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速度纵马飞驰,破开薄雾弥漫的林木朝前方奔去。待到他冲破杏林边缘时,他猛地勒紧了缰绳,喝道:“起!” 金翅飘雪马在这地势宽阔之处猛地张开了双翼,羽下呼呼生风,载着它的主人向城北交战处踏云飞去。 他这一飞虽然快,但燎的追击也因此变成了直线,几道法咒都是险险地擦着他的身子掠过去的,教人看来实在捏一把冷汗。随着灯火通明的城北连营在眼前不断靠近,慕容怜身后的追击也变得愈发疯狂,就在他即将降落至北境军阵前时,七娘的藤鞭狠勒住了飘雪马的后蹄,猛地一扯――! 灵马长嘶,慕容怜瞬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狼狈不堪地跌入了泥尘里。 “咳……咳咳咳!” 他还未及站起来,追击的燎修便已纷纷落地,各个眼中闪着精光――当然七娘子除外,七娘子除了精光,还闪着愤怒的凶光。 她咬牙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慕容怜却是个天生嘴欠的人,都摔成这样了,还不忘冷笑嘲讽道:“割来干什么?每天捧在掌心里舔吗?” 七娘子简直被他恶心到俏脸发绿,她是燎军里地位最高的近卫之一,平日里别人不是要尊她一声“姐”,就是要敬她一声“七娘”,她哪里受过这样的言语侮辱,登时冲上去就要将他剁成肉泥。 然而这时候,慕容怜随行的两个护卫也破林而出,见主上情势危急,忙疾掠过去,在七娘子聚灵于掌将要砸下时,结阵挡在了慕容怜前面。 “主上快走!” “快逃啊!” 慕容怜呛咳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从前的战力并非是这样的,但这几年来终日啜吸浮生若梦,已经将他的灵力侵蚀损毁到了极致。他看了那两人一眼,转身想要揣着乾坤囊奔回营寨,可没跑两步,肺间就涌上一阵腥甜,竟俯身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的护卫原本就是强弩之末,起不到阻拦之效,只能给慕容怜的逃跑拖延时间,但谁也没有料到慕容怜的烟疾会在这时候发作。 只听得“砰”地一声炸响,结界光阵蓦地被炸裂,两个护卫重伤倒地,燎国魔修再一次向他袭来! 慕容怜倒在地上,一张苍白的脸上血迹斑驳,他暗骂一声,指尖方结了半个印,决意豁出去一搏。但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烈火重墙自半空而落,狠劈在燎修之前! 轰然地动,瞬息间云气聚合。 但见那火墙卷起猎猎风浪,迷离的橘金色星火四下飞溅,而在火墙之上,一个黑袍招展的男子迎风而立,横杖踏焰。 “……羲和君……” 墨熄立于滚滚灵焰之巅,手中吞天权杖寸寸擦亮,只一点,身后顿时腾出一道滚炽的火舌,化作吞天巨鲸之形,映亮九霄寰宇。 “北境军前,诸位别再想上前一步。”墨熄自高处睥睨而下,巨鲸在他身后游曳飞舞着――它此刻还没有俯冲向任何人,不过任何人也都知道重华羲和君的吞天是怎样可怖的杀招。 墨熄冷冷道:“到此为止了。” 七娘子等一众人尚未回答,就听得杀声震天,隔着腾腾火墙望去,可看见密密麻麻的北境军修士随着他们的主帅而来―― 万马奔腾。 转瞬间,局势立刻逆转! 慕容怜回头看那绵延了整一片地平线的重华修士,又转过来看向墨熄的背影,终于吐出了口气来。 他伸出因为烟疾发作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从胸襟处掏出那只封存了血魔兽残魂的锦囊,咳嗽几声,并非十分请愿地对墨熄道:“……这个――他交给你的。是你给他的任务。” 顾茫污名加身,军阵之前,慕容怜也好,墨熄也罢,都不能直接提他的名字,一旦提了必然会生骚乱。 但墨熄的脸色仍是清晰可见地变了。 墨熄问:“他人呢?” 慕容怜动了动嘴皮,还未回答,就听得一个森森冷冷如同鬼魅的声音以扩音之术传遍整片夜色。 “他人在我的手里。听话地把你得到的那只锦囊给我送回来。否则……” 兀鹫般盘绕的诡谲声音里,那白金衣袍的男人自夜色中飘然而至。他足尖一点,稳稳地立在最近的一株榕树的树梢之巅,手上还提着一个绵软无力,显然已经昏死过去的重华近侍。 慕容怜心中一惊:顾茫?! 墨熄更是血色全无。 是顾茫…… 用必杀之招拖延了时间,已经耗尽所有魔息灵力的顾茫…… 国师舔了舔嘴唇,他显然经历了一场鏖战,衣服上染着血迹,肩膀上还有一道深伤。但透过覆面,他的那双眼睛还是如此幽冷沉和,他不能说是不着急,但他骨子里铭刻着一种非常诡异的冷静,仿佛早已历经过寻常人从未体会的波澜。 国师森然笑道:“否则,羲和君。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梦泽这时候也率着她的赤翎营来了,她一袭黑金色窄腰绣蟒袍,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数万人马浩浩汤汤地跟随在她身后。她瞧见如此对峙之状,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熄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她。他的视线半寸也不曾从顾茫身上移开,掌中权杖光华愈发炽烈。 