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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有一家开着的店铺, 要么房门紧闭, 要么破败狼藉,哪里还有往昔一朝都城繁华地的盛景? 很久以前, 就是在这条长街上, 燕临意气风发, 带着她纵马驰过灯会;尤芳吟笨手笨脚,想看个荷包, 却撞翻了人家的摊铺;沈芷衣去鞑靼和亲时, 那看似欢喜实则悲切的队伍,也曾蜿蜒自城中流淌过;谢居安也还在韬光养晦,为了一根琴弦, 几块好木,从自己的府邸背着手走去幽篁馆找吕显…… 一切从这里开始,也终将在这里结束。 她以为杀了周寅之,报了仇, 当很痛快。 可好像并没有。 站在这条长街上,眼看着那一列一列向前行进的兵士, 姜雪宁心里生出的竟然是一种空茫,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又该往哪里去。 谢危就立在她身边,陪她看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姜雪宁突然问他:“你呢?” 谢危回首:“什么?” 姜雪宁道:“等报完仇,你要干什么呢?” 谢危望着她,久久没有回答。 二十余年的厚重执念,身世颠覆的血海深仇,倘若一朝得报,他会感到快慰吗? 又或者,与她那突如其来的感觉一般…… 姜雪宁实难揣度。 深秋的落叶被风吹卷着铺满长街的角落,行军的脚步声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往前刺探消息的哨兵骑着快马,另一头吕显皱着眉正同燕临说着什么。而长街的那头却快步跑来了一名穿着蓝衣的年轻僧人,只不过被沿途的兵士拦下了,他费力地解释着什么,直到突然看见那头的谢危,于是伸手一指,眼睛都亮了…… 谢危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向身旁刀琴道:“让他过来。” 刀琴依言走过去,交代了那边的兵士,带着那名小僧走了过来。 姜雪宁有些好奇地看着。 那名小僧对谢危显然也有几分畏惧,但到得他面前时,还是十分有礼地先合十颔首,才道:“前些日有位姓孟的施主,满身是血来投,方丈问过后,说是要来知会谢施主一声。听闻忻州军已然入城,特着小僧来报。” 谢危知道他说的是谁,只略略垂眼,道:“有劳了。” 姜雪宁看着这僧人却很迷惑。 谢危却忽然转向她问:“去过白塔寺吗?” 姜雪宁心头陡地一颤。 白塔寺之名,她是听过的,可从来不曾去过。 话在喉间,涩住未能出口。 谢危却拉起她的手,一笑道:“有位你也认识的故人在那边,我得去一趟。你与我同往,可好?” 姜雪宁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谢危便拉着她上了马,径直将她圈在怀中,策马而去,穿过了几条街道,很快远远便看见了一座修得高高的白塔。 荒芜的城池一地萧杀。 地上原本是铺满了落叶,无人打扫。坊市中更看不见一个寻常百姓,纵然是有些人没有离城,这时候也都将家门紧闭起来,躲避祸事。 然而前方那条道,竟是干干净净。 陈旧的石板青苔上,留着扫帚划过的新鲜痕迹,一片落叶都没有。尽头处便是一座古老而偏僻的寺庙,寺中枫叶早已飘红,在这深秋时节,倒有几分云霞似的灿烂。 谢危便在此处勒马。 他又向姜雪宁递出手去,扶她下马。 寺门前正有一名小僧端了水盆出来,往刚扫过的地面上洒水。他似乎没想到这时候竟还会有人来礼佛,刚看见他二人时,目中还露出几分奇怪。 然而等他看见谢危,便瞬间睁大了眼睛。 谢危知他是认出了自己,但也并不废话,只问:“忘尘方丈在哪里?” 那小僧说话都结巴了,立了半晌后,赶紧把手里的水盆搁在了一旁的墙角,道:“方丈正在禅房里打坐,小僧这、这就去通传!” 说完竟是飞快往里面跑去。 谢危也没管他,只带着姜雪宁一道走入寺中。 墙下栽着不少菩提树。 方丈的禅房还在后面,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小座。 到得前面时,谢危便对她道:“在这儿等我片刻。” 姜雪宁点了点头。 谢危便径直朝里走去,身形眨眼被门扇挡了,禅房糊着发黄窗纸的窗内,传来了一声佛号,继而是平缓的交谈声。 众所周知,谢危虽在朝堂,可既读道经,也晓佛法,是以既能与士林交好,也能与早先的国师圆机和尚旗鼓相当。 只不过这还是她头回见他真与寺庙有什么交集。 姓孟的施主,她还认识…… 是孟阳么? 姜雪宁想想,发现自己对此似乎并不十分好奇,只抬眸向周遭打量,于是便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那座石亭。 那一刻,她分明没有看见这座石亭的名字,可冥冥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应,让她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于是抬步,朝着它走去。 