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 原本还很委屈的陈玉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只能讷讷答道:“是……常去。” 郑夫人看向了管家:“为何这事我今日才知道?” 管家沉默了一下,无言以对。 陈玉往某处看了一眼,抿唇不再辩解,他知道自己在郑府待不下去了。 知道了陈玉幼时常去找郑言清,郑夫人心中那点动容立刻便消失无影。 她带着笑看向陈玉,笑意却没到眼底。 “你在府里长大,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下毒一事我们不追究,但府里是不能再留你了。” 他有没有下毒不重要,他从小带着郑言清玩就是很严重的错误。 这样一场以下毒为开头的闹剧,被郑夫人三言两语结束,郑家二老甚至没有再问其他的细节。 因为—— “言清,赶快回东苑去,这个夫子是皇城来考察的,他在沧州不会留多久,不好让他多等。” 郑夫人似乎想亲自带他去,但还没上前,郑言清便立刻转身走了。 他身子一向单薄,纹着翠竹的袍角被风扬起,像是被折断了一般。 李弱水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祝你好运吧。” 现在该去豆腐坊借猫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路之遥。 李弱水低头摸着钱袋,不知道借猫的钱够不够。 在她离开后,大堂里有两人都看着她的背影。 郑言沐长长看了一眼,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郑眉低声询问身边丫鬟:“最近如何?” “路公子似乎和他们吵架了,前几日自己离开了府上,后来有人看见二少爷手上缠着带血的绷带。” “时机正好。”郑眉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走路的步伐都轻松许多:“路之遥,让我丢脸至此,这是你自找的。” * 哐啷一声,铁皮包裹的铁门被狠狠关上,秦方被推进府衙大牢深处。 此时依然是傍晚,这里却透不进夕阳,唯有火把在壁上发出微弱的火光。 这是沧州最严密的监牢,五步一个守卫,多少年来从未出现过偷跑以及劫狱的事,他在这里很安全。 果然,只要激怒郑家二老就一定能进这里。 秦方躺在草堆上,揉着身上的伤痕,没有半点入牢狱的担忧。 躺了一会儿后,牢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位穿着清凉的红衣女子,她提着食盒走到秦方面前,心有余悸地打量着这幽暗的地方。 “今日突然接到你的信,还以为你是开玩笑,怎么真的被关到这里了?” 秦方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将视线转到她手中的食盒上。 “东西带了吗?” “带了。” 她打开食盒,里面不是吃食,而是一些纸笔和一枚印章。 秦方拿出纸笔开始写东西,一边写一边念叨。 “沧州这么大,谁还没在府衙认识几个人,等你出去后把信给今日找你那人,到时我自然会出去。” 他今日在郑家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有说出主谋,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筹码。 悬赏令时效只有一日,只要躲过今日,他就打算离开沧州。 “真可惜了,以后再不能去烟柳巷找你。” 信写好后,他颇为惋惜地看着眼前这女子。 “是啊,以后再不能见,是得可惜一番。” 清润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哗啦一声响,铁门再次被拉开,路之遥点着盲杖走了进来。 秦方顿时瞪大眼睛,又探身往外看去,只能看到门缝处露出一片守卫的衣角。 “你怎么进得来这里!” 路之遥扬唇笑了下,慢慢向他们走来:“我为何进不来?” “不对。”秦方想起什么,撑着身体往后退去:“你答应过他们今日不杀我。” 红衣女子看着两人,不自觉地抱着食盒离远了一些。 “我答应的是让他们带你走,可没说不杀你。” 他闭着的眼睫在火光下投出摇晃的影子,唇畔的笑也忽明忽暗,看起来诡异又绮丽。 “悬赏令上说今日杀你,自然不会拖到明日,我是个守信之人。” 秦方想要奋起反抗,却在瞬间被他制住,牢牢锁在怀里。 路之遥微凉的指尖没有触上他的脖颈,反而轻轻摩挲着他因为恐惧而微微痉挛的双眼。 他轻轻叹息一声,似是在警告,可语气却又那么温柔。 “以后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别乱看别人的东西。” 路之遥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温热的液体顿时从秦方眼眶中流出,在摇晃的火光下像是浓郁的两道墨痕。 秦方痛苦地大叫出声,声音沙哑,不停地挣扎起来。 路之遥制住他不停颤抖的身体,安抚性地拍了拍。 “我是个盲人,不知道看得见是什么感觉,你睁眼试试,还看得到什么杨柳腰么?” 他说完这话后,将手中软弹的东西扔到地上,等着他的回答。 秦方当然回答不了,他现在已然痛到听不清别人的声音了。 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扔掉食盒,紧紧将自己的尖叫声捂在口中。 她在风尘中打滚多年,自然知道现在什么不该做。 “大概是看不见了。” 路之遥勾起一个笑,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的血,顺手握上手中的剑。 “等你的眼睛痛过了,我再取你性命。” 有些事,就是要极痛才能记得住,虽然这人已经没有以后了。 “啊。”路之遥站起身,拔出了匕首,唇角的笑被火光拉长。 “不知为何,似乎还是有些生气。” 他转头面向红衣女子,乌发在身后散开,他压着情绪勾起笑容:“不走吗?” 红衣女子忘了食盒里的东西,飞快地跑了。 听着她离开的声音,路之遥不禁轻笑一声。 “这速度倒是比李弱水慢一些。” 第44章 螳螂捕蝉(十) 夕阳如火,将白猫的双瞳拉成一条细线,里面倒映着李弱水好奇的脸。 不论是什么年代、什么时空的猫,傲娇永远是它们的保护色,但这只白猫显然是例外。 