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绕床到梳妆台前,拉抽屉提出首饰盒,将流光异彩的宝镯钻链等一股脑儿倒床上,与衣服堆都混一起,“这些都卖掉,我们需要钱。” “那你戴什么?” 时音没回答,她将衣服装进收纳袋,芝爱在旁看了许久后,独自出房间。 这安静的氛围留给了时音自己思考,她坐到床沿,闭上眼。 等再听到芝爱进房的声响时才侧头看,芝爱安静地将怀内捧着的匣子打开,双眼看她:“玛丽之魂。” 血红的一块宝石一尘不染地躺在丝缎内,时音看着,凝视芝爱,芝爱向她点头,可她最终还是摇头:“不能用这个。” “那我们卖掉它,姐的衣服和首饰留着。” 她起身将芝爱手中盒子合上,同时抱芝爱:“谢谢你,但我想你留着它,只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出售,不要用在我身上。” “我不想你太累。” “不会累,一箱酒能让我们在这里留一个月,衣服都是好牌子,即使是两年前的款式现在依旧能卖出好价钱,首饰也是有市价的,留一两件就够了,其他的帮妈付手术费和医药费绰绰有余。” “我更想让你体面一点。”芝爱再次将盒子打开,“宴会,你总要有一样能完全吸引他的东西。” 时音吸一口气,依旧摇头。 房间幽静,芝爱轻轻地将盒子关上,姐妹无言。 这时候有人敲房门。 …… 门应声而开,辛亚蕙视线落在芝爱身上,手上端着一叠芒果酥,微微笑,芝爱则是不变应万变的淡薄脸色。 “这是我跟妈妈昨天做的芒果酥,剩了这些,想送三妈术后补身子。” 三妈。 很别有用意的用词,直接将房内的时音给引了出来,本来虚掩的房门敞开,芝爱的肩上也被轻按住,两人真正碰上了面,时音单手接点心碟子:“谢谢。” “但我妈不吃隔夜的点心,芒果酥Fancy做的最好吃,她吃不了第二人做的。”将碟子放到辛亚蕙身后的侍者手上,松手快,侍者接得也急,时音继续说,“手表镯子找到了吗?” “还没有。” “我们住的时候还没有出过这种事,现在给不了什么应对的好方法,听说是家贼?” 时音的眼神与语速都不同于初次见面,辛亚蕙停顿小一会儿后摇头,笑:“这是北颀姐猜的。” “当心点。” 两人继续相视,短暂安静后,辛亚蕙点一点额,芝爱看着她走。 关门。 这个辛亚蕙性格属文静派,本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但偏偏生在波谲云涌的娱乐圈,母亲辛莉芬又是个有手腕的老成艺人,能跟慕羌混在一起,母女俩心机都浅不到哪儿去。 房间回归幽静,时音提醒:“这一个月保持跟她们的距离。” “恩。” 床脚收纳袋不够,她开衣橱顶上的柜子拿,没够着袋子,却先碰下一个黑色四方形的扁盒子,她低头看,芝爱走来帮她拾。 接盒子打开,本来只想扫一眼,但视线在碰到盒内东西时轻怔。 所有动作都停摆下来,周遭空气都被抽离,近乎屏息,芝爱眼睫颤动,时音则静盯三秒,而后,手指尖轻轻掩嘴。 …… 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没记错的话,是柏先生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当初拿到手中从没打开看,后来在衣橱最落寞的顶柜一呆就是两年,现在第一次开启……第一次开启的同时也是盒内璀璨夺目的宝石项链第一次真正出世,瞬间就将这房内所有的灰白点上色彩,霎那嫣红。 “姐。”芝爱轻念出口。 心里思绪百转千回,长达五分钟的无所适从后,时音闭着眼呼出一口气。 她将盒子带到笔记本前,开网页,搜索栏内打入“玛丽之魂”,在相关页面内不断不断搜寻,终于找到另一个词汇。 “……安妮之泪。”她念。 2 “安妮之泪”与“玛丽之魂”不同,这颗大了整整一倍的母钻经过精美的切割与装饰,呈水滴状,由几百颗天价钻石镶成项环,佩戴到颈上,那么血红那么灼目,高贵倨傲到难以驾驭的地步。 “我们找柏先生……” “不。” 时音很快将芝爱的想法拦断,关上盒盖,接着往搜索栏打出“UM滑雪俱乐部”,问她:“知道慕羌为什么能得到邀请卡吗?” “辛莉芬?” “最不可能是辛莉芬,她顶多是个艺人,人脉圈确实有富商,却也只能勾搭到慕羌这样的富商,否则为什么嫁他?” 芝爱一时不说话,时音接着说:“两个可能,一是靠山,慕羌的人际圈我最熟悉,他所接触过的大靠山只有两个,一个是柏先生,一个是……” 因为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而跳过,时音稳心绪,继续说:“所以如果是柏先生,那他已经先被慕羌利用,我再去找他只是暴露目的。” “那第二个可能呢?” 时音指笔记本屏幕,让她自己看。 滑雪在数十年前还是项贵族运动,UM俱乐部初期是一位旅美富商创建的,会员动辄身价千亿,发展到如今已是一块富人娱乐、谈生意、收拢人脉的黄金圈子。其中鸡尾酒会一年一度,规模奢华,邀请卡获得者全是VIP会员,收到邀请卡的人不一定会去,但没收到邀请卡的人一定会想法设法进入宴会。 