赶,他们又马上逃窜开去。 如是一而再,再而三,西夏人早已十分不耐。眼见着伐下的木材无法运至营中,而这边看起来又没有什么异常,夏军终于按捺不住。因为不知道宋军的具体人数,西夏大营派出了八百骑兵,兵分两队,向那只捣乱的宋军包抄过去。 那队宋军故伎重施,但是这次,西夏人却没有放弃,而是开始穷追不舍。 望着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的西夏骑兵。吴安国的脸上,流过一丝诡秘的笑意。不过这笑意稍纵即逝,他沉下脸来,跃身上马,摘起长枪,厉声喝道:“杀!” “杀!” 猎豹终于向它的猎物发出致命地一扑。 “关营门!” “神卫营!” 声嘶力竭的吼声几乎同时响起。 吴安国终于没有给西夏人关上营门的机会,紧随而来的神卫营将数十枚霹雳投弹准确地投掷到营门周围,数声轰隆巨响,门边的夏兵立时血肉横飞。紧接着,硝烟尚未散尽,宋军的弩箭,便已经射进西夏营中。 吴安国平端着长枪,率先冲入西夏大营。在二百余铁骑的践踏之下,西夏营中立时一片人仰马翻之声。数不清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成了箭下鬼、枪下魂。 紧随其后的神卫营也不甘落后,他们四处扔掷霹雳投弹,到处纵火,那堆积如山的木材正好成为神卫营的材料,一时间,西夏营中火光冲天,炸声隆隆,再伴随着人类的惨叫、战马的悲鸣,整个大营,似乎都被掀翻了。 夏军人数虽然远多于宋军,却苦于没有集合在一起,只能各自为战,抵挡闯入营中的宋军。但这根本无法阻挡宋军的前进。 吴安国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冲至第一个地道井口之前,一枪挑了两个守在井口旁边的夏兵后,拔出腰刀,将绞索斩为两断,不做任何停留,又向策马冲向第二个井口。 察觉宋军意图的夏军疯了似的冲上来,奈何人数太少,根本无济于事,只能与宋军缠战在一起。 而紧紧跟在骑兵后面的神卫营却趁着这个空当,将一个个装满了石油的葫芦不要本钱般的扔进井中。然后轻轻往井丢下一个火折――噗的一声,大火在一个个井口点燃,顺着铺满地道的木材,向深处燃烧进去。 在地下作业的夏兵突然遭此横祸,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底之下,已是惨不忍睹。 而神卫营似乎还不放心,又将数以十计的霹雳投弹同时丢进井口,数声巨响过后,只觉地面一阵摇动,所有井口全部塌方,将地道口堵得死死的! 近千名夏兵,就此全部或被烧死、或被熏死、或被闷死,无一人逃出生天。 眼见目的达成,吴安国便即下令撤退。 但眼睁睁见着近千袍泽惨死的夏军,又如何肯放过这群宋军? 夏军中被编在一个部队的,都是同族,血脉相连,这时候全都红了眼睛,不顾一切的追了出来,恨不能将这些宋军生食。为了阻止宋军撤退,许多夏兵不惜与宋军同尽于归,他们用身体扑,用拳打,用牙咬。瞅见西夏人扭曲的面孔,连吴安国都感觉到一阵心寒。 神卫营创立以来最惨重的损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一百余名神卫营士兵最终没能够回到绥德城,许多神卫营战士根本是被西夏人活活咬死的。神卫营的骡马也损失了大半,虽然器械因为携带较少,没有损失,却有超过三十枚未及施放的霹雳投弹以及两枚“炸炮”被西夏人缴获。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西夏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地底下会突然发生爆炸了。这次偷袭战,吴安国能够率领余下的一百多云翼军与九十余名神卫营士兵生还,也是因为他事先设下炸炮阵,这才挡住夏军的追杀。 这一天的战斗,史称“绥德逆袭”,在下午结束。