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中无法占据上风。这时候一剂药下去,或提肺气,或养胃气,人体充满了“力量”,自然就能将疾病赶出体外。 杀死具体的病毒,这就是治“标”,它是有一个目标的;而增强和恢复人体的自身的免疫系统,就是治“本”了,这个本,是指人体之“本身”。 很多人认为治本就是去掉“病根”,这是一种无稽之谈,如果中医真能去掉病根,那是不是治过一次感冒之后,人体就永远都不会再患感冒了呢? “现在社会的生活方式和节奏,促使每个人都像机器上的齿轮一样,高速运转不息,这是促使糖尿病越演越烈的主要原因!”曾毅肯定了戴维的说法,并且补充道:“还有,无处不在的辐射,其实也是一场看不到的战斗。” 戴维点头,他是医学世家出身,看过有很多这方面的研究报道,知道曾毅并不是在瞎说。他有些兴奋,今天曾毅的一席话,让他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那……”戴维还想继续请教下去,他实在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那劳伦女士的病,到底该怎么治!”劳伦的助手此时问道。 戴维就很生气,真想踹那助手一脚,如此精彩的一段讲话,却让你小子给打断了。你耳朵聋了吗,刚才曾毅明明都说了,这个病是因为劳伦自己太好斗产生的,只有她自己释放了这种战斗信息,身体才会慢慢舒坦下来。 “主要自己调养!”曾毅说到,“治疗方案,就看劳伦女士更愿意接受哪种治疗方式了,西医也可,中医也行!” 劳伦就道:“我接受中医的治疗!”事实就在眼前,西医拿自己的双腿坏疽没有任何办法,而中医却给治好了,她当然自己该怎么选择。 “那就不着急!”曾毅笑了笑,道:“劳伦女士先好好想一想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等第二阶段治疗结束后,我会有安排的!” “谢谢曾先生!”劳伦从床上坐起来,道:“不光是感谢曾先生你这段时间的精心治疗,还要感谢你今天的这番话,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以雄辩著称的劳伦,今天也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起,曾毅的话,直击人心。 曾毅摆了摆手,道:“如果能对你有所帮助,那我也就没有白费唇舌了。”说着,曾毅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戴维急忙跟上,道:“曾先生,我送你!” “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曾毅笑着摇了摇头,负手朝外走去。 “应该的,应该的!”戴维跟在曾毅后面,等进了电梯之后,道:“曾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是切身领教到了。你刚才的一番话,让我对自己的身体,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曾毅笑了笑,道:“你肯听我讲这些东西,我也很感激,可能换了别人,还不一定愿意听呢,他们觉得太玄了!” “一点都不玄,我很乐意听,而且也很荣幸听!”戴维看着曾毅,眼神里有些期待,道:“只是,我还有一些疑问,需要向你请教。” “你说!”曾毅站在那里。 “曾先生提到的那番理论,如果用中医的话来讲,要怎么表述?”戴维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个。 曾毅笑了笑,道:“这个叫做‘卫强营弱’!” 戴维有些不太理解,这属于是中医上的专业名词。 “营和卫,是中医对人体两大系统的概述,早在《黄帝内经》中就有介绍。营,是指营养代谢系统;卫,就是防卫免疫系统。”曾毅解释了两句,道:“卫属阳,营属阴,两大系统相互协调、互相作用,让人体处于一种动态的稳定状态之中。但阴从阳,当防卫免疫系统发动的时候,营养代谢系统就会源源不断制造能量,帮助防卫系统的抵御外敌。” 戴维极度诧异,代谢系统和免疫系统,在他看来,那都是西医的发现,没想到中医早就几千年之前就不但认识到了这两大系统,而且对于营和卫之间的协作机制,还有深刻的研究。 “主宰营卫的,谓之‘神’,而推动营卫工作的,谓之‘气’,当营卫不和、或者卫强营弱的时候,就要从这几个方面去寻找原因了。”曾毅说到。 戴维直点头,今天他的收获太大了,一时间他直感觉大脑不够用,但也感觉大脑很饥渴,拼命想吸收东西。 最后,戴维来了一句,道:“人体真是奇妙!”他本来想说中医真是奇妙。 此时电梯门一开,曾毅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人是这个地球上,最伟大的生命体;而人体,就是这个地球上最完美的一件事物。” 戴维跟在后面,道:“这话怎么讲,曾先生解释一下。” 曾毅笑了笑,戴维这个洋鬼子,今天还提问上瘾了,事事都要问个究竟,不过曾毅想了想,还是道:“我就用你能理解的话,简单讲一下吧!” 戴维急忙点头,道:“这样最好,曾先生请讲!” “大约在四十亿年之前,地球上出现了生命,最早的生命,是单细胞结构的,虽然只有一个细胞,但也能完成营养、呼吸、排泄、运动、繁殖,它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对不对?”曾毅问道。 戴维又是点头,这是科学界的共识,毫无疑问。 “如此又过了二十亿年,地球上出现了新的生命,它不再是单细胞生物,而是双细胞。”曾毅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能够让具有完整功能的两个独立生命体融为一个,彼此之间不再排斥,不再异议,而是分工分化、互相协作,这需要一种何等强大的力量才能办到,这是生命经历了漫长的二十亿年,才办到的一件事情。” 戴维着实陷入沉思,单细胞生物向多细胞生物的迈进,是这个地球上最伟大的一个事情。 “两个细胞在一起,或许只需要分工,但当三个以上的细胞聚在一起的时候,如何让这些细胞彼此能够知道自己是一体的,又能各自分化、分工,就需要更高一级的东西出现,于是大脑出现了,脊柱骨骼也应运而生,生命体开始分化出许许多多功能不同的器官、躯体,地球上出现了种类繁多的生物。” “如此再过去二十亿年,期间地球不管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事情,生命都没有被消灭,非但没有被消灭,还集天地之造化,蕴育出了人类这个迄今为止最伟大最完美的生命体。”曾毅看着戴维,问道:“对此,戴维你有什么想法?” 戴维沉默了,如此简单的一个事实,现在让曾毅这么一讲,却让自己有很多的思考,很多的想法,但一时之间,却无法说得出来。 “早在人类出现之前,病毒就存在于地球上几十亿年了,人类这个后来者,在跟病毒这个‘土著’的战争中,没有失败,反而是取得了胜利,所依靠的,就是人体的这套营卫系统,为了战胜病毒,人类甚至还在自身的基因中,融入了原本属于病毒的基因,用来改进和完善自身的防御系统。” 戴维终于明白了曾毅为什么要说人体是地球上最完美的生命体,这是物竞天择的最终选择。 “就算拥有最聪明的智慧、动用最先进的工具,人类管理一个上千人口的社区,也照样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人体拥有多到无法计算的细胞,却在这套系统的调度之下,做到了各司其职,运转不休,还实现着进一步的完善和简化。