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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受欺凌,真正强大的机会,是唐太宗贞观二年,我契丹归附唐朝与突厥作战。其后虽然偶有边将侵侮,但终唐一世,我契丹都因得到了唐朝的支持,所以才能有机会击败强敌,蒸蒸日上。到五代中国大乱,契丹趁时而起,得幽蓟之地,方能成今日之大国。倘若中国得人,又岂有今日之契丹?所以说我大辽之兴,半是天授。” 司马梦求见萧佑丹如此夸耀这所谓的“天授”,心中不由十分感叹,他也知道五代之时的种种故事,似辽国能够灭亡后晋,全是因后晋用人不当,否则辽太宗耶律德光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当下干笑道:“闻大人高论,胜读十年之书。在下本以为北朝之士,必轻南朝。” 耶律寅吉摇了摇头,道:“本朝太宗皇帝攻克开封后,本欲占据中原,但终不能立足,临出开封之前,太宗皇帝道:‘我不知中国之人难制如此!’自此之后,本朝再无问鼎中原之意,只求世世与南朝为兄弟之国。似本朝制度,也多半取自中华,于南朝之士,又岂敢轻焉?” “不错,当年太祖皇帝为八部所迫,赖以兴国者,汉人也;先朝韩德让等人也是汉人,官至封王。我大辽以南面官治汉人事,以北面官制契丹事,于蕃汉一视同仁;且历代皇帝,都崇信儒教,未曾有不亲自拜祭孔子者;而朝中大臣贵戚,不通汉语,不习汉字者,百中无一,谁人又曾敢轻视中国之士?皇太子殿下,不仅弓马纯熟,而且诗画琴棋,也无一不通,如南朝石越、苏轼的文章,太子殿下曾亲览而赞叹也。以先生之高才,若能悉心佐辅太子殿下,必能大展胸中抱负。”萧佑丹这番话,虽然语多夸饰,无非是要进一步游说司马梦求为辽太子效力,但是其中所说,大体却也近于实情。契丹是半牧半耕之民族,汉化程度相当高。 司马梦求正要答话,忽见朱夏门城门大开,数百黑甲骑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整肃而出,黑压压的旌旗蔽日,一时之间,整个城外便只听见整齐的马蹄之声。司马梦求见到这个阵仗,不由吃了一惊,正要转过头来询问萧佑丹,却见那些黑甲骑兵从怀中一齐取出号角,呜呜呜地吹了起来。他回头觑见耶律寅吉,脸上却是颇有惊喜之色。 司马梦求见萧佑丹朝他微微努嘴,心中一动,已知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回转马头,肃然观望,便见两面绣有日月的大旗,拥着一个身着金铠的年轻人,从城中飞驰而出。那些黑甲骑士都齐声呐喊道:“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佑丹过到司马梦求身边,低声笑道:“马先生,这是太子殿下的亲兵。太子殿下出城,亲迎太子少傅耶律大人回京来了。”说罢,萧佑丹与耶律寅吉早已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司马梦求却是依然在队伍中,并未跟上。韩先国趁着这时,催马过来,低声道:“马先生,若是有事,在下在大同酒楼等您。”说完,也不等司马梦求答应,便又连忙闪回后面的商队之中。 司马梦求见辽太子与萧佑丹、耶律寅吉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又见耶律寅吉朝太子拜倒,显是心情甚是激动,辽国太子又亲自搀起,心知这是辽国太子御下之道,不由微微冷笑。只是细心打量辽国太子的亲兵卫队。不料耶律?F扶起耶律寅吉之后,竟然与萧佑丹、耶律寅吉一齐驱马,直奔他而来。司马梦求只在一怔之间,耶律?F等人已到眼前。他连忙翻身下马,拜道:“草民拜见太子千岁。”他游目四顾,便见齐来兵士,早已个个躬身,抽刀柱地。 耶律?F笑着跳下马来,一把扶起,朗声道:“马先生是南朝高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司马梦求不料耶律?F如此随和,心中亦不由有几分感动,口中连连谦道:“山野草民,岂敢,岂敢。” 耶律?F笑道:“此处非待贤之所,还请入城说话。”说罢左手一挥,队伍立即奏起鼓乐,欢迎嘉宾。耶律?F左手搀着耶律寅吉,右手搀着司马梦求,一齐上马,在众军士的拥簇之下,一道入城而去。 进入东宫之后,酒宴却是早已备好的。