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他微微蹙眉,抬起腕表看了眼,“再过半个小时,天就黑了,这里可没灯,听沈叔说呀,这山里灵物多,一到了晚上,就都出来呼吸吐纳了,有些小动物,忽然就会说人话了,摸摸你的脚啊,摸摸你的脸,然后问你,小姑娘,你看我……” “你看我像什么是不是?你像精神不好!!” 我硬着头皮,“少来那套,不用吓唬我!” “好。” 成琛点了点头,嘶了口气,“你在树上待着吧。” 看看看! 那死出儿! 我别过脸抱着树干不说话。 走就走吧! 我能坐住! 我后腰不疼! 我能等到爸爸回来的! 成琛也没说再给我递个台阶,高大的身形一转,蛮潇洒的就走了。 “……” 我抱着树干歪头偷瞄,他在土路上一晃就没影了。 嘿! 真走了! 这浑…… 不爽了两秒,立马就想开了,他这人阴晴不定的,一看就不好相处,指不定一会儿还得训斥我,说我有啥症,走了好,大家都消停。 沙沙……沙沙…… 枝杈被风吹得不断响动,我激灵了下,想了想,还是得先下去,慢慢往山上走一走,迎迎爸爸和周子恒,干等着心里太慌。 目测了下高度,我忍着后腰的疼挪了挪位置,暗自模拟着落地程序。 脚疼,不能直接着地受力,必须起跳高些,然后肩膀触地,顺势来个前滚翻或是侧滚翻,地上有很多落叶,山里土也不硬,应该不会受伤。 默默做了个深呼吸,我抿起嘴唇,双手用力一撑,走你!! “哎!” “梁栩栩!” 我这一跃,成琛不知道从哪忽然蹦出来了! 他整个人迎面过来,伸出双臂就要接住我,可他不知道我是体校出身,半职业艺术体操运动员,就算身体虚弱,爆发力也搁这,胳膊一称跳的就高,他身体一迎,我重心非但没低,反而对着他脸就去了! 按我以前的身手,大概就能撑着他的头顶,借力后顺势来个空中三百六十度,完美落地! 奈何我现在是个半残,没那本事,再加他预估错误的前提下,我在半空直接就正面卡到他肩上了! 怕摔我就只能搂住他的后脑勺! 活生生的给他来了记正面锁喉! 重力推得成琛连连后退! “哎哎哎!!”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我薅着他脑后的头发也吓得连声惊呼,“小心小心!” ‘嗵!!’ 他退了几步背身撞到了对面的松树,刹那间,我清楚地听到一记女孩子的尖叫,“啊!!!” 不是我的声音,更不可能是成琛的,我懵了半秒想起来,是那个和我搭话的小姑娘!! 可我没看到她,只听她惨叫了一声,下一瞬,我就顾不得她了,成琛借助松树终于站稳,双手登时扶住我的腰侧,脓包的痛感令我面目狰狞,“啊!!别动我!疼呀!!” “……!” 成琛似被我的声音烫到,慌忙的松开手,双臂投降般抬高到身体两侧,“你没事吧。” “嘶嘶,呃……” 我哼哼了两声,摇了摇头,“没,没事。” “那,你这……” 他抬脸看着我,“方便下来吗?” “啊?”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他,空气瞬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妈妈呀。 好一言难尽! 就算小时候和长辈玩骑大马,也是后脖子,现在…… 怎么看,怎么别扭…… “?” 他见我不答话,微挑了下眉,重复道,“方便吗。” “这个……” 我吭哧瘪肚的看他,“不太方便。” “意思是……” 成琛哑然,“你就要这么待着了?” 第24章 碧落黄泉,无所不通 “不是!” 我想摆手,刚松开又赶忙薅上,这么摔一下绝对断送运动生涯! “成琛,我脚腕有伤口,后腰也有伤口,这角度得朝后蹦,我下不去……” 别说,他这头发看着挺硬,鬓角两侧铲的很平,后脑勺的头发摸着还挺软的,长度也刚刚好,正好能薅起来,不至于让我抓不住。 成琛微抿着唇,扎马步般慢慢蹲下去,重心逐渐的降低,“可以吗。” “我试试……” 我也着急下去呀! 这多尴尬! 一条腿慢慢的从他肩膀挪下来探地,站稳后再慢慢放另一只受伤的脚,光顾着往下挪,一紧张手劲儿就有点重,薅着他头发不自觉的发力,没等站稳,就听成琛轻嘶了一声,“梁栩栩,薅成斑秃我是不得更丑。” “啊?” 