持续时间超过三个时辰。 战斗的结果,是夏军的伤亡超过两万人,梁永能通过地道攻城的计划化为泡影,将领、大小头领战死者超过三十人,其中还不包括因为被吴安国偷袭成功,事后被秉常斩首的五名将领。而宋军方面,云翼军第三营与第五营永远从宋军的编制中消失了,宋军伤亡达到五千余人。战斗过后,云翼军能够继续作战的人,实际上只有一个整营的编制了。而且正七品以下武官(营都指挥使以下),伤亡率超过百分之八十。连小隐君种古,也是身中三箭。 这次战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胜利者都是宋军。云翼军的骁悍可以说让西夏人刻骨铭心,夏军的士气受到严重挫折,悲观的情绪在军中弥漫,虽然没有解围,但是西夏人之后却连续三天没有攻城。 而接下来双方的攻守,实际上也变得毫无意义。 西夏人实际丧失了攻克绥德城的信心,只不过为了面子、侥幸心理等等莫名其妙的原因,一直没有退兵。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宋军玩了一个预定的小动作――西夏人的打援部队挡住了两支看起来似乎是想增援绥德的宋军,所以,直到此时,西夏人依然相信,战争的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绥德城他们想打就打,想撤就撤。 而绥德城的宋军,此时也无力进行任何反击。 战争进入僵持阶段。 当然,这也正是种古与刘舜卿所盼望的。 时间又过去了十天。 西夏御帐。 “陛下,我们该撤军了。”当着梁乙埋的面,李清提出了令众人觉得脸上无光的建议。 “国相以为如何?”秉常侧过脸去,询问梁乙埋的意见。 梁乙埋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陛下,臣以为不若再给梁将军一次机会。” 秉常的目光移到梁永能身上,梁永能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他知道再攻下去已无意义,但是当面和梁乙埋做对,对他来说,更不可能。 “臣以为,再攻三日,若是无功,不若明春再来。”梁永能谨慎的说道。这实际上一个折中的办法,所谓的“明春再来”,自然是一句面子上的话。 禹藏花麻却在一旁冷笑道:“天气渐渐寒冷,多留一日,便多一日危险。陛下,臣亦以为当速速退兵。” 梁乙埋哼了一声,道:“有何危险可言?宋军尚有何能?” “万一下雪,只恐你我皆为所擒。”禹藏花麻并不怕梁乙埋。自谅祚以来,吐蕃与西夏虽然冲突不断,而且吐蕃也倾向于宋朝,但饶是如此,吐蕃依然是西夏要竭力拉拢的对象。他既是投降西夏的吐蕃首领,又是驸马,自然没必要讨好梁乙埋。 “本相倒要看南人有何本事擒我!”梁乙埋冷冷地说道,站起身来,向秉常说道:“陛下,臣愿亲自督战,再攻绥州!” 秉常见梁乙埋如此豪气,不由击掌赞道:“好!朕便看看国相领兵的风采!” 李清与禹藏花麻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约而同的流露出嘲讽之意。 此时,西夏御帐之外。 一身白袍的文焕面对绥德城,负手而立。 昨天晚上绥德城中燃放的烟火,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只有文焕知道,那些烟火的意思,与宋军大肆张扬说是庆祝种古康复不同,其中绝对有更深的含义。 许多西夏士兵都目瞪口呆地拍手观赏绥德上空那花样百出的烟花――这是他们中间许多人一辈子都难得见上一次的。但这些西夏人不知道,对他们来说,这些烟花,足以致命。 文焕收回目光,环视身边的西夏士兵,突然感觉到一丝怜悯之意。 第六十五节 《天下郡县书?陕西路》(熙宁九年刊,桑氏书局)……绥德以南曰淮宁河,沿河距绥德四十里,有怀宁寨,又四十里,有新筑绥平寨;淮宁河以南曰吐延水,蕃人谓之“濯筋水”,过延川县北入黄河。