耶律?F一面笑道:“少傅,马先生,在此先设家宴,替二位接风洗尘,简陋处勿怪为是。”一面竟是要请耶律寅吉与司马梦求上坐。 二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坐那个位置,司马梦求见辽国太子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暗暗警惕。他自是不知道耶律?F因为外公萧惠、舅舅萧慈氏奴尽皆早死,只余一个舅舅叫萧兀古匿,却是才智平庸之辈――舅家无人,而皇帝耶律洪基日渐一日的昏庸,不仅仅信任耶律乙辛、张孝杰这样的奸臣,前几日居然还传出用掷骰子的方法来任命朝廷官员这样荒唐的事情――这对于有意重振朝纲,大展作为的耶律?F来说,不能不产生莫大的危机感。更何况南朝石越如今已经开始被重用,更让耶律?F要迫不及待的聚集人才,以求在朝中与耶律乙辛、张孝杰抗衡。耶律寅吉素以忠直见称,得他支持,颇能笼络一些朝官;而耶律?F又在心中视石越为大敌,迫切想知道宋朝虚实,因此对二人,耶律?F竟是格外的礼遇。耶律寅吉对此却是心知肚明。他虽然感于太子的礼遇,但却也是知道分寸的人,终不敢去坐那个上首。最终一番辞让,还是太子坐了上首,耶律寅吉、司马梦求次之,萧佑丹在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之后,耶律?F笑着对萧佑丹说道:“佑丹,父皇已经答应我的请求,你改任皇太子惕隐。” 司马梦求知道所谓的“皇太子惕隐”,是管理皇太子宫帐之事的官员,相当于皇太子的大管家、侍卫总管,是皇太子的心腹之人。耶律?F得萧佑丹为谋主,司马梦求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但忽地想起萧佑丹的厉害,立时警觉,连忙低头饮酒掩饰,一面偷眼觑视萧佑丹。好在萧佑丹却并没有注意他,他望了耶律?F一眼,心不在焉的说道:“多谢殿下。” 耶律?F见他神情中似有忧色,不由一怔。正要相问,耶律寅吉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殿下,您总领北、南枢密使事,有励精图治之意,臣早有听闻。本朝能得太子如此,是国家社稷之福。” 耶律?F连忙谦笑道:“少傅谬赞了。” 耶律寅吉却脸色沉重地摇摇头,继续说道:“殿下胸怀大志,上任几日,便任命了一批低层官员,将原来那些靠阿谀逢迎得官的腐虫罢免,又推荐素有忠直之名的马群太保萧乌克邻为契丹行宫都部署,使一些忠直之士能有机会为报效朝廷,大有澄清天下之志,臣等非常钦佩,百姓们都交口称赞殿下英明果决。” 耶律?F迷惑不解的望着耶律寅吉,他口中说的尽是赞美的话,但是脸色非常的严肃,似乎在说着什么严重的事情一样。 耶律寅吉似乎没有看见耶律?F的眼神一般,只是回头望了望左右。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佑丹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奉的宫婢们连忙一一退下。一个青衣卫士走了过来,躬身行礼。耶律?F举起左手,沉声道:“撒拨,你带人四处巡视,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撒拨简短的答了一声,转身离去。 司马梦求知道这是要谈论机密之事,连忙站起身来,笑道:“殿下,草民亦有点乏了,先行告退。” 耶律寅吉微微一笑,道:“马先生不必走,殿下托先生以腹心,先生国士,又岂得置身事外?” 萧佑丹素知耶律寅吉是有分寸之人,既然他不介意留下这个马林水,就是说他要讲的话可以让他知道,当下朝耶律?F使了个眼色。耶律?F立时笑道:“马先生不可见外,快快请坐。呆会还盼不吝赐教。” 司马梦求知道这不过是笼络之计,当下也不推辞,抱拳道:“不敢。”他也正想趁机多知道一些辽朝的虚实。 耶律寅吉见司马梦求坐下了,这才接着说道:“当今朝中,耶律乙辛与张孝杰惑乱皇上,殿下如此行事,不是正犯二人之忌么?殿下罢斥的人,正是二人的党羽,如此操之过急,是臣所不解者。” 萧佑丹也苦笑着摇摇头,他本来已经劝喻耶律?F不要打草惊蛇,但是事有两难,若是不去罢斥奸小,那么一切雄心壮志,都不过是空中楼阁。皇太子和耶律乙辛、张孝杰的对立,几乎是无法回避的。他也知道以为皇太子的性格,是绝对无法身居重位却隐忍不作为的。