我慌忙松开手,重心不稳有些趔趄,“对不起……哎!” “你小心点!” 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我,眸底溢着无奈,“我没怪你,毛什么。” “我这……” 我脚疼不敢站太实,单手扶住树,着实过意不去,“对不起呀,我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 “应该我说对不起。” 他站直还揉了揉后脑勺,连带着松了松衬衫领扣,对着我微微发笑,“梁栩栩,你看着很瘦呀,怎么会那么重,差点让你给我送走。” 此刻,我除了对不起真不知道说啥。 训练时教练最常挂嘴边的话就是保护好自己。 刚才的动作属实很危险,要不是他底盘稳,又有力气,很容易被我正面撞到喉管背过气。 一但他再仰躺着摔了,我重心失衡的情况下压他脖子上,将会导致的后果不敢想象。 “行了,没事就好。” 成琛倒是收敛了脾气,背冲我蹲下身,“上来,我背你上山,顺便找下梁叔叔和子恒。” “不用了。” “你还气?” 他侧脸看我,“快点,赶时间。” “我真不用。” 一码归一码,我火发完就完事儿,不是记仇人,哪有那么大气。 只是我不想让他背。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反观自己,我知道脓包多臭。 刚才怕摔没顾上就算了,再让他背,一旦他问我啥味儿,我真不好意思。 “哎!” 成琛长臂一伸,揽着我后膝窝就给我背起来了。 “不用!!” 我惊呼出声,“我、我有味道的!!” “偷用大人香水了?” 成琛冷眼侧过脸,“别欺负我有鼻炎闻不到,在大呼小叫的给你扔到山底喂野猪。” 我缩了缩脖子。 他鼻子不好使! 我倒能安心点了。 “那麻烦你了啊,谢谢。” “嗯。” 成琛是真不客气,背着我就大步流星的朝土路上走。 我被他噎的也不知道说啥,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褪去,天边只剩一圈淡淡的咸蛋黄。 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了。 走出好远,我才想起跟我搭话的小女孩儿,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她。 成琛出现后,她除了那声只有我听到的尖叫,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为啥,我不是很怕她,也不觉得她是个坏家伙,听了她的经历,反而有些同情。 许是经历的太过相同,而我很幸运,如果没有临床婆婆提醒,送我回来,那么此刻,我是不是也会跟她一样,忘了家在哪里,我是谁,永远都回不去了? “梁栩栩,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武术?” “欸,你怎么知道?” 我恍惚的回神,歪头对着他的侧脸,“哦,你是看出来了吗?是不是看我刚才跳的很矫健?” 成琛低笑一声,抿唇不语。 我颇有自信的样儿,“其实我是十岁才开始转艺术体操的,六岁到十岁的时候,一直学传统武术,我的体操教练也说,一看我就是有武术的功底,看来你是行家,也能看出来。” 说起来,我学过的特长真数不过来,主要得益于爸妈,他们觉得什么好,就要我去学什么。 钢琴,长笛,二胡,芭蕾,画画,表演,主持人,围棋,乒乓球,棒球,马术…… 甚至是打高尔夫球! 花钱大王么! 绝对名不虚传。 六岁时,有一次爸妈外出,二哥负责在家照顾我,他为了清闲,就给我放了部儿童电影看。 里面的三个小男孩儿都会功夫,哼哼哈嘿的我觉得好神气。 当时我就看入迷了! 反复看了好几遍! 从那天开始,我就闹着学起了武术。 “为什么放弃。” 