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

帝王小说> 尊敬的扫帚骑士大人 > 第27章

第27章

不是兼并,因为他是以田易田,而且还加付相当于田产价值五成的补偿。但不论怎么样,此地现在已叫“石家村”。他将楚云儿安葬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梓儿从丫环手里要了一炷香,给楚云儿插上,轻声道:“楚姐姐,愿你在……泉下的日子,会比这人世间更多些快乐满足。”她的声音中似有微微的哽咽,似乎是在感叹,又似是在祈祷什么,她的心绪似乎也在这一刻飘到了那遥远的地方去。 石越凝视墓碑,听了她的话,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妹子,眼下暑气未散,我们回去吧。” 梓儿点点头,却向阿沅走去,石越连忙快步跟上。 “阿沅,楚姑娘曾经对石大哥说过,要他照顾你,你这便和我们一起回府吧。这里我会安排人手照料的。”梓儿柔声说道。 阿沅身子轻颤,瞪着她冷冷地说道:“我不用你惺惺作态。我……我是不会去你们石府的!” 石越见她说话无礼,不由沉了脸,喝道:“没点规矩么?” 阿沅嘴一撇,又狠狠瞪了石越一眼,哽咽道:“我就是不懂你们的规矩,更不会假惺惺。我在这里陪我们姑娘,不用你们装好人来多管闲事。”说罢,已经掩面跑到楚云儿坟前低声哭泣起来。先前被阿沅训斥过的那个小丫头也忽然走了过来,低声道:“我们陪着我家姑娘便好,就求你们成全罢!”说罢竟跪了下来。 石越不料她如此,倒是怔住了,正要伸手相扶,阿沅已经跑了过来,一把拉起那个小丫头,狠狠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谁让你给他们下跪了?他们是大官,我们是百姓,他们蛮横,我们便让他们打死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石越见她说话越来越放肆无礼,心中更加不悦。他心中记得楚云儿的托付,已以阿沅的保护人自居,更不在乎她生什么嫌隙,当下提高声音喝道:“真是没有管教了。你家姑娘若见你这个样子,只怕也要泉下不安!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绑了,带回府上。找个婆子好好管束她。”他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个妇人跑了过来,她们原是出来祭拜的,那里会有什么捆人的索子,但几个妇人七手八脚的,早把阿沅架到了马车旁。梓儿不料石越如此,忙劝道:“大哥,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阿沅挣扎不得,大声哭道:“我让姑娘不安心,你便让姑娘安心了么?” 石越被她一语击中心事,身子不由一颤。咬着唇,铁青着脸喝道:“带回去。”那些妇人早已将阿沅丢进马车里挥鞭而去。石越这才转过身来,见梓儿脸止兀自有担心忧虑之色,忙柔声说道:“我知道她情有可原。不过放她在这里,只怕性子要一日比一日激烈。不若带回府上,好好的宽解教养。日子长了,自然能领会到咱们的苦心。”一面扶着梓儿上了马车。转头又吩咐道:“其余的丫环仆人,若愿意守灵,便让他们在这里守着。若想进府上,也由他们。总之他们爱去哪便去哪,每月给他们发钱粮便是。” 早有管事的人连忙答应了。石越踏上马车,侧身远远望见墓碑上“楚氏云儿之墓”六个大字,虽然是新立的墓碑,光鲜明洁,但在夕阳之下竟是显得说不出的凄清孤寂。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默默注视一会,终于低头钻进马车。 当石越一行回到石府时,天色已然全黑。但石府内外却是灯火通明,石越先将梓儿送回内院,未及更衣,便见唐康急匆匆走了进来。石越见他脸上颇有惊喜之色,知道是有事禀告,便笑道:“康儿,有什么事情么?”唐康点头笑道:“大哥,司马先生回来了。”“什么?”石越竟是吃了一惊。“是司马纯父先生回来了。”唐康又重复了一遍。 第三章 励精图治 第十八节 司马梦求见到石越的第一句话便是:“辽国大乱了!”石越与潘照临面面相觑,当下便听他细说辽国的究竟。 自从耶律乙辛复任北枢密使,留守中都之后,辽朝局势就充满了火药味。太子耶律?F展现的决心,让整个辽朝的统治层都担心不已――亲信者,担心他的前途多艰;反对者,担心被他澄清朝政的动作波及;甚至就连耶律洪基,心里也未必真的希望自己的太子如此能干但是耶律?F似乎完全没有顾忌到这些。 那一日风和日丽,司马梦求原想出门了解些当地的民情。