这是人类目前穷尽一切智慧和力量,也无法办到的一件事,由此你就能知道,人体这台机器是多么地完美,又是何等伟大,何等精密,这是生命经过了漫长数十亿年的沉淀,而打磨出的一件作品!” 戴维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沉思。 曾毅过去拍了一下戴维的肩膀,道:“戴维,还有一件事!” 戴维如梦方醒,问道:“什么事情?” “人类最伟大、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却不是拥有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曾毅说到。 戴维就问道:“那是什么?”他很不解,穷尽人类智慧都无法复制的事物,难道还不是最伟大的吗? “再完美的系统,也会有缺憾和不足,人类最伟大之处,就是能够正视到自身的这一缺陷,于是发明了医学!”曾毅说到。 戴维恍然大悟,太有道理了,正因为由于医学的出现,才保证了人类的繁衍生息,朝着更加文明的方向行进。 “你是搞医学事业的,我今天之所以要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健康与长寿是人类的终极梦想,医学只是帮助人类实现这个梦想的手段。在追求终极梦想的道路上,如果医学不能帮忙的话,但也请记住一点:千万不要伤‘本’!” 曾毅说完,在戴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笑了笑,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 戴维回过神来,就急忙追了出去,挡在曾毅的车前面,道:“曾先生,我们戴维家族愿意出世界上最高的薪水,来聘请你去做医学研究。请你考虑一下!” 戴维这话可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发自真心的,长久以来,西医都在一个误区里来回徘徊,就拿劳伦的病来说。 西医认为高血糖是对人体有害的,会导致血管壁增厚,形成硬化,然后导致一系列致命的并发症。于是西医就想尽办法去降低血糖,但降低血糖之后的结果是什么?还是血管硬化!因为低血糖会让人体血管处于一种收缩状态,长时间的收缩之后,血管就硬化了。 又比如高血压,西医认为高血压会导致脑出血,于是去降血压,而血压降下去之后,脑梗随之出现,照样导致了脑出血。 再比如脂肪肝,西医认为营养过剩是导致脂肪肝的主要原因,于是去控制病人饮食,但脂肪肝却没有被消灭,因为营养不良也是导致脂肪肝形成的最重要原因。 兜来转去,最后却又回到了原点,西医的头号大敌,不再是病菌病毒了,而是如何在跟人体顽固的营卫体系做斗争。 戴维以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今天曾毅的话,让他有了一种提纲挈领的顿悟。 第三二六章 那时年少 “你先把车让开啊!”曾毅哭笑不得,这里是医院,戴维往车前一站,还让人误会这是出了什么医疗纠纷呢。 戴维才发觉自己有些冲动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站到车窗前,道:“曾先生,我并没有开玩笑,请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戴维,你唱的这又是哪一出?”曾毅笑着,“我在管委会那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要不回头再说吧!” “不行!”戴维又把手按在了车前盖上,道:“这件事,请你务必考虑一下!” “行,我考虑一下!”曾毅只好点头应下,好打发了戴维这个洋鬼子。 戴维这才让开道,道:“那我等你的答复啊!” “你也别着急,让我慢慢地考虑一下!”曾毅说着,就吩咐让徐力发动了车子。 目送车子离开之后,戴维还站在原地不肯动弹,今天曾毅的话,让他受益匪浅,他终于知道了中西医的根本区别在哪里了,西医治的病,而中医治的是人,两者的治疗对象,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物,甚至是南辕北辙。 同时,戴维还明白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道理,人的身体,存在着不同层次的优先等级,而最高的等级,就是为了让人类能够在物竞天择的法则中获胜。 这个道理放在人体上适用,放在官场上适用,就是放在一个国家上,也是同样适用。自古以来,凡是穷兵黩武的国家,就像是卫强营弱,虽然能够强盛一时,但会因为剧烈的内部消耗,而变得无法长久,导致盛极而衰;而以文限武的国家,就像是营卫不和,营养系统不愿意给防卫系统提供能量,如此自废武功者,更是任外族欺凌的对象。 只有营卫调和,保持着一种动态的稳定,才是长久之道。而中医的治疗,就像是一种纠偏机制,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它会促使失衡的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回到管委会,曾毅迈步下车,一边对徐力道:“今天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在管委会办公,你有事的话,就去办吧!” 徐力点着头,他心里正想着要向曾毅请个假呢,好久都没有清闲下来了,他准备回工地一趟,去看看那些兄弟战友们。 曾毅就朝大楼走去,前脚刚迈上台阶,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曾毅!” 曾毅的脚步当时就定在了那里,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慢慢转过身,就看到楼前的停车区内,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一位白衣飘飘的长发美女就站在车门口,形成一道对比鲜明,而又极富视觉冲击力的风景。 长发美女看清楚曾毅的容颜,就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直到曾毅面前两步远的地方,才摘下鼻梁上大大的墨镜,莞尔一笑,轻声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曾毅一时间有些失神,片刻之后,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道:“什么时候到南江的?” “有一个星期了!”长发美女左右看了看,然后双手一摊,道:“不请我上去坐坐,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吗?” 曾毅的神态举止,这才有些自如,抬起右手道:“你看我,见到老同学太高兴了,竟然都失礼了,快请进!” 长发美女就背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上台阶,一边道:“你现在可比以前会说话了!” “成熟了嘛!”曾毅笑了笑,道:“楼上说话吧!” 