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问你,你严格保密了这件事情没有?” “当然。”他沉沉地回,“因为这关乎你的身价。” “你确定?” “你为什……” “我问你确不确定!”她喊。 慕羌顿一会儿,回:“确定。” 她准备挂,慕羌这会儿拖着长音说:“哦,对了。” 房间的窗帘全拉着,只在时音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斜光,她将手机搁回耳旁,听到慕羌用极其故意的,隐约刺激她的语气说:“那几个人刑满将释了,我记得,就是今天出狱吧。” 拿着手机的手轻微地抖,指尖碰触脸颊,冰凉透心。 “不是说……十年以上吗……” “或许是服刑态度好,减刑了。” …… …… 房间里很昏暗。 席闻乐突然开门进来,时音想哭的情绪霎地收住,将手机放下。 他什么都没听到,但看到了她这样一幅糟糕的精神状态,问:“怎么?” “没有……”她很快摇头,“我只是、我只是被吓到了一点,我怕又有谣言……我只是担心这个。” “那部漫画不会再出现。”他安慰她,“而漫画上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相信。” 她点头,别过脑袋用手指擦眼梢,又说:“你能帮我订张机票吗,我今天想回我原来读书的初中去看一看,缓一下心情。” “我陪你。” 她摇头:“芝爱陪我就行了,我傍晚就回来……就这样。” …… *** 当天下午,滂沱大雨。 时音没有坐席闻乐给她安排的车,而是与芝爱到僻静处拦一辆出租车,车子按照她的路线开到郊区的市三监狱,灰色的高墙内是色调压抑的矮楼,时音坐在车内,看着墙上那扇厚重的铁门。 半个小时后,铁门偏右的一扇小门打开,狱警引着三个刑满释放的男人出来,她隔着车窗与近似咆哮的大雨看着这三个男人,芝爱握住她的手。 慕羌……不骗她…… 她认出来了,认出每一个人的脸来,她亲眼看着他们从牢狱中走出来,越看,心口起伏越大,眼睛越来越湿红。 雨猛烈地敲击车窗玻璃。 他们站在铁门外抬头望天,抖着腿抽烟,时音在车内咬着唇看每个人。 多恶心的罪孽就这样付完了代价,还让她活着看他们出狱,尽管他们眼内已有沧桑,已经被七年牢狱拖剩一副残骨,她仍觉不够,恨不得立判死刑。 看了许久,忽然眼眸一松,她侧过头:“不对……芝爱。” 芝爱望着她。 她的嗓音很沙,把芝爱的手反握住,说:“还有一个……” …… “当年还有一个人在里面,不止这三个,一共是四个人……还有一个才对……” 12 十月份,秋意渐浓。 时音在四个小时内往返两座城市,重新回到总校时是下午三点,学生都在上课,大雨还如倾盆之势洗刷校园,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行走在空寂的长廊中,窗子外的大雨把压在心底处的可怕画面一副一副地拽出来,她把唇咬出了血。 席闻乐不知道她回来了,芝爱也不知道,芝爱在回来的机场走丢了她,打她手机数十个电话,她都不接。 这数十通电话里,有刚下飞机时纪桃沢打给她的一通电话,她告诉她,那个漫画作者将连载地点转到博客,一个下午内接连上传十张她的素描画像,张张精细带感,把她每一根头发都画得栩栩如生。 仿佛亲手抚摸过一样。 她的精神防线马上就要不堪一击,在这空寂的长廊内徘徊游走,脑子里仅剩的线索就只有漫画每日固定更新的三点半,然后在这个时间点气若游丝地来到学校的电脑房,推开门却只看见一个毫无人烟的教室,没有一台电脑是开着的,没有人,找不到,找不到这个作者……她继续在这长廊里瞎走,失控地喊:“你在看我对不对!” 快哭了。 手机叮一声响,提示博客更新,作者用手机最新上传一张速写,时音低头看着这张速写画,后背发凉。 她慢慢地往窗子外面的艺术楼看去,从那个角度看到的自己正好是这幅速写画里的自己……又这样,又远远地偷窥着她,把她的惊慌失措用几笔就勾画出来,笔画间充满挑衅与得意,还有仿佛已经嗅到的……潜藏在骨子里的……兴奋…… 变态。 变态。 变态! 当她扶着门进入艺术楼的画室,猛地将挡在眼前的一个画架推倒,看见伏在桌案上埋头作画的男人时,寒冷,焦怒与怔惊全都涌上湿红的双眼。 她发着抖走向他,一个,一个地推开身前的画架,他都听到,但是连头都不抬。他目不转睛地作画,手腕快速地上下左右移动,窗子外嚎啕大雨,天变成灰色,教室里只有一明一暗的光线。 时音失魂落魄地站在明的光线里,看着桌前暗色的他,说:“是你……” 在花圃里假装埋头工作却偷窥着我的,是你。 看似默默无闻实则知晓这学校大小事的,是你。 潜伏了那么久还假装好人妄图重新认识我的,是你。 把多年前施加在我身上的惊慌与恐惧挖出来越尝越兴奋的,是你! …… 时音一下子将他戴着的工作帽拽下来扔地上:“把口罩摘掉!” 