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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以防范一二;若是赖着不毕业,则不妨定下规条,最多五年,必须结业。县大县小的问题,或者可以如此,凡万户以上县,方立县学。万户以下县,或者就近在附近大县上学,或者几县合立一县学。” 赵顼也笑道:“朕以为可行。” 石越见皇帝认可,便继续说道:“凡县学所学科目,除五经、论语、算术、射术、博物、物理为必学科目之外,由各学校自定。务必使学生文武双全,不可偏废。” 韩维问道:“射术、博物,或者还可以理解,物理又何必加上,似乎于经国济世无用;而且偏远之郡,闻所未闻,亦无师者可教。” 石越笑道:“所谓君子不器,县学生员,当不求其精,务求其博。先生的问题,并非不能解决,白水潭、嵩阳、应天诸书院,都有物理学之课,何愁无人?” 赵顼知道“物理”本是石学中的重要科目,石越为自己的学术主张张目,改革时夹带点私货,也是人之常情――这事王安石也干过,便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反对。他正要重要此人,于小节处自然不妨纵容。 石越见韩维不再反对,又将一本书放上,道:“县学之上,便是书院、学院。各州皆立学院,除四京之学院外,只许生员在本州学院入学,各军、监,皆不立学院,只命其就近入学。凡各县学毕业生员,可升入学院,亦可由考试进入学院就读。各官立学院,成绩优异者前一百名,且不得超过学院生员总数之二成,由朝廷供给学费,免其食宿;凡学院,皆依白水潭学院之制。礼部可三年一次,裁定各书院等级,赐给院贡生名额,使其优异者,可得直接参加礼部试;此外,凡是书院毕业,便可直接参加各路之取解试;愿为武官者,由兵部试合格,待官制改定后,可授从九品武官。” 赵顼沉吟了一会,问道:“卿可算过,如此国库每岁所费为几何?” “各学院、县学仅二成生员及学官需国家供给,以八成生员之学费,供其所费,纵有不足,亦属于有限。以全国计,臣以为便有十万之士子需入学院,国家需供给者,最多一万人,各地物价不一,平均每人每岁供给十二贯钱,如此每岁十二万贯足矣。纵有二十万人入县学、州学,朝廷所费,亦不过二十四万贯――十年之内,能有此规模,便是千古未有之盛事。朝廷岂能吝啬那区区二十余万贯?!” 赵顼仔细想了想,确定对财政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似白水潭、嵩阳、横渠这些书院,又当如何?” “凡私立学院、书院、县学,须得有司批准,学生名单送有司备案,按年考核其资格,否则,可取消其学生免役之特权,甚至勒令停办。朝廷毕竟不可能同时在二百余州兴办学院,臣以为当用三年时间,逐步创办,以缓解对财政、人员的压力。因此朝廷应当鼓励士绅、商贾出资创办私立县学、学院,三年之内,私立学校若能保证一定的生员数量,学生成绩考核能达到一定的标准,朝廷可以仿照乡学蒙学的办法进行嘉奖、免役、抵税。” 韩维笑道:“创办学校便能抵税,又能挣得名誉,相信很多人都乐于办学。不过若有人借此多抵税的话……” 赵顼摇摇头,笑道:“韩卿过虑了,朝廷不怕他们多抵税,这点钱,朕舍得出!只须叫有司严格审批,不要让什么人都可随便办学院,以免误人子弟,便可以了。” “陛下圣明。”石越真心诚意的说道,赵顼能有这种见识的确也是颇为难得的。 赵顼脸上略有得意之色,正要夸奖石越几句,忽见石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奇道:“难道这学院之上,还有什么学校吗?” 韩维欠身笑道:“陛下忘了太学了吗?” “太学?” 石越点头道:“正是。”把那本书放到了最上面,“国家最高官立学院,是太学。” “为了尽可能减少反对的声音,太学依然维持上、中、下三舍法名号不变。但是三舍法却可改成等同于白水潭式的一、二、三年级。太学生员来源有三:其一,五品以上官员,许子弟一人入学,三品以上官员,许子弟两人入学;其二,各学院、书院推荐毕业的学生;其三,公开考试。太学总人数不得高于三千,免费入学,供给食宿。上舍毕业,前十名赐进士出身,可直接释褐为官。其余人等,许参加礼部试,由进士谋出身;不愿参加礼部试者或参加礼部试落第者,许参加吏部试,合格者为九品以下官。愿为武官者,参加兵部试,合格者授从九品上武官,优异者,可径授正九品。太学生员,在太学所习,为五经、论语、算术、射术、地理、律学、史学等科目。” 赵顼听完,却不去问石越,反望了韩维一眼,道:“韩卿之意如何?” 韩维意味深长的答道:“或有深意焉。” 