正要进楼,迎面就碰到了急匆匆下楼的李伟才,他正好手头有点事,等听到曾毅的车子响再下楼,就已经晚了,当下道:“曾主任,你回来了!” “回来了!”曾毅点着头,一边笑道:“李主任,你安排一下,让办公室那边送一些新鲜的水果过来,来贵客了!” 李伟才就连连点头,笑着道:“是是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曾毅身边的白衣美女,单是对方身上这份雍容华贵的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看曾毅没有介绍的打算,对方也没有要认识自己的意思,就赶紧转身上楼去了。 上了楼,曾毅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道:“请进!我这里条件简陋,可别笑话啊!” 曾毅的办公室非常简单,属于是标准配置,办公桌、办公椅、文件柜、会客沙发,全都是按照市里制定的采购标准置办的,大气实用,不低调,也不出格,至于装饰类的事物,就是那几棵大大的盆栽,给办公室里添了几许绿色和生机。 白衣美女笑吟吟地打量了一番,道:“挺好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嘛!” “坐!”曾毅笑着指了一下沙发,然后拿着干净的杯子到了饮水前,道:“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喝!” “不用那么麻烦!”白衣美女很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恬淡的笑意,很专注地看着曾毅的每一个举动。 李伟才此时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四位工作人员,手里捧着果盘点心,全都放在了白衣美女面前的茶几上。 “实在是对不住,不知道贵客要来,所以也没什么准备,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话,还请你多海涵啊!”李伟才搓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白衣美女,一脸的歉意。 白衣美女微笑着,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李伟才就看着曾毅,“曾主任,你看还需要点什么吗?” “可以了!”曾毅笑着,“辛苦你了!” 李伟才就告辞道:“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再有什么需要,曾主任就通知我!” 出了门,李伟才背起手往楼下走,心里还在揣摩那位白衣美女的来历,既然小曾主任说了是贵客,那自然就是贵客了,但是今天这位却有点特殊。以往有客人来管委会,比如说是顾宪坤、陈龙、或者是龙美心、崔恩熙,这些人也绝对算是贵客了,但小曾主任招待起来就很随意,有什么拿什么,很多时候就是一杯清茶而已,从来都没有说是还要特意去准备什么东西。 而今天却吩咐自己去准备东西,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位贵客,确实是贵客,但和小曾主任的关系却不是那么深,所以小曾主任才需要刻意地去客气。 李伟才做了许多年迎来送往的工作,天天琢磨的就是这里面的道道,心里就对今天的这个事有了大概的判断。 不过,他猜对了一部分,但也错了一部分。曾毅确实是在客气,但他跟白衣美女的关系,却非李伟才想的那样只是泛泛之交。 “有两年都没有联系了吧!”曾毅把水放在白衣美女面前,然后坐在了对面,笑道:“这次到南江,是准备常住了?” 白衣美女点了点头,道:“我的工作,现在调到了南江省中医院!” “挺好!”曾毅也是点着头,道:“咱们这帮老同学,毕业之后依旧从事中医工作的,怕是不多了!” “不过你弃医从政,确实让我很吃惊,太可惜了!”白衣美女看着曾毅,“要不是偶然遇到了范万勤,我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呢!” 曾毅想着也就是范万勤这个老好人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冰凌,自从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联系本来就少了,再加上王彪的刻意捣乱,曾毅跟同学们的联系慢慢就丢失了,王彪的目的就是要孤立曾毅,自然不可能把曾毅的情况告诉大家。 “没想到兜来转去,大家最后又都聚到南江来了!”曾毅笑了笑,现在一算,当年班上二十多个同学,眼下在南江省的,就有自己、冰凌、王彪、鲁玉龙,而且范万勤和他女朋友,也很快要到南云医学院参加工作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可以说这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分。 冰凌恬淡笑着,“说说你吧,你怎么突然从政了呢?” 曾毅苦笑摇头,“这说来话长了,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吧,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慢慢聊!” 冰凌看曾毅不想说,也就不多问,点头道:“以后大家都在南江工作,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多。同学一场,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一定得让我知道。” “那是自然!”曾毅笑着,起身到办公室抽屉拿出一张名片,道:“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多联系。” 冰凌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手包最里面的那个夹层中,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虽然曾毅嘴上说得如此敞快,但今天如果不是自己鼓足勇气到这里来,曾毅怕是永远都不会联系自己的。曾毅如今入了仕,对于自己父亲冰寒柏到南江担任省委书记的事,曾毅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也没有因此就联系过自己一次。 冰凌至今仍然记得曾毅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你这样的公主,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无条件地喜欢你,任你支配训斥,你可以这样想,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天底下的男人,却不都是为你这样的公主而生而活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曾毅就从学校消失了,直至毕业,曾毅也没有再露面,毕业证都是让人代领的。 当时冰凌很生气,曾毅的拒绝让高傲惯了的她觉得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为此还做了一些很幼稚的事情。