谁知方一踏出门,却见耶律?F的侍卫撒拨向自己走了过来。司马梦求对此人一向非常忌惮,他知道撒拨虽然寡言少语,却极为精明,而且武艺过人,曾以一人之力独自搏杀死猛虎,兼之对耶律?F忠心耿耿,若是被他发现什么破绽,只怕自己立时便要死无葬身之地,是以见他朝自己走来,不由得有些惊讶又有些意外。却见撒拨走到司马梦求近前,躬身抱拳,冷冷道:“马先生,太子有请。”见司马梦求点头,他便转身带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一句话。 司马梦求自从入太子幕府以来,除了第一次听到一些大事以外,一直便被耶律?F恭恭敬敬的供着,却再也没有机会参预过什么重要的事务。而他怕别人起疑心,也装得淡然自若,只是整日价四处闲逛,了解中京风俗民情,四周地理形势,兵防布置。他有太子府的腰牌,任何去处,都是畅通无阻。隔一段时间,司马梦求也会去见一次韩先国,传递一些信息。不过,最多每隔一日,耶律?F总要见上他一面,无非是问些宋朝的情况。耶律?F听司马梦求说起三大报、白水潭学院的种种趣闻,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有一次,耶律?F竟然找出来白水潭学院的全套最新教材给司马梦求确认,令得司马梦求大吃一惊――须知白水潭学院的教材在大宋国内自然可以畅通销售,但却是严禁私带出国的。 这时司马梦求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揣测着耶律?F找他的原因。不多时便见着一大队战士簇拥着一身金色软袍的耶律?F、萧佑丹等人策马而来。见司马梦求过来,耶律?F笑道:“马先生,快快上马,今日天气甚好,正好出去打猎。” 司马梦求知道契丹人生性便喜欢打猎,便是太子号称“英明”,也不能例外,这一点与大宋尚文之风全然不同。他也不以为异,笑着答应了,见有人牵马过来,脚尖微一点地,便纵身跃马而上。当下一行人扬鞭催马,浩浩荡荡,便出了城去。 但这次狩猎却与往常略有不同。以往耶律?F狩猎,不过在中京周围的大定县、长兴县等处,这次却不停留,倒似行军一般,沿河而上,直达归化县境内,方开始打猎。耶律?F在打猎之时,一向以军法勒束部属,加上这次带的又都是侍卫中的精锐之士,不消一两个时辰,便已硕果累累。 萧佑丹抬头打量天色,见天已渐晚,便轻声向耶律?F低语数声。耶律?F立时勒转马头,鸣金收兵。一面向司马梦求笑道:“马先生,今晚且委屈一些,我们要住在归化县了。” 司马梦求笑着答应了,他此时已看出耶律?F似另有所谋,他留神观察萧佑丹,却见他虽然神色如常,却隐隐约约似有忧色,当下心里更加疑惑,索性不动声色的等着看戏。 一行近二百人悄无声息的在山林间行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听到一个侍卫回来报告离归化县城还有七里左右,众人皆以为耶律?F会下令加速前进,不料他竟忽然下令扎营做饭来。耶律?F军令甚严,部下无人敢多说什么,只见命令一声声传下去,近二百名侍卫便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司马梦求却是暗暗心惊:这么近却不去归化县吃饭,分明是想保持侍卫的体力,这位太子爷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悄无声息的埋锅做饭,虽然火光点点,归化县却也没有人前来干涉。耶律?F不时张望归化县城,嘴角不经意的流出丝丝冷笑。吃过饭后,侍卫们便就地休息,耶律?F却与萧佑丹、司马梦求围坐在一起,低声说着闲话。眼见天色全黑,耶律?F依然谈笑风生,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司马梦求虽然心中好奇,却也只得忍住,陪着这位太子爷聊天。 估摸着到了亥时,萧佑丹才忽然打断了谈话,对耶律?F笑道:“殿下,天色已晚,我们该动身了。” 耶律?F笑着起身,轻轻握了一下刀柄,对司马梦求笑道:“马先生,今晚我们还要去归化县过夜,真是辛苦先生了。” 司马梦求连忙欠身道:“不敢。” 耶律?F一行人举着火把来到城墙下时,整个归化县城都在一片寂静之中。守城的士卒早已歪歪斜斜的躺在粗陋的城墙上睡着了。 “开门,快开城门!”几个侍卫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过了半晌,方有人举了火把从城头往下张望,“什么人呀?这么晚了。”声音依然带着迷糊以及明显的不耐烦。 “瞎了你的狗眼,太子殿下的旗号都不识得么?快开城门!”侍卫不耐烦的厉声喝骂。 