赵顼拿起那本代替太学的书,反复看了两眼,笑道:“如此一来,太学的学生,只要不太笨,将来都会当官吧?” “差不多如此。”石越沉声说道:“陛下,恩荫补官、任子太滥,是本朝一大弊政,范文正公、王介甫,无不想革除之,臣亦不外如是。但若直接革除,不免将天下士大夫一股脑儿的得罪了。臣以为不如折中,先将五品以上官员子弟送往太学,待日后彻底纠正此弊之时,至少五品以上官员,便不会过分反对了。” 赵顼与韩维这才知道石越着眼果然长远,赵顼把手中的书放回那堆书上,笑道:“石子明果然名不虚传。” 第九节 吕惠卿穿着深紫色湖丝长袍,拿着一根玉签逗弄着鹦鹉,从背影来看,委实称得上倜傥风流、儒雅端庄。 “皇上与石越几次彻夜长谈,颁布《改官制诏》与《兴学校诏》给中书门下的前一天晚上,宫里的人说,皇上与石越、韩维一直说到三更。”吕升卿低声道。骤风吹过,直吹得吕惠卿的衣袂高高扬起,就连壁间字画也簌簌作响,悬挂着的金丝笼也不由得东摇西晃。“山雨欲来风满楼。”吕惠卿叹了口气,说道:“翰林学士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我就是做翰林学士的时间太短了。” “想不到石越竟然是石介之后……”吕升卿心中依然耿耿。 “石介之后?”吕惠卿冷笑道,却不再多说,转过话题,道:“韩家兄弟一唱一和,现在朝中时兴的,都是如何改官制,如何兴学校……” “最可恨的是蔡确,以前恨不能置石越于死地,现在两人见面直若故交,听说他的儿子蔡渭和冯京的女儿定了亲事……” 吕惠卿皱着眉瞪了吕升卿一眼,诉道:“怨恨别人有什么用?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了只能怪自己本事差,不必找别的原因。”他望了望天空,见天色阴沉,转身走回房中,突然沉声说道:“石越手段高明,我十分佩服。”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吕升卿问道。 “只有静观其变。”吕惠卿沉吟良久,才道,“现在只有等石越犯错,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参知政事,皇上依然还信任我。我便暂且把风头让给石越!”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你不准备就改官制与兴学校表明意见?” “当然要表明意见,我就附议韩绛的意见便是。”吕惠卿冷笑道:“若一言不发,皇上要么以为你无能,要么以为你怨恨,那都是愚人所为。” 吕升卿正要说话,忽听到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倾盆大雨从变黑了的天空中倾泻下来。淅沥的雨声落在地上,顿时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流,向低处倾泻而去……他不由得怔了一下,说道:“下雨了。” “下雨了,姑娘。”阿沅一面把门关上,走到楚云儿床前,轻轻说道。楚云儿脸色苍白消瘦,高烧之下,已经昏迷几天了。虽然沈家园的条件并不是很差,而且也有不少下人服侍,石越请来的医生也是京师名医,但她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棒伤虽愈,感染风寒惹下的病根,却一日严重一日。阿沅心里又急又痛,也不过是在勉强支持,细心服侍着。 从楚云儿昏迷之前的二天起,石越就一直没有来过,阿沅哪里能知道这几天他在翰林学士院与众学士一起,商议细节条例,务求说服几个翰林学士,共同拿出一份完美的官制、学校方案来,以和中书门下的方案抗颉,让皇帝能够更理直气壮的选择。但凡这些翰林学士,都是饱学之士,自然是意见百般。要调和众人的观点,说服、妥协,都在所难免。因此石越便是每日回家,也不过草草用餐,便躲进书房与潘照临商议细节。有时甚至还得去白水潭学院,找程颢等人咨询。但凡改革,若用古制支持,便可更有说服力,只是不免要多知道典故方能让人无法反对;而若是平空创革,那用来说服他人的理由就更加要切合情理。这中间要耗费的智慧、心力,实非外人所能了解。好在这几日梓儿心情不错,家中照顾之人不少,而他上一次看到楚云儿之前,楚云儿病情已略有好转,因此倒也能放得下心来。 但是身处阿沅的立场,却不可能知道石越这些苦衷。她一个小女孩,自然想当然的认为朝中大事都是一言而决,只看得见表面上的风光无限。在她心中,像石越这样的“大官”都是说一不二,每日都是极悠闲的。兼之刚开始时石越几乎天天来探望,更加深了她这种印象。因此,此时对于石越,她心中实是颇有怨怪之意。