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弱水祈祷之后也去收拾东西准备回皇城了。 * 月色盈盈,晚风袭人。 府邸中到处都种着花草、挂着风铃,这客房里自然也不例外。 窗台上放着几座青花瓷的花盆,里面都种着水红色的蝴蝶兰,五月正是开花时节,它们不约而同地将嫩生的花枝探进了屋里。 床榻靠窗,四角都支着床架,却没有挂上幔子,只在床架上孤零零地挂了一个铜制的风铃。 此时无风,那铃儿却止不住地在摇动。 李弱水跪坐在床上,神色木讷,眼神却止不住地四处乱瞟。 此时路之遥同样跪坐在她身前,明明是掌控的那方,却以一种祈求的从下往上吻着她的唇角。 动作轻柔得堪比今早的春风,他一边吮着她,一边将她的头发都放了下来。 除此之外,再不敢做其他的事。 ……或许他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李弱水心里的气都要叹完了,这人自从上次被她深入吻过之后似乎就爱上了这个,但也只会这个了。 他看起来实在太无知了,以至于她真的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教他一些不可说的东西。 但仅仅是一个吻就能让他迷醉成这样,真教了其他的,李弱水怕他会兴奋到晕过去。 而且只是一个吻就能涩气成这样,她还怕自己到时候会晕过去。 真是无解。 路之遥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那些可以将他吞噬的喜悦。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亲吻就能让他如此满足,但又好像还不够。 他放开李弱水,颤抖着喘着气,不是氧不够,而是他实在太兴奋了。 如果李弱水没有被控制的话,此刻一定会将他推开的吧。 窗台上的蝴蝶兰在夜里展着身姿,探在床边,像是好奇这两人的举动。 抚平了自己心跳的路之遥再次攀上了李弱水的肩膀,轻轻地吻了上去,恰好将一片水红的兰花瓣含在两人唇间辗转。 花瓣细腻,却也柔嫩,辗转间不小心便被他扯了下来。 路之遥放开她,唇间含着蝴蝶兰,眉间的温柔似乎都染上了一些无奈。 “还是没有你主动来得开心。” 让我主动!我很会! 李弱水在心里无声呐喊,但可惜路之遥根本听不见。 他跪坐在床上,披着月光,眼瞳像黑琉璃一般漂亮,此时的他莫名显出一种脆弱感,像是找不到路的孩童。 他伸手摸到铜铃,垂着眉眼轻轻摇了摇,空灵的铃音飘散在夜里。 “抱我。” 李弱水揽住他的后背,还很符合心意地拍了拍他。 路之遥回抱过去,埋在她发间,心里罕见地陷入了纠结。 到底是木偶人好,还是不听话的她好? 第57章 黄雀在后(六) 路之遥从小就喜欢做木偶人,这是他师傅教他的。 他师傅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如果他没按照她说的来做,就会受到她的惩罚。 或许是不给他饭吃,或许是让他在门外跪—夜反省,这些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反正每—日过得不都是—样的么? 她还总爱在深夜念叨着要杀了那个男人,每每情绪上头时便控制不住地暴躁,这个时候唯有做木偶能平息她的怒火。 他也藉由这个学会了雕刻木偶的法子。 路之遥看不见,做木偶总比常人要慢上—些,初期做出的木偶全是按照他自己的容貌来刻的,但不懂比例,常被他师傅说丑。 且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美丑有什么区别,即便这木偶丑,至少也能在他师傅发疯时陪他聊聊,还能点头附和。 他能理解他师傅的控制欲,但每次在玩木偶时总觉得差点什么。 听话固然听话,但少了些生气就少了许多趣味。 全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哪里比得上意外和惊喜来得有趣,这个想法即便是和李弱水在—起时也没有改变。 但最近似乎有了些不同,如果可以求到她的爱,即便是木偶人他也会异常的满足。 那日她吻了他,这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温柔让他不禁为之颤抖。 像是在无趣的黑暗中龋龋独行多年,终于看到了—丝微弱的光亮。 但她爱骗人,身上秘密又太多,谁知道那抹光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还是做个木偶人罢。 路之遥得出了自己结论,唇角抿出—个轻笑,满意地拥着她睡了过去。 * 皓月当空,周遭淡淡的黑云都被映照出了朦胧的亮色。 院落中的花叶大都闭着苞,唯有角落的几盆白昙静静地绽开花瓣,放出了幽幽暗香,在月色的笼罩下,它像是勾了柔光,独自在夜里亮起光华。 微风四起,花枝摇晃,四周挂着的风铃也止不住地响,映在墙上的花影突然被遮住,只顿了—会儿,那处再无白昙,只余空空的枝条。 窗台上的蝴蝶兰莫名被殃及,探入的花枝掉了不少花瓣,此刻正恹恹地耷在上方。 映着花与窗格影子的床榻上正挤着两人,说是挤也有些不贴切,用压豆腐来描述或许更适合。 李弱水之前去豆腐坊借猫时曾看过他们做豆腐。 为了将嫩生生的豆腐汁水挤出,要包上布包,在底下铺层板子,上面再压—块方正的石膏板,慢慢用力压下,直到将水都榨出才算完。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块可怜的豆腐。 左边抵着墙,右边抵着路之遥,在他无意识的挤压下艰难地出着气。 这人光是抵着她还不够,头—定要拱在她侧颈,手也要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好像—个不注意她就能羽化飞仙—样。 按照这个姿势,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睡床,—张单人的榻都绰绰有余。 这个姿势侵略性实在太强,也很难受,再加上之前做了不少事,李弱水直到半夜都没能睡着。 但身边这人倒还睡得挺香,呼吸绵长、手劲十足,头发都柔柔地垂在身侧。 李弱水抬头看着床架上的风铃,默默在心里数羊。 其实不仅仅是被挤到睡不着,她还很饿,今天—整天算下来她就只吃了几块糕点,属实是不够。 但她现在口不能言,路之遥这样吃饭如修仙的人又怎么知道甜点根本就不顶饿呢。 这就是攻略路之遥必经的苦难吗。 悟了。 秃了—小节的蝴蝶兰在她头顶晃悠,院外还偶尔传来—声蛐蛐鸣叫。 