那人睁大眼睛看了半晌,黑夜之间又哪能看得清楚,只是见城下之人穿着都十分华美,也知必是贵人无疑,立时慌慌张张叫了人起来放下吊桥,开了城门。 “吱”的一声,城门才开了一半,卫队的侍卫早已迫不及待的拥着耶律?F冲进城去。前面稍有人阻拦,便有几个侍卫骑马冲上,没头没脑一顿鞭子打得鬼哭狼嚎也似。 “去县衙!”耶律?F冷冷地下令,于是队伍便似群狼般扑向归化县衙。 司马梦求冷眼旁观着这次行动,耶律?F如此行事,明显是针对归化县令而去。但一个小小的南面县官,怎么又值得当朝太子如此兴师动众?正疑惑间,队伍前锋已到归化县衙,归化县令似乎已经得到消息,率领一大群僚属在县衙之前跪迎。 耶律?F似乎吃了一惊,但立即就恢复平常之态,向萧佑丹递了个眼色。萧佑丹微一点头,策马上前,冷冷地问道:“谁是归化县令?” 一个四十来岁的官员赶紧向前爬出几步,媚声道:“下官便是归化县令。” “你叫什么?”萧佑丹骑在马上,竟没有看他一眼。 “回大人,下官张思平,不知太子殿下远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与大人恕罪。”张思平的神态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惊讶,但更多的,却象一只急欲讨好献媚的哈巴狗。 萧佑丹“哼”了一声,讥道:“你的罪过只怕不止于此。” 张思平呆了呆,似乎这才发现萧佑丹来意不善,慌得连天价的叩头求饶,“殿下恕罪,大人恕罪。” 萧佑丹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温和地问道:“这么说,你知罪了?” “是,是,下官知罪。”张思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说回答道。 这本也只是一句惯常对长官说的话,谁知萧佑丹脸一沉,却厉声喝道:“既然知罪,那么来人啊,先给我绑了!” “是!”几个王府卫士早已经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将张思平捆了个结结实实。张思平惊骇之极,眼看耶律?F不是玩笑,但任他挖空心思也想不出自己如何惹恼了太子以致降罪,只一面挣扎一面大呼:“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归化县县丞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终于不敢说话。 萧佑丹冷笑几声,望着张思平,叹了口气,说道:“你都已经知罪了,怎么又冤枉起来?” “我,下官的确冤枉。殿下明察,殿下明察!” “你竟然敢说殿下冤枉你?!”萧佑丹厉声喝道,“来人啊,给他打上二十军棍,看他还冤不冤枉!” 到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出来萧佑丹根本是故意在找岔,但却没人敢做仗马之鸣。归化县每个人都恨不得把身子伏低到土里,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只在心里暗暗猜测张思平不知道怎么便得罪了太子,生生竟惹来这场祸事。张思平也已吓得魂飞魄散,口不择言的乞求道:“殿下,殿下,看在小人族叔的份上,饶了小人一回吧。看在小人族叔的份上……” 萧佑丹脸上讥笑之意更浓,他策马走到张思平身边,跳下马来,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殿下这次来,就是想要你的狗命,岂不知道你的族叔是谁?你若有种,就纠集县中官兵,与我们打上一仗,反正你们人多,我们人少,杀人灭口,也是个办法。若是没种,不如便等死罢!” “我、我……”张思平听到这话,尿都吓出来了,一屁股瘫在地上,神不守舍的哭道:“我,我可从来没有得罪过殿下呀。” 萧佑丹一只手抓起张思平,轻声笑道:“怎么会没有得罪过?殿下要宽赋养民,偏偏你归化县年年税收为中京道第一,殿下没有办法因你收税收得多治你的罪,难道就找不到别的办法么?你死于军棍之后,我还不信从你官衙中找不出你贪污受贿的证据来。” 张思平万万料想不到,竟然是因为自己收税收得最多而招来杀身之祸,一时之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远处耶律?F早已等得厌烦,和司马梦求说起闲话来,显见全然没有将张思平的生死放在心上。萧佑丹将他一把丢到地上,俯身又道:“太子殿下最喜欢勇士,你若敢纠集兵丁和我一决高下,说不定殿下还能饶过了你。” 张思平眼睛一亮,随即又立时黯淡下去。