这个人的头发依旧卷曲,额上依旧覆着细密的汗,皮肤粗糙黝黑,唯有眼睛紧紧地盯着笔下的画作,仿佛发光发亮,笔尖快速地在纸上摩擦,白纸上慢慢生成一副新的画像——仅穿着吊带衫与初中制服裙的她,被绑着手昏睡在逼仄角落里…… 时音猛地将这张纸从他笔下拽出,笔触在画中人的嘴角划出一道又深又粗的铅笔印,然后画纸被她紧紧揪在手心中,揪得指骨节发白,肩膀发抖。 “你从初中就漂亮得出名,现在越长越有女人味了。” 他的画被抽走后,终于停下笔来慢慢地讲,口齿清楚,不带结巴,时音终于记起来这个浑厚的声音,画纸越捏越紧,接着看到他缓慢地摘口罩。 他一点都不惧怕,甚至一点忏悔的愧疚之心都没有,撑着身子站起来。 恨。 时音站在原地看他这张脸,高颧骨,瘦脸颊……狭长的眼!八年前被她刻进脑髓里的这双眼睛现在又一点点地逼近自己,他对她说:“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你……” 两人的身影浸在清冷的雨光中,她在发抖,他隔着桌子用上身挨近她。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是你没认出我,”他的眼睛从她的头发扫到她的衣领,再慢慢地往下,“因为女人一旦变成有钱人,就会忘记每一个上过她的穷人。” “闭嘴。”她连嘴唇都发抖。 “你现在太不一样了,太美了……”他盯向她的脖颈与锁骨,“那种香味和手感我都还记得。” 时音的那口气哽在喉咽郁结难舒,听到这样恶心的话,双眼通红着瞪他,他忽地冷笑:“我听说你要做少奶奶了?” …… 他的表情渐渐变狠戾:“我想你忘记了你的男人是谁,你这个拜金的女人,居然有脸去勾搭其他男人,你敢背叛我……” “我从来!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以为七年前是第一次见我对不对!”他吼得比她大声,嗤笑,“你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去记得身份比你低的男人。” 时音往后退一步,他上来一步。 “你开始上初中的时候,我天天在你的校门口目送你上下学,有多少混混想追你?全被我骂回去!我曾经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男人,我看着你成长,小心翼翼爱护你……而你这个女人居然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像绕狗屎一样从我身边绕过!” …… “贱女人!” 他吐着口水骂出口的那一瞬,时音将手中的画纸砸他脸上。 他吊儿郎当地垂着脑袋哼笑出声,忽然又抬高了脑袋睨她:“你活该被我强暴。” 啪!又重重给了他一耳光。 他把时音还未收回的手腕死死握住,一把把她揪过来,两人之间隔着桌子,她用另一只手撑住桌子,拿画纸旁的美工刀,他这时说:“据说你那次中了?” 美工刀收于手心,而心停跳一拍,他接着说:“你是不是连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 “我告诉你,就是我,当初那个人就是……” “恶心!”她尖叫。 他从桌肚里抽出一叠画,唰一记展在她面前。 时音看过去时,眼瞳死死地被这些画吸住,她盯着每一个画格里的场景与情节,无法再看一秒,紧闭上眼喊:“你要干嘛!” “你让我爽过了,我再让别人的眼睛爽一爽,看看你当年是怎么在老子下面失去贞操的,你是老子的女人!” 他当着她的面将画放桌上,用手机一张一张拍下来,时音被他一把拉拽到身后远离画纸,她踉跄摔到地上,右手腕还高高地被握在他手里,承受力已经到达制高点,那根底线砰一声崩断。 …… 13 …… 如果往后的日子里没有遇见席闻乐,那么时音宁可在十四岁的那一年,不带犹豫地从破旧高楼迈出腾空一步,了此残生。 …… 多年之前。 校门口,白杨树,马路上的面包车与站在树下的少女。 司机在雨中摇下车窗,问:“要不要送?去哪里说个价钱?” 这句话的前一秒,人生虽然有苦有难有诋毁,却还是一个充满少女情怀的花季;这句话的后一秒,人生再多浪漫与幸福,永远填不上这一块污浊的,巨大的成长伤口。 时音摆手,司机仍旧以缓慢的车速跟着她们,劝说:“雨越下越大了,价钱算你便宜点,你想去哪里?” 两人不理他。 后来车子停了。 隐约听见有开门声与男人下车的脚步声,她回头,刚好被高大的男人挡住了视界,一块白毛巾从他手心强硬覆到她脸上,还好身边芝爱有反应,倏地把时音往后拉,白毛巾上的奇怪味道只吸入一点点就重新接触空气,她咳嗽一声,立刻讲:“跑……” 来者不善,对方加上两个男人和一个司机一共三个人,她们一有反应,两个男人就立刻迈开了步子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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