石越一日不来,她竟似没有主心骨一样,做什么都不知如何是好。 “?纾??纾 ? “?纾??纾 ? 院子中依稀传来敲门的声音。 阿沅全然没有料到这样的大雨天还有人来敲门。她把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小心帮楚云儿盖好被子,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却见一个男仆打着伞,在大门之前和人说着什么。她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吩咐道:“去吩咐一声,若是来避雨的,就让人家进来避避雨,只要不吵到姑娘就行了。” 小丫头答应着,抓了把伞跑出去,和男仆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一路小跑回来,向阿沅回道:“不是避雨的。是石府的人来看我家姑娘。” “石学士府的?那还不快让他们进来。”阿沅似乎看到救星了一样,急忙说道。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支吾道:“是……是石夫人和他们府上的二公子。”在楚云儿的这些丫环仆役眼中,石越与自家主人之间是有着说不清的暧昧的,这时候来的却是石夫人……阿沅脸色也沉下来了,冷冷地说道:“她来做什么?姑娘现在这个样子,她想来看笑话么?”她话音未落,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已经被打开了。守门的男仆叉着双手,不知所措地望着唐康打着伞走进院中。阿沅轻咬着嘴唇,幽怨地望着唐康的身影。 唐康远远已望见阿沅,他记性甚佳,已看出便是当日满身是泥的女孩子,不由朝阿沅微微点头一笑,方去看院中情形,见地上颇有积水,因皱了皱眉,向外面招招手,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听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走了出去。 阿沅正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唐康已经走到廊前,抱拳笑道:“阿沅姑娘,实在是失礼了。楚姑娘可还好么?”他对楚云儿是颇有几分敬意的。 阿沅心里恼怒他不请自进,隔着窗子讥道:“石府二公子又有什么失礼的,小民可不敢当。” 唐康却不与她分辩,只笑道:“恕罪则个,呆会再当面向主人赔罪。” 阿沅听到这话,眼睛一红,道:“若是姑娘此时能听到你赔罪,你便再放肆我也不来怪你。”语气却是软了。 唐康心中一惊,正要再问,见几个家丁抱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草席进入院中,张罗着用草席在院中铺出一条路来,他便不再多问,告了一声罪,走出院去,迎梓儿进来。他们出门之时本还没有下雨,不过是去进香,转道回来之时,梓儿因问道沈家园就在附近,便坚持要来看看楚云儿,唐康拗她不过,只好让带她前来,哪知道竟下起这等大雨来。因梓儿有孕在身,唐康是细心之人,便让人去找点东西铺在地上,在富贵人家,这也是平常之事。仓促之间,只是垫点草席,只能算是“草就”了。但阿沅却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她见众人在院中铺草席,便隐约猜到是做何用处了,心中不由又气又恨,以为这是故意来显摆,冷笑数声,把窗子一关,背过身去,走到床前,怔怔地望着楚云儿,泪水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 她一个人发了一会呆,便听到外面哗哗的大雨声中,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依稀传来,阿沅知道这是梓儿来了,她想了一回,咬咬牙,用袖子揩去眼泪,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时梓儿已被人簇着到了廊前。见到阿沅出来,梓儿忙柔声问道:“阿沅姑娘,楚姐姐怎么样了?” 阿沅随便敛衣行了一礼,冷笑道:“倒是有劳石夫人挂怀了,我家姑娘福大命大,只怕还不会如夫人所愿。” 梓儿听她语气不善,怨念实深,竟不由一怔。旋又挂念着楚云儿的病情,也不便和她解释,勉强笑道:“阿沅姑娘,你多有误会。我也盼着楚姐姐能好起来……” “是吗?那可真让我们这些草民折福了。”