因此他一路上听说的种种作为,既让他高兴皇太子是个明君,却也让他无比的担心,害怕太子斗不过耶律乙辛与张孝杰。这时候耶律寅吉当面指出来,却正是说出了他的心事。果然,耶律?F只是微微一怔,便笑道:“少傅,所谓冰炭不同炉,我若想有所作为,便不能太束手束脚了。那些奸小,怕他们何来?何况父皇终究只有我一个儿子。” 耶律寅吉这才知道耶律?F有恃无恐的原因,不由叹道:“不可恃,殿下,此事不可恃。皇上正富春秋,未必会担心日后无子,何况,恕臣直言,皇上便是没有了儿子,也还有孙子!” 耶律?F怔道:“孙子?” “正是,皇长孙已经出生。” “少傅是说我儿子延禧?”耶律?F问道。 耶律寅吉点点头,道:“正是。” “这怎么可能?”耶律?F几乎不敢置信。 “若有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中伤殿下,当皇上不相信殿下之时,未必不能选择皇长孙为嗣。殿下锋芒不可太露,锋芒太露,上则让皇上不安,皇上亦担心唐太宗之事复见于今日;下则让奸臣侧目,树敌于朝。”耶律寅吉冷冷地说道。 “这……”耶律?F仰身靠在椅背上,似乎是问话又似乎是喃喃自语:“可是……这可能吗?……南朝石越已经被重用,我朝现在四处叛乱,百姓怨身载道,若再不振作,只怕社稷不保……” 司马梦求不料石越竟然给耶律?F如此大的压力,心中竟不免有一丝骄傲,又有一丝惭愧,他身为石越的幕僚,在此之前,竟然不知道北朝辽国,有一些杰出之士正把石越当成巨大的威胁。 耶律寅吉也没有料到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竟然也是迫于石越的压力,他沉默良久,目光转向司马梦求,问道:“马先生,你以为如何?” 司马梦求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到自己身上,沉吟一会,道:“石子明的确是百年难遇之人,只是宋朝朝廷上的纷争,便是诸葛亮复生,也必然会束手束脚,暂时似乎不必太担心。” 耶律寅吉与萧佑丹相顾点头,又问道:“先生说得是。” 司马梦求又道:“攘外须先安内。安内之术,草民赠太子殿下八个字――”他略略一顿,轻声说道:“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豺狼当道,安问狐狸?”耶律?F等人重复着司马梦求的话,各自思考着,一时之间,厅中变得无比的寂静。 过了好一阵子,忽然听到撒拨在门口沉声说道:“殿下,有书信。” 耶律?F朝众人点头示意,起身走到门口,从撒拨手中接过一个火漆木匣,回来放在桌上,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刮去火漆,从匣中取出一卷白纸,打开来细细看了,脸上明显有欣喜之色。他看完之后,将纸卷成一团,一个护卫立时捧着火炉走了过来。耶律?F将纸条连木匣丢入火中,望着高高蹿起的火苗,笑盈盈的说道:“一头豺狼已经被赶出大道了。” “哦?”耶律寅吉与萧佑丹都形动颜色,紧紧望着耶律?F。 耶律?F笑道:“萧素与萧岩寿弹劾耶律乙辛那厮,父皇已经下诏,罢耶律乙辛北枢密使,他现在的官职,是中京留守。此贼既去,张孝杰不足为虑。” 第十一节 闰四月初一。 大宋,文德殿。 大臣们按着班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皇帝赵顼头戴皂纱折上巾,身着浅黄袍衫,腰间系着玉装红束带,脚穿六合靴,端坐在御椅上。今天的朝会,虽然不是一年三次的大朝会,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辩论两个版本的官制改革方案。在如此较大规模的朝会之上,翰林学士石越的班次,是相当靠后的。至少如韩绛、吕惠卿、蔡确、曾布们,都远远地站在他前面。他能看到的背影,也就是同为翰林学士的韩维罢了,他的背后,站着翰林学士元绛、张?b。 但是文德殿之上,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今天的主角之一,就是站在人群中的石越与韩维。 “诸卿,改官制诏颁下之后,中书门下与学士院皆呈上了改官制的条例,众卿都已看过,今日朝会,便是要廷议以何者为优?是否可以互相取长补短?章程拿定,便好颁行天下。”皇帝环视众人,朗声说道。他说完,顿了顿,望着王??说道:“王??,你先来说中书门下的条例。” “遵旨。”王??