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溺深水（DS 1V1）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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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哪怕只能分担万分之一。 “恶有恶报，所以你才会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对不对？” “时星晓现在一无所有，只能用这种方式，企图让你难过，你知道的。” 时令身体的颤抖渐渐止住，“嗯，我知道的。” “可他说的对。”时令垂下头，“我把一切都忘了。” 原来他是这么死的，被愧疚杀死的。 "命运让你忘掉，就是不想让你再陷入绝望之中。"瓷深把他按进怀里。他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瑟缩，他轻轻抚摸着时令的脊背，“爷爷照顾你从不会后悔，他比谁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瓷深不敢想象如果时令再次被愧疚压垮吞噬会怎样，更不敢回想梦中那个浴缸里苍白的轮廓。他只能将人箍得更紧些，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念头都挤出去。 “而且，爷爷现在还好好的，”瓷深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染上几分急切，“等着我们去对他好呢。” 他晃了晃手腕，那根褪色的红绳在灯光下微微发亮，“他说希望我们幸福，记得吗？” 再冷静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慌张的手指微颤。时令的目光落在红绳和发颤的手指上，紧绷的肩缓缓放松。他缓缓点了点头："记得。” 医院走廊的凉气渗入骨髓，比任何地方的寒意都要瘆人。“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时星晓呢？”时令看向空荡荡的病房方向，眼神空洞得令人心慌。 “我找人把他弄走了。”瓷深淡淡地说，“我不会放过他。” 时令平静的点了点头，“那回去吧。”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得能照见所有暗涌。男生知道真相后的崩溃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这种反常的平静比任何发泄都让瓷深害怕。一上车时令直接闭上眼，这是拒绝和瓷深交流的意思。瓷深没有办法，只能快开车回家。 ……. “时令，别这样不理我。”瓷深抓住直往前走的男生。时令脚步微顿，却只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可瓷深现在不想说这个，他只想要时令不再因为觉得自己害死了老人而难过。他只想抹去时令眼中那片死寂的灰暗 “我经常梦到。”瓷深只能实话实说，“梦到你……之前的经历的事情。” 时令扯了扯嘴角，为什么？上天要把他最不堪的噩梦丢给瓷深？为什么这个本该干干净净的人要替他承受这些？ “梦到我死——”时令话没说完就被紧紧捂住了嘴。 “时令，我不想听这个字。”瓷深语气带着哀求。 “我恶不恶心？”时令扯开瓷深的手，一步一步的逼问，“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恶不恶心？” “不……”瓷深眼尾有些发红，身体像是被人生生剜肉似的疼痛。他好心疼时令，窒息般的心疼。他的手抬了抬，最终又垂下去，他突然不敢再碰时令，他怕男生会碎掉。可时令看到瓷深这个样子，又不忍心再让他为自己难过了。 “我没事。”时令轻拂了一下瓷深的手背，“但我要报复所有人，所有人伤害我的人。” “你害怕我吗？”时令抬起眼，漆黑的眸子直视着瓷深。他在问，害怕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吗？害怕这具承载着秘密的躯体吗？ “我害怕。” 时令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像被吹熄的烛火。 “时令。”瓷深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男生的脸，“你会消失吗？” 害怕他消失。消失，也是时令想过无数遍的问题。没有人给他任何解释，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重获新生，更没有人告诉他这具身体会不会在某天突然变回一具冰冷的躯壳。他或许会在晨光中无声消散，或许会在睡梦里突然停止呼吸。这些未知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头顶。他必须做好迎接意外的来临。从前他不害怕，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孤魂而已，死了又活的，再死也无所谓。时令的目光落在瓷深通红的眼尾，心脏像攥紧。他有了放不下的牵挂，他想长长久久地活着，想和眼前的人一起看每一个日出日落。他想宽慰瓷深，可这个谎言他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瓷深声音微不可察的慌乱，“我会找人弄清楚的，我们不会分开的。” 既然命运让他梦见那些前尘往事，就证明他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羁绊。从前他不信神佛，此刻却愿意相信世间所有玄妙之说。不会分开？时令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窗外，真的不会吗？原本是不会的。没有人记得过去，没有人在意真相。他可以像张白纸一样重新开始，把那些血淋淋的过往都埋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可现在呢？时星晓带着恶意的记忆苏醒，瓷深频频梦见那些不该存在的画面。那本来风平浪静的一切，还能不能如常呢？可他和瓷深什么牵绊都没有，什么都留不下。他忍不住伤心起来，马上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时令，你还难受吗？”瓷深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目光里盛着化不开的担忧。 “还好。”时令听见自己这么说，可他脑子里却乱成一团，甚至有了一些疯狂的想法。他清晰的知道后果，却控制不住。 “今天我们一起睡好不好？”瓷深试探着问，指尖擦过他的腕骨。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瓷深认真的承诺。时令突然笑了，“不要。”他甚至还歪头亲了亲瓷深的嘴角，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我没事的。” 瓷深怔在原地，时令的吻什么时候都能给他，唯独不该是现在。在这个伤痕累累的时刻，这个吻就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未知的味道。他不信这样的平静，更不信这个机械般的亲吻。可他现在甚至分不清时令的状态——是躁狂期的亢奋，还是抑郁期的麻木？他多希望时令能撕碎这层伪装，哪怕是歇斯底里地哭喊，哪怕是抓着他的衣领质问命运的不公，都好过现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平静。第124章我爱你 “我想去洗澡。”时令自顾自的脱了上衣，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他露出线条分明的后背，“身上黏腻的不舒服。” 瓷深对浴室已经有了阴影，他下意识的去抓时令的手，却扑了个空。时令在浴室门口回头，“别担心。” 他脱光衣服进了浴室，直接开了冷水，冰凉的水刺激的他蹲下身去。可那个疯狂的念头在冷水的冲刷下竟然纹丝不动，反而像生了根般越发清晰。 “时令，别用冷水洗澡。”瓷深在外面敲门。 “好。”他听了瓷深的话，换了热水，从头到尾把身体洗了一遍。瓷深一直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没离开过，他盯着浴室门口，直到水声停止，直到那个模糊的轮廓开始缓缓移动。时令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热气，他总是胡乱擦身体，以至于每次穿的衣服都是半湿着贴在腰际，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他单膝抵进瓷深腿间，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不是要和我睡？怎么不去洗澡？”时令的呼吸带着柠檬味牙膏的清凉，蛊惑的在耳边响起。瓷深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带着水汽的时令太过鲜活，让他潜意识里紧绷的弦稍稍松动。“那你等一下我。” 回到自己的浴室洗澡，热水浇在身上，却没能冲散他纷乱的思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