谁都能撸它一把,谁都能蹭蹭它,只要能把钱给够。 豆腐坊老板娘收好银子,再三和李弱水保证这猫绝不会嫌弃别人。 “放心吧,如果它不愿意,你尽可将银子收回。” 得到了这份保证,李弱水抱着猫走到了客栈,内心忐忑地敲了敲路之遥的门。 里面毫无回应。 纠结了一会儿,李弱水决定进去看看,万一他只是不想理她所以没回答呢? “我进来了。” 李弱水摸着猫头,轻轻用手肘推开了门。 他的门似乎从未锁过,每次都能轻易打开。 李弱水和猫猫一起探出头,嗅到了一股清新的木屑香味,往卧房里扫了一圈,床上没人,整个房间看起来空空荡荡…… 除了房间中心那处。 纯白的木偶线根根分明地从梁上垂下,被夕阳染上一抹微红,映出的影子投在窗台上,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张罗网。 不少的木偶小人被这些木偶线吊着站立在木桌上,它们背对着大门,脑袋挨着脑袋,肢节自然地垂下,也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从背影看像是一个个面团小人在看夕阳,它们带着木头的亮色,乖巧地站在一起,看起来可爱极了。 “手艺进步了。” 李弱水饶有兴趣地走了进去,她还记得路之遥小时候做的木偶,诡异中带着丑,丑里透着一点萌,远比不上现在看起来那么可爱。 她绕到那堆木偶身前,夸赞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猫毛。 这堆木偶人的正面简直太丑了,又全都长一个样子,简直就是加倍的丑。 “这还真是……” 背影可爱的人偶正面实在太有冲击力。 它们眼睛里被硬塞进了绿豆,因为大小不符,看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挤飞出来。 嘴巴还被磨成了厚厚的波浪状,眉毛处刻得更狠,粗得宛如蜡笔小新。 “怎么长得这么丑。” 丑到连最后那点诡异的萌都没了。 李弱水离远了一些,咋舌摇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她离开这处,继续在房间里转悠,在角落里发现了不少剩余的木料。 路之遥按理说也在这里生活了不少时日,可房里除了这些娃娃和木料,再看不出一点有人住的痕迹。 “难怪不关门,光是这些奇怪的木偶就能吓退不少人。” 李弱水专注地打量着周围,可能是方才下手重了,手中的猫一个没看住就从她怀里跳了下去。 “别啊!” 看着白猫轻巧地跳上桌子,李弱水的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虽然这些像是奇怪军团的木偶小人长得丑,可也是路之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说不定还很宝贝,这要是因为她而坏了还得了? 白猫在桌上围着木偶转圈,时不时嗅一下,看起来很是好奇。 李弱水悄悄接近它,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伸出了双手。 “喵——” 这只店主发过誓,保证听话的白猫跳开了,没能停住动作的李弱水扑上了那堆丑得吓人的木偶。 其中几个倒在桌上,眼里硬塞进去的绿豆也崩了出来,睁着空洞的眼睛看她。 “吓死人!” 李弱水被它们瞪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将它们挥开,垂下的几根木偶线打结缠在了一起。 也有几根缠上了她的手腕。 她随手将腕上的木偶线扯松,继续去抓白猫。 “不要跳到花盆上,碎了怎么办?” 这只猫似乎以为她想和它玩,喵喵几声后又跳到了花瓶上,姿态轻盈,但花瓶晃悠得很厉害,随时有摔在地上的危险。 “我没钱赔这些东西!” 李弱水心里后悔极了,她刚才就不应该让猫溜走,不对,她就不应该进来。 “最好自己到我这里来,待会儿被他抓住可就不是我这么温柔了。” 猫听不懂话,再次跳上了桌面,绕到了木偶身前,它的眼瞳竖成一条细线,将这些木偶看进了眼里。 “喵!” 大概是被丑到了,它猛地将木偶冲撞开,细长的木偶线顿时飞散在房间各地,缠作一团。 李弱水:“……” 她带猫来是哄人的,不是来给她雪上加霜的。 “明日我就去退钱。” * 清冷的月光洒在街道上,照着白墙黑瓦,灰色的砖地上投着婆娑的树影。 现在已是深夜,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客栈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但小二还是强撑着精神留门,他知道有个客人得很晚才回来。 在他趴在柜台上快要睡着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拄着盲杖,轻车熟路地往楼梯口走去。 “公子。”小二叫住了他:“今日那个姑娘又来找你了。” 路之遥顿住脚步,微微侧头来“看”他,气质温和:“她走了么?” “她上楼去了,走没走的倒是没注意……要不我陪您上去看看?” “不用了。” 路之遥点着盲杖上楼,传来的声音有些飘忽:“她大概已经走了。” 他走到二楼,在靠近房门时顿了脚步,右手搭上了身旁的薄剑,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的木香似乎浓了很多,进门时还能感受到脚下踩着不少散落的松软木屑,待听到屋里那人的呼吸声后,路之遥移开了握剑的手。 他习惯性地扬起唇角往前走去,正想说些什么时,突然被一根线勒到脸颊,止住了步伐。 “……” 路之遥后退一步,伸手往前摸去,摸到了一把打结的木偶线。 这下他懂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这个房间里应该到处都缠着木偶线,没办法往前走一步了。 “缠了多少线在身上?” 屋里没有回音,他再侧耳听了一下,呼吸绵长,心跳平缓,在这屋里显得那么安宁。 “睡着了啊。” 路之遥将盲杖放到一旁,摸索着拂开身前的线,慢慢靠近床边。 他身上的外袍早已被他扔掉,露出内里紧紧勒着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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