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想的话也可以。” 时令摇摇头，“我不想。” 那样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而且时令觉得，瓷深一定是那种爱折腾人的。 “放心，房子很大的。”瓷深伸手揉了揉他发烫的耳垂。 "不过——"他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时令颈侧，"要是你半夜自己抱着枕头过来敲门，我可不会装睡。" 时令懒得反驳他，他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 “不算。”两人乘坐电梯，到达商场一楼。 “这是住在一起。” 时令停下脚步，“你当初让我追你，但没告诉我怎样才算真正的在一起。”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时令。”瓷深突然打断他，声音低沉而清晰。 “他们觉不觉得无所谓。” 男生怔了怔，他发现瓷深似乎格外喜欢喊他的名字，明明是在面对面说话。 “在一起是要表白的，你知道吗？”瓷深转过身，货架间的灯光在他肩头流淌深转过身。 “表白要怎么说？”瓷深问道，像是在考验男生。 时令盯着购物车里并排放着的两套牙具，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喜欢你。" 瓷深低笑一声，胸腔微微震动。 "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时令想起网上那些轰轰烈烈的誓言，他不知道别人说这话时是否真心，但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 瓷深叹了口气。 “不是我愿意为你死——” 他的手指突然捏住时令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不得不仰起头。 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情绪望着时令，"是我会为你好好活。" 购物车的轮子碾过地上掉落的促销标签，发出细微的脆响。 瓷深的声音混在超市嘈杂的背景音乐里，"或者，等你哪天不再对自己说'烂人'这个词的时候，我们就会在一起。” “是不是挺难做到的？”瓷深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他又像在问自己。 时令望着超市冷柜里凝结的霜花，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是很难。”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可怕的变量。 他无法承诺未来，就像无法预知下一秒会不会又陷入自我厌恶的漩涡一样，他也无法保证看到刀片时会不会想起血肉分离的快感。 只要时父还在外面花天酒地、风光无限地活着，只要那些往事还在深夜撕开他的梦境，溃烂的伤口就永远不会结痂。 过往是伤害远比他能回忆起来的要深得多。 时令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冷柜玻璃，刺骨的寒意顺着指腹蔓延。 他的大脑像启动了某种保护机制，将最黑暗的记忆都锁进了意识深处。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那些他宁愿永远不再想起的夜晚。 有时在梦里会有零星的画面闪过，醒来时总是浑身冷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连尖叫都发不出声。 他没有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长大，没有体会到过家庭带来的温暖，每天只有永远凑不齐的学费和房东催租的砸门声。 只有缩在衣柜里数着秒等醉鬼父亲睡着的夜晚。 即使这样，他依旧努力的生活，用心读书，考上好大学，自己给自己赚学费。 就算学费被抢、被偷，他都可以压下阴霾，从头再来。 他从来没想过死，他总以为前方会有更好的未来在等他。 被时家接回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是命中注定。 他天真地以为，吃过的苦终会酿成甜。 可后来才意识到，这的确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的一辈子都烂掉。 那些表面光鲜的锦衣玉食下，藏着比贫民窟更肮脏的算计与伤害。 那些日子像裹着糖衣的毒药，一寸寸腐蚀他的骨血。 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那些恶毒的诅咒，相信自己是块永远洗不净的污渍。 了结自己的生命的那一刻，只感到了解脱。 终于没有人能够在控制他。 所以他注定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与人相恋。 这不仅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别人。 “你看。” “这个杯子好可爱。”瓷深突然停在家居区的货架前，拿起一个看似普通的白色马克杯。 但凑近看就会发现，杯底竟镶嵌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橘猫，倒水时就像有只猫趴在杯底望着你。 “这真的能喝水吗？”时令回过神，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杯沿，指尖传来陶瓷冰凉的触感。 瓷深把杯子举高了些，往里面看，“把盖子盖好应该不会落灰进去。” “想不想要？” 时令怔了怔，这不像瓷深平时的作风。 往常看到合适的东西，这人都是直接扔进购物车，哪会特意询问。 他迟疑地点点头，“要。” “那你说，”瓷深突然把杯子往身后藏了藏，眼底漾着笑意，“我想要可以给我买吗？” 时令一时语塞，堆积在胸口的阴郁莫名被冲散了大半。 他抿了抿唇，说不出口，“那我自己买。”伸手就要去拿货架上的同款。 瓷深弯了弯眼睛，像只得逞的狐狸，“好吧。那我想要，你可以给我买吗？” 他拿起旁边一个杯壁嵌着小狗的蓝色马克杯，“我要这个。” 时令瞥了他一眼，耳尖悄悄泛红。 这个画面太违和了，但又非常可爱。 “那就买。” 时令抿了抿唇，试图掩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你还想要什么，直接往里面放，不用和我说。” 可瓷深偏不如他的愿。 接下来的每一件东西，他都要举到时令面前，眼含笑意地征求同意—— “这个可不可以买？”他拿起一对毛绒拖鞋，鞋面上还带着猫爪印。 “给我买这个可以吗？”他晃了晃印着卡通图案的围裙。 “我要这个好不好？”他拎起一包造型可爱的洗碗海绵，海绵上还印着小狗爪子。 ...... 时令被他问得晕头转向，恍惚间突然理解了那些给主播疯狂刷礼物的"大哥"是什么心态。 第84章 曾几何时 自从时父知道时令已经把瓷深“拿到”手之后，对他就再也没有父亲对儿子的威严了。 这也不怪他，几乎是所有人都这样。 成堆的合作邀约像雪片般飞来，时氏集团的门槛几乎要被各路谄媚的访客踏平。 时父每天西装革履地赴宴，回来时领带都是歪的，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红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时父近来春风得意，连带着对往日视若无睹的妻子也多了几分"关怀"。 他难得准时归家，手里还拎着个包装精美的奢侈品手袋。 烫金的logo在玄关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时父这些日子挂在脸上的笑容。 浮夸又刺目。 "给你带的。"他将纸袋随意搁在茶几上，里面的限量款包包露出一角，"王太太说这款现在很难订。" 他的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得意，仿佛给多年相敬如"冰"的妻子送个包，就能弥补这些年的冷落。 “你生的儿子真给我长脸啊。”时父把包装盒往沙发上一扔，松了松领带，“这些天的邀约比我这半辈子接到的都多，王总今天还特意约了高尔夫......” 李蓝芝正在插花的手顿了顿，连头都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修剪花枝的剪刀发出“咔嚓”轻响，将过长的茎秆利落截断。 可她的心情没有丝毫变化。 似乎从很早开始，她就体会不到开心的感觉了。 每一天都像在重复着同一天，灰蒙蒙的天空，还有丈夫彻夜不归时卧室里永不停歇的走针声。 好像自从时令被接回家，这个家里虚假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就像往一潭死水里投入一条食人鱼，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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