他心头一片空明,似乎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惨笑道:“你也不必骗我了。我不反抗,是我一个人死;我若反抗,便是我一族死。我有今天的下场,也不全是因为我收税收得多吧?” 萧佑丹倒料不到张思平竟有这份心思,居然顷刻间竟会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倒也微感意外,他也不否认,反倒笑道:“想不到你倒也不是笨蛋。这样好了,你替我写封信,我便求太子殿下放过你。” “什么信?”听了这话,张思平又似抓住了一根稻草。 萧佑丹压低了声音,对他耳语道:“写给耶律乙辛的信件。” 张思平呆滞了一会,然后苦笑一声,竟也不问信件的内容,无力地说道:“大人,我虽然怕死,可不是傻子。我若写了这封信,只怕死得更快。到头来我家人也难免受连累。罢了罢了,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想不到我倒小看你了。”萧佑丹当下不再废话,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拖下去,帮张大人弄清楚他有什么罪。” 归化县杖毙张思平之后,耶律?F又从张思平官衙搜出数万贯铜钱以及几千两黄金白银,轻轻松松的便安了一个贪赃的罪名给张思平。紧接着,他又寻出中京道收税最多的十来个官员的罪过,一一重加贬斥;又将两个收税少的县令提拔做州官――到这个时候,中京道的官员便都是傻子,也已经知道皇太子完全是因为没有办法要求皇帝对中京道减赋,便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将怨气撒在那些税民多的苛吏身上。但凡还长着脑子的,碰上这样不惜以杀人来威慑人心减税的皇太子,于催税收税上,都不免要收敛很多。 但在司马梦求看来,耶律?F这样做,未免过于激烈,是有勇无谋。张思平苛剥百姓,死不足惜,但是他口中的“族叔”,毕竟是正受辽主宠信的耶律孝杰。二人虽然血脉疏远,但是打狗伤主人,这已摆明了是向耶律孝杰示威。在与耶律乙辛为敌的同时,再去激化与耶律孝杰的矛盾,习惯石越作风的司马梦求,心里肯定是要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哪怕耶律?F再怎么轻视耶律孝杰,但在策略上也是错误的。也许萧佑丹明白这一点,但是便连司马梦求也已看出来了,耶律?F的行事极端自主自负。这有时是优点,有时却会是致命的缺点。 当然,这一切与司马梦求无关。对于他来说,辽国内部的矛盾,越激烈越好。 张思平的死的确刺痛了耶律孝杰。但耶律孝杰状元及第,以一汉人而身居辽国北府宰相的高位,深受耶律洪基的宠信,却也绝非只会拍马屁、揣摩主人心意这点本事。他看透了耶律?F的“用心”,不仅没有为自己这个远房侄子的死向耶律洪基诉冤,反倒一面向耶律洪基自请罪责,一面又亲自向耶律?F写信,表达自己疏于管教、诚惶诚恐的心情。 刚刚吩咐家人将信送往中京,耶律孝杰便听到管家来报:“魏王王子耶律绥也求见。”“快请。”不多时,管家便将一华服少年引至。那少年见到耶律孝杰,连忙拜倒在地,口中称道:“小侄拜见丞相。” 耶律孝杰忙上前一步,亲自将耶律绥也扶起,笑道:“王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耶律绥也顺势起身,注视耶律孝杰,沉声道:“丞相,大祸临头,犹不自知么?”耶律孝杰笑道:“又能有何祸事?王子莫要危言耸听。”耶律绥也环顾左右,见有仆人在侧,便默然不语。耶律孝杰哈哈一笑,朝左右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数以十计的仆人不一会便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耶律孝杰与耶律绥也二人。耶律孝杰笑着拉耶律绥也坐了,这才笑道:“王子请说。” 耶律绥也望着耶律孝杰,道:“丞相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还盼明示。”耶律孝杰目光闪动。 “老狐狸!”耶律绥也在心里骂了一声,叹道:“太子柄国,倒行逆施。日前无故杖杀张世兄,污以他罪,让忠臣元老为之寒心。狡兔未死,走狗先烹。只怕不待他登基,丞相与家父,都不会有好下场。” 耶律孝杰不以为然的笑道:“他毕竟是太子。” “太子又如何?大辽的事,可不是由太子做主。”耶律绥也赤裸裸地说道。 “这可是族诛之罪!” 耶律绥也哼了一声,笑道:“若丞相肯周全,古今被废的太子还少么?” 耶律孝杰没料想耶律绥也竟如此放肆,倒不由吃了一惊。