成琛微微侧脸,“很喜欢的东西,能说放弃就放弃?” “因为……” 我有些难为情,“我总打架嘛,学了武术后就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走到哪就打到哪……”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说的就是我了! 练武术那几年,家里经常有人上门告状,虽说现年的传武主要练得是套路,就是打起来很好看,表演为主,真正实战的话应用率很低。 好比两个人面对面对决,对方根本不可能先来直拳再上横踢,谁都不会按照套路出手,也不会给你旋风脚扫堂腿的机会。 可…… 架不住我手黑呀! 取胜为主。 生怕吃亏。 我右臂还有劲,按着了对方就生锤。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赶紧跑! 只要让我遇到了不平事,或是谁欺负人让我看到了。 甭管对方多大年纪,多少人,我都敢磕一下子! 爸妈一看不行呀,这不是让我往二哥的老路上奔吗。 前车之鉴,必须悬崖勒马。 可不让我练了这精力还没处发泄,赶巧体校教练在一次运动会上看中我了,我又有芭蕾基础,就去学了竞技体操,阴差阳错的,最后转成了艺术体操。 “梁栩栩,你年岁不大,经历倒是很丰富。” “那是。” 我笑了两声,管他是不是揶揄我,“你别看我年纪小,正经老运动员了。” 说出来都是故事! 许是最近太憋闷了,成琛随意问的两句话,就让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给他讲了比赛的事儿,讲我为什么要转艺术体操,“我奶奶去看了我训练,她觉得竞技体操很危险,练鞍马呀,上杠下杠,她吓着了,就死活不同意我练了,赶巧回家看了个艺术体操的比赛播放,我奶奶说练这个行呀,和跳舞一样嘛!!” 想到奶奶那样儿我就发笑,“我奶奶现在还以为,艺术体操就是跳舞,用球跳舞,用带子跳舞,用呼啦圈跳舞,每次我放假,她都要看我跳舞!出去逢人就说,我要进國家队跳舞了,球舞,带子舞,可有意思了,成琛,你说……” 音儿一顿。 我笑容僵了僵。 额—— 跟人家有那么熟吗。 家底都要唠了! 二哥知道了肯定要骂我! 天已经黑了,他背着我倒是很轻松,而且他脊背没躬的很深,手臂也有力气,不会往上颠我,再加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我伏在他背上,丝毫感觉不到脓包的疼痛,身心都很愉悦,即便听到林子里呜咽的风声,奇怪的鸟叫,也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连爸爸我都忘了去关心了! 还没找着呢! 想到这点,我都想打自己一拳,爸爸丢了咋整! “怎么不说话了?” 成琛侧着脸,语气轻轻,“梁栩栩,你这么开朗,怎么会抑郁症呢。” “我没抑郁症。” “我问过梁叔叔,他承认的。” “啊?” 我懵了几分,“我爸说我有抑郁症?” 成琛不置可否。 嘶~ 难不成爸爸觉得说我有抑郁症比撞鬼了强? 实病比虚病好听点? “成琛,其实我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实话实说,“我爸爸挺怕被人知道了真相好在背后对我说三道四的,但我的确是撞了邪。” “你第一次薅我时,我不是跳楼,是看到我奶奶在楼下喊我,当然,她并没有在楼下,是那个东西使出的障眼法,迷惑我,包括第二次你以为我要在楼梯间上吊……” 我絮絮的,“还有今天,爸爸带我来找沈万通大师,也是为了求他给我驱邪,对了,你不也是来找沈万通大师的么,你信这些的吧,科学就是有很多事解释不清的,对不对。” “信?” 成琛说了个问号,却兀自点下头,“当然,实践科学只能用来证伪,证不了实,我们不可能去证明所有的问题,所以我个人没有经历过得东西,亦不能去否认它。” 我没听太懂,依稀觉得他的态度很中立,“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沈大师?” “陪我父亲。” 成琛言简意赅,“他对沈叔深信不疑。”随即看了看我,“梁栩栩,你确定是撞邪了,而不是人吓人?” “啊?” 