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她弯腰抚摸脚踝,陈异目光不经意一滑,看见她翘起二郎腿,脚尖悬着只浅蓝色漆面单鞋,脚面肤色雪白,隐隐青色脉络,圆润足跟泛红,一道被鞋背磨出的红痕,再往上是纤细雪白的脚踝和线条柔美的小腿。 目光迅速收回,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车子停在路边,他重重往后一靠,吐气:“有钱吗?” “没钱你给吗?” 陈异从兜里掏出钱包,砸在苗靖身上:“买双好点的。” “哦。”她开门下车,翻捡他的钱包,身份证,几张银行卡,十几张红票子,够了。 二十分钟后,苗靖拎着购物袋兴致勃勃回来:“鞋店搞活动,满七百减一百,我也给你买了双。” 刚回家那几天打扫家里卫生,苗靖也收拾了鞋柜,把他几双旧鞋都扔了。 她拎给他看:“黑色,好看吗?” 一双黑一双白,倒不是情侣款,但都是各自喜欢的风格。 陈异草草扫了眼:“凑合。” 苗靖把鞋收回鞋盒,反手搁在后座,随意开口:“这几年谁给你买这些?” “女朋友。” “谈了多久?” “这个一年多,快两年了。”他想了想,慢声道,“我跟她感情不错。” “好。”她乖乖坐着,神色有点懒懒的,又分外平静,“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 “想见,随时都能见。” “那就约时间见见面,吃顿饭,认识一下。” 陈异绷着脸没说话。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苗靖等他停好车一起上楼,陈异摇下车窗:“你上楼去,我还有点事。” 她杵在车窗边,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看着他:“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去趟台球厅。” 苗靖作势要上车:“那带我去看看,什么样的台球厅,一个月能给员工开八千的工资。” 陈异暗自舔舔后槽牙,车子熄火,坐在驾驶座不动,摸出一根烟:“苗靖,你真考虑好了,要回来上班?” 她偏首,马尾早已松散,一缕碎发在温柔晚风中轻轻飘扬:“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也好,咱兄妹俩也有个伴,指不定还有互相照应的时候。”他下车,重重把车门阖上,凶腾腾的俊脸肌肉暗暗抽动,“以后各自成家立业,也有个亲戚能走动。” 苗靖目光在他脸上一睃,语气淡定得很:“那也要有人愿意嫁给你。” -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苗靖先插钥匙开门,动作忽地一滞――屋里有灯,还有声音。 地上有双红色高跟鞋,餐桌上搁着钥匙和几盒宵夜,浴室有哗哗水声,苗靖扭头看陈异,微微蹙起眉尖,眼神平静到几乎淡漠,一声不吭立在门口。 陈异看她神色有异,也觉有些古怪,瞧见地上那双高跟鞋,怔忡了一瞬,皱着眉叉着腰,扶着门框,颓然吐了口气。 涂莉今天晚班。 他推了苗靖一把:“别挡着道,进去吧,你嫂子来了。” 涂莉在浴室听见声音:“陈异?” 门外似乎含糊应了一声。 “我的护发素和发膜,怎么都换了?” “你出来。”陈异敲门,压着嗓音低吼,“穿衣服出来。” 五分钟后,涂莉穿衣服出来――套着陈异的一件宽松T恤,长度到大腿根,下头空荡荡的,胸前也是真空状态,毛巾拨弄湿发。 “你是不是请钟点工了,家里那么干净――” 陈异整个人直直挡在她面前,脸黑沉似锅底,腮帮子绷着,眼神有那么点不对劲,涂莉目光往旁边一滑,一个纤细人影,一双漂亮眼睛和她撞上,涂莉吓了一跳,又旋即回神,目光死死盯在苗靖身上,脸色青白发红,肩膀颤抖,咬牙,猛然挥手扇了陈异一耳光。 “啪――” 清脆响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家里。 “你带女人回家?你偷偷搞别的女人?”涂莉眼泪奔涌而出,“你这个王八蛋,怪不得不肯让我过来。” 苗靖淡定转身回屋。 陈异弓着背,咬牙,再咬牙,扭头看苗靖,暴躁低吼:“他妈的,那是我妹!”野狗 陈异和苗靖在同所学校念初中,两人擦肩而过,互不相识,就算特殊原因不得不开口说话,也是疏离冷淡到没有任何人怀疑两人关系,除去知情人――波仔也在学校念书,他家和陈家离得不远,也认识苗靖,偶尔跟在陈异身后跟苗靖打个招呼。 学校新盖了一幢五层的宿舍楼,男女混住,一二楼是男生,三楼往上是女生,宿舍楼封出两个楼梯口,一个男生专用,一个女生专用。 