阿沅冷冷的望着梓儿,语气生硬。她这般旁若无人,梓儿还能体谅,但是石府的下人,却早已怒目相视了,一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不丫头见气氛变僵,连忙走到阿沅身边,低声说道:“阿沅姐姐,我看石夫人也是好意。” 阿沅瞪了她一眼,骂道:“你倒会吃里爬外,是不是以为姑娘不行了,想投个好主子呀?” “你……你……”小丫头不料脾气素来极好的阿沅竟说出这样的重话,脸霎时就涨得通红,眼眶一红,跺了跺脚,终于一句话没说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阿沅说出这种口没遮拦的话语,心里也是后悔,却毕竟不愿意在梓儿面前服软,依然倔强的站着,竟是望也不望她一眼。 唐康已略略知道阿沅的性子,见她阻住梓儿,虑及外面风雨交加,梓儿病体初愈,若是又有点什么不妥,不是玩的。连忙走上前来,笑道:“阿沅姑娘,我们本是善意,你这样做,若是楚姑娘知道,怕会不高兴。” “我家姑娘就是心软,才来见你们这些紫衣黑心的人。” 唐康温声道:“我们是什么人,日后你便知道,但此刻这样,我相信却是有拂你家姑娘之意的。我们看看楚姑娘的病情,或许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阿沅咬着牙说道。 她这么着冷嘲热讽,梓儿与唐康倒还罢了,石府的下人却都已怒形于色。阿旺忍不住便出言训道:“你一个丫头,便这般没个尊卑大小之分,若是让我家夫人受寒,你担待得起么?” 本来似梓儿与唐康步步忍让,阿沅或者还会搁不住心软,但阿旺这么一说,反倒激起她性子来了,她冷笑几声,道:“你这种夷狄之人,便知道尊卑大小?我又有什么担待不起的?最多把我抓到衙门去,也打几十板子。反正你们这等官府之家,草菅人命也惯了。” 梓儿见阿旺还要说话,忙喝止阿旺,一面笑道:“阿沅姑娘,原是我们冒昧打扰。我们并无他意,只须看得楚姐姐一眼便走,还请让我们一见。” “少在我面前唱双簧。若真安着好心,只须不要来打扰我家姑娘就好了。”阿沅对梓儿的偏见,不知为何,竟是根深蒂固。 唐康揣度情势,知道梓儿不见着楚云儿,断不肯走;而阿沅却也不会轻易让步。这样纠缠,终不是办法,他眉头一皱,忽然望着阿沅身后,惊声叫道:“楚姑娘,你怎么了?!”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阿沅更是关心则乱,慌忙转身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不禁呆了一呆,唐康趁势快步抢上前去,把门推开,走进房中。阿沅这才知道上当,但阿旺早已扶着梓儿走进房中,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楚云儿房中吵闹的。只得紧走几步,跟着进了房中,狠狠地盯了唐康一眼。唐康少年心性,见阿沅瞪他,反朝她吐舌一笑,直把阿沅气得脸都青了。 梓儿走到床前,见楚云儿这般憔悴,心中一酸,眼泪簌簌地流了出来,轻声唤道:“楚姐姐……” 阿沅走到床前,哼了一声,低声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梓儿被她冷言冷语,心中郁闷已极,却又不好争辩,只好装作没有听见,向唐康问道:“康儿,你说这该怎么办?” 唐康走到阿沅跟前,低声道:“阿沅姑娘,方才多有得罪。在下也是迫于无奈。” 阿沅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唐康又赔笑道:“你千万不要见怪。楚姑娘最近的情形怎样?大夫可和你说过没?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也好想个对策。这都是为了楚姑娘好的。” 阿沅本不愿理他,可又怕误了楚云儿的病情,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受,眼泪终是忍不住,又流了出来,一面泣道:“你们来又济得甚事,偏偏学士又不来。若是学士来了,亲自喂药,姑娘或者还能喝得进一点,我每次喂药,都是吃一半吐一半的……” 梓儿听到阿沅说什么“偏偏学士又不来”、“亲自喂药”,心中顿时五味瓶打翻,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心间。