俱乐部的网站介绍上显示,这一年,俱乐部经营权由其公子接手。 “第二个可能,就是慕羌趁着继承者交接混乱期,谎称自己是老一辈圈中的会员,钻空子得到人脉,拿到邀请卡。” “那我们用哪一种?”芝爱问。 “一种都不用。” 姐妹俩对视,时音的鼠标正停在一张照片旁,照片上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标注是“酒会专聘甜点师甄均先生”。 “你还记得吗?”她说,“我曾经在他门下当学徒。” …… *** 时音在甄均下榻的酒店等了三天,终于被邀请参加他的下午茶。 下午茶点心是他的年轻助理安排的,时音平和地坐着,在助理为自己倒茶时观察助理的举止动作,然后在他即将为甄老先生倒茶的时候,说:“我来。” 甄老先生看看她,朝助理摆了摆手。 时音倒茶的动作细腻,礼节标准,没有像刚才助理一样发出瓷器相碰的杂音,甄老先生笑一声:“丫头,以前你是年龄最小的,现在你是做得最好的。” 她淡笑。 倒完茶后,助理端上她做的甜点,她说:“甄伯伯你尝一下,看我手艺退步了没有?” 甄均是时音家境还优渥时候的师傅,她从小爱进厨房,父亲就专在寒暑假送她到甄均那儿学做甜点,后来家道中落,时音没心思也没学费再继续,甜点这门手艺也有三四年不接触了,这一道甜点是专门搜集了很多关于甄均的资料,依照他喜好的家乡风味而研制出来的。 可能没有很惊艳,但至少不中庸。 “丫头,”甄均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你当年走得太早。” 两人隔着桌子相看,甄均的眼神很锐利,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东西,可惜?责备?失望?在他下一句话不出来之前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时音面上不动声色,桌下,按住膝上惯性颤抖的手。 “否则你就是我的继承人。”他靠着椅背,把话说完。 心内豁然开朗,轻轻地松一口气,时音笑,他也大笑,接着又尝一口:“不简单,这么多年不退反进,你不简单。” 是不简单,单单想要压住犯酒瘾时颤抖的双手就花了自己所有力气,现在终于得到一个较好的开始,太不容易。 时音中场去添茶,芝爱正在餐厅的柜台旁等她,她一边倒茶,一边轻轻地对芝爱讲:“看到他身边那个助理没有?” “嗯。” “我会在接下来半个月里获得甄均的完全信任,你,要在酒会当天让那名助理缺席。” …… 芝爱明白了。 下午茶结束后,时音回慕府,进门时正好与辛莉芬母女打了个正面。 客厅内坐着几位辛莉芬宴请的圈内朋友,几人正悠然自得地谈笑,时音的进门打扰了一些气氛,辛莉芬边抿咖啡边斜一眼,继续谈笑风生。 她目不斜视地上楼。 辛亚蕙正出二楼长廊,她又换了一身价格不菲的晚礼服,颈上带着古韵含香的玉坠子,提裙走着,看见时音时楞一下,但是步伐不慢,两人在长廊的两头正面接近,辛亚蕙打量时音,打量她极简气质的一身衣装,打量她白净削瘦的脸,打量她穿着高跟却比自己娴熟万分的走姿,时音看也不看她,两人在一秒间相错而过,辛亚蕙若有所思。 不久,大厅传来妇人们的赞美,辛亚蕙还没到大厅中央,所有人已站起来向她鼓掌夸耀,辛莉芬优雅从容地替女儿接受,笑语四溢。 那天芝爱晚于时音回府,她照着时音的要求带回一条黑色吊带晚礼长裙,垂坠感十足的尾部是镂空设计,可以隐约透出时音那很好看的细脚踝,仙气,如果配上安妮之泪更美不胜收。 “钱用多少了?”时音问。 “一半了,不过手头还有三套衣服和两件首饰,全部卖出后大概还可以维持两个月左右医费。” “恩。”她将后颈的长发撩起,芝爱替她戴上安妮之泪。 恪。 门口突发出一声响,芝爱停顿手上动作向那儿看去,不是叩门,但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时音听着长廊上高跟鞋着急离去的步伐声,看镜子说:“继续。” 芝爱为她将项链戴好。 她放下长发。 灯光那一刻变得妖艳,宛如珠光一样贴着时音的肌肤,黑色长裙与血红的安妮之泪是绝配,这样的装扮与时音也是绝配,从上到下好美好美,芝爱满意,而她安静地看着,看一会儿后单手解项链褪礼裙,轻言:“头发长了。” 3 到此为止都很顺利,房间里的一箱子酒一天比一天少,每天都是由芝爱亲自倒入洗手台。 酒宴在半个月过后终于来临。 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一场时间很长的倾盆大雨,将空气都带得潮湿冰冷,辛亚蕙辛莉芬一早就出门,芝爱也早早出门。 房间梳妆桌上摆着甜点,时音站在全身镜前,拿剪刀将自己过长的发梢一刀刀地剪断。 碎发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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