他一向的名言,是“无百万两黄金,不足为宰相家”,一贯贪污受贿、厚颜无耻。耶律?F柄政之后,大大阻了他的财路,早被他恨之入骨。更何况还杖杀他侄儿――张思平血脉上自然不亲,可是每年的孝敬,却从来没有少过。此时耶律乙辛主动要求联手,他岂有拒绝之理?只是他生性谨慎,若非万全之策,也断然不会轻易下水。当下笑道:“废立大事,若无万全之策,不可轻言。” 耶律绥也显然也早已摸透耶律孝杰的性情了,笑道:“自古以来,欲谋废太子,必先废其母。而且宫闱床笫之事,向来最易构事,当今又善妒,从此下手,绝无不成者。” 耶律孝杰却不置可否,沉吟道:“皇后一贯甚受宠爱……”耶律?F的生母皇后萧观音,是辽国有名的美女、才女,一向得到宠爱,耶律孝杰不能不有所忌惮。 耶律绥也笑道:“丞相有所不知――当年耶律重元谋反,有奴婢名单登,精擅筝与琵琶,号为国手,后重元事败被没为宫婢。皇后素来精通音乐,宫中有伶人赵惟一最为得宠,单登每与赵惟一争胜,总是因皇后偏袒而不能胜,早有不满之心。其后皇上召单登弹筝,又为皇后所阻,不得入内宫。单登因此深怨皇后,偏偏世事极巧,单登的妹夫教坊朱顶鹤,颇得我父王喜爱。若定计让单登与朱顶鹤揭发皇后与赵惟一的私情,皇上必然大怒……” “此事若无证据,皇上如何肯信?”耶律孝杰皱眉道。 耶律绥也从袖中取出一页纸来,笑道:“丞相请看――” 耶律孝杰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一首《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唯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当下微微一笑,道:“仅凭这片纸,只怕动不了圣听。除非是皇后手书……” “正想诳得皇后手书。”耶律绥也笑道。 “这首诗里藏了赵惟一的名字,皇后也是聪明人,岂能不知?若用此计,只怕坏事!”耶律孝杰沉吟半晌,忽然走到书案边,铺纸沾墨,提笔书道:“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写完之后,又看了看,颇觉满意,又继续写道:“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他是状元之材,写这些艳词自不在话下,当下笔不加点,连写十首,总名之曰“十香词”。 耶律绥也早已离座,探头看耶律孝杰的词稿,一面摇头晃脑地低声吟哦着,当读到“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哪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之句,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丞相果真是才高八斗,倚马书成,只怕曹子建也有所不及。” 耶律孝杰笑道:“皇后最喜欢这些诗词曲赋,只须让宫人哄得她手书《十香词》,再呈给皇上,皇上大怒之下,再背一下《怀古诗》――若说皇上会不穷治其事,那便是神仙也不肯相信。” “正是,正是。”耶律绥也喜笑颜开,道:“只要皇上穷治……如是我父王上奏此事,必由丞相治狱。到时候……” 耶律孝杰冷笑一声,道:“只要赵惟一落到我手中,我让他写什么供词,还怕他竟会写不出来么?” 第十九节 正当耶律?F志得意满的准备对朝政进行进一步的整顿之时。从萧忽古那里传来的信息却让他彻底的懵了。 原来耶律乙辛密奏皇帝,说单登与朱顶鹤举报皇后萧观音与伶官赵惟一有私情,奏折之中,将通奸过程讲得绘声绘色,当晚皇后所穿衣裙等细节都有描绘,并且还拿出皇后赐给赵惟一的手书《十香词》为证,更另有一首藏名的《怀古诗》。耶律洪基闻后果然大怒,立即下令耶律乙辛与耶律孝杰穷治此事。二人遂立即逮捕赵惟一,用酷刑使其诬服。为了使此事更加可信,又将教坊高长命也牵连进来,屈打成招。枢密副使萧素与萧惟信前去讲理,耶律孝杰冷然不听。当日即将供词交给耶律洪基。因见耶律洪基尚有犹豫之色,耶律孝杰唯恐有变,立时再审,锻炼证实。于是耶律洪基终于勃然大怒,便即日下令,族诛

相关推荐: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白日烟波   深宵(1V1 H)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万古神尊   新年快乐(1v1h)   乡村桃运小神医   镇妖博物馆   一枕欢宠,总裁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