但时隔两年,当她再从范万勤那里得知曾毅的下落时,却发现自己对曾毅没有丝毫的恨意,反倒是有一些压抑不住的思念,鬼使神差地就到白阳高新园区来了。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挺开心的!”冰凌笑了笑,心中有些莫名的苦涩。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建议我毕业之后入仕,我拒绝了,谁知世事难料,最后我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曾毅呵呵一笑,“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自己真是太不成熟了!” 冰凌就有点心潮起伏,觉得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曾毅的这句话,无疑是在说他已经不再记恨当年的事情了,这让冰凌多年的心结终于打开。 当年冰凌可是把曾毅折腾得不轻,她喜欢曾毅,就觉得曾毅也应该喜欢自己,而喜欢自己,就应该听自己。曾毅只要往她面前一站,她的嘴就从来都不停歇,会不断告诉曾毅应该怎么站、怎么坐、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才会显得自己有修养、有身份。尤其是跟她自己圈内的那些朋友见面时,她还要求曾毅必须按照自己的话讲,说曾毅是某大集团总裁的儿子,事业有成,又年少多金,诸如此类,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在圈内丢了面子。 曾毅刚开始只是觉得冰凌这个人有些盛气凌人罢了,可能是由于家世的原因,导致她从小习惯了用命令式的口吻跟别人对话,但人并不坏。可后来这么一整,曾毅就受不了了,凭什么为了配合你的面子,我就要连自己的老子都得换人,当下直接甩手走人了。 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但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再揪着当年少气盛时的事情不放,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就连曾毅本人,也觉得两人当年之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幼稚可笑。 冰凌聊了一会,电话就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就不好意思地道:“我母亲的电话,我得回去一趟了!” “好!”曾毅就站了起来,道:“那就有空再聊!” 冰凌点了点头,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一边道:“王彪在省卫生厅工作,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曾毅颔首,这怎么能不知道,王大班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从保健局的专家组中给除了名。 “我也和老同学很多年没见了,要不大家找个机会聚一聚?”冰凌提议道,她这是怕自己回去之后,曾毅又跟以前一样,再也不会主动联系自己了,于是就找了个再联系的借口。 曾毅心里很不想再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但看冰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又不好拒绝,只好道:“行!” 冰凌就显得很开心,道:“那我来联系吧!等联系好之后,我通知你!” “好的!”曾毅又点了头,陪着冰凌出了办公室。 李伟才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过来笑道:“曾主任,贵客要走了?” 曾毅微微颔首,送冰凌下楼,李伟才也就跟在了后面。 楼下的司机看到冰凌出来,就第一时间把车子开了过来,李伟才瞄了一眼,发现这辆奥迪车,是省教育厅的牌子,心道这位姿容俏丽、气质出众的美女,难道是省教育厅某位领导的亲属吗? 冰凌临上车,笑着朝曾毅摆了摆手,然后做出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意思是让曾毅等自己电话。 曾毅过去合上车门,往后退了两步,做出一个同样的手势,然后挥挥手,看着车子离开了管委会的大院。 李伟才就又在心里琢磨开了,这到底是谁啊,如果是教育厅某位领导的亲属,也不至于让小曾主任亲自送到楼下啊。难道是小曾主任的恋人,不过看样子也不像啊,恋人哪有这么客客气气的,倒是那位京城来的龙美心,反而更像一些。 蔡成礼再次来到南江,他这次来,有两件事: 一是为了星星湖的项目,当时他曾经邀请明空和尚为这个项目举行一个祈福仪式,但遭到了明空的拒绝,而且明空的意思,是要劝自己放弃这个项目。蔡成礼当时觉得不明白,星星湖的项目,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又有均胜集团和平川集团参与,有白阳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没道理不赚钱的。 谁知这才过去半年不到,项目就面临着投资失败的风险,而且很可能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蔡成礼这次来,就是要了解星星湖项目存在的问题,并且督促解决,另外,还要再找明空和尚指点迷津。 第二件事,是为了给蔡致中复诊,蔡致中眼下已经活蹦乱跳,行走和同龄的小孩无二,所有的西医检查结果,也显示蔡致中没有任何问题了,但蔡成礼不放心,还是决定再复诊一次,以前蔡致中不能走路的时候,所有西医检查标准不是也很正常吗。 出发之前,蔡致中亲自给黄灿打了一个电话,想约黄灿给自己儿子进行复诊,谁知黄灿却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让自己到南江去找韦向南,说是复诊的事,必须去找韦向南的弟弟。 蔡致中极其不解,韦向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呢,自己儿子的病,又跟韦向南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蔡致中奇病得愈的真相,黄灿心中最清楚,上次会诊的时候,因为有众专家在场,他就没有说破这件事。但现在既然蔡致中又提出了复诊,黄灿就不好再夺人之美了,于是指点蔡成礼去找真正出手医治的大夫去复诊。 蔡成礼这次来南江,比较低调,没有再带那么多的随从和保镖,只带了自己的夫人孩子,以及几名贴身工作人员。 一大早,他沐浴更衣,吃过素斋之后,就带着夫人孩子去了灵觉寺,如同普通游客一般。而偏偏不巧的是,明空大和尚却有事外出了,并不在寺内。 出了灵觉寺,蔡夫人问道:“明空大师一时半会无法回来,现在要怎么办?” 蔡成礼稍作思索,便道:“那先去拜访韦向南吧,就去她家里!登门拜访,也显得我们有诚意!” 第三二七章 找错对象 既然找不到明空指点迷津,那就先给蔡致中复诊,两件事总要先办成一件,蔡夫人就点头同意了。 