有支流名清涧水。清涧水入吐延水处,有青涧城,至怀宁寨七十里,至绥德城一百一十里。此皆边防要寨,延州之险扼处。 ……延川县城北九十里,井出石油,亦名脂水、石液,遇火辄燃。或谓六月取之,涂疮疾即愈……《西夏纪事本末长编?绥德之战》……初,用刘舜卿谋,伏军于吐延水以北,淮宁河之南。使张守约节制八千长安兵及蕃兵四千,出怀宁寨,张声势。而以姚兕领振武军、沿边弓箭手、未整编禁军及教阅厢军计三万五千众,偃旗息鼓,伏于守约之后。又命种谔领龙卫军九千与蕃骑三千,皆马军,伏于绥平寨以南,吐延水之北。 梁永能闻守约来,以嵬名大王领马军两万,步军一万五千余人,击之。每与战,大宋兵皆不利,少却。然守约典兵日久,威名甚着,其兵部伍严整,虽退不乱,西夏诸将皆惮其威名,又虑怀宁寨与之犄角,亦不敢迫。两军僵持有日。 及是夜,种古燃烟花以召援军。守约丑正造饭,寅正即举兵大出,简八百精锐敢死之士于阵前,皆执强弩,而使蕃兵护两翼,守约挺身阵前,自节金鼓,与夏军战。 嵬名大王亦西夏名将,善知兵,为将谨慎,遂自领步军以当守约,张马军为两翼,夹击守约。守约素得蕃人敬畏,又遗以强弩硬弓,抚之如汉兵,沿边蕃部皆骁勇,至是,莫不死战。夏军竟不能克。 两军激战,自寅至午。大宋兵以寡敌众,弓矢皆尽,守约亲冒矢石,左臂中箭,断箭怒吼,奋战不已。众皆感奋,莫不效死,将士死者二三,伤者四五。夏军虽得势,然自寅正出战,未暇得食,苦战半日,既饥且渴,人困马疲,唯惧于军法,犹不敢稍退。 至午正,守约度形势,遂举大旗,姚兕尽起伏兵,皆执振武军旗,出守约军后。夏军莫不惊惧徘徊,嵬名大王亲斩两酋长,悬头于阵前。其知不能免,乃亲率五千众断后,令其子嵬名多磨领余众退至绥德。 然其弩末之兵,不能当一鼓之击。姚兕兵至,夏军稍触即溃,自相蹈籍,姚兕纵兵击之,杀伤无算。嵬名大王知大势已去,三呼“亡矣!”,自刎于阵前。 姚兕遂合张守约兵,穷追嵬名大王余部,会遇大风,风沙迷眼,方止。 姚兕、守约遂整兵北行,一日便至绥德。其军容鼎盛,秉常以下,尽皆惊怖。 …… 熙宁十一年,正月。 汴京城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节日的气氛。自熙宁十年十一月以来,帝国的北方地区,连续下了几场大雪,至正月二日,汴京又是普降大雪,自今尚未消融,残雪挂在树枝上,竟显得十分的娇憨可爱。 在汴京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大相国寺前,此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其左墙边临河第三棵柳树下面,有人在那里搭了个小小的茶棚,摆了几张桌椅,煮上一壶茶,俨然便成了一个简陋的茶馆。许多的市民游玩累了,便会到这里来,掏上几文钱,买一杯茶坐下歇脚,一面听一个五十多岁的李秀才,口沫横飞的说着一本署名为“卫辉张氏”的《上古神仙评话》的新话本。 不过这一天,李秀才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开讲他的神仙故事。 “众位看官,今日要说的是,却是本朝前不久发生的一桩大事……” 这一句话,顿时将茶客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话说去年十月,西夏国秉常兴无名之兵,来犯我大宋边境。想那秉常不过是天狗星干犯天条转世,又如何能敌得过我大宋有左辅星君石学士坐镇……” 其时西夏三路入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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