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溺深水（DS 1V1）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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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说不定等下还得再洗几次。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胃部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痉挛的抽痛，时令这才记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他转身走到客厅，窝进沙发里翻看外卖软件，不过大部分商家都显示休息，还在营业的几家菜品也少得可怜。划到第三页时，他彻底蔫了，把手机扔到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把它拿起来，屏幕上还亮着最后一家店的界面，显示着“最快配送120分钟”。 season跳上沙发，用脑袋蹭他的手臂。时令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浴室方向。水声不知何时停了，时令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打开杯盖喝了口水，看见被子里面镶嵌的小猫，感觉胸口的躁郁被奇异地抚平了些。卧室方向传来门把手转动的细微声响。时令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水杯。瓷深走了出来。他穿的不再是那套深灰色家居服，而是一套白色的，带点可爱的那种茸茸的睡衣。不过穿在瓷深身上却是暴殄天物了，因为瓷深一点也不可爱，虽然好看是好看。但就算套着最软的睡衣，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凌厉气场。湿漉漉的黑发搭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明明是一身柔软装扮，却硬生生穿出了几分危险的性感。像是那种伪装自己的白切黑。也像是一只伪装成家猫的雪豹。时令被自己的想法逗到了。 “笑什么？”瓷深挑眉走近，毛绒拖鞋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俯身撑在沙发靠背上，把时令困在双臂之间，眼神藏着点狡黠，“不是你让我洗干净等着？” 时令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瓷深锁骨上未擦干的水痕，还泛着湿气。瓷深单膝跪在时令身侧，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除夕夜还在看外卖？”他扫了眼屏幕上那些打烊的店铺，“我给你做。” 时令张了张嘴想阻止，瓷深工作一整天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下厨实在太折腾。要不是因为他做饭难吃还不如外卖，他早就给瓷深做了。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温热的掌心轻轻捂住。“给你做饭我开心。” 他看懂了时令眼中的顾虑，拇指摩挲过他的下唇，“让我开心吧。” “我学了好多菜。”瓷深松开手时，指尖顺着时令的唇角滑到下巴，随手挑起，“都想做给你吃。”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一个轻吻中。等时令回过神，瓷深已经转身走向厨房。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碰到对方衣服的一角，那点绒毛从指缝溜走的触感，让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他想要更多。比亲吻更深的，比拥抱更紧的。厨房传来锅碗轻碰的声响，时令蜷起刚刚落空的手指，慢慢放了下去。在沙发上乱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厨房门口。瓷深还是穿的那天时令给他选的幼稚的围裙，在水池和料理台两边流连着，有条不紊的用着极快的速度做饭。哗哗的水流声中，瓷深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水流下冲洗着青菜。冷水的浸泡让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在透明的肌肤下清晰可见。时令看得入神，直到瓷深突然转身拿调料，时令才如梦初醒般慌忙后退，却不小心踢到了门边的season。小猫"喵"了一声，吓得时令慌忙退回客厅。重新窝进沙发时，season已经用爪子把遥控器扒拉到了地上，正歪着脑袋看他。时令心不在焉地捡起遥控器，翻找着电影目录，眼神却总忍不住往餐厅方向看。等到他终于选好的时候，餐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香气飘的整个屋子都是。时令眼睛亮了亮，丢下手机跑了过去。还是那句话，瓷深真的好贤惠。 “你真厉害。” 瓷深笑了笑，“要不要去客厅吃。”手背到后面去解开了围裙。“可以看春晚。” 春晚？毫不夸张的说，时令到现在一次都没看过。全国这么多人同看一个频道，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好啊。”时令端起了两道他喜欢吃的菜，脑袋往客厅那边撇了撇，“走吧。” 窗外的红灯笼将光影剪碎了，撒在男生苍白的颊上，竟也浮出些血色来。 “春晚还挺无聊的。”时令把饭塞进嘴里。 “是啊。”瓷深轻轻笑了笑，指尖随意地朝电视方向点了一下，“春晚只是背景音。” 他的目光落回时令脸上，“除夕也只不过是为离散的人创造相聚的借口。” “重要的是我们一起。” 时令低下头，攥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紧。鼻腔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他只能假装被热气熏到了眼睛。楼底下响起了一阵小孩放鞭炮的声音。一下一下。 “可惜这里放不了烟花。”时令随口一说。上一世他困在那个屋子里，能听到别家放的烟花声。 “下一次我们不在市区过除夕，到时候什么烟花都可以看到。”瓷深自然的说道。 “吃完饭我们去贴春联。”他手指轻轻拂过时令泛红的眼尾。 “好啊。”时令小声说着，“你准备了吗？” “我妈送过来的。” 时令猛地抬头，筷子都松了些，“真的？” 瓷深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了，“怎么了？”他故意压低声音，“你怕上面写着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 第96章除夕礼物时令看着贴好的春联，烫金的字迹在暮色中微微发亮，红纸边缘裁得一丝不苟。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画面。养父母家脱胶下垂的“福”字，在寒风中啪嗒作响。时家别墅前工整却冰冷的对联，墨迹里都透着公式化的疏离。可那些红色从未属于过他，就像那些所谓的“家”从未给过他归宿过一样。但是眼前这一幅是属于自己的，是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贴上去的，红纸上的金粉还沾在他的指尖，带着真实的温度。 “进去吧，外面冷。”瓷深的手轻轻搭在男生腰后，“以后每天回来都能看见。” 每天都能看见吗？两人重新回到了沙发上，拉了窗帘，把除夕夜的寒风与喧嚣隔绝在外。 “不是说选了电影吗？”瓷深拉起时令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细细的看着。男生的手并不细腻，他的手背上有好几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指腹和虎口处覆着一层薄茧。但时令的手太瘦了，身高摆在那儿，手指也长，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却又出奇地柔软。瓷深摩挲着他的指缝，感受着那看似嶙峋实则温软的触感。或许常人一看，还以为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手。瓷深目光移到投影仪上，在时令耳边说，“选了半天，选的恐怖片？” 时令眨了眨眼睛，当时脑袋里面天马行空，根本选不了电影，到最后随便点了一个国外的。但是他嘴犟，“这个评分高。” 说完他又看向瓷深，“怎么，你怕？” “还好。”瓷深弯了弯眼睛。电影伴随着一段诡异的音乐开始了。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呜咽，像风穿过腐朽的窗棂，又像是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渐渐又混入了一些扭曲的提琴声，琴弦仿佛被锈蚀的刀片摩擦着，发出令人牙酸的颤音。银幕上浮现出一望无际的暗绿色草坪，草叶在看不见的风中诡异地倒伏。中央突兀地立着一个模糊的黑点，像宣纸上晕开的墨渍，又像瞳孔收缩时残留的残影。镜头开始以不自然的速度由远及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