呆呆痴立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沅本是无心之语,见梓儿如此模样,心中竟似有一种快意,正要添油加醋再说几句,却见唐康寒着脸,冷冷的瞪着她,不知为何,她心头突然一怯,终于把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良久,梓儿望了楚云儿一眼,苦笑道:“康儿,再给楚姐姐找几个好大夫诊诊脉,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来……” “石卿,上次卿和朕说,学校之法,有三个体系……”赵顼望着宫殿外的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似乎把人心中阴霾也一并冲走了。 “是。不过微臣以为,凡事不可性急。须得一步一步来,世上可做的事情很多,该做的事情很少,陛下当做该做的事情。”石越的眼睛里尽是血丝,脸色憔悴。 “卿所谓普通教育之法,中书门下并无特别的反对意见,只是冯京向朕言道,有些军下辖数县,主客户七八万,若不设学校,于理不合。朕以为所言极是,已着政事堂商议,凡户数超过两万户的军,可以设县学或者学院。”赵顼细里慢条的说道,“卿意如何?” “臣无异议。”石越欠身道,“韩相和王参政的奏疏,臣已拜读,学士院拟的条例,也早已送到中书。初步的意见,是学校推行之法,分五年逐路实行。第一年,只在四京、京畿路、京东东路、京西南北路、两浙路、淮南东西路、江南东西路、成都府路执行。以后按年逐次推行,终及全国。” “五年时间,似乎太长了一点。”赵顼皱眉道。 “臣以为并不长,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另外,翰林学士元绛的奏疏中,言道宗学、蕃学,不可偏废;又如此大规模众建学校,应当设立专门的机构来总领其事……” “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陛下既已决意改革官制,不妨等到改官制时,或是在礼部设一个院,或以国子监来专责管理学校事宜便可。至于宗学是隶太常还是隶礼部或国子监,须陛下圣裁,下臣不敢妄言。在京师设蕃学,使各部落酋长贵人子弟入学,习汉文,知汉礼,行汉俗,为朝廷培养一些心向汉化、忠心不二的臣子,这是谋国之言。” 赵顼思忖了一会,道:“既如此,可让国子监管理学校之事,宗学亦隶属国子监。至于蕃学,朕以为可行。” “陛下圣明。”石越习惯性的恭维了一句,又道:“专门教育,似画、律、乐等,是为朝廷培养人才,则可以纳入太学之中,不过单列一门罢了。这个只要议定条例,便可推行。至于培养各种工匠的学校,若由朝廷出资,或会引起士大夫不满,倒不如让那些商人去办,朝廷反倒省事。”说到这里,石越顿了顿,又道:“臣奉旨到政事堂与宰臣们商议,诸公都不同意由朝廷出资兴办,以为有那些余财,倒不如花在县学、官立学院上,诸公认为这种事情朝廷不加禁止便是了,没有必要去提倡。但臣以为,士农工商,国所不可或缺……” 赵顼摇摇头,笑道:“石卿自己也说,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应该做的事情很少。这些东西,无须太在意。数千年来,毕竟没有听说过工者亦要读书的。朝廷上下,只怕都不会同意。” 石越坚持道:“陛下,这就是应该做的事情,千百年后,后人会夸赞陛下的远见卓识!” 赵顼见他如此坚持,又是奇怪又是好笑,笑道:“这又是什么远见?石卿,朕以为没有必要为这等小事,惹得朝议沸沸扬扬。” “是以臣想出另外一个办法,请陛下定夺。” 赵顼无可无不可的望着石越,听他继续说道:“朝廷可下诏,凡钟表、印刷、造船等行会所有民营作坊、商号,每年必须到有司登记发证,方可开业,发证之要求,除了出具业主之身份证明、作坊地点、规模大小之外,同时要求三年之后,若无一定比例的雇工是在有司登记、朝廷认可的技术学校毕业的学徒,则将课以高额罚金,甚至不许经营。这样那些作坊主、商人,就会主动去开办技术学校。为了保证商人们不瞒天过海,有司可以对技术学校进行抽查考试,若达不到要求,则课以罚金、勒令停办。如此,朝廷不必为技术学校出一文钱,反倒可以坐收一笔登记费。”石越一面说一面在心里叹气,他明明知道这样做利弊参半,却也别无选择。因为整个朝廷中没有一个人支持朝廷出钱办技术学校,理由也很简单――朝廷有这个钱,不如去办乡学县学。迫于无奈,石越只得向商人、作坊主们开刀,用律令逼他们办学校。好在唐家的技术学校,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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