带上从港岛带来的礼物,蔡氏夫妇掉头去了韦向南的别墅。 在门口按了按门铃,保姆打开了门,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韦向南韦总在家吗?”蔡家的工作人员笑着问道,“我们蔡先生特地从港岛过来,想见一见韦总。” “请稍等!”保姆一看对方的架势不俗,就扭头道:“曾先生,这里有一位港岛来的蔡先生,说是要见韦总。” 今天是周末,曾毅没有去上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翻着一本医书,听到保姆的话,就抓着书站起身,背手朝门口走去,心道港岛来的蔡先生,难道是蔡成礼吗? 走到门口,曾毅就看到蔡成礼夫妇正站在门外的小院子里,颇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七星湖,蔡致中站在两人的身后,小眼睛四处乱瞄。曾毅就快走几步出了大门,笑着一拱手,道:“蔡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着,曾毅就伸出右手。 蔡成礼看到曾毅,有些纳闷,这个人,自己上次在南云医学基金会成立的仪式上看到过,好像是白阳高新园区管委会的一个小领导,他怎么会在韦向南的家里呢。 蔡成礼还没想明白,站在他身后的蔡致中却已经欢跃着冲了过去,高声喊道:“曾毅舅舅,曾毅舅舅!” 这个称呼是跟汤皓麟和汤颖心学的,却把蔡成礼给搞懵了,他看着自己的夫人,心道这是你娘家人? 蔡夫人此时终于记起曾毅是谁了,低声道:“这位是……是……”她实在想不起曾毅的名字了,只好道:“是韦向南的弟弟!” 蔡成礼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喜了,只是现在他顾不得追究,当下迎上曾毅伸过来的手,笑道:“我们今天这是不请自来!冒昧登门,要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海涵啊。” “蔡先生客气了,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快请进,屋里说话!”曾毅就让开道,道:“蔡夫人也请进!”说完,他摸了一下蔡致中的头,领着小家伙进门。 蔡成礼一侧脸,不无责怪地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心道你是怎么回事,咱们这趟来南江,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找韦向南的弟弟,你明明知道是谁,为什么不早点说呢,搞得我们今天太被动了! 蔡夫人也觉得委屈,她一直都把曾毅当成是韦向南的司机,虽然韦向南当时说了曾毅是她弟弟,可蔡夫人看着不像,也就没有当回事,对于一个司机,蔡夫人自然是不会浪费什么精力,要不是今天再次见到,她已经忘记曾毅是谁了。 进了门,曾毅吩咐保姆道:“把家里最好的茶沏上,另外,给这位小朋友准备一些点心。” 保姆应声去厨房准备,曾毅笑着道:“蔡先生,蔡夫人,快请坐!我姐带着孩子出去玩了,我这就打电话让她回来。” 众人坐下,蔡致中就迫不及待地介绍道:“爹地,妈咪,我的那辆自行车,就是曾毅舅舅送给我的!” 蔡成礼就笑着道:“那你快把咱们带来的礼物拿进来,也送给你曾毅舅舅!” 蔡致中重重地点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帮着工作人员去搬礼物了。 “让曾先生见笑了!”蔡成礼呵呵一笑,道:“你送给致中的那辆车子,他很是喜欢,每天都要骑着跑几圈呢。” 蔡成礼这话倒不是虚客套,而是实话实说。要说以蔡家的财势,根本不会缺任何东西,蔡致中从小不管需要什么东西,都是伸手即来,唯独那辆自行车,是蔡致中自己赢回来的,所以格外珍爱,一直都放在山顶豪宅中,平时除了自己骑,其他人碰都不让碰。 “小孩子都这样,遇到喜爱的玩具,就舍不得放手!”曾毅笑了笑,道:“蔡先生和夫人是什么时候到的南江,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做接待工作!” “怎么好意思叨扰大家呢!”蔡成礼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曾先生好像是在白阳高新园区工作?” 曾毅点点头,道:“我主要是做一些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 蔡成礼就微微颔首,赞道:“年少有为啊!如今白阳高新园区的发展速度,可以说是日新月异、一日千里,曾先生功劳不小。” 曾毅摆摆手,道:“这是投资商对我们的信任,也是大家集体努力的成果,我不过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罢了。” “我们蔡氏集团也对高新园区做过实地的考察,非常看好她的发展前景,为此还在高新园区投资了一个项目……”蔡成礼一顿,道:“不过听这边的负责人讲,眼下这个项目好像出了点问题,曾先生在高新园区工作,不知道了不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曾毅就道:“星星湖的项目,眼下确实遇到了一点困难,荣城机场的一条离场航线,正好从星星湖的上方通过,造成了噪音干扰。现在市里正积极跟民航空管方面协商沟通,争取要把这个事情妥善解决。” “依你看,这个事情妥善解决的机会有多大?”蔡成礼问道,他多少了解国内这边的情况,一旦牵扯到空管,地方政府多半是无能为力。 曾毅道:“我相信只要尽力去做,就一定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蔡成礼笑着颔首,他自己也想这件事能够妥善解决,但对曾毅的话,他却是不怎么相信,因为听这边的负责人讲,这件事背后的内幕很深,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此时他突然看到曾毅随手放在一边的书,就问道:“曾先生懂医?” “我以前的专业是医!”曾毅笑着,“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就会翻翻医书。” 蔡成礼心中吃惊,看来黄灿黄老并不是在敷衍自己,韦向南的弟弟还真的懂医,只是让人不解的是,这两人一个姓韦,一个姓曾,又怎么能是姐弟呢,难道是认的干亲? 此时蔡致中抱着两个盒子走了进来,他没有把东西交给韦向南家里的保姆,而是直接抱到曾毅的面前,道:“曾毅舅舅,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现在送给你!” “谢谢你了!”曾毅呵呵一笑,把东西收下放在一边,道:“快坐吧!” 蔡致中往曾毅旁边一坐,小眼睛不停打量着屋内的布局和摆设。 “曾先生,有件事怕是还要麻烦你……”蔡成礼想了想,觉得黄灿推荐的应该就是曾毅了,便道:“这次来,本来是要找黄老给致中复诊的,但……” 曾毅一抬手,笑道:“黄老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说着,曾毅的右手就轻轻搭在了蔡致中的手腕上,道:“致中,最近睡觉是不是做梦了,有没有梦到我?” 蔡致中想了一会,然后摇头。 “那有没有梦到汤皓麟、汤颖心?”曾毅又笑着问。 