国师见他杀招将起,一把将顾茫提起,化出匕首抵贴在顾茫的颈间,而后甜甜地笑了:“哦,要动手吗?你是想比比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法术快?” 墨熄森然道:“你放开他!” “好说好说。”国师懒洋洋道,“他留在我手里能有什么用?我要的也只是那个锦囊而已。你把东西给我,我把人给你,公平交易。别说他在你眼里不值这个价吧?” 四下里逐渐安静下来,统领也好,兵卒也罢,都寂然无声地盯着眼前这诡谲至极的情形。 无怪他们奇怪,他们跟随羲和君南征北战那么多年,羲和君从来都是没有废话直接开战,但今日之景确实着实奇怪。望舒君也好,燎国国师也罢,还是他们的后爹,每个人都像是在打哑谜。 什么锦囊? 这个被擒获的近侍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国师可以用他一人在阵前要挟羲和君让步? 逐渐地万马齐喑,囊聚了黑压压一片修士的沙场上静得可怕,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在往这几个人这边归拢,等待着墨熄的回应。 国师用匕首的尖刀紧贴着顾茫的脸,将那低垂着的头颅抬起来。覆盖在顾茫脸庞上的面具已经沾染满了鲜血,国师道:“羲和君,他这个状况,你觉得还能拖得了多久?乖乖地把你手里的锦囊给我献上来。别到时候等人咽气了,你再追悔莫及!” 第154章 回人质 慕容怜见状, 生怕阵前有失,攥紧了掌心里的锦囊, 对墨熄说道:“火球,你不要犯浑。他是为了把这乾坤囊送回来才重伤的,你要是把它交出去,他醒了能恨死你。” 墨熄沉默片刻, 却道:“我若不把它交出去, 我能恨死我自己。” 说完抬手一指,一道炽焰从火墙中喷出, 猛地将慕容怜燎着。慕容怜吃痛松手,装载着血魔兽残魂的乾坤囊被灵火裹着,迅速飞到了墨熄手里。 “墨熄,你--!” 慕容怜又气又惊, 气的是他的态度,惊的则是他竟会愿意在邦国重任和兄弟性命之间选择后者。 对于任何一个为将者而言,这都是大忌、大错, 一旦某个将帅把个人情感凌驾于一切之上了, 势必会给军队乃至邦国带来不可挽回的恶果,墨熄戎马多年,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怎么―― 未及他想完,浩荡的火墙便熄弱了, 墨熄自火浪的顶尖处落下, 嵌着铁皮的军靴踩在了烧的焦灼一片的土地上。 在所有人或惊愕或茫然的目光中,他手握着锦囊, 向国师一步步走去。 国师将匕首收回,一手勒起顾茫扼住他的脖颈,一手则向墨熄摊开:“交给我。” “你把他先交给我。” 国师似乎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低了下头,舔了舔贝齿,咧嘴露出森森然的微笑:“羲和君……你当真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什么不可挽回的错选。”他笑着,垂落乌黑的睫毛,“看在你还算乖巧,我来提点提点你吧?” “……” “当对你而言无比重要的人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国师的指腹堪堪划过顾茫的脖颈,低声道,“别人给你的任何条件,你最好全盘接受,除非你并不是那么有所谓他的生死。” 稍顿了一下,国师将顾茫擒得更近,眼中闪着无限恶意的光泽。 “来。” 他一抬下巴。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乾坤囊献给我。” 这回就算不知情的士卒们也有些看明白了,他们的羲和君似乎要以一件对于重华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去换回国师掌中那人的性命。但看明白归看明白,许多人都完全缓不过神来,他们闪电奔袭打了那么残酷的战役,多少袍泽都成了无定河边骨,可羲和君居然要为了一个人……将这一切牺牲都抹杀献祭吗?! 国师指尖一舒:“快。” 墨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国师面前,沉默一会儿,将乾坤囊往前递去―― 可就在国师即将触及锦囊的一瞬间,墨熄忽然眼神骤狠,厉声喝令道:“阵开!!!” 国师之所以敢让他近身,是因为一直在盯着墨熄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若是要攻击,哪怕做的再细微,都一定会有先兆。因此这一声喝令全然在他意料之中,国师立刻抬掌开阵,在自己和墨熄之间挡开一道溢彩流光的防御结界。 他甜甜笑道:“算计我?你还差那么……” 话未说完,忽觉身侧一凉!在他尚未反应过来前,他紧紧制着的顾茫身周竟忽然爆溅出了数十道幽蓝色的光剑-- 莲花剑阵! 那个顾茫与墨熄年轻情浓时留在对方身上的守护剑阵听从了墨熄的命令,在瞬间爆裂!! 如此近的距离,又这样猝不及防,饶是国师身法再好也是无从避闪,刹那间鲜血飞飙,血花直溅沙场…… 众人惊呼! 墨熄趁此机会一击重破了国师的结界,劈手将顾茫夺回怀中。剑阵识主,那些吹毛断发的利刃光剑在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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