陈异住在一楼,苗靖宿舍在四楼,经常在楼底打个照面,偶尔也在食堂或者操场遇见,他每天打球踢球,晚自习翻墙去网吧,这时候陈异已经发育成青春期男生,个子拔高至可望不可即,裤管空荡,长手长脚,有喉结,嗓音破裂,偷偷抽烟,听说学校体育老师要招他进体育队,以后进体校发展,后来不知为什么没去。 初三是毕业班,学校要抓中考升学率,陈异除了游荡混日子,似乎不怎么打架滋事――遇见一个用心良苦的班主任是每个坏学生的幸运,也是陈异继续留在学校的原因之一,他的班主任姓李,是个矮墩墩的中年男人,初二那年老李把陈异从开除名单担保下来,每学期开学老李逮着陈异回学校,学费也是老李主动联系陈礼彬,陈异成绩不算垫底,成绩最好的那回考进了全班前十,听说是跟班上同学打赌,整个班级都押钱赌他输,他一口气赢了上千块,被学校通报批评。 他在学校还格外受欢迎,特别是打球和运动会,围观者众多,有时候苗靖听见同楼高年级女生讨论八卦,频频提起陈异的名字,说他酷帅,眼睛又凶又亮,但笑起来邪魅灿烂,有股痞坏的心跳感,连校花都暗恋他,苗靖不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形容词能套在一个男生身上,她只记得他挨打和睡觉的样子。 苗靖在初中也长高了些,皮肤白皙了点,但仍然是稚气,在学校洗头不方便,她剪了樱桃小丸子的短发,脸颊有点嘭嘭婴儿肥,路过陈异这群小混混男生,垂着眼睛侧身避让,睫毛卷翘毛绒绒的,挺削瘦文静的小学妹,有人频频回头,说她可爱想追,陈异吊儿郎当走着,冷嘲热讽:“小学生你也有兴趣?有病去医院治,别他妈在这丢人现眼。” 男生们哈哈大笑,苗靖心底不乐意,暗地皱秀眉。 两个孩子都住校,魏明珍在家无事,找了份在茶室当招待员的工作,她这几年一直没有怀孕,似乎就没有办法完全进入家庭的核心领域,陈礼彬每天沉迷于炒股玩游戏,跟网络里的陌生女人聊得如火如荼,供电局那么好的效益单位,奖金福利惊人,但魏明珍一直没争取到财政大权,打麻将都要自己凑钱。 魏明珍开始跟陈礼彬吵架,吵得翻天覆地,但她在藤城生活了这几年,这段感情要断也不是那么容易,老家是回不去的,这几年白吃白住,孩子上学花销,陈礼彬虽然不见得大方,也没有太苛待,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苗靖知道两人吵架,魏明珍每天上班,她对陈礼彬又心有余悸,虽然每周都回家拿生活费,但也只待一天,周六上午回去,周日下午回校,陈异初三这年基本不太回家,偶尔回来取点东西,他的生活费不知是怎么给的,也许有自己搞钱的办法。 每周日下午,住宿生会带着生活费回学校,校门外的商业街人头攒动,苗靖和同宿舍的女生也会一起逛逛,买点文具零食之类。 校门附近都是小饭馆、文具店和精品店,沿路逛到稍远处的居民区,这边就藏着小网吧、游戏室和台球厅,女孩子们说班上男生偷偷跑这儿来打游戏,学校里那些帮派,大哥大,大姐头也经常在这片玩,大家好奇张望几眼,巷子里的门面房都开着,卷帘门拉到一半,里头有说话声,只能看见绿色的桌球台,一帮人绕着球桌走来走去,游戏厅也是如此,门口摆弹珠机,里头传来轰隆隆的音效声。 小女生没胆子进去掺和,只是看个新奇和热闹,巷尾拐弯,再往学校走,眼见前头有几个男生,或蹲或站聚在一起,不可一世地抽着烟,气质流里流气的,这帮人拦住两个女生,说两句,挥挥手让人走了,再拦住路过的男生,男生不情不愿从兜里掏出点什么,垂头丧气走过。 “他们在敲竹杠,问人要钱。” “怎么办?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换条路吧,我有点害怕……” 苗靖跟着朋友,转身快步退回原路。 “你们几个?跑什么?过来过来!”身后有人大吼,“就你们几个,敢跑试试?过来!” 五六个女生颤颤巍巍止住脚步,瑟缩着扭头,一步一步挪过去。 喊人的是个黑黄皮男生,穿着个牛仔夹克,嘴角叼着烟,手里拎着木棍,目光在小女生身上逡巡一圈:“你们准备跑哪儿去?” “回,回学校。” “回学校干嘛去?告老师还是找保安?” “没,没有,我们回去上晚自习。” “要是敢告学校,你们几个就是找死知不知道?!” “知道!” 旁有个白胖男生走过来,看着几个女孩手里都拎着零食,知道身上都带着钱:“身上有多少钱?拿出来看看。” “没……没多少。”女孩子们都慌了神。 “异哥说不抢女生,丢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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