蔡致中又低头想了一会,道:“我最近没有做梦!” 曾毅就放开了蔡致中的手腕,笑道:“一会汤皓麟和汤颖心就回来了,你有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 蔡致中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惊奇问道:“他们的家不是在山上吗?” “那是你汤爷爷的家!”曾毅笑着。 蔡致中就有些站不住了,低头琢磨片刻,扭头又朝外面去了,他准备再去再挑几件礼物,要讨好一下自己的这两个玩伴。这两人都是敢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混世魔王,在长宁山上,蔡致中可是没少见识两人的“手段”,所以心里对汤皓麟和汤颖心有些莫名的害怕。 等蔡致中出去,曾毅就道:“从脉象上看,致中体内的热邪已消,脏气平复,再加上睡眠质量改善,我看没什么问题,彻底痊愈了!” 蔡成礼这才明白曾毅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原来这是在旁敲侧击,要了解致中的睡眠情况,这让他眼前一亮,以前可没见过有哪位大夫能如此跟小孩子沟通,他们都是直来直的,可小孩子能懂什么,很多问题小孩子自己都根本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如何能回答得清楚。 看来这个曾毅确实是有些手段,难怪黄老会推荐自己过来! 蔡成礼这么一想,就道:“有劳曾先生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举手之劳而已!”曾毅笑着一摆手。 蔡夫人一旁就有些不满意了,这个曾毅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就说致中痊愈了,这也太儿戏了吧!年轻的大夫就是不沉稳,这如何能让人放心,看来还是要找那些老名医才更稳妥! 聊了没一会,韦向南就回来了,她最近一直都把孩子带在身边,今天原本看天气不错,想带两个小家伙到郊外去踏青,谁知刚出城,就接到了曾毅的电话。她也是有点纳闷,想不明白蔡成礼怎么突然来找自己了。 汤颖心和汤皓麟两个小家伙进门的时候一脸不情愿,这都是闲不住的小人儿,说是去踏青,两人把抓虫扑蝶的设备都带着了,结果兜了一圈就回来了,因此小脸绷得很厉害。 不过进门之后看到蔡致中,两人立刻转阴为晴,把蔡致中围了起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蔡先生,蔡夫人!”韦向南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接到曾毅电话,我就立刻赶了回来,幸亏还没走远,不然今天这事就太失礼了。” “是我们失礼了!”蔡成礼呵呵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你的安排!” “蔡先生难得光临我这里一次,就是有再重要的安排,那也得推掉!” 几人坐在那里寒暄,三个小家伙却是已经从屋里搬出了小板凳和小钓竿,兴致勃勃商量着要出去钓鱼了。 蔡夫人有些担心,门外的七星湖她刚才看着了,可是不浅啊。 曾毅笑着道:“没事,外面有人照看呢!” 蔡夫人坐了片刻,就觉得屁股下面像是扎了针,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告罪一声,到外面去看三个小家伙的情况了。 出了门,她才发现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外面的湖边特意做了一个钓台,四周竖起了栏杆,栏杆与栏杆之间的空隙只有十公分,就是小孩子,也不可能从这里钻过去的,钓台的旁边,果然站了一名负责照看小孩的工作人员。 三个小孩与其说是在钓鱼,不如说是在喂鱼,往湖面上扔了几片面包,就看水面熙熙攘攘挤了一大群的景观鱼,三人就开始拿着钓竿往里狂甩,吓得鱼群四散而去。 蔡夫人站了一会,就看到还有小区里的其他小孩在家长或者保姆的陪同下过来,各个手里拿着钓竿提着小水桶,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上了钓台之后,都是比赛用竿子砸鱼。 蔡致中尤其兴奋,激动地小脸通红,他平时在港岛,陪他玩的可没有小孩子,只有管家和保姆。 中午饭就是在韦向南家里吃的,饭桌上多了几个小孩,顿时热闹非凡,汤颖心和汤皓麟吃饭的同时,还不忘给蔡致中夹菜,很懂得照顾自己的这个玩伴。 这让蔡成礼不得不反省自己平时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蔡致中从小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可以说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但却被压制出了小孩子身上的那种天性,不像韦向南的这两个孩子,想吃什么就会直接说,也不在乎什么吃相,浑身上下,全是孩童那种健康活泼,烂漫天真的蓬勃朝气,可能是出身军人世家的原因,这两个小家伙身上还有一种孩子王的气质,很敢于自己做主。 反观自己儿子,一幅小大人的模样,他的那种良好家教和绅士风范,到了韦向南家里的饭桌上,却成了一种拘谨、一种虚假,显得暮气沉沉。 吃过饭闲聊,蔡成礼才说明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南江,主要是给致中复诊的,刚才曾毅已经给诊过了,说是彻底痊愈了,我这心也就放下来了;其次,是白阳那边的星星湖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过来了,就顺便看看。向南你是南江省商界的翘楚,如果到时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你务必施以援手啊!” 韦向南一听,就道:“蔡先生,要是别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推辞的,但星星湖的事,我怕是有心无力啊……” 蔡成礼有些意外,自己那就是一句客气话罢了,以蔡家的能力,再加上孙翊的斡旋,要想妥善解决星星湖项目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不一定非要求到韦向南!可怎么韦向南一句客气话都不讲,就直接给拒绝了呢,这不符合常理啊,这话一出,都让蔡成礼无法往下接话茬了。 韦向南解释道:“这件事情非常棘手,改变机场航线的事情,只能由总参方面说了算。” 这个时候,韦向南肯定是站在曾毅这边的,别说蔡成礼只是一句客气话,就是真的出口相求了,她也会毫不犹豫拒绝的。这次的事情,要是曾毅还不出手,韦向南也准备出手了,孙翊和常俊龙三番四次恶意刁难,难道真当曾毅好欺负嘛!难道我这个曾毅的姐姐,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空气不成? 蔡成礼心里顿时蒙上一层阴影,看来自己当初投资这个项目,真是一大失误,早点听明空的就好了。 离开韦向南家之时,蔡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道:“一个是敷衍了事,一个是故意推脱,我看这两人都没把咱们蔡家放在眼里,还真当……” 蔡成礼只是侧目一瞪眼,就把蔡夫人后半截话吓得咽进了肚子里,人家要是敷衍了事的话,你儿子今天怕是还无法站起来走路呢;人家直截了当拒绝你,那是为你好,要是真跟你客气了,怕是最后倒霉的是你自己! 