待得近了,便看清了。 果真是潮音亭。 七级台阶将石亭垒高,亭内置着一张陈旧的木案,一只香炉搁在案上,似乎是早晨才燃过香,此刻虽没有香烟袅袅,却隐约能从虚空里嗅出已经淡了的沉香味道。 在这座石亭旁边,便是一片广阔的碑林。 每一块都是六尺高,一尺宽。 上面镌刻着一个又一个名字。 更往后一些连名字都没有。 看得出它们已经在这里伫立了许久,每一块的边缘上都留有风雨侵蚀的痕迹,甚至落满尘灰。 姜雪宁慢慢走到里面去看,赵钱孙李,什么姓氏都有;有的有名有姓,完完整整;有的却似乎还没起大名,只一个乳名刻在碑上;更后头那些没有名字的也不少…… 三百义童冢。 前世她不曾看过,因为那似乎毕竟是与她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若非后来在坤宁宫软禁时听尤芳吟提起,或恐还不知晓,自己前世命运最终的跌宕,实则都系在这二十余年前这一桩血色的旧事之上。 今日总算看见。 她看得并不快,每看到一个名字都要停下来片刻,似乎想要它们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少许痕迹。 只不过在走到东南方角落里时,姜雪宁忽然停了好久,也没有再继续往前。 眼前同样是一座石碑。 但它与周遭那些,格外不同。 旁的石碑上,要么刻着清楚的名姓,要么空无一字。可这一块上,原本是刻有名姓的,但似乎没有刻完,就被人强行削去,只在上面留下几块斑驳的凹痕,几道杂乱的刻记。 一道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这是我。” 姜雪宁回头。 谢危不知何时已经从禅房里出来了,远处潮音亭下的台阶旁,立着一名老和尚,身旁站着面色苍白的孟阳,但只是看着,并没有走过来。 第一时间,姜雪宁没有明白谢危的意思。 他却来到了她身旁。 深色石碑上积落的灰尘,被他伸手轻轻拂去。 谢危看向她,笑了一笑:“本来这里也是要刻上名姓的,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堆雪化之后的枯骨与污泥便是我。匠人在上头刻名时,她便把刻刀夺了,把这上头刻的名字毁去。然后对旁人说,她的孩子未必就死了,即便是早已遭逢不幸,要归葬入土,也不要再姓萧。” 分明是笑着说的话。 可姜雪宁听着却不知为何,眼底潮热,竟觉喉间有几分哽咽。 谢危却静静地道:“我本是一个该在二十余年前就死去的人。” 姜雪宁伸手去握他的手,对他摇头:“不,你不是。” 她手心有汗,甚至在发抖。 谢危于是笑:“你在怕什么?” 姜雪宁无法告诉他,只是道:“无论如何,她希望你活下去。” 谢危喉结微微涌动,久久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最终却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道:“往后不要一个人到这里来,该走了。” 他拉着她往外走。 从潮音亭下经过时,孟阳看了他们一眼,那位忘尘方丈则向他们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诸法空相!” 姜雪宁没有慧根,听不明白。 谢危则没有回应。 他重带着姜雪宁从白塔寺出来,门外是燕临领着黑压压的兵士静候,吕显则是立在台阶下面,见他们出来,先看了姜雪宁一眼,才走上前来。 谢危停步。 他上来低声同他说了一句话。 谢危似乎不甚在意:“随她来吧,不必拦着。” 吕显久久凝视他,问:“你真的还想赢吗?” 谢危说:“想的。” 吕显于是道:“但如果你想要的东西变了,你的赢,对旁人来说,便是输。” 谢危平淡地道:“我不会输。” 他没有再与吕显说话。 在他进白塔寺的这段时间里,燕临等人早已率军查清了城中的情况。天教的义军进入城中后,显然遭遇了一场蓄谋已久的伏击,西城南城坊市中到处都是横流的鲜血,一路顺着长安街,铺展到紫禁城。 倒在路边,有的是天教的,有的是朝廷的。 甚至还有受了伤却没断气的。 在忻州军从染血的道旁经过时,他们便哭喊着哀求起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大部分人看了,都心有戚戚。 然而谢危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却只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并没有多做停留,一路与燕临等人,直向着前方那一座过于安静的紫禁城而去。 宫门早已被天教攻破。 尚未来得及收拾的尸首随处可见。 原本金灿灿的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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