出列,欠身道:“陛下颁改官制诏,诏中书与翰林院各自详定官制,是欲使名实相符,以正名合古制,此本朝百年之盛事。国初承唐制,三省无专职,台、省、寺、监无定员,类以他员主判。于是三省长官不预朝政,六曹不厘本务,给舍不领本职,谏议无言责,起居不记注,司谏正言,非特旨供职,亦不任谏诤。凡官人授受之别,有官、职、差遣。仕者尽以登台阁、升禁从为显宦;而不以官之迟速为荣滞。于是陛下慷然欲更其制,下诏议行,臣等愚昧,以为宋承唐制,官制之变革,其要者,无非是使一切领空名者,尽皆罢去,而以阶寄禄。故中书门下所上官制,有三省六部,有职事官、散官、勋爵诸等……” 王??口若悬河,说了大半个时辰,介绍中书门下的改官制方案,石越等人早已读过,中书门下的方案,完全以《唐六典》为基础,再辅以宋制,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方案,三省事无大小,以中书取旨,门下审覆,尚书执行,分班奏事。这个方案,既没有任何创举,也原封不动的保留了枢密院等机构设置,并没有要求增加相权。较大的改革,是撤消了三司使,使其权归于户部。 等王??说完,赵顼微微颔首,目光投向石越,道:“翰林学士石越。” “臣在。” “卿说说学士院的条例。” “遵旨。”石越应声出列,朗声道:“陛下下诏厘定官制,诏臣与翰林学士韩维、元绛、张?b,以及枢密院承旨张诚一领其事。臣等以为,改官制之要义,除名实相符之外,须要使权力互相制衡、增加效率,去除冗官与重复设官,故此臣等所定官制,是以唐制与国朝旧制为基础,权衡古今利弊得失而设……” 吕惠卿早已读过石越等人草拟的方案,这个方案颇有出人意料的设想,他也能感觉其中的智慧与见识,但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方案其实并不完全,例如军事方面,枢密院等一切,完全因袭旧制,毫无更改,因此他一直在揣测着石越的用心。吕惠卿一面听着石越侃侃而谈,一面低着头偷觑韩维等人神色,只见韩维脸色沉稳如常,元绛从容自若,唯有张?b面有得色,他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知石越必有一个更详尽的方案,只是暂时没有公布。想通此节,吕惠卿连忙细心听石越向皇帝阐述其要旨。 “究其实,臣等所拟之方案,与中书所拟方案,大同而小异。”石越说了一句照顾中书面子的话,便接着说道:“臣等以为,凡一国之官制,无非是由朝廷与地方组成。而中央朝廷,又可细分为数部分,三省与枢密院、门下后省等,可称为中枢;各部、寺、监等,可称为辅枢;学士院、翰林院、秘书监等,可称为附枢;御史台为监察;诸殿阁学士修撰等,可统称为贴职;另外又有宫廷官、东宫官、王府官。除此之外,枢密院以下,可以细列为军事系统;大理寺等又可细列为司法系统。如此划分,则朝廷官员烦要职掌,便可以一目了然。此外又别有崇官、散阶、勋、爵等等,臣等统称为勋爵体系……” “而其中最要者自是中枢。臣等细考古今,究其得失,定中枢制度:中枢以尚书省掌全国大小政事,以枢密院掌军事,以门下后省掌上下封驳之权,以中书省掌外制宣敕,谏诤人君;以门下省掌谏议……” 虽然石越等人所拟的官制,众人早已知详,但是他在朝堂上公开宣读,依然引来了众官的侧目,若非有皇帝在,殿中侍御史虎视,只怕早就一片哗然了――石越所定的制度,虽然是三省之名,实际上却又是一次千古未有的大变局。韩维与元绛见到众人表情,不由相顾点头,嘴角微微泛出冷笑,张?b却是愈发连下巴都扬了起来。 “尚书省,有决策、行政之权。设尚书令之位,虚位以待储君监国、学习政务之用,为使上下得所,储君非监国,不掌印不决策;非储君,纵亲王亦不得为尚书令。于尚书省设政事堂,掌大小事务决策,以尚书左右仆射为宰相,领政事堂;另设参知政事为副宰相,列政事堂议事,然参知政事不单授,可使辅枢各部尚书、寺卿之贤能者,加参知政事衔,以为副相。参知政事除六部尚书例加外,各寺卿、知监事中择三四人兼任,如此,宰相虽只两人,副相却有六至十人,尚书省位权虽重,而有参知政事相制衡,则臣下不能擅权。另设尚书左右丞,列席政事堂,分监辅枢各部寺监之行政,以为行政监督之职……” “臣有事启奏!”班列中,忽然有人大声打断了石越的禀奏。 赵顼不由皱了皱眉。文德殿上,所有的大臣,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往说话的方向聚集过去,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不给炙手可热的新贵石越面子,居然当殿打断他说话。