下了车,有人跟了上来,道:“蔡先生,有个很重要的情况,我要向您汇报!” 蔡成礼“唔”了一声,脚下不停,示意对方讲话。 “刚才韦总的那个弟弟,就是白阳高新园区管委会的副主任曾毅!”对方说到。 蔡成礼微微一皱眉,说这个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曾毅在高新园区工作了。 “这次星星湖项目的变故,据说就跟这位曾主任有关……”对方又道。 蔡成礼一下就站住了脚,他手底下项目无数,星星湖项目只是很小的一个,所以他不可能很仔细地关注,这次来之前,也只是知道这边出了问题,但具体什么内幕,他并不是很清楚。 “根据我得到的资料,这位曾主任是上一任南江省省委书记方南国的保健医生,很受方南国的器重,被一路破格提拔,做到了白阳高新园区管委会的常务副主任!”那人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曾毅这人在南江省很有影响力,但是跟平川建设的孙总不和,之前平川建设想参与龙山市机场的竞标,却在曾毅的干预下,被拒之门外。此后,龙山机场就被环保部给叫停了!” 蔡成礼一辈子见过太多的风浪,只言片语,他就已经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先有龙山机场的叫停,再有星星湖的逼停,就是再傻,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难怪韦向南会直接拒绝自己! 蔡成礼叫苦不迭,自己今天真是昏了头,怎么会做出了这等蠢事呢。 第三二八章 大劫难逃 蔡成礼不做休息,又登车去了顾明珠的家,他在南江省交情最深的就是顾明珠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能去向顾明珠请教了。 在顾明珠家里谈了两个小时后出来,蔡成礼就直奔机场,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南江之行。 “还没有见到明空大师,真的就要这么回去吗?”蔡夫人问道。 蔡成礼颔首,见不见明空,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明空早就劝自己不要投资这个项目,可自己没有听,现在项目出的意外,也不是明空这位大和尚能够解决的,这里面涉及的情况太复杂了。 事情发生很久了,如果孙翊能够解决的话,也早就解决了,何况站在孙翊背后的人,至今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种种这些情况,都说明了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这已经不是曾毅跟孙翊两人之间的意气之争了,而是一场牵扯到南江高层斗争的特殊事件。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蔡成礼淡淡说了一句,生意就是生意,他从不让自己牵扯到政治中去。 “那也不用如此着急吧!”蔡夫人说到,“至少也要见明空大师一面才好!” 蔡成礼把头侧到一边,并不想跟自己的夫人谈论这个事,跟她这种不懂政治的人谈,完全就是对牛弹琴,自己要是再在南江待下去,事情怕是就复杂了!如果孙翊和常俊龙得知自己到了南江,肯定会上门拜访,那时候自己该如何回应? 尤其是今天自己还冒冒失失去向韦向南说了句求援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怕是已经让人误会自己是要伸手干预这场斗争了! 这个时候自己再不走,难道还真的留下来置身其中吗! 蔡氏集团在国内的高层之中,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点影响力,但蔡成礼并不想参与到这次的事件中去。一是星星湖的项目对蔡氏集团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项目罢了,就算放弃,损失不会很大;二是孙翊还不值得自己为之出面;三是他从顾明珠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曾毅的背景,星星湖的项目事小,但要是因此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么就是事大了。 所以远离是非之地,绝对是上上之选! 想了想,蔡成礼还是拿出电话拨给了曾毅,弄明白曾毅的身份后,他就知道当初韦向南所谓的那个偏方,其实并不是偏方,而是对症下药,自己就算是走,于情于理,也必须向曾毅道个谢。 电话通了之后,蔡成礼笑着道:“曾毅,港岛那边突然有点急事,必须我亲自回去处理,现在我已经快到机场了!真是太遗憾了,本来想着要好好感谢一下你,致中能够恢复健康,你出了很大的力,让我们夫妇都是铭感在心……” 曾毅一听,就知道蔡成礼心里的打算了,道:“举手之劳罢了,蔡先生不必记在心上!只是你这次来去匆匆,让我们连一个热情招待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失礼了。” “今天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但我觉得我们两个很投缘!”蔡成礼笑着,“要是有机会的话,请你到港岛来,那时候咱们再好好叙!” “好!”曾毅也不客气,道:“蔡先生多保重,一路平安!” 挂了电话,蔡成礼脸上毫无表情,自己今天虽然是做了一件蠢事,但万幸的是,自己这次过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一方,否则自己就是想走,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星期一的上午,常俊龙敲开了孙翊办公室的门,道:“孙少,有个不好的消息!” “坐!”孙翊脸上镇定自若,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下来,他的抗压能力倒是比以前强了很多。 “这是蔡氏集团发来的公函,白阳市那边也收到一份,孙少过过目!”常俊龙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孙翊面前,然后翘腿坐在沙发上,道:“蔡氏集团要暂缓对星星湖的投资!” 孙翊眉头微微一沉,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在蔡氏集团的公函之上,写得清清楚楚:因为航线的变动,导致星星湖项目前景不明,依照当初的协议,蔡氏集团决定暂缓对星星湖项目的投入和运作。同时,蔡氏集团要求白阳市能够兑现当初招商引资合同中的承诺,尽快解决这个意外事件,否则蔡氏集团将彻底终结这笔投资,并且按照合同相关条款的规定,向白阳市政府追讨因此带来的一切经济损失。 “哼!” 孙翊冷笑一声,将这封公函扔在了桌上,道:“蔡成礼这个老狐狸,有钱赚的时候,他比谁都积极,恨不得把所有好处都占尽,现在星星湖项目只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他又比谁都跑得快,还好意思追讨损失!” 