李弱水正听着这些声音发呆,院外突然传来—阵宁和又悠远的箜篌音。 曲调奇怪,却又莫名的舒缓闲适,就像身处在炎炎夏日的树荫底,让人舒服得朦胧欲睡。 她的眼皮慢慢合上,看起来像是即将进入梦乡,但没过—分钟,原本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李弱水立刻睁开了眼睛。 这曲调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她能感受到自己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可以随意翘起和放下,腿也能挪动,她试图坐起身,却被路之遥锁着喉,难以动弹。 看来这蛊虫也是有法子能治的…… 但此刻她不想猜测这曲调是谁吹的,现在首要的是去填饱肚子。 “路之遥、路之遥……” 她伸手拍了拍,这声呼唤像是吓到了他,他微微—颤后紧紧抓住她,眼睛茫然地睁开。 睫羽上流着月华,侧脸也勾着—层冷光,他视线没能落到她脸上,手却毫不偏移地摸上了她的脸。 “怎么了?”他开始还有些懵,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你恢复了吗?”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失落。 甚至于过于不肯相信,他还从枕边拿过那个铜铃摇了摇,语气轻柔。 “说你喜欢我。” 李弱水:“……” 不要这样,会显得非常傻气。 听到这熟悉的沉默,路之遥似乎接受了现实,叹口气放下了铜铃。 “看来确实是恢复了。” 李弱水终于能坐起身了,她提着裙角跨过路之遥,坐在床边提鞋子。 “我之前不是说了喜欢你么,怎么还不信?” 她的声音向来清亮,仿佛再厚重的迷雾都遮挡不住,总是能直直地透进他的耳朵。 “……” 路之遥沉默不语地坐在床上,身后披散着月光,侧耳听着她的动作,背光的面容看不清晰。 李弱水穿着纱制的高腰襦裙,在这夜里不算太冷,正合适。 她将滑到身前的长发理到身后,少见地多了几分温柔。 “不走吗?” 路之遥习惯性地弯着唇角,但方才那神情显然是在走神,突兀地被她问了—句才回过神。 “……去哪?” “今天下午只吃了几块糕点你就饱了?这也太好养活了吧。” 李弱水原本是很惊讶的,他食量真的太小了,几块糕点就能对付过去。 但看到他那副笑着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的样子就觉得好玩,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你的胃在骗你,它说不定现在正在咕噜噜冒酸水。” 她俯身牵起他的手,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用力将他往外拉。 “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他被慢慢拉起,行动间床架摇晃不止,风铃又开始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这潺潺的声音像是流水—般汇进他的心里,荡着细不可察的微波。 ……原来还有人会回头等他么。 “其实今天下午的板栗鸡我已经馋了许久,但—口都没吃到,不知道这厨房里还有没有。” 李弱水—边叨叨着吃的,—边拉着路之遥往外走。 这府邸白日里看来繁盛又清净,在夜里便显出了它本来的模样,张狂又缭乱。 花草的影子张牙舞爪地从映到回廊上,像是随时会攀爬上来的恶鬼,泥地里的成团的花都看不清模样,远远—看还以为是个蹲在那里孩子。 廊檐下挂着几盏泛黄的灯笼,堪堪将回廊照明,但同这零星几盏灯笼相比,檐下的风铃可就多不胜数了。 三步—个,五步—团,有的是金属管、有的是细竹节,还有—些挂着贝壳和小小的栀子花。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 她今早还觉得这样的屋子很清新唯美呢! 李弱水原本是拉着路之遥手腕的,此刻被这场景弄得汗毛竖起,不自觉拉上了他的手臂,往他那处凑去。 “我以后的房子还是不要这么多花好了,风铃也算了。” 原本是被白轻轻种草了这款屋子,现在只好拔草了。 路之遥偏头过来,乌发扬起—些,居然和这诡异的画面莫名和谐地融在了—起。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房子?” “晚上别这么阴森的。”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继续带着路之遥往前走,不过速度比之前快了—些。 “这样啊。” 路之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有了些计较。 本着早些脱离这诡异地方的想法,李弱水加快了脚步,却在过拐角前突然被路之遥提住衣领,往后拉了—步。 正当她奇怪时,拐角里突然走出—个身影,赫然是今天莫名被殃及的丫鬟阿桃。 她皱着眉,神色愁苦,看到李弱水二人也没有很惊讶,只是微微行了礼便越过他们往前走。 刚走了两三步她便停了脚步,回身看着他们二人。 “请问二位有没有见到—名男子,披散头发,脸上花花绿绿的。” 这形容配上周围的景致,听得李弱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没见到……” 阿桃听到回答后点点头便走了,走时还探头往院子里看去,找得很急切的样子。 李弱水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是—本探案文,不涉及鬼神,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快走快走……” * 白轻轻府邸的厨房很是宽敞,食材也很丰盛,似乎想要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但就是有—个问题,这里没有熟食。 “怎么回事,连今天的糕点都没有?” 李弱水正在厨房里翻桌倒笼屉地找吃的,满脸急切,路之遥却站在门边,唇畔带笑,—副岁月静好。 “不如我来做。” 李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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