他的眼睛很亮,漆黑深邃,我点点头,“当然,我亲眼见过脏东西的……” 朝后面指了指,“刚才在树上,还有人跟我说话呢!” “谁?” “她说是附着在树上的,反正有点渗人。” 我强调着,“总之我没病,回头我身体好了,还要做好多事呢,再者,我三姑……” “栩栩!!” 刚要扩大话题,就听到爸爸喊我的名字,抬起眼,我借着月光看到爸爸和周子恒站在前面一处岔路口上,对着我俩就开始招手,“栩栩呀!!” “爸爸!!” 我心里一喜,“你去哪啦!!” 走近才发现爸爸的西装外套都被刮破了,脸上也脏兮兮,被周子恒扶着,还有点站不稳的样儿。 “爸,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 爸爸狼狈的朝我摆摆手,指了指岔路的一侧,“走错了,我走那边儿去了。” “那……” 我顺着爸爸的指尖一看,蛮傻眼。 说是人字形岔路,但一条路很宽,能容纳仨个人,一条路窄的很,羊肠子似的,完全是从荒草丛里被人硬踩出来的,任谁都不会放弃大路奔着小道往里进吧。 “哎呦,我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爸爸看出我的疑惑,和成琛道完谢就继续,“走到这儿我一门心思的就往小路里钻,进去就蒙了,像进迷宫了,怎么都走不出来,得亏小周助理找到了我,不然我还在里头打转呢。” “是啊,梁总的状态特别奇怪,硬往石砬子上面爬……” 周子恒心有余悸,“要不是我看到他了,爬上头就得摔下山了,我喊了他一声,梁总这才如梦初醒,八成呀,这就是那个……” 顿了顿,周子恒小小声,“鬼挡墙。” 我后背发毛,立马觉得有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爸,你受伤没有?” “没事儿!!” 爸爸抚了抚心口,“捡条命呀,真得谢谢小成总和小周助理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这段时间真是把没见过的都经历一遍了!” 感慨了一阵子,爸爸看我还在成琛背上,就要接下我,“小成总,我真没想到山下看到的那两辆车就是你们的,刚才我听小周助理说了,成董事长还在镇里等你,你这又救了我们一回,回头我闺女病好了,再去上门感谢你,来,栩栩我背吧。” “小事。” 成琛没松手,平着音儿看向爸爸,“都到这了,我就送你们到沈叔家门口,您刚也受到了惊吓,还是让子恒扶着吧,梁栩栩不轻,背她的话,您够呛能吃得消。” 哎~ 我敏感了噢。 啥意思? “这不妥吧!” 爸爸过意不去,“别给你累着!” “梁总,您就按我老板说的来吧。” 周子恒又劝几句,示意爸爸不用再客套了。 到了这步,还是以见沈万通为重。 爸爸只能点头,他被周子恒扶着,我被成琛背着,我俩这老弱病残的,万幸遇到了成琛和周子恒,一行四人,配个乐就是西游记,取经似的,朝着山上继续行进。 人多了。 我就没再和成琛聊天。 暗叹他身体素质是真好。 背我这么久。 愣大气都没喘一下。 不吹胡子瞪眼睛的话。 人还顺眼点。 走了一会儿,周子恒对着成琛小声询问,“老板,我的手机在山上没信号,咱一直没下去,董事长会不会担心?” “没事,我发了短信。” 成琛回了一句,没在多言。 我听着纳闷儿,他什么时候发的短信? 寻思会儿明白了,定是骗我说走的时候。 这人,心还挺细。 看着,也没那么丑了。 爸爸沿路都在道着感激,直言成琛和周子恒是救命之恩,不然他困在小路出不来,我又坐在树上,天一黑,谁敢想后面能发生什么! “梁叔叔,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骗我。” 远远地,看到一处亮灯的院落,成琛忍不住开口,“梁栩栩只是撞邪而已,您为什么跟我说,她是有心理精神类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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