常俊龙坐在那里点着一根烟,慢条斯理吸了一口,道:“这也可以理解,商人嘛,哪个不是如此!” 孙翊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多生气,蔡成礼在这纸公函上,只是说暂缓投资,并没有说是撤销投资,这说明他只是趋利避害,是在情况未明之前,先观望一下,换了任何一个理智的商人,也都会如此,没有人会在前景未卜的情况,还继续往里面砸钱豪赌! “只是……”常俊龙的话并没有说完,他看了看孙翊的脸色,才接着道:“只是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上次的招拍会搞砸了,让一大批人处于观望状态,现在蔡成礼又玩这一套,怕是再拖下去,咱们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气就彻底散了!” 孙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星星湖的项目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推起来的,必须依靠“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往椅背里一靠,淡淡笑道:“不会拖很久了!” 常俊龙眼神一亮,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一切都在孙少的掌控之中了?” 孙翊不置可否,而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我听说曾大少以前是搞扶贫工作?” 常俊龙点头,“是!将军茶就是他扶贫的成果!” 孙翊就笑了起来,道:“依我看,南江的老百姓,一定是迫切需要曾大少去继续发光发热,带领大家脱贫致富!” 常俊龙一下就明白孙翊的意思了,这是准备要动曾毅的工作了,怕是曾毅的下一份工作,就是下去继续扶贫吧,那可就有点意思了。常俊龙道:“那当然,曾大少可是专业扶贫人士,听说还受到过嘉奖呢!” 中午休息的时候,曾毅接到了晏治道的电话:“晏市长,有什么吩咐吗?” 那边晏治道的语气有些低沉,道:“机场建设的事,有一些变动,我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曾毅就道:“晏市长请说!”曾毅心里猜到了,多半是孙翊又有新动作了。 “上午市里开了一个会,会上集体讨论决定,由省机场管理集团的副总经理朱刚同志,担任龙山机场建设指挥部指挥。”晏治道说到。 曾毅在思索着这个决定背后所代表的含义,龙山市机场建设领导小组下面有两个部门,一个就是机场建设指挥部,负责机场工程的招标、建设和验收;另外一个是运营筹备办公室,负责机场建成之后的一切事务,比如人员招聘、公司组建等等。 而其中分量最重的,就是这个工程建设指挥部了。在这之前,工程建设指挥部的“指挥”一职,都是由晏治道这个机场建设领导小组的组长来兼任的,今天突然换了人,就说明事情有了重大变故。 “机场被叫停的事情,得到解决了吗?”曾毅问道。 晏治道就道:“解决了!省里一早下了文件,经过省政府和环保部、民航管理局的三方协商沟通,环保部同意机场重新恢复施工,但为了保证今后的建设能够严格执行环保方面的政策规定,环保部要求民航管理局在机场建设中加强监管,所以省里推荐了朱刚同志过来。” 曾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省机场管理集团的副总经理朱刚,一定是孙翊的人,打着加强监管的旗号,一举接手了龙山机场的工程建设。 龙山市的领导,自然是希望机场早日建成,这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惠民工程,将来也能在自己的执政履历中大书一笔,既然省里已经帮忙协调解决了开工的问题,他们肯定是乐意之至。 在这种情况下,晏治道就算是不满意,也只能先保留,他要是敢说出这个不满意,怕是就要被人怀疑动机了。 所以这事在会上几乎是毫无悬念就被全票通过了。 “每一位同志,都有着自己的独特作风,朱刚同志的到来,对于龙山机场的建设,肯定能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这一点毋庸置疑,但难免会有一个适应磨合的过程……”晏治道这是一种很委婉的说法了,他这是在提醒曾毅:一朝天子一朝臣,朱刚的到来,怕是会让以前的很多确定下来的东西,都出现变数。 曾毅道:“不管怎么说,机场能够重新开工建设,就是大好事!” “是!”晏治道也是点头,“我这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嘴上是这么说,但谁能心甘情愿自己手里的权力就这样被莫名剥夺,真要是如嘴上说得那么轻松,晏治道今天也就不会给曾毅打来这个电话了。 收了电话,曾毅的右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思索,逼停星星湖的项目,是为了迫孙翊就范,让龙山机场重新启动建设,而现在机场的建设倒是恢复了,却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对方的这一手,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首先,借着叫停和整顿机场的机会,对方把原本属于龙山市政府负责的机场建设大权,一举全抓了过去,而且名正言顺、堂堂正正,让你挑不出任何刺来,省里帮着下面解决困难,这怎么讲,都不会是一件坏事吧!甚至龙山市领导的还集体支持,让晏治道有苦说不出。 其次,这次派来的朱刚,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民航方面的人,他这么一来,也让民航方面逼停星星湖项目的传言不攻自破了。既然不是民航方面故意刁难星星湖项目,那么这个项目的再次启动,也就指日可待了。 一出逼停的好戏,却在对方的轻描淡写之下,就被化于无形,甚至对方还把反手一把,将龙山机场给夺了过去。 就是浸淫官场数十载的人,也未必能把体制内的这种精髓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地步。 曾毅摸了摸鼻子,这绝对不是孙翊那个文艺社会青年能够做出来的,! 难道是孙大省长? 曾毅这么一想,才发觉面对这些真正的大人物,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盘明明都把对方“将”死的棋局,就在对方举手抬足之间,便给轻易破解了,进而一招攻卒,反把自己给围死了! 这就是高手的力度啊! 下午的时候,顾宪坤过来了,进来之后一脸苦笑,道:“曾毅,情况很不妙啊!” 曾毅点点头,道:“龙山机场的事,你也知道了?” “何止是知道啊!”顾宪坤打开手包,掏出一份通知放在曾毅的面前,道:“刚收到机场建设指挥部的通知,你看看吧!” 曾毅拿起来一看,是新上任的指挥朱刚发出的通知,说是为配合整顿,将对机场建设的第一期工程进行统一验收审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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