殿中侍御史们早已蠢蠢欲动,有人已经在筹算着趁此机会送石越人情了。却见一个脸色金黄的中年人走出班列,昂声道:“臣宝文阁待制孙览有事启奏。” 见到此人出列,众人都吃了一惊。吕惠卿眯着眼睛,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讥笑――原来这个宝文阁待制孙览,是最近新除的。此人一向转任地方,颇有治迹,但说起来,却是更偏向于旧党一面,因石越得势,才能够再入中央为宝文阁待制,他的哥哥,便是在白水潭学院威望甚高的孙觉!没有人料到,竟然会是一个被隐隐打着石党标记的人,出来向石越发难! 赵顼见是孙览,脸色稍稍缓和,他对孙览有点印象,数年之前便是赵顼亲自调他入中央做司农寺主簿的,后来被判寺事舒??弹劾才又离开中央。此人是个虽有才干,却经常与执政者意见不和的人物。赵顼耐着性子问道:“卿有何事?” “臣以为翰林学士院所拟官制甚为不妥。”孙览亢声说道,总算他对石越还有一些情分,并没有去点他的名。 “哦?有何不妥?”赵顼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张?b也开始不自在起来。石越与韩维、元绛六目相交,亦只有苦笑。 “自唐以来,向是以中书为决策,以尚书为行政,以门下驳议,此千古之典范。翰林学士都是饱学之士,平白就让尚书省身兼决策、行政之权,破坏三省平衡,未见其利,先见其弊,再用增加参知政事之法来制衡相权,更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臣不以为然。” 张?b早已忍耐不住,跨出一步,向赵顼躬身道:“陛下。”他侧着身子觑了孙览一眼,高声说道:“臣等以为,改官制是为了增效去冗。使各部尚书、寺卿兼参政,决策之时,诸相便能深知各部寺内情,凡有大事,各部尚书、寺卿同时站在本部寺之立场表达意见,而左右仆射则协调融和,无论大小政事,政事堂皆能尽知其情弊。这样的制度,好过中书、尚书互不相闻,虽有制衡,却互不了解。且各部尚书、寺卿既然兼参知政事,隐然便可以与左右仆射分庭抗礼,左右仆射虽然官高位重,却也无法擅权。如何又可以说是画蛇添足?” 这种种制度,虽然多出自石越的创议,比如尚书兼参政,就类似于二十世纪之内阁,虽然难说尽善尽美,但较之三省分权,却还是有其优势的。张?b校对《唐六典》,精通故事典章,在这份方案中出力甚多,他知道只要这份方案最终采用,凭借种种创制,他张?b便可以借此名扬万世,因此倒成了为官制辩护的急先锋。 孙览虽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心中却尚不服气,又问道:“如此,将置中书省于何地?” 张?b见孙览有退让之意,得意的扬起下巴,高声说道:“以中书省掌外制宣敕,谏诤人君,有何不可?” “这,这不合祖制。” “三代以来,何曾有中书省,何曾有门下省?秦汉之际,中书省又在何处?制度因循变化,本是天道之常。况且国朝以来,官制混乱,太祖、太宗征战四方,真宗、仁宗、英宗皇帝休养生息,无暇厘正。逮至本朝,皇帝英明,遂有此盛事,此祖宗留给皇上做的事情,如何说是不合祖制?臣以为,皇上如此,正是要给后代,立千秋万代之规模。上及三代,下至汉唐,其制度规模,善者可循,恶者可改,合时者可用,不合时者可去,这才是道之所在。”张?b舌辩滔滔,说得孙览哑口无言,他这才知道,所谓的“翰林学士”,并非浪得虚名。 赵顼也连连点头,笑道:“孙卿可还有意见?” “臣孟浪,请陛下恕罪。”孙览本是直率之人,见说人家不过,人家也不是强词夺理,便干脆伏首谢罪。 赵顼含笑摇了摇头,道:“卿无罪。今日朝议,本就是要讨论官制,若有不妥,诸卿尽管直言。孙卿之失,不合太心急,且待石子明读完再说不迟。” “陛下圣明。” 一片拍马屁的拜贺声落下之后,吕惠卿忽然道:“陛下,臣有个问题,想问石学士。” 赵顼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石越,石越连忙道:“参政请